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別了,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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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公,我想請一段時間的假呆在家裡。」吃飯的時候林茜這樣跟我說。

  她很少這樣作決定後,再問我。

  有些意外。

  林茜,「老婆每天都呆在家裡,等我老公回來,好嗎?」她笑眯眯的說,像在開玩笑。

  「這樣請假你們老總沒意見嗎?」

  「她有意見。但老公更重要啊。」她笑眯眯的。

  「好吧。」其實我也一直在想這件事。這樣子也正好。

  ……………………

  第二天早上,她不上班卻早早起來給我作早餐。這是平時上班沒有的。

  我吃飯的時候,她坐我旁邊,在手機上寫寫畫畫。

  她低著頭,我能看到她垂下的黑色雲鬢。

  那手機上面用手指記錄著購物清單比如然氣灶電池、洗潔精一類的要買的日常用品。

  這些倒是沒什麼,只是那下面有一個記事本文件能看到寫著一個日期時間。

  「那是什麼日子?」

  「嗯…」她抬頭看了我一眼,又低頭下去,說,「假期呀。」

  這本來是個小事情,我開車去上班,車到長虹橋十字路等紅燈時,我忽然想到那個日期是下個月的,推算上大至是三十天左右。

  林茜請的假沒有那麼久吧……

  我坐在車上,車窗倒映出的人影在來來往往的向水的影子一樣……

  30天?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看到了王授軍關於PE的研究資料。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時間安排……

  這之後的每天,林茜都會早起買菜,回來後準備好早餐。

  然後,叫我起床。

  甚至要抱著我幫我穿衣服。

  我有點尷尬於她這種對待小孩的態度。

  她變得非常喜歡黏著我,只要我在家裡。

  生活似乎變成了比原來的生活更好的樣子。

  只是,我好像開始覺得林茜的臉有種變得越來越紅的感覺。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一種錯覺,是我的被害妄想嗎……

  一周後,在林茜的執意下,我們請假去了一趟雲南旅遊。

  我覺得她這樣請假,她們公司老總肯定意見會很大。

  畢竟她還沒有孩子,從開公司角度上講,如果加上她將來還要休產假之類的,這種請假方式簡直無法無天了。

  但是她執意如此,我也會儘可能支持她吧。

  去旅遊。

  她很興奮,向個小女孩一樣,對一切都感到很有興趣。不停的跟我問這問那。

  ……………………

  回來的第十天。

  晚上跟她作愛。

  最近,跟她上床的次數非常多。而且她幾乎一直都是濕的。完全不需要作前戲那種。

  以前跟她作愛是需要大量前戲的(最近幾乎完全不需要可以直接硬插)。

  她的反應也非常激烈,變得更主動。並且很喜歡讓我不作前戲就硬插進去,她過去從來不這樣的……

  周五。

  晚上作完後,我躺在床上喘氣。林茜側躺在我旁邊慢慢的用手摸著我的下身。

  這樣躺了一會兒,她小聲說,「明天周末門市估計會很忙……」就起身去洗澡。

  回來的時候,我已經關燈睡了。

  她沒開燈,光著腳上床,在我身邊躺下,接觸到她的身體有點涼。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洗了冷水澡。

  黑暗中,她忽然問我,「老公,你覺得我最近是不是想要的很頻繁呀?」

  我,「你這麼年青也挺正常的。別影響到工作就行了。」

  在昏暗的夜燈中,我看到她臉上帶著陀紅,「反正我們也想要個孩子。」

  我伸手抱她,她靠在我懷裡卻沉默了下來,四周萬籟寂靜。

  「在想什麼?」我問。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她沉默了,黑暗中似乎有很多想法沉浸在陰影中。

  「老公,你還記得那次我們旅遊的時候那對老夫妻說的話嗎?我那時跟你說,『對於感情和家庭我一直都是認真的。』那天你問我會不會跟你到老。老公說真的,我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我想無論如何我都會跟你走到最後的。如果有一天真的不是這樣的話,我想我會活不下去的。」

