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雲胡不喜
桑蘭和戚川兩人荒唐一夜，睏倦不已，在別墅里睡了一整天，才想起來晚上還有個酒會得參加。
桑父邀請了大半個上流家族，說是在酒莊一起品酒交流，實則是向大家介紹新認回來的兒子桑以，為其日後鋪路。
品酒會現場，木質長桌上鋪著墨色絲絨布，高腳杯搭成的小塔中，盛了各色晶瑩剔透的酒液。
戚川一眼就在杯籌交錯中看見角落的凌書，她坐姿隨意，頭髮微微挽起，露出一截白皙修長的脖頸。
旁邊桑蘭見他兩眼發直，冷笑了聲，徑直去了桑父那邊。
這種場合凌書以前是經常出席的，但從離開童家後，便自覺沒什麼必要再做這些交際，年長一些的或許還認識她。
年輕一些的富家千金們都聚在一起，討論這季的高定珠寶，少爺們則跟著家長到處應酬。
她覺得甚是無聊，站起身無意間朝戚川那邊看了眼，漆黑的瞳仁被頂板燈光印出一層瀲灩水色，臉上沒什麼表情，也不知道發現戚川了沒。
她將酒杯擱在桌上，扯了扯裙擺，從酒會側門離開。
側門出去是五彩斑斕的花園露台，順著白玉似的台階走下去，不遠處架著一個白色的木製鞦韆，被鮮花簇擁著。
這花園凌書看著有些眼熟，和她在童家時的花園擺設差不多，甚至更漂亮，更讓人感到舒適。
這裡空氣清新，又沒人打擾，她背後靠著雕花的廊柱，盯著白色鞦韆有些出神。
「小書……」
是戚川跟了出來，他聲音有些低，帶著點沙啞，「好久不見，你……最近過得怎麼樣？」
凌書沒有回頭，夜風吹拂在她精緻的眉眼上，蝶翼似的眼睫輕顫，連月光都變得溫柔。
「我怎麼樣，似乎和你無關。」
戚川伸出去的手停在半路，心裡澀意湧起，嘴唇囁嚅了幾下，顯露出幾分脆弱，說道：「我只是關心你。」
被月色照耀著的凌書臉上露出明顯的嗤笑，她轉過身，上下打量戚川，「關心我？還輪不到你。」
這話凌書只是隨口一說，卻沒想到戚川反應巨大，面色一沉，情緒瞬間激動起來，他一把鉗住凌書的小臂。
「什麼意思？什麼叫輪不到我！還有誰在你身邊，還有誰能關心你！你的那些所謂的閨蜜嗎？還是你的新歡？姘頭！」
凌書被他整的火氣也上來了，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臂，白皙的肌膚上留下五指紅印。
「你有病就去治，戚川，我們早就離婚了，輪不到你就是輪不到你，我怎麼樣都輪不到你！」
夜色中，戚川喘著粗氣，眼眶泛紅，似有淚水要溢出。
「對不起小書，我，我沒控制好自己……我只是，只是不想你被別人欺負。」
「除了你，」凌書搖搖頭，冷淡道：「沒有人會欺負我。」
是的，除了他，沒有人會欺負凌書這個，漂亮又懂事的人。
「啪嗒……」
一陣腳步聲打破了兩人的僵局。
來人淡淡的目光落在兩人身上，會場燈光從他身後打來，臉龐一半隱藏在陰影當中，只看的清高挺的鼻樑和光影交織的碎發。
他穿著剪裁得體的西服，藍寶石袖扣在他抬手間奪人眼球，骨節分明的手端著一碟與他形象不太符合的草莓蛋糕。
凌書抬眸看去，一眼便認出，是上次去找桑蘭時見過一面的桑以。
桑以眉尾輕挑，將戚川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又收回視線。
他聲音清冽，帶著些漫不經心，「他就是，你前夫？」
凌書愣了下，還沒說話，戚川便搶先擋在兩人中間。
「桑少爺這麼喜歡打聽別人家事？」
桑以的目光略過他，直直看向凌書，「你們已經離婚，就不算家事，對嗎？」
直到凌書點了點頭，他才用眼角餘光瞥了下戚川，開口唇舌鋒利：「要靠我姐才能勉強保住公司的廢物，有空不如去多讀點書的好。」
「你！」
「戚川！」凌書好緊出來打圓場，畢竟戚氏頹勢她占主要功勞，「你走吧，既然離了婚，就別弄的太難看。」
戚川後退了半步，看看凌書又看看桑以，目光落在他手裡的蛋糕上，仿佛現在才看清兩人的關係。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他像是受了偌大的打擊，語氣有些哽咽，「就是他是嗎？就因為他……」
