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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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志彈了彈警帽,戴在頭上,苦笑道:「這道理你我都懂,可正像你說的,張家那爺倆狼子野心、狼心狗肺,跟他們講道理是講不通的啊,所以我才說,小心無大錯。」

  我道:「謝謝林哥你的關懷勸告,放心吧,直到張明傑認罪伏法,對他的警惕,我都不會再有半點鬆懈或者僥倖心理,只不過警惕歸警惕,形式上,我是不能示弱的。」

  林志點了點頭,道:「你有你的考慮,我明白,只要你心裡有數就好。」

  見他轉身走向門口,我忍了又忍,終於還是沒忍住叫住了他,「林局,你說,張明傑會因為他母親這件事情而懺悔改過嗎?」

  林志頓住身子,緩慢轉過頭來,表情嚴肅,語氣鄭重,道:「你剛才叫我一聲林哥,所以我跟你說的也不是官話套話,希望你真的聽到心裡去,楚南,同情和憐憫是對的, 惻隱之心,仁之端也,這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好人正常的情感反應,但是,不要為此就失去理性和原則——我不知道張明傑會不會因此而懺悔改過,可就算他會,他也應該為他已經犯下的錯誤承擔後果,所以……收起你的感性,不要為此對他心慈手軟,那才是對逝者負責,亦是對你自己負責,更是對你身邊的每一個人負責。」

  我沉默半晌,長長的吐了口氣,道:「受教了,謝謝。」

  林志搖了搖頭,似是想說什麼,卻是欲言又止,隨即出了門去。

  我知道,林志是怕我對他的話不以為然。

  若雅則比林志更了解我些,目送林志出門之後,她便馬上轉過頭來問我道:「張明傑險些害死夜夜,所以你不會對他心軟的,但你剛才卻還是那樣問林志……你該不會真的認為張夫人的死,你是有責任的吧?」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自己也是有幾分茫然,「說不清這種感覺,道理很簡單,心理卻惆悵,好像很容易釋然,卻又偏偏無法釋然,總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做點什麼,才能讓逝者安息,所以才希望別人給我一個答案……」

  若雅皺了一下柳眉,道:「不怕你是濫好人,就怕你是婦人之仁。」

  我訕訕一笑,心中暗忖,林志最後想說沒說的,大概也是這句話吧?

  「我知道張明傑是條狼,也確定自己並不是東郭先生,」我白了她一眼,一邊起身一邊說道:「我心裡是有一點惆悵難舒,但一點也不糊塗。」

  「那就好,」若雅見我腳一沾地,就打了個趔趄,疼的呲牙咧嘴,也知道是她剛才踢我腳趾頭那一腳確實重了,忙攙摟住我一條手臂,問道:「你幹嘛去?不是還想去再安慰張明傑兩句吧?」

  「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我有病啊?」這時候我才敢借題發揮,稍稍流露出一些被她踢疼的不滿,「我上樓,去吃飯,然後再睡個午覺。」

  若雅也有意緩和氣氛,便又調侃道:「你確定只是去睡午覺的?」

  「我去睡我女人——心情惆悵,又被你撩的慾火焚身,我去找小夜安慰我,借溺於性,忘愁解憂,折騰累了也好倒頭就睡,睡飽睡足,今天晚上才有精神提防張明傑夜襲。」我其實只是想去躲躲清淨,蓋因從張明傑病房裡傳出來的各種哭喪哀嚎,只是聽著都能聽出人生百態,真真假假的,悲傷之餘更讓人覺得悲哀,聽的我心裡五味雜陳,既煩躁又感慨。

  若雅也不知是真沒看出來還是存心取笑我,輕輕一嗤,道:「我就知道,有這種理由,也不怕夜夜不好向流蘇交代了。」

  丫不提倒還罷了,一提這事我就來氣,瞪著她道:「兩天一次,一周四次,真是你給流蘇和小夜的建議?」

  「你知足吧,」若雅道:「要不是夜夜把『想懷孕』那三個字都寫在腦門上了,我甚至不建議你們像昨天那樣折騰,即便如此,我去流蘇說的,也是一周一到兩次,天知道那丫頭是單純還是鬼機靈,硬是將我的話理解成了她和夜夜每周可以跟你各做兩次,作為醫生,我沒糾正反駁,已經算是失職了,既照顧了她的顏面,也縱容了你的性福,當然,你要是覺得辛苦,那怪我還是很有道理的。」