  她說的應該是上上次旅遊時候的事情。

  我覺得她似乎變得有些憂鬱,「為什麼突然說這種話?」這些天,她明明很高興。而我也覺得一切也算回歸正常了。

  「沒什麼,只是覺得有點怪……」

  ……………………

  周二林茜輪班休假。

  上午十點,我在辦公室里處理公司的項目審核表,正在鍵盤上咵咵咵的時候。

  忽然手機就響了。

  接通後對方說,「您好,我是120救護車的醫護人員。我們正在緊急救治您的家人。她剛剛從人字梯上摔下來了,需要立即送往醫院。請您儘快趕到我們所在的市中心醫院,或者通知其他家屬前來。我們會盡力保護您家人的生命安全。」

  我嚇了一大跳,跑出去請假,一邊在走廊上跑一邊打林茜的手機。

  她的電話響了好多聲後,才接通了。

  「老公,我打掃衛生的時候從人字梯上摔下來了……」她聲音在電話裡帶著些文弱。

  「怎麼這麼不小心呀!?」

  她,「嗯,不嚴重的,就是小腿可能骨折了……」

  「什麼?!」我在想骨折了,不就是腿斷了,什麼叫不嚴重啊?

  心裡也有不少生氣,「平時作事挺有條理,怎麼會犯這樣的錯?有什麼非要用人字梯的,你等我回來再弄不就行了!」

  家裡的人字梯是我專門買的最貴的那種。就是為了防止出這種事,卻還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林茜,「唉,我以為挺簡單的啊。這種傷沒什麼的。你老婆我很能扛得住痛的。沒事的,老公別擔心呀。」

  「這種事怎麼可能不擔心!」我起身說,「我馬上就來。」

  ……………………

  我火急火燎的開車去醫院。

  按之前醫生的電話,我去了林茜的病房。

  病床上的林茜臉色蒼白的在雪白的病床枕頭上已經睡著,有一條腿打了密集的繃帶,架在床前的金屬支架上。

  我沒打攪她。

  去護士站問了主治醫生的診室編號。

  骨科主任大夫是個額頭上紋路深刻的一個老頭兒。

  他拿著從病歷里抽出的X光片,對光看,「小腿脛骨骨折,沒有明顯位移。這個傷,要是摔下來的,倒是得點水平。」

  我皺眉,「不是摔的嗎?」

  老頭用一種——我是專家還是你是專家的眼神看著我,「我說了不是摔的了嗎?」

  他皺紋很深,說話時臉上的紋路複雜的活動著,讓我無端想起了北京博物館的類人猿標本。

  我不想跟他抬槓,「需要住多久的院呢?」

  老頭用一種他被人剛剛從墳里刨出來,所以生死看淡了的口氣慢悠悠的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呀,不想留後遺症的話,那就別急著下地。」

