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幽暗之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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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視角回到張漠這一邊,給林之垚留下信息之後,張漠來到了公安廳門口,正門外面,一個個頭奇矮,留著八字鬍,雙眼炯炯有神的男人正笑眯眯的看著他。

  「張在寅前輩,好久不見!」張漠笑著踏著階梯走上前去,張在寅迎著張漠走來,伸出手跟他用力握手。

  「張漠廳長,法庭一別,已經將近一年啦!」張在寅道。

  張漠有些尷尬,道:「前輩,那次交鋒,這一年來一直都是我心中的一個心結,我是為了自保不得已才與你對抗,如果沒有對抗的必要性,我是不會出此下策的。」

  張在寅不在意的哈哈笑道:「你不用解釋了,我對你實在是生不起恨意,俗話說一笑泯恩仇,我個人認為,我與你之間都算不上有什麼仇恨,我看到你的一瞬間就知道,你不是那種人性抹滅之人,往事就不要再提了,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並肩作戰的同志了。」

  張漠點頭,道:「前輩,這次的任務,是你全權負責的?」

  張在寅拍了拍張漠的後背,示意他邊走邊說,兩人一邊向著停車場走去,一邊聊道:「不錯,張漠,這次的任務是我全權負責的,任務的具體內容,上頭已經具體跟你說過了吧?」

  張漠點了點頭,有些沉重的說道:「是,我已經知道了,我們此行來到GD,目的就是利用我的特殊能力,徹底摸清黃派官員名單上重要人物的違紀歷史。」

  張在寅伸手拉住張漠,張漠轉頭看向張在寅,只見張在寅一臉的嚴肅,他轉頭看了看周圍,確認周圍沒有什麼其他人之後,靠近張漠低聲說道:「你可知道這次的任務意味著什麼?」

  張漠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上頭希望通過這次任務,讓我表明態度,跟黃派徹底切割。」張在寅臉上卻露出了狡黠的微笑,他微微搖頭。

  張漠有些疑惑的道:「我跟黃派的很多人都有關係,這一點上頭是知道的,第一個任務就讓我親自摸排黃派人員的底細,不就是一場忠誠考試嗎?我面臨著人情與公權力之間的抉擇,最終考試的分數,就是看我在這兩者之間做出怎樣的選擇。」

  張在寅卻又慢慢的搖頭,他抬頭看向張漠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張漠,你還是官場經驗太少了,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法治好還是人治好?」

  張漠馬上回答道:「當然是法治好。」

  「太絕對了。你應當是比較了解我的,我當年還在NJ紀委任職的時候,是個什麼形象?鐵面無私,手腕強硬,什麼樣的貪官都敢拿,什麼樣的勢力都敢得罪,堪稱官場中清流之中的清流,你可承認?」張漠點了點頭。

  張在寅繼續說道:「好,但是我可以跟你講兩個故事,第一個故事是我三年前經手的一個事件,一個NJ的官員被舉報收受賄賂,我們暫且稱這位官員為A廳長,我花了兩個月的時間詳細的調查了這個A廳長,基本上掌握了他全部的受賄經歷,一切的事實經過是這樣的:當時A廳長掌握著很多類藥物是否能夠進入NJ各大醫院醫保名單的權利,這其中有一種特效靶向藥,針對某種特殊疾病,這種特殊疾病的治療成本很高,只能依靠極其昂貴的特效藥,普通人根本負擔不起,如果讓這個藥物納入醫保名單,很多人就能使用醫保基金購買此類藥物,如果你是A廳長,你是否應當批准這類藥物進入醫保名單?」

