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之後的戰鬥還要繼續
通過大門，出現在我眼前的是一輪巨大的圓月。
已經深夜了麼……日夜不分的爬塔和戰鬥讓我的生物鐘已經摔得稀碎粘都粘不起來。
星海裝點著夜空，映入我眼帘的是跟地球完全不一樣的夜景。
微風吹拂，掀起了我粉色的長髮。風不大，但依舊吹得呼呼作響。
好舒服啊，特別是剛剛才被淫毒淹到齁住，現在竟然能呼吸到外面的清新空氣，這感覺真不錯。
真沒想到剛剛那扇大門，竟然直接讓我們來到了塔的外面，此時我們所站的地方，是一個有點像看台的露天走廊，風景非常漂亮。
我趴在欄杆上，低頭是烏黑稠密的雲朵，看不見地面；抬頭則是那輪巨大的圓月，和漫天的繁星；而更遠方，則是廣闊的大地。
我能看見森林，群山，湖泊，還有城鎮。
再朝後方望去，距離塔頂已然不遠，我還以為這塔真的沒有盡頭呢。
你說要是能在這裡加裝個觀光電梯弄成觀景台就好了。
其實這些帶有強烈異世界氣息的風景不算什麼，因為最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地方是，前方數百米，竟然凌空懸浮著一座小塔！
「那是……小可愛你去哪？」
我注意到正對著塔那一側的走廊沒有護欄，於是徑直走了過去，更不可思議的地方出現了，當我站在邊緣時，一塊不知道從哪裡出現的石頭，搭在了地面邊緣，嚴絲合縫。
「這……」
我猶豫著向前走了一步，又出現了一塊石頭搭在了前面，我越走越快，石頭也搭的越來越快。
我莫名的興奮起來，差點就想用衝刺技能來試試看誰比誰快！
冷靜冷靜，萬一這石頭真搭的沒我快，或者沖歪了掉下去……嘖嘖嘖，鬼知道會發生什麼。
畢竟這又不是遊戲，它還能給你來個空氣牆防止你墜落？或者摔下去了屏幕一黑你就發現自己出現在了原位？誒？這個好像可以有……
很快我就到達了這座懸空小塔，向里張望了下，好像很安全，於是使勁揮了揮手，示意大家過來。
眾人互相看了看，也跟著小心翼翼的過來了。
………………
【當前露娜之塔，受到特殊光環效果：弱效欲望光環，受到領域效果：無】
露娜……之塔嗎？
側塔很大，我還不放心地使勁跳了跳，地面很穩固，沒有一絲晃動。
這裡空蕩蕩的，很乾淨，看不見灰塵。沒有敵人，也沒有什麼裝飾物，有的，只有那牆上意義不明的壁畫。
大廳還有一座螺旋式的樓梯，通向二層。
二層有一些小房間，打開房門，裡面也是空的，同樣沒有灰塵。窗外潔白的月光照進房間，感覺異常的清冷。
三層是純露天的塔頂，不遠處還有一座小亭子。
感覺……這裡超適合隱居的世外高人住耶！
可惡！明明條件環境全給你配置齊了！為什麼沒有！為什麼沒有世外高人！
「誒？這裡……好像沒有波動？」蕾拉的聲音特別輕快。
「嗯，終於可以閉上眼睛放鬆一下而不是跳出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奧蘿拉嘆到。
「也不是完全沒有波動，只是比較弱大概處於之前下層的程度。」妮娜冷冷的說道。
「能通訊麼。」拉繆爾問道。
「很遺憾。」
「你們看，這個……」菲娜像是發現了什麼，向我們招呼到。
嗯？石頭？怎麼有點像墓碑？不會說好的世外高人已經作古了吧……
一行人走過去，還真是墓碑，一共有四個，就立在亭子不遠處。
「風蝕的很嚴重……」
「能看懂嗎？」拉繆爾問妮娜。
「勉強……我試試看吧。」妮娜輕輕的擦拭了下墓碑。
「嗯，好像是用兩種語言寫的，上半截是精靈語，下半截……看不清是什麼文字，而且侵蝕的更加嚴重……」
「妮娜醬還會精靈語的嘛。」
「嗯，上課時無聊就學了下。」
「哇……好厲害。」
妮娜沒有在意菲娜的稱讚，認真辨認著石碑上斑駁的字跡。
「沃斯……巴克？後面的看不清了。」
「像是男性的名字，那後面應該就是姓氏了。」
「第二個是阿莎，阿莎芙卡維……看痕跡後面應該還有一個字，但是已經看不清了。」
「果然是名字，我猜這個肯定是個女孩～」
「維拉？維斯？維尼？」
「第三個是……奇奇？琪琪？後面沒有了，不像是被侵蝕，而是確實沒有。」
「這個也是人名？」
「不知道，第四個是……阿利歐斯·奧文斯特……」
「奧文？」大家聽見這個詞表情有些驚訝。
「我想到了之前那個一心求死的紅頭髮，會不會就是他？」
「……有可能……但為什麼是奧文斯特？他不是奧文王族嗎？妮娜你確認沒搞錯嗎？」
「我確認。」
「那是格式寫錯了？還是單純的同名？」
「王血也敢寫錯……」
「格式沒錯，下面那種看不懂的語言也是這個格式。」
「那是為什麼？」
說的啥啊……聽不懂啊。
「奧蘿拉，我看你一臉凝重的，是想到了什麼？」
「嗯，你們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這個碑，還有之前遇到的那個人，包括他嘴裡的魔族，其實是發生在更久遠之前的事情？」
「更久遠？一千年前？兩千年前？」
「比那更早。」
「…………」
聽到奧蘿拉的這句話，看看這幾座被歲月侵蝕到已經認不出幾個字的墓碑，再看看腳下結實平整的地面，還有那邊的小亭子。
一股強烈的違和感包圍住了我。
我猛然意識到，這個亭子，這座側塔，還有整座淫魔之塔，經歷了比我想像中還要誇張的歲月，但是卻一點都沒有受到時間的影響。
如果沒有這幾塊被歲月侵蝕的石碑，我根本意識不到這一點。
甚至千萬年後，等到連這塊石碑都化作飛灰，這裡也依舊是如此，孤寂，清冷……不會有一點變化。
「那麼，這能說明什麼呢？」
「說明如果論年齡，這人應該是所有奧文王族的先祖。換句話說，就算真的論純血，現在的人也不可能有比他更純的了。」
「…………」眾人沉默了一陣。
「所以……所以那個人嘴裡說的都是真的嗎？在很久很久的過去，我們被那個什麼魔族殺害了上億的同伴？」
「也許是的……」
「不可饒恕……讓它那樣輕易的死掉太便宜他了！」