  再回病房。

  林茜已經醒了,躺在病床上眼睛忽閃忽閃的,倒是很平靜,床頭柜上鋪著很素靜的紙質桌紙。

  她黑亮的長髮,臉帶著白里透著艷紅和醫院白床單,有種矛盾的美麗。

  看到我,她高興的喊,「老公呀。」

  我可能臉色不太好。

  「好了老公,以前體育訓練的時候受的傷比這個嚴重多了。不痛的啊。」

  一條腿架在高處,打著石膏,卻笑,「我打的120。本來還想搭過車去醫院的,沒想到沒有拐杖走不了路。」

  「你真的要挨打。」

  她笑。

  我看了一下環境,好在這個病房是一個雙人病房。

  另一個床上是個老阿姨。

  沒什麼吵鬧。

  醫院裡是朝上斜開的雙層窗戶,無法打開得太大,估計是防止有人跳樓吧,還是挺安靜的。

  她安慰我,「老公,別擔心啊。也不疼。骨頭接好了躺著就行了。」

  她受傷應該挺重的,很快的就又睡過去了。

  ……………………

  下午我在醫院食堂辦了餐卡,順便買了晚飯。

  吃完飯後,我坐林茜的床邊跟艾沫沫打電話請病假。

  林茜原本明天就要上班,沒想到今天出了這樣的事。

  電話里艾沫沫聽了我的描述後,沉默了一會兒,問,「傷的重嗎?」

  我,「腿骨折了,已經在醫院接上了,但是需要在床上躺很長時間。」

  她思索了片刻後說,「那我幫她停職留薪吧。」

  我打電話本來是說讓她離職。沒想到她說了這個。

  我,「不用了。林茜也專門跟我說了,她不上班這樣留著她的位置那麼長時間也不好。她這個可能得近半年不能下地了。」

  家電城是私企也不是國有企業。停薪留職這種事情,就太過了些。

  艾沫沫,「也沒什麼不好的啊。我跟她是好朋友,她出事了,我也應該幫點忙的。我把她的位置留著吧。」

  「不用,真的不用。如果有需要花錢的地方,我會主動找你借錢的。」我笑,「你別拒絕就好。」

  「好吧……」她有一瞬間的笑的感覺,然後又沉默了。

  我,「嗯,我把電話給林茜吧。」

  「嗯。」

  我坐在一邊聽林茜在病房上跟艾沫沫聊這件事。

  林茜也一樣拒絕了艾沫沫的挽留。

  其實先讓我打電話也是林茜的意思。

  我跟艾沫沫關係遠一些,說話可以直接一點。

  艾沫沫的情緒有些低沉,員工離職心情不好是正常的吧。

  林茜也說了很多抱歉的話。

  掛了電話之後,她笑眯眯的似乎放下了一塊心病。

  ……………………

  生活恢復到平靜中。

  我每天下班去醫院看林茜。

  一切倒是挺好。

  醫院有食堂,有一些外面沒有的食物比如「冰糖燉雪梨,瓦罐雞湯,」這一類的。

  每次到醫院先去訂餐,再帶到樓上給她。

  她的臉色從最初的蒼白中帶著艷紅。我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大夫來查房的時候,我專門問了一下她的臉色問題。

  那個穿白大褂戴口罩的中年醫生透過鏡片悶悶的說,「骨折創傷,身體會強化造血功能的,也會產生反應性炎症,人會伴有體溫升高反應啊,臉色紅潤一點是正常的。」

  是我想多了嗎?

  ……………………

  時間在日復一日的過去。因為林茜的離職,她留在家電城的東西需要去取,打電話跟我說,我覺得沒必要急,就到月底有假的時候去取了。

  這也是我領工資的時間,回來的路上就收到了工資入帳信息。

  我專門去給林茜買了一把花。因為醫院不讓放玫瑰,最終買了百合和滿天星。

  她高興的讓我抱她。我總覺得她的狀態好了許多,我來看她的時候,她就很高興總會讓我陪著她。

  下午她在床上睡著後。

  我靠在床邊無聊的睡了一會兒。

  醒的時候可能是四點多,外面的陽光還好,有種金黃的感覺照在床單上。

  我看著陽光下她安靜的臉,有些淡淡的粉紅,跟之前的那種感覺已完全不同。

  很健康。

  房間裡沒人,空調溫度適中。我坐了一會兒後,她翻身,手機從枕頭上滑到床上,我撿了,去充電。

  無聊的坐在插座邊上,隨手翻了翻。這段時間她一直在醫院幾乎不可能發生什麼。只是她的QQ空間居然有新內容。

  「X月X日,我覺得問題並沒有消除。那麼王授軍就不是罪魁禍首了,最少不是唯一的問題…」

  「X月X日,我的情況……我認為在加重。」

  「X月X日,腿上的痛能讓我清醒一些吧。我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誰在算計我。醫院是個好地方,靜下來,看看。」