  張漠道:「當然批准,這類藥物進入醫保名單之後,能讓治不起病的窮人獲益,這不是一件好事嗎?」

  張在寅卻情緒低沉的說道:「錯,這種極貴的藥物一旦進入醫保名單,將會以更加驚人的速度殺死患有該疾病的窮人患者,甚至本有財力購買此類藥物的病人,也得不到有效治療。」

  張漠皺起眉頭,滿眼都是疑惑。

  「要理解這其中微妙關係的內涵,你要先理解一個關鍵的基本問題,這個基本問題就是一—醫保基金的總額是有限的,一旦此類藥物進入醫保名單,醫院本身的醫保使用額度就會指數級消耗,道理很簡單,一個療程的藥物就需要消耗十幾萬,甚至幾十萬的醫保儲備,醫院出於對大眾負責的角度考慮,就不得不停止進口這種特效藥,這樣一來,即便富人有錢買這種特效藥,也購買不到,如果醫院一意孤行,執意買進此類特效藥,一個病人通過醫保購買此種藥物,就會消耗掉成千上萬人的醫保基金,醫院的醫保限額一旦耗盡,連普通的小病,病人都需要自費所有醫療成本,形成藥廠、醫院、病人三輸的局面,在醫保基金有限的條件下,必須做出這種殘忍的取捨,我現在再問你一遍,這類藥物是否進入醫保名單?」張在寅的眼睛閃爍著光芒。

  張漠張口結舌,他皺著眉頭說道:「能不能想點其他的辦法,比如擴大醫保基金?」

  「那就意味著要向所有人徵收更多的醫保社保金,這下不是得罪了全國人民嗎?」

  「那就向富人多徵稅,填補醫保資金的缺口。」

  「理論上確實可行,但是這是一個大工程,是你一個小小廳長能解決的了的嗎?」

  張漠咬了咬牙搖了搖頭,道:「看來,暫時還是不納入為好。」

  張在寅嘆了口氣,點頭道:「是的,這位A廳長常年經手此類行政事件,他深知這其中的邏輯與利害,所以做出了不納入的選擇,隨後,他就被這種特殊疾病的患者和患者家屬舉報了,舉報中說A廳長收受藥廠的賄賂,不把救人的高價藥品納入醫保。」

  「我調查A廳長的時候,查到了他曾經確實受賄過,但是跟此事絕無關係,而且受賄金額極小,他在NJ紀委向我坦白了所有受賄歷史,也向我說明了他工作的難處,最終,我們紀委做出了對他處罰決定,僅對他內部口頭警告,這是很輕的處罰。張漠,按照法律的精神,這位A廳長是要遭受更多,更嚴重的處罰的,但是在顧全大局,行政能力上,再也沒有比他更能處理這些矛盾的人選,或者說,他是一個承擔責任的位置,用更形象一點的話說,就是背鍋位,他要背著整個醫療體系沉重問題所派生的大量黑鍋,最關鍵的,你覺得A廳長是個壞人嗎?」

  張漠搖了搖頭。

  「對,他並不壞,至少相比較於那些專下黑手,還不幹事情的貪官要好得多,只不過在現實條件下,做出了有益於大部分人,損害小部分人利益的選擇,基於雙方的立場來說,這位官員的選擇是沒錯的,患者家屬投訴他,也是沒錯的,這種選擇是痛苦的,是無奈的,在這種情況下,人治要更加的重要,我們都說法亦有情,這個情,就體現在這個案例上。」

  「第二個案例,就是站在你面前的我,犯人張在寅。」張在寅笑眯眯的說道。

  張漠馬上理解了張在寅話中的意思。

  「按照法律的精神,我張在寅應該坐一輩子牢,利用公權力逼死了一個人,雖然這個人是貪官,但是我對公權力的僭越濫用是不可否認的,濫用公權力,以個人意志凌駕於法律之上,這也是一種嚴重的腐敗,絕對的權利導致絕對的腐敗,沒錯,我也是個腐敗之人,只不過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腐敗,如果我不這樣做,陳震中此類貪贓枉法的社會敗類,是不能被繩之以法的,因為我們無法掌握他受賄的證據,也就無法通過法律程序起訴他,所以客觀上來說,我當然踐踏了法律精神,所以我是個確鑿無疑的罪人,但是為什麼我今天能站在你的面前?」

