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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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年輕人租房,能保持鄰里和諧,已經很不容易。

  像日劇常演的那樣,搬家後還要拜訪周圍,給鄰居贈送禮物,基本不用考慮。

  所以沈淵也沒多做準備,若非迦紗確有所需,他幾乎都要把「愛租不租」的態度擺到明面了。

  看房過程很順利,即使沈淵明確交代了,這棟樓經常停電,迦紗的男朋友依然非常滿意。

  但是沈淵很敏銳,他觀察到對方的注意力,大多都是在打量他,並不真正在意居住環境。

  沈淵自負演技很好,充分扮演了一個不知情的合租者形象,迦紗也沒有表現得過於熟悉環境,一切都很順利。

  而且說實話,他對這個男生還挺滿意,當面交談之後,也算氣質相符、志趣相投。

  尤其自己痴長几歲,好歹是個前輩形象,就更舒服了。

  看房過程兩小時,主要是該吃午飯了,沈淵索性將人留下,想進一步了解對方。

  他當然不會現做午飯,而是拿出三個不鏽鋼缽,問要不要泡麵湊活一頓。

  明軒,這位男朋友頓時有點猶豫,畢竟這條件確實簡陋,而且完全沒必要。

  但迦紗同意了,緊接著沈淵就看到,這位男朋友瞬間打起精神,頻繁跟他攀談起來。

  明軒還是大學生,跟迦紗屬於姐弟戀,面對久經職場的沈淵,更顯得順從懂事。

  迦紗的話題逐漸增多,從最初的圍繞自己,逐漸引向沈淵,營造出一副對他很感興趣的趨勢。

  午飯吃完,看房過程結束,明軒很痛快地答應下來。

  迦紗來到樓下複印店,列印房東的簽字合同,附上明軒的簽字,再拍照發送回去,整個流程就算完成了。

  押金一個月,起租三個月,完全由明軒承擔。

  本來沈淵還擔心,怕迦紗擔負額外的房租,沒想到這位男朋友還挺有實力。

  雖然只租一個臥室,但按照目前行情,每個月也得2500塊錢,絕大多數學生的全部生活費都沒這麼多。

  但實力歸實力,事關租房事宜,憑什麼全由男方承擔?

  迦紗沒跟他講這些,沈淵算是背負了心事,但如今他的心事太多,這點問題已經算不上數了。

  租房合同確認,就該收拾行李,執行搬家了。

  迦紗明軒先行道別,並稱晚上就能回來,然後就住下了。

  沈淵也表示會去市場買菜,不會讓大家再靠泡麵湊活。

  周六的菜市場格外熱鬧,沈淵心情甚好,還有空排隊買特價燒雞。

  回家後他迅速做飯,等到三盤炒菜出爐,廚房外就傳來敲門聲。

  果然是迦紗回來了,手拎兩個行李包,後面跟著她的那位男朋友,雙手各自拎著一個大號行李箱。

  「沈哥,好香啊。」明軒驚喜地說。

  「你是聞到烤雞了吧,快進來,洗手準備吃飯。」沈淵笑道。

  全部行李都被放進隔壁臥室,明軒先走出來,走進衛生間洗手。

  同時沈淵也把燒雞擺盤,並吆喝道:「你剛洗完手,幫我把雞撕了吧,雞腿歸你。」

  「沈哥太客氣,還是得你吃。」明軒回應道。

  沈淵確實只是客氣客氣,他看向迦紗,給她個眼神。

  就是剛剛進屋的工夫,迦紗差點要來廚房,幫著拿筷子、取飯碗。

  但她現在不應該對家裡這麼熟悉。

  「我來撕雞吧。」迦紗柔聲說。

  兩室一廳的戶型,空間並不算大,隨便講話都能被聽到。

  沈淵沒有貿然跟迦紗搭話,但如果啥也不聊,顯然也不正常。

  明軒還在隔壁屋裡收拾行李,他肯定是需要熟悉環境。

  「沈哥,你在哪買的烤雞啊?」迦紗笑道。

  「咱們小區附近有個菜市場,有好幾家燒雞店,我這就是小胖燒雞買的,就在市場東邊賣熟食區入口附近。他們家最近打折,就是感覺肉有點柴……」

  沈淵不停說著,笑得有點滑稽。

  這都是迦紗很熟悉的事情,他居然還得再介紹一遍,偏偏迦紗還擺出一副聽得津津有味的架勢,同時眼睛裡笑意都要冒出來了。

  兩人就這樣裝模作樣,很快明軒也走進客廳,他坐到桌前,聽得最是認真。

  晚飯開始,全是沈淵準備的,專門避開迦紗愛吃的。

  比如土豆燉芸豆,平時都燉得黏黏糊糊,香氣撲鼻。

  但今晚這道菜卻堪比洛陽水席,半盤子都是菜湯。

  「沈哥,我能提幾個菜單建議嗎?」半晌後,明軒問道。

  「嗯?你說?」沈淵挑起眉毛。

  「就是吧,我跟迦紗都很喜歡吃比較黏糊的東西。比如這道土豆燉芸豆,我們都很喜歡吃,但我們習慣把它燉得很軟爛,然後最好再有些牛腩肉……不知道你有沒有吃過這樣的,要不明後天我燉一遍你嘗嘗,保證好吃……」

