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生娃了
次日，度過半夜一頭熱階段的宮洛辰冷靜理性的分析了一番顏皖衣的情況，決定先不打草驚蛇，要徹底問清楚她的態度才好決定要不要「恢復記憶」，萬一他猜錯了，顏皖衣又精神崩潰就很麻煩，還是先等她生完再說。
顏皖衣發現最近宮洛辰有些奇怪，動不動就用那種沉重神情還充滿侵略性的眼神看著她，看的她有些頭皮發麻。
不管怎樣，預產期很快就來了，顏皖衣不想那麼早住進醫院宮洛辰乾脆請一周假專門照顧她。
兩人天天黏在一起後交流也多了，宮洛辰發現顏皖衣真正的性格會更加活躍些，偶爾也會拉著他的袖子撒個嬌什麼的，宮洛辰越看越喜歡，滿心只期待著孩子出世。
「你想要兒子還是女兒？」宮洛辰問道，他知道裡面懷的是兒子，顏皖衣不知道，她要等孩子出生時再看，就像抽盲盒那樣。
「都可以。」顏皖衣縮在他懷裡滿心歡喜，「男女我都喜歡。」
孩子的名字已經取好，男就叫宮遠銳，女就叫宮淺羽，宮洛辰翻遍字典還是覺得這兩個名字都不咋地，沒有他的宮洛辰好聽，還因為這件事被顏皖衣嘲笑自戀。
夜裡，宮洛辰感覺大腿黏黏滑滑濕濕的，用手機一照發現是透明的液體，意識到顏皖衣的羊水破了，連忙把人推醒連夜送到醫院。
去醫院的路上宮洛辰火燒眉毛，顏皖衣在副駕駛座呼呼大睡，宮洛辰已經通知了自家人，現在在給顏風眠打電話，然而不管他怎麼打對方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想起顏皖衣曾經說過的「我家人睡眠都很好，怎麼樣都吵不醒」，再看看快生孩子還躺在病床上呼呼大睡的她，二十個電話都無人接聽的顏風眠，淺眠患者宮洛辰發現他竟然有點羨慕。
宮爸宮媽宮洛明和大嫂趕到醫院後看見的就是躺在床上昏睡的顏皖衣。
「她這是……？」宮洛明問道。
「沒睡醒。」宮洛辰給她掖了掖被子，「待會兒疼的時候就該醒了。」
「安排了無痛嗎？」大嫂問道，作為生過孩子的人，她深知無痛麻醉的重要性，家裡有條件還是少讓女人受苦。
「全都安排好了。」宮洛辰試圖把顏皖衣推醒，然而她只是哼唧兩聲，又繼續睡了。
宮洛辰很缺德的用手機把她的模樣錄下來了，過段時間放給她看。
兩小時後，顏皖衣醒的跡象都沒有，陣痛沒開始，羊水也不流了，醫生表示一切正常，應該明天上午或者下午生，宮家幾口人又呼啦回去了，宮媽媽臨走前留下一個玉手環，親自給顏皖衣戴上，想到她生孩子身邊連個能照顧的人都沒有，有些心疼。
「你就在這好好照顧她，明天不用上班了。」宮洛明叮囑道，當初他老婆生孩子時公司也是宮洛辰一個人頂著，還是18歲的宮洛辰。
「進產房後再叫我們。」宮媽媽提醒道，「生之前記得讓她多吃點東西。」
他們離開後，顏皖衣終於幽幽轉醒……被痛醒的。
「洛辰！」她有些慌張的喊道，「疼！疼！」
「沒事的沒事的，呼吸，呼吸。」宮洛辰柔聲安慰，緊緊握著她的手，作為陪老婆上完每一節產前課的好丈夫，他知道的不比那些生過孩子的婦人少……貌似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
醫生進來在她的手指上裝了一些檢測胎兒狀況的儀器，又戴著手套從後面伸入檢查，摘下手套，說：「才開了一指，注意補水，不要餓著產婦，一個小時後我再來檢查。」
