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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今年高三,表妹高二,和我在一個學校。這兩天表妹發燒在家,我今天下午放學後去看她。到她家時她剛從醫院打完針回來,還在睡覺,不過我一去她就醒了,見我就笑。

  大姑進來說了幾句話,叫表妹起床刷牙洗臉啊什麼的,她就是不肯起來,大姑拗不過她,就去做晚飯了。我坐著陪她聊了一會天,她說覺得熱。她是蓋著厚棉被的,我說沒辦法啊,就是要捂出汗才能退燒,你要不舒服就換件衣服吧。然後她臉好像紅了一下,說她現在裡面就穿內衣了。我聽了不免也有點臉紅心跳,我和表妹屬於那種什麼話都能說的人,但是好像也沒那麼曖昧過。

  我看見枕頭旁邊有一條干毛巾,可能是拿來擦汗的,就說那你把汗擦一擦吧,捂著濕濕的容易著涼,我出去一下。她說她不敢動,怕一動風就會灌進來。我說那叫大姑來給你擦,其實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跳已經很厲害了,說完以後,坐著也沒動。表妹也不說話,眼楮直直看前面。我頭腦一熱,不知道怎麼想的,就說∶要不我幫你擦?

  表妹還是不說話,過了一會,我正想說我是開玩笑的,就聽見她似乎小聲地「嗯」了一聲。聲音很小很小,小到我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但是又不敢再問,怕一問她又說不,於是連忙拿過那條毛巾,心裡有點緊張,又有點興奮。

  我把毛巾攤在手上,伸進被窩裡。手一伸進去,頓時感到一股熱氣。我坐得比較靠前,先碰到了表妹的腹部,手摸上去,很燙,隔著毛巾都感覺得到。我來回擦了幾下,手掌沿似乎隱隱約約碰到了她的胸。我也不敢看她的臉,擦完腹部又擦她的腰,然後就不知道該往哪裡擦了。心裡緊張地想,要不要擦她的胸?算不算是名正言順?我試著動動手,假裝無意地從下面碰了一下表妹的胸,她微微動了動,但是沒有說話。這算是默認了嗎?我一壯膽,手就摸上去了。

  表妹沒有動,我不敢看她,心突突直跳。手裡傳來的觸感讓我一陣暈眩,雖然我不是第一次摸女生的胸了,這次還隔著毛巾,但是那感覺……不知道怎麼形容,表妹的胸不算大,但是非常軟,而且很熱,隨著呼吸一起一伏。我的手一動也不敢動,在她的胸上停留了兩三秒鐘,就連忙收了回來。

  我很怕大姑會進來,但又想大姑走過來總會有腳步聲的。表妹呢?她會覺得我流氓嗎,她嘴上一定不會說,但是心裡可能會想……那怎麼辦?我拿著毛巾發了一會呆,表妹忽然說∶要不……我還是自己來吧。我一聽她這麼說,臉都要燒起來了,就說好,低頭把毛巾給她,心想完了,以後再也沒臉見她了。表妹拿過毛巾,似乎看了我一下(我沒敢看她),又小聲地說了句∶你都不幫我擦……

  我一愣,原來她是怪我不給她擦,不是怪我摸了她的胸嗎?我抬頭看她,她臉明顯紅了,見我抬頭,忙把頭轉到一邊。我的心一跳,她臉上那表情,絕對是羞澀的表情。她剛才說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呢?我已經摸了她的胸了,她還讓我給她擦,難道是在暗示我可以摸?甚至可以……揉?

  我腦子裡想著,不由得開始有些生理反應了,我有點窘迫地夾緊了腿,問表妹∶那……還要我擦嗎?表妹小聲說∶隨便。我心裡一陣激動,她果然是默許了。於是我又拿過毛巾,伸進去。這次直接摸到了她的胸上,把露在胸罩外面的部分擦了,真的好軟。我真想把手全部伸進去,連胸罩裡面的也擦了,但又想到裡面就是她的rutou,那樣就太出格了,於是沒有伸進去。

  擦完胸,我又把表妹的背和腿也擦了。擦腿時,緊張得全身都有些發抖,不知道表妹有沒有看出來。我也不敢擦得太往上,只到膝蓋往上一點就不敢再上了,儘管我可以感覺到腿裡面很濕很熱,但是再上去,手背就會碰到皮膚了。

  擦完,我的小didi已經硬得不行了,心裏面羞愧無比,覺得像是亂倫了一樣。直到大姑說可以吃飯了,我才逃出表妹的房間。

  從表妹家回來後,心裡還是一直在想著在她床上發生的事情。回想起來,就像是做夢一樣,我居然摸了表妹的胸!不僅摸了,而且手還在上面摩擦了!我的手上似乎還殘留著她的體溫,那種溫熱、甚至燙手的感覺,那種柔軟、彈性的觸感,居然是來自表妹……

  我一面斥責自己,一面又無法自拔地回味著剛才發生的那一幕幕。晚上洗澡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想像著表妹的臉,在浴室里ziwei了。

  射出來後,羞恥感如潮水般席捲著我的全身。我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發呆,心裡湧上一陣恐慌∶我居然,對表妹,產生了如此強烈的非分之想!

  我和表妹年紀相差不到一歲,家裡離得近,雖然我們說不上是從小玩到大,但也很算很親的了。而且她高中又和我同校,有時爸爸送我上學就會帶她一起,所以她常在我家吃飯。我偶爾也上她家吃飯,大姑丈不常在家,有時爸媽懶得做飯了,我就去跟她和大姑一起吃。

  很小的時候,我還時常跟表妹一起睡,我們還一起洗過澡。有一張照片,爸爸拍的,就是我和她光屁股的照片,就在我家裡拍的。表妹好幾次說要扔掉,我都不讓。長大一點以後,相互之間矜持了些,不過還是無話不談。表妹很喜歡打聽我的事情,比如我交女朋友,第一次接吻,諸如此類的事情,她都喜歡問。

  上高中以後,尤其是高二以後,表妹身上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身材變得窈窕了,膚色也變好了,頭髮和穿著也開始變了,以前她是扎馬尾的,現在頭髮剪短了一些,而且披下來,剛到肩。我和她幾乎每天都見,所以一直也沒覺得她有什麼變化,直到有一天看到她初中的畢業照,才忽然發現,她跟那時相比,幾乎已經變了一個人,用一個詞概括就是,變得有「女人味」了。

  我大概就是從那天起,開始對表妹產生一種不一樣的感覺。這種感覺一開始並不明顯,直到有一次,我和她之間,發生了我們自長大以後的第一次肌膚之親。

  那次我們坐爸爸的車,忘了是去哪了,媽媽坐前面,我、她、大姑和姑丈四個人擠在后座。一路上我跟她都緊緊地挨在一起,那時是夏天,兩人都穿著短褲。雖然我把身體往前傾,儘量避免和她接觸,但是腿卻挪不開,還是緊緊貼在一起,不停摩擦。我當時就勃起了,第一次,對表妹。

  從那次之後,我對表妹的關注日益明顯。我會留意她每天穿什麼衣服,穿什麼鞋子,她喜歡什麼顏色,喜歡聽誰的歌,等等。上學期我有了女朋友,但是對表妹的關注卻沒有減少,有時還會自覺不自覺地拿女朋友和表妹比較(我原來都沒意識到這一點,寫到這裡才想起來,我還是經常對比她們的)。

  但儘管如此,一直到昨晚之前,我們之間都再也沒有過什麼曖昧的行為。好像是突然之間,我就摸了她的胸。我以前絕對想都沒有想過,不是不敢想,是完全沒有產生過類似的念頭。但昨晚一切卻又發生得那麼自然,她全身是汗,讓我幫擦,我就擦了,然後出於男人的衝動,就摸了。她沒有躲避,也沒有責怪,甚至還臉紅了……而且仔細想想,她似乎是在暗示和鼓勵我摸她的。

  難道……她也喜歡我?

  有一點,似乎也能說明問題∶表妹算是長得挺漂亮了,可是她從小到大,從來都沒有過一個男朋友。

  ……如果她真的也喜歡我呢?我們能發展下去嗎?

  我雖然已經不是處男了,但是昨晚和表妹那樣,卻還是讓我無比的緊張和羞愧。再往下發展,再往下發展就成亂倫了啊!難道我要和表妹……

  今天起得很晚,起來後刷牙洗臉,拿毛巾。一拿著毛巾,昨天的情景又清晰浮現在眼前。

  昨晚躺在床上想了一夜,一會兒告訴自己不能和表妹發生感情,一會兒又嘲笑自己,表妹根本就不可能喜歡我,只是我一廂情願的yy而已。她臉是紅了,但那有什麼奇怪,被人碰到胸哪個女生不會覺得不好意思?何況我還是她哥……

  但是手一碰到毛巾,昨晚的所有想法剎那間又被顛覆了。我胡亂地洗完臉,心亂如麻。怎麼辦?我禁不住地想她,無法自制。回到房間,坐在床上發了一下呆,決定了,再去表妹家看看她,也許見到她,我這些自我折磨的念頭就會灰飛煙滅了。

  去之前先打個電話,聽著那邊傳來的「嘟嘟……」聲,竟然緊張得不能自已,像是初中的時候打給初戀女朋友一樣,心裡一直在想∶如果是表妹接怎麼辦?如果是表妹接怎麼辦?還好,電話接起來,是大姑,說她們正準備出門去醫院呢。我的心一陣放鬆,哦了一聲,寒暄了幾句,正要掛,大姑又說,你上午有沒有事?沒事的話你也過來吧,正好我等會去買菜,你幫我照看一下佳佳。

  前面忘了說,表妹單名一個佳字,我叫她也叫佳佳,她叫我哥。

  我連早飯都沒吃就奔到醫院,緊張得像電視劇里趕著去見最後一面似的。到了醫院,到一樓注射室,找了幾間才找到。表妹坐在椅子上,大姑站在她後面摟著她的肩膀,正要準備扎針。看見我來,表妹高興地叫了一聲「哥!」,像見到了救星似的。

