第三章 快樂回城
一覺醒來,天已經亮了,蘭雪始終沒有來。兩人都覺得怪怪的,認為這有點不可思議。依蘭雪的性格,她不可能出爾反爾的。難道說她太累,一覺睡過頭了嗎?早飯前,見到蘭雪時,發現她有點不高興,小嘴高撅。
成剛趁著別人不注意,就問道:「蘭雪,昨晚你怎麼會那麼老實呢?我還以為你會往我被窩裡鑽呢。該不是睡死了,沒起來吧?」
蘭雪聽了直嘆氣,撇了撇嘴,說道:「本來我都計劃好了,可是被我媽給破壞了。」
成剛問道:「這關你媽什麼事?」
蘭雪說道:「我媽昨晚睡不好,經常翻身。我睡到半夜時,每次要起來,都遇到她翻身和嘆氣。我知道她睡不好,可能失眠了。我就想,如果我起來的話,她一定會發現的。為了安全起見,我沒有馬上動,要等機會。可是等了好久好久,我媽還是睡不安穩,結果把我給累壞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唉,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那麼好的艷福都沒得享。倒是二姐,昨晚一定很爽吧?」
成剛回答道:「那當然了。我這個當丈夫的會讓她不滿足嗎?餵飽是一定要的。」
蘭雪哼了一聲,說道:「你要記住,你欠了我一次,找機會一定要補上。」
成剛嘿嘿笑了兩聲,說道:「等到了省城,我們可以集體玩啊。你們三姐妹,對我一個男人,你說多熱鬧,多刺激啊!」
蘭雪咯咯笑起來,說道:「你的想法倒是挺新鮮,挺有創意的,只不過怕你會累到應付不來,力不從心呢。」
成剛下巴一揚,說道:「那怎麼可能?我是誰啊?我的體格可是壯得跟老虎一樣。」
換來的是蘭雪更為歡暢開心的笑聲。
吃早飯時,蘭花笑容甜美,言語中透著快樂。蘭雪一肚子不高興,為自己丟掉一次「享福」的機會暗暗慨嘆不已。而蘭月,依然是一副清高的矜持的樣子,不大說話。偶爾會看成剛一眼,等成剛看她時,她的目光又像鴿子般靈活地飛走了,使成剛又忍不住胡思亂想了。
吃完飯,大家準備出發。蘭花早就收拾好了行李,蘭月也帶了一些東西。風淑萍則帶了一些兒子愛吃的食物,雖然被蘭雪笑話,但她還是帶了。
接下來,把重要的什物送到鄰居家保管,又向鄰居交代了一些必要的話,這才準備出發。蘭氏姐妹上了車,成剛將車開到院外等風淑萍。早來了一些鄰居,進院圍觀,也看這輛名貴的轎車。大家七嘴八舌地談論著,臉上儘是艷羨之色。
這種情況,使蘭雪大為自豪,感覺自己就是人上人,是一個公主。她心想:「以後我也能有這麼一輛輯車,開在城市的大道上,那才威風呢!」
本來,風淑萍應該很快就要出來了,可是等了十幾分鐘都不見她出來。她在屋前屋後地走著,一會兒這裡站站,一會兒那裡停停,充滿了留戀之情,只覺得每一處都像自己的親人一樣,捨不得離開。她感慨萬千,思前想後,想到動情處,幾乎要流下淚來。
她在鎖門後,還摸摸房門,像摸著自己的手一樣。她在院子裡佇立著,望著熟悉的一切,幾乎呆了。那些鄰居們都說道:「淑萍啊,快上車吧,車等著你呢。你這不過是出趟門,幾天就回來了。再說了,我們這村子有什麼好惦記的呢?除了土,就是灰的,還是城裡好啊。你看你多有福氣,找了個好女婿,蘭花進城了,蘭月也調城裡了,蘭強也在城裡有工作了。在我們村,誰家比得上你家啊?」
