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寡嫂柳敏
洞穴深處,葉小天暗暗鬆了一口氣,這才發覺,田妙雯緊張之下,竟然攥住了他的衣角。田妙雯一手撐地,側坐著身子,久了便覺酸乏,向前一挪,便把身子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在田妙雯潛意識中想來,最不可見人的地方都被他看光了,靠靠他肩膀有什麼了不起?她沒話找話道:「你瞧這些蜘蛛,有的蜘蛛在林中結網,蛛網易遭損壞,經常要修補,但它能吃到蜻蜓、知了、天牛等美味。有的蜘蛛在屋檐下結網,不會受到狂風暴雨的破壞,相對安全,但它只能捕獲飛蛾、蒼蠅等昆蟲。有的蜘蛛在房中結網,除了一年一度的大清掃,基本不會受到破壞,最是安逸,可它只能吃到小小的蚊子。」葉小天贊同地道:「不錯!人生亦如是,不肯經歷任何風險磨難的人,雖然平安,卻也難有大成就。常常置身於危險之中的人,一旦有所成就,收穫也是巨大,與蜘蛛並無兩樣!」田妙雯輕輕頜首:「這就是所謂的富貴險中求!當年劉邦舉義旗造反,本朝太祖參加紅巾軍,如果失敗,則滿門抄斬、株連九族;一旦成功,則稱霸天下,開創萬世基業……」葉小天扭過頭,田妙雯那張顛倒眾生的美麗面龐近在咫尺,可葉小天此刻感受到的卻是田妙雯內心的智慧聰穎。兩人相視一笑,竟爾生起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田姑娘,是誰追殺你?」「你覺得,在這個地方,還有第二隻蜘蛛能布得下網?」田妙雯忿然,屁股又覺得痛了。痛也就罷了,問題是傷好後一定會留疤痕,縱然田家有名醫,還有滋養修補肌膚傷瘡的秘方,也不可能讓她吹彈得破的嬌嫩肌膚復原如初,豈能不惱?「要不然……照他說的,紋上一枝牡丹……呸呸呸!」田大姑娘越想越氣。葉小天莫名其妙:是展伯雄追殺你啊,你這麼憤怒地看著我幹什麼?我又不是他兒子!「我知道了!」田妙雯眸波一閃,再度計上心來!葉小天急忙問道:「你知道了?他為何要殺你?」田妙雯瞪著葉小天道:「因為你!我和展家無緣無仇,他為何要殺我?你不覺得他最想除掉的大麻煩應該是你?」葉小天道:「沒錯!可問題是,他派人追殺的是你,不是我!」田妙雯道:「如果殺你,誰還不知道是他動的手,你那些忠心耿耿的部下豈會善罷甘休?展伯雄那隻老狐狸,捨得拿出他的老本和你的部屬拼命?可他殺了我,卻絕不會有人懷疑到他,因為他沒有任何理由殺我。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他一定還有後手,可以栽贓給你!」葉小天叫起了撞天屈:「這叫什麼話,難道我就有理由要殺你了?」田妙雯冷哼一聲:「你年少風流,夏家、展家兩位大家閨秀都和你糾纏不清,在葫縣時你和花知縣的夫人也有風流韻事流傳出來。你要殺我,還需要找理由麼?」田妙雯只是挑唆葉小天和展伯雄對立失敗,情急智生,再度製造葉小天與展伯雄敵對的理由罷了。她並不知道自己急急編排出的這個理由竟然不幸言中,恰是展伯雄的真實意圖。眼見葉小天入彀,田妙雯不禁暗自得意,她想了一想,對葉小天道:「莫如,你我兩家,合作如何?」「合作?」葉小天的神色馬上就變了,就像是一個聽聞有大買賣臨門,既歡喜又警覺的滑頭老掌柜,叫田妙雯看了好生不舒服。田妙霽說道:「合作,分兩方面,一方面是關於展家的。展伯雄鐵了心要巴結楊應龍,而凝兒就會是他的『投名狀』!