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痛苦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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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全軍戰意熊熊,可蘭俊航最終沒有下定決心,尤其是與關風月商議之後,更加不想揮霍這僅存不多的軍力,暫時將尋找魔軍決戰的念頭壓了下去。

  一份破爛的地圖被鋪在地上,上面有好幾處破損和燒蝕的痕跡,經歷了如此多的殘酷戰鬥之後還能倖存下來,著實算是幸運。

  雖然許多地名都已經模糊不清,但是蘭俊航照舊在原來的基礎上圈圈畫畫。

  只不過畫到一半蘭俊航把筆一丟,拉過安陵城的布防圖看了又看,嘆了一口氣。

  「看了那麼長時間,看出什麼了?」

  關風月瞧了一眼地圖,又將桌上的茶湯拿來,猛灌一口。

  「處處都是陷進,處處都是死路。這地圖不看也罷,還不如多看看布防圖。但我真的捨不得這城,不過兩年時間安陵城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可要是這樣一打,又有無數百姓要流離失所!現在不僅家仇未報,還讓那候紀坐穩了皇位,他巴不得我趕緊死。」

  一提到滅族之恨,蘭俊航閉目握拳,可想到現在帶的這三萬梁軍,蘭俊航卻又不得不讓自己冷靜下來。

  「所以我覺得,他候紀應該不會派梁軍過來,最大的可能是借魔軍的手除掉我們。而其他的城池,候紀恐怕已經打過招呼,不會放我們進去,若是離了這城,我軍只能野戰,還會有補給難以為繼的危險。西邊的斥候派出去了麼?」

  「派了,梁軍騎軍和密調室的小隊混編,八個小隊前出西邊四十里,一有情況馬上用信鷹回報。但是你真的相信南絮?據南絮講,回程的時候密調室的人直接失蹤了三分之一,想必是追隨那主事人去宣泰城了!那密調室主事人可是個捉摸不透的人,我也沒想到他竟然也參與了政變……」

  「我相信她。」

  蘭俊航敲了敲地圖:「出了這安陵,已經沒有幾個人可以讓我相信了,更何況……」他瞥了一眼關風月,後者立刻會意,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我已經讓林城主帶著老百姓連夜撤離,後續讓楊老闆接洽,不過那幾個門派掌門都是一根筋,怎麼說都不願意走。」

  「吱呀!」

  門被打開,李雲馨端著一碗湯藥小心走進來:「蘭將軍,你的藥。」湯藥被放在桌上,散著陣陣苦氣:「醫官說了,將軍是強行離開的,若是時間長了可能留下暗疾,最好還是躺下治療為妙。」

  「可我現在哪有時間躺下乖乖治病,要是真有就好了。李大學究,我怎麼感覺你有點圓了?尤其是肚子!」

  蘭俊航說完這番話突然覺得不對,昏迷前他可是親眼看到李雲馨、蕭靜瑜、南絮和蘇紅袖被候紀淫玩,難不成李大學究已經珠胎暗結?

  想到這裡蘭俊航莫名有些黯然,尤其是想到南絮被候紀繩虐,心中更是陣陣絞痛。

  「哦……蘭將軍說笑了,餓了好幾天,進城就是胡吃海喝,不胖不行啊!」李雲馨連忙打哈哈遮掩過去,這幾日她在馬上都穿著寬大的罩袍,而今天她特地選了稍微寬大的裙裝,為了就是遮掩因為被注入蟲卵而如懷孕一般的肚子,可沒想到竟然被蘭俊航看了出來。

  而在蘭俊航昏迷之時,自己和關風月、黃泉、南絮和蕭靜瑜都已經討論過,決定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全都瞞下來,可他們並不知道蘭俊航昏迷之前到底看到了什麼東西。

  「咚咚咚!」

  門又被輕輕敲了兩下。

  「少爺!」

  「韓伯,快進來吧!」

  蘭俊航急忙收起黯然的眼神,只見韓伯與李福順打開門一前一後走了進來,順帶也成了李雲馨掩飾尷尬的救命稻草。

  「小老兒見過關將軍,李大學究。」

  李福順見到李雲馨先是眼前一亮,接著恢復如常:「一別數年,李大學究依舊風采依舊,雜家有禮了!」

  「見過李公公,你們有事先聊,我就不打擾了!」說著李雲馨便落荒而逃,只餘下李福順望著李雲馨有點「圓」了的身材,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關風月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繼續把注意力放在布防圖上,卻沒有一點要走的疑似,這反而讓韓伯和李福順尷尬起來:「關將軍,接下來小老兒要和少爺講的是有關蘭家的私事,關將軍能否迴避一下?」

  「無妨,韓伯,讓風月聽聽也好。」

  韓伯一愣,自家少爺竟然叫關風月叫的如此親密,還讓她留下來,他們是不是已經發展處不尋常的關係了?

  既然蘭俊航不讓關風月走,韓伯只能硬著頭皮說了起來,餘下的則讓李福順補充。

  蘭家的慘狀聽得蘭俊航沉默不語,關風月則是心驚不已,同時也明白了為什麼他們要讓自己迴避。

  這讓她有些擔心自己的母親,他可保不准候紀會不會對關家下手!