風淑萍搖搖頭,說道:「對我來說啊,就是北京、上海那樣的大城市也沒有我們這個村子好,也沒有我們家的房子好啊。這裡的一棵樹、一根蔥,都跟我們親呢。」
蘭雪在車上聽到了,就笑道:「我媽這個人真是老土,思想太落後了。她還拿我們這村子跟城市比呢,這能比嗎?那是天壤之別啊。拿小雞跟老鷹比,差太遠了。唉,怎麼還不上車啊?我都急死了!」
蘭花說道:「我下車催催媽吧。」
成剛說:「蘭花,你身子不方便,還是叫蘭雪去吧,她嘴快,腿也快。」
蘭雪拉長音說道:「好了,好了,還是我去吧,誰叫我命苦,誰叫我沒懷孩子呢?」
發著牢騷,便下了車。
成剛笑了幾聲,說道:「蘭雪這孩子,說話就是沒有顧慮,什麼都敢說,不該說的話,她也能說出來。」
他回頭看著靜悄悄的蘭月,說道:「蘭月,你是太安靜了。」
蘭月正襟危坐,淡淡一笑,說道:「我也想說,可是多數時候不知道說什麼好,最後只有沉默了。」
成剛說:「沉默是金,沒有什麼不好的。」
這時候,蘭雪已經將風淑萍拉出院外了。風淑萍又小心地把院子門鎖上,又把鑰匙慢慢放進口袋裡。成剛看到她的手都有些抖了。
之後,她跟蘭雪才上車。今天,風淑萍認真地梳過頭髮,盤在腦後。
臉也擦了點化妝品,越發顯得樣子整齊好看。身上也穿上女兒選的衣服,藍色的長褲,褲線筆直,西服領的外衣,裡面是白色的襯衫。這麼一打扮,年輕多了,身上的土氣也消失不少。連她的女兒們都誇說媽真漂亮,不但把同齡女人給比下去,還比女兒們更迷人。
要說有什麼不足,那就是臉和手的膚色稍黑些。那不是皮膚不好,而是勞動造成的。成剛心想:「如果讓她離開鄉下,離開田間的勞動,遠離風吹雨淋的環境,她一定會變白的。再按照城市人的標準打扮和生活,她一定比城市人更美,可以跟繼母相提並論的。」
想到這些,成剛感覺自己的色心蠢蠢欲動了。
因為想到繼母,就會想到跟那個熟女之間的情感糾葛,以及床上運動。一想到那香艷而銷魂的美事,他的血流就會加快。他很想知道,如果對象換了風淑萍的話,那又會是什麼感覺。
上了車後,蘭雪少不了要埋怨幾句。蘭花笑道:「蘭雪,不要多嘴了,媽也是捨不得家嘛。」
風淑萍深有感觸地說:「不知道為什麼,我這次離家,特別的捨不得,特別不想走,好像這一走就不回來了似的。」
蘭花說道:「媽,只要你願意的話,你真的就不用回來,就住在我家好了,在城市裡享享福,別再種什麼地了。到時候讓成剛回來把房子賣了,把地租出去,那就行了。」
風淑萍嘆了兩聲,說道:「我是個鄉下女人,一輩子都改不了的,我也不想改。」
蘭雪捅了捅成剛的胳膊,說道:「好了,姐夫,開車吧。時間也不早了。你看,太陽都多高了。」
成剛往車窗外一看,已經日照當空了,明晃晃的照耀著這個小村子,照著這些低低的民房。這裡的天空格外大,這裡的巷道格外寬。他也注意著那些來圍觀的鄉親們,心想:「同樣是人,為什麼人們的命運都不同呢。」
他按了幾下喇叭,然後開車。啟動時,速度一般。那車穩穩地前進著,上了村裡的大道,一拐彎,直奔南邊的縣道。車窗搖下,瀟灑的風在車裡穿行著,使人特別爽快。那些村里人都望著這紅色的轎車出神,孩子們還蹦蹦跳跳地追趕著。而風淑萍望著這家鄉的風景,心裡酸酸的,仿佛是遠嫁的新娘一樣。她的眼裡又閃起淚花。她隱隱感到,不用多久,自己真的會離開家鄉,到一個陌生的地方生活。她的心裡很難受。