你想讓展伯雄回心轉意,只有打疼、打怕了他,所以你需要一個動手的理由,很充分的理由。」葉小天道:「姑娘你,當然就是那個很充分的理由了。」田妙雯悠然道:「不錯!只要我這個當事人一口咬定就是他想殺我,是他對我起了歹意,事敗想殺人滅口,他百口莫辯!讓你出馬的理由就好找了,來,咱們先看看什麼理由更妥當?第一個理由,你葉大人為了紅顏知己,一怒發兵,血流飄櫓。」葉小天揉了揉鼻子,道:「那葉某好色之名豈非要傳遍貴州了?」田妙雯道:「那麼還有第二個法子。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葉大英雄救下小女子,獲悉真相後,憤而發兵為小女子討還公道,俠義美名天下傳揚,你看這個怎麼樣?」葉小天乾笑兩聲:「如此抬舉我,以後葉某跟人打交道的時候,還怎麼拉下面子做小人?不妥!況且,這麼說別人就不會以為我是見色起義,為了取悅你這個大美人兒了麼?」「原來這人不是瞎子!」田妙雯聞言芳心大悅,忽然覺得身上舒服了許多,便笑吟吟道:「那麼還有第三個法子。我田家如今無權無勢,可是還有錢,我以重金請你發兵。你正因為展伯雄拒絕了你的婚事而氣惱,順理成章地就答應了。這個理由怎麼樣?」葉小天歪著頭想了想,贊道:「甚好!那你說的第二方面合作又指什麼?」田妙雯道:「楊應龍!展家和楊家已經訂親,如果你打得展伯雄被迫與你和親,楊應龍一代梟雄,不會在乎兒女私情,可他要在乎面子、名聲,你以為他對你就不會有所『表示』?再者,你現在控制了石阡楊家,這可是楊應龍看中的一塊肥肉,所以你和楊應龍是夙命對頭。」葉小天皮笑肉不笑地道:「所以呢,你田家無權無勢,就是有錢。你再次用錢收買了我,讓我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後生小子去挑戰楊應龍?」田妙雯乜著他道:「你肯答應嗎?」葉小天反問道:「你覺得我有那麼蠢麼?」田妙雯白了他一眼,道:「這一回,當然就是很平等的合作了。我拿出我藏起的本錢,你也要拿出你全部的本錢,咱們聯手對抗楊應龍。」葉小天上上下下看她幾眼,道:「你還有本錢?」田妙雯狡黠一笑:「我的本錢,現在不能全部暴露給你。不過,我可以拿出足夠的誠意,向你證明,我有本錢。」葉小天道:「比如說?」田妙雯道:「要是讓你對付展家,你有多大把握?」葉小天蹙起眉頭,認真地想了想,搖頭道:「勝算不大!」田妙雯微微露出讚許之色,這人還不算狂妄。田妙雯道:「原因呢?」葉小天道:「展家沒有兄弟相殘自損實力。展家是八大金剛之一,不容小覷。還有就是,曹家被我擺了一道,決不會善罷甘休,而且曹家和展家現在都親近播州楊家,他們很可能會聯起手來。我的實力還做不到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田妙雯得意地一笑,道:「那麼,再加上石阡副長官司童家呢?」葉小天身子猛地一震,驚駭地看向田妙雯:童家是田家的人?從田妙雯的語氣中還可以感覺到,這不是田家實力的全部,究竟還有幾家土司依舊是在田家秘密控制之下?看到葉小天震驚的神色,田妙雯稍稍感到一絲滿足。天知道,田家延續至今,為了保持這些力量,耗費了多少心血?田妙雯矜持地道:「葉大人,若再加上童家,結果如何?」葉小天慢慢揚起了眉:「再加上一個童家,就算明刀明槍地干,葉某也不懼曹展聯軍。何況童家一直置身事外,可起到奇兵之效!不過,你如此大動干戈,應該不會只是為了出口惡氣吧,你們田家究竟想要什麼?」