  給她打針的護士大媽看了我一眼,對大姑笑道∶也是你兒子啊?有福啊。大姑笑道,不是,是我哥的。然後那護士又對表妹說,別怕別怕啊,你哥也來幫你打氣了。大姑笑表妹說,都打了那麼多次了,都不知道你還怕什麼。表妹有點委屈,說,昨天扎得疼。那護士笑道,不怕不怕,阿姨扎得一點也不疼,就像被蚊子叮一下一樣。

  表妹的血管很細,只有淡淡的一絲藍色,不過那個護士大媽還是很熟練地扎了進去,一針見血。扎完固定好針頭,那護士問表妹,不疼吧?表妹笑道,嗯,一點都不疼,阿姨你真厲害,以後我天天讓你扎。那護士和大姑都笑起來,大姑說,你最後一天的針啦,想天天扎都不行了。

  大姑認識這裡的一個主任醫生,於是讓表妹到他的休息室去,有一張小床,就讓表妹躺著吊針,大姑坐在床邊跟她說話,我就在旁邊尷尬地站著,偶爾跟表妹對上眼,都會有些慌張地把目光錯開。好在大姑似乎沒有感覺到我們之間的異樣,快10點的時候,大姑對我說,大姑先去買菜了,你們聊,累了就休息,中午一起回去吃飯。表妹說,媽要不……要不我們中午在外面吃就好啦。大姑說,在外面吃怎麼行,你還生病呢,吃東西要講究。然後又交待了幾句,就走了。於是,休息室里又只剩下我和表妹兩人。

  一陣沉默,氣氛非常詭異,我一時有點不知道我面對的是誰。

  還是表妹先開口了,說∶我都跟我媽說,叫你不用過來的……

  我故作輕鬆地笑笑∶沒關係,反正也沒事情做。

  表妹問∶你不用學習的呀?

  我說∶我學得頭都暈了,正好休息一下。

  表妹「哦」了一聲,不說話了,低頭撥弄自己袖口。

  沉默的氣氛很壓抑,但又不能假裝對方不存在。我沒話找話說∶今天最後一天了?

  表妹愣了一下∶什麼最後一天?

  我說∶打針啊。

  表妹又「哦」了一聲,點點頭∶嗯,但我覺得還沒有好。

  我問∶還發燒嗎?

  表妹說∶不知道,頭還暈。

  如果換作是平時,我早就把手伸過去探她額頭了,但是今天,我無論如何也不敢有這樣的舉動。

  我說∶就算退燒了還是會暈的,這次燒得很厲害吧?

  她點點頭∶嗯,前天燒到38快39度哦……

  我聽得心微微一抽,那是很高的高燒了啊,我長大後沒有燒過38度以上。我有點責怪地問∶怎麼會燒那麼厲害?不注意身體啊。

  她低下頭說∶又不是我叫它燒的。

  然後又沒話了。我左看看右看看,但目光總離不開表妹身前,她今天穿粉黃色的套頭衫,半躺著,胸前隆起兩團……我暗暗罵了自己一聲,坐不住了,站起來說∶我去買本書什麼的來看吧,你要不要看什麼?

  她先搖搖頭,然後又點頭說,好啊,買本《婚姻與家庭》吧。

  我一愣,我本來也就想份體壇周報,買本讀者什麼的,她居然說要看《婚姻與家庭》?那不是大媽級的雜誌嗎?

  到醫院外的報刊亭,買了體壇,問有沒有《婚姻與家庭》,那老闆說沒有,然後用很奇怪的眼光看著我。至於嗎……又不是買人之初。於是買了本讀者。

  回去把讀者給表妹,說沒有婚姻與家庭。表妹接過書,忽然笑了一下,問,賣書那人有沒有笑你?我愣了一下,原來她是故意耍我的?我就說她看這種書幹什麼!

  看她笑,我也笑了,氣氛輕鬆了不少。她拿著書,我拿著報紙,但是都不看,就聊天。聊了聊學習,聊了聊柯南。很默契的,都沒有提到昨天的事情。

  藥水一滴一滴的落下,350ml的吊瓶,換作是我的話不到一小時就滴完了,但是表妹的速度很慢,一個多小時過去了,才下去一半,看樣子不到十二點是完不了的了。表妹原本是半躺半坐,後來就躺下來了,過了一會,又坐起來,神情有點奇怪。我問,怎麼了?表妹囁嚅了一下,說,沒什麼。臉色卻隱隱有些漲紅。過了半晌,她終於忍不住說,哥,我想上廁所。

  上廁所?我愣了,她手上還連著吊瓶呢,怎麼上廁所?我說,現在不太方便啊,等吊完再去好不好?表妹紅著臉,嗯了一聲,低下頭去看書。

  那種怪怪的氣氛似乎又回來了。我也拿起體壇看,翻到扣籃版,但怎麼都看不下。我也知道打吊針容易尿急,看樣子吊完這瓶至少還得一個小時,要忍到那時不太現實。要不把滴速加快?那樣時間是快了,但是尿急得也更厲害。怎麼辦?要不找個痰盂,我出去關上門,讓表妹在裡面解決?可是那樣我又要幫她倒掉……想來想去,都想不出什麼辦法,看來只能帶她去廁所了。

  我抬頭看了表妹一眼,說,要不還是去廁所吧,忍著不好。表妹點點頭說,好。休息室里沒有那種掛吊瓶的鐵架子,我只好舉著吊瓶,和表妹慢慢走。走到女廁門口,表妹往裡問了句∶裡面有人嗎?裡面沒有回音。我定了定神,說,進去吧。於是舉著吊瓶,和表妹走進了女廁所里。

  這是我第一次進女廁,除了沒有小便池以外,和男廁一樣,也沒什麼特別的。表妹走進隔間,關上門,我拿著吊瓶站在外面,呆呆的不知道想什麼。忽然聽表妹尖叫了一聲,我忙問,怎麼了?表妹顫聲說,流血了!

  表妹顯然嚇著了,說,針口那裡有血流出來了!我一怔,忽然意識到是我把吊瓶舉得太低了,連忙伸直手臂,問,現在呢,流回去了嗎?表妹咦了一聲,說,回去了。我好笑道,你別大驚小怪的,快尿,有人進來就不好了。

  裡面傳來一陣悉悉索索,我聽在耳里,心跳有些加速。然後輸液管動了動,我知道表妹蹲下去了,血壓噌地一升,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等那噓噓聲響起。等了半晌,不見有聲音,我奇怪地問∶怎麼了佳佳?表妹在裡面小聲說∶你在這裡,我……我尿不出來……

  我一聽,心頓時怦怦跳了起來,問∶那……怎麼辦?

  表妹說∶你能不能把耳朵堵起來?

  我說∶我手舉著吊瓶啊,只能堵住一邊。

  表妹說∶那你把另一邊耳朵用手臂壓住嘛……

  我說∶好吧。於是伸左手堵住左耳,右耳貼在右肩上,手上還提著吊瓶,姿勢十分累人,嘴裡說∶好了!

  像是為了證明什麼似的,我把耳朵壓得很緊,什麼聲音都傳不進來。我有點緊張地盯著廁所門口,最怕這時候進來一個女的,看我站在女廁里還做出這麼怪異的姿勢,說不定大喊大叫起來,那就麻煩了。

  右手沒舉到半分鐘就酸了,想換一隻手,又想表妹應該尿完了,把手放下來應該不要緊了吧?於是鬆開耳朵,正好聽見最後一點噓噓聲。然後是嘩啦啦的沖水聲。又過了一分多鐘,表妹才打開門走出來,頭別向一邊不敢看我,一張臉紅到了耳根。

  我有些心虛地分辨說∶我什麼聲音也沒聽到。

  表妹「哦」了一聲,轉身走向門外。我怕她扯到輸液管,連忙快步跟上去。

  回到休息室,表妹躺下來說,哥,我睡一下,快吊完了你再叫我哦。我點點頭,低頭看報紙。

  表妹是側身睡的,背對著我。我兩眼盯在報紙上,眼楮里是科比,但是心裡卻全是表妹。偷偷瞟一下她,窗戶里射進來的陽光完美地勾勒著她的側影,腰臀曲線起伏,雪白的被單蓋到腰間,左手輕輕放在腿上,睡姿很隨意,帶著些慵懶的優雅。

  看一會,再看一會,我眼中已經完全沒有了其他東西,只有眼前的她。身子稍稍往前傾了一下,目光落在她的手上,這是她全身唯一裸露的肌膚,雪白,細嫩。插著針管的靜脈微微脹起,有一小片瘀藍,可能是剛才上廁所的時候牽扯了一下。我忍不住想伸出手去,在她的手背上撫摸一下,如果這樣能把那片瘀藍抹去的話。但是我不敢,很想,但是不敢。

  昨晚,她躺在床上,我坐在床邊,我摸了她,全身。現在,她一樣躺在床上,我仍然坐在床邊。但是我連她的手也不敢碰。

  昨天那個我,真的是我嗎……

  昨天那個佳佳,真的是佳佳嗎……

  恍然如夢。但是此刻躺在我眼前的,卻是那麼真實。

  佳佳,我小聲叫道。

  表妹身子輕輕一動,應道∶嗯?

  你……,我張了張嘴,說,你還沒睡著?

  表妹輕聲道∶快了……怎麼啦?