宮洛辰覺得自己鐵定是哪裡有問題，看著顏皖衣因為陣痛痛苦扭曲的表情他竟然想上了她。
連忙給自己甩了個巴掌，宮洛辰在心裡罵自己畜生，握住顏皖衣得手說著笑話逗她。
終於睡醒了的顏風眠來探望過一晚，又急匆匆離開，交代宮洛辰生孩子的時候一定要打電話。
「打了電話你也不一定接的到。」宮洛辰嘟囔了一句，他昨天總共打了三十五個電話，全部未接，豬都能震醒，還吵不醒一個顏風眠。
陣痛過去後顏皖衣很快平靜下來，還體貼的讓他先睡一會兒，然而沒安靜多久又開始疼，她一隻手被他緊緊握著，另一隻手抓住醫院病床的圍欄，「疼……疼……」
宮洛辰看的著急，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安慰，問醫生什麼時候能上無痛。
「要開到三指才行。」醫生扔掉一次性手套，神色無奈，「現在還是一指，堅持一下。」
「還是一指？」顏皖衣臉垮了下去。
「不能現在打嗎？」宮洛辰反問。
「現在打可能會影響宮縮。」
「那就剖了吧。」宮洛辰幫她把汗擦掉，看她煞白的小臉心疼不已。
「不行，會留疤。」顏皖衣立馬拒絕，「不能順的時候再剖。」
「你吃得消嗎？」宮洛辰反問。
「應該可以……」顏皖衣跌回床上，陣痛又開始了，而且一次比一次疼。
中午宮媽媽來送了一次飯，顏皖衣正好上完無痛，然而想像中的情況並沒有發生，顏皖衣還是疼的要死要活，醫生解釋有些體質特殊的產婦就算打了麻藥也沒用，她顯然就是那個倒霉鬼。
醫生離開後顏皖衣抱著宮媽媽送來的飯盒掉眼淚。
「別哭了，再堅持一下。」宮洛辰給她擦掉眼淚，「我去問問醫生能不能再打一針。」
他越哄顏皖衣就哭的越傷心，眼淚把飯盒頂上的菜都打濕了，「我不想生了，我要回家……嗚嗚……回家……」
「生完我們就回家，」宮洛辰把她摟進懷裡，他長這麼大哄人的次數屈指可數，也說不出什麼暖心的話，只得柔著嗓音說那幾句重複的話，「已經開三指了，天黑之前就能把孩子生下來。」
顏皖衣被他半哄半騙吃完了飯，喝了些水後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宮洛辰也困得很，從昨晚到現在一直沒睡，坐在病床邊閉著眼睛眯了一會兒，又被她的動靜弄醒。
顏皖衣滿臉是汗，眼淚和汗水一起落下糊的滿臉都是，宮洛辰說來說去都是那幾句安慰的話，顏皖衣痛起來就鬧著要回家，宮洛辰不得不想盡辦法分散她的注意力，陣痛過去後抓緊時間眯一下，反覆折騰了一個下午，兩個人都很疲憊。
外頭的天色已經暗下來，宮家人和顏風眠一起來探望，顏皖衣已經痛到意識不清，眼圈通紅，臉頰還掛著淚珠，正生無可戀的躺在病床上，看見顏風眠時哇的一聲哭出來：「哥哥！我要回家！我不生了！」
顏風眠也沒辦法，和宮洛辰一樣柔著嗓音安慰她：「我們皖衣從小就很棒了，堅持一下好不好？」
醫生檢查完委婉的表示估計還要好幾個小時才生，先回去休息吧。
「這麼久沒生，孩子會不會有什麼問題？」宮媽媽有些擔心。
「孩子和產婦身體都很正常，初胎生的慢一點很正常，只是麻藥對產婦無效，陣痛這麼久對產婦的精神來說是個極大挑戰。」
「直接剖了吧。」宮媽媽提議。
「她不想在肚子上留疤，說什麼都不肯剖。」