  明軒剛吃了幾口就不合胃口,這點沈淵也看出來了,他確實沒想到這男孩居然跟他們口味相同。

  看來過去兩周時間裡,他跟迦紗都沒少吃。

  至於迦紗就更不用提了,應當黏黏乎乎的經典美食被改成洛陽水席,用筷子夾起的芸豆都被菜湯泡蔫了,她就差把情緒寫到臉上了。

  「沒問題,下一頓就由你做!」沈淵乾脆地說。

  為保證演戲不露馬腳,結果就是大家都沒吃好晚飯,畢竟每道菜都要避開通常口味,結果就是做出來的菜,每個人都不愛吃。

  若非還有一隻烤雞,沈淵真懷疑他會被迦紗瞪死。

  晚飯時間,聊天話題跟晌午不同,逐漸從自我介紹,轉移到其他通用領域。

  沈淵很快發現,他只要集中精力跟明軒聊天,自然就不用跟迦紗演戲,整個人都能放鬆下來。

  正巧明軒也很渴望了解他,並非只把沈淵當成普通的合租室友,可謂一拍即合。

  但是他很快發現,這看似平常的男大學生,果然還是有秘密。

  沈淵只要一跟迦紗聊天,就會發現明軒打起精神,很關注他們的互動。

  他顯然希望迦紗跟自己培養感情,並且很在意具體發展。

  「對了,沈哥現在是單身吧?」明軒突然問道。

  「呃……對啊,咋了?」沈淵挑起眉毛。

  與此同時,迦紗低頭吃飯,看似渾不在意。

  「公司里沒有曖昧對象嗎?你喜歡哪種風格的女孩啊,要不要說說?」明軒喝啤酒了,略微有點臉紅,說話更膽大起來,「我就最喜歡我們迦紗這樣的,溫柔得體,還很成熟,還很霸氣,簡直完美!」

  沈淵嘴角抽搐,感到自己的笑容僵硬。

  「別鬧。」迦紗用手肘懟了懟明軒。

  目前三人的餐桌位置是經過安排的,正方形的餐桌,沈淵跟迦紗面對面,明軒位於旁邊。

  這樣吃飯過程中,沈淵很方便跟迦紗交流,彼此也容易對視。

  所謂初次約會,大概也就是這種安排了,便於陌生男女迅速升溫感情。

  通常情況下,一對情侶跟第三位用餐者的坐席位置,確實需要講究。

  通常是同性間面對面,異性坐在旁邊,這樣既方便聊天,也能避免尷尬,除非是商務應酬,有特定溝通對象。

  通常情況下,讓女朋友跟陌生男性面對面用餐,是每一位男朋友都會避免的。

  但今晚吃飯,迦紗坐到沈淵對面,明軒卻沒有發表意見,甚至還很高興。

  沈淵當然不會妄自揣測,但很長時間裡,他確實偷偷看過很多NTR類小說,對所謂男主角的綠帽心理,可謂漲足了見識。

  明軒今晚的這番舉動,保不齊就是一種實踐。

  畢竟,今晚家裡多了一個人,可不是沒有原因。

  沈淵並沒有過分舉動,很正常地吃飯,很正常地聊天。

  只是維持這份正常,就已經耗費了他很多精力。

  迦紗倒是稍顯熱情,不論是跟沈淵聊天,還是跟明軒閒談,都遊刃有餘。

  明軒則顯得興奮過頭,很快就喝了三瓶啤酒,開始往廁所跑了。

  「他應該是大號。」沈淵確認道。

  廁所風扇嗡嗡作響,足以遮掩吃飯聊天的聲音。

  「也許是故意大號。」迦紗輕聲嗤笑。

  「你的意思是,故意給我們營造獨處空間?」沈淵品出味了。

  明軒離開後,迦紗就沒有那般熱情了,她基本吃飽了,身體往後靠著餐椅。

  「年輕人都很容易被誘惑,中午看房那會兒,確認了你是單身,就能八九不離十。」

  她幽幽說道:「然後就是培養感情唄。」

  「他就這麼篤定能成功?」沈淵頗感費解。

  迦紗掃了他一眼,眼神幽然,「正所謂以及度人,倘若你能被誘惑,自然就覺得旁人也會如此。估計他這會兒在廁所里,正興奮得怦怦直跳吧,覺得我肯定在抓緊勾引你。」

  她的嗓音輕柔,撩撥著他的心弦。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沈淵的聲音含混。

  真正接觸下來,他發現心理負擔並沒有想像的重,他沒有對明軒產生惡感,也沒有太過心酸。

  或許是因為有嚴青作為經驗之談?