  我一猶豫,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只說∶沒什麼,睡吧,我看著你。

  我想說,佳佳,如果你不是我表妹多好……

  我就一直這樣看著表妹,看得眼楮發澀,又轉頭看輸液管上滴下來的藥水,有點愣神。

  藥水滴得很慢,數了數,大概每分鐘60滴。瓶里還剩三分之一左右,就是100毫升多一點。以前化學課說過一毫升是20滴,那這100毫升還要滴三四十分鐘……我在心裡無聊地計算著,低頭看了看表妹微腫的手背,又把滴速調慢了一點。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也許是怕她疼,也許是想讓她多睡一會,也許……只是為了能和她單獨相處多一點時間,多一點也好。

  快到十二點的時候,吊瓶終於見底了。我把表妹叫醒,自己出去注射室找護士。走到剛才來時那間房,沒看到幫表妹扎針的那個護士大媽。我知道那大媽的技術比較高,她拔針肯定不疼。又多走了兩間,還是沒找到,可能她已經下班了,留下來的這些都是值班護士。她們沒問題吧?心裡有點擔心,但也沒辦法,只好找了一個看起來比較面善的。

  拔針的時候,表妹還是嘶地吸了一口氣。那護士讓表妹壓著棉簽,可是沒過幾秒鐘,血就流出來了。我連忙拿過棉簽幫她壓住。壓了有五分鐘,才把棉簽拿開,發現針口處腫起不少,又被棉簽壓得陷下去一個凹痕。

  疼嗎?我問表妹。

  表妹搖搖頭說∶不疼了……不過好難看……

  我握著她的手,下意識地伸出拇指,在那片淤血上輕輕撫摸著。摸了一下,忽然驚覺,連我就一直這樣看著表妹,看得眼楮發澀,又轉頭看輸液管上滴下來的藥水,有點愣神。

  藥水滴得很慢,數了數,大概每分鐘60滴。瓶里還剩三分之一左右,就是100毫升多一點。以前化學課說過一毫升是20滴,那這100毫升還要滴三四十分鐘……我在心裡無聊地計算著,低頭看了看表妹微腫的手背,又把滴速調慢了一點。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也許是怕她疼,也許是想讓她多睡一會,也許……只是為了能和她單獨相處多一點時間,多一點也好。

  快到十二點的時候,吊瓶終於見底了。我把表妹叫醒,自己出去注射室找護士。走到剛才來時那間房,沒看到幫表妹扎針的那個護士大媽。我知道那大媽的技術比較高,她拔針肯定不疼。又多走了兩間,還是沒找到,可能她已經下班了,留下來的這些都是值班護士。她們沒問題吧?心裡有點擔心,但也沒辦法,只好找了一個看起來比較面善的。

  拔針的時候,表妹還是嘶地吸了一口氣。那護士讓表妹壓著棉簽,可是沒過幾秒鐘,血就流出來了。我連忙拿過棉簽幫她壓住。壓了有五分鐘,才把棉簽拿開,發現針口處腫起不少,又被棉簽壓得陷下去一個凹痕。

  疼嗎?我問表妹。

  表妹搖搖頭說∶不疼了……不過好難看……

  我握著她的手,下意識地伸出拇指,在那片淤血上輕輕撫摸著。摸了一下,忽然驚覺,連忙把手抽回來。

  表妹用右手蓋住左手背,也有些尷尬,說∶我們回去吧。

  接下來這兩天,我完全無法學習,原本的複習計劃全泡湯了。晚上睡前,抱出幾大本相冊,把有表妹的照片全拿出來,一張一張地看。熟悉的照片,熟悉的臉和身影,熟悉得有些陌生。有一張,五六歲的時候照的,表妹抱著一隻棕色的娃娃熊趴在床上,我騎在她身上,兩人都笑得很開心。有一張,去海邊游泳,大姑丈偷拍的,照片裡表妹坐著,我蹲在她旁邊跟她說話,她一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笑。那時表妹的身材已經成形了,即使是坐著也能看出曲線玲瓏。還有一張,就是去年照的,她剛開始換髮型,那張照片照得特別漂亮,我就讓她給我洗了一張……

  我看著那些照片,不停地問自己,我和她的角色只是兄妹嗎?為什麼看著不像呢?換成說是男女朋友,似乎也是很可信的……照片裡的表妹幻化成一個活動的身影,就是昨天穿著黃色套頭衫的樣子,她笑著對我說,哥,我喜歡你……

  我想到了天龍八部。記得最開始看天龍八部的時候,我非常希望段譽能和木婉清在一起。他們兩人被關在石室里那一段,曾讓我無數次地想入非非。

  我甚至產生了一個很變態的想法∶我想去問媽媽,我是不是她跟爸爸生的。

  轉眼就到星期一,去學校,重新回到緊張單調的學習中。本以為高三的殘酷複習能把我拉回現實,可是沒用,表妹已經完全地占據了我的大腦,讓我覺得只有她才是真實的,我對她的的動心才是真實的,似乎高三才是一場夢。

  下課,在走廊上發呆。旁邊的同學往下看,對下面來來往往的女生評頭論足。忽然聽到有人說,唐佳出來了!我心裡突地一跳,忙跟著往下看,果然看見表妹和一個女生並肩走了過來,她今天穿一件白色的大翻領毛衣,還是那麼好看。旁邊的同學對我笑道∶阿哲,介紹你表妹認識一下啊,都快畢業了,我們還不認識她呢。我說∶你認識也沒用,她有男朋友了。那同學不信,問∶誰啊,怎麼沒見過?我在心裡說∶就在你眼前。

  一整天沒怎麼學習。放學,女朋友過來找我。女朋友叫陳珊,文科班的,高二時在學生會認識,上個學期成了我女朋友。她屬於那種很開放、交際很廣的女生,長得也很漂亮。她比較會打扮自己,讓人看上去容易產生眼前一亮的感覺,論五官,她比不上表妹。她最吸引人的地方還是她的身材,和表妹比起來,她屬於那種比較妖嬈的類型,前凸後翹,胸很大。表妹胸和臀都不大,我問過她的三圍,她不說,不過我知道她的胸罩是A罩杯。但是表妹的身材比例很好,腿很長,正面的曲線非常完美。

  比較才知道,一直以來,表妹在我的心中總比陳珊高出一籌……

  陳珊見我,問∶今晚有什麼活動?

  我說∶能有什麼活動,回家看書。

  她笑了笑,說∶那來我家一起看吧。我看著她眼裡的笑意,正要問,她就湊到我的耳邊小聲說∶我爸媽今晚不在家。

  我的心跳了跳,說∶這……不太好吧?

  她說∶有什麼不好?今晚七點在家等你,你敢不來試試。

  說著瞪了我一眼,哼了一聲,轉而又對我盈盈一笑,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家,吃完晚飯,抬頭看鐘,已經過七點了。想起這幾天落下的一堆複習任務,真有點不想去。爸爸看我坐立不安的,問∶怎麼了?我說∶煩。爸爸笑道∶煩就去看書。我說∶在家裡看不下。爸爸說∶看不下就不看,過來跟我看電視。我站起來說∶我還是去學校了,晚點回來。爸爸一聽,也站起來說∶不要太晚啊,要不要去接你?我說不用。然後隨手拿了兩本試卷集,跟媽媽打了聲招呼,出門了。

  陳珊家我不是第一次去,但是自己單獨去,還是第一次。她開門看到我,第一句就說∶遲到一個小時,你等著看你是怎麼死的!

  客廳里沒開大燈,光線昏暗,只有她的房間裡燈光明亮。進了房間,陳珊把門關上,反鎖。我問∶你爸媽不是出去了嗎?幹嘛還鎖門?她說∶這樣感覺安全一點。我笑,說∶我們看看書做做題,有什麼安全不安全的?她哧地一笑,說∶你看得下你就看啊。我說∶我為什麼看不下。說著脫下外套,隨手扔到地上,然後坐到桌子前,開始學習。

  從桌前的梳妝鏡,可以看到陳珊坐在床上對我笑。過了一會,看我真的不理她,就走過來看我做題,看了一會,忽然指著我寫的答案說∶這個錯啦,應該是C!我看了看,明顯是B,說∶你別搗亂。她說∶不信你看答案!我聽她一副認真的口氣,不像在搗亂,於是將信將疑地翻到後面答案一看,是B.我回頭瞪了她一眼,她嘻嘻一笑,說∶這是對你的考驗,證明你自己也沒信心。我不理她,繼續做題。她又湊上來,小聲說∶你猜猜我的cup是B還是C?

  這句話本來也不算太那個,但是她說的時候那聲音,那語調,充滿一種勾引的氣息。她一邊說,一邊從後面挨到我的背上,胸脯壓上來,隔著毛衣也分明感受得到她胸前的兩團柔軟。我全身頓時像是被電到了似的一陣酥麻,說∶別鬧啦,先看一下書好不好?她笑道∶我怎麼鬧了,問你問題嘛。我腦子裡回想著她那個問題,B還是C?我只知道她的胸很大,是B是C卻沒有確認過。表妹是A,我為什麼知道得那麼清楚?

  背上傳來的刺激不斷加強,我終於忍不住了,丟下筆,回身把她壓到床上,把手伸進她的衣服里,說∶我來量一下。

  手伸上去,直接摸到一片綿軟,不由得吃了一驚∶陳珊居然沒有穿內衣!掌心覆上她的乳房,很大,盈盈一手,捏一捏就會漏出來。這尺寸,肯定不只是B.揉捏了一下,陳珊鼻息漸促,說∶猜出來沒有啊?

  我笑著在她耳邊說∶是C.她呵呵一笑∶對啦。

  我又笑道∶上面這個是C,下面那個才是B.陳珊愣了愣,沒有轉過彎來。半晌才醒悟,瞪著我說∶不准說那麼難聽的話!

  我臉紅了紅,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忽然說出那麼XL的話來。兩人躺在床上愛撫了一陣,陳珊說∶我們脫衣服吧?我問∶現在?她有點不高興,說∶不是現在是什麼時候?你還想看書啊?我支吾了一下,說∶要不今晚就不要那個了吧,明天還上課呢,會困的。

  陳珊一聽,立刻把手從我的背上放下來,一動不動地看著我,一句話也不說,但是目光灼灼,分明就是在說∶你就那麼沒用?

