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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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界甲州,昨晚颳了一夜狂風之後,到了天剛蒙蒙亮時,許多盛放正好的梅花,被風吹落在地,青石小徑邊,嫣紅的梅花瓣兒,奼紫嫣紅的零亂在路邊,幾分唯美,幾分驚艷……

  空氣里也似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香,漫步其中,沁人心脾,一切都是如此清新,擡頭看去,天色還未大亮,天地之間宛如混沌,大片烏雲壓在山頂,令人瞧去不由自主的有些壓抑。

  偌大穆府,處處亭台樓閣林立,在未散去的夜色中,朦朧不清的景色,隱隱有幾分猙獰,一片靜謐之時,這處偏僻所在,坐落著古典優雅的小院,小院內載種著許多竹子,一切看來再也恬靜不過,令人驚奇的是,便在這偏僻所在,窗開著,房間裡,爐火煮著上好的酒,酒香聞來欲醉。

  吳鈞低頭立在她旁邊,一個大氣也不敢喘,桌上靜靜地擺放著一張晶瑩剔透的雪白玉琴,琴身之上玉光流淌,一看就不是凡品,吳鈞始終不吭一聲,她也不是多話的人,紗袖輕裹美麗玉手輕輕落在琴弦之時,琴弦錚發出一聲脆響,她柳眉一蹙,吳鈞察言觀色急忙道:「公主不喜歡嗎?」

  她紫紗蒙面,蹙眉問道:「喜從何來?」

  吳鈞愣了一下,頓時緊張道:「是我無能……不能為公主排憂解難……」

  柳若萱偏臉看了看吳鈞的臉,淡聲說道:「你不必亂想,昨晚做的很好,幾百妖人被你一網打盡,本宮很是歡喜。」

  吳鈞低聲道:「可我看到公主卻沒有感到歡喜之色……」

  柳若萱輕輕搖頭道:「只是你該明白,以妖族之強,幾百人對他們來說不過九牛一毛,不值一提,你若念及此處,更應再接再厲,不為這區區小利而沾沾自喜。」

  吳鈞面有悔色道:「公主教誨的是,妖族之人何止成千上萬,吳鈞今後必拼力為殿下效犬馬之勞!」

  她隨口道:「墨先生如何了?」

  吳鈞道:「他正被關著。」

  說著又道:「要不是傻狗兒,還真沒這麼順利,幾乎輕而易舉的就把這伙妖人一網打盡了。」

  柳若萱淡聲道:「傻狗兒是孫桂親手調教的人,說起來還是你的師兄。」

  吳鈞眉頭一皺,看上去有些不高興道:「原來竟是這樣……」

  她輕描淡寫道:「昨晚你與魏琅在一起怎如何?」

  吳鈞道:「實不相瞞,墨先生雖然厲害,可也比不過殿下您賜給魏琅的寒冰凶龍弓強,只是此人昨晚凶性爆發,處處出手毫不留情,幾百人多死在他一人之手,就連傻狗兒也是我給救下的。」

  柳若萱緩緩鬆開琴弦道:「墨先生有沒有受傷?」

  吳鈞道:「墨先生還好,畢竟您說了要好生看待,只是魏琅得了凶龍弓後,整個人凶性流露,不可一世,只怕將來會壓他不住。」

  柳若萱淡聲道:「好了,這件事不是你可以如胡思亂想的,懂了嗎?」

  吳鈞急忙道:「是。」

  柳若萱輕輕舒了一口氣道:「命人端上好酒好菜,本宮要見一見墨先生。」

  吳鈞得令,逕自出了房間吩咐幾句,許多侍女一個接著一個端來熱氣騰騰的酒菜佳肴,擺的滿滿都是,外邊傳來一聲輕咳,緊接著就是一陣陣鐵鏈之聲,只見墨先生披頭散髮,一身衣衫多有血跡,雙手綁著密橫交錯的鐵鏈,在別人攙扶之下,一步一步走進房內。