「…………這只是一種可能而已，具體的真相怎麼樣，等我們逃出去再說吧。總之，目前來看這座側塔沒什麼危險，那就趕緊吃飯然後休息吧。」
「嗯……」
………………分割線………………
火焰無聲地跳動著，將紅色的木柴燃燒成炭火，再一點點化作飛灰。
沒有人說話，只有閃爍的光影在眾人臉上肆意舞動，忽明忽暗。
這樣的場景自進塔以來見過很多次，但這回與之前不同，大家的神色更加疲憊，氣氛也更為凝重。
「食物還有多少？」
「還有一個月。」
「一個月啊……」
「以我們目前的戰鬥強度，這些食物根本撐不過一個月。」
「物資呢？」
「魔力藥劑還有12瓶……大部分的在死亡領域就用完了，之後的戰鬥又陸續用了一些。聖水還有5瓶……但是想要完全解除大家的淫毒這幾瓶根本不夠……」
「這不可能，我們之前都沒怎麼中淫毒，中了也都是你用法術解的。明明事先準備了那麼多，就算現在毒中的深一點這些量也無論如何應該夠的啊。」
「不知道……但我確實發現這次聖水的效果下降了好多……」
嗯？我一下想起了什麼，趕緊看一眼。
【淫毒：身體敏感度提升66%，欲望提升66%，理智降低0%，意志減少0%，聖水效果降低0%，持續時間69天3小時22分8秒】
臥槽……這淫毒怎麼回事？？
聖水效果降低我就不說了，那個意志！
我記得以前不是降低意志檢定的嗎？
現在直接給你減意志？？
幸虧老子早早被淫毒醃透獲得天賦免疫了負面效果，不然這回真的要栽……
「這次的聖水是哪個牧師團製作的？聖女大人半年前不是才清理過一批蛀蟲嗎？他們還敢來？！」
「拉繆爾，冷靜，現在追究這個沒意義。」
「該死的東西，果然聖女大人還是太仁慈，這次如果能活著回去我一定要把這幫雜碎一個不留統統斬首！」
「那個……繆爾醬……我覺得這次的聖水應該沒問題……但是我也說不出來為什麼會這樣……」
「菲娜，你不用幫他們說好話，這事必須嚴查到底！」
「嗚……」
「…………」
她們是真的在討論要不要殺……回去以後會有一批人因為這樣的原因死得不明不白吧……
「那個那個……凡事不要那麼輕易下結論，我覺得可能是淫毒的問題，你們有沒有感覺到這次的淫毒好像有點古怪？」
「古怪？具體呢？」
「額，我也說不上來，但是感覺跟以前中的淫毒不一……」
「你是經常中淫毒嗎？這都能感覺出來不一樣？」
該死。
「額，額……那個……我……」
「繆爾醬！」
「冷靜點拉繆爾，我知道你現在很憤怒，但是你不應該朝著隊友發火。」
拉繆爾深深嘆了口氣。
「…………抱歉。」
「沒事……」
沉默……
沉默了很久。
「那個，菲娜姐，我戒指里還有十幾瓶你之前塞給我的聖水，我淫毒免疫用不上，你還是拿回去吧。」
「這……」
「一人分一瓶吧，接下來不知道還會遇到什麼，帶在身上關鍵時刻再用。菲娜你現在抓緊時間回復魔力吧，就是要先委屈蕾拉還有諾爾了。」
「嗯。」
「不……不委屈……我會加油……」
「哼……區區淫毒……」
嘖。
「你……你想幹嘛……我警告你你離我遠點啊……你別又想……咦！」
「我本來沒想，但是你非要說那我就不客氣了。」
「不要不要！你別碰我！菲娜姐姐救命！」
「哼，想逃？」
我追著蕾拉跑了出去。
「哼……這兩個傢伙，真是一點都不緊張。」
「不是挺好的嗎……讓我想起了小時候……」
「誒～蘿拉醬小時候是怎麼樣的？」
「……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
「說嘛說嘛～」
「我也有點想聽。」
「嗯……」奧蘿拉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如你所見，我並不是一個善於跟大家溝通的人，我喜歡一個人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比如讀書，或者訓練。小時候家族裡的其他孩子玩耍的時候，我在訓練，他們訓練的時候，我在學習…………」
………………
「還跑不？」
「你你你！你胳膊都沒我粗到底哪裡來這麼大氣力！」蕾拉有點氣急敗壞。
「誒？有嗎？」我拉過蕾拉的黑絲小手，對比了一下，「這不一樣粗麼……誒？臥槽我的手臂這麼細的嗎！？」
「哈？你這叫什麼話？」
「……我並不覺得這是件枯燥乏味的事情，因為我可以確確實實感受到自己的每一次成長，並沉醉其中。雖然……他們經常嘲笑我一個沒有繼承權的庶出為什麼要這麼努力…………」
「那邊好像在聊天誒，有點感興趣，你要不要聽？」
「嗯，奧蘿拉姐姐很少談論自己。」
「那就暫且休戰。」
「好。」
我鬆開蕾拉坐回原位。
「偷襲！！」
「我特麼！」
「啊！！等等我錯了你先放我下來！」
「做夢吧你。」
我直接把蕾拉整個人抗到肩上走了回來。
「安靜坐著別動。」
「嘁。」
「…………後來，我被家族趕出來，連這些都沒有了……所以，小時候看著窗外的大家嬉戲玩耍，是我唯一可以回憶的快樂時光了吧……」
啥啊，啥情況啊……
我瞪了蕾拉一眼，正好看到蕾拉也瞪了我一眼。
嘿她還不願意了還。
「我小時候跟你挺像的。」
「誒？妮娜醬也……？」
「……一定要叫我妮娜……醬嗎？」
「唔……我只是覺得這樣的稱呼很親切很可愛……你不喜歡嗎？」
「……沒有，只是……你什麼時候學的這種古怪稱呼。」
「她跟小可愛學的，自從獵龍行動回來後就開始這麼叫我們了。」拉繆爾低頭看著跳動的營火淡淡說道。
大家的視線轉移到我身上，全是抓到犯人的目光。
「額……那個……啊哈哈哈……」
妮娜面無表情的看了我一眼，沒理我重新說道：「我小時候跟你一樣，也是訓練和學習，為了他們口中家族的榮耀，為了變強而變強，每天都做著同樣的事，除此以外，再沒有其他東西。仔細想想，我好像連可以回憶的事情都沒有…………不過我也無所謂就是了。」
感覺……跟我有點像呢……從小除了學習還是學習，永遠都是上學放學回家這樣三點一線的生活。
高三那會兒真的已經很努力了，但也只能考個普通大學，找個普通工作。
畢業以後依舊是三點一線，只不過把上學換成了上班……