  我知道陳珊的脾氣,把她惹惱了更麻煩,於是拉過她的手,重新放回我的背上,低頭吻她。一邊吻,一邊解她的褲子。陳珊穿的是緊身牛仔褲,很難脫,她有點不耐煩地坐起來,我抓住她的褲腳往下扯,一扯之下,連她的內褲也扯了下來,索性一起脫掉。

  陳珊坐直身子,自己脫衣服,我也自己脫。很快,兩人就赤身裸體了。我壓在她的身上,肌膚廝磨,饑渴地糾纏著。過了一會,陳珊握住我的JJ,喘著氣說∶進來吧……

  我渾身火熱,但頭腦還清醒,問∶沒有TT,怎麼辦?

  她喘息說∶前幾天月經剛完,不要緊的……

  我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說∶小心一點好!你爸媽有嗎?

  陳珊不耐煩地說∶我怎麼知道他們放在哪!說著把我推開,翻身坐起來。

  我呆了一呆,本想說∶我也是為你著想。但又覺得這話太矯情,於是沒說。陳珊下床,伸手拉開床頭櫃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一枚保險套,丟給我說∶這裡有,你那麼喜歡TT,你就跟它做吧!

  我忙接住,心裡奇怪,她自己怎麼會有保險套?從床上爬過去拉開抽屜一看,裡面還有半盒。不是吧!我和陳珊都沒做過幾次,而且TT都是我自己帶的,她怎麼會有那麼多?我滿腹狐疑地看著她,她說∶看什麼看?我買來自己用的!

  我說∶你怎麼用?你又不是男的。

  她皺眉說∶你這人怎麼那麼笨!不跟你說了,自己慢慢想。

  我趴在床上,一手支著腦袋,怎麼想也想不通女生怎麼用保險套。難道吹著玩?

  陳珊急了,踢了我一腳∶喂!你還真的想啊!你戴還是不戴?

  我恍然醒過來,低頭看胯間,JJ已經軟下來了。陳珊氣得背過身去,雙肩瑟瑟發抖。我以為她哭了,連忙把她抱過來坐到我的腿上,說我錯了,我錯了。陳珊扭著肩膀甩開我的手,把頭扭向一邊,仍是不理我。我把手伸到前面去揉她的乳房,一邊在她耳邊輕輕呵氣,叫∶珊珊……珊珊……她耳朵一癢,脖子不由得縮了縮,咯咯笑道∶癢,癢……我繼續揉搓她的乳房,心裡忽然想起前幾天摸表妹的,掌心滑過陳珊挺立的乳頭,腦中閃過的卻是∶佳佳,佳佳的乳頭。這一想,血液頓時往下急涌,幾乎是一瞬間,JJ又硬了起來。

  陳珊在我的撫摸下,全身又開始微微發顫,滑下來,躺在床上。我戴上TT,分開她的雙腿,緩緩進入她的身體。我的下身逐漸被吞入一圈圈柔軟而溫暖的包圍中,直至沒根。

  陳珊抱住我的腰,發出一聲撩人的鼻音。

  房間裡只有我沉重的喘息聲,和陳珊斷斷續續的呻吟,低徊婉轉,銷魂蝕骨,像是在壓抑著痛苦,又像是在呼喚快感的高潮。

  我撥弄她的頭髮,凝視著她的臉,燈光很亮,她的表情看得很清楚,雙目緊閉,小嘴微張,隨著我每一次長驅直入,她的喉間便發出「嗯」的一聲哀吟,細細的,卻極盡媚惑,聲聲撩撥著我的神經。她雪白的乳房在我的衝擊下不停搖晃,我伸手握住,更加用力地來回挺動腰肢。

  陳珊的呼吸越來越急,嘴巴越張越大,含糊不清地叫道∶哲……啊……

  我一聽,頓時心頭一震,那一聲「哲」本來是叫我的名字,但我卻恍惚聽成了「哥」。剎那間,表妹的臉龐閃過我的腦海,我的GT倏地一癢,忍不住「啊」地一聲低叫,突突突地射了。

  我有些愧疚地抽出YJ.我和陳珊大概做過七八次,除了第一次之外,這是我射得最快的一次。陳珊軟軟地支起身,看著我,又低頭看我兩腿之間的疲軟之物。TT隨著YJ的軟化而皺縮起來,陳珊殘留在上面的液體凝成一絲絲白色黏漿。

  我脫下TT,想下床丟掉。

  陳珊說∶先放著吧,等會我再丟。說著拿過來,隨手擱在床頭柜上。抱我,她說。

  我躺下了抱住她,又伸手拉過被子,蓋在身上。

  陳珊不高興,我知道,我毀了她期待已久的一個晚上。她在這種事情上比男生還要熱衷,這也是她吸引人的一個重要原因。我們第一次做的時候,我是處男,她不是處女。我並沒有太在意這一點,因為我從來不覺得我會和她長久交往下去。跟她在一起,沒有任何壓力,只是在一起開心而已。

  沉默了一會,她問∶今晚怎麼那麼快?

  我「如實」地說∶你叫得太勾引了。

  她哧地一笑,打了我一下∶亂說!

  我說∶是真的,你叫什麼不好,叫我的名字。

  她笑∶叫你名字這麼有效啊?下次如果我來了你還沒射,我就叫你名字。

  我笑∶好啊。

  隔了一會,她又試探性地問∶再來一次?

  我說∶不來了。

  她在我身上磨蹭,撒嬌道∶再一次就好啦~我苦笑∶小姐你饒了我吧,明天還要上課的啊。要不用手幫你?

  她撅起嘴∶算了,沒意思。然後爬起來穿衣服。

  今天晚上還是沒能學習。回到家,上樓梯,雙腿酸軟。今晚雖然不持久,但是射得很劇烈,那一聲恍恍惚惚的「哥」帶來的刺激,實在是強烈得無以復加。

  怎麼辦?接二連三的事實表明,我對表妹存抱有性幻想,而且已經不只是單純的yy那麼簡單——我在高潮的最頂峰,在噴薄而出的一剎那,心裡想的竟是她!

  短短的幾天,我的心裡已經承載了太多東西。也許很多只是我無謂的庸人自擾,想入非非。有時會覺得有點甜蜜,有時會覺得有點刺激,但更多的時候卻是茫然和無望。

  表妹呢?她會是怎麼想的?只有我一個人心亂如麻嗎?她的心是平靜的嗎?應該不是,看看她在面對我時的表現,尤其是在醫院那天,無論是她的眼神,她的表情,她的話,無一不表明,她對我的感情也已產生了變化,絕不僅止於兄妹之情。

  但是,她也絕不會像我這樣,滿腦子的旖旎春光。想到這一點,我越發地覺得自己XL與不堪。我已經不懂得該以什麼樣的姿態面對表妹。我不會偽裝,我對她有了非禮之舉,非分之想,就不能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如果只是一味逃避,那我永遠也不能坦然地站在她面前。

  豁出去了,向表妹坦白吧!

  可是一覺醒來,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又動搖了。看來人在晚上總是比較容易衝動,只有見到陽光才會回到現實。

  中午放學回家,爸媽都在廚房裡忙,見我回來,都回過頭叫了我一聲,感覺有點怪怪的。吃午飯的時候更奇怪,兩人時不時互相遞眼色,神情和往常也不一樣。我有點莫名其妙,忍不住問∶你們幹什麼?

  媽媽看了我一眼,又轉頭看爸爸,欲言又止。兩人對視了幾秒鐘,爸爸忽然放下筷子,問我∶兒子,你今年多大了?

  我看爸爸神情嚴肅,不由得有些緊張,答道∶18,怎麼了?

  爸爸緩緩地說∶你也已經成年了,我看有些事情,我們還是要和你說說……

  我心裡一驚∶難道他們知道我有女朋友了?難道昨晚爸爸偷偷跟著我出門,發現我不是去學校,而是去了陳珊家?

  我硬著頭皮不說話,等他們說下去。

  爸媽又對視了一眼,還是爸爸開口了∶兒子,有件事情我們想告訴你……

  有事情告訴我?我的心鬆了松,那不是我的問題了,是什麼?

  爸爸吸了一口氣,下了很大決心似地說∶我們想告訴你,你……你不是我們的親生兒子。

  我的腦袋轟地一響,不可置信地睜大眼楮看著爸爸,她說什麼?!

  爸爸靜靜地對我點了點頭。

  我驚恐地轉頭去看媽媽。媽媽表情很平靜,比剛才平靜了很多,說∶但是我們一樣愛你,永遠都不會變。

  我只感到全身冰冷,頭腦一片空白。我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這怎麼可能!18年來我從來沒有察覺到任何事實表明我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不可能!前幾天我還在胡思亂想,如果我不是爸爸親生的,就能和表妹在一起了,現在呢,我美夢成真了?這太荒唐了!!

  爸爸媽媽盯著我的表情看了很久,忽然同時哈哈大笑起來,笑得震天價響。

  我又傻了,他們笑什麼?

  爸爸笑出了眼淚,說∶今天是愚人節,節日快樂兒子!

  我一聽,真是哭笑不得!這是什麼父母啊!差點被他們嚇死!!

  心還在狂跳,但是也忍不住跟著大笑起來,邊笑邊罵∶有你們這麼開玩笑的嗎!?

  爸爸得意地和媽媽握手擊掌,說∶我們這演技,都可以去拍電視了。

  我笑停,忽然心念一動∶對了,今天是愚人節啊!今天說什麼話都可以不負責任的。要不趁今天,去試探一下表妹的反應?

  下午第三節是自習課。第二節課後,我下樓,到表妹的教室找她。站在教室外等她出來時,默默地又在心裡把等會要講的話演練一遍。透過窗口看見表妹出來了,連忙整理了一下臉上的表情,裝出一副嚴肅的樣子。

  回想中午爸媽演的那一幕戲,真是太專業了,我從一進門就中了他們的套。還真難得他們有這份閒心!