  這也真是造化弄人,報應不爽,前段時間柳若萱這個龍城公主在墨先生一眾徒子徒孫面前,受盡折辱,才沒多久,墨先生又成了柳若萱的階下囚,冥冥之中,真是奇哉怪矣……

  只是柳若萱看到他現在模樣,非但沒有歡喜之色,反而急忙起身,快步上前要撫住他時,墨先生冷哼一聲,甩手避開道:「老夫身上滿是血污,公主還是莫髒了自己的手!」

  吳鈞大怒上前,聲嚴厲色道:「你這匹夫,真是不識擡舉!」

  墨先生甩臉一笑道:「老夫便是不識擡舉,也不用你們故作姿態!」

  吳鈞擡手欲打道:「匹夫無禮!」

  柳若萱讓吳鈞退下,轉而對墨先生道:「是本宮沒有約束好部下,先生若要責怪,請沖本宮來好了。」

  說著命人給他解綁,吳鈞連忙道:「這廝武功厲害,公主您不可……」

  柳若萱淡聲道:「君子坦蕩蕩,何必擔心?你且退下。」

  吳鈞無可奈何的退到一邊,墨先生鬆了綁,兩手活動著淤血道:「想你龍城公主,也不必做那虛假姿態。」

  柳若萱輕擡玉手作請道:「既然快人快語,那也不必客氣,請入座。」

  墨先生倒也不客氣,坐下來就大口吃酒,大口吃肉,一邊冷冷笑道:「小美人兒豪爽起來,看起來也真有幾分滋味兒,換做別的男人,恐怕早被你給迷的神魂顛倒了吧?」

  柳若萱淡然道:「論年紀,若萱確是後輩,但本宮既是龍城公主,今日與先生又各為其主,請恕本宮不能行後輩之禮。」

  墨先生哈哈笑道:「想不到九重天還有你這樣的女子,哈哈!」

  她搖頭道:「其實本宮也未曾想過,妖族能有先生這樣不拘俗禮,快言快語的男子。」

  墨先生沉吟道:「唔,丫頭這話卻是不假,老夫雖為妖族賣命,但那也是士為知己者死的俠氣,呵,世人雖不理解,老夫又何必在意他人評論?」

  柳若萱伸出玉手,動作優雅輕解臉上紫色面紗,絕色容顏柔和一笑道:「罷了,若萱便放下龍城公主的身份,先生切記,此時此刻在您面前的不是九重天的龍城公主,若萱此時,只是一個在長輩面前的小女孩兒罷了。」

  墨先生聽了這話,一時仰頭狂聲而笑,聲震屋瓦,吳鈞大皺眉頭,柳若萱淡然含笑,待到墨先生笑完,一手舉著空酒杯,目光如炬道:「好個小丫頭,且來為老夫斟酒如何?」

  吳鈞臉色大變,眼見主子受辱,恨的咬牙切齒,她卻盈盈起身,來到墨先生酒桌前,淺淺一笑道:「有何不可呢?」

  她說完果真蹲下嬌軀,紗袖輕裹一雙玉手,恭恭敬敬的提起酒壺給墨先生倒起酒來,墨先生看酒滿了,嗯了一聲,舉起酒杯一飲而盡,臉上神情大為舒爽道:「哈哈,龍城公主親手倒的酒,喝著果然香的厲害,煩請你這小丫頭,再為老夫滿上一杯如何?」

  她搖頭笑道:「我歷月王朝從古至今,皆有敬重長輩的美德,若萱亦是自幼受此薰陶,所以先生今日大可不必與小女客氣。」

  墨先生又喝了一輩她倒的酒,心裡十分暢快道:「要是以後也能天天喝到你這丫頭倒的酒,也算是人生美事了。」

  柳若萱美麗起身道:「這說來倒也不難,只要妖族安分守己,勿要跨越九重天的底線,若萱情願做一尋常女子,一人隱居山林,到得那時,便不會拘禮於龍城公主的身份,為先生倒一倒酒,也自然沒什麼了。」

  墨先生眉峰一挑,冷哼道:「不知在九重天眼裡,什麼樣才算是安分守己?」

  柳若萱道:「彼此之間相安無事,這樣不好嗎?」

  墨先生眉頭一皺,冷聲道:「老夫平生就好個彈琴,玩個馬,丫頭卻也處處與老夫作對,還相安無事?哼哼,你也且不用廢話,老夫這人就在這裡,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就是。」