我是從什麼時候意識到自己就是個普通人的呢？如果沒有穿越的話……我的一生都不會起什麼波瀾吧……
也許掉到淫魔界也不算是個太壞的結果？
呵，誰知道呢……
妮娜好像說完了，大家都有些沉默。
「多虧你剛剛打岔。」
「嗯？」我被妮娜那乾淨清冷的聲音打斷思緒，抬頭就看見了一雙湛藍色的眼睛正注視著自己。
「忽然想到，就算小時候不這樣，我也並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可以做的事情。所以，其實也沒什麼好感嘆的。」妮娜就這麼淡淡的看著我開口說道。
……真漂亮啊……這雙眼睛。
短暫的對視竟給我一種驚鴻一瞥的感覺……
同樣是藍，賽莉特是一種可愛的水靈靈的藍，特別有神，特別清澈。每次和女兒對視的時候，總會不自覺的開心的笑起來。
蓓兒則是一種空洞的藍，更加深邃，更加神秘。
因為蓓兒能簡單讀心，所以她的眼神又會給人一種壓力。
但實際上，兩人對視時卻只會覺得心靈異常的平靜，仿佛互相傾訴的了無數話語，又好像什麼都不用說，她就能懂你的一切……
但妮娜不同，她是一種……純粹的藍，純粹到……不可思議。
我發現我好喜歡這個世界的眼睛……
不過……剛剛想到可還行……哪有人剛感嘆完就開始感嘆自己沒什麼好感嘆的啊……
好像對視得有點久，我臉紅了，未免被發現趕緊移開視線轉移話題。
「額……那個，那你小時候就沒有發生些什麼有意思的事情嗎？」
「嗯……要說唯一有意思的，大概就是家族對我的態度了吧。他們一開始對我的天賦百般稱讚，可漸漸的，他們不再做這種事情了，甚至開始試圖遠離我。」妮娜面無表情的咧了下嘴，我看不明白這是個什麼動作，但是感覺有點傻，「後來我才知道，這種東西，叫做恐懼。」
你這是進步太離譜被當成怪物了麼……好吧，我收回之前的想法，其實一點也不像。
「我還是第一次見你說這麼多話。」
「你不也是麼。」
「一時興起罷了。
「所以我也是。」
「法科特家現在不管你了嗎？」
「你以為他們為什麼把我送去伍德羅門。」
「……原來如此。」
「…………」
「對了，妮娜醬畢業了沒？」
「明年畢業。」
「好快啊！明明都沒有讀多久……」
「雖然我覺得畢不畢業也沒什麼區別。」
「誒誒？所以妮娜大佬其實還是學生？你今年幾歲了？」
「16歲。」
「噗！！」
「……其實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不用在後面加大佬。」妮娜沒有理會我的怪動作，依舊淡淡的說道。
「啊？那……大哥？」
「……隨你吧。」妮娜徹底不理我了。
完蛋惹好感度又降低了。
誒為什麼要說又？
「真好啊……大家都這麼強……我光是追趕你們的背影都已經拼盡全力了……」
「你已經很強了蕾拉，不用妄自菲薄，適度的休息和放鬆也是很必要的，過於追求力量卻忽視了內心只會適得其反。」奧蘿拉難得用比較溫柔的語氣說道。
妮娜沒說話，但是摸了摸蕾拉的頭。
( ´･ω･)ﾉ(⁎˃ᴗ˂⁎）
嘁……這時候她變成可愛無害的小貓咪了。
「小可愛也說說？」
「說啥啊……我就是個菜逼，全靠裝備撐還有大佬們帶。」
「…………說起來……你這一身裝備確實有點不同尋常。」
「手套手鐲戒指耳環項鍊，沒有一個是簡單東西。」
「連襪子內衣好像都是魔法裝備……」
「特別是那個面具，異常強大的魔力波動，莫非是件傳說？」
「是史詩。」拉繆爾淡定的插了句嘴，「那個傳說中的死亡面具就是它。」
「死亡面具……難道是那個？」
「誒誒？史詩？？」蕾拉一臉驚訝地看著我。
「這麼驚訝幹啥，你那是什麼一副沒見識的表情。」
「什麼叫我沒見識！！！那可是史詩啊！」
「不就一件史詩，你看其他人都很淡定就你這麼驚訝。」
「抱歉，確認真的是史詩以後我也很驚訝。」奧蘿拉用著完全不驚訝的語氣說著驚訝的話。
合著大家都是面癱臉是麼。
「那麼其他的呢？」
「嗯……除了手套以外其他四件確實都是傳說……」
「天哪…………」蕾拉這回真的傻了。
「四件傳說，一件史詩，連內衣都是帶有套裝效果的魔法裝備，甚至還有空間戒指，傳奇冒險者的配置也不過如此。」拉繆爾說到最後也不得不長嘆一聲。
「你就是小說還有吟遊詩人嘴裡的那種主角吧？」
「不得不承認有時候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
「啥運氣啊，用命換的都是……」
還有節操……
「這些東西想用命換都不來。」
「雖然我不太贊同裝備主義，不過到達你這種程度的話已經可以確確實實形成各方面的碾壓，我還是不多發表看法了。」
「別介別介……再好的裝備使用的人是個菜逼那依舊是個菜逼。我很有自知之明的，那個……奧蘿拉大佬……」
「不用叫我大佬，你應該不超過三十歲吧？叫我姐姐就好。」
「嗯嗯……奧蘿拉姐姐，你看我有沒有習武天賦，我拜你為師好不好？你教教我你那個閃一下敵人就當場去世的技能。」
「並不用拜我為師，我的技能很簡單。你想學我可以直接告訴你。」
「哦哦！」
（面具醬接下來的話一定要記住啊。）
【嗯，你放心，錄下來以後天天播給你看】
（將來我能不能成為絕世高手就靠你了。）
【是我學？？？】
「只要每天精準的揮劍三萬下，然後在敵人出現破綻的瞬間攻擊就行了。」
？？
你在逗我？
【噗】
不對……以這個人的性格……她這話是認真的！！
噗！！
「話說，小可愛是貴族嗎？」
「貴族啥啊，我就一平民。」
「是嗎？總感覺你不像。」
「為啥不像？」
「嗯……怎麼說呢，你身上有股很強烈的違和感，像平民又像貴族，比如說話啊，見識啊。但是行為動作什麼的，又很，嗯……粗魯。有時候還會問一些很沒有常識的問題。嗯……反正，你給人的感覺就真的……很矛盾，很神秘。」
「神秘啥啊……這個人才神秘吧……」我示意了下希里，「這麼長時間了我都沒聽她說過一句話……」
「？」
「額，啊哈哈哈希里醬只是不太喜歡說話，不要在意不要在意我們已經習慣了。嗯，那啥，繆爾醬，該你啦～」
「……我沒什麼好說的。」