  表妹沒想到我會來教室找她,問∶你怎麼來啦?回頭看看走廊上的同學,有點不自然,說∶我們去外面說。

  轉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停了下來。我看著近在咫尺的表妹,心又不爭氣地跳了起來,暗罵自己∶這是佳佳啊,又不是別人,為什麼我就不能自如地面對她呢?想起昨晚的決心,咬了咬牙∶還是向她坦白吧,向她認錯。今天是愚人節,說什麼都沒關係的。

  念頭一定,趕緊趁沒反悔前說出去,於是說∶佳佳,對不起。

  表妹愣了愣,立刻知道我指的是什麼,臉刷地紅了。

  我接著說∶那天晚上,我幫你……擦汗……,對不起。

  表妹小聲說∶沒有什麼對不起啊。

  我低著頭說∶我做錯事了。

  表妹說∶我又沒有怪你……

  我一聽,心中不由得一喜∶她這句話,是否算是一個明確的表示了呢?我差點想追問∶為什麼?話到嘴邊,又趕緊咽了回去。

  表妹抬眼看了我一下,又低下去,說∶我還怕你會覺得我……我……那樣不好……

  我忙說∶當然不會了,怎麼會呢?你當然……好……

  沉默了一會,心跳慢慢平靜下來。想起那個愚人節玩笑,又說∶佳佳,有件事,想和你說。

  表妹一聽,似乎有點緊張,問∶現在說嗎?

  我沒料到她會這麼問,她知道我要說什麼嗎?一愣之下,不得不臨時修改台詞,說∶這件事我很難接受,想找個人說說。說著自己都噁心了一下,這台詞也太假了。

  表妹猶豫了一下,說∶那就說吧。

  我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句地說∶我不是舅舅和舅媽的親生兒子。

  表妹一怔,抬起頭來看我。我也看著她,想仔細分辨出她的表情,是驚詫,是安慰,還是欣喜?……她直直看了我五秒鐘,忽然一笑,說∶我知道了!

  我心裡頓時一通泄氣∶失敗了!嘴上還不服,問∶知道什麼?

  她笑道∶愚人節啊,我今天都被騙了好多次了。

  唉,看來我天生沒有演戲天賦,從來不會偽裝也不會說謊,五秒鐘就被拆穿了,什麼都沒從表妹的臉上觀察到。送表妹回到教室,轉身正要走,她忽然叫住我∶哥,你等我一下,一分鐘。

  她說著匆匆跑回教室里,不一會兒又跑出來,塞給我一張便箋,說∶給你的,你現在不能看,上樓了再看。

  那張便箋是對摺著的,表妹把它放到我的手裡,對我笑了笑,然後轉身走回教室。

  我握著那張便箋,上樓,走兩步就等不及了,忙攤開來看。發現其實是兩張便箋紙貼在一起。上面的一張,寫著五個字∶哥我喜歡你我怔怔地看著那五個字,頓時一陣狂喜湧上心頭,心跳如狂。

  再翻到下面的一張,也是五個字∶愚人節快樂回到教室,我還沒從心跳中平靜下來。估計是我臉上的表情太燦爛了,鄰桌的同學用奇怪的目光看著我,問∶你怎麼了?

  我轉頭看他,臉上還是止不住笑,問∶我怎麼了?

  他盯著我說∶看你這一臉春色蕩漾的,又採花了?

  我說∶沒有,就一個女生向我表白了。

  他驚奇道∶在愚人節表白?這mm真有思路啊,是怕被你拒吧?

  我笑笑∶不知道,有可能。

  我嘴上這麼說說,心裡卻不這麼想。我相信表妹的第二張便箋,只是附帶的一個小小玩笑而已。她那麼聰明,不可能沒有察覺到我對她的感情變化。她也許也知道,我騙她說我不是爸媽親生的,是一個什麼暗示。她那一句「我喜歡你」,與其說是表白,不如說是給我的答覆更恰當。

  我眼前浮現出表妹把便箋給我時那嫣然的一笑,那笑容無比美麗,帶著坦然,帶著幸福。我的心中不由得也升起一陣幸福感,漣漪一般蕩漾開來,充盈整個身心。

  鄰桌還在追問∶那mm是誰啊?哪個班的?不會是高一高二的學妹吧?

  我笑道∶反正是美女就是了。

  鄰桌義憤填膺地說∶是學妹吧?是學妹對吧?你這人真他媽無恥啊!

  我一想他說的也不錯,點點頭說∶對,我這個人就是很無恥。

  鄰桌又說∶你不是有陳珊了嗎?把陳珊讓給我吧?

  我笑道∶你想要就自己去拿。

  晚上睡前,又拿出那張便箋來傻看,一直看到快認不出那幾個字是什麼字了,才戀戀不捨地收起來。先是放進抽屜里,想想又不放心,這兩張紙輕飄飄的,風一吹就飛了,還是夾進一本書里比較安全。其實我的房間裡一年到頭都不會有風,但心裡就是不安穩。床頭放著幾本書,挑了質感最好的一本,翻到217頁(表妹的生日),把那兩張便箋夾了進去,鎖進抽屜。

  在床上呆坐了一會,想起表妹的笑臉,想像著她親口對我說出「哥,我喜歡你」的樣子,不由心頭一盪,忍不住又把那本書拿出來。這樣反覆折騰了幾次,自己都覺得傻得不行。就算是回到初戀那時候,我都沒有這麼無聊的舉動。

  這一夜,輾轉反側到凌晨才睡著。

  星期三,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心煩意亂了一段時間之後,終於恢復了學習狀態,今天上午學習勁頭奇高,一舉掃掉了四份模擬卷,我做完之後都懷疑自己是不是亂寫的。

  寫完最後一張卷子,已經放學了有差不多半個小時了。我下樓,繞了個彎走到表妹的教室。其實我並不指望這時候她還在學校,純屬無聊舉動。走過去,扭頭往裡一瞥,卻看到表妹竟然還在教室里。她坐在自己座位上,一手托腮,好像正在寫著什麼。教室里已經沒幾個人了,我輕手輕腳地走進去,走到離表妹座位還隔幾張桌子時,她忽然感應到了似的回頭一看,見到我,忙把手上寫的東西合上,塞進抽屜里。

  哥!她四下張望了一下,問我∶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在她旁邊的座位坐下,說∶剛才做題做上癮了,剛做完,準備回去,順路過來看看……

  說了「順路」兩個字,不由得窘了一下,表妹又不是不知道我們教室在哪。於是不等她說話,又問∶你呢,怎麼那麼晚還不回去?在寫什麼?

  表妹目光有點躲閃,說∶沒什麼,隨便寫寫……你現在回去啦?那一起回去吧。

  很久沒有和表妹一起放學回家了,印象中和陳珊交往之後就沒有過了。時間仿佛倒流回一兩年前,回到表妹剛上高一那時候,那時她幾乎每天放學都會等我一起回家。

  出了校門,往公車站走,走兩步,我忽然想,不如走回去算了,反正也沒多遠,就兩站路。於是轉頭想和表妹說,剛一轉頭,就正對上她的臉,兩人都嚇了一小跳。我說∶你想說什麼?表妹說∶你想說什麼,你先說。我說∶我讓你先。表妹說∶我是覺得公車好多人啊,要不我們走回去算了。我心裡一跳,脫口而出∶我也是想說這個!表妹一笑,說∶那我們走吧一路走一路聊,很開心,看來我和表妹之間總算沒有什麼芥蒂了。

  聊著聊著,聊到表妹的一個同學。表妹問我∶你還記得羅菁菁嗎?

  我說∶不記得了,你的同學名字差不多都一樣。

  她笑道∶亂說,人家名字那麼好聽。你見過她好多次的啊,我生日的時候她也來了,高高的那個。

  我想了想,有點印象,說∶好像記得了,她怎麼了?

  表妹說∶她跟她男朋友分手了。

  表妹雖然自己沒有男朋友,但是對別人的事情好像總是挺熱心的。我見她又要八卦,便附和道∶為什麼啊,誰把誰甩了?

  表妹說∶她把人家甩了。說著又眨眨眼,笑道∶你猜為什麼?

  我說∶因為她男朋友有體臭?

  表妹笑道∶你認真點行不行!

  我說∶我不知道,女人的思維最詭異了,可能她就是忽然看人家不順眼了,或者喜歡上別人了……

  表妹說∶對啦,她喜歡上別人了!你猜是誰?

  我無奈地笑道∶你叫我怎麼猜啊,人海茫茫的。

  表妹說∶亂猜嘛。

  我說∶難道是我?

  表妹驚訝地看著我,說∶還真准哦,一猜就中了。

  我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竟然是真的。羅菁菁?我雖然大概是想起這個人了,但是我好像連話都沒跟她說過,她怎麼會喜歡我?我長得雖然不算難看,但也說不上有多帥吧?而且關鍵是,表妹怎麼能這麼若無其事地說出來?我心裡不免有幾分挫敗感∶她的同學喜歡我,難道她都不會覺得不高興嗎?換成是我,有同學說要我介紹表妹給他們認識什麼的,我一般都是二話不說就頂回去。可能表妹認為我不會喜歡這個羅菁菁,所以也就不在意?

  我說∶那你怎麼跟她說?你沒告訴她我有女朋友了嗎?

  表妹說∶她知道的啊,不過她覺得陳珊那個人不好嘛,還說要把你從她手上搶過來。

  我有些好笑,就想說∶這羅菁菁還真自信啊,居然敢跟陳珊叫板。再想這話說出來未免太自戀了,於是打住。

  表妹看了我一眼,又說∶哥,我其實也想問你的,不過又怕你生氣……我問了哦?

  我笑道∶什麼事啊,說得那麼嚴重,問吧。

  表妹說∶你怎麼會和陳珊交往的啊?

  我暗暗一笑∶哈,終於吃醋了。故意淡淡地說∶不為什麼啊,認識了就交往唄,看對方都挺順眼的。

  表妹似乎有點不高興,說∶我們還都挺為你不值的。

  我好笑,問∶你們?你和誰,你們?

  表妹說∶就是我和我同學啊,羅菁菁,許霖,還有其他人,你可能不認識。

  我笑問∶她們怎麼說?陳珊哪裡不好了?