  「XX月XX日,給那條狗發信息說,我被警察找上了,王授軍的謀殺案,警方在懷疑我。那條懦弱的狗就再沒發信息給我了。」

  ……………………

  十一月的時候。

  在醫院聽林茜說,艾沫沫的母親重病,她要把公司搬到上海去,方便給她媽媽治病。

  這之後過了兩天,是個陰天。

  艾沫沫專門來看林茜,她跟之前不太一樣,對我變得很迴避。

  幾乎不跟我有視線相對。

  臨走,也只是禮貌挺客氣的和我打了個招呼。

  我也是很客氣的跟她招呼了一下。

  外面在下雨。

  想不到她的公司也要搬走了。

  ……………………

  周五下午。

  我回小區的時候,門衛跟我說,「你有一個快遞在小區快遞櫃。不取的話要到期了呀。」

  我從來沒有把快遞發到小區的習慣。這段時間也很少在家,就更不會這樣作了。聽他那樣說,我覺得是不是搞錯了。

  第二天的上午,我準備去醫院的時候,忽然想起來這件事,就想試著取一下。

  快遞櫃在小區前部,新裝的條紋遮陽棚下面。

  四周牆壁上的碎花瓷磚,潔白公整。陽光下旁邊的柏油路漆黑而又乾淨。

  用手機掃了一下,意外的是,真的有一個我的快遞。

  包裹打開,是一個白色信封,在陽光下有些亮,裡面是十幾張寫滿了字的信紙……

  紙上寫滿了重複的一句話,「別了,再見。」

  別了,再見。

  別了,再見。別了,再見。別了,再見。別了,再見。別了,再見。別了,再見……

  很多頁的紙張上都寫的是重複的這句話。

  我重新看了一下信封,確認了一遍郵件上寫的收件人確實是我。手機號也是我的,說明發件人知道我的信息……

  很奇怪。

  那些紙上,那句話被用很多不同得筆和顏色寫了好多好多頁,字跡是一種清秀的瘦金體。

  明顯是用手寫的。

  寫滿了所有的信紙。

  紙張上還有幾個地方像被水滴打濕後幹掉的凹凸痕跡。

  這個時代已經很少有人再用手寫字了,除了簽名之外我也已經基本不再用筆寫字了,有得時候甚至簽名都是在手機上用手劃一划了事,小學的時候我倒是被老師罰過抄寫句子,跟這差不多。

  這樣重複的寫一句同樣的話,是種故意折磨學生的方式,是極枯燥的。

  (我當時為了快點完成任務而手捏著三枝筆一齊寫的)。

  我不知道誰會在什麼情況下,去主動作這種事情?

  至少,手機已經很普及了,無聊的時候能找到的樂趣很多也很廉價。

  而這些機械枯燥的事誰會去作呢…

  …

  外面的陽光很大,照著紙張上的字,向一個個會說話的精靈,似乎有很多想說的,又什麼都沒說……

  小區通往遠處的黑色的路面上的白色虛線。

  陽光下遠處的草地上,有很多拿著小桶的孩子在草地上打鬧玩耍著。

  ……………………

  艾沫沫的日記:

  20XX年,等侍中的夏日,我站在書店的玻璃櫥窗外,只是為了他出來的時候能看他一眼。

  身後靠著我剛買的新自行車。夏日的柏油路漆黑而又乾淨。書店的牆壁上的碎花瓷磚,潔白公整。

  青春中的陽光的日子,幾乎都是在這樣的日子裡渡過的。

  假期,有理想,沒有目標。有未來,卻沒有追求愛情的勇氣。就向我喜歡的某個人,最終的,還是這樣了……

  聽著XX的音樂,在無力而又幻想的季節,在我一生中最美麗的年齡中無力和彷徨,就向一封,等了許久未曾來的信。

  最終的它消失在了來的路上,而我在等侍中,習慣了等待……

  ……………………

  結局三放一首歌,也是當年寫妻心的時候常聽的三首歌之一。歌的名字叫《靜止》。

  三首歌中,這首反而是我當時聽得最多的一首。

  比較喜歡這首歌的風格吧,那時聽得最多的是這首歌。

  也可能是我本身很喜歡那種有點憂鬱又比較孤獨的感覺(這也是我對艾沫沫最多的感覺)。

  另外第三個結局,還有一個加長版的帶開放結局的。三天後我會更新出來。是個九千字的章節,會多有一些後續內容。

  大家就當作一個結局選擇來看吧。也算是第三個結局的延伸版吧。喜歡哪個結局,同學們請自己作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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