  張漠道:「因為你本質上來說不算個壞人,你做了越界的事情,出發點卻是好的。」

  張在寅笑了,道:「你這麼說,我就當你是誇我了罷!配合你完成這段時間的任務之後,我還是要回去服刑的,畢竟我確實曾經犯過大錯,但是法亦有情,現在最適合配合你行動的人選,非我莫屬,我了解你,你了解我,我們都了解那些骯髒的勾當,基於現實情況的理智判斷,確實應當讓我來配合你完成任務,所以我又重新暫時性的獲取了公權力,跟你並肩作戰,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非黑即白的事情,判斷一個人是好是壞才是關鍵,而好與壞的判斷,絕不可能單純的依靠法律,一個犯了小罪過的壞人,必定被嚴懲;一個樸實的農民在無意識之中觸犯了法律條文,也不會被法律鐵血無情的懲罰,法益是入罪的基礎,道德是出罪的依據,這就是我們生活的社會。」

  張漠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可是這個道理跟我們即將進行的這個任務又有什麼關係?」

  張在寅抿了抿嘴唇,邁出腳步繼續向著停車場走,一邊走一邊說道:「現在你知道了一個關鍵的社會準則,這個準則叫做不存在『非黑即白』,從馬克思主義的實事求是視角出發,現實生活中必然需要包容一部分灰色的區域,絕對的白將導致法律的打擊面無限的擴大,絕對的黑將導致社會公正失序,當然,這部分區域不能太大,現在,上頭的人通過這次任務正在問你一個問題,你想要多大的「灰色區域'?」

  張漠猛然停下腳步,瞪大眼睛看著張在寅,張在寅也停下腳步,他回過頭來,目光灼灼的看著張漠。

  「張漠,這次任務是一次相互劃線、相互標明雙方那部分柔和的緩衝區的實踐性任務,上頭的人很清楚,每個人都有社會情節,讓每個人都為了絕對正義而斷絕人情、大義滅親,是絕對不現實的,更何況是對你這樣一個極其特殊的異能人士;你也很清楚,你不能完全依靠自己的喜好行事,想懲罰誰就懲罰誰,想包庇誰就包庇誰,你要考慮到社會正義性的問題,而這兩種要求是兩相矛盾的,上頭希望全面掌握黃派的所有黑色材料,你希望拯救一部分你希望拯救的黃派人員,或者說,拯救那些你認為那些並沒有壞到骨子裡的人,所以這一次任務就是一次談判,一次交易,一次標準性的實驗,上頭希望你劃出你『可以商量』的部分,上頭也會劃出『可以商量』的部分,在最大程度上讓雙方都能滿意,以最合理、

  最務實的方案解決問題,這一部分就是放權給你進行『人治』的部分,我們剛才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人治』和「法治」兩者並存才是最人性的治理,之後的所有行動,上頭都會按照這個標準來處理你給出的信息,也會按照這一次的標準,在照顧你的緩衝區的前提下處理事情,我想我說的已經足夠明白了,你聽懂了嗎?」

  張漠感覺自己的心臟咚咚直跳。

  「我明白了。」

  張在寅笑著點了點頭,補充道:「但是這種事情是心照不宣的,是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的,你可千萬別在給上頭的報告裡面明確的說我想要赦免某人,這就把灰色的部分戳到檯面上來了,大家面子上就要過不去了,圓滑一些,某些人你想關照一下,不提就是了,或者適當減輕一下他們的罪名,用詞是很講究的東西,要讓上面明白你的意思,比如某些罪大惡極的,且你認為不應該放過的,措詞就嚴厲一些,某些你認為可以輕罰的,措詞就柔和一些,大家都是聰明人,打交道不必要說的如此明白。」

  張漠笑著點頭道:「受教了!」

  兩人已經走到了張漠的車前,張在寅拉開車門道:「行了,關於此次任務的所有問題,我也跟你說明白了,政治這種東西,是很值得玩味的,你以後會體會的更加深刻,另外,你也千萬別太過於放鬆了,這次的任務也有考試的意思,上頭想明確你的戰略價值,看看你到底有幾把刷子,屆時我會向上面如實的評價你的表現,你可別搞砸了。」

