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6章 私心
「老韓，你很想讓我給你生個孩子嗎？」
「呃……倒也沒有。」
「哦，那我都說不去了，你還問個什麼勁兒。欺負我現在被你幹得腰酸腿軟跑不了是吧？」
「不是不是，我沒那個意思，就是覺得你挺喜歡小孩子的，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而已。」
「那我就跟你好好分析分析，聽完了暫時別來問我了哈。」
「行，你說吧。」
「第一，我呢，年紀還很小啊。我壓根沒做好當媽的準備呢。你要說順其自然，咱倆啪啪啪就沒戴過套兒，真中獎了我也認。但你要說有個什麼什麼技術能刷一下給我肚子裡埋個種憋個娃，那我心裡就不得勁兒了。」
「哦……」
「第二，懷孕其實很恐怖的啊。葉姐鑽牛角尖的時候沒少查東西，我也跟著看了。這么小的子宮最後要被撐到那麼大，我這麼好的身材最後要變成那麼臃腫，大腿肚皮全是妊娠紋，再怎麼恢復陰道彈性也會變差，側切就屄上留疤，剖腹就肚子上留疤……到時候你嫌棄我怎麼辦？」
「呃……這個肯定不會啊。」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到時候身邊全是花容月貌大美人，就我刷的一下老十歲，呵呵……第三呢，你也知道，我這人性子就是叛逆，這事兒一公開在群里，想去的人肯定是不在少數。都這麼幹，那我還干，有什麼意思。萬一真成了，到時候嘩啦啦冒出一大堆娃娃，全都嗷嗷待哺，不把你頭疼死？你精力還分得過來？當媽的人……就肯定有更重的私心了啊。我寧願晚幾年再說，到時候我家娃年紀小，肯定更受寵，上頭還有一堆哥哥姐姐，不受氣。」
「唔……有道理。」
「第四，我不喜歡讓生兒育女這麼神聖的事，像是在爭寵一樣。老韓，小孩子應該是有咱們兩個的基因，像你又像我，隨著緣分到來，降生在這個世界的愛情結晶。我健健康康身體倍兒棒，還不至於要去用輔助醫學手段拔苗助長吧？真用自然方式生不出來再說唄。我還小呢，慌什麼。」
「嗯，對。」
「最後呢，還有個不算很重要的理由。這邊家裡就我倆，葉姐已經鐵了心要跟那個實驗死磕，我要跟著一起去，到時候這邊兩個大肚婆，誰來拴住你這個花心大蘿蔔的小腦袋吶？我一個孕婦，難道要掛著大肚子天天給你肏屁眼兒啊？還是你準備等穩定期後有事兒沒事兒棒打一頓你的親骨肉？」
以上，就是韓玉梁在浴池裡使盡渾身解數把許婷干酥了筋肏麻了骨之後，軟磨硬泡問出的答案。
和他的預期有微妙的不同，卻讓他隱隱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他這時才意識到，葉春櫻對生育的執著，已經讓他有了一點不易釐清的壓力。
裹著大浴巾給沒勁兒動的許婷擦身子的時候，他忍不住問道：「婷婷，你說，春櫻是不是一直挺沒安全感的？」
「還好吧。」
她懶洋洋靠在愛人懷裡，享受衣來伸手的公主級服務，眉開眼笑，順口回答，「以前是真沒安全感，我倆都沒，總覺得你哪天遇到更漂亮更會來事兒的就沒影兒啦。後來……怎麼說呢，你看這條街，繞著你轉的女人是不是越來越多了？我都覺著，回頭整個生活區都要跟你的後宮一樣了。那別的地方想要把你吸引過去，需要的籌碼可就太大了吧？現在要說擔心，頂多是擔心分配不均唄。」
她戳戳自己胸口，「人心天生長得歪，偏心才是正常事。現在你偏我們，我們高興，可能就有人不高興，將來你偏別人，別人高興，那我們就可能不高興。擔心這個是人之常情，我覺得不能算沒有安全感。哎呀，你這麼花，就少關心我們安全感不安全感的啦。你少往家附近安排幾個女的，我就謝天謝地咯。」
「那……春櫻為什麼……」
沒等他問完，許婷就飛快地說：「那又不單單是為了你。老韓，你孤身一人這麼多年，如果有個真正的血親出現在世上，你高興不高興？」
韓玉梁愣了一下，「那……當然高興。」
不然，他也不會被藤原希斯卡描繪的藍圖吸引，生出本不該有的期待了。