  表妹說∶也不是她們這麼說而已啦,大家都這麼說……說陳珊她……

  表妹猶豫了一下,似乎在考慮用什麼詞比較恰當,最後說∶反正她就是比較壞啦。

  我笑道∶你在背後說人家壞話哦。

  表妹臉一紅,分辯道∶如果是別人我不會說的啦,但她是你女朋友嘛,我還不是為你……說著忽然一頓,臉更紅了。

  我聽得心裡一甜。不知道為什麼,現在聽到表妹說這樣的話,尤其是在經過昨天之後,就是有種別樣的心動感覺。

  我說∶其實陳珊也不壞啦,她這個人,可能……就是比較隨便而已。

  表妹說∶但是她也太隨便了啊……

  我有點好奇,問∶哦?為什麼這麼說?你聽說什麼了?

  表妹神情有點彆扭,吞吞吐吐了一陣,才說∶聽說她早就不是……不是……處女了……

  我看著表妹的樣子,不由得好笑,說∶那也沒什麼啊,又不只她一個,我們學校有很多女生都不是了,你們年級的都有。

  表妹似乎有點急了,說∶什麼叫沒什麼啊!說著,忽然睜大眼楮看著我∶哥,你沒有跟她……那個……什麼吧?

  我被表妹的目光盯得心裡一毛,脫口而出∶當然沒有!

  表妹看著我說∶真的沒有哦?如果你也那麼隨便的話,我以後就……我以後就不理你了……

  其實我話一出口就後悔了,我怎麼能在這種事情上說謊呢?一聽表妹這麼說,更是連解釋的勇氣都沒有了……怎麼辦?瞞下去?

  心裡七上八下的,想說點什麼話來自我開解一下,於是說∶不過我已經滿18歲了,從法律上來說想做什麼都可以……

  表妹急忙打斷我說∶不行!

  我說∶那什麼時候才行?

  表妹呆了一呆,不知道怎麼回答,半晌說∶那……那你也不能跟她啊……

  我看著表妹,笑問∶那應該跟誰?

  表妹轉過頭來,和我的目光一碰,兩人都是一顫。我忽然意識到自己這句話問得太曖昧了,臉上頓時燒了起來,連忙想解釋,卻發現解釋只會更難堪。

  表妹臉也紅了,低下頭,也是一言不發。

  繼續走了一段,我打破沉默說∶剛才說到哪了……對了,你那個同學羅菁菁,她怎麼辦啊?

  表妹問∶什麼怎麼辦?

  我說∶她真的打算追我啊?

  表妹說∶我不知道,哼……你又捨不得你的陳珊……

  我心裡一陣高興,她果然真的吃醋了,說∶也沒有什麼捨不得啊,但也不能無緣無故跟人家分手吧。

  表妹噘了噘嘴,不說話。

  我笑道∶不高興啦?

  表妹說∶嗯。

  我笑道∶好啦,你叫我跟她分手,我就分吧。

  表妹說∶我又沒有叫你,你想分就分,不想分就不分……話雖這樣說,但口氣已經軟下來了。

  我偷偷斜眼看了一下表妹,她微慍的表情也很動人,小嘴微翹,看起來有點淘氣,有點可愛。我看在眼裡,不由得心跳加快,忽然生出了一股想要表白的衝動。

  表妹看我不說話,說∶你看,你就是捨不得……

  我說∶就算我跟陳珊分手了,也不能和你同學交往的。

  表妹問∶為什麼?

  我能聽見自己的心怦怦直跳,說∶因為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表妹一愣,問∶誰?

  問完,她忽然反應過來,忙別過頭去,直直地看著路面。

  我說∶你也知道的,她……

  表妹打斷我∶不要說,哥,先不要說……

  我看著表妹,說∶我要說,今天不是愚人節,我也要說。

  表妹低聲說∶可是我已經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就不用說了……

  我怔了怔,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她這話說得道理十足,我一時無從辯駁。是啊,我表白不就是為了告訴她讓她知道嗎?但是她說她已經知道了,那我還有什麼理由說出來呢?可就算明知這個道理,心裡卻是空落落的,像是原本填滿了某種東西,又被突然抽空了似的。

  我失神地邁著步子,忽然,右手一暖,從手心裡傳來一片軟滑。我整條手臂頓時一僵,腳步也慢了下來——表妹握住了我的手!

  然後我聽見她說∶哥,我好開心……

  一連兩天,我整個人都沉浸在一片暖洋洋的幸福中,臉上一天到晚都掛著微笑,連走路都是輕飄飄的。

  和表妹之間那一層薄薄薄薄的窗戶紙,就算還沒真正捅破,也已經薄得透明了。

  為什麼她就是不讓我把那句話明明白白地說出來呢?為什麼她要在給我的便箋後附上「愚人節快樂」呢?

  對啊,為什麼呢?每次想到這個問題,一個聲音就會在心中響起∶你和她,你們畢竟還是有血緣關係的兄妹……但這個聲音往往只是一閃而過,隨即就淹沒在幸福的汪洋里。

  明天就是清明了。今年第一次放清明長假,連高三也放了三天。晚上,大姑和表妹都過來我家吃飯。姑丈還在外地,今年就不隨我們回去掃墓了。說起這個,大姑整個晚上都不高興。以往都是清明第一個周末回我們家掃,然後第二個周末姑丈家才掃。大姑跟表妹說∶佳佳,下星期他回來,我們也不跟他回去掃墓了。表妹笑道∶不行,爺爺奶奶會罵我的。

  吃完飯大人看電視,我和表妹回房看柯南。一直看到很晚,十一點多,大姑進來叫表妹回家。我們出去到大廳,表妹忽然看了我一眼,對大姑說∶媽,我今晚不想回去了……

  我心裡一喜∶表妹今晚要在這裡睡?

  大姑皺皺眉說∶幹什麼,還想看動畫片啊?這麼大了還看這種幹什麼?

  表妹說∶好不好嘛,反正明天也要坐舅舅的車回去。

  大姑說∶那你今晚也不洗澡了?睡衣也沒有。

  爸爸在旁說∶佳佳要想就讓她在這睡一晚吧,都多久沒在這睡了。媽媽也說∶佳佳在這兒還有衣服的啊,就是不知道還能不能穿……

  大姑為人雖然比較強橫,但表妹一拗起來,她似乎總是沒什麼辦法,說∶隨便你了,不要玩得太晚啊。

  送了大姑出門,表妹又和我進房,兩人相對笑了一下。

  一直看到十二點多,還是沒有一點困意。

  媽媽進來,問我∶你今晚也不洗澡了?不洗就快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又叫表妹∶佳佳,你過來看看能不能穿我的睡衣。

  表妹忙擺擺手∶不用啦舅媽,我脫外套睡就行了。

  媽媽點點頭∶那我去給你鋪床,鋪好了就睡啊,別看了。

  表妹睡隔壁的客房。雖然我們不睡在一起,但我心裡還是很高興,因為知道我們離得很近,只有兩堵牆、兩扇門隔著……明天一覺醒來,就可以馬上看見她了……

  這種感覺,真好。

  心裡美滋滋的,頭腦十分清醒,絲毫沒有意識到這又是個不眠之夜。直到拿過鬧鐘借著月光一看,才嚇了一跳∶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兩點半了!

  我坐起來,微涼的空氣侵入肌膚,不由得打了個寒噤。忽然,耳聽到門外傳來一陣響動,以為自己聽錯了,再仔細一聽,真有聲音。打開門一看,發現走廊的燈竟然亮著,表妹的房門也是虛掩的,不由得心裡一跳∶她也沒睡著?

  又等了一會,果然見表妹走了回來,一看之下,臉上不由得一熱∶表妹只披了件外套,下面沒穿褲子,光溜的長腿幾乎全露在外面。兩隻腳也光著,踩著一雙棉拖鞋。

  表妹忽然抬頭看見我,嚇得尖叫一聲。我忽然意識到自己開著半邊門窺視她的形象有多猥瑣,忙把門打開,尷尬地笑了笑,問∶你也沒睡啊?

  表妹有點侷促地站在原地,兩手往下拉著衣襟下擺,說∶睡不著,起來上了個廁所……

  我說∶那快進去吧,發燒剛好,不要又著涼了。

  表妹嗯了一聲,快步往自己房間走去。走得太急了,腳下一滑,一隻拖鞋橫著飛了出去。這一下她更羞了,踮了兩步,伸腳去穿那隻鞋。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隨著她那條纖長的腿,在走廊淡黃的燈光下,那圓潤的曲線美得令人眩目。我不禁看得有點痴了,心中隱隱升起一種異樣的綺念。

  看表妹又準備進房,我下意識地開口叫住她∶佳佳!

  表妹回過頭,應道∶啊?

  我叫住她,卻不知該說什麼,愣了一會,說∶要不,你到我房間睡吧?

  這話一出口,我差點沒抽自己一嘴巴。我在說什麼啊?完全沒有經過大腦,這句話直接就從心裡蹦出來了!

  表妹也愣住了,有那麼一兩秒,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我該說什麼?我必須解釋些什麼……我像一個慌亂的落水者,拼命抓住腦中飛逝而過的每一個念頭,總算抓住一個,說∶我的床可能睡得比較舒服,你在那邊睡不著的話……

  表妹怔怔地問∶那你呢?

  我支吾著說∶我……我跟你換吧,我睡客房。

  表妹抬眼看了我一下,說∶那好吧……

  我和表妹走進我的房間裡,我伸手要開燈,表妹忙制止,說∶不開了吧。

  清朗的月光下,表妹美得幾乎有點不真實。我看著她曲腿坐到床上,衣擺遮掩下的風光若隱若現,不由得心頭一陣怦動。她把被子拉上,接著脫下外套,裡面穿一件薄薄的單衣,隱隱可以看見胸脯上的兩顆凸起——她沒有穿內衣。我把頭偏向一邊,暗暗咽了一口唾沫,齷齪的欲望在心底燃燒起來。

  不能再在這裡呆下去了,我真怕我會做出什麼事來。我深呼吸了一口氣,說∶佳佳,那我過去了……你要是還睡不著的話,就過去叫我。

  表妹把被子拉過肩膀,只露一個頭在外面,對我眨了眨眼說∶哥,你等我睡著了再過去好不好?