  張漠坐在駕駛位上,道:「你就放心看我表演吧。」

  張漠開著車帶著張在寅駛出了公安廳。

  一路上,張在寅跟張漠聊了他推理出張漠身具異能的過程,張漠不禁為張在寅的邏輯思考能力所折服。

  張漠開著車在GZ來迴轉圈,簡直像在開車兜風,張在寅不禁疑惑的問道:「剛才經過了XX廳,你不打算調查一下這裡面的黃派官員嗎?」

  張漠笑道:「前輩,現在已經可以打道回府了。」

  「什麼?你這就已經把黃派官員的信息收集齊了?」張在寅驚訝的轉頭看向張漠。

  張漠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道:「所有的罪證都已經在這裡面了。」

  「好啊,那你可比我預測的要厲害多了,一開始我的推測是認為你至少要看到對方才能讀取對方的信息,沒想到你連看都不用看,只需要接近到一定範圍就可以了?」張漠肯定的點了點頭。

  在張在寅驚訝的眼光中,張漠回到公安廳,打開電腦開始編輯黃派各系官員的受賄記錄,除了陌少峰幾人、鄒瑞、高斌等幾個跟他有關係的人物,基本上所有的官員的受賄記錄都被張漠寫了下來。

  「你確定這些信息都是真實的?」張在寅面色嚴肅的看著張漠列出的清單。

  張漠一邊打字一邊說道:「但凡有一個信息是不真實的,我張漠天打雷劈。」

  張在寅眯起眼睛,道:「好啊,這豈不是各個都不怎麼幹淨?」

  「確實,完全乾淨的官員並不多,這兩年來,我見過的官員也不少了,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總結,大部分官員都『多少沾點』,少部分官員『罪大惡極』,更少的官員完全乾淨廉潔,比如那個已經去世的聶白帆,還有你。」張漠總結道。

  「唉!」張在寅嘆了口氣,道,「這樣看來,確實應當好好整整風了,進二十年來如火如荼的經濟增長,居然也滋生了如此之多的病變,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老祖宗們早就把這樣的經驗總結出來了,這福下面蟠伏的禍,可當真少不了啊!這份清單傳到上頭,得引起多大的震動啊!」

  「最嚴重的SH派的單子如果列出來,更讓人眼界大開,我這麼說吧,SH派的那幫人,級別就算比黃派的這些人低兩級,受賄的數目也能拉平到一個數量級。」張漠嘆了口氣道。

  「畢竟SH派執掌沿海經濟區,這部分地區是經濟率先騰飛,富得流油的地方,出現這種情況自然是有條件基礎的。」張在寅摸著自己的鬍子說道。

  「前輩,還有幾個人的信息,我需要親自調查一番,就如同你調查那些你認為需要謹慎一些的案例一樣。」張漠轉過頭來,看向張在寅道。

  張在寅點頭:「好,你單獨行動吧,這個清單我暫且收下,然後調用紀委的力量先已經初步的調查,暫且不要打草驚蛇,等你的任務報告總結出來遞交給上面,然後上面的批覆下來之後,咱們再準備收網工作。」

  張漠點頭應了一聲,正準備轉身離開,卻又被張在寅叫住。

  「張漠!」

  張漠回過頭來,看向張在寅。

  張在寅面色嚴肅的說道:「這次行動,實在是意義重大,你將體現你的價值,同時也是對你內心正義是非的嚴正質問,我們都一心嚮往一個合理公正的世界,並且朝著這個方向貢獻著自己的一份力量,你身為一位異能人士,有史以來第一位超越了人類極限,能夠以個人意志改變世界的特殊存在,務必保持一個清澈、正義的靈魂,你年齡不大,我算是你的長輩,你要永遠記得,當你出現疑惑、迷失的情緒的時候,我們這些長輩隨時可以跟你談心解悶,我們永遠是你的依靠。」

  張漠用力的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張在寅跟張漠的一番談話,讓張漠又一次理解到了一個現實,這個世界終究是一個巨大的江湖。金庸說過,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江湖就是人情的總和,經過九年義務教育,剛剛踏入社會的張漠,曾幾何時大腦之中還滿是被數學、物理、化學束縛的呆板的科學觀念,好像這個世界可以平穩的如發條一般理性的運轉,可以用法律和公理規範人類的日常生活,但是他現在已經深刻的認識到了這種思想的不可實施性,畢竟在江湖中行走的是具備複雜人性的人。