「葉姐也是同樣的道理啊。她孤苦伶仃這麼多年，這陣子多出了幾個親戚，但舅舅是二媽的哥哥，小姨是三媽的妹妹，和她的關係，就跟將來她要有個孩子，跟我姐之間的關係一樣嘛。這次法律上認了個哥哥，也不是真的呀。她想要和你生一個，除了愛你愛得失了智，另外的原因，是那個孩子一出來，就會是她在世上最親的人了啊。」
她的神情有那麼一剎那變得近乎同情，輕聲說：「老韓，我們可能沒有你那麼堅強，獨自一個人生活在這世上，很難的啊……所以，千萬不要拋下我們，跑到別的地方，或是別的世界去。好嗎？」
韓玉梁把浴巾往她身上一裹，打橫抱起，笑道：「這也是要我更偏心一些的法子麼？」
許婷翹著腳往他臉上甩水珠，「這是私心，私心啊。誰還沒有點兒私心呢，而且……肯定是愛得越深，私心越大啊。想讓你偏一點兒，犯家法啦？那你打我屁股吧。」
笑鬧著回了臥室，他們跟已經休息的葉春櫻一起入眠。
躺在溫暖柔軟的床上，嗅著兩側女孩飄來的淡淡發香，韓玉梁久久不能入夢，默默思忖一番之後，還是打消了把這件事逐個問一遍的念頭。
肯像許婷這麼坦坦蕩蕩自我剖析給他看的女人，其實並不多。他比較關心的幾位，剩下的好像也並不需要再問。
他們可是來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時代……
就是易霖鈴習武一脈那位驚才絕艷的祖師娘娘，據說最後不也為了給心愛男人傳宗接代自廢武功了麼。
韓玉梁的私心，自然是想要有後。誠如許婷所說，孤苦伶仃了這麼久的人，怎麼會不想要血脈上的至親？
但他更不想讓這種願望，成為束縛身邊姑娘的枷鎖。
仗著對方的愛意就予取予求，便是他這個淫賊，也覺得太過分了些。私心，不應膨脹到如此地步。
心念已定，韓玉梁的情緒卻沒平復。
隔天一早，他就直接通過克瑞斯汀越洋視訊，呼叫了那位嘴上沒個把門的，都不如口交時候緊的高級研究員——藤原希斯卡。
然而論口舌之爭，他著實不是這位高智商天才的對手。
「為什麼要隱瞞？生育的主體難道是你嗎？你所謂的尊重，難道都不包括知情權？不要成為那種打著為你好的旗號擅作主張的男人好嗎？就算你有女朋友喜歡在激情時刻喊你爸爸，並不意味著你真是她們的爹。」
她清清嗓子，喝了口水。
「我可是最先接受這一系列實驗的人。我的確願意為了試驗犧牲很多東西，但那僅限於我自己。犧牲奉獻精神不是拿來要求別人的，這個道理我上幼兒園的時候就懂了。所以你大可不必揣測我有什麼惡意，只要有任何一丁點兒不安全的地方，實驗都只會在我和我的克隆體身上進行。」
她看了一眼旁邊，似乎又有工作來了。
「最後，你並沒要求我對這件事保密。關於你生育能力的研究方向，通知你身邊可能成為孩子母親的女性是合情合理的做法。你有那麼多女朋友，我肯定默認你跟我的性交並不會造成出軌之類的困擾。那麼，我還有一大堆數據要處理，你沒什麼別的要說的話，這次通訊就到這兒吧。」
韓玉梁沒什麼可說。對方在忙碌的工作狀態，脾氣明顯不是很好。而且，他也確實指責不了什麼。
只因為事情不按自己預想的發展就鬧彆扭，未免太孩子氣了一點。
他笑了笑，決定往好處想。起碼，這女人敢聯絡這邊進行下一階段實驗，說明之前的部分很成功吧。
真的一路順利下去，他……豈不是就要有孩子了？
心不自覺動了一下，韓玉梁摸摸嘴角，壓制住那個有點傻氣的笑容，直接問了問所有研究項目的共同最高主管——克瑞斯汀。
「是的，沒錯，你猜想得很正確。不得不說，生育紋這個屬性的發現，對你這樣的特殊個體來說，是極具突破性的。我也沒想到那群聰明的腦子能做到這種程度。我相信如果再給他們一些時間，適格者的生育問題都有希望得到解決，而且，會比其他技術，比如幹細胞胚胎培育，納米機器人受精輔助之類要迅速許多。」
韓玉梁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問道：「這是不是意味著，藤原希斯卡……懷孕了？」
