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現實
得知媽媽是去相親後，我看似愜意地躺在沙發，靈魂卻一直處於坐立不安的狀態。
「她為什麼打扮得這麼漂亮去相親，為什麼不隨意敷衍一下外婆，為什麼她看上去還挺高興？」
我越想越氣，儘管我知道媽媽早就沒有這方面的心思，並且她心中有我，也還是沒來由感到壓抑。
但很快又想到:「她不會是想故意氣我，跟上次一樣，好讓我聽從她那個荒謬的想法吧？」
「可她應該也知道我不會再那麼沉不住氣，我怎麼可能第二次上當？那她這麼去相親到底是為了啥，難道是我又想多了？」
而後我只能釋懷想著:「也許真是外婆逼迫得緊，她才不得已聽外婆的安排吧！」
十多分鐘後…
「不對！她今天打扮得這麼漂亮，要是在街上，在餐廳里遇到變態怎麼辦？萬一，跟她相親的那個男人就是個變態…」
我眉頭緊皺，心中堅定道:「我要去暗中保護她！」
產生這個想法的瞬間，我快速點開手機音樂播放器，找到了我設置的通話鈴聲。
「It's been a long day…」音樂鈴聲響起。
我慢慢起身，當著外婆的面假裝接聽電話:「餵…啊…哦哦…好…」
然後自顧自回到房間，換了身低調的T-shirt牛仔褲，找到一頂白色鴨舌帽。又越過客廳去到媽媽臥室，在她抽屜里翻出一副墨鏡。
出門前跟外婆打了聲招呼:「外婆，我有個以前初中的朋友約出去玩，中午就不回來吃飯了！」
「好！」外婆溫柔一笑，沒說其他。
……
上午十點多，時代廣場。
耀日當空，即便此刻才算早上，也有近三十攝氏度的氣溫。
鋪天蓋地的陽光非常刺眼，蒸得瀝青公路散發著陣陣熱浪，城市高樓漸漸扭曲，也就街道兩邊的綠化樹給人帶來一絲涼意。
我現在當然沒心情理會這些，打車抵達一家西餐廳門口後，頂著陽光小心翼翼地在外面步行街溜達，視線透過西餐廳一道道玻璃門窗，搜尋著媽媽的曼妙倩影。
終於沒多久，我走到門窗下首處靠牆位置，看到餐廳內角落的一張方形橙色桌子前，媽媽正仰頭緩緩喝著紅酒。
我連忙壓低鴨舌帽，將墨鏡撥到鼻樑處僅露出雙眼，身體躲在外牆處，生怕一點鐘方向的媽媽突然轉頭看見我。
但很快我這種忐忑的心情，就被媽媽的一顰一笑改變了…
西餐廳內格調環境高雅舒適，非常適合周末情侶約會閒談，裡面分散的精美餐桌前也坐著好幾對年輕男女。
其中東北方位靠牆角的位置，便是媽媽和一個衣著休閒男子共餐的情景。
席間，那個人模狗樣的男人手語並用，頗為健談地跟媽媽聊著什麼。
而從他自信儒雅的神情上看，大概率應該是在聊一些人生，事業方面的話題。
而最讓我氣惱的是，坐在那男人對面的媽媽，卻一臉認真地傾聽，不時還抿嘴輕笑，甚至多次主動微笑詢問那男人一些問題，兩人像是相談甚歡的老友似的！
但我知道並不是！內心也不禁開始動搖…
「她這是在敷衍完成外婆安排的相親任務嗎？」我趴在外牆邊，憤怒地盯著餐廳中他們這和諧融洽的一幕，手指用力地扣抓著牆上瓷片。
也許是聽到了我的心聲，精美餐桌前的男子身體前傾，雙手攤開伸到媽媽面前，說了些什麼後，露出禮貌的微笑。
而後媽媽微微蹙眉，顯得猶豫…
突然，她沒任何徵兆似的看向餐廳門窗外，頓時鎖定了我趴在牆邊的位置，眼神和我對視那一剎那，她嘴角露出莫名的淺笑。
我條件反射般縮到牆後面:「呼…呼…遭了…她發現我了…她會不會生氣我跟蹤監視她…她會不會覺得我小氣…」
「管她呢！反正都發現了…」我慌亂一會兒後，又忍不住繼續偷看。
可當我視線再次投注到他們所在的位置時，卻看見了差點讓我心態炸裂的一幕。
不知何時，媽媽竟然和那個健談男人保持一樣的姿勢，手肘撐在餐桌攤開纖細玉指，讓他輕輕捏著細緻察看。
並且由於男人的手指在她白皙掌間撩撥，偶爾還情不自禁露出傾城的笑容。
「草！」我一拳悶在了瓷磚牆上，胸腔充斥著濃烈的怒火。
雖然我的理智告訴我，媽媽現在這就是明顯的假裝，故意激我的。但我還是有種想要立馬衝進去，將那個無恥下流的男人大卸八塊的想法！
正當我牙齒快要咬碎，心中打定主意，要阻止媽媽這個無聊的遊戲時，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請問先生是要找人嗎？我見您已經在這兒站了半天了…」一個男服務員站在我身後。
我轉身直了下身子，整理一下墨鏡鴨舌帽，淡定笑道:「哦，沒事兒，我隨便看看，你去忙你的吧！」
說完，又回身目不轉睛盯著媽媽和那男人的一舉一動。
誰知那男服務員又拍了拍我肩膀，語氣明顯嚴肅:「先生，你這種行為已經妨礙了本餐廳的正常運營。而且，你剛才一拳好像將我們牆壁瓷磚打裂了！」