她不比女兒蘭雪、蘭花,她的思想很守舊,她無限的熱愛著自己的家鄉,她就是一個典型的鄉下女人。
出了村子,上了大道,速度加快,路邊的景物迅速的後退著。雖非高速公路,但她們在車裡一點都不顛。蘭雪高興地哼起了歌,像是奔向世外桃源,而蘭花臉上笑靨如花。風淑萍不時回頭望著,戀戀不捨。只有蘭月,寧靜得像皓月下的一面湖水,不起一點漣漪,又美麗又冷淡。
等進了縣城,蘭花提醒道:「媽,要不要去舅舅家看一看?」
風淑萍說道:「用不著,我過幾天就回來了。再說,我已經跟他說過要到省城看蘭強了。」
蘭雪笑嘻嘻地說:「按說應該去舅舅家一趟的。」
風淑萍問道:「為什麼呢?」
蘭雪得意地說:「應該讓舅舅知道啊,我們是坐高級轎車去省城的,而不是坐那種普通的大客車。」
風淑萍笑罵道:「死丫頭,坐轎車也用不著到你舅舅跟前得意啊。」
說話間,那轎車已經穿過縣城,往高速公路跑去。交過錢,由岔道轉到主道,是從一個高橋上俯衝下來,那速度像鐳射光一閃。蘭雪大呼過癮,風淑萍心裡一驚,說道:「成剛,這車怎麼這麼快?簡直像鄉下的馬發火了似的。」
成剛把好方向盤,說道:「媽,這車是高速車,跑在高速公路上,自然是快的。不過我這個速度還不是最快的,為了不讓你們害怕,我只保持中速以上。」
蘭雪坐在成剛身邊,望著那又直又長的公路,眉飛色舞地說:「坐這車真舒服,簡直跟坐飛機一樣快。媽呀,你拿生氣的馬跟這轎車比,那也太好笑了。馬哪有這麼快?這車可是高科技產品啊。馬才多少錢?車多貴啊。」
風淑萍囑咐道:「蘭雪,我可告訴你,你以後不准開車。」
蘭雪回頭,眨著美目,不解地問道:「為什麼?」
風淑萍看看窗外那急速倒退的欄杆和田野,說道:「這東西太快了,不合適你這小丫頭用。」
蘭雪滿心失望,不想跟媽辯論,便拉長聲說道:「知道了,媽。」
然後低聲嘀咕道:「這事你也要管,我活得也太拘束了吧?」
別人沒聽清,而成剛卻聽清了,但只是笑笑,不出聲。在老婆、情人、岳母的跟前,成剛說話還是挺謹慎的。
在高速公路上駕車,雖然平穩而迅速,但是眼中所見,不免有些單調。跑十里跟跑百里,都看不出有什麼變化。不像平面道路,每一處的風景都不同,再加上顛簸,會讓人時刻清醒。在高速公路上,開一下車,就會使人想睡覺。蘭月和風淑萍都有這種感覺。
再跑上一段,蘭雪便叫道:「有熱鬧看了,有熱鬧看了。」
只見前方路邊停著一輛大車,而溝里側翻著一輛大車,車輪與天空和地面平行。
蘭雪歡呼道:「快停一下,我們瞧瞧。」
轉眼間已經很近了。
風淑萍嘆了一口氣,說道:「蘭雪,不過就是翻車了,有什麼好看的呢?人家倒極,你在那叫好,讓人家聽見,不揍你一頓才怪呢。」
蘭雪回頭笑,說道:「又不是我讓它翻的,關我屁事啊?」
成剛也看得清楚,到跟前時,放慢速度,這樣可以多看幾眼。就這幾眼,也看明白了。是一輛車翻進溝里,一時間沒辦法上來,車上又裝著貨。那輛停在路上的車,就是用來轉移貨的。此時此刻,一些人正忙著搬貨呢。