「哈哈哈哈哈……」手機里的虛擬形象直接笑得摔出了屏幕，「技術突破哪有你想的那麼容易。不過你這次給她提供的素材份量相當充足，得益於她選擇的特殊保存技術，鮮活度也相當高。她已經用提前準備好的成熟卵子進行了三期實驗，目前只有使用原生自然子宮的受精卵有著床發育跡象。她聯絡你這邊的女人，就是希望有更多合適植入的子宮。當然，考慮到倫理和感情問題，到時候大概會取用她們自己的卵子。你對此有很大意見嗎？今天我還看到你的後宮群里在討論這件事，有人說你在問大家的傾向。」
「沒，我怎麼會對這種事有意見。」
韓玉梁鬆了口氣，確認了他的第一個孩子總算不是萍水相逢研究員的科研產物，「我就是希望她們別受這個實驗太大影響。最好……也別受孩子的事情太大影響。」
「不可能。她們都還沒有拋棄肉體，成為更高等的生命。那麼源自激素和基因的母性，必定會讓後代對她們造成極大影響，從身到心。我建議你在要當父親之前，做好自己的心理建設。女人懷孕生產前後由內而外的變化，劇烈程度甚至遠大於更年期，只有高速性成熟的青春期可以相提並論。」
收起手機後，韓玉梁沉默良久，摸著自己的胸口，暗想，克瑞斯汀說得對，也許真正該做好心理建設的人，其實是他……
雖說一遍遍告訴自己不要打探不要問，讓她們完全自主地去進行選擇，但彼此心知肚明的情況下，很多對話不自覺就會拐去相關的方向。
幾天假期休下來，韓玉梁甚至已經對一部分女伴的生育實驗傾向有了大致的等級劃分。
直接滿值封頂的，除了葉春櫻，還有任清玉。
這位重度手遊愛好者，仗著有內功經常熬夜少睡的女俠，為了在實驗能正式開始之前擁有足夠健康的基因和子宮，不僅恢復了健身房的肉體鍛鍊，還把作息調整得堪比乖寶寶小學生，連碳酸飲料和炸雞都戒了。
目前發現強烈參與傾向的，有島澤蓮、陸南陽和奶茶店的兩位小老闆娘。
暫時不打算參與的有許婷和陸雪芊。而明確態度，不準備要孩子的，是薛蟬衣和島澤黛。
其他人的想法他還不確定，畢竟短暫的假期里，他也沒本事開影分身把所有老相好一網打盡。
他本來想休息更久。
天寒地凍，事務所帳上又不缺錢，清道夫的委託中，級別較低那些，審核後能抓的就讓賈君竹聯繫警署或特安局，金賢雅、趙英楠和傅戎都很樂意拿人沖業績，不能抓的隨便找個誰去給能讓委託人滿意又不超限的懲罰就好。
而級別較高，正經需要清道夫開殺戒的委託，事務所這邊加班加點審核找證據，速度都不夠陸雪芊這個勞模單刷。
更別提衛竹語對此也頗為積極，一副難得能在現代社會行俠仗義殺人不受罰，總算可以趁機一掃鬱氣的架勢。
所以，韓玉梁本來打算一路休到十二月，再去華京找汪媚筠，談談目前掛在他這兒排隊的保鏢委託。
可沈幽不幹了。
月底江鑫那邊有一場知名音樂盛會，算是各種搖滾樂隊愛好者不可錯過的節日，沈幽被圈內好友邀請，頂替嗓子發炎的主唱。
有這個很好的藉口在手，加上韓玉梁這位正主已經回來，沈幽連新扈都沒回，直接買票帶著寶貝吉他就驅車南下。
所以，下周一開始，汪媚筠的兩個寶貝妹妹，已經沒有靠得住的保鏢可用。
生怕打電話不好用一樣，周六汪媚筠專門取消加班計劃，一大清早就親自開車過來新扈接韓玉梁出發。
到這個地步，他也只好振作精神，拿著早有旁人為他收拾好的行李，踏上新的旅途。
看著他把安全帶綁好，汪媚筠才放心一樣鬆了口氣，跟車窗外的葉春櫻她們擺手告別，發動引擎上路。
返程時候的天氣惡化了不少，他們開到高速路附近，就已經接近正午。略一斟酌，汪媚筠乾脆在附近找了個小飯店，吃飽喝足再出發。
已經到了近郊地帶，飯店包間裡也談不上溫暖，汪媚筠嘗試著解開外套，馬上就縮了一下脖子，無奈地重新系上扣子，讓她火辣惹眼的身材，一時間沒了用武之地。
看得出她在失望什麼，韓玉梁把菜單遞給服務員，目送離去，才笑道：「行了，我都上車跟著到這兒了，犯不著再惦記什麼色誘的事兒。我聽說莉蓮不是已經被鎖定了麼？怎麼殺手還在？」
「實際上，莉蓮已經被抓捕了。」
汪媚筠幽幽嘆了口氣，「但落網的地方，在北美邦。你可能不知道，最近咱們這邊和那邊的司法系統關係有點微妙，暴風雨快來了似的。莉蓮請了很專業的律師團隊，也拒絕承認買兇殺人的罪名。有個污點證人，還離奇死在了看管所中。」