「誒呀，不要這樣嘛，你看大家都說了。而且，雖然我們認識這麼久，但是連我都不知道你小時候是怎樣的。」
「……不是什麼好事情，儘管這樣也要聽嗎？」
「啊？那……那要不算了吧。」
「呵，真是的。」拉繆爾淡笑了下，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跟你們不一樣，我不是貴族，我只是一個平民家出生的孩子。」
「誒……」這回換我驚訝了。
因為我現在看過這麼多人，也大致也總結了一些經驗。
有姓氏的基本都是貴族，然後名字越長姓氏越多越牛逼。
當然哪些名字要更牛逼一點我是不知道的。
然後沒有姓氏大概率是平民，連名字都沒有的話那就是雜魚小怪了。
所以拉繆爾這麼強的一個猛人，竟然只是個平民，這我確實沒想到。
拉繆爾沒有理會我，繼續訴說著：「……父親早年靠著經商賺了些錢，這讓我的童年生活過得還算不錯。他很小就讓我讀書，學習歷史，學習貴族的禮儀，學習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他還說將來會給我買個貴族爵位，這樣就可以讓我和媽媽衣食無憂的過一輩子。可是，我對這樣的生活一點都不感興趣，我更想……成為一名騎士。可惜，他並不理解我的想法。」
「啊，我知道🙋！是那種立志要成為騎士，但是家人反對然後你毅然決然的踏上了熱血王道的…………」
「如果是這樣。」拉繆爾聲音突然提高，「那就好了。」然後又慢慢低沉了下去。
「…………」
拉繆爾深深嘆了一口氣：「有酒嗎？」
「啊？有有……」
我兌換了瓶白酒假裝從戒指里拿出來遞給了拉繆爾。其實本來想拿個果啤的，不過感覺氣氛不太對還是不要皮了……
拉繆爾接過酒瓶就往嘴裡灌……
「唔！咳，咳！你這酒……」
我剛想說點什麼。
「不錯，我喜歡。」
行吧……
一大口白酒下肚，拉繆爾臉上掛起了紅暈，雖然我覺得以她這種級別的強者，應該不會喝醉……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就像那些騎士小說寫的那樣，我也以為自己是個主角，可惜……這一切都讓一隻魅魔毀了……」
「…………」
「一天夜裡，父親回來了，我興奮的纏著他，想要知道出差半年的父親又帶回了什麼新奇的禮物和有趣的故事……可是他一張口，說的卻是要跟母親離婚……我和母親都呆住了，我們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搞了半天才知道，原來父親愛上了一隻魅魔……
呵，魅魔……他竟然愛上了一隻魅魔……甚至口口聲聲說著找到了真愛，為了真愛為了那隻魅魔哪怕犧牲性命他也在所不惜……
我們以為父親被魅惑了，專門請來了高階牧師，但是一點用都沒有，因為那根本就不是精神魅惑。他竟然真的愛上了一隻魅魔！呵，可笑，真的太可笑了。」
拉繆爾笑了，但是她的臉上卻一點笑意都沒有，有的只是冰冷。
「我懇求他不要拋棄我們，以後不管他說什麼我都聽，可是父親卻毫不猶豫的將我踢開。我的母親不死心，用了各種辦法試圖挽回父親的心，甚至給自己用了淫毒……真是蠢……人類怎麼可能在這方面比得上魅魔？結果自己就這麼沉迷進欲望變成了人盡可夫的婊子。
而父親為了討那隻魅魔的歡心傾家蕩產，最後被一腳踹開不知道死在了哪裡。
至於我……哈，母親的嫖客因為看我長得漂亮，隨手就把我抓走賣去了娼館。我在娼館裡又被轉手了幾次，竟然就這樣被賣到了……路德維席。」
「路德維席？？」
「那個罪惡之都？」
「嗯。」
「可是你……」
「很不可思議吧。」拉繆爾拿起酒瓶灌了一大口，「路德維席，罪惡之都，腐爛之都，賭博，禁藥，淫毒，詛咒，人體器官，死靈法術，所有你能想像到的罪惡都能在這裡找到。城市裡充斥著各種殺人犯，強姦犯，墮落者，瘋子，還有娼婦。你相信嗎？這個城市光是妓女就有整整12萬！這還只是人類的。這裡是貴族有錢人的天堂，卻是普通人的地獄。」
「…………」
「在路德維席，你可以隨意的跟任何一個人做愛，不管在什麼地方，不管男的女的，甚至不是人類都可以。淫毒成為了這裡最堅挺的貨幣。永不止歇的呻吟和嬌喘成為了城市的背景音，每天都會有數不清的人因為過度興奮導致休克甚至猝死，或者沉浸在欲望里變成只知道聳動屁股的肉塊，再不然就是精神承受不住這裡的混亂與瘋狂徹底崩潰。可是沒有人在乎，因為這裡沒有明天。而我，就是被賣到了這裡，我還清楚的記得，當時我的賣價是……2枚金幣……」
「繆爾醬……」
拉繆爾又猛灌了一大口，吐了口氣，說：「我甚至還要慶幸，因為被多轉賣了幾手，讓我變得比較值錢，所以我沒有被像家畜一樣對待，他們反而開始投資我，包裝我，給我洗腦，讓我學習貴族的各種東西……還要把我打造成一個『高貴優雅的貴族小姐』。
呵，這些東西對我來說並不難，我很快就學會了，於是他們對我更加滿意。可是我很清楚，如果學不好這些，被證明沒有價值的下場是什麼。
……就這樣，兩年過去了。不如說在那種地方，她們竟然還有兩年的耐心來培養我，但是這也到極限了。我很清楚，這一天總要來的，區別在於……我能多賣多少錢……」
幾聲嘆息在我耳邊響起。
菲娜更是咬著嘴唇，滿臉悲痛。
我握住了菲娜的手，但是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不久之後……她們帶我去見了一個男人，一個眼神很噁心的男人，雖然他打扮得很低調，但是從氣質和一些細節上我看出來他絕不是個普通貴族，最重要的是娼館的主人對那個男人很是討好，恨不得貼在他身上。我當時就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我的預感成真了……這一天終於來了。
我靠著很早以前就偷偷藏起來的匕首，以毀容自殺的方式威脅抵抗，對此他們竟然只是皺了皺眉。
先是好言相勸，發現沒有用後，乾脆利索的打掉了我的匕首，然後強行給我灌下淫毒關上門就走了……哈哈哈，小時候的我真蠢啊，我拼盡全力的抵抗在他們眼裡不值一提。