轎車加速,刷的過去了。蘭雪遺憾地說:「姐夫,怎麼不停下呢?我們下車看看,那車怎麼憑白無故的就掉溝里了?這麼穩的路還能翻車嗎?這司機是不是太笨了點?」
蘭花笑道:「蘭雪,你又不是交通警察,管那麼多幹什麼?」
風淑萍教訓道:「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蘭雪不滿地說:「我才不是狗呢,我是新世紀的美少女,國色天香,傾國傾城。」
風淑萍笑罵道:「真不害臊!哪有自己稱讚自己的。」
轎車繼續奔跑,雖不是最快,但也不慢。他們的後面和前面不時有車跑過。
別的轎車比這車快得多,當真像瘋了一樣。
蘭雪點評道:「媽,這樣才叫快,像急著去領錢呢。」
風淑萍搖頭道:「這也太快了吧?有必要嗎?急什麼呀,又不是趕著去投胎。」
蘭雪哼道:「就是說嘛,這麼快的車,簡直就是茅坑前摔跟頭——離屎(死)不遠了。」
大家聽了,都哈哈一笑,車裡的氣氛非常好。
前方的路邊,用鋼筋支起一個簡易平台,上面放著一輛車。那車已經扭曲變形了,頭塌尾陷,車頂醜陋,像人毀容了似的。下面有大字:「違規駕駛,禍患無窮。」
風淑萍指了指,說道:「蘭雪,看到沒有?這就是亂開車的下場。以後你還是別接觸這玩意吧。」
蘭雪秀髮一甩,哼了哼,說道:「他們出事,那是他們活該,誰叫他們違規駕駛?只要技術好點,不喝酒,速度稍慢些,一定什麼事都沒有,一路到天涯,安安全全,瀟瀟灑灑的,春風得意。」
風淑萍說道:「你不開它不是更安全嗎?」
蘭雪不服氣,說道:「媽,難道因為怕尿床,就不喝水了嗎?難道就因為人都會死,我們現在就不活了嗎?」
這話說得理直氣壯,很有力量。
大家都笑起來。風淑萍笑罵道:「死丫頭,耍嘴皮子倒很行。真要你做事,兩個人還比不上一個。你是窮人長個富貴身子。」
蘭雪微笑道:「我已經不是窮人了,我現在正在往富人行列跑呢!是不是啊,姐夫?」
成剛笑道:「我在專心開車,哪知道啊?」
氣得蘭雪真想踩他一腳,或者擰他一下脖子,可是她不敢這麼做。因為成剛正在開車,安全第一,萬一影響他駕駛,那可不得了。蘭雪只好瞪了他幾眼,怪他一點都不懂得配合。又到了修路的地段,車又從高速公路轉到平面道路。這樣的路況使車減速,蘭花又懷著孩子,因此,成剛開得很慢,使人在車裡不覺得顛簸。而那些著急的車,則照樣像吃錯藥了似的從旁邊衝過,車身直抖,震起一股股灰塵,跟陣陣的妖霧似的。
別人都不說話,只把車窗搖上。蘭雪罵道:「他媽的,什麼東西啊,一點水準都沒有,應該送他進幼稚園,重新教育一下。」
風淑萍笑道:「蘭雪,你也應該送幼稚園重新教育一下。」
蘭雪問道:「為什麼?我親愛的媽媽。」
風淑萍嚴肅地說:「人家那麼開車,是夠差勁的。可是你說話帶髒字,是不是也該教育一下?」
蘭雪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毛病,便咯咯地笑起來,說道:「媽,我是一激動,就脫口而出了。我下次不敢了。」
風淑萍說道:「你可不能養成這習慣,一個女孩子說話帶髒字,多丟人!」
蘭雪笑呵呵地說:「我記住了,媽。我以後一定改,改得出口成章,讓你聽了就以為我是一流大學畢業的。」
風淑萍笑道:「那就謝天謝地了。」