「最關鍵的是，她的賞金依託在類似索瑞德的組織手裡，殺手不需要直接從她那兒領。所以全部委託，都還在繼續進行。那些問題都不大，我們作為目標有自保能力。事務所的安全性你回來這幾天應該也見到了。暫時沒什麼不長眼的黑道分子敢去你們家門口挑釁。真正讓人頭疼的，還是這種不知道輕重的愣頭青。在抓住他們之前，我全家都有危險，我妹妹是最需要保護的人。這周末他們學校不補課，下周一開始，就得你去照看校內的問題了。」
她滔滔不絕地說完，從包里拿出一疊文件，推到韓玉梁面前，「相信我，阿梁，這座學校，很適合你。甚至可以說，非你不可。」
韓玉梁拿起文件，看了一眼，皺眉道：「雖然這是女校……但我對年紀太小的女孩，其實沒多大興趣。」
汪媚筠挑了挑眉，「在你跟易霖鈴和十六夜血酒保持了良好關係的現在，聽你這麼說，還真是讓我有點意外。我可一度認為，自己這款在你這兒已經不吃香了呢。」
「外型小，和實際上小，是兩回事。就算跟你一樣身材性感，但結果只有十四歲，哪依然只不過是個早熟的青果子，吃了會倒牙。」
她微微一笑，「我妹妹上的女校，是延續了基地舊制的專項培訓學院，不是復古型的初中高中大學那一套。我沒記錯的話，葉所長就是類似學制出身的醫生吧？所以，雖然大家說起來都還是沒畢業，但最高年級的女生，月份較小的人，都已經十九歲了。」
韓玉梁翻開文件，發現後面還有很多貼了照片的學籍名錄。
他一看那些明顯篩選過樣貌的女生，皺眉道：「我就快要誤會，你是在用這些女生誘惑我了。」
汪媚筠托著面頰，露出很委屈的表情，「阿梁，在你心裡，我已經是這種形象了嗎？好歹我也是特安局的督察，你認為我會為了保護妹妹的貞操，把其他好看的女生資料提供給你，方便你獵艷？」
韓玉梁皺眉道：「那你給我這麼一份選妃一樣的資料，是要幹什麼？」
「當然是私心之外的事。」
她眉梢微微一揚，「實際上，即使沈幽沒有受不了，能繼續堅持，這個委託也要儘快把你召喚過來處理。我妹妹的學校有女生匿名向老師反映，說她和她的閨蜜受到了壓力很大的脅迫，很可能會逼她們去做一些非常惡劣的事情。從種種蛛絲馬跡，我認為，應該是L－Club盯上了新的獵物。對那個組織，體系外的人應該沒有誰比你更熟悉。也沒有誰比你跟我的合作更默契。這個委託，非你不可。」
韓玉梁垂下視線，緩緩道：「所以你把學校里相貌出色的女生，資料全部搜集了給我？」
「對。L－Club久違的動作，不可能針對那些貌不驚人的女孩。這些資料，都是我連續加班整理好的。她們不僅容貌優秀，家世背景，和人際關係上，也都有弱點可能被掌握。主宰和大部分觀眾都還沒有落網，主辦者也只抓住了一部分，我想……他們應該是沉寂太久，憋不住要伸出魔爪了。」
他裝作在看資料的樣子，心想，主宰明明已經暫停了所有活動，在籌備所謂的最終遊戲，測試他這個被選中的接班人。
那這個學校的問題，真的是L－Club在搞鬼麼？
不過轉念一想，主宰說的也未必就是實話。會用各種變態遊戲滿足上流人士陰暗快感，從而掌控權力的人渣，說一套做一套恐怕才是常態。
「好，這個委託我接了。我本來就發愁讓我在學校里當老師，閒得沒什麼事兒干。我就從這些女孩里發掘一下，調查調查，會不會有人已經被L－Club盯上吧。」
他拿起筷子，吃一口新上的菜，笑道，「那兩份工作，我該以哪邊為重呢？」
汪媚筠很淡定地回答：「當然是L－Club。育英苑的安保工作挺到位，不可能有人攜帶危險武器入內，我那兩個妹妹好歹也是汪家人，不是什麼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生，你作為保鏢只要以防萬一就好。這次會安排你住在學校附近，早晨司機把她倆送去你開始工作，晚上司機接人走你就算下班。你可以有大把時間來調查真正的危險。」
她帶著很有「督察」味道的表情，緩緩說：「你覺得時間分配不過來的話，把保鏢任務看作是一個幌子都可以。如果能順利救下所有受害女生，提前粉碎L－Club的遊戲計劃，我可以替你承擔我妹妹出事的一切責任。」
看著汪媚筠沒有一絲猶疑的目光，韓玉梁點了點頭。