田妙雯明亮的目光在熊熊火光的映照下,瞳孔里仿佛有兩簇火苗在閃爍:「我想要田家重新雄起於西南!哪怕只有一線機會,我都不會放過!」葉小天反問道:「可是機會在哪裡呢?」田妙雯一字一頓地道:「楊應龍!此人胸懷大志,久蓄反心,相信你已有所察覺。如果楊應龍起事的時候,我等效忠朝廷,配合朝廷大軍平叛,以此大功能不能實現你我的願望?就算不能完全實現,宰了這口大肥豬,咱也能過個好年吧!」田妙雯捶了捶後腰,懊惱地道:「若是傷了別處也還罷了,偏偏……如今坐也坐不得,躺也躺不得,這麼一會兒,腰杆兒都要酸折了。」葉小天拍拍大腿,開玩笑地道:「那借雙腿給姑娘一用,如何?」田妙雯展顏笑道:「我房中有張美人榻,平日本就習慣於榻上側臥。罷了,今日就拿你做張美人榻吧。」說完心安理得地側躺下來,枕到了葉小天的腿上。她這姿勢著實曖昧了,繁星滿天,夜風徐徐,一個美麗的女子枕在一個男人雙腿之上,若是正在說些風花雪月的話兒倒也應景兒,可兩人聊的話題偏偏與此風馬牛不相及。田妙雯枕在他腿上,心中也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可她現在身體受傷坐不久,總不能趴著跟他聊天吧?那樣子還不如現在這樣來得體面。田大姑娘借夜色遮了羞面,清咳一聲,說起了正事:「年初,楊應龍奉獻皇帝大木良材,受到朝廷嘉獎。可與此同時,朝廷調葉夢熊入黔為巡撫了。這個葉夢熊文武全才,忠勇過人,朝廷調他入黔,所為何來?楊應龍與四川眾官員交往密切尤勝於貴州,於是朝廷又把李化龍調到四川任巡撫去了。如果說這都不是朝廷對楊應龍有了防範之心,打死我都不信!」葉小天「嗯」了一聲,忽然覺得枕在他腿上的是一個比花解語、比玉生香的千嬌百媚大美人兒,胯下那個小畜牲有躍躍欲舉之勢。沒辦法啊,田妙雯天生尤物,生就一副禍國殃民的妖嬈相,偏又枕在他大腿上,距那私處咫尺之遙,他就是百歲老僧,也難保不生遐想啊。田妙雯哪知他心裡轉著什麼齷齪念頭,檀口輕張,紅唇翕動,繼續道:「這是朝廷方面的防範,而在黔地呢,各方勢力卻也是犬牙交錯,互相制衡。如今楊應龍正要打破這種平衡,你不覺得在這種情況下,朝廷和大土司們很希望重新打造一股勢力,用以平衡麼?」葉小天腿被枕得有點麻,稍稍挪動了一下姿勢,原本被衣袍巧妙壓住的某一件物事突然揭竿而起,臊得葉小天無地自容,只能結結巴巴地道:「是……是的,田家一定會雄起,我……我也一定會雄起!」田妙雯瞪著葉小天,臉上的神氣實在是……無法形容。「這個男人怎麼可以如此無恥,這種時候他居然……」田妙雯感覺自己臉蛋發燙,若是換一個男人,在另一種處境下,早被她先閹後殺了,此刻面對那處高高隆起的帳篷,她除了又羞又憤竟是無可奈何,總不能一口咬掉它泄憤吧?葉小天紅著臉說道:「你……你說的有道理,那咱們就這麼幹吧!不管是為了生苗出山後能站穩腳跟,還是跟楊應龍必然會成為對頭,與你合作對我而言都有百利而無一害!那我還有什麼可猶豫的呢?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我可不想七老八十的時候,對自己的兒孫們說,老夫這一輩子,拿得起放得下的只有筷子!」田妙雯被他這句俏皮話兒逗得「噗嗤」一笑,隨即便暈著臉兒道:「扶我起來!」葉小天趕緊把田妙雯扶起來。田妙雯扭過臉兒去,想要嗔罵他一句這等醜樣子太不像話,可話到嘴邊兒終究無法出口,乾脆「難得糊塗」了。「什麼人?」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厲喝,草叢中有人影晃動。