再回到高速公路時,就一路順暢,再也沒有什麼阻礙了。沿途又看到兩起車禍。
一起是追撞事件,一輛大車把一輛小車撞飛了,飛到路旁的山溝里。
另一起更慘,一輛小轎車鑽進了一輛大卡車的底下,車都變形了,不像車了。
裡面的人怎麼樣不知道,但是看到那裡的幾灘血跡,恐怕那人也凶多吉少了。
在這種時候,成剛並沒有停車,從空缺處躥過。連蘭雪見了,也倒吸一口冷氣,不再亂說了。她也感覺到了現代化交通工具的可怕。
她半天才說:「剛才的那畫面太可怕了,簡直跟電影裡看到的一樣。」
蘭花說道:「電影裡的是假的,我們看到的可是真的啊。」
一直沒說話的蘭月說道:「天作華,猶可恕,自曲胃,不可活。」
風淑萍唉了兩聲,說道:「活人跟死人離得太近了,好像就是隔道門檻。門裡是陽間,門外是陰間。人說死就死了。」
蘭雪感慨道:「我看簡直就是隔層紙。一層紙捅破了,生和死就相互看到了。」
成剛聽了,說道:「多數時候,人的生死都是由自己把握的。同樣是一輛轎車,有人開了一輩子都是安全的。有人沒開幾天,就到閻王那裡報到了。為什麼呢?那是咎由自取,自尋死路。這種人我看得太多,都沒感覺了。」
蘭花聽了,關心地說:「成剛,以後你開車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能衝動,你可是我們家的支柱啊。」
成剛在後視鏡里對她笑了笑,說道:「沒關係的,我技術很好。以後我會儘量不開車。玩車也不是什麼好事。」
不久,他們的車便離開高速公路,開進省城的郊區。這裡的建設並不好,比城鎮好沒多少,看不出城市的風采。那路還有坑洞,民房也有東倒西歪的。每到這裡,都叫人上火。
等過了這裡,眼前風景一變,城市的氣息撲面而來,路也寬了,平了,樓群像海浪一般的湧來。人也多了,車也多了,想跑快卻難了。
蘭雪歡呼道:「城市真好啊,像一隻鳳凰,相比之下,我們那個村子就是一隻小笨雞。」
風淑萍不滿地說:「得了吧,蘭雪。你不是也是一隻小笨雞嗎?」
蘭雪咯咯笑,說道:「可是我正在向鳳凰轉變呢。」
轎車停停走走的,花了好多時間,才終於到達了市中心。蘭雪的心情極好,躍躍欲試的,像是要飛出去,跟這城市擁吻一般。要是換了繼母何玉霞坐在旁邊,早就發起牢騷了。每當塞車,交通出現問題,她就想破口大罵。
又過了好久,轎車才衝出重圍,來到清靜點的地方。大家都鬆了一口氣。風淑萍感慨道:「這就是城市啊!比我們鄉下的人多太多了。」
蘭雪笑道:「城市要是人不多的話,怎麼能叫城市呢?城市就是這個樣子。媽,你要是在城市裡待久了,你一定會愛上城市的。」
風淑萍搖搖頭,說道:「這怎麼可能呢?」
又過了一陣子,車駛到了成剛家附近。蘭花笑嘻嘻地說道:「總算快到家了。」
成剛就說道:「我們跑了這麼遠,找個地方先吃飯吧,你們都餓了吧?」
風淑萍說道:「餓倒不餓,還是回家歇歇吧,吃飯的事一會兒再說。」
大家都沒有意見。
停好了車,陸續下車。鎖好車,向樓門走去。風淑萍扶著蘭花,說道:「蘭花,上樓要小心點啊。」
蘭花笑道:「沒事的,媽。倒是你應該小心。我經常走樓梯,都習慣了。」
隨著一陣腳步聲,打開門,進了屋。蘭雪先換了拖鞋,然後在屋裡連蹦帶跳,連喊帶叫,無比的興奮,跟到了天堂一樣。