  張漠的第一個目的地是鄒氏氏族。

  深刻領會了上頭的意思之後,張漠心思飛快,開車的期間他已經全盤制定好了對黃派各方,以及針對黃國華的全面戰略,他依舊是那個藏在陰暗處的利劍,不發則已,一鳴驚人,時至今日,在微信性愛系統的幫助下,他已經積蓄了足夠的力量。

  黃國華,那個曾經率領著荷槍實彈的特警部隊,在暴雨天把張漠按在車前蓋上的龐然大物,如今已經成為了張漠近在眼前,可以施之謀略的對手,張漠終於有了平視黃國華的底氣,而一切的計劃,都必須在縝密的形勢分析中一步步謹慎推進,張漠一直蟄伏著,低調著,他等待這一天的到來已經太久太久了,他反覆告誡自己,萬萬不能被復仇的衝動沖昏頭腦。

  鄒瑞,是黃國華大本營得以全面運轉、團結的重要穩定器。

  從上一次反擊SH派獲勝,隨後而來的新年前後升遷調動就可以看出,鄒瑞跟黃國華的關係類似於黃國華跟他的老上司之間的關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鄒瑞基本上就是黃國華的指定接班人。

  控制了鄒瑞,等同於廢掉了黃國華基本盤的左膀右臂,而如果想對鄒瑞下手,自然要從鄒瑞的龐大氏族入手,而秦歡則在其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

  張漠已經完全控制了這個女人,秦歡對張漠已經到了百依百順的地步,張漠精液的控制能力相當實用,而且張漠還能時刻通過系統監視秦歡的忠心程度,出差的這段時間,秦歡每天都會在微信上聯繫張漠,向他報告一些氏族內部信息的動向,很多相當隱秘的鄒瑞氏族內部的信息都已經被張漠掌握。

  一開始張漠還有些擔心隨著時間的推移,一段時間不在秦歡身邊,秦歡會不會慢慢清醒過來,對自己的忠誠度會有所下降,張漠顯然是有些多慮了,用比較時髦的一句話來說,秦歡的陰道已經是張漠肉棒的形狀了。

  秦歡已經幾乎不能適應沒有張漠的日子,在氏族中的時候明顯食欲不振,精神萎靡不堪,從外表上看去簡直像是那種磕了藥之後產生戒斷反應的德州街頭吸毒女。

  張漠一聯繫秦歡,秦歡興奮的下體馬上就濕了,她滿臉通紅的拿著手機跟張漠打電話,另一隻手揉捏著自己的奶子,低聲用放蕩而又溫柔的語氣跟張漠通話。

  一邊跟秦歡通話,張漠已經來到了鄒瑞氏族別墅的外面,又講了幾句,張漠掛斷了電話,他的兩隻手指敲打著方向盤,他沒有等待多久,兩個女人穿著正裝,帶著墨鏡,風度翩翩的從別墅中走了出來,然後上了張漠的車,張漠沒有說話,似乎一切都在無言之中進行著,他發動車輛,向著目的地前進。

  一個龐大的計劃已經慢慢在張漠的大腦中形成了完整的圖景,張漠準備從一個鄒瑞氏族內部的主要角色之一下手,摸清鄒瑞氏族內部成員的團結程度與心理狀態之後,由點及面全面攻克,一口氣破壞掉整個鄒瑞氏族的團結。

  第二天,肖啟雲起了一個大早,最近這段時間他的睡眠質量一直不太好。

  身為鄒瑞氏族的重要成員之一,肖啟雲明顯感覺到最近他以及其他氏族成員在氏族別墅裡面過夜的時間增多了。

  原因很簡單,最近的政局風雲突變,整個黃派都在強調團結一致,同舟共濟,肖啟雲和眾多鄒瑞氏族成員也需要抱團取暖,在氏族別墅裡面共同享受氏族帶來的安全感,跟氏族成員在一起的感覺能很大程度上消解這些官員的緊張情緒。