「好，交給我吧。」
「呃……倒也沒有。」
「哦，那我都說不去了，你還問個什麼勁兒。欺負我現在被你幹得腰酸腿軟跑不了是吧？」
「不是不是，我沒那個意思，就是覺得你挺喜歡小孩子的，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而已。」
「那我就跟你好好分析分析，聽完了暫時別來問我了哈。」
「行，你說吧。」
「第一，我呢，年紀還很小啊。我壓根沒做好當媽的準備呢。你要說順其自然，咱倆啪啪啪就沒戴過套兒，真中獎了我也認。但你要說有個什麼什麼技術能刷一下給我肚子裡埋個種憋個娃，那我心裡就不得勁兒了。」
「哦……」
「第二，懷孕其實很恐怖的啊。葉姐鑽牛角尖的時候沒少查東西，我也跟著看了。這么小的子宮最後要被撐到那麼大，我這麼好的身材最後要變成那麼臃腫，大腿肚皮全是妊娠紋，再怎麼恢復陰道彈性也會變差，側切就屄上留疤，剖腹就肚子上留疤……到時候你嫌棄我怎麼辦？」
「呃……這個肯定不會啊。」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到時候身邊全是花容月貌大美人，就我刷的一下老十歲，呵呵……第三呢，你也知道，我這人性子就是叛逆，這事兒一公開在群里，想去的人肯定是不在少數。都這麼幹，那我還干，有什麼意思。萬一真成了，到時候嘩啦啦冒出一大堆娃娃，全都嗷嗷待哺，不把你頭疼死？你精力還分得過來？當媽的人……就肯定有更重的私心了啊。我寧願晚幾年再說，到時候我家娃年紀小，肯定更受寵，上頭還有一堆哥哥姐姐，不受氣。」
「唔……有道理。」
「第四，我不喜歡讓生兒育女這麼神聖的事，像是在爭寵一樣。老韓，小孩子應該是有咱們兩個的基因，像你又像我，隨著緣分到來，降生在這個世界的愛情結晶。我健健康康身體倍兒棒，還不至於要去用輔助醫學手段拔苗助長吧？真用自然方式生不出來再說唄。我還小呢，慌什麼。」
「嗯，對。」
「最後呢，還有個不算很重要的理由。這邊家裡就我倆，葉姐已經鐵了心要跟那個實驗死磕，我要跟著一起去，到時候這邊兩個大肚婆，誰來拴住你這個花心大蘿蔔的小腦袋吶？我一個孕婦，難道要掛著大肚子天天給你肏屁眼兒啊？還是你準備等穩定期後有事兒沒事兒棒打一頓你的親骨肉？」
以上，就是韓玉梁在浴池裡使盡渾身解數把許婷干酥了筋肏麻了骨之後，軟磨硬泡問出的答案。
和他的預期有微妙的不同，卻讓他隱隱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他這時才意識到，葉春櫻對生育的執著，已經讓他有了一點不易釐清的壓力。
裹著大浴巾給沒勁兒動的許婷擦身子的時候，他忍不住問道：「婷婷，你說，春櫻是不是一直挺沒安全感的？」
「還好吧。」
她懶洋洋靠在愛人懷裡，享受衣來伸手的公主級服務，眉開眼笑，順口回答，「以前是真沒安全感，我倆都沒，總覺得你哪天遇到更漂亮更會來事兒的就沒影兒啦。後來……怎麼說呢，你看這條街，繞著你轉的女人是不是越來越多了？我都覺著，回頭整個生活區都要跟你的後宮一樣了。那別的地方想要把你吸引過去，需要的籌碼可就太大了吧？現在要說擔心，頂多是擔心分配不均唄。」
她戳戳自己胸口，「人心天生長得歪，偏心才是正常事。現在你偏我們，我們高興，可能就有人不高興，將來你偏別人，別人高興，那我們就可能不高興。擔心這個是人之常情，我覺得不能算沒有安全感。哎呀，你這麼花，就少關心我們安全感不安全感的啦。你少往家附近安排幾個女的，我就謝天謝地咯。」
「那……春櫻為什麼……」
沒等他問完，許婷就飛快地說：「那又不單單是為了你。老韓，你孤身一人這麼多年，如果有個真正的血親出現在世上，你高興不高興？」
韓玉梁愣了一下，「那……當然高興。」
不然，他也不會被藤原希斯卡描繪的藍圖吸引，生出本不該有的期待了。