「我站在街上妨礙個啥？」我現在心裡正一團火氣，哪有功夫跟他瞎掰。
看著牆壁那片裂開的瓷磚，我隨意從身上掏出幾個硬幣，放在他圍裙兜里:「夠賠償了吧！」
男服務員一愣，我剛要轉身…
「It's been a…」我褲兜手機鈴聲響起。
「不好意思，稍等一下！」我見那服務員像有話要說，微笑阻斷了。
拿出手機一看，是鍾阿姨打來的，頓時眉頭一皺。
因為徐鈺的再次反對，鍾阿姨這段時間很少聯繫我，平時只會偷偷給我發簡訊，現在突然給我打電話？
聯想之前在她家發生的一幕，我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但還是接通了電話:「喂，鍾阿姨…」
手機傳來鍾阿姨柔膩的聲音:「小軒，你…現在有空嗎？我有些事想當面跟你聊聊！」
我看了看餐廳內媽媽和那男人笑談的場景，又看了眼城市上空的刺眼陽光，深呼吸沉默了幾秒。
「有空！我要去哪兒找你？」
然後，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西餐廳，快步走在喧鬧悶熱的街道，內心有種熟悉的冰涼落寞感。
完全沒有心情去理會身後服務員的叫喊聲…
……
離時代廣場不遠處，一間規模狹小的咖啡屋內，簡約安放幾張不規整的桌椅。
三三兩兩的年輕男女正低語閒談，時而品嘗著店裡的特色咖啡，頗為享受慢生活節奏的樣子。
不過，咖啡屋最裡面的某個角落，一對看上去年紀明顯有差距的男女，卻相對而坐許久無言。
僅是偶爾互相凝望一眼，欲言又止後低頭品了一口咖啡，如此這般一直重複…
終於，美艷女人對面的年輕男孩躊躇開口:「阿…姐，你約我出來，是想跟我談徐鈺的事嗎？」
顯然，這兩人便是我和鍾阿姨！
鍾阿姨聞言一怔，驚訝於我已經猜到了，也沒想到我會這麼直白。
她遲疑一會兒後，還是緩緩點了下螓首。
我的心頓時涼了一半，又喝了口冰咖啡，沉聲道:「你心裡已經有決定了是嗎？」
她美眸輕顫一下，神情明顯掙扎難受，白皙光滑的雙手放在桌面緊緊握住，絲裙緊裹的雙肩也微微抖動。
「對…對不起，小軒！我也沒辦法，小鈺是我女兒，我…對不起…」鍾阿姨貝齒輕咬粉唇，眼眶流轉著晶瑩，有說不出的嬌弱模樣，與平日裡恬靜溫雅的姿態完全不符。
我連忙遞給她幾張紙巾，心中有說不出的鬱結，但又不知從何說起，更不知該不該跟她說。
霎時間，我們又陷入了沉默…
其實從那天在她家，發現她們母女…亂倫，我心裡就隱隱猜到會有這個結果，所以那天我離開她家之後，心情非常複雜根本不敢深想。
從前我可以不在乎徐鈺，她作為鍾阿姨女兒的看法和感受，但從她們發生畸形的關係開始，我便知道，這不只是我和鍾阿姨之間的私密事了。
儼然，徐鈺成了我不可戰勝的情敵！她對鍾阿姨的愛戀有多深，我出局的可能性就有多大！
原因就像剛才鍾阿姨說的那句話一樣，徐鈺是她的女兒！
如今從鍾阿姨約我出來談話的情形可以看出，徐鈺顯然對鍾阿姨愛得愈加痴狂，迫不及待要讓鍾阿姨跟我劃清界限，以此徹底占有鍾阿姨。
而鍾阿姨不能無視女兒對她不倫的愛戀，自然無法再像以前那樣與我堅守。
這一切都是顯而易見的！
……
我僵硬笑著看向她:「是徐鈺讓你來跟我分手的是嗎？」
鍾阿姨眼神黯淡許多，神情卻很是凝重:「對！」
「那你…也接受了她跟你的這種…」我表情怪異，類似於母女亂倫這種話根本說不出口。
「我…不知道…」鍾阿羞愧地低下了頭。
……
這方面我沒資格指責她們，也不敢問她們是否會長久，有沒有考慮過以後會怎樣。
因為從她們彼此的感情來看，至少比現在跟我在一起有未來！
隨後，我又和鍾阿姨聊了一些以前發生的一些瑣事。雖然我們全程都很僵硬拘束，但總算保持體面，也都沒有什麼困惑。
……
「那我們以後應該能做朋友吧！鍾姐姐？」我看著她，露出陽光般的微笑。
鍾阿姨一怔，轉而嬌笑道:「當然可以！等你放假有空了，我帶你去遊樂園玩兒，咯咯…」
「好…」我不舍地盯著她每一寸精緻容顏，想要將她永遠刻在心裡。
過了一會兒。
我和鍾阿姨離開咖啡屋後，並肩行走在烈日炎炎的街道，零星細小的樹蔭下。
儘管四周車水馬龍，人潮川流不息，也沒能對我們同樣頻率的步伐有半分影響。
才走了幾十米，鍾阿姨突然停了下來，微笑抬頭看著我。
「行了，別送了，我就在這兒打車回去，你也…回去寫作業吧！」
我怔怔地看著她，宛如初見時傲人的身段，嬌艷萬分的精美容顏，言語間透露出讓人倍感舒適寧靜的氣質，心中一酸更加不舍！
四目相對許久，我控制不住雙手搭在了她的細肩上，呼吸急促道:「我可以…再親你一下嗎？」
鍾阿姨看了眼街道四周，神色不停變幻，最後敵不過我真摯火熱的目光，嬌羞地輕點了下螓首。