「這、那她這身體怎麼受得了？」宮媽媽是生過孩子的人，在她那個年代還沒有無痛分娩技術，當初生宮洛明時她痛了六個小時，那種痛感至今還讓她背後發涼，更別說顏皖衣到目前為止已經痛了十幾個小時。
宮媽媽推著他的手臂：「你去勸勸她。」
宮洛辰只得硬著頭皮進產房，顏皖衣從未這麼狼狽過，臉色煞白，渾身冷汗，汗水浸濕了衣服，連眼睫毛都是濕漉漉的。
「皖衣，剖了吧。」宮洛辰為她擦掉汗水，語氣溫柔。
顏皖衣盯著他，語帶哭腔：「他為什麼還不出來？」
「因為他捨不得離開你，這十個月你把他照顧的太好了，他捨不得離開自己的媽媽。」
顏皖衣眼淚流的更猛：「你都開始說這種鬼話哄我，這個孩子是不是生不出來了？」
「……」覺得自己難得說了些好話的宮洛辰表示很無奈，「醫生說你的身體沒問題，孩子也很好，但是你痛了太久了。」
「我不想剖。」顏皖衣眼淚汪汪，「會有疤，會很醜，我以後還怎麼穿禮服和泳裝？」
「那你能堅持嗎？」宮洛辰是真的擔心她，「那些都沒關係的，你身上就算有疤也還是最好看的姑娘。」
顏皖衣還是堅定而執著的搖頭。
宮洛辰只得趕走其他人，坐在床邊抓著她的手絮絮叨叨的說話分散她的注意力。
不知道過了多久，顏皖衣已經痛到意識迷糊，醫生終於宣告她可以進產房生孩子，她看著顏皖衣柔聲鼓勵道：「已經24小時了，你真的很偉大。」
顏皖衣本以為沒有什麼比陣痛更痛了，結果生孩子才是真的要命，她原本還想著要在宮洛辰面前保持一下形象，結果痛起來真的什麼都顧不了了。
宮洛辰全程陪產，雖然答應過她只站在床頭不往下看，但她趁顏皖衣哭著鬧著要回家時偷偷瞄了一眼，直接瞳孔地震：「臥槽！？」
「怎麼了！？」顏皖衣眼淚汪汪的看著他。
「他是畸形兒！有兩個奇怪的腦袋！會不會是連體嬰！？！」
「什麼！？」
「胎位不正，腳先出來了。」醫生解釋，順便瞪宮洛辰一眼，「丈夫專心陪著產婦就行！」
宮洛辰笑的有些尷尬，按照醫生指示控制住她的一隻腿，像個拉拉隊似的在旁邊給她加油打氣。
顏皖衣盯著他緊張尷尬又期待的神情，對上視線後宮洛辰直接在她額頭親了一口，酥酥麻麻的聲音在耳邊落下：「寶貝，加油。」
顏皖衣眼圈一紅，不知道從哪升出股勇氣，憋著氣使勁，底下的墊子濕了一大片，一直折磨著她的痛感突然消失。
「是個兒子，恭喜你們，爸爸要親自剪臍帶嗎？」醫生笑的很柔和。
「要要要。」宮洛辰興奮的像個真·18歲少年，顏皖衣還沒來得及拒絕，他就拿起手術剪刀咔嚓一下剪掉了什麼。
醫生把孩子抱走沖洗乾淨，用毯子裹好放在她身上，顏皖衣只來得及看一眼就昏睡過去，宮洛辰小心為她整理頭髮，維持住她的偶像尊嚴。
「宮先生，你的孩子。」護士抱著孩子站了半天他都沒一點反應，忍不住出聲提醒。
「對哦，孩子。」宮洛辰回神，抱著孩子和她一起出去，其他人已經在外面等了，宮媽媽接過大孫子笑的喜滋滋，宮洛辰和顏風眠則圍著顏皖衣轉。
宮洛辰心裡這個激動的，開心的，差不多要升天了，他之前一直對當父親這件事無感，這一刻，孩子真正生出來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身份轉變，除了喜悅之外還有一點點的期待和恐慌，身體輕飄飄的，腦袋暈乎乎的。
「辰辰，你陪了一天一夜都沒休息，要不要睡一下？」宮媽媽哄孩子的同時還不忘關心兒子。