葉小天還沒看清狀況,來人已歡喜地叫道:「大哥,你果然吉人天相!」葉小天聞聲大喜,道:「哈哈,雲飛!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夠找來!」楊家堡內,田妙雯此時正趴在榻上,臀股上的傷口已經重新包紮過了。楊家堡別的沒有,上好的金瘡藥倒是不少,還從堡里找了個穩婆幫著田大姑娘包紮了。葉小天道:「田姑娘,你大哥來了,我去迎一迎他,姑娘請稍候。」葉小天轉身退了出去,田妙雯忽地臉色一變:「糟糕!如果大哥知道是他為我裹的傷,那他哪裡還有命在?」田妙雯急急爬起身,可葉小天早已走得不見蹤影了,田妙雯呼之不及,只好忐忑地暗想:「他再蠢,也不會把這事對我哥和盤托出吧。」……「田兄,你放心,令妹沒有大礙,只是皮肉傷。哎呀,真的沒有大礙,我親手裹的傷,我還不知道嘛,哈哈哈哈……」葉小天把田彬霏帶到田妙雯的住處,便離開客房。「這個混蛋!我要把他千刀萬剮,叫他死無葬身之地!」客房裡,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田家大郎咬牙切齒地說。田妙雯是他看著長大的,畸戀的情感一點一滴地積累起來。如今驟然聽說就連他也只能偷偷揩油的妹子,竟然被人窺見了隱私部位,一時妒火中燒,不免摞出了狠話。田妙雯臉色一寒,把事情經過和她的猜測說完,冷冷地看著他:「祖宗的心血不能揮霍,但是展家的傷害我們也不能忍氣吞聲。所以,我想到了一個辦法,不僅可以為我報一箭之仇,還可以為我田家拉來一個強大的臂助。」田彬霏眉頭一皺,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你是說……葉小天?」田妙雯點頭道:「不錯!今時今日的葉小天,已經有資格成為我田家的盟友!」田彬霏忍不住問道:「韌針,你有如此打算,一切都是為了田家?」「當然!」田妙雯理所當然地答了一句,這句話出口才若有所悟,不禁柳眉一剔,怒道:「不然你以為我為了什麼?」田彬霏冷笑道:「他能一路向西,向楊應龍發起挑戰?」田妙雯道:「不能!可若沒有他,童家的處境豈不更加艱難?童家的領地可就挨著播州!」童家內有曹家傾軋,外有播州欺壓,若能夠與葉小天聯手,那麼石阡這盤棋就能做活了。田妙雯見他臉色如此難看,不禁暗暗忐忑起來:「兄長究竟是怎麼想的,他不會昏了頭,還是想殺葉小天吧?」想到胞兄那神鬼莫測的本領,想到曾不幸與她有過婚約而離奇暴斃的三個未婚夫,田妙雯忽然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恐懼感。這時,葉小天忽然笑吟吟地進來:「啊哈,賢兄妹還在聊天啊。眼看這天色也不早了,咱們不妨邊吃邊聊如何?」田妙雯看著葉小天,仿佛看到了一具冰冷的屍體,心裡忽然就揪緊起來:「他要是死了,還能笑得這麼可惡麼?」葉小天與田彬霏相談甚歡,暢談合作遠景。田妙雯看在眼裡,不禁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看樣子她是白擔心了。可憐她吃得小肚溜圓,酒喝得太多,已經有些醺醺然的俏臉泛桃花了。很少有人知道,田彬霏會用蠱且擅長使毒,下毒時無聲無息毫無徵兆,所以她吃過的菜隔段時間就得再吃幾口,讓兄長有所忌憚。如此一來,自然就喝高了,吃撐了。葉府後宅,竇氏和柳敏在被窩裡說著悄悄話。這個院落位於後宅最深處,竇氏住堂屋,柳敏和葉靈住東廂房,都有丫環僕從伺候。