我顫抖著雙手，將她豐腴飽滿的嬌軀抱入懷中，胸膛再次感受著她傲人雙峰的酥軟。
緩緩低頭，順著她鼻尖溫香的氣息，輕輕吻住她誘人的粉色櫻唇，印了幾秒便離開。
「阿姨，謝謝你…」隨後我將她嬌軀緊緊抱住，臉龐貼著她香軟的側臉細耳親昵摩挲，心緒無比激盪。
「如果以後你跟徐鈺…分了，記得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你在我心裡，永遠會有一個位置！」我用力地抱著美婦，情緒頃刻爆發。
鍾阿姨雙手輕輕地撫摸著我後背，在我耳邊甜聲道:「好！要是真有那一天，我一定會告訴你，阿姨也願意當你的保姆，情人…」
她溫膩的聲音越來越小，停頓一會兒後，再次嬌羞道:「還有…當你的小母狗…」
要是以前聽到這種淫靡的情話，我肯定會慾火難耐！但此刻，我只會更加不舍，心裡就像被一隻大手不停抓捏般難受！
行人絡繹不絕的街道邊，艷陽高照的樹蔭下，我和鍾阿姨相擁十多分鐘，直至有幾個好事之人駐足觀看，我們才不得不分開。
……
之後，我失魂落魄地走過商業街道，在一段冷清的馬路公交站亭坐了下來。看著偶爾飛馳而過的車輛，腦中全是以前和鍾阿姨在一起的畫面。
這或許是每個投入感情而後失戀的人，都會有的情緒表現吧！
雖然我全程沒有流淚，沒有吼叫，但並不代表我不會心痛。
我跟鍾阿姨的感情歷程很平淡，更多的是聊天交流，還有初見面時就開始的衝動性愛。
可也正因如此，我和她相處時才有種相濡以沫的感受，或許戀人間最美好的狀態就是如此。
不過和之前肖歡歡分手不同，這次我沒有怨氣，也沒有絕望，心中仍舊保留一絲期待。
所以獨自冷靜一個多小時後，我調整好情緒和思路，打車很快回到我家小區，徑直地走到樓下停車場，等待著某人的到來…
……
半個小時後，一輛白色轎車緩緩往我這邊行駛靠近，最後停在了我蹲守的位置前面。
我淡漠地盯著車內的女人，繞過車前身一把拉開車門，躬身鑽進去坐在副駕駛。
看著她一臉鎮定，對於我出現在停車場一點也不驚訝，我輕聲問道:「你是故意的吧！」
她偏頭疑惑道:「什麼故意的？我只是按照你外婆的安排，和別人吃個飯，看個電影而已，有什麼問題嗎？」
面對聰慧的媽媽，我到現在也不確定她真實的用意，只好假裝怒道:「她安排你就一定聽嗎？吃飯用得著摸手嗎？」
媽媽也不管我是否惱怒，悠然一笑:「我又沒讓你跟過來…放心，我只是做個樣子給你外婆看而已，不讓她覺得有希望，以後還不是會給我介紹其他人嗎？」
然後媽媽還罕見地跟我耐心解釋道:「剛才那王先生其實是給我看手相，你別想多了！」
見她居然一反高傲常態安撫我，我愈加覺得她心懷叵測，用意深遠！
「就他還看手相？我還會看胸相呢！你就是故意氣我的！」我繼續暴躁道。
「人家年紀輕輕三四十歲，就已經是某上市公司的總經理，懂點風水玄學也很正常！至於你？哼…一個只會吃乾醋的小流氓！」
媽媽雙手抱胸，不屑地瞟了我一眼。
儘管我知道媽媽這麼說肯定有目的，可也還是被她無情的話刺痛了心靈。
只因，她說的是事實！
我保持著半真半假的憤怒問道:「那你就是真的喜歡他，喜歡有錢人？」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是你外婆安排的，我只是照做而已。你要是有情緒，跟你外婆說去！」媽媽漸漸不耐煩了。
一聽她又扯到外婆身上，我心裡大概也有了些底。
繼續吼叫著:「我能跟她說什麼，把我們的事告訴她嗎？」
「你敢！」媽媽凌厲地目光盯著我。
「那我怎麼辦？你為什麼一定要聽外婆的安排，為什麼要讓別的男人摸你的手？！」
我藉此宣洩著之前的憤恨，還一把抓住了媽媽軟若無骨的細手，將她姣美的身段拉到我胸前。
媽媽見我情緒激動，精緻白皙的瓜子臉順勢貼近我眼前，緩和語氣道:「因為我不想再讓你外婆操心，也不想以後讓你舅舅他們給我介紹對象，那樣更加不好糊弄，明白嗎？」
「那你也用不著跟別人那麼親近，還聊得那麼開心！」我故意表現孩子氣，對她今天的相親極度不滿。
媽媽眼神閃爍了下，無奈道:「我也沒辦法，可能是那個王先生真的挺會聊天…那以後我跟他少說幾句，一個星期就約三次行了吧！」
「不行！一句話也不能說，再也不能見！」我假裝怒視著她，但說的話卻是真的。
「那怎麼行，到時候你外婆問起來我，又要給我介紹對象怎麼辦？」媽媽斷然拒絕我不智的要求。
「你說來說去還是外婆…你很怕她嗎？你會怕她？」我明顯抓住了她說話的重點。
「不是怕，是尊敬！」媽媽暗有所指，還看了眼我緊握她的手。
我會意後立馬鬆開:「那你去說服她不就行了，你不是很會講道理嗎？」