「你在說什麼呢！」凌書有些尷尬的看了桑以一眼，他倆這才第二次見面，根本就不熟。
「我知道我錯了，小書，你能不能，能不能再給我次機會……這七年，我對你，難道還沒他好嗎？他連你討厭吃草莓都不知道……」
「夠了戚川！」
凌書不欲再跟他糾纏，朝桑以抱歉一笑，拉起他的手腕便朝會廳走去。
「凌書！你會後悔的，他們桑家沒一個好東西！」
聞言，本來跟著凌書就要走的桑以站住腳步，頭也沒回，冷冽的聲音從他嘴裡吐出。
「該後悔的，是你。」光影交錯間，沒人看清他的表情，但他語氣篤定：「你錯過的，將會是你人生僅有，這種機會，你不會再擁有第二次。」
……
酒會廳里依舊和出去時沒什麼兩樣，凌書坐回原先的位置，重新拿了杯酒。
「讓你見笑了。」凌書搖晃著杯中的酒液，語氣帶著抱歉。
本該是酒會忙人的桑以，卻坐在她旁邊，面前還擺著那碟草莓蛋糕。
他低垂著眼眸，搖頭表示無事，有絲碎發落在臉頰旁，長長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情緒。
「你，不愛吃草莓嗎？」桑以突然問道。
凌書愣了一下，笑著答道：「以前是喜歡的。」
「那後來呢？」桑以追問。
後來？凌書沒有回答他，只是笑了笑，又說道：「不過我現在又喜歡吃了。」
桑以看了她好一會，抿了抿唇，將桌上蛋糕推給他，「喜歡就好。」
粉色奶油草莓蛋糕賣相看著很不錯，凌書用勺子舀了一些放進嘴裡，甜甜的奶油混合著草莓的清香充斥口腔。
她以前是很愛吃草莓的，可後來呢？
不愛吃的原因也很簡單，戚川家裡人剛開始不喜歡她，不僅是他父母，連帶著他堂弟堂妹也不喜歡。
她以前以為小孩子心思單純，沒多防備，戚川堂弟給她就吃了，可咬開後，紅白的草莓肉里，夾著一條又肥又圓的青蟲。
她吐了一晚上。
凌書吃著吃著突然笑了起來，早知道她和戚川是這種結局，該給那小孩揍一頓才好！
桑父邀請了大半個上流家族，說是在酒莊一起品酒交流，實則是向大家介紹新認回來的兒子桑以，為其日後鋪路。
品酒會現場，木質長桌上鋪著墨色絲絨布，高腳杯搭成的小塔中，盛了各色晶瑩剔透的酒液。
戚川一眼就在杯籌交錯中看見角落的凌書，她坐姿隨意，頭髮微微挽起，露出一截白皙修長的脖頸。
旁邊桑蘭見他兩眼發直，冷笑了聲，徑直去了桑父那邊。
這種場合凌書以前是經常出席的，但從離開童家後，便自覺沒什麼必要再做這些交際，年長一些的或許還認識她。
年輕一些的富家千金們都聚在一起，討論這季的高定珠寶，少爺們則跟著家長到處應酬。
她覺得甚是無聊，站起身無意間朝戚川那邊看了眼，漆黑的瞳仁被頂板燈光印出一層瀲灩水色，臉上沒什麼表情，也不知道發現戚川了沒。
她將酒杯擱在桌上，扯了扯裙擺，從酒會側門離開。
側門出去是五彩斑斕的花園露台，順著白玉似的台階走下去，不遠處架著一個白色的木製鞦韆，被鮮花簇擁著。
這花園凌書看著有些眼熟，和她在童家時的花園擺設差不多，甚至更漂亮，更讓人感到舒適。
這裡空氣清新，又沒人打擾，她背後靠著雕花的廊柱，盯著白色鞦韆有些出神。
「小書……」
是戚川跟了出來，他聲音有些低，帶著點沙啞，「好久不見，你……最近過得怎麼樣？」
凌書沒有回頭，夜風吹拂在她精緻的眉眼上，蝶翼似的眼睫輕顫，連月光都變得溫柔。
「我怎麼樣，似乎和你無關。」
戚川伸出去的手停在半路，心裡澀意湧起，嘴唇囁嚅了幾下，顯露出幾分脆弱，說道：「我只是關心你。」
被月色照耀著的凌書臉上露出明顯的嗤笑，她轉過身，上下打量戚川，「關心我？還輪不到你。」
這話凌書只是隨口一說，卻沒想到戚川反應巨大，面色一沉，情緒瞬間激動起來，他一把鉗住凌書的小臂。
「什麼意思？什麼叫輪不到我！還有誰在你身邊，還有誰能關心你！你的那些所謂的閨蜜嗎？還是你的新歡？姘頭！」