我還記得館主臨走前那不屑的眼神和玩味的笑。
淫毒的效果很快發作了……她們吃定我沒辦法抵抗欲望。我撿起匕首，打算靠它讓自己恢復理智，但是一匕首下去直接把我痛到精神崩潰！原來那個匕首附魔了荊棘詛咒。」
「荊棘詛咒？！」
「我聽說中了這種詛咒的人都恨不得立刻自殺以求結束痛苦！那些人竟然把這種東西附魔到武器上？？」
「是的，這種特製的荊棘匕首不會出血，不會致命，不會留疤，作為武器完全不合適，但是用做懲罰或者拷打簡直太好用不過。而這把匕首就是他們專門用來對付那些不聽話的傢伙……哈哈哈哈……虧我小心翼翼的把它藏了一年多，其實他們從一開始就知道，太可笑了……真的太可笑了……」
「…………」
「但是！他們絕對沒想到……我竟然忍下來了！」拉繆爾的眼神一下清醒了，並且變得兇狠了起來。
看著她玫紅色的眼瞳，我好像意識到了什麼。
「之後呢？之後你怎麼逃出來的？」
「你們……知道索庫瑪麼。」
啊？怎麼突然說這個……
「一種被絕對禁止的毒品，因為揮發性極大致幻性極強已經成為各國禁藥，製造持有無論數量一律處死。它的原材料之一的麻姆果根也因此成為了三級違禁品。」妮娜淡淡的說道。
「你只說對了一半，索庫瑪的揮發性很強，只需要一點就能讓人產生幻覺，但是副作用不多，致幻性也只能說一般。不如說，它是一種比較安全的新型毒品。」
「嗯？」
「但是這種新型毒品，如果和淫毒混合使用，會產生一種，非常神奇的效果。你的認知會發生改變，精神會變得癲狂，並且開始出現非常嚴重的神經幻覺，最重要的是，你會開始追求一種，名叫死亡的快感……
當你看見一隻砍刀揮向你的脖子，當你意識到死亡將要來臨的時候，你感受到的不再是對死亡的恐懼，而是一種……強烈的快感和欲望。
如果你能親眼見到一條鮮活的生命在你眼中逝去，如果那個人正是你的親人朋友摯愛，你不會悲傷，不會痛苦。你只會更加興奮更加激動，一想到自己也會變成那副樣子你就會開心到不能自已！」
嘶……我聽得毛骨悚然……
「……而這種藥物的名字，就叫做死亡天堂。」
！！！
「死亡天堂！」眾人驚詫萬分。
「死亡天堂，至少可以導致小範圍天災的超級違禁藥物，該藥物曾出現在34年前，那場在路德維席導致了數萬人瘋狂自相殘殺的極度恐怖事件。」妮娜的語氣依舊很淡，仿佛在讀教科書，「由於此次事件的當時場景過於恐怖，屍體遍地仿佛置身地獄，並且大部分都被砍掉頭顱而死，而頭顱上還帶著扭曲的笑容，死亡天堂由此得名。
根據事後的統計，該事件所造成的死難人數過多，其中不乏高階職業者，精靈矮人等其他種族亦不能倖免。
宛如地獄般的場景甚至讓看到這一幕的無關者都出現了精神崩潰。
最重要的是，在死者中發現了某國的王室成員，導致此事徹底發酵迅速傳遍了整個大陸。
於是地獄入侵，天災，神罰，世界末日，死亡天堂降臨等等各種各樣的恐怖傳言層出不窮。
後來教會對此進行了暗中調查，確定了事件的真正原因，不是詛咒或者特殊的魔法，而是由一種未知的高階鍊金藥劑所致。
至此傳言和恐慌才被制止，此次事件也被正式稱呼為死亡天堂事件。
死亡天堂事件附帶的影響也讓鍊金師這個職業一夜之間變得聲名狼藉，引發了不少暴力事件。」
「呵，知道的這麼清楚麼……」
「嗯，現在教會學校，貴族學校和魔法學校里的教材都有記載這件事。死亡天堂讓整個大陸都知道了路德維席這個罪惡之都，也正是這件事堅定了大陸各個種族發起聖戰的決心。」
「但它的原材料一直是個謎，至今都沒有人知道。為什麼你會這麼清楚？」
「因為，我就是那次事件，唯一的倖存者……」
「什麼！！？」
「繆爾醬……怪不得我第一次見到你時……」
「我這輩子最感激的三個人，一個是聖女大人，一個是前團長萊雅，還有一個就是你，菲娜。」
「啊？我？」
「菲娜，我一直想對你說謝謝，但是這麼多年都沒有這個機會。雖然平時大家經常說你傻乎乎的，過於善良，總是無條件的相信別人。但其實大家很喜歡這樣的你，聖女大人讓你當副團長不是沒有理由的。」
「啊，我我……那個……你到底是在誇我還是在說我啊！」
「哈哈。」大家一起輕笑了下。
但是很快又沉默了下來。
拉繆爾開口道：「我繼續說吧，她們發現我沒有求饒，還以為淫毒的劑量不足，於是直接給我灌了更高濃度的淫毒後，就又離開了。
我只能拼命的用荊棘匕首扎自己，極度的痛苦讓我勉強保持理性。
可是恢復理性了後我又開始絕望，因為我的反抗根本沒有意義，就算再一次扛過去又怎麼樣？也就在我真的要放棄的時候，死亡天堂爆發了……
所有人都瘋了，我也不例外。
我聽到了外面愈演愈烈的喊殺聲，雖然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我知道這已經是我最後的機會了。
我趁著混亂逃到了外面，然後看見了一片非常恐怖的場景。
每個人都面帶笑意，然後瘋狂自殘。使勁毆打自己，用利器切割自己，拿頭撞牆。
我不明白這些人怎麼回事，但是我知道他們這樣下去會死。
而當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
一種比身體裡燃燒著的欲望更恐怖更強烈的，名為死亡的快感，完全籠罩了我。
我毫不猶豫的拿起匕首自殺，但是極度的痛苦反而讓我清醒了過來。
清醒過來的我顧不上疼痛開始逃跑，剛跑兩步就踢到了一把掉在地上的砍刀和一旁的屍體。
我的大腦立刻開始不受控制的幻想，然後那種欲望又瘋狂涌了上來，回過神的我已經把砍刀握在了手裡。
我趕緊用匕首捅自己，稍微清醒了一點繼續逃跑，卻被一個滿身是血的人追上，我以為他要來殺我，拼命反擊，結果他竟然主動死在了我的砍刀上。
還沒搞清楚狀況又來了一個人，又主動死在了我的砍刀上。
第一次殺人的恐懼，對死亡的強烈嚮往，正在我體內發作的淫毒，還有現在這莫名其妙的情況，讓我的腦子一團漿糊。