媽媽活動了下手腕，沒好氣道:「這方面我怎麼說服她，難道反過來也要給她介紹對象嗎？」
然後她停頓一下，若有所思接著道:「不過…好像也不是不行，如果讓她也…」
不消她說完，我恍然大悟，激憤道:「梁步萍！我就知道你肯定居心不良，沒想到你還惦記著這件事，你…真的變了！」
我此刻才相信，已經過了半個多月，她居然還想著讓我跟外婆…
媽媽一隻白皙細嫩手臂撐著車窗，側頭饒有興致地看著我:「你現在這是假裝生氣呢？還是真的生氣？」
我沒理會她揭穿我剛才拙劣表演的話，沉聲問道:「你做這麼多事，到底是想怎樣，考驗我？」
聞言，媽媽目不轉睛凝視我許久後，紅唇輕啟慢條斯理道:「我沒那麼無聊，我只是把最簡單的事實，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訴你，這就是現實！」
我也不再跟她隱晦，駁斥道:「你孝順外婆照顧她的感受，就應該給她找別人，你有尊重過我的想法嗎？」
媽媽眼神弱了幾分，可依舊理直氣壯:「我給她找了十多年了，可還是沒有她認可的，適合她的。」
「那關我什麼事？我只是她的外孫，你為什麼非得找我！」
我幾乎要不認識這個女人了，她以前還因為與我不倫的關係抑鬱過幾個月，她難道忘了？
更無法理解，她為什麼能堅定這個荒謬想法如此久，仿佛成了一件必然的常事！
媽媽卻輕輕一笑:「因為你會一直對她好，她也不會討厭你。而且我之前也說過，她性格比我好，以她的年紀，很容易就會被動接受這種事！」
看她一副久病成良醫雲淡風輕的模樣，我腦子要是有包，真的就信了！
「那我呢？你考慮過我的感受沒有？我只愛你！難道外婆來之前，你所有的一切也是裝的？」
我無比平靜的注視著她，只想再確認她是否真的心裡有我。
像是想到與我曖昧同居那段日子，媽媽白皙絕美的巴掌臉湧上一抹紅暈，伸出玉手捏著我的臉頰，一本正經說道:「愛你個頭，明明就是你一直強迫我，有你這樣當兒子的嗎？」
我輕輕抓住她的手，用侵略者的目光盯著她:「我本來就沒想當你兒子！」
媽媽臉色更加紅暈，嗔白我一眼後，將手抽了回去，整理了下白絲裙端坐駕駛位。
我見此情形，順杆往上爬說道:「那以後你別再要求我跟外婆…好不好？」
媽媽點了下螓首:「當然可以，我一直都尊重你的意見！」
我眼珠一轉補充道:「還有以後別跟那個姓王的聯繫了，讓外婆換一個話少的，年紀大長得醜的窮鬼，隨便敷衍一下就好了！」
「哼…你把你外婆當傻子了是嗎？」媽媽冷聲說道。
「那你是什麼意思，又說尊重我！？」我眉頭一皺。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不同意和不理解，但我還是會按照你外婆的意願去相親，直到她離開我們家為止！」媽媽又恢復剛才強硬的態度。
「你這就是在逼我！今天我不同意，你就讓別人摸手，明天我不同意，你是不是要和別人親嘴？！」
並非我小氣，而是她用意太深，迫使我產生這種設想。
媽媽胸脯起伏深吸一口氣，微怒道:「我說了，我不會逼你！我只是把事實告訴你，給你提供建議，該怎麼做你自己看著辦！」
「屁！外婆催你找對象，跟我和她發生那種事有什麼聯繫？我如果真跟她那什麼了，她就不會催你？」我壓根就不相信她所謂的事實。
但媽媽卻認真思索一番，然後點頭道:「差不多！」
我頓時感覺腦子漿糊一片，根本運轉不過來，本能拒絕道:「不管你說什麼，反正我永遠不會同意！」
「嗯，我知道了！」媽媽隨意應道。
「你也不能再跟那個姓王的見面！」我又加了句。
媽媽輕蔑一笑:「這你就管不著了，除非你去跟你外婆說，你不想我再找對象，你還是個離不開媽媽的小孩兒…」
見她執迷不悟，我終於忍不住心中熊熊怒火，指著她鼻子吼道:「梁步萍…」
「陸子軒！」但媽媽一把撥開我的手，也指著我凌厲嬌叱道。
她瞪直鳳目狠狠刮著我，威嚴十足道:「人可以幼稚，但不能一直那麼幼稚，這就是現實！」
而後，她沒再跟我囉嗦，轉身開門便下車了。
媽媽關上車門前，從手提包里掏出鑰匙扔給我:「等會兒再上來，記得鎖車…」
「踏踏踏…」隨著她從容優雅的步伐邁動間，絲裙露出兩條修長白皙的美腿靈動婉轉，足下踩著高跟鞋敲擊厚實的水泥地，發出清脆響亮的聲音，迴蕩在整個寬敞的地下車庫。
直至媽媽背影消失在我的視線中，我內心仍是不能平靜，腦海也迴蕩著她最後那句話。
雖然仍是不思不得其解，但我始終堅守一個定論:「就算她看得比我遠，想的比我深，但都只是她自己設想。我要用對她的熱愛證明，不管怎樣，我的想法才是正確的！」
半小時後，我才上樓回到家中。
跟客廳的外婆打了聲招呼後，路過媽媽臥室時，卻發現她又躺在床上睡覺，此時才下午兩三點！