但柳敏總喜歡帶著葉靈和竇氏湊作一處,院子很幽靜,三人頗有一種相依為命的感覺。葉靈睡得正香,竇氏摟著柳敏悄聲說道:「娘知道,這些年苦了你啦。尤其是來到這窮山惡水的貴州,你是舉目無親、孤苦伶仃,困在這個小院子裡,每日陪著我這個孤老婆子還有一個不懂事的小丫頭,日子過得沒滋沒味的……」柳敏也有些傷感,婆婆的話正說到她的痛處,本以為跟著小叔子來到貴州,比在京城時會過得舒心、快活。可如今雖然錦衣玉食,卻孤單冷清,心中的鬱悶也是無法排解。「娘呀,你又何嘗不是如此?雖然兒子近在咫尺,可除了偶爾過來問安之外,也很難見到他的身影……」竇氏輕輕嘆了一口氣,想當初在京城時,雖然家境貧寒,但兒子每天跟她廝守在一起,母子的感情好得蜜裡調油……現如今兒子有了出息,身邊美女如雲,跟她的感情便疏遠了。竇氏心裡暗暗有了計較,便把嘴湊到兒媳耳邊說道:「想讓小天經常過來陪咱們娘兒倆其實也不難,我想把靈兒的身世告訴他。本來他以為靈兒只是他的侄女,所以不怎麼放在心上;如果他知道這是他的親生女兒,你想他會不會經常過來探望?」柳敏心裡一驚,訥訥地說道:「這……行嗎?靈兒可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怎麼跟他說?」竇氏想了想,說道:「這件事得慢慢來,先說靈兒是你的女兒。嗯……就跟他說,因為小安不能生育,娘做主讓你借的他的種。」柳敏暗暗思忖,覺得可行,便說道:「一切但憑娘做主吧。」竇氏又道:「單是一個靈兒,恐怕還是栓不在這小子的心。小敏,你實話告訴我,你對小天……有沒有那種心思?」柳敏的俏臉騰的紅了,忸怩道:「哪種心思呀,娘?」竇氏輕笑:「跟娘還害的哪門子羞?你這麼年輕就守寡,娘也是女人,知道沒有男人疼的滋味,你就不想跟小天再續前緣?」柳敏羞得雙手捂住漲紅的麵皮,又羞又臊地低叫:「哎呀,娘,那……怎麼好意思嘛?」竇氏小聲說道:「娘來貴州這些日子,跟這些下人們聊天,知道貴州這地方民風非常開放,像這種叔嫂通姦的事多了去啦。咱住的這地方又僻靜,沒外人來,你要有這個心,娘幫你撮合。咱關起門來做什麼事,也沒別人知曉,不丟人……」柳敏臉如火燒,扭扭捏捏地小聲說道:「兒媳聽婆母的安排……」竇氏覺得柳敏的身子越來越燙,促狹地摸了一把兒媳的奶子,取笑她道:「說起讓小天肏你,瞧把你興奮的,奶子都挺起來啦。這奶頭脹得像一顆金絲小棗,讓娘吃兩口。」說著,竇氏往下縮身,低頭含住兒媳的奶子,吸吮起來。其實自從葉父死後,柳敏因為不喜葉小安,在京城時就經常和婆母一起睡。兩個女人一個守寡,一個守活寡,都沒有男人疼愛,便時常在被窩裡互相取樂,早就不是單純的婆媳關係了。柳敏一邊讓婆母吃奶,一邊將手伸下去揉摸竇氏的大奶子,讚嘆道:「娘的奶子真大,又暄騰又軟和……哪天讓你兒子玩一玩,他肯定喜歡。」「先別說我,還是先把你的事辦成再說吧。」竇氏含著兒媳的奶頭,含含糊糊地說道,「要想讓小天喜歡你,你要會穿衣打扮,還要把身子洗得白白淨淨……」「娘,不用你說,兒媳天天都沐浴。」「是麼?娘檢查一下,你下邊洗乾淨沒有?」說著,竇氏調轉身子,扒開兒媳的大腿,借著屋裡的燈光,仔細觀瞧兒媳的外陰。柳敏胯間濕漉漉一片,泛著水光。竇氏笑道:「小天還沒肏你,流這麼多水兒幹嘛?多浪費!娘正好口渴,讓我吃兩口吧。」竇氏嘬住兒媳兩片陰唇,吸溜吸溜地舔吮起來。柳敏只覺得陰內奇癢,忍不住絞緊了一雙大腿,哼哼唧唧地說道:「娘啊,你舔得兒媳好想要啊……」「唉,你再想要,娘也沒長大雞巴,還是等小天肏你吧。」