就在我呆住的時候，聚過來的人卻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我依舊不明白怎麼回事，但我也沒得選擇，我只是想活著，想逃出去，於是我只能殺，一直殺，一直殺……殺到後面，我自己也瘋了。
等我回過神來，我已經站在了無數的屍體之上……」
「…………」
「哈，後來我才知道，原來神志不清的他們很難精準的自殺，大部分人最後都只能失去行動能力倒在地上，運氣好的可以失血過多而死，運氣不好的…………
自殺很痛苦，一點都不快樂。相反被殺就快樂多了，快感也更強，只要拿把砍刀一下把頭砍下來就好。
每個人都想被殺，不想殺人，於是大家約定好互相殺害。
可是他們又發現殺死對方後對方竟然不守信用！
結果，大家都以為我樂於助人，紛紛把脖子伸到我的刀前……」
「…………」
「再之後……我逃了三天三夜，遇到了聖女大人……她收留了已經神志不清的我，帶我進了教會，接下來……你們都知道了。」
「所以你們現在知道的情報都是我提供的，當然，這些都是教會機密，大主教以下無權翻看。」
「再之後聖戰結束，是我親自帶兵推平了路德維希，給這個罪惡的城市畫上句號。」
「好了，我的故事說完了，那麼今晚就到這裡，大家趕緊睡吧。」
已經深夜了麼……日夜不分的爬塔和戰鬥讓我的生物鐘已經摔得稀碎粘都粘不起來。
星海裝點著夜空，映入我眼帘的是跟地球完全不一樣的夜景。
微風吹拂，掀起了我粉色的長髮。風不大，但依舊吹得呼呼作響。
好舒服啊，特別是剛剛才被淫毒淹到齁住，現在竟然能呼吸到外面的清新空氣，這感覺真不錯。
真沒想到剛剛那扇大門，竟然直接讓我們來到了塔的外面，此時我們所站的地方，是一個有點像看台的露天走廊，風景非常漂亮。
我趴在欄杆上，低頭是烏黑稠密的雲朵，看不見地面；抬頭則是那輪巨大的圓月，和漫天的繁星；而更遠方，則是廣闊的大地。
我能看見森林，群山，湖泊，還有城鎮。
再朝後方望去，距離塔頂已然不遠，我還以為這塔真的沒有盡頭呢。
你說要是能在這裡加裝個觀光電梯弄成觀景台就好了。
其實這些帶有強烈異世界氣息的風景不算什麼，因為最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地方是，前方數百米，竟然凌空懸浮著一座小塔！
「那是……小可愛你去哪？」
我注意到正對著塔那一側的走廊沒有護欄，於是徑直走了過去，更不可思議的地方出現了，當我站在邊緣時，一塊不知道從哪裡出現的石頭，搭在了地面邊緣，嚴絲合縫。
「這……」
我猶豫著向前走了一步，又出現了一塊石頭搭在了前面，我越走越快，石頭也搭的越來越快。
我莫名的興奮起來，差點就想用衝刺技能來試試看誰比誰快！
冷靜冷靜，萬一這石頭真搭的沒我快，或者沖歪了掉下去……嘖嘖嘖，鬼知道會發生什麼。
畢竟這又不是遊戲，它還能給你來個空氣牆防止你墜落？或者摔下去了屏幕一黑你就發現自己出現在了原位？誒？這個好像可以有……
很快我就到達了這座懸空小塔，向里張望了下，好像很安全，於是使勁揮了揮手，示意大家過來。
眾人互相看了看，也跟著小心翼翼的過來了。
………………
【當前露娜之塔，受到特殊光環效果：弱效欲望光環，受到領域效果：無】
露娜……之塔嗎？
側塔很大，我還不放心地使勁跳了跳，地面很穩固，沒有一絲晃動。
這裡空蕩蕩的，很乾淨，看不見灰塵。沒有敵人，也沒有什麼裝飾物，有的，只有那牆上意義不明的壁畫。
大廳還有一座螺旋式的樓梯，通向二層。
二層有一些小房間，打開房門，裡面也是空的，同樣沒有灰塵。窗外潔白的月光照進房間，感覺異常的清冷。
三層是純露天的塔頂，不遠處還有一座小亭子。
感覺……這裡超適合隱居的世外高人住耶！
可惡！明明條件環境全給你配置齊了！為什麼沒有！為什麼沒有世外高人！
「誒？這裡……好像沒有波動？」蕾拉的聲音特別輕快。
「嗯，終於可以閉上眼睛放鬆一下而不是跳出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奧蘿拉嘆到。
「也不是完全沒有波動，只是比較弱大概處於之前下層的程度。」妮娜冷冷的說道。
「能通訊麼。」拉繆爾問道。
「很遺憾。」
「你們看，這個……」菲娜像是發現了什麼，向我們招呼到。
嗯？石頭？怎麼有點像墓碑？不會說好的世外高人已經作古了吧……
一行人走過去，還真是墓碑，一共有四個，就立在亭子不遠處。
「風蝕的很嚴重……」
「能看懂嗎？」拉繆爾問妮娜。
「勉強……我試試看吧。」妮娜輕輕的擦拭了下墓碑。
「嗯，好像是用兩種語言寫的，上半截是精靈語，下半截……看不清是什麼文字，而且侵蝕的更加嚴重……」
「妮娜醬還會精靈語的嘛。」
「嗯，上課時無聊就學了下。」
「哇……好厲害。」
妮娜沒有在意菲娜的稱讚，認真辨認著石碑上斑駁的字跡。
「沃斯……巴克？後面的看不清了。」
「像是男性的名字，那後面應該就是姓氏了。」
「第二個是阿莎，阿莎芙卡維……看痕跡後面應該還有一個字，但是已經看不清了。」
「果然是名字，我猜這個肯定是個女孩～」
「維拉？維斯？維尼？」
「第三個是……奇奇？琪琪？後面沒有了，不像是被侵蝕，而是確實沒有。」
「這個也是人名？」
「不知道，第四個是……阿利歐斯·奧文斯特……」
「奧文？」大家聽見這個詞表情有些驚訝。
「我想到了之前那個一心求死的紅頭髮，會不會就是他？」
「……有可能……但為什麼是奧文斯特？他不是奧文王族嗎？妮娜你確認沒搞錯嗎？」
「我確認。」
「那是格式寫錯了？還是單純的同名？」
「王血也敢寫錯……」
「格式沒錯，下面那種看不懂的語言也是這個格式。」
「那是為什麼？」
說的啥啊……聽不懂啊。
「奧蘿拉，我看你一臉凝重的，是想到了什麼？」
「嗯，你們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這個碑，還有之前遇到的那個人，包括他嘴裡的魔族，其實是發生在更久遠之前的事情？」
「更久遠？一千年前？兩千年前？」
「比那更早。」
「…………」