  從前天開始,一項比較重要的任務需要他親自領導部署,這兩天都沒有去氏族別墅,他心中的不安已經達到了某種臨界點,開會的時候,與會的人員都很注意措詞,這種敏感的時刻,切忌過多傳達信息,會議也是儘量開的保守一些,他太需要那種安全感了,刷牙洗臉的時候,他就決定今天早早的去氏族裡面放鬆一下,跟氏族裡面的女人們耳鬢廝磨,釋放一下心中的緊張。

  吃完早飯的肖啟雲突然接到了一個讓他有些出乎意料的微信信息,發信人是那個剛剛出使日本,談判歸來的張漠。

  張漠在肖啟雲心中的印象一直以來都是那種少年老成的角色,張漠在黃派中有著極其特殊的地位,氏族族長鄒瑞一直想拉攏控制張漠,秦歡近期對張漠的評價也很高,像張漠這種年紀輕輕就被提拔到如此高位的情況,實在是太少見了,很多跡象都表明,張漠這個人的發展前景很可能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跟張漠處理好關係的優先級在肖啟雲心中也在一點點提高。

  肖啟雲擔任著鄒瑞氏族新晉成員審查員的重任,關於積極接納張漠進入氏族的內部議題中,肖啟雲經過多方考慮之後選擇了積極的態度,後來鄒瑞對張漠的態度越來越重視,這也就表示肖啟雲押對了寶。

  看到張漠主動來聯繫自己,肖啟雲還是很高興的,仔細看完信息之後,肖啟雲有些得意的笑了起來,一種莫名的興奮與激動占據了他的大腦。

  張漠的信息大概是這麼個意思,他邀請肖啟雲到氏族酒店見面玩樂,肖啟雲是否帶伴侶隨意,他有一些特別有意思的錄像帶想給肖啟雲看,並且希望肖啟雲能給自己出出主意。

  肖啟雲剛一開始看到錄像帶這個詞的時候,還愣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反應過來,這很可能是張漠對鄒瑞氏族示好,試探鄒瑞氏族整體態度的信號。

  為什麼這麼說呢?

  很簡單的道理,古人云來而不往非禮也,鄒瑞氏族盛情邀請張漠加入鄒瑞氏族,張漠前一段時間也多次來到氏族別墅玩耍,第一次來的時候鄒瑞還領著張漠見了基本上所有氏族內部的高層,這就初步釋放了鄒瑞氏族對張漠這個人的接觸誠意,如果張漠有心進一步加深跟鄒瑞氏族的關係,就要拿出點東西來表示張漠的誠意。

  拿出點什麼來?

  其實沒那麼複雜,當然,如果是高價值的信息,或者某些特別貴重,有戰略價值的東西自然是最好的,顯得誠意十足,但是即便沒有這些東西也無所謂,最重要的在是否回禮的這個「態度」上,態度到位了,雙方自然也就能更進一步的進行下去,這都是張漠正式被納入鄒瑞氏族,形成緊密聯盟的必要過程。

  肖啟雲當年加入鄒瑞氏族的時候就是如此,他沒有拿出什麼特別有價值的東西,而是邀請鄒瑞氏族中一個跟他平級的官員來家裡做客,還約定了一起出門旅遊,這就表達了肖啟雲的基本態度,後面的利益交換才開始逐步展開。

  在肖啟雲看來,張漠的「回禮」應該就是這個錄像帶了。

  這個錄像帶的內容,肖啟雲忍不住放開腦洞,做了不少猜想,他覺得最有可能的,是陌少峰一系中某些見不得人的東西,鄒瑞希望張漠跟陌少峰一系的人別那麼親密,把黃派的關係重點放在鄒瑞氏族這邊,這是誰都知道的陽謀,張漠是個聰明人,心裡自然也是最清楚的,所以他最能拿來跟鄒瑞一派示好的「回禮」,當然是陌少峰一系的黑點,這種隱秘的錄像帶最能表現張漠的誠意,而且錄像帶這種東西,在播放之前的那種神秘感最是引人入勝,人終究是一種好奇的動物,肖啟雲很期待錄像帶中的內容。