真是白瞎了我獨自在車裡一番深思，她難道真的沒當一回事兒？
……
「她為什麼打扮得這麼漂亮去相親，為什麼不隨意敷衍一下外婆，為什麼她看上去還挺高興？」
我越想越氣，儘管我知道媽媽早就沒有這方面的心思，並且她心中有我，也還是沒來由感到壓抑。
但很快又想到:「她不會是想故意氣我，跟上次一樣，好讓我聽從她那個荒謬的想法吧？」
「可她應該也知道我不會再那麼沉不住氣，我怎麼可能第二次上當？那她這麼去相親到底是為了啥，難道是我又想多了？」
而後我只能釋懷想著:「也許真是外婆逼迫得緊，她才不得已聽外婆的安排吧！」
十多分鐘後…
「不對！她今天打扮得這麼漂亮，要是在街上，在餐廳里遇到變態怎麼辦？萬一，跟她相親的那個男人就是個變態…」
我眉頭緊皺，心中堅定道:「我要去暗中保護她！」
產生這個想法的瞬間，我快速點開手機音樂播放器，找到了我設置的通話鈴聲。
「It's been a long day…」音樂鈴聲響起。
我慢慢起身，當著外婆的面假裝接聽電話:「餵…啊…哦哦…好…」
然後自顧自回到房間，換了身低調的T-shirt牛仔褲，找到一頂白色鴨舌帽。又越過客廳去到媽媽臥室，在她抽屜里翻出一副墨鏡。
出門前跟外婆打了聲招呼:「外婆，我有個以前初中的朋友約出去玩，中午就不回來吃飯了！」
「好！」外婆溫柔一笑，沒說其他。
……
上午十點多，時代廣場。
耀日當空，即便此刻才算早上，也有近三十攝氏度的氣溫。
鋪天蓋地的陽光非常刺眼，蒸得瀝青公路散發著陣陣熱浪，城市高樓漸漸扭曲，也就街道兩邊的綠化樹給人帶來一絲涼意。
我現在當然沒心情理會這些，打車抵達一家西餐廳門口後，頂著陽光小心翼翼地在外面步行街溜達，視線透過西餐廳一道道玻璃門窗，搜尋著媽媽的曼妙倩影。
終於沒多久，我走到門窗下首處靠牆位置，看到餐廳內角落的一張方形橙色桌子前，媽媽正仰頭緩緩喝著紅酒。
我連忙壓低鴨舌帽，將墨鏡撥到鼻樑處僅露出雙眼，身體躲在外牆處，生怕一點鐘方向的媽媽突然轉頭看見我。
但很快我這種忐忑的心情，就被媽媽的一顰一笑改變了…
西餐廳內格調環境高雅舒適，非常適合周末情侶約會閒談，裡面分散的精美餐桌前也坐著好幾對年輕男女。
其中東北方位靠牆角的位置，便是媽媽和一個衣著休閒男子共餐的情景。
席間，那個人模狗樣的男人手語並用，頗為健談地跟媽媽聊著什麼。
而從他自信儒雅的神情上看，大概率應該是在聊一些人生，事業方面的話題。
而最讓我氣惱的是，坐在那男人對面的媽媽，卻一臉認真地傾聽，不時還抿嘴輕笑，甚至多次主動微笑詢問那男人一些問題，兩人像是相談甚歡的老友似的！
但我知道並不是！內心也不禁開始動搖…
「她這是在敷衍完成外婆安排的相親任務嗎？」我趴在外牆邊，憤怒地盯著餐廳中他們這和諧融洽的一幕，手指用力地扣抓著牆上瓷片。
也許是聽到了我的心聲，精美餐桌前的男子身體前傾，雙手攤開伸到媽媽面前，說了些什麼後，露出禮貌的微笑。
而後媽媽微微蹙眉，顯得猶豫…
突然，她沒任何徵兆似的看向餐廳門窗外，頓時鎖定了我趴在牆邊的位置，眼神和我對視那一剎那，她嘴角露出莫名的淺笑。
我條件反射般縮到牆後面:「呼…呼…遭了…她發現我了…她會不會生氣我跟蹤監視她…她會不會覺得我小氣…」
「管她呢！反正都發現了…」我慌亂一會兒後，又忍不住繼續偷看。
可當我視線再次投注到他們所在的位置時，卻看見了差點讓我心態炸裂的一幕。
不知何時，媽媽竟然和那個健談男人保持一樣的姿勢，手肘撐在餐桌攤開纖細玉指，讓他輕輕捏著細緻察看。
並且由於男人的手指在她白皙掌間撩撥，偶爾還情不自禁露出傾城的笑容。
「草！」我一拳悶在了瓷磚牆上，胸腔充斥著濃烈的怒火。
雖然我的理智告訴我，媽媽現在這就是明顯的假裝，故意激我的。但我還是有種想要立馬衝進去，將那個無恥下流的男人大卸八塊的想法！
正當我牙齒快要咬碎，心中打定主意，要阻止媽媽這個無聊的遊戲時，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請問先生是要找人嗎？我見您已經在這兒站了半天了…」一個男服務員站在我身後。
我轉身直了下身子，整理一下墨鏡鴨舌帽，淡定笑道:「哦，沒事兒，我隨便看看，你去忙你的吧！」
說完，又回身目不轉睛盯著媽媽和那男人的一舉一動。
誰知那男服務員又拍了拍我肩膀，語氣明顯嚴肅:「先生，你這種行為已經妨礙了本餐廳的正常運營。而且，你剛才一拳好像將我們牆壁瓷磚打裂了！」
「我站在街上妨礙個啥？」我現在心裡正一團火氣，哪有功夫跟他瞎掰。
看著牆壁那片裂開的瓷磚，我隨意從身上掏出幾個硬幣，放在他圍裙兜里:「夠賠償了吧！」