沒聽見回應，轉頭就發現他坐在床邊盯著顏皖衣的睡顏笑得像個變態，接著……一頭栽倒在病床的圍欄上暈過去了。
顏皖衣發現最近宮洛辰有些奇怪，動不動就用那種沉重神情還充滿侵略性的眼神看著她，看的她有些頭皮發麻。
不管怎樣，預產期很快就來了，顏皖衣不想那麼早住進醫院宮洛辰乾脆請一周假專門照顧她。
兩人天天黏在一起後交流也多了，宮洛辰發現顏皖衣真正的性格會更加活躍些，偶爾也會拉著他的袖子撒個嬌什麼的，宮洛辰越看越喜歡，滿心只期待著孩子出世。
「你想要兒子還是女兒？」宮洛辰問道，他知道裡面懷的是兒子，顏皖衣不知道，她要等孩子出生時再看，就像抽盲盒那樣。
「都可以。」顏皖衣縮在他懷裡滿心歡喜，「男女我都喜歡。」
孩子的名字已經取好，男就叫宮遠銳，女就叫宮淺羽，宮洛辰翻遍字典還是覺得這兩個名字都不咋地，沒有他的宮洛辰好聽，還因為這件事被顏皖衣嘲笑自戀。
夜裡，宮洛辰感覺大腿黏黏滑滑濕濕的，用手機一照發現是透明的液體，意識到顏皖衣的羊水破了，連忙把人推醒連夜送到醫院。
去醫院的路上宮洛辰火燒眉毛，顏皖衣在副駕駛座呼呼大睡，宮洛辰已經通知了自家人，現在在給顏風眠打電話，然而不管他怎麼打對方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想起顏皖衣曾經說過的「我家人睡眠都很好，怎麼樣都吵不醒」，再看看快生孩子還躺在病床上呼呼大睡的她，二十個電話都無人接聽的顏風眠，淺眠患者宮洛辰發現他竟然有點羨慕。
宮爸宮媽宮洛明和大嫂趕到醫院後看見的就是躺在床上昏睡的顏皖衣。
「她這是……？」宮洛明問道。
「沒睡醒。」宮洛辰給她掖了掖被子，「待會兒疼的時候就該醒了。」
「安排了無痛嗎？」大嫂問道，作為生過孩子的人，她深知無痛麻醉的重要性，家裡有條件還是少讓女人受苦。
「全都安排好了。」宮洛辰試圖把顏皖衣推醒，然而她只是哼唧兩聲，又繼續睡了。
宮洛辰很缺德的用手機把她的模樣錄下來了，過段時間放給她看。
兩小時後，顏皖衣醒的跡象都沒有，陣痛沒開始，羊水也不流了，醫生表示一切正常，應該明天上午或者下午生，宮家幾口人又呼啦回去了，宮媽媽臨走前留下一個玉手環，親自給顏皖衣戴上，想到她生孩子身邊連個能照顧的人都沒有，有些心疼。
「你就在這好好照顧她，明天不用上班了。」宮洛明叮囑道，當初他老婆生孩子時公司也是宮洛辰一個人頂著，還是18歲的宮洛辰。
「進產房後再叫我們。」宮媽媽提醒道，「生之前記得讓她多吃點東西。」
他們離開後，顏皖衣終於幽幽轉醒……被痛醒的。
「洛辰！」她有些慌張的喊道，「疼！疼！」
「沒事的沒事的，呼吸，呼吸。」宮洛辰柔聲安慰，緊緊握著她的手，作為陪老婆上完每一節產前課的好丈夫，他知道的不比那些生過孩子的婦人少……貌似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
醫生進來在她的手指上裝了一些檢測胎兒狀況的儀器，又戴著手套從後面伸入檢查，摘下手套，說：「才開了一指，注意補水，不要餓著產婦，一個小時後我再來檢查。」
宮洛辰覺得自己鐵定是哪裡有問題，看著顏皖衣因為陣痛痛苦扭曲的表情他竟然想上了她。
連忙給自己甩了個巴掌，宮洛辰在心裡罵自己畜生，握住顏皖衣得手說著笑話逗她。