  良辰美景,指的應該就是這樣的一個時刻吧……

  表妹的聲音很純淨,如果換成陳珊來說這句話,肯定是另一種完全不同的感覺。但是我的心還是跳得很快,心中不知是期待,還是害怕。

  我低頭看著表妹,純真的臉,清澈的目光,清澈得不帶任何雜念。她會知道我現在心裡在想什麼嗎?我在心裡最後一次告誡自己,千萬不要做出越軌之事,然後在床邊坐下來,說∶好,我看你睡。

  表妹眨眨眼楮,對我頑皮地笑。我發現表妹不論什麼表情都很好看,開心時,生氣時,害羞時,撒嬌時……我忍不住伸手去拂她頰邊的頭髮,仔細凝視她的臉。我知道這個舉動很親昵,但我已經不想去避諱了。即使要避諱,也不是在今晚。

  表妹也靜靜地注視著我。房間裡很安靜,空氣中只有我們的呼吸聲。

  對視了很久,還是表妹先不好意思了,把目光轉開,然後,忍不住呵呵笑出聲來。

  她一笑,弄得我也有點不好意思了,覺得剛才自己有點傻,於是也自我解嘲地笑笑,說∶我贏了,你輸了。

  我們小時候兩個人閒著沒事,就經常玩一種無聊的遊戲,就是兩個人目不轉楮地看著對方,看誰先眨眼楮,誰先把目光躲開,或者誰先笑,就算誰輸。

  表妹說∶你贏就你贏,得意什麼。說著,把兩隻胳膊伸出被子∶好熱啊……

  我笑道∶你當然熱了,心跳得快嘛。

  表妹在被子下用膝蓋頂了我一下∶亂說什麼……

  我把手背貼到她的臉上,說∶不用狡辯啦,你看你的臉,好燙……

  表妹抓住我的手,然後用另一隻手來撓我,我也伸手抓住。兩人來回推搡了幾下,表妹忽然手一軟,叫道∶疼!

  我連忙放手,噓了一下∶小聲一點……

  表妹也伸手掩住嘴巴,過了好一會,才慢慢放開,低聲說∶我忘了……舅媽他們不會醒吧?

  我也有點緊張,要是媽媽醒來看到我們大半夜的在床上打鬧,她會不會想什麼?還好,等了好一會,沒聽到外面有什麼響動。我笑著問表妹∶你說如果他們聽到你喊疼,會以為我們在做什麼?

  表妹搖搖頭∶不知道,做什麼?過了兩三秒,忽然反應過來,伸手來打我∶你——壞啊!

  我由她打了兩下,笑道∶不鬧啦,準備睡吧。

  表妹說∶我現在睡不著。

  我說∶睡不著也得睡,你不睡我怎麼辦?要不唱歌哄你睡?

  表妹說∶要不給我講故事吧,你唱歌那麼難聽……

  說要講故事,我還真沒有什麼可講的,於是就把這幾天班裡一些有意思的事給表妹講了,她偶爾插幾句嘴。兩人說說笑笑,也不知聊了多久。我伸個懶腰打了個呵欠,身子一動,忽然覺得周身冰冷,忍不住激靈靈打了個冷戰,緊跟著鼻子一癢,打了個噴嚏。

  表妹呀了一聲,問∶你感冒啦?一邊說一邊把身子往旁邊挪,說∶要不要進來蓋被子?

  我身上就穿了一件單衣單褲,在外面坐了這麼久,不冷才怪了。我猶豫了一下,看著表妹全不設防的姿態,暗罵了自己一句,表妹這麼大方坦蕩,我為什麼老是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於是掀起被子一角,鑽了進去。

  被窩裡很暖,全身像是解了凍一樣舒服。想到包圍我的是表妹的體溫,不由得興奮莫名。

  表妹輕聲說∶哥,我們很久沒有一起睡了哦……

  我有點緊張,好在表妹也看不到我的表情,說∶上次一起睡是什麼時候,我都忘了。

  表妹說∶上次是我初二的時候。

  她一提,我也記起來了。一想起來,好像離現在也沒多遠,轉眼三年就過去了。那次一起睡我們還沒覺得有什麼不自然,不過那次是每人蓋一床被子。

  我說∶快睡吧,你睡著了我再起來。

  表妹一笑,說∶那我就不睡了。

  我笑道∶快睡,等會我也在這裡睡著了就不好啦。

  表妹說∶哥,你抱我睡好不好?

  我一聽,心裡頓時跳了跳。我不知道我今晚是不是一直在等著這句話,這時聽到它從表妹嘴裡說出來,卻是那麼簡單自然。我忽然想起幫表妹擦身的那個傍晚,一切也都進行得很自然……今晚呢,今晚會發生什麼事情?

  我努力使自己保持平靜,說∶好啊……怎麼抱?

  表妹轉了個身,背對著我,輕聲說∶從後面抱好不好?

  我看不到表妹的表情,但是聽她的聲音,似乎已經有點發顫了。我的心也是怦怦直跳,慢慢地挨上去,越靠近表妹一寸,就越感到灼熱一分。

  再往前挪幾下,我的右手似乎已經碰到她的臀部了,連忙往後一縮,放在我和她之間,然後左手伸上前去,輕輕環住她的腰。表妹身上那一層薄薄的衣料如同無物,她身體的溫度,還有那水一般柔軟的觸感,都感受得分分明明。

  我的YJ完全不聽使喚地勃起了。我不得不把身子稍稍往後拱了一點。如果現在掀開被子看自己的姿勢,肯定十分猥瑣。

  我聽得見表妹的呼吸聲,很急。她一動也不動,似乎在等著我下一步的行動。我要做什麼?表妹下面只穿著內褲,我只要膝蓋往前一抬,或者手往下一滑,就可以碰到她的大腿……或者我只要把手往上移,就會摸到她的胸……或者我只要再往前挪一挪,下身就會貼上她的臀部……我要做什麼?

  身邊周遭的一切好像都消失了,只有一張床,只有表妹,只有手心傳來的溫度。四下里萬籟俱寂,只剩下我們此起彼伏的呼吸,還有鬧鐘的滴答聲。

  滴答……滴答……滴答……每響一下,我的腦子裡就掠過無數畫面,我看到自己脫下表妹的衣服,除下她的內褲,我看到我和她抱在一起,纏綿愛撫,直至兩個人合為一體……我知道,無論自己下一步做什麼,都有可能犯下難以挽回的錯誤。錯與對,都在這一步,都在我的一念之間。

  我就像一具雕塑,一動也不敢動。

  心裡一遍遍的默念著四個字∶不能越軌,不能越軌,不能越軌……

  我的手環在表妹的腰上,可以感覺到她的腰腹隨著呼吸輕微地起伏著。我努力地把注意力轉移到表妹的呼吸上,嘗試使自己的呼吸節奏和她保持一致。這一著很管用,慢慢地,心裡的躁動一點點平靜了下來,我和她的呼吸聲漸漸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不知過了多久,表妹的呼吸漸勻,好像睡著了。我輕輕叫了一聲∶佳佳?表妹呼吸一促,但隨即又恢復平穩,沒有回應。我慢慢把手收回來,翻身下床,這才發現半邊身子已經一片酸麻。看了看時間,四點一刻,一個晚上就要過去了。

  我站在床邊,呆呆地端詳了表妹一陣,轉身走出了房間。

  到客房躺下,床上整齊地疊放著表妹的褲子和毛衣,枕頭旁邊是她的胸罩,黑暗中看不出顏色,是粉紅,還是淺紫?我拿在手裡,本來已經冷下來的慾火又輕易地被點燃。我無法克制地想像著它包裹著表妹的乳房的樣子……如果我是它,我會有什麼感覺呢?……

  剛才我們已經離得那麼近,她就躺在我的懷裡,半裸著身子,而我卻走開了……

  我一手摩挲著表妹的胸罩,一手伸進褲襠里,激烈地撫慰著那即將噴薄而出的欲望。

  剛合上眼迷迷糊糊沒睡多久,就被叫醒了。睜開眼,看到表妹坐在床邊,臉帶笑意。

  我揉了揉眼楮,問∶幾點了?

  表妹說∶快九點了,你再不起來就沒時間吃早餐了哦。

  我坐起身來,打了個呵欠。表妹今天臉色很好,神采奕奕的,一點沒看出昨晚沒睡的樣子,身上也已經穿戴整齊了。我看著她,忽然想到她的胸罩,心裡頓時咯 一下∶今早她過來穿衣服的時候,我把她的胸罩放在哪裡了?不會是拿在手裡吧?仔細回想一下今早是怎麼睡著的,但一點也想不起來。

  表妹似乎看出我有點怪,問∶怎麼啦?

  我不敢提這件事,說∶沒什麼……你……你昨晚後來睡得好嗎?

  表妹點點頭∶嗯,很好啊。

  我說∶你睡著了我就過來了。

  表妹嘻嘻一笑,說∶此地無銀三百兩,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啊?

  我想到自己拿著她的內衣SY,有點心虛,說∶我能做什麼?然後看了她一眼,笑道∶你希望我做什麼?

  表妹臉皮比我薄得多,一被我反問臉就紅了,哼了一聲說∶不跟你說了,快點起床!然後站起來,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起床穿衣洗漱,匆忙吃了點東西,九點半就出門。回老家有兩個多小時的車程,我們到時,叔叔和其他親戚也都到了,簡單寒暄了一下,就上山掃墓。

  小時候我們是很喜歡來掃墓的,每次來都像是來春遊一樣,山上山下來回奔跑。但自從爺爺過世之後,掃墓的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

  我和表妹並排跪在爺爺墳前,給爺爺磕頭上香。爺爺在世的時候,最疼的就是我和表妹,我忽然有點滑稽地想,如果爺爺知道我和表妹這樣子,會不會氣得活過來。

  磕完頭,轉頭看表妹,她也正愣愣地看著我,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同樣的事。

  這一刻忽然覺得有些沮喪∶爺爺就在面前,我和表妹的三代血親,就是他傳下來的;周圍都是家人親戚,他們從小看著我倆長大,是我們兩人兄妹關係的鐵證;而我們兩人跪在中間,像是準備接受我們將要受到的譴責和懲罰……

  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思考了這個問題——我們要在一起,究竟需要面對多大的阻力?