男服務員一愣，我剛要轉身…
「It's been a…」我褲兜手機鈴聲響起。
「不好意思，稍等一下！」我見那服務員像有話要說，微笑阻斷了。
拿出手機一看，是鍾阿姨打來的，頓時眉頭一皺。
因為徐鈺的再次反對，鍾阿姨這段時間很少聯繫我，平時只會偷偷給我發簡訊，現在突然給我打電話？
聯想之前在她家發生的一幕，我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但還是接通了電話:「喂，鍾阿姨…」
手機傳來鍾阿姨柔膩的聲音:「小軒，你…現在有空嗎？我有些事想當面跟你聊聊！」
我看了看餐廳內媽媽和那男人笑談的場景，又看了眼城市上空的刺眼陽光，深呼吸沉默了幾秒。
「有空！我要去哪兒找你？」
然後，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西餐廳，快步走在喧鬧悶熱的街道，內心有種熟悉的冰涼落寞感。
完全沒有心情去理會身後服務員的叫喊聲…
……
離時代廣場不遠處，一間規模狹小的咖啡屋內，簡約安放幾張不規整的桌椅。
三三兩兩的年輕男女正低語閒談，時而品嘗著店裡的特色咖啡，頗為享受慢生活節奏的樣子。
不過，咖啡屋最裡面的某個角落，一對看上去年紀明顯有差距的男女，卻相對而坐許久無言。
僅是偶爾互相凝望一眼，欲言又止後低頭品了一口咖啡，如此這般一直重複…
終於，美艷女人對面的年輕男孩躊躇開口:「阿…姐，你約我出來，是想跟我談徐鈺的事嗎？」
顯然，這兩人便是我和鍾阿姨！
鍾阿姨聞言一怔，驚訝於我已經猜到了，也沒想到我會這麼直白。
她遲疑一會兒後，還是緩緩點了下螓首。
我的心頓時涼了一半，又喝了口冰咖啡，沉聲道:「你心裡已經有決定了是嗎？」
她美眸輕顫一下，神情明顯掙扎難受，白皙光滑的雙手放在桌面緊緊握住，絲裙緊裹的雙肩也微微抖動。
「對…對不起，小軒！我也沒辦法，小鈺是我女兒，我…對不起…」鍾阿姨貝齒輕咬粉唇，眼眶流轉著晶瑩，有說不出的嬌弱模樣，與平日裡恬靜溫雅的姿態完全不符。
我連忙遞給她幾張紙巾，心中有說不出的鬱結，但又不知從何說起，更不知該不該跟她說。
霎時間，我們又陷入了沉默…
其實從那天在她家，發現她們母女…亂倫，我心裡就隱隱猜到會有這個結果，所以那天我離開她家之後，心情非常複雜根本不敢深想。
從前我可以不在乎徐鈺，她作為鍾阿姨女兒的看法和感受，但從她們發生畸形的關係開始，我便知道，這不只是我和鍾阿姨之間的私密事了。
儼然，徐鈺成了我不可戰勝的情敵！她對鍾阿姨的愛戀有多深，我出局的可能性就有多大！
原因就像剛才鍾阿姨說的那句話一樣，徐鈺是她的女兒！
如今從鍾阿姨約我出來談話的情形可以看出，徐鈺顯然對鍾阿姨愛得愈加痴狂，迫不及待要讓鍾阿姨跟我劃清界限，以此徹底占有鍾阿姨。
而鍾阿姨不能無視女兒對她不倫的愛戀，自然無法再像以前那樣與我堅守。
這一切都是顯而易見的！
……
我僵硬笑著看向她:「是徐鈺讓你來跟我分手的是嗎？」
鍾阿姨眼神黯淡許多，神情卻很是凝重:「對！」
「那你…也接受了她跟你的這種…」我表情怪異，類似於母女亂倫這種話根本說不出口。
「我…不知道…」鍾阿羞愧地低下了頭。
……
這方面我沒資格指責她們，也不敢問她們是否會長久，有沒有考慮過以後會怎樣。
因為從她們彼此的感情來看，至少比現在跟我在一起有未來！
隨後，我又和鍾阿姨聊了一些以前發生的一些瑣事。雖然我們全程都很僵硬拘束，但總算保持體面，也都沒有什麼困惑。
……
「那我們以後應該能做朋友吧！鍾姐姐？」我看著她，露出陽光般的微笑。
鍾阿姨一怔，轉而嬌笑道:「當然可以！等你放假有空了，我帶你去遊樂園玩兒，咯咯…」
「好…」我不舍地盯著她每一寸精緻容顏，想要將她永遠刻在心裡。
過了一會兒。
我和鍾阿姨離開咖啡屋後，並肩行走在烈日炎炎的街道，零星細小的樹蔭下。
儘管四周車水馬龍，人潮川流不息，也沒能對我們同樣頻率的步伐有半分影響。
才走了幾十米，鍾阿姨突然停了下來，微笑抬頭看著我。
「行了，別送了，我就在這兒打車回去，你也…回去寫作業吧！」
我怔怔地看著她，宛如初見時傲人的身段，嬌艷萬分的精美容顏，言語間透露出讓人倍感舒適寧靜的氣質，心中一酸更加不舍！
四目相對許久，我控制不住雙手搭在了她的細肩上，呼吸急促道:「我可以…再親你一下嗎？」
鍾阿姨看了眼街道四周，神色不停變幻，最後敵不過我真摯火熱的目光，嬌羞地輕點了下螓首。
我顫抖著雙手，將她豐腴飽滿的嬌軀抱入懷中，胸膛再次感受著她傲人雙峰的酥軟。
緩緩低頭，順著她鼻尖溫香的氣息，輕輕吻住她誘人的粉色櫻唇，印了幾秒便離開。