終於睡醒了的顏風眠來探望過一晚，又急匆匆離開，交代宮洛辰生孩子的時候一定要打電話。
「打了電話你也不一定接的到。」宮洛辰嘟囔了一句，他昨天總共打了三十五個電話，全部未接，豬都能震醒，還吵不醒一個顏風眠。
陣痛過去後顏皖衣很快平靜下來，還體貼的讓他先睡一會兒，然而沒安靜多久又開始疼，她一隻手被他緊緊握著，另一隻手抓住醫院病床的圍欄，「疼……疼……」
宮洛辰看的著急，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安慰，問醫生什麼時候能上無痛。
「要開到三指才行。」醫生扔掉一次性手套，神色無奈，「現在還是一指，堅持一下。」
「還是一指？」顏皖衣臉垮了下去。
「不能現在打嗎？」宮洛辰反問。
「現在打可能會影響宮縮。」
「那就剖了吧。」宮洛辰幫她把汗擦掉，看她煞白的小臉心疼不已。
「不行，會留疤。」顏皖衣立馬拒絕，「不能順的時候再剖。」
「你吃得消嗎？」宮洛辰反問。
「應該可以……」顏皖衣跌回床上，陣痛又開始了，而且一次比一次疼。
中午宮媽媽來送了一次飯，顏皖衣正好上完無痛，然而想像中的情況並沒有發生，顏皖衣還是疼的要死要活，醫生解釋有些體質特殊的產婦就算打了麻藥也沒用，她顯然就是那個倒霉鬼。
醫生離開後顏皖衣抱著宮媽媽送來的飯盒掉眼淚。
「別哭了，再堅持一下。」宮洛辰給她擦掉眼淚，「我去問問醫生能不能再打一針。」
他越哄顏皖衣就哭的越傷心，眼淚把飯盒頂上的菜都打濕了，「我不想生了，我要回家……嗚嗚……回家……」
「生完我們就回家，」宮洛辰把她摟進懷裡，他長這麼大哄人的次數屈指可數，也說不出什麼暖心的話，只得柔著嗓音說那幾句重複的話，「已經開三指了，天黑之前就能把孩子生下來。」
顏皖衣被他半哄半騙吃完了飯，喝了些水後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宮洛辰也困得很，從昨晚到現在一直沒睡，坐在病床邊閉著眼睛眯了一會兒，又被她的動靜弄醒。
顏皖衣滿臉是汗，眼淚和汗水一起落下糊的滿臉都是，宮洛辰說來說去都是那幾句安慰的話，顏皖衣痛起來就鬧著要回家，宮洛辰不得不想盡辦法分散她的注意力，陣痛過去後抓緊時間眯一下，反覆折騰了一個下午，兩個人都很疲憊。
外頭的天色已經暗下來，宮家人和顏風眠一起來探望，顏皖衣已經痛到意識不清，眼圈通紅，臉頰還掛著淚珠，正生無可戀的躺在病床上，看見顏風眠時哇的一聲哭出來：「哥哥！我要回家！我不生了！」
顏風眠也沒辦法，和宮洛辰一樣柔著嗓音安慰她：「我們皖衣從小就很棒了，堅持一下好不好？」
醫生檢查完委婉的表示估計還要好幾個小時才生，先回去休息吧。
「這麼久沒生，孩子會不會有什麼問題？」宮媽媽有些擔心。
「孩子和產婦身體都很正常，初胎生的慢一點很正常，只是麻藥對產婦無效，陣痛這麼久對產婦的精神來說是個極大挑戰。」
「直接剖了吧。」宮媽媽提議。
「她不想在肚子上留疤，說什麼都不肯剖。」
「這、那她這身體怎麼受得了？」宮媽媽是生過孩子的人，在她那個年代還沒有無痛分娩技術，當初生宮洛明時她痛了六個小時，那種痛感至今還讓她背後發涼，更別說顏皖衣到目前為止已經痛了十幾個小時。
宮媽媽推著他的手臂：「你去勸勸她。」