「葉姐也是同樣的道理啊。她孤苦伶仃這麼多年，這陣子多出了幾個親戚，但舅舅是二媽的哥哥，小姨是三媽的妹妹，和她的關係，就跟將來她要有個孩子，跟我姐之間的關係一樣嘛。這次法律上認了個哥哥，也不是真的呀。她想要和你生一個，除了愛你愛得失了智，另外的原因，是那個孩子一出來，就會是她在世上最親的人了啊。」
她的神情有那麼一剎那變得近乎同情，輕聲說：「老韓，我們可能沒有你那麼堅強，獨自一個人生活在這世上，很難的啊……所以，千萬不要拋下我們，跑到別的地方，或是別的世界去。好嗎？」
韓玉梁把浴巾往她身上一裹，打橫抱起，笑道：「這也是要我更偏心一些的法子麼？」
許婷翹著腳往他臉上甩水珠，「這是私心，私心啊。誰還沒有點兒私心呢，而且……肯定是愛得越深，私心越大啊。想讓你偏一點兒，犯家法啦？那你打我屁股吧。」
笑鬧著回了臥室，他們跟已經休息的葉春櫻一起入眠。
躺在溫暖柔軟的床上，嗅著兩側女孩飄來的淡淡發香，韓玉梁久久不能入夢，默默思忖一番之後，還是打消了把這件事逐個問一遍的念頭。
肯像許婷這麼坦坦蕩蕩自我剖析給他看的女人，其實並不多。他比較關心的幾位，剩下的好像也並不需要再問。
他們可是來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時代……
就是易霖鈴習武一脈那位驚才絕艷的祖師娘娘，據說最後不也為了給心愛男人傳宗接代自廢武功了麼。
韓玉梁的私心，自然是想要有後。誠如許婷所說，孤苦伶仃了這麼久的人，怎麼會不想要血脈上的至親？
但他更不想讓這種願望，成為束縛身邊姑娘的枷鎖。
仗著對方的愛意就予取予求，便是他這個淫賊，也覺得太過分了些。私心，不應膨脹到如此地步。
心念已定，韓玉梁的情緒卻沒平復。
隔天一早，他就直接通過克瑞斯汀越洋視訊，呼叫了那位嘴上沒個把門的，都不如口交時候緊的高級研究員——藤原希斯卡。
然而論口舌之爭，他著實不是這位高智商天才的對手。
「為什麼要隱瞞？生育的主體難道是你嗎？你所謂的尊重，難道都不包括知情權？不要成為那種打著為你好的旗號擅作主張的男人好嗎？就算你有女朋友喜歡在激情時刻喊你爸爸，並不意味著你真是她們的爹。」
她清清嗓子，喝了口水。
「我可是最先接受這一系列實驗的人。我的確願意為了試驗犧牲很多東西，但那僅限於我自己。犧牲奉獻精神不是拿來要求別人的，這個道理我上幼兒園的時候就懂了。所以你大可不必揣測我有什麼惡意，只要有任何一丁點兒不安全的地方，實驗都只會在我和我的克隆體身上進行。」
她看了一眼旁邊，似乎又有工作來了。
「最後，你並沒要求我對這件事保密。關於你生育能力的研究方向，通知你身邊可能成為孩子母親的女性是合情合理的做法。你有那麼多女朋友，我肯定默認你跟我的性交並不會造成出軌之類的困擾。那麼，我還有一大堆數據要處理，你沒什麼別的要說的話，這次通訊就到這兒吧。」
韓玉梁沒什麼可說。對方在忙碌的工作狀態，脾氣明顯不是很好。而且，他也確實指責不了什麼。
只因為事情不按自己預想的發展就鬧彆扭，未免太孩子氣了一點。
他笑了笑，決定往好處想。起碼，這女人敢聯絡這邊進行下一階段實驗，說明之前的部分很成功吧。
真的一路順利下去，他……豈不是就要有孩子了？
心不自覺動了一下，韓玉梁摸摸嘴角，壓制住那個有點傻氣的笑容，直接問了問所有研究項目的共同最高主管——克瑞斯汀。
「是的，沒錯，你猜想得很正確。不得不說，生育紋這個屬性的發現，對你這樣的特殊個體來說，是極具突破性的。我也沒想到那群聰明的腦子能做到這種程度。我相信如果再給他們一些時間，適格者的生育問題都有希望得到解決，而且，會比其他技術，比如幹細胞胚胎培育，納米機器人受精輔助之類要迅速許多。」
韓玉梁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問道：「這是不是意味著，藤原希斯卡……懷孕了？」
「哈哈哈哈哈……」手機里的虛擬形象直接笑得摔出了屏幕，「技術突破哪有你想的那麼容易。不過你這次給她提供的素材份量相當充足，得益於她選擇的特殊保存技術，鮮活度也相當高。她已經用提前準備好的成熟卵子進行了三期實驗，目前只有使用原生自然子宮的受精卵有著床發育跡象。她聯絡你這邊的女人，就是希望有更多合適植入的子宮。當然，考慮到倫理和感情問題，到時候大概會取用她們自己的卵子。你對此有很大意見嗎？今天我還看到你的後宮群里在討論這件事，有人說你在問大家的傾向。」