「阿姨，謝謝你…」隨後我將她嬌軀緊緊抱住，臉龐貼著她香軟的側臉細耳親昵摩挲，心緒無比激盪。
「如果以後你跟徐鈺…分了，記得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你在我心裡，永遠會有一個位置！」我用力地抱著美婦，情緒頃刻爆發。
鍾阿姨雙手輕輕地撫摸著我後背，在我耳邊甜聲道:「好！要是真有那一天，我一定會告訴你，阿姨也願意當你的保姆，情人…」
她溫膩的聲音越來越小，停頓一會兒後，再次嬌羞道:「還有…當你的小母狗…」
要是以前聽到這種淫靡的情話，我肯定會慾火難耐！但此刻，我只會更加不舍，心裡就像被一隻大手不停抓捏般難受！
行人絡繹不絕的街道邊，艷陽高照的樹蔭下，我和鍾阿姨相擁十多分鐘，直至有幾個好事之人駐足觀看，我們才不得不分開。
……
之後，我失魂落魄地走過商業街道，在一段冷清的馬路公交站亭坐了下來。看著偶爾飛馳而過的車輛，腦中全是以前和鍾阿姨在一起的畫面。
這或許是每個投入感情而後失戀的人，都會有的情緒表現吧！
雖然我全程沒有流淚，沒有吼叫，但並不代表我不會心痛。
我跟鍾阿姨的感情歷程很平淡，更多的是聊天交流，還有初見面時就開始的衝動性愛。
可也正因如此，我和她相處時才有種相濡以沫的感受，或許戀人間最美好的狀態就是如此。
不過和之前肖歡歡分手不同，這次我沒有怨氣，也沒有絕望，心中仍舊保留一絲期待。
所以獨自冷靜一個多小時後，我調整好情緒和思路，打車很快回到我家小區，徑直地走到樓下停車場，等待著某人的到來…
……
半個小時後，一輛白色轎車緩緩往我這邊行駛靠近，最後停在了我蹲守的位置前面。
我淡漠地盯著車內的女人，繞過車前身一把拉開車門，躬身鑽進去坐在副駕駛。
看著她一臉鎮定，對於我出現在停車場一點也不驚訝，我輕聲問道:「你是故意的吧！」
她偏頭疑惑道:「什麼故意的？我只是按照你外婆的安排，和別人吃個飯，看個電影而已，有什麼問題嗎？」
面對聰慧的媽媽，我到現在也不確定她真實的用意，只好假裝怒道:「她安排你就一定聽嗎？吃飯用得著摸手嗎？」
媽媽也不管我是否惱怒，悠然一笑:「我又沒讓你跟過來…放心，我只是做個樣子給你外婆看而已，不讓她覺得有希望，以後還不是會給我介紹其他人嗎？」
然後媽媽還罕見地跟我耐心解釋道:「剛才那王先生其實是給我看手相，你別想多了！」
見她居然一反高傲常態安撫我，我愈加覺得她心懷叵測，用意深遠！
「就他還看手相？我還會看胸相呢！你就是故意氣我的！」我繼續暴躁道。
「人家年紀輕輕三四十歲，就已經是某上市公司的總經理，懂點風水玄學也很正常！至於你？哼…一個只會吃乾醋的小流氓！」
媽媽雙手抱胸，不屑地瞟了我一眼。
儘管我知道媽媽這麼說肯定有目的，可也還是被她無情的話刺痛了心靈。
只因，她說的是事實！
我保持著半真半假的憤怒問道:「那你就是真的喜歡他，喜歡有錢人？」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是你外婆安排的，我只是照做而已。你要是有情緒，跟你外婆說去！」媽媽漸漸不耐煩了。
一聽她又扯到外婆身上，我心裡大概也有了些底。
繼續吼叫著:「我能跟她說什麼，把我們的事告訴她嗎？」
「你敢！」媽媽凌厲地目光盯著我。
「那我怎麼辦？你為什麼一定要聽外婆的安排，為什麼要讓別的男人摸你的手？！」
我藉此宣洩著之前的憤恨，還一把抓住了媽媽軟若無骨的細手，將她姣美的身段拉到我胸前。
媽媽見我情緒激動，精緻白皙的瓜子臉順勢貼近我眼前，緩和語氣道:「因為我不想再讓你外婆操心，也不想以後讓你舅舅他們給我介紹對象，那樣更加不好糊弄，明白嗎？」
「那你也用不著跟別人那麼親近，還聊得那麼開心！」我故意表現孩子氣，對她今天的相親極度不滿。
媽媽眼神閃爍了下，無奈道:「我也沒辦法，可能是那個王先生真的挺會聊天…那以後我跟他少說幾句，一個星期就約三次行了吧！」
「不行！一句話也不能說，再也不能見！」我假裝怒視著她，但說的話卻是真的。
「那怎麼行，到時候你外婆問起來我，又要給我介紹對象怎麼辦？」媽媽斷然拒絕我不智的要求。
「你說來說去還是外婆…你很怕她嗎？你會怕她？」我明顯抓住了她說話的重點。
「不是怕，是尊敬！」媽媽暗有所指，還看了眼我緊握她的手。
我會意後立馬鬆開:「那你去說服她不就行了，你不是很會講道理嗎？」
媽媽活動了下手腕，沒好氣道:「這方面我怎麼說服她，難道反過來也要給她介紹對象嗎？」
然後她停頓一下，若有所思接著道:「不過…好像也不是不行，如果讓她也…」