  她背轉嬌軀道:「也並非希望先生投靠九重天,而是盼望先生不要執迷不悟,助紂為虐,聽命於妖魔,慘害於生靈,若先生執意如此,便就此離去吧,只盼今後能真如雅士一般,不問世事,就此歸隱于田野。」

  墨先生大手一挽肩上紅髮,哈哈笑道:「丫頭莫要後悔就好。」

  柳若萱淡然道:「早已說過,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墨先生將走又不走,倆眼瞧著桌上那把琴,柳若萱回眸看來道:「琴也抱走,也算是物歸原主,也許先生跟妖族呆的久了,連他們的習性都跟著沾染幾分了。」

  墨先生嘿嘿笑了幾聲,上前抱住琴就走,吳鈞目送此人離開,滿是不甘心道:「就這麼好端端的放他走了?也太便宜了他吧!」

  柳若萱淡聲道:「勝負未分,殺他區區一人,也改變不了什麼,又何必殺他……」

  吳鈞突然想說什麼,卻又欲言又止,柳若萱輕移嬌軀坐下,倒了一杯茶,輕描淡寫道:「昨晚有搜到了什麼嗎?」

  吳鈞臉色一變,吞吞吐吐的尷尬道:「搜到了……呃……不過……」

  柳若萱輕皺細眉道:「怎麼了?」

  吳鈞咳嗽道:「呃……公主的衣裙搜是搜到了,不過已被人撕成了好幾片……上邊被那些妖人們弄的好多……好多髒東西……」

  她絕美容顏平靜如常道:「還有呢?」

  吳鈞不由自主的吞吞口水道:「還有……傻狗兒在自己屋裡,手裡拿著一隻繡鞋,在干那事兒……」

  柳若萱一瞬間蹙眉道:「在幹什麼?」

  吳鈞吞著口水道:「傻狗兒拿著您的白鞋裹著他那根髒東西,一邊叫爽,還把他那髒東西插進裡面套弄個不停,還不停說著太爽了太爽了,沒想到……沒想到仙女的白鞋都這麼爽人……」

  吳鈞說完不敢擡頭看她,她柳眉緊皺淡聲道:「另一隻找到沒?」

  吳鈞緊張道:「找到了……只是……魏琅當場就把那人砍了……」

  她紅唇輕品一口茶香道:「砍了好,不過傻狗兒那鞋,是本宮賜給他的,既是他的東西,他愛怎樣,便隨他去。」

  她在世人眼中是高不可攀的龍城公主,更是不容侵犯的女神,沒料想男人竟拿著她的白鞋做如此之事,吳鈞想來,此情此景衝擊著他的心,情不自禁的偷偷看向柳若萱紗裙輕裹下,若隱若現的誘人玉足,一時忍不住偷偷咽了個口水。

  沒想到柳若萱卻聽的一清二楚,今日她穿著一襲粉紅襦裙,聖潔之處頗多高貴,粉紅襦裙下,一雙不染纖塵,潔淨無比的白色繡鞋穿在玉足,看在她繡鞋之時,更能隱約看出她這鞋裡玉足是如何誘人,吳鈞偷偷瞧著瞧著,柳若萱輕擡美腿,玉手淡然放在衣裙上道:「怎麼了?」

  吳鈞咕咚一聲咽了老大一個口水,她美腿輕擡時,粉紅紗裙內兩條修長美腿的曲線若隱若現,便是那誘人無比,穿著繡鞋的仙子玉足也從裙底探了出來,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爬上前道:「唯視公主如再生父母……」