  「你昨天聽房白聽了?!老子是持久戰神、一夜七次雄風猶在人形猛獸,給我這麼長的賢者時間,簡直是在侮辱我!」說實話,哥們雖然需求旺盛,但也不是索求無度不懂節制的,真正讓我感到不滿的,只是這種被強行約束的性質罷了,有如此條件的存在,悱惻纏綿時,便會少了一些自然而然、隨心而發的情趣,且男人在這方面本就十分敏感要強,哪容別人質疑自己的能力?

  所以聽若雅如此一說,我哪管跟她說得著說不著,下意識的就吹鼓了牛皮,草稿都不帶打的,全然不理若雅昨天真要是從頭聽到尾,就不可能不知道,梅開二度之後我就累的睡成了死豬,傷重未愈固然對我的狀態是有些影響的,可即便我身體如常,一夜七次雄風猶在云云,也實在是太誇張了,真若是那樣夜夜笙歌,怕是熬不到小夜父母駕到,我就被她給榨成人幹了。

  卻不逞想,若雅竟深以為然,羞赧卻大膽的朝我胯下瞄了一眼,道:「要說你是人精天才或許是有一些過譽,但要說你……你這方面的精力,確實當得起『天賦異稟』這四個字了,哪怕你重傷昏迷足足七天,四條腿一動都沒動過,但你這第五條腿,卻是在術後第二天一早就恢復精神了,而且這每天裡,它大半時間都是『醒』著的,因為不管誰碰一碰它,它都會馬上立起來,好玩的很……包括現在。」

  她要說不說最後一句,我便要忍不住問她『好玩的很』是什麼意思了,此刻卻是臊的我什麼都不好意思說了,總不好埋怨她扶我就扶我,為什麼胸部非要和我手臂貼得那麼緊實吧?

  這話要說也該第一時間就說的,結果卻因為多瞄了一眼,被她領口裡的春光給吸引住了,看入了神……雖然這是男人正常的生理反應!

  但哥們病服里沒穿內褲,毫無約束,那不老實的玩意兒隨著走動一上一下的擺著,著實不堪入目,端的丟人現眼。

  現在再一琢磨天佑說的,朝我吐個舌頭我就醜態百出,多半也不是因為今天被若雅戲弄的出了丑這一件事情而已,估計和我本體昏迷時小楚南就很有精神有著更為直接的關係……這就怪不得流蘇和小夜明明知道我傷勢未愈,卻還肯主動配合我侍候我宣洩淫慾了。

  如果若雅沒發現我占著她的便宜,我其實很樂意就這樣被她攙扶著一路走去樓上的,我只是不喜歡被她占便宜,也不會主動去占她的便宜,但是這種主動貼上來,不占白不占的便宜,我卻也是不會拒絕的,一來她是個一等一的大美人兒,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二來我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矯揉造作,即對不起自己,也反而更容易被她看輕。

  不過既然被她給發現了,那我當然就不敢再假裝順其自然了,免得她也給我來個順杆爬,以她的條件和能力,一半勾引一半用強,誘我犯下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真的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好在我有這份自知,而她對我卻有些高估。

  坐上輪椅,順便也扯開了話題,一邊跟她討論我若去參加張明傑母親的葬禮會不會被張家人給打出來,一邊上了樓。

  電梯裡又說到了照片外泄的事,我才想起來問陳若雅是從哪裡看到了案發現場的照片,若雅便將她的手機拿給我看,原來是閔柔推給了她一個連結,而這連結,竟是我們公司內部論壇的一個帖子,帖子裡的照片非但沒有經過打碼處理,更是足足有二三十張之多,出於對逝者的尊重,我沒有細看,只飛快的滑動屏幕,草草一覽,仍可確定,其中一張,正與林志給我看過的那一張完全相同,可見林志手機里的那一張,也非警方所拍,而是在命案現場被發現之前,便已經流傳到網絡上的。