風淑萍笑了,一邊彎腰換鞋,一邊說道:「蘭雪,你這個小丫頭,又不是頭一次來,怎麼還跟個小瘋子似的呢?」
蘭雪颼地蹦起來,又砰地坐在沙發上,咯咯笑道:「媽,我高興啊!我覺得鄉下不是我的家,這裡才是我的家。我願意一輩子住在這樣的房子裡。看這裡多好,又明亮,又乾淨,不像我們家,走到哪裡都是灰都是土,髒死了。」
風淑萍到處看了看,說道:「那裡再不好,也是你的家啊。」
她也坐了下來。
蘭月挨著她坐著,還是不動聲色,不知道內心世界是什麼樣的天氣。
成剛拉著蘭花的手,說道:「你看看,這裡還是我們家吧?」
蘭花臉上全是滿意的笑容,說道:「當然是我們家了。我們的孩子多幸福啊,一出生就住在這裡。」
成剛指著各處,說道:「蘭花,你看家裡收拾得多乾淨!這可不是我做的,那是蘭月的功勞啊。她早就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了。」
蘭月聽了,臉上發熱,像是被碰到傷疤了似的。
蘭花慢慢走過來,也坐到沙發上,拉著蘭月的手,說道:「大姐,我可要謝謝你了。我不在家的日子,你把這個家照顧得真好。尤其是對成剛,更叫我感激不盡。」
這話是真心話,說得真誠,而蘭月卻感覺心裡有愧。她望著蘭花那花一般的笑臉,說道:「蘭花,只要你心裡對我還像以前那樣,我就滿足了。」
蘭花笑了笑,說道:「大姐,我們永遠都是好姐妹,永遠都是一條心。」
蘭雪聽了,大叫道:「不對,不對,還有我呢。」
她跳了起來,將自己的手也壓在她們的手上,表示大家都是成家的女人,都是一個男人的女人,大家沒有遠近之分。
成剛看了感動,而風淑萍看不明白,微笑道:「你們今天怎麼了,都這樣動情呢?你們三個就應該這樣啊,一輩子都相親相愛才對。」
成剛笑道:「好了,好了,你們都好好休息一下吧。坐了那麼久的車,一定不太舒服吧。」
蘭雪眉開眼笑地說:「別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不覺得不舒服。那樣的車坐著,怎麼會不舒服呢?讓我一輩子活在車裡我都願意。」
風淑萍笑罵道:「你可真是個沒出息的傢伙。」
蘭花站起來,說道:「我可得躺一下了。自從肚子裡有了這個小傢伙,我的身體就越來越差了。」
風淑萍起來扶著蘭花,說道:「地上滑,慢慢走。」
扶著她走到臥室,扶她上了床,也挨著她躺下了。
成剛對蘭月說道:「蘭月,你的身體也不是很好,也去躺一下吧,晚一點,我們再商量吃飯的事。」
蘭月應了一聲,目光幽幽地望了成剛一眼,說道:「我還不餓。那我也去躺一下。」
她邁著輕柔的步子向客房走去。成剛轉頭看她的背影,真是細腰豐臀,步履優美,充滿了柔情,充滿了誘惑。
只有蘭雪是精神奕奕的。她霍地站了起來,說道:「姐夫,等下我們到什麼樣的餐廳吃飯呢?」
她向他眨了眨亮晶晶、笑眯眯的美目。
成剛反問道:「你想吃什麼樣的餐廳呢?」
蘭雪狡猾地抿了抿嘴,說道:「那還用問嗎?當然是越高級越好了。我可是不挑的。」
沒等成剛接話,屋裡的風淑萍說話了:「蘭雪,去什麼高級餐廳啊?不要花那個冤枉錢。又不是什麼外人。聽我的,買點菜,在家裡做吧,又省錢,又實惠,你說是不是?蘭花。」