葉小天在石阡府開疆拓土,雖迭遭兇險、險死還生,卻意外獲得田家這個強力外援,發展前景一片大好,不由得心懷大暢。回到銅仁,到內宅母親房中問安,葉小天閒聊幾句,便想起身告辭。竇氏說道:「你先去忙,晚上過來,娘有事跟你說。」葉小天吃完晚飯,便一個人去了後院。進屋後,竇氏摒退丫環僕婦,和兒子坐在床邊,說起了悄悄話。「兒啊,娘知道你忙,可娘每天都想你,想跟你說說話。」葉小天心裡歉然,輕輕攬住母親,說道:「是兒子的不是,以後我會多來看望母親。」竇氏瞟了兒子一眼,輕聲笑道:「你現在身邊的美女多了,再也不黏著娘了。」葉小天心裡一動,想起年少時在京城的家中跟母親的曖昧關係,再看看母親如今華服盛妝,風韻尤勝當年,不由得攬緊了母親的嬌軀,調笑道:「兒子身邊的女人再多,可親娘只有一個,娘在兒子心裡的地位永遠不會變。」竇氏偎依在兒子懷裡,久違的感覺又回來了,膽子也大了起來,隨口說道:「嘴上說得好聽,可你跟娘多久沒親近了?」葉小天怦然心動,忍不住在母親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嘴裡輕佻地說道:「娘想讓兒子怎麼親近?」竇氏臉泛紅霞,睨了兒子一眼,說道:「今晚,你能不能不走,就住在娘這兒?」葉小天一怔,難道母親想把當年沒做完的事情繼續進行下去?看到兒子的猶豫,竇氏知道他現在已經不是當初沒見過女人的懵懂少年了,心裡有點失落,馬上轉換口氣說道:「娘想告訴你一件事。」竇氏把當年借種的事緩緩道來,說柳敏在葉小天離開後發現身懷有孕,後來生下了葉靈。葉小天目瞪口呆:「靈兒是我的女兒?怪不得我看見她覺得特別親切……」竇氏嘆息:「這就是父女天性了。你知道小敏為什麼不遠千里跟你來貴州嗎?就是因為心裡有你,忘不了那段情緣。可你呢,對她不聞不問,讓她一個年輕的寡婦獨守空房,徒耗青春……」「其實嫂子年輕貌美,我每次見她也有些心動。只是她畢竟是哥哥的遺孀,我不敢有所表示,這才儘量不跟她面對。」「唉,兒啊,其實你嫂子跟你哥的感情一直不好,她心裡真正喜歡的人是你啊。這些年她一門心思地撫養你的女兒長大,你就不想去安慰安慰她嗎?」「這……」「娘問過她,她願意跟你好。現在她就在自己的房間,娘陪你過去看看她,怎麼樣?」「好吧。」葉小天心裡一陣陣的興奮。想起嫂子是自己的第一個女人,當年曾幾度春宵,那滋味至今還縈繞心頭。現在寡嫂居然傾心於自己,本就艷麗的少婦加上特殊的身份,對葉小天的誘惑自然不小。母子倆來到東廂房,推門進去。柳敏坐在床頭正和葉靈玩耍,看見葉小天和婆母一起進來,心便發慌,臉一下子紅了。葉小天看見靈兒,感覺也是大不相同,這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是自己第一個孩子,是葉家的長女,自己的親骨肉……他上前抱起靈兒,忍不住親吻了一下小女孩的臉蛋兒。葉靈跟葉小天有一種天生的親近感,咯咯笑著也在他的臉上叭地親了一口,甜甜地叫道:「叔父……」竇氏上前從葉小天懷裡接過靈兒,笑眯眯地說道:「靈兒啊,今天晚上跟奶奶睡好不好?」葉靈已經八歲了,她狐疑地看了看娘親,懂事地答道:「哦……好吧。」竇氏歡喜地抱著靈兒走了,房裡只剩下葉小天和柳敏叔嫂二人。柳敏坐在床邊,低著頭,臉上紅通通的,身子微微顫抖。葉小天走過去,坐在她身邊,輕聲叫道:「嫂子……」柳敏身子一顫,低聲道:「別……別叫嫂子……」葉小天會心地一笑,輕輕攬住柳敏的香肩,故意問道:「哦?這是為何……難道你不想當我的嫂子,以後想做我的女人?」