  柳若萱淡聲道:「你倒不必說這些話,來取悅本宮。」

  吳鈞急忙道:「絕沒一句假話,公主要是不信,願把心挖給您看!」

  柳若萱搖頭,輕輕一嘆,似有許多惆悵道:「本宮好端端的看你的心看什麼?」

  輕紗遮面,眺望著房外巍峨高山,那裡陽光乍破,一座座高山壯觀無比,如此多嬌,背負玉手緩緩道:「本宮出去散散心,你不用跟著了。」

  說罷獨自一人美麗離去,消失在茫茫偏僻深處。

  「這便是穆府最好的馬了。」孫桂低著頭,雙手放在身前恭敬無比的道。

  眼前是一匹棗紅色的好馬,她指尖輕拂馬鞍道:「是甲州馬嗎?」

  孫桂伸手介紹道:「正是穆府培育的好馬。」

  柳若萱看了幾眼道:「世人都說甲州馬,魔國馬是妖界之最,能為本宮說一說嗎?」

  孫桂點頭道:「甲州駿馬體格威猛,生性彪悍,奔跑之時疾如風,快如火,更是精於戰陣,衝鋒陷陣之時勇不可當,奔跑之時那種狂放的馬體曲線,令愛馬之人,看去血脈噴張,更是不惜重金,只為求的一匹上等甲州馬,只是此種馬野性難馴,常常難以馴服,又是數量稀少,所以極為珍貴,常常被府家視為珍寶,是以有錢也未必能買得到。」

  孫桂說完又款款而談道:「而魔國俊馬,不說生性聰慧,更通人性,據說一匹好的魔國駿馬,能知主人心事,能解主人之憂,主人於戰陣受難之時,魔國駿馬拼死也要救的主人性命,一場戰陣之後,漫山遍野儘是陣亡之人,更可見魔國駿馬死死守在主人身旁,哀傷落淚,常有絕食而死,被妖界各地視為美談,此種馬奔跑之時,快的猶如疾風,沖的如同驟雨,當真是了不得。」

  柳若萱道:「若兩種不同駿馬,二者合一,便也更好了。」

  孫桂咳嗽道:「殿下所言極是,這匹馬也請殿下試乘。」

  柳若萱點了點頭,躍身上馬,她本就絕色佳人,此時此刻騎在駿馬之上,更是顯得美麗無雙,孫桂恭敬為她牽著馬道:「聽說公主耗費重金,選魔國俊馬兩千匹充實甲州各府的事情,很多甲州馬商知道後,對此很是不滿,棄用甲州馬充實各府,反而選用魔國駿馬來充實甲州,說來確有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老奴對此也是頗多疑問,還請公主您不要見怪。」

  柳若萱騎在馬上淡然道:「本宮必知此舉易惹非議,只是魏琅與宋捷賽馬,是誰贏了?」

  孫桂咳嗽一聲道:「魔國五公子更勝一籌,奪的了第一,魏琅第二……」

  柳若萱道:「對此你如何看?」

  孫桂想了想,語氣恭敬道:「老奴也是精通養馬之道,在穆府這麼多年,馴養的甲州駿馬少說也有幾百匹了,甲州駿馬的美名,妖界各地盡人皆知,這次不幸輸在賽馬會上,亦是一時之敗,在許多人看來,魏琅與宋捷之爭,魏琅輸的只是分毫之差,並不能怨馬不好,眾人都看在眼裡,宋捷的運氣略好一些吧。」

  柳若萱搖頭道:「聽你一說,本宮似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了。」

  他說完又道:「更何況甲州駿馬名貴無比,許多馬商更是以此為生,把駿馬源源不斷的販賣到各地,為甲州帶來金銀無數,更是美名遠揚,這次賽馬會敗了,也是敗在運氣不好上,值此敏感時刻,殿下棄用甲州馬,反而耗費重金不惜求遠,一次選購兩千魔國馬充實各府,許多馬商對此十分不滿,有人說殿下是落井下石,有人說殿下是輕視甲州,重視魔國,大藩聞言也是甚為作難,慶府亦是對此引為恥辱,老奴藉此時刻,冒死直言,請殿下也再仔細斟酌一番。」

  她輕擡玉手欣賞著亭台樓閣的遠處,那一座座連綿起伏,巍峨高聳的大山,那裡風光秀美,山河壯麗,陽光更有幾分刺眼,她仔細聽完孫桂言語,香肩秀髮飄飄道:「魏琅運氣不好是有一些,不過賽馬會上,贏的畢竟是宋捷。」