蘭花答應一聲,說道:「媽,你說得對極了。我也是這麼想的。」
她的聲音帶著懶散之意。
成剛笑道:「蘭雪,那少數服從多數吧。」
蘭雪嘆了兩聲,聳聳肩,雙手一攤,說道:「看來是沒有什麼戲了。我也去躺一下吧。」
她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情緒變差了,往沙發上一倒,來了個側臥,美目都變得黯淡了。
成剛坐在沙發上,說道:「媽,蘭花,你們都想吃什麼?告訴我,我等一下就去買。」
風淑萍說道:「我吃什麼都行,你們隨便買吧。」
蘭花便說了幾樣。
成剛記下了。
成剛又問道:「蘭月,你想吃什麼?」
蘭月哼了一聲,沒說什麼。成剛便走了進去,只見蘭月平躺在床上,閉著美目,胸脯挺得高高的,誘人犯罪。
成剛心裡痒痒的,走過去,坐在床邊,再次問道:「你要吃什麼?」
蘭月睜開美目,清泉般的美目那麼亮,那麼幽深。她下意識地往床里挪挪身子,說道:「我不挑食,你看著辦就是了。」
成剛說道:「好。我就去買吧。」
蘭月輕聲說:「急什麼啊?開了三個小時的車也不累啊?」
成剛心裡一暖,說道:「那就再坐一下吧。」
蘭月指了指客廳,低聲說:「要坐,去那邊坐,別在這裡坐。」
成剛看著她又急又羞的樣子,非常動人,便邪氣地笑道:「行,我聽你的話就是了。」
雙手卻伸出去,按在她的胸脯上,盡情地揉弄著,又大又軟,彈性良好,令人銷魂。
蘭月被摸,又羞又怕,臉都漲紅了,又不敢叫出聲,連忙一推,說道:「你瘋了,想要我的命啊?我可不能不要臉。」
成剛又揉了幾下,過了點癮,便站起來,精神抖摟地說:「好了,我走了,我去買菜了。」
蘭月瞪了他一眼,一閉眼,身子一轉,給他一個背影。那豐臀,那細腰,那長腿,線條流暢而迷人,又使成剛心跳加快。但他也不能造次,只好忍著。
他心想:「要是家裡只有我們兩個的話,就會馬上扒光她的衣服,跟她大戰一場,將她操得浪水長流,要死要活。現在家裡人多,反而不方便了。得找個機會,讓風淑萍迴避,使我能跟三姐妹同歡,那一定很快樂!」
成剛穿好鞋,對躺在沙發上的蘭雪說道:「蘭雪,跟我走吧,幫我提東西去。」
蘭雪擺了擺手,說道:「我才不去呢,也不去餐廳。自己炒的菜有什麼好吃的?你還是自己去吧。」
說著,將美目閉上了,誇張地深呼吸著。
成剛打開門,說道:「你不去就算了,以後有事別找我。」
蘭雪忽地坐起來,叫道:「等等,姐夫,你等等。」
成剛回頭一笑,說道:「怎麼,你想通了嗎?要跟我去嗎?」
蘭雪笑嘻嘻地說:「那倒不是。我是想要你買點碧魚回來,我想吃『麻辣碧魚』。又香又辣,超過癮的。」
成剛對她一吸鼻子,說道:「你想得倒美,不幫忙做事,是沒有資格提什麼要求的。」
說著話,不等她再講什麼,便走出門,砰地關上門,還能聽到門裡的蘭雪在叫。
「碧魚!碧魚!什麼都可以忘了買,千萬別忘了我的碧魚啊!」
成剛一邊下樓梯,一邊暗笑。這丫頭,就知道吃好東西,卻不喜歡做事,誰要是娶了這樣的老婆,是別想讓她下廚房做飯了。她天生就是只懶貓,只會享受,不會盡義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