柳敏的身子一下子就軟了,她拱進葉小天的懷裡,腦袋埋在他的胸口,又羞又窘地嬌嗔:「你……明知故問。」「呵呵……」葉小天笑得很開心,低頭在柳敏耳邊追問:「不叫嫂子,那我應該叫你什麼?」「隨你……」「小敏?敏兒妹妹?」「討厭,人家可比你大……」「哪裡大?」葉小天的手倏然伸出,在柳敏的胸前摸了兩把,「這裡麼?」柳敏嬌喘吁吁:「壞人……就會欺負我。」葉小天輕輕摸揉著柳敏胸前的兩座乳峰,調笑道:「那你喜不喜歡被我欺負呢?」「嗯。」柳敏不易察覺地點了一下頭,聲音比蚊子還小。葉小天伸手勾起柳敏的下巴,讓她仰起臉看著他。柳敏看了他一眼,臉更紅了,羞不可抑地閉上了一雙美眸。懷裡的女人軟玉溫香,粉面含羞,春潮湧動,分外迷人。葉小天想起當年的旖旎春光,更是情動不已,他低下頭,深情地吻住了女人的雙唇。柳敏比他還要激動,咿唔一聲就輕啟雙唇,接納了葉小天的舌頭,隨即一條柔滑的香舌歡快地迎了上來,纏繞追逐著……這個吻時隔多年更加甜蜜,柳敏深深地沉醉,根本沒察覺出葉小天此時已經解開了她的衣衫,一隻魔爪已經伸進去褻玩著她的乳肉,捏揉她的乳頭。好不容易結束了這個深情的長吻,葉小天在柳敏耳邊膩聲道:「我以後就叫你敏兒妹妹,好不好?」柳敏點點頭,小聲答應:「好。」「那你該叫我什麼?」「哥……親哥哥……」「乖!想哥哥了麼?」「想……」「哥也想你。」「騙人!想我怎麼不常來看我?」葉小天嘆了口氣,說道:「以前只當你是嫂子,今天娘才告訴我實情,我這不就巴巴地過來了……」柳敏深情地看著葉小天,輕聲說道:「敏兒沒有怪哥哥。以後,忘了我是你的嫂子,就把我當成你的女人,時常過來看我就好啦。」葉小天抱著柳敏滾落床上,為她解脫衣衫,屋中燈光如豆,卻有一股淡淡的幽香。柳敏此時也不再矜持,精赤著白白嫩嫩的身子主動為葉小天寬衣解帶。天氣微涼,可脫光了衣服的兩人卻一點也不覺得冷。柳敏痴痴地看著葉小天胯間的兇器,多久沒見男人的這根寶貝了?柳敏已經記不起來,她只覺得陰戶一下子就濕了。「摸摸它,是不是比當年大了許多?」葉小天自豪地說道。柳敏伸出纖纖玉手,愛戀地摸著,眼見那根雞巴越來越脹大,不由得芳心劇跳。當初兩人雖然多次共度春宵,玩過那麼多花樣,卻都是在黑暗之中。今天才得見真容,柳敏真有一種久別重逢的喜悅,她忍不住俯身過去,伸出舌尖舔了一下碩圓的龜頭。「跟它打聲招呼吧。」葉小天促狹地笑道。「小哥哥……」柳敏痴痴地叫了一聲,張嘴將它含入口中。「別,哥今天還沒洗澡,有點髒。」「敏兒不嫌……」柳敏覺得雞巴特別好吃,吃得那叫一個熱情。「屁股挪過來,岔開腿,讓我看看你的小妹妹。」柳敏渾圓的大屁股移到葉小天面前,濕漉漉的陰戶泛著水光。聞著那熱烘烘的騷氣,看著那沾著露珠的花瓣,葉小天感嘆:「雖是多年前的舊相識,今日方見到它的真容。」柳敏動情地呻吟道:「從今日開始,它就專屬於你,希望你能憐惜它……」葉小天淫心上遏,抱住肥美的大屁股,張嘴就含住了柔嫩的陰戶。「呀!我的爺……」柳敏沒想到高高在上、叱吒風雲的葉大土司居然會用嘴親她這樣一個卑賤民婦的排泄器官,惶恐地叫了起來。好在,今天早有準備,洗澡時特意將下身洗得乾乾淨淨。柳敏羞澀地呢喃道:「哥,你來之前,敏兒洗過屁股,那裡……不臭吧?」「不臭,妹妹的小屄香得很!」葉小天覺得寡嫂的水蜜桃兒很是美味,吸溜吸溜地舔吮得很盡興,還用舌尖往騷洞深處鑽探。柳敏感覺自己的陰戶在男人嘴裡都要化了,一陣陣的騷癢難耐,淫水一股股地往外冒,腿軟得支撐不住,屁股都哆嗦起來,忍不住吐出雞巴,叫道:「別舔了……快……快點進來。」