凌書被他整的火氣也上來了，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臂，白皙的肌膚上留下五指紅印。
「你有病就去治，戚川，我們早就離婚了，輪不到你就是輪不到你，我怎麼樣都輪不到你！」
夜色中，戚川喘著粗氣，眼眶泛紅，似有淚水要溢出。
「對不起小書，我，我沒控制好自己……我只是，只是不想你被別人欺負。」
「除了你，」凌書搖搖頭，冷淡道：「沒有人會欺負我。」
是的，除了他，沒有人會欺負凌書這個，漂亮又懂事的人。
「啪嗒……」
一陣腳步聲打破了兩人的僵局。
來人淡淡的目光落在兩人身上，會場燈光從他身後打來，臉龐一半隱藏在陰影當中，只看的清高挺的鼻樑和光影交織的碎發。
他穿著剪裁得體的西服，藍寶石袖扣在他抬手間奪人眼球，骨節分明的手端著一碟與他形象不太符合的草莓蛋糕。
凌書抬眸看去，一眼便認出，是上次去找桑蘭時見過一面的桑以。
桑以眉尾輕挑，將戚川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又收回視線。
他聲音清冽，帶著些漫不經心，「他就是，你前夫？」
凌書愣了下，還沒說話，戚川便搶先擋在兩人中間。
「桑少爺這麼喜歡打聽別人家事？」
桑以的目光略過他，直直看向凌書，「你們已經離婚，就不算家事，對嗎？」
直到凌書點了點頭，他才用眼角餘光瞥了下戚川，開口唇舌鋒利：「要靠我姐才能勉強保住公司的廢物，有空不如去多讀點書的好。」
「你！」
「戚川！」凌書好緊出來打圓場，畢竟戚氏頹勢她占主要功勞，「你走吧，既然離了婚，就別弄的太難看。」
戚川後退了半步，看看凌書又看看桑以，目光落在他手裡的蛋糕上，仿佛現在才看清兩人的關係。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他像是受了偌大的打擊，語氣有些哽咽，「就是他是嗎？就因為他……」
「你在說什麼呢！」凌書有些尷尬的看了桑以一眼，他倆這才第二次見面，根本就不熟。
「我知道我錯了，小書，你能不能，能不能再給我次機會……這七年，我對你，難道還沒他好嗎？他連你討厭吃草莓都不知道……」
「夠了戚川！」
凌書不欲再跟他糾纏，朝桑以抱歉一笑，拉起他的手腕便朝會廳走去。
「凌書！你會後悔的，他們桑家沒一個好東西！」
聞言，本來跟著凌書就要走的桑以站住腳步，頭也沒回，冷冽的聲音從他嘴裡吐出。
「該後悔的，是你。」光影交錯間，沒人看清他的表情，但他語氣篤定：「你錯過的，將會是你人生僅有，這種機會，你不會再擁有第二次。」
……
酒會廳里依舊和出去時沒什麼兩樣，凌書坐回原先的位置，重新拿了杯酒。
「讓你見笑了。」凌書搖晃著杯中的酒液，語氣帶著抱歉。
本該是酒會忙人的桑以，卻坐在她旁邊，面前還擺著那碟草莓蛋糕。
他低垂著眼眸，搖頭表示無事，有絲碎發落在臉頰旁，長長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情緒。
「你，不愛吃草莓嗎？」桑以突然問道。
凌書愣了一下，笑著答道：「以前是喜歡的。」
「那後來呢？」桑以追問。
後來？凌書沒有回答他，只是笑了笑，又說道：「不過我現在又喜歡吃了。」
桑以看了她好一會，抿了抿唇，將桌上蛋糕推給他，「喜歡就好。」
粉色奶油草莓蛋糕賣相看著很不錯，凌書用勺子舀了一些放進嘴裡，甜甜的奶油混合著草莓的清香充斥口腔。
她以前是很愛吃草莓的，可後來呢？
不愛吃的原因也很簡單，戚川家裡人剛開始不喜歡她，不僅是他父母，連帶著他堂弟堂妹也不喜歡。
她以前以為小孩子心思單純，沒多防備，戚川堂弟給她就吃了，可咬開後，紅白的草莓肉里，夾著一條又肥又圓的青蟲。
她吐了一晚上。
凌書吃著吃著突然笑了起來，早知道她和戚川是這種結局，該給那小孩揍一頓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