  還是因為目前一切可控?

  「順其自然唄。」

  迦紗幽然說道:「我們畢竟……相識多年,隨便一些下意識的親密互動,都能刺激到他。這在他的眼裡,自然就是我們的感情迅速升溫……或者說姦情發酵。」

  「比如像這樣……」

  講到這裡,她輕輕一笑,突然摸了沈淵的手背。

  「欸?」沈淵頓感啞然。

  廁所沖水聲響起,接著明軒推開門,剛好看到迦紗輕笑,同時沈淵一副啞然表情。

  他的表情微緊,閃過一種情緒。

  沈淵餘光瞥見,瞬間就看懂了其中含義。

  「總算出來了。」

  這時迦紗扭頭,對明軒笑道,「我吃飽了,準備洗洗睡了。你幫沈哥清洗盤子吧,我先洗澡怎麼樣?」

  「啊,可以。」明軒點頭說。

  「你不再吃點?」沈淵還想再招待一下。

  「不用了,多謝沈哥,咱刷盤子吧。」明軒回應道。

  沈淵充分準備過,所以迦紗洗澡的時候,還要臨時拿洗漱用品。

  他婉拒了明軒的幫助,提醒對方做好睡覺準備,這才是更重要的。

  明軒顯然經驗不足,這才恍然謝過沈淵,接著回屋收拾行李。

  其實,不提醒他也無所謂。

  沈淵主要是想單獨待一會兒。

  洗盤子的速度很快,沈淵在客廳里看了好一會兒電視,才看到迦紗洗完澡走出浴室。

  但她並沒有像往常在家裡那樣,直接換上睡衣,而是仍穿著今天的外衣,只是脫了襪子,套著拖鞋。

  「明軒在裡屋。」沈淵提醒道。

  「嗯。」

  迦紗點點頭,看了看他,然後轉身走向臥室。

  房間裡傳來兩人說話聲,事實上門也沒關,沈淵都能看到他們互動。

  自己單獨待在客廳,油然升起一股寂寞感,以及違和感,同時心跳加速,享受著一股別樣的刺激。

  他現在可以離開了。

  不然呢,他繼續坐在客廳里,難道就是為了光明正大地偷窺?

  迦紗現在是明軒的女朋友,既然已經進屋,就沒必要再出來。

  她甚至都沒義務跟自己打個招呼,就這樣把他晾在客廳都很正常。

  「所以我就繼續坐在這裡,也很正常啊!」

  沈淵做了一個深呼吸,並換了個電視頻道。

  屋裡確實需要忙一陣,比如鋪床鋪,比如整理衣物。

  按理說這時候應該關門,但迦紗並沒有這樣做,明軒同樣好像忘了。

  這當然不是很值得窺探的事情,但也沒道理隨便給人看。

  隱私的界限仿佛變得模糊。

  這男大學生到底是懂,還是不懂?

  他跟迦紗是合謀狀態嗎,誘使同租客對自己女朋友產生興趣?

  想到迦紗跟這小子的關係本質,沈淵覺得這應該是大概率事件。

  此時在普通人眼裡,也就是明軒眼中的沈淵眼裡,他們就是一對標準的恩愛情侶,而不是心理治療師和病患的實際關係。

  當然也不排除他會逐漸真正喜歡上迦紗,起碼占有欲是要有的,否則都無法產生情緒,又何談治療。

  男人喜歡上女人,還是很簡單的。

  尤其如果是美女,並且投其所好。

  沈淵胡思亂想著,並且打定主意待在客廳,反正有電視可看,今天又是周六,他哪怕熬到凌晨也很正常。

  期間明軒走出房間,跟他打了聲招呼,就進廁所洗澡了。

  迦紗再沒有出來,待在房間裡了。

  看看時間,晚上九點鐘,晚飯耗時還挺長。

  不一會兒,明軒洗完澡,穿著短褲出來了。

  「沈哥,我倆就先睡了。」他朝沈淵笑道。

  沈淵抬起頭,炯炯地看著他。

  他必須要仔細觀察這大學生身材,明軒也不負所望,直接光著膀子。

  他的身材自然是很不錯的,有明顯的肌肉線條,而且膚色白皙,也算是小鮮肉了。

  「好,那我也回屋了。」

  沈淵點點頭,把電視給關了。

  瞬間而已,屋裡就顯得非常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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