不消她說完，我恍然大悟，激憤道:「梁步萍！我就知道你肯定居心不良，沒想到你還惦記著這件事，你…真的變了！」
我此刻才相信，已經過了半個多月，她居然還想著讓我跟外婆…
媽媽一隻白皙細嫩手臂撐著車窗，側頭饒有興致地看著我:「你現在這是假裝生氣呢？還是真的生氣？」
我沒理會她揭穿我剛才拙劣表演的話，沉聲問道:「你做這麼多事，到底是想怎樣，考驗我？」
聞言，媽媽目不轉睛凝視我許久後，紅唇輕啟慢條斯理道:「我沒那麼無聊，我只是把最簡單的事實，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訴你，這就是現實！」
我也不再跟她隱晦，駁斥道:「你孝順外婆照顧她的感受，就應該給她找別人，你有尊重過我的想法嗎？」
媽媽眼神弱了幾分，可依舊理直氣壯:「我給她找了十多年了，可還是沒有她認可的，適合她的。」
「那關我什麼事？我只是她的外孫，你為什麼非得找我！」
我幾乎要不認識這個女人了，她以前還因為與我不倫的關係抑鬱過幾個月，她難道忘了？
更無法理解，她為什麼能堅定這個荒謬想法如此久，仿佛成了一件必然的常事！
媽媽卻輕輕一笑:「因為你會一直對她好，她也不會討厭你。而且我之前也說過，她性格比我好，以她的年紀，很容易就會被動接受這種事！」
看她一副久病成良醫雲淡風輕的模樣，我腦子要是有包，真的就信了！
「那我呢？你考慮過我的感受沒有？我只愛你！難道外婆來之前，你所有的一切也是裝的？」
我無比平靜的注視著她，只想再確認她是否真的心裡有我。
像是想到與我曖昧同居那段日子，媽媽白皙絕美的巴掌臉湧上一抹紅暈，伸出玉手捏著我的臉頰，一本正經說道:「愛你個頭，明明就是你一直強迫我，有你這樣當兒子的嗎？」
我輕輕抓住她的手，用侵略者的目光盯著她:「我本來就沒想當你兒子！」
媽媽臉色更加紅暈，嗔白我一眼後，將手抽了回去，整理了下白絲裙端坐駕駛位。
我見此情形，順杆往上爬說道:「那以後你別再要求我跟外婆…好不好？」
媽媽點了下螓首:「當然可以，我一直都尊重你的意見！」
我眼珠一轉補充道:「還有以後別跟那個姓王的聯繫了，讓外婆換一個話少的，年紀大長得醜的窮鬼，隨便敷衍一下就好了！」
「哼…你把你外婆當傻子了是嗎？」媽媽冷聲說道。
「那你是什麼意思，又說尊重我！？」我眉頭一皺。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不同意和不理解，但我還是會按照你外婆的意願去相親，直到她離開我們家為止！」媽媽又恢復剛才強硬的態度。
「你這就是在逼我！今天我不同意，你就讓別人摸手，明天我不同意，你是不是要和別人親嘴？！」
並非我小氣，而是她用意太深，迫使我產生這種設想。
媽媽胸脯起伏深吸一口氣，微怒道:「我說了，我不會逼你！我只是把事實告訴你，給你提供建議，該怎麼做你自己看著辦！」
「屁！外婆催你找對象，跟我和她發生那種事有什麼聯繫？我如果真跟她那什麼了，她就不會催你？」我壓根就不相信她所謂的事實。
但媽媽卻認真思索一番，然後點頭道:「差不多！」
我頓時感覺腦子漿糊一片，根本運轉不過來，本能拒絕道:「不管你說什麼，反正我永遠不會同意！」
「嗯，我知道了！」媽媽隨意應道。
「你也不能再跟那個姓王的見面！」我又加了句。
媽媽輕蔑一笑:「這你就管不著了，除非你去跟你外婆說，你不想我再找對象，你還是個離不開媽媽的小孩兒…」
見她執迷不悟，我終於忍不住心中熊熊怒火，指著她鼻子吼道:「梁步萍…」
「陸子軒！」但媽媽一把撥開我的手，也指著我凌厲嬌叱道。
她瞪直鳳目狠狠刮著我，威嚴十足道:「人可以幼稚，但不能一直那麼幼稚，這就是現實！」
而後，她沒再跟我囉嗦，轉身開門便下車了。
媽媽關上車門前，從手提包里掏出鑰匙扔給我:「等會兒再上來，記得鎖車…」
「踏踏踏…」隨著她從容優雅的步伐邁動間，絲裙露出兩條修長白皙的美腿靈動婉轉，足下踩著高跟鞋敲擊厚實的水泥地，發出清脆響亮的聲音，迴蕩在整個寬敞的地下車庫。
直至媽媽背影消失在我的視線中，我內心仍是不能平靜，腦海也迴蕩著她最後那句話。
雖然仍是不思不得其解，但我始終堅守一個定論:「就算她看得比我遠，想的比我深，但都只是她自己設想。我要用對她的熱愛證明，不管怎樣，我的想法才是正確的！」
半小時後，我才上樓回到家中。
跟客廳的外婆打了聲招呼後，路過媽媽臥室時，卻發現她又躺在床上睡覺，此時才下午兩三點！
真是白瞎了我獨自在車裡一番深思，她難道真的沒當一回事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