  至於為什麼張漠要聯繫自己,而不是直接把猛料爆給氏族的老大鄒瑞,其實也是非常合乎情理的,鄒瑞氏族一開始接觸張漠的時候,肖啟雲本人就是那個負責溝通雙邊的使者,張漠在鄒瑞氏族裡面最熟悉的人恐怕就是他了,所以聯繫他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約定的地點在無名酒店,肖啟雲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畢竟氏族別墅的開放性太強了,談一些事情還是得到酒店裡面來,無名酒店就是個非常合適的地方。

  懷著興奮與激動的心情,肖啟雲等到了晚上七點,約定的晚七點半即將到來,他開著車就前往氏族酒店,一想到張漠這號被鄒瑞一直惦記著的人物,即將在自己的操作下被納入到鄒瑞的氏族體系中來,不論是對鄒瑞還是黃國華,都是一份不能被忽視的功績,而且以後也將能夠繼續保持跟張漠這個特殊人物的同盟關係,肖啟雲感覺一切都在康莊大道上飛速前進著。

  來到了熟悉的酒店,肖啟雲停好車,來到了前台,拿到了張漠的005號房間的門卡,肖啟雲一早就知道張漠的房間編號,從這個005號房中就可以看出黃國華對張漠的重視,肖啟雲懷著激動的心情,坐電梯來到了最高層。

  今天,整個酒店稍微顯得有些冷清,若是放在前一段時間,也就是上頭來信號之前,這個時間點來酒店是非常熱鬧的,台前電梯總歸會碰到熟人,但是如今整個政壇呈現一種強大的高壓態勢,酒店的露台項目已經默默停擺了,來這裡的官員也同時減少了不少。

  肖啟雲從電梯裡面走出來,來到005號房門面前,刷了房卡走了進去。

  肖啟雲曾經不少次進入過最頂層的高級房間,對單數房間的構造也比較熟悉,他剛一進門,本來一位張漠會在房間裡面等他,沒想到房間裡面還是黑的,進門之後智能家居才剛剛打開房間的燈光,肖啟雲心想可能張漠還沒到,便拿出來手機。

  也許是巧合,肖啟雲剛剛拿出手機,張漠的微信就發了過來:

  「肖廳長,我馬上就到,錄像放在了客廳的茶几上,是一張光碟,放在播放機裡面播放即可,裡面有你喜歡的內容。」

  肖啟雲有些疑惑,他認知中正常的交際場面應當如此:兩人先坐下來吃一桌好菜,喝兩杯暖酒,家長里短、天南地北的聊一陣子,然後趁著興奮在酒店裡面四處遊玩一番,各種慾火和需求都發泄的差不多了,再坐下來看今晚的重頭菜——那盤錄像,裡面的內容自然飽含著張漠對鄒瑞一派的誠意,然後肖啟雲馬上表達對張漠意向的認同,好好的誇讚他一番,積極的向他表達善意,最後雙方就下一步更緊密的合作達成初步的一致意見。

  然而這種突然的落空與轉折讓肖啟雲不禁感覺自己好像在拍某種美劇——獨自一人在豪華的房間裡面,將一盤不知道錄有何種內容的光碟塞進光碟機之中,之後,迎來一波劇情的大爆發。

  這種突如其來的想法把肖啟雲自己都給逗樂了,他搖了搖頭,心想自己最近實在是太敏感了。

  從張漠發來的信息來看,他打算直接進入正題了,肖啟雲輕輕咳嗽了一聲,脫下皮鞋,找了雙舒適的拖鞋穿上,走到客廳裡面,拿起來茶几上的那盤光碟,正反兩面看了看,整個光碟上面沒有任何圖畫和文字,只是一張非常乾淨的光碟,那種窺視隱秘之處的興奮又一次從肖啟雲的心中升了起來,他走到播放機面前,打開光碟機,把光碟放進去。

  他沒有著急按下播放鍵,而是走到酒櫃面前取了一個高腳杯,倒了半杯紅酒,然後舒舒服服的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然後抿著嘴唇,滿懷期待的按下了播放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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