  我和表妹站起來,神色都有些黯然。

  我說∶有些事情,現在先不用去想……

  表妹說∶就算不去想它,它也還在那裡啊……

  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拉了拉她說∶我們去走走吧,你看今天天氣多好啊,以前清明都下雨。

  於是我們去爬山。每次回老家,這都是我和表妹的必選活動。

  山坡很緩,除了山上樹比較多以外,基本和在平地上走沒有什麼差別。

  走著走著,表妹忽然說∶哥,問你一個問題哦。

  我點點頭∶嗯。

  表妹說∶那天……放學回家那天,你說的那個人,是誰啊?

  我問∶哪個人?

  表妹低聲說∶就是你說……你喜歡的人……

  我一愣,心跳不由得快了∶表妹要把我們之間那最後一層窗戶紙捅破嗎?她說這句話時,沒有一如常態地露出羞澀的表情,而是抬起頭,看著我。

  我說∶如果我說是別人,你信嗎?

  表妹呆呆地看我,半晌,搖搖頭。

  我拉起她的手,說∶來,我告訴你。

  來到一棵樹前,我取出鑰匙,刻進樹幹里,一筆一畫地寫下了一個「佳」字。

  回頭再看表妹,她眼裡一片迷濛,隱隱的似乎有淚光。她拿過我手上的鑰匙,在她的名字下面刻了一個「哲」字。樹幹很硬,鑰匙又鈍,她手上的力氣不大,偏偏又要鑿得很深,這個字刻得歪歪扭扭。刻完,她回過頭來,對我嫣然一笑。

  我心潮起伏難平,鼻子似乎也有點酸了,一把拉過她,抱進懷裡。

  樹影斑斑,鳥聲啾啾,在刻著我們兩人名字的大樹前,我們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這是我所經歷過的,最浪漫的一刻。

  我們的胸膛貼在一起,彼此聽得見對方的心跳。過了約有一分鐘,兩人才分開,表妹的臉很紅,我的臉上也是一片火熱。

  表妹轉頭看著那棵樹說∶我們明年再回來看它,好不好?

  我心裡一酸,笑笑說∶明年啊……明年我可能就不能回來掃墓啦……

  表妹愣了一下,說∶對哦……你都要上大學了……說著,眼淚忽然無聲無息地掉了下來∶我還有一年……怎麼辦?

  我慌了,連忙替她擦掉眼淚,一邊說∶不哭不哭,我明年還回來,放三天假呢,一定回來!

  表妹抽噎道∶那其他時候怎麼辦?還有一年呢……

  我一聽,心中也是一片茫然。從小到大,我和表妹從來沒有分開過,最長時間不見面也不會超過十天。我上大學後呢……半年見一次面?

  我走上去抱住她,輕聲安慰∶不要緊,你到時也考我們學校就好了啊……

  表妹在我懷裡搖搖頭∶我考不上……

  我說∶那就考到一個城市去,我們每個星期都能見。

  表妹說∶一個星期那麼久……

  我笑∶那就天天見,好不好?到那時都沒有人管我們啦,我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表妹抬起頭,問∶那我們做什麼啊?

  她頭一抬,額前幾縷秀髮從我臉上滑過,酥酥痒痒的。我不由得心神一盪,伸手在她的臀部捏了一下,輕輕笑道∶你說做什麼?

  表妹羞紅了臉,拍開我的手,把身子轉向一邊。我又走上去,從她身後摟住她,下巴靠在她的肩上。

  表妹輕輕地叫∶哥……

  我說∶嗯?

  表妹問∶我們以後也會在一起嗎?

  我說∶當然會啊,你不想嗎?

  表妹說∶我想啊……可是我們怎麼辦……

  我問∶什麼怎麼辦?

  表妹紅著臉說∶我們有血緣關係……不能……不能……那個的啊……

  我笑∶為什麼不能?

  表妹說∶那樣……那樣……生出來的孩子……

  她的臉紅得要滴出血來,說到這裡,再也說不下去了。

  我笑笑說∶那我們就不要孩子了唄。

  表妹怔怔地問∶這樣就行嗎?

  我說∶為什麼不行,禁止近親結婚只是為了下一代,我們不要孩子還不行嗎。

  表妹說∶你不要孩子,舅舅和舅媽會罵你的……

  我說∶反正我們結婚他們就要罵了,多罵幾次有什麼要緊。

  表妹吞吞吐吐地說∶他們……他們會讓我們結婚嗎?……我媽肯定不讓的。

  我說∶那我們就出國去,等他們原諒我們了,我們再回來。

  我和表妹靜靜地對視著,她微笑,我也微笑。

  原來,要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並不是多麼困難的事情。我雖然不知道我今天說出的話以後能不能都做得到,但既然有路可走,就意味著我們面對的至少不是絕境……

  從山上下來,心境開朗了許多。我和表妹手拉著手,一路笑個不停,直到快回到下面才把手放開。

  掃墓到下午三點結束。往回走的時候,爸爸說今晚要在老家住一晚,明天還要回去掃祖墳。我們家已經很多年沒有掃祖墳了,大概在我很小很小,可能還沒懂事的時候掃過一次。

  我一聽,不由皺了皺眉頭。老家和祖墳還不在一個地方,大約還要一個多小時的路,那樣明天一整天就又搭進去了。我對爸爸說∶我不想去了,你等會能不能先送我回家?

  爸爸說∶你不去怎麼行,我們家就你一個男孫啊!回去讓老祖宗保佑保佑,今年高考大捷,考上XX大學!

  我說∶老祖宗又沒見過我,他保佑我什麼,有爺爺保佑就行了。有時間還不如讓我多做幾套題呢。

  一路說回到老家,爸爸說不過我,答應先送我回家。我忽然心念一動,叫表妹∶佳佳,你今晚要不要也先回去?

  表妹問∶回哪?

  我說∶回家啊,我們明天不去掃祖墳了。

  我一邊說,一邊暗暗向她使了個眼色。表妹一愣,隨即心領神會,轉頭問大姑∶媽,我今晚可以先回去嗎?

  表妹臉上什麼都藏不住,說完這話臉就紅了。

  大姑有點奇怪∶回去?回去幹嘛?

  表妹支吾說∶我不想掃祖墳了……哥都不去,我一個人去好無聊的。

  大姑說∶那你回家一個人有什麼好聊的?

  表妹說∶我不回家,我去舅舅家跟哥玩……

  大姑一聽,抬頭看了我一下。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心想表妹也太笨嘴笨舌了,萬一讓大姑聽出什麼不對來怎麼辦?

  好在是我多慮了,看來心裡有鬼的人就是比較容易過敏。大姑斥責表妹說∶你哥回去是要看書學習,你去煩人家幹什麼!

  表妹拉著大姑的胳膊撒嬌道∶好不好嘛……

  纏了一陣,大姑不耐煩地揮手說∶想回就回!真被你們父女倆氣死!

  簡單地吃了一頓下午飯,爸爸送我和表妹先回家。我們兩人在車后座上正襟危坐,話也沒多說兩句,連看都不敢互相看一眼,生怕被爸爸從倒車鏡里看出問題來。

  車開進市區。離家越近,我的心跳越快,手心裡全是汗。

  ——今天晚上,將只有我和表妹兩個人在家!

  車停在樓下,我們上樓,開門,爸爸給我留了幾百塊錢,交待了幾句,轉身走了。

  我和表妹呆呆站了一會,我說∶我們進房吧。表妹點點頭,跟我走進了房間。關上房門的那一剎那,正好聽見爸爸的車子遠去的聲音。

  終於,只有我們兩個人了……

  表妹坐在床上,我站在門邊。我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擂鼓一般,一下下撞擊著胸腔。

  我慢慢走過去,在表妹身邊坐下,伸手環住她的腰。表妹兩手放在腿間,緊張得全身都在微微顫抖。

  哥……

  她剛叫了一聲,嘴就被我封住了。我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捧著她的頭,對著她瑩潤的紅唇深深吻了下去。

  什麼都不用說了,佳佳……該說的我們今天都說完了,讓我好好愛你吧……

  我們倒在床上,抱成一團。

  哥……表妹還在我耳邊低聲呻吟,我們……我們要……

  快感的浪潮從我的體內迅速退去,負罪感瞬間涌了上來——我在幹什麼?我要上了佳佳?!

  表妹的臉泛起陣陣潮紅,比平時更多了幾分美艷動人的性感,但是我的心卻已落到谷底。我輕輕地抱住她,說∶佳佳,我們現在不行……

  表妹愣了一下,幾乎是一瞬間,她的身體停了下來。

  我拉好她的內褲,又輕輕把她放躺平。她睜大眼楮望著我,有點害怕,問∶我做錯什麼了嗎……

  我笑道∶你錯什麼,當然沒有錯啦……說著直起身子,有點尷尬地說∶是我太沒用了……

  表妹目光往我的下身一掃,驚訝地說∶哥,你的褲子濕了哦!

  我的臉紅了紅,說∶嗯,你知道是什麼吧?

  表妹想了想,有點難為情地說∶哦,好像知道了……想想又說∶但是不對啊……怎麼會……

  我摸了摸表妹的臉,說∶今晚我錯了……我太急了,以後不這樣了。

  表妹笑笑∶不要緊的啊……

  我說∶等我們都上大學了,你也成年了,我們再做那個,好不好?

  表妹說∶可是我明年寒假就成年了……

  我笑∶那就等到那時吧。我先起來換條褲子……濕濕的好難受……

  表妹看了我一下,笑道∶要不我幫你擦?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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