  看一看發帖時間,距離現在也不過四十分鐘不到,但仍比警方發現命案要早了十幾分鐘,且第一條回帖,正是發帖人,中間間隔正好也是十幾分鐘,與林志折返回來的時間幾乎重疊,這帖子原本是沒有標題的,只有幾個符號,而發帖人自己回復的內容,倒似是聽聞了什麼,寫道:『疑張副董夫人死於性虐,是荒淫過度,還是慘遭姦殺?』

  我們公司的內部論壇,據說當初就是張力主張設立的,其作用美其名曰是為了讓員工與領導之間的互動溝通更加方便,實際上就是個三分鐘熱度的產物,若不是若雅給我看,我都不記得還有這樣一個論壇,竟還有人能想起它來,不過雖然名義上一直都有專人打理維護,但因為活躍用戶幾乎為零,這樣一個帖子,果然一直沒有被人發現,直到發帖人自己回復之後,又間隔了許久,大概是在王小夢當眾告知張力噩耗以後,公司里所有人都知道張夫人遇害的消息了,才陸續出現了二樓三樓,更是此刻才開始爆帖……

  確認死訊的,留言哀悼的,議論是意外還是謀殺的,說風涼話的,甚至是對張夫人評頭論足……看著下面那些雜七雜八且越來越離譜的言論,我只覺得像一把一把的吃著死蒼蠅一樣反胃,直接便用若雅的手機撥通了墨菲的電話,想讓她趕緊處理論壇上這些閒言碎語,同時查一查發帖的這個混蛋傢伙是誰——且不說不知從何轉載過來的照片不經處理就發到了公司論壇里,那似標題一般的首條回復,也一樣是惡意滿滿,心懷叵測。

  如此敵視張家,對張力明嘲暗諷、落井下石的,極有可能是墨系一派的人,但就算是墨亦之本人,我覺得也一樣是不可原諒的——張力再怎麼可惡,張夫人逝者已矣,無論如何,也不該再污她身後之名啊。

  電話尚未接通,我心裡猛的一跳,又意識到了另一件可能會發生的嚴重事件——公司的內部論壇已經爆了,閔柔既然將連結推給了若雅,那多半也會推給甄諾,而甄諾可就在小夜身邊呢……就算甄諾沒有給小夜看那些照片,正在公司的流蘇怕也看過論壇了,我剛剛卻是忘了跟她說,張夫人這般遇害的情形,是很容易刺激到虎姐的,萬一她已經告知虎姐了……

  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電梯門才一打開,就聽到熟悉的聲音炸響一聲暴喝,「別攔我,你給我滾開!」

  然後便見一個背影被撞得幾乎雙腳離地朝我倒退著跌了過來,雖是沒瞧見臉,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是甄諾。

  可甄諾卻沒察覺到她身後有人,沒待調整好步姿,便跟我撞了個滿懷,直接摔坐在了我兩條腿上,虧得小楚南這會是老實的,不然被她壓裂了腿上的傷口是輕的,從此再也站不來了都是次要的,就怕被她這一下子坐折了我的命根子,小楚南要是再也站不起來了,喪失的何止是我一個人的終身性福啊……

  我心有餘悸,更是疼的直抽涼氣,連叫都顧不得叫出一聲,就看到電梯門外的虎姐殺氣騰騰的表情只是微微一窒,旋即怒火更炙,拖著幾乎是一左一右掛在她身上的楚緣和甄諾,一邊走進電梯,一邊似是繼續對甄諾實則卻是對我道:「今天誰攔我也沒用!放心,我不會要他張明傑的命,給他償命我划不來——我只要他半條命,再要他交代出沙之舟的下落!我不能再由著沙之舟那樣的畜生繼續逍遙法外再這樣禍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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