  「候紀前來監軍時,關合就與我大兄關睿生了間隙,尤其是那次酒宴之後,候紀更是當眾收買關合。此後清河城一戰,關合更是把關家軍完全撕裂,更何況歸途中他還帶著麾下力量脫離大部隊,捲走了僅有的給養!他變成這個樣子,我並不意外。若是讓我說,他關合也只是個熟悉的陌生人,除了大兄關睿,家族之情恐怕已經走到頭了。」

  聽完關風月這番話,韓伯不禁鬆了一口氣。

  「不過,話說韓伯是怎麼和李公公認識的?」蘭俊航問道。

  這確實太奇怪了,自己家的老管家與權傾朝野的紅衣大太監李福順是熟人,說出去別人只會把你當神經病。

  「嗨,當年雜家家裡鬧荒,死了不少人,也是活不下去,只能去當兵吃糧。進了行伍沒過多久,嘿!就遇到韓騫這吊人,領頭的則是蘭鐵亭。蘭鐵亭那會還年輕,但打仗極凶,每次都是自己提著劍不要命的上!雜家和韓騫一塊打了快二十年仗,大大小小也經歷了惡戰無數。往昔崢嶸歲月……雜家的身邊人換了一茬又一茬,最後和這吊人一起混到了蘭鐵亭的親兵之中,也算是一等一的老兵油子了。

  後來舊軍解散,我們這些老頭兵很多都沒有出路,雜家也是心裡一橫,便淨身進宮,混到現在……嗨,啥都沒有咯!」

  「老爺四十七歲受封將軍時,正逢舊軍解散,新軍建立。在這個關口,若是他李福順不那麼早做決定,恐怕以後都是一個院子裡的人了!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他居然割了那玩意去當太監,這事小老兒能笑他一輩子!」

  「韓騫,你媽的就知道揭人短!」

  說到這裡,韓伯不由指著李福順譏笑起來,惹得李福順一巴掌將他的手指給拍開去。

  沒想到兩人與自己的父親還有這麼一段故事,說到發笑之處讓蘭俊航和關風月也忍俊不禁,露出微笑來,屋中氣氛難得輕鬆起來。

  可蘭俊航接下來的問題,卻讓韓伯不由得渾身一抖。

  「韓伯,告訴我,雨兒她……她現在在哪裡?」蘭俊航的聲音有些急切,仿佛害怕聽到那個最不願面對的答案。

  「小姐……」

  韓伯抬頭望向蘭俊航,又與李福順對視了一眼:「少爺,您……真的想知道麼?」蘭俊航臉色一變:「你廢什麼話,快說!雨兒到底怎麼了!」往日蘭俊航對韓伯無論如何都是客客氣氣的,可這會兒如此大聲的咆哮卻讓韓伯有些手足無措。

  「小姐在內亂之前,一直都在宣泰城!她還活著,只是……」

  「只是什麼?」蘭俊航的心猛地一沉,無論於公於私,宣泰城如今卻成了他心中最深的痛。

  「我不在的時候,都發生了什麼事情,告訴我!」他的咆哮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雖然蘭俊航努力保持著冷靜,但內心的慌亂已難以掩飾。

  韓伯嘆了口氣,目光閃爍,還在衡量著後面的內容到底要不要說出來。他深知蘭俊航對韓煙雨的深情,也明白這個消息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但他更擔心蘭俊航的身體,畢竟受傷未愈,還剛從病床上爬起來沒多久,身心俱疲,此時再受如此打擊,後果不堪設想。而李福順已經忍不住,替韓伯說出了實情:「韓大祭司肯定還活著。但是,自從蘭將軍出征之後,她便被皇上以獻舞為由召入宮中。

  聽聞是神祀中有人與皇上勾連,暗中操縱,這才將韓大祭司弄到宮中去!名義上是獻舞,實際上……雜家也是後來才知道這個事情。」

  「這不可能!」

  蘭俊航的瞳孔猛地一縮,胸中一股難以名狀的憤怒與痛苦交織在一起,幾乎讓他感到窒息。他緊緊握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卻渾然不覺疼痛。

  「雨兒!……雨兒絕對不會這樣的!」

  「蘭將軍,韓大祭祀並非自願!宮中有強效的迷幻藥方子,若不是下了藥,韓大祭祀是不會乖乖就範的!」

  韓伯聽完眼睛一瞪:「你這老狗,這個事情你怎麼沒和我說過?」

  「因為那法子……是雜家想的!」

  房間內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只有窗外偶爾傳來的夜風聲偶爾打破這可怖的氣氛,就連關風月聽聞也忍不住看了過來。

  「皇上本要用強,可又害怕失了韓大祭祀,所以在這之前對她下了迷幻藥,又委託雜家秘密去購置各種婚嫁用品,還在宮裡特意演了一場戲,為了就是給韓大祭祀製造出假不了的幻境來,好讓她以為自己是名門正娶了!之後韓大祭祀便封了龍靈妃,和皇上天天膩在一起,很快就懷了龍子。而太子候紀發動叛亂之前,龍靈妃受孕的消息已經在宮中傳得沸沸揚揚。」李福順的聲音越說越低:「在候紀起事的當晚,雜家還特意去摸過韓大祭祀待的宮殿,裡面空無一人。結合前面御前司獲得的情報,候紀大概率與後宮有染,但韓大祭祀是否在此列,雜家沒有確鑿證據,不好判斷!最大可能是韓大祭祀也被候紀所裹挾而去,腹中龍子恐怕不會被候紀所容,但作為太妃,命應該可以保住!」

  蘭俊航的臉色變得慘白,他仿佛被雷擊中一般,整個人呆立當場。

  自己為國出征,剿滅叛賊,不料未婚妻竟被梁世宗下藥姦污,不僅被收入後宮肆意玩弄,還懷了梁世宗的種!

  更何況韓煙雨此時大概率已經落入候紀手中,下落不明,這對於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難以承受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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