「沒，我怎麼會對這種事有意見。」
韓玉梁鬆了口氣，確認了他的第一個孩子總算不是萍水相逢研究員的科研產物，「我就是希望她們別受這個實驗太大影響。最好……也別受孩子的事情太大影響。」
「不可能。她們都還沒有拋棄肉體，成為更高等的生命。那麼源自激素和基因的母性，必定會讓後代對她們造成極大影響，從身到心。我建議你在要當父親之前，做好自己的心理建設。女人懷孕生產前後由內而外的變化，劇烈程度甚至遠大於更年期，只有高速性成熟的青春期可以相提並論。」
收起手機後，韓玉梁沉默良久，摸著自己的胸口，暗想，克瑞斯汀說得對，也許真正該做好心理建設的人，其實是他……
雖說一遍遍告訴自己不要打探不要問，讓她們完全自主地去進行選擇，但彼此心知肚明的情況下，很多對話不自覺就會拐去相關的方向。
幾天假期休下來，韓玉梁甚至已經對一部分女伴的生育實驗傾向有了大致的等級劃分。
直接滿值封頂的，除了葉春櫻，還有任清玉。
這位重度手遊愛好者，仗著有內功經常熬夜少睡的女俠，為了在實驗能正式開始之前擁有足夠健康的基因和子宮，不僅恢復了健身房的肉體鍛鍊，還把作息調整得堪比乖寶寶小學生，連碳酸飲料和炸雞都戒了。
目前發現強烈參與傾向的，有島澤蓮、陸南陽和奶茶店的兩位小老闆娘。
暫時不打算參與的有許婷和陸雪芊。而明確態度，不準備要孩子的，是薛蟬衣和島澤黛。
其他人的想法他還不確定，畢竟短暫的假期里，他也沒本事開影分身把所有老相好一網打盡。
他本來想休息更久。
天寒地凍，事務所帳上又不缺錢，清道夫的委託中，級別較低那些，審核後能抓的就讓賈君竹聯繫警署或特安局，金賢雅、趙英楠和傅戎都很樂意拿人沖業績，不能抓的隨便找個誰去給能讓委託人滿意又不超限的懲罰就好。
而級別較高，正經需要清道夫開殺戒的委託，事務所這邊加班加點審核找證據，速度都不夠陸雪芊這個勞模單刷。
更別提衛竹語對此也頗為積極，一副難得能在現代社會行俠仗義殺人不受罰，總算可以趁機一掃鬱氣的架勢。
所以，韓玉梁本來打算一路休到十二月，再去華京找汪媚筠，談談目前掛在他這兒排隊的保鏢委託。
可沈幽不幹了。
月底江鑫那邊有一場知名音樂盛會，算是各種搖滾樂隊愛好者不可錯過的節日，沈幽被圈內好友邀請，頂替嗓子發炎的主唱。
有這個很好的藉口在手，加上韓玉梁這位正主已經回來，沈幽連新扈都沒回，直接買票帶著寶貝吉他就驅車南下。
所以，下周一開始，汪媚筠的兩個寶貝妹妹，已經沒有靠得住的保鏢可用。
生怕打電話不好用一樣，周六汪媚筠專門取消加班計劃，一大清早就親自開車過來新扈接韓玉梁出發。
到這個地步，他也只好振作精神，拿著早有旁人為他收拾好的行李，踏上新的旅途。
看著他把安全帶綁好，汪媚筠才放心一樣鬆了口氣，跟車窗外的葉春櫻她們擺手告別，發動引擎上路。
返程時候的天氣惡化了不少，他們開到高速路附近，就已經接近正午。略一斟酌，汪媚筠乾脆在附近找了個小飯店，吃飽喝足再出發。
已經到了近郊地帶，飯店包間裡也談不上溫暖，汪媚筠嘗試著解開外套，馬上就縮了一下脖子，無奈地重新系上扣子，讓她火辣惹眼的身材，一時間沒了用武之地。
看得出她在失望什麼，韓玉梁把菜單遞給服務員，目送離去，才笑道：「行了，我都上車跟著到這兒了，犯不著再惦記什麼色誘的事兒。我聽說莉蓮不是已經被鎖定了麼？怎麼殺手還在？」
「實際上，莉蓮已經被抓捕了。」
汪媚筠幽幽嘆了口氣，「但落網的地方，在北美邦。你可能不知道，最近咱們這邊和那邊的司法系統關係有點微妙，暴風雨快來了似的。莉蓮請了很專業的律師團隊，也拒絕承認買兇殺人的罪名。有個污點證人，還離奇死在了看管所中。」