宮洛辰只得硬著頭皮進產房，顏皖衣從未這麼狼狽過，臉色煞白，渾身冷汗，汗水浸濕了衣服，連眼睫毛都是濕漉漉的。
「皖衣，剖了吧。」宮洛辰為她擦掉汗水，語氣溫柔。
顏皖衣盯著他，語帶哭腔：「他為什麼還不出來？」
「因為他捨不得離開你，這十個月你把他照顧的太好了，他捨不得離開自己的媽媽。」
顏皖衣眼淚流的更猛：「你都開始說這種鬼話哄我，這個孩子是不是生不出來了？」
「……」覺得自己難得說了些好話的宮洛辰表示很無奈，「醫生說你的身體沒問題，孩子也很好，但是你痛了太久了。」
「我不想剖。」顏皖衣眼淚汪汪，「會有疤，會很醜，我以後還怎麼穿禮服和泳裝？」
「那你能堅持嗎？」宮洛辰是真的擔心她，「那些都沒關係的，你身上就算有疤也還是最好看的姑娘。」
顏皖衣還是堅定而執著的搖頭。
宮洛辰只得趕走其他人，坐在床邊抓著她的手絮絮叨叨的說話分散她的注意力。
不知道過了多久，顏皖衣已經痛到意識迷糊，醫生終於宣告她可以進產房生孩子，她看著顏皖衣柔聲鼓勵道：「已經24小時了，你真的很偉大。」
顏皖衣本以為沒有什麼比陣痛更痛了，結果生孩子才是真的要命，她原本還想著要在宮洛辰面前保持一下形象，結果痛起來真的什麼都顧不了了。
宮洛辰全程陪產，雖然答應過她只站在床頭不往下看，但她趁顏皖衣哭著鬧著要回家時偷偷瞄了一眼，直接瞳孔地震：「臥槽！？」
「怎麼了！？」顏皖衣眼淚汪汪的看著他。
「他是畸形兒！有兩個奇怪的腦袋！會不會是連體嬰！？！」
「什麼！？」
「胎位不正，腳先出來了。」醫生解釋，順便瞪宮洛辰一眼，「丈夫專心陪著產婦就行！」
宮洛辰笑的有些尷尬，按照醫生指示控制住她的一隻腿，像個拉拉隊似的在旁邊給她加油打氣。
顏皖衣盯著他緊張尷尬又期待的神情，對上視線後宮洛辰直接在她額頭親了一口，酥酥麻麻的聲音在耳邊落下：「寶貝，加油。」
顏皖衣眼圈一紅，不知道從哪升出股勇氣，憋著氣使勁，底下的墊子濕了一大片，一直折磨著她的痛感突然消失。
「是個兒子，恭喜你們，爸爸要親自剪臍帶嗎？」醫生笑的很柔和。
「要要要。」宮洛辰興奮的像個真·18歲少年，顏皖衣還沒來得及拒絕，他就拿起手術剪刀咔嚓一下剪掉了什麼。
醫生把孩子抱走沖洗乾淨，用毯子裹好放在她身上，顏皖衣只來得及看一眼就昏睡過去，宮洛辰小心為她整理頭髮，維持住她的偶像尊嚴。
「宮先生，你的孩子。」護士抱著孩子站了半天他都沒一點反應，忍不住出聲提醒。
「對哦，孩子。」宮洛辰回神，抱著孩子和她一起出去，其他人已經在外面等了，宮媽媽接過大孫子笑的喜滋滋，宮洛辰和顏風眠則圍著顏皖衣轉。
宮洛辰心裡這個激動的，開心的，差不多要升天了，他之前一直對當父親這件事無感，這一刻，孩子真正生出來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身份轉變，除了喜悅之外還有一點點的期待和恐慌，身體輕飄飄的，腦袋暈乎乎的。
「辰辰，你陪了一天一夜都沒休息，要不要睡一下？」宮媽媽哄孩子的同時還不忘關心兒子。
沒聽見回應，轉頭就發現他坐在床邊盯著顏皖衣的睡顏笑得像個變態，接著……一頭栽倒在病床的圍欄上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