葉小天也覺得雞巴被嫂子舔得油光水亮,淫興勃發,起身掀翻柳敏,撲到了她的身上。柳敏的大腿劈叉一般分開,擺出一副「歡迎光臨」的姿態,眼神熱切地看著男人。葉小天挺肉矛就扎,「撲哧」一下伴著水聲就捅進了銷魂洞窟里……柳敏馬上八爪魚一般纏住了身上的男人,嘴裡浪叫道:「哥呀,快活死奴家了……快,肏我……」女人的陰腔滾熱發燙,濕軟的膩肉蠕動纏繞,挾裹著陰莖密不透風,深處仿佛有一股吸力,讓男人不由自主地直搗黃龍,抵住了花心。柳敏感慨地嘆息道:「哦……妹妹今天真開心,我等了多少年,終於能做你的女人了。」雖然相隔多年,但兩人這次的相交卻並沒有什麼生疏感,彼此的性器也像「他鄉遇故知」一般顯得十分親熱。葉小天這些年也算是在脂粉堆里打過滾的人了,比當初全憑一股虎勁的熱血少年明顯功力見長;柳敏久曠的婦人,身體裡的慾火如同火山噴發,相較當年也是慾壑難填。這一場肉搏戰,真的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竇氏將葉靈哄睡後,來到窗外偷聽,雖然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但那床架搖動聲、啪啪肉擊聲和撲哧的水聲,夾雜著男人的嘶吼和女人的嬌喘,讓竇氏腦海里幻化出一幅幅畫面,勾引得竇氏淫心翻騰、骨軟筋酥。屋裡折騰到後半夜才沒了動靜,屋外的竇氏卻一點都不困。回到堂屋,竇氏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她羨慕兒媳,又自憐自艾,直到天亮才迷瞪了一會兒。天亮了,東廂房一聲輕響,房門打開,葉小天探頭張望了一下,迅速離開了。雖然響動不大,但竇氏卻驚醒了。她從窗戶看見兒子離開,迅速穿衣下床,扭頭看靈兒還在酣睡,便躡手躡腳地來到兒媳的房間。雖然開門的聲音很輕微,還是驚動了正海棠春睡的柳敏,見是婆母進來,粉臉頓時羞得通紅,忸怩道:「娘……」竇氏不由分說,上床脫了衣服鑽進兒媳的被窩,將赤條條的柳敏摟在懷裡,貼著她耳朵問道:「告訴娘,夜裡快活麼?」「快活死了。」柳敏的身體嬌軟如酥,還蕩漾著性愛的餘波。看兒媳粉面含春,竇氏也是情動,吻住了兒媳的櫻唇,婆媳倆便深吻起來。「小天親你的嘴沒有?」「嗯,親了。」怪不得好像有兒子的味道,竇氏有些吃醋,狠狠地摸了兩把兒媳的奶子,問道:「摸沒摸這裡,吃沒吃你的奶子?」「摸過,也吃過。娘,不瞞您說,他還舔了兒媳的屄……」「你這小騷貨,可真會享福!」竇氏又是羨慕,又是嫉妒,繼續問道:「小天肏了你多久,流了幾回?」「哎呀,娘,這哪記得請?反正,兒媳下面都被他灌滿了……」「是嗎?讓娘看看。」竇氏說著,情急難耐地湊到兒媳胯間。天光已亮,柳敏胯間一片狼藉,像是狂風暴雨摧殘過的小花園。竇氏只看了一眼,就驚呼道:「哎呀!你的屄都讓小天肏腫了。這壞小子,怎麼還跟當年一樣,不懂得憐香惜玉。說不得,娘再給你消消腫吧。」「是嗎?可我沒覺得疼啊。」柳敏看到婆婆貪婪地給她舔屄,忽然想起什麼,驚叫道:「娘,兒媳還沒清理下邊,屄里都是你兒子流出來的精液……」「我兒子身體裡的東西,娘當然不嫌棄。唔……好吃,娘喜歡這味道。」竇氏不嫌污穢,仔細將兒媳陰戶內外舔舐得乾乾淨淨,仍意猶未盡。柳敏看著在她胯間忙活的婆母,同情之心頓起:自己重拾舊歡,可婆母呢,還在忍受性慾的煎熬,這讓同是女人的她於心何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