聽到奧蘿拉的這句話，看看這幾座被歲月侵蝕到已經認不出幾個字的墓碑，再看看腳下結實平整的地面，還有那邊的小亭子。
一股強烈的違和感包圍住了我。
我猛然意識到，這個亭子，這座側塔，還有整座淫魔之塔，經歷了比我想像中還要誇張的歲月，但是卻一點都沒有受到時間的影響。
如果沒有這幾塊被歲月侵蝕的石碑，我根本意識不到這一點。
甚至千萬年後，等到連這塊石碑都化作飛灰，這裡也依舊是如此，孤寂，清冷……不會有一點變化。
「那麼，這能說明什麼呢？」
「說明如果論年齡，這人應該是所有奧文王族的先祖。換句話說，就算真的論純血，現在的人也不可能有比他更純的了。」
「…………」眾人沉默了一陣。
「所以……所以那個人嘴裡說的都是真的嗎？在很久很久的過去，我們被那個什麼魔族殺害了上億的同伴？」
「也許是的……」
「不可饒恕……讓它那樣輕易的死掉太便宜他了！」
「…………這只是一種可能而已，具體的真相怎麼樣，等我們逃出去再說吧。總之，目前來看這座側塔沒什麼危險，那就趕緊吃飯然後休息吧。」
「嗯……」
………………分割線………………
火焰無聲地跳動著，將紅色的木柴燃燒成炭火，再一點點化作飛灰。
沒有人說話，只有閃爍的光影在眾人臉上肆意舞動，忽明忽暗。
這樣的場景自進塔以來見過很多次，但這回與之前不同，大家的神色更加疲憊，氣氛也更為凝重。
「食物還有多少？」
「還有一個月。」
「一個月啊……」
「以我們目前的戰鬥強度，這些食物根本撐不過一個月。」
「物資呢？」
「魔力藥劑還有12瓶……大部分的在死亡領域就用完了，之後的戰鬥又陸續用了一些。聖水還有5瓶……但是想要完全解除大家的淫毒這幾瓶根本不夠……」
「這不可能，我們之前都沒怎麼中淫毒，中了也都是你用法術解的。明明事先準備了那麼多，就算現在毒中的深一點這些量也無論如何應該夠的啊。」
「不知道……但我確實發現這次聖水的效果下降了好多……」
嗯？我一下想起了什麼，趕緊看一眼。
【淫毒：身體敏感度提升66%，欲望提升66%，理智降低0%，意志減少0%，聖水效果降低0%，持續時間69天3小時22分8秒】
臥槽……這淫毒怎麼回事？？
聖水效果降低我就不說了，那個意志！
我記得以前不是降低意志檢定的嗎？
現在直接給你減意志？？
幸虧老子早早被淫毒醃透獲得天賦免疫了負面效果，不然這回真的要栽……
「這次的聖水是哪個牧師團製作的？聖女大人半年前不是才清理過一批蛀蟲嗎？他們還敢來？！」
「拉繆爾，冷靜，現在追究這個沒意義。」
「該死的東西，果然聖女大人還是太仁慈，這次如果能活著回去我一定要把這幫雜碎一個不留統統斬首！」
「那個……繆爾醬……我覺得這次的聖水應該沒問題……但是我也說不出來為什麼會這樣……」
「菲娜，你不用幫他們說好話，這事必須嚴查到底！」
「嗚……」
「…………」
她們是真的在討論要不要殺……回去以後會有一批人因為這樣的原因死得不明不白吧……
「那個那個……凡事不要那麼輕易下結論，我覺得可能是淫毒的問題，你們有沒有感覺到這次的淫毒好像有點古怪？」
「古怪？具體呢？」
「額，我也說不上來，但是感覺跟以前中的淫毒不一……」
「你是經常中淫毒嗎？這都能感覺出來不一樣？」
該死。
「額，額……那個……我……」
「繆爾醬！」
「冷靜點拉繆爾，我知道你現在很憤怒，但是你不應該朝著隊友發火。」
拉繆爾深深嘆了口氣。
「…………抱歉。」
「沒事……」
沉默……
沉默了很久。
「那個，菲娜姐，我戒指里還有十幾瓶你之前塞給我的聖水，我淫毒免疫用不上，你還是拿回去吧。」
「這……」
「一人分一瓶吧，接下來不知道還會遇到什麼，帶在身上關鍵時刻再用。菲娜你現在抓緊時間回復魔力吧，就是要先委屈蕾拉還有諾爾了。」
「嗯。」
「不……不委屈……我會加油……」
「哼……區區淫毒……」
嘖。
「你……你想幹嘛……我警告你你離我遠點啊……你別又想……咦！」
「我本來沒想，但是你非要說那我就不客氣了。」
「不要不要！你別碰我！菲娜姐姐救命！」
「哼，想逃？」
我追著蕾拉跑了出去。
「哼……這兩個傢伙，真是一點都不緊張。」
「不是挺好的嗎……讓我想起了小時候……」
「誒～蘿拉醬小時候是怎麼樣的？」
「……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
「說嘛說嘛～」
「我也有點想聽。」
「嗯……」奧蘿拉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如你所見，我並不是一個善於跟大家溝通的人，我喜歡一個人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比如讀書，或者訓練。小時候家族裡的其他孩子玩耍的時候，我在訓練，他們訓練的時候，我在學習…………」
………………
「還跑不？」
「你你你！你胳膊都沒我粗到底哪裡來這麼大氣力！」蕾拉有點氣急敗壞。
「誒？有嗎？」我拉過蕾拉的黑絲小手，對比了一下，「這不一樣粗麼……誒？臥槽我的手臂這麼細的嗎！？」
「哈？你這叫什麼話？」
「……我並不覺得這是件枯燥乏味的事情，因為我可以確確實實感受到自己的每一次成長，並沉醉其中。雖然……他們經常嘲笑我一個沒有繼承權的庶出為什麼要這麼努力…………」
「那邊好像在聊天誒，有點感興趣，你要不要聽？」
「嗯，奧蘿拉姐姐很少談論自己。」
「那就暫且休戰。」
「好。」
我鬆開蕾拉坐回原位。
「偷襲！！」
「我特麼！」
「啊！！等等我錯了你先放我下來！」
「做夢吧你。」
我直接把蕾拉整個人抗到肩上走了回來。
「安靜坐著別動。」
「嘁。」
「…………後來，我被家族趕出來，連這些都沒有了……所以，小時候看著窗外的大家嬉戲玩耍，是我唯一可以回憶的快樂時光了吧……」
啥啊，啥情況啊……
我瞪了蕾拉一眼，正好看到蕾拉也瞪了我一眼。
嘿她還不願意了還。
「我小時候跟你挺像的。」
「誒？妮娜醬也……？」