「最關鍵的是，她的賞金依託在類似索瑞德的組織手裡，殺手不需要直接從她那兒領。所以全部委託，都還在繼續進行。那些問題都不大，我們作為目標有自保能力。事務所的安全性你回來這幾天應該也見到了。暫時沒什麼不長眼的黑道分子敢去你們家門口挑釁。真正讓人頭疼的，還是這種不知道輕重的愣頭青。在抓住他們之前，我全家都有危險，我妹妹是最需要保護的人。這周末他們學校不補課，下周一開始，就得你去照看校內的問題了。」
她滔滔不絕地說完，從包里拿出一疊文件，推到韓玉梁面前，「相信我，阿梁，這座學校，很適合你。甚至可以說，非你不可。」
韓玉梁拿起文件，看了一眼，皺眉道：「雖然這是女校……但我對年紀太小的女孩，其實沒多大興趣。」
汪媚筠挑了挑眉，「在你跟易霖鈴和十六夜血酒保持了良好關係的現在，聽你這麼說，還真是讓我有點意外。我可一度認為，自己這款在你這兒已經不吃香了呢。」
「外型小，和實際上小，是兩回事。就算跟你一樣身材性感，但結果只有十四歲，哪依然只不過是個早熟的青果子，吃了會倒牙。」
她微微一笑，「我妹妹上的女校，是延續了基地舊制的專項培訓學院，不是復古型的初中高中大學那一套。我沒記錯的話，葉所長就是類似學制出身的醫生吧？所以，雖然大家說起來都還是沒畢業，但最高年級的女生，月份較小的人，都已經十九歲了。」
韓玉梁翻開文件，發現後面還有很多貼了照片的學籍名錄。
他一看那些明顯篩選過樣貌的女生，皺眉道：「我就快要誤會，你是在用這些女生誘惑我了。」
汪媚筠托著面頰，露出很委屈的表情，「阿梁，在你心裡，我已經是這種形象了嗎？好歹我也是特安局的督察，你認為我會為了保護妹妹的貞操，把其他好看的女生資料提供給你，方便你獵艷？」
韓玉梁皺眉道：「那你給我這麼一份選妃一樣的資料，是要幹什麼？」
「當然是私心之外的事。」
她眉梢微微一揚，「實際上，即使沈幽沒有受不了，能繼續堅持，這個委託也要儘快把你召喚過來處理。我妹妹的學校有女生匿名向老師反映，說她和她的閨蜜受到了壓力很大的脅迫，很可能會逼她們去做一些非常惡劣的事情。從種種蛛絲馬跡，我認為，應該是L－Club盯上了新的獵物。對那個組織，體系外的人應該沒有誰比你更熟悉。也沒有誰比你跟我的合作更默契。這個委託，非你不可。」
韓玉梁垂下視線，緩緩道：「所以你把學校里相貌出色的女生，資料全部搜集了給我？」
「對。L－Club久違的動作，不可能針對那些貌不驚人的女孩。這些資料，都是我連續加班整理好的。她們不僅容貌優秀，家世背景，和人際關係上，也都有弱點可能被掌握。主宰和大部分觀眾都還沒有落網，主辦者也只抓住了一部分，我想……他們應該是沉寂太久，憋不住要伸出魔爪了。」
他裝作在看資料的樣子，心想，主宰明明已經暫停了所有活動，在籌備所謂的最終遊戲，測試他這個被選中的接班人。
那這個學校的問題，真的是L－Club在搞鬼麼？
不過轉念一想，主宰說的也未必就是實話。會用各種變態遊戲滿足上流人士陰暗快感，從而掌控權力的人渣，說一套做一套恐怕才是常態。
「好，這個委託我接了。我本來就發愁讓我在學校里當老師，閒得沒什麼事兒干。我就從這些女孩里發掘一下，調查調查，會不會有人已經被L－Club盯上吧。」
他拿起筷子，吃一口新上的菜，笑道，「那兩份工作，我該以哪邊為重呢？」
汪媚筠很淡定地回答：「當然是L－Club。育英苑的安保工作挺到位，不可能有人攜帶危險武器入內，我那兩個妹妹好歹也是汪家人，不是什麼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生，你作為保鏢只要以防萬一就好。這次會安排你住在學校附近，早晨司機把她倆送去你開始工作，晚上司機接人走你就算下班。你可以有大把時間來調查真正的危險。」
她帶著很有「督察」味道的表情，緩緩說：「你覺得時間分配不過來的話，把保鏢任務看作是一個幌子都可以。如果能順利救下所有受害女生，提前粉碎L－Club的遊戲計劃，我可以替你承擔我妹妹出事的一切責任。」
看著汪媚筠沒有一絲猶疑的目光，韓玉梁點了點頭。
「好，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