  孫桂連聲咳嗽道:「咳……運氣不好,也怨不得人啊……」

  柳若萱輕聲道:「照管家這樣說來,甲州是不服氣了?」

  孫桂雖然不敢頂撞她,卻也咳聲道:「老奴不敢……」

  柳若萱冷哼道:「倘若宋捷在賽馬會上輸了,人家魔國也說你們甲州的運氣好了那麼一點點,滿滿的都是不屑,你們甲州五府心裡會好受嗎?」

  孫桂低頭道:「老奴也知願賭服輸的道理,況且甲州的氣度也絕非這么小。」

  柳若萱道:「輸就是輸了,怨在運氣不好上,賽馬會又有何意義,從塞馬會開始,運氣本就是兩家各一半,至少在賽馬之時,運氣從開始也未偏袒誰,總念及運氣不好,處處忽略了對方的長處,在本宮看來無異於坐井觀天。」

  孫桂臉色難看道:「公主所言,老奴句句在心,只是甲州馬,魔國馬兩個死對頭,本就彼此爭鬥多年,公主在這個時候把魔國的馬大量引進甲州,無異於重創甲州駿馬的名聲,妖界各地也會以此來恥笑甲州,老奴言語激烈之處,望您海涵。」

  柳若萱搖頭笑道:「其實知恥而後勇,你應該懂的嘛。」

  孫桂念及甲州及穆府尊嚴,絲毫不讓道:「賽馬會一場,甲州已然知恥了,殿下大可不必以此恥辱之法,來激勵甲州各府。」

  她把臉偏把一邊,輕語道:「本宮絕非偏袒魔國,打壓你們甲州,只是如今兩家駿馬爭奪第一,這本是好事,更何況勝負乃兵家常事,你們這次輸了,下次贏回來便是。」

  孫桂牽著馬低頭道:「老奴在此,也明白公主的好心。」

  柳若萱語氣幾分柔和道:「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你們甲州駿馬到底好不好,這麼多年了,別人心裡一清二楚,同樣也看在眼裡,只是如今既然輸了,就應知恥而後勇,本宮這次選兩千匹魔國馬充實甲州各府,其本意是讓甲州各府,可以親身接觸到魔國駿馬,從而知恥而後勇,不至於停步在道聽途說了不是?」

  孫桂眉頭一皺,沉默半天道:「公主所言,確有點撥之意……」

  柳若萱點頭笑道:「不忘初心,方得始終,本宮相信你們甲州,與魔國在妖族威脅的情況下,能為妖界培育更多的好馬!」

  孫桂嘆道:「原來公主是這樣想的,老奴誤解您了,請原諒。」

  柳若萱道:「管家不必亂想了,本宮看今日天色很好,想到處去看看。」

  孫桂在前邊牽著馬道:「不知道公主想去那裡看看?」

  柳若萱想了想道:「也沒什麼想去的地方,就是隨意看看。」

  孫桂牽著馬出了府外,叮囑道:「可派侍衛跟隨嗎?」

  柳若萱搖頭道:「不必了,本宮一個人就行了。」

  說罷騎乘著駿馬飛快離去,遠遠留下一道倩影。

  駿馬揚蹄狂奔不止,萬水千山飛快往後倒退著,風聲呼嘯,誰人也沒有料到她這個嬌滴滴的公主,騎術會如此精湛。

  當騎著駿馬來到一處江邊,遠望江水上頭,正午時分家家戶戶正在做飯,炊煙裊裊,江水兩岸風景如畫,群山疊起,江面上一艘艘帆船從中而過,更有許多打漁的漁夫。

  她一人騎著馬停在江邊,放眼望去,只見高山仰止,江面上灑著一道道銀光,如同萬千珍珠鋪在水面上,更有本地世代打漁為生的年輕男女分別在船上唱著情歌,風光無限好。

  駿馬緩緩低頭走著,她騎在馬上,衣袂飄飄,長發飛舞,絕色容顏輕紗蒙面,靜靜欣賞著這片風景,船上情歌對唱的正好,只見年輕小伙兒立在船上,捧著雙手高聲唱道:「一枝山茶花兒香呦,折一枝送與阿妹喲,似這山茶花兒喲,一生一世不分離喲……」

  江面一道道銀光萬千,珍珠一般流淌著,一望無際的江水匯聚成流,水波蕩漾起陣陣漣漪,一張張漁網被拋灑下水中,肥美的魚兒收入網中,漁夫笑聲爽朗,船頭二二,三三的女孩兒嬌聲笑著,聚在一起唱道:「濤濤江水耶,與情哥哥同在船上喲,敬上一壺家鄉最美的酒,一生一世一雙人耶……」

  歌聲在江面流淌著,一艘艘船點綴在銀光萬千的江面,漁網拋灑,珍珠般的水花兒飛濺,柳若萱騎在駿馬之上,一雙美眸瞧著面前美景,她突然想喝酒!

  江水渡頭,一艘大船靠在岸邊,行人們正在陸陸續續的上船,船家正在四處張望之時,只見一名年輕少女,她牽著一匹上好駿馬,從岸邊迎著愜意的小風,姿態優美的步步而來,船家從未見過她這樣美的少女,一看便知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孩兒,更是顯得殷勤招呼道:「姑娘哪裡去?」

  她輕紗蒙面,看不清她的容顏,一雙美眸卻是含笑道:「要過江去。」

  船家看了看她牽著的馬,讚不絕口道:「江對面的風光,可好的很喲!」

  她點頭笑道:「正是為此而來。」

  待牽著馬登上船時,付了過江的錢,船家砍斷纜繩,船飄向江心,滿船過江客,多把目光投向她身上,她似並不在意,一個人靜靜立在船上欣賞兩岸景色,偶有過來搭話的,她也是笑言以對。

  待過了江水那頭,只見幾處村寨點綴在群山之中,她牽著駿馬走在鄉間小路,空氣中飄著飯香,路邊偶有路過的村民,多對她驚為天人,柳若萱倒不在意,玉手牽著一匹馬,瞧見莊稼地里的土路上,一名挽著雙鬢的小牧童騎著水牛,悠閒自得的吹著笛子,水牛愜意無比,悠閒的走著,此情此景她卻是想起了一首膾炙人口的詩來。

  這首詩是,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

  牧童瞧見路邊走著一名仙女般的少女,開心笑道:「姐姐,你去往哪裡?」

  柳若萱擡頭笑道:「想找酒喝,不知道這附近有嗎?」

  牧童歪著頭想了想,伸手指了指前邊村寨道:「這兒家家戶戶都會釀酒,村寨門口就有賣酒的,不過容易醉人哩。」

  柳若萱嗯了一聲,美眸瞧了瞧牧童手中笛子道:「能為姐姐吹一首笛子嗎?」

  小牧童臉上一喜,笑說道:「人家最拿手得,就是吹笛子了。」

  說著拿起竹笛放到唇邊,吹起笛子來,鄉間小路上笛聲飛揚,幾處村寨點綴在群山之中,炊煙裊裊,真說的上是一個好去處。

  柳若萱牽著馬靜靜聽完了笛聲,牧童笑著騎牛而去,她一路上順著牧童所指,來到村口時,遠遠的就聞到了濃郁的酒香,村口一面酒字旗掛在村口,令人驚奇的是還有許多特地跑到這兒來買酒的人,柳若萱等了很久,才買了兩壺酒,一壺酒掛在了馬身上,一壺酒,解開面紗喝了一口時,又烈又淳,酒香迎面撲來,果真是好酒。

  酒既然買到了,她便騎在馬上原路返回,這酒後勁兒果然很大,確實容易醉人,柳若萱美眸似醉,靜靜俯在馬背上,消磨醉意,駿馬載著她一路來到江邊時,這邊渡頭就她一人,一望無際的江邊灘上,更是荒無人煙,後邊陸陸續續又過來一些人,瞧見這美若天仙的少女,似醉非醉的趴在馬背上時,都覺眼前一亮。

  柳若萱趴在馬背上等了半天,這才等到有渡船過來,酒後勁又大,上了船後便靠著駿馬,被江面的風一吹,也多了幾分清醒,幾名過路人正盯著她瞧,冷不丁她一擡頭,美眸一笑,周圍一片人為之醉倒……

  乘船過了岸後,回眸看了一眼兩岸風光,轉眼騎上駿馬便飛奔而去,一路縱馬狂奔,回到穆府之時,跳下駿馬,逕自回自己閨房,她靜靜趴在桌上小睡了一會兒,待醒來時真覺得一切都似一場不真實的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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