「……一定要叫我妮娜……醬嗎？」
「唔……我只是覺得這樣的稱呼很親切很可愛……你不喜歡嗎？」
「……沒有，只是……你什麼時候學的這種古怪稱呼。」
「她跟小可愛學的，自從獵龍行動回來後就開始這麼叫我們了。」拉繆爾低頭看著跳動的營火淡淡說道。
大家的視線轉移到我身上，全是抓到犯人的目光。
「額……那個……啊哈哈哈……」
妮娜面無表情的看了我一眼，沒理我重新說道：「我小時候跟你一樣，也是訓練和學習，為了他們口中家族的榮耀，為了變強而變強，每天都做著同樣的事，除此以外，再沒有其他東西。仔細想想，我好像連可以回憶的事情都沒有…………不過我也無所謂就是了。」
感覺……跟我有點像呢……從小除了學習還是學習，永遠都是上學放學回家這樣三點一線的生活。
高三那會兒真的已經很努力了，但也只能考個普通大學，找個普通工作。
畢業以後依舊是三點一線，只不過把上學換成了上班……
我是從什麼時候意識到自己就是個普通人的呢？如果沒有穿越的話……我的一生都不會起什麼波瀾吧……
也許掉到淫魔界也不算是個太壞的結果？
呵，誰知道呢……
妮娜好像說完了，大家都有些沉默。
「多虧你剛剛打岔。」
「嗯？」我被妮娜那乾淨清冷的聲音打斷思緒，抬頭就看見了一雙湛藍色的眼睛正注視著自己。
「忽然想到，就算小時候不這樣，我也並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可以做的事情。所以，其實也沒什麼好感嘆的。」妮娜就這麼淡淡的看著我開口說道。
……真漂亮啊……這雙眼睛。
短暫的對視竟給我一種驚鴻一瞥的感覺……
同樣是藍，賽莉特是一種可愛的水靈靈的藍，特別有神，特別清澈。每次和女兒對視的時候，總會不自覺的開心的笑起來。
蓓兒則是一種空洞的藍，更加深邃，更加神秘。
因為蓓兒能簡單讀心，所以她的眼神又會給人一種壓力。
但實際上，兩人對視時卻只會覺得心靈異常的平靜，仿佛互相傾訴的了無數話語，又好像什麼都不用說，她就能懂你的一切……
但妮娜不同，她是一種……純粹的藍，純粹到……不可思議。
我發現我好喜歡這個世界的眼睛……
不過……剛剛想到可還行……哪有人剛感嘆完就開始感嘆自己沒什麼好感嘆的啊……
好像對視得有點久，我臉紅了，未免被發現趕緊移開視線轉移話題。
「額……那個，那你小時候就沒有發生些什麼有意思的事情嗎？」
「嗯……要說唯一有意思的，大概就是家族對我的態度了吧。他們一開始對我的天賦百般稱讚，可漸漸的，他們不再做這種事情了，甚至開始試圖遠離我。」妮娜面無表情的咧了下嘴，我看不明白這是個什麼動作，但是感覺有點傻，「後來我才知道，這種東西，叫做恐懼。」
你這是進步太離譜被當成怪物了麼……好吧，我收回之前的想法，其實一點也不像。
「我還是第一次見你說這麼多話。」
「你不也是麼。」
「一時興起罷了。
「所以我也是。」
「法科特家現在不管你了嗎？」
「你以為他們為什麼把我送去伍德羅門。」
「……原來如此。」
「…………」
「對了，妮娜醬畢業了沒？」
「明年畢業。」
「好快啊！明明都沒有讀多久……」
「雖然我覺得畢不畢業也沒什麼區別。」
「誒誒？所以妮娜大佬其實還是學生？你今年幾歲了？」
「16歲。」
「噗！！」
「……其實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不用在後面加大佬。」妮娜沒有理會我的怪動作，依舊淡淡的說道。
「啊？那……大哥？」
「……隨你吧。」妮娜徹底不理我了。
完蛋惹好感度又降低了。
誒為什麼要說又？
「真好啊……大家都這麼強……我光是追趕你們的背影都已經拼盡全力了……」
「你已經很強了蕾拉，不用妄自菲薄，適度的休息和放鬆也是很必要的，過於追求力量卻忽視了內心只會適得其反。」奧蘿拉難得用比較溫柔的語氣說道。
妮娜沒說話，但是摸了摸蕾拉的頭。
( ´･ω･)ﾉ(⁎˃ᴗ˂⁎）
嘁……這時候她變成可愛無害的小貓咪了。
「小可愛也說說？」
「說啥啊……我就是個菜逼，全靠裝備撐還有大佬們帶。」
「…………說起來……你這一身裝備確實有點不同尋常。」
「手套手鐲戒指耳環項鍊，沒有一個是簡單東西。」
「連襪子內衣好像都是魔法裝備……」
「特別是那個面具，異常強大的魔力波動，莫非是件傳說？」
「是史詩。」拉繆爾淡定的插了句嘴，「那個傳說中的死亡面具就是它。」
「死亡面具……難道是那個？」
「誒誒？史詩？？」蕾拉一臉驚訝地看著我。
「這麼驚訝幹啥，你那是什麼一副沒見識的表情。」
「什麼叫我沒見識！！！那可是史詩啊！」
「不就一件史詩，你看其他人都很淡定就你這麼驚訝。」
「抱歉，確認真的是史詩以後我也很驚訝。」奧蘿拉用著完全不驚訝的語氣說著驚訝的話。
合著大家都是面癱臉是麼。
「那麼其他的呢？」
「嗯……除了手套以外其他四件確實都是傳說……」
「天哪…………」蕾拉這回真的傻了。
「四件傳說，一件史詩，連內衣都是帶有套裝效果的魔法裝備，甚至還有空間戒指，傳奇冒險者的配置也不過如此。」拉繆爾說到最後也不得不長嘆一聲。
「你就是小說還有吟遊詩人嘴裡的那種主角吧？」
「不得不承認有時候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
「啥運氣啊，用命換的都是……」
還有節操……
「這些東西想用命換都不來。」
「雖然我不太贊同裝備主義，不過到達你這種程度的話已經可以確確實實形成各方面的碾壓，我還是不多發表看法了。」
「別介別介……再好的裝備使用的人是個菜逼那依舊是個菜逼。我很有自知之明的，那個……奧蘿拉大佬……」
「不用叫我大佬，你應該不超過三十歲吧？叫我姐姐就好。」
「嗯嗯……奧蘿拉姐姐，你看我有沒有習武天賦，我拜你為師好不好？你教教我你那個閃一下敵人就當場去世的技能。」
「並不用拜我為師，我的技能很簡單。你想學我可以直接告訴你。」
「哦哦！」
（面具醬接下來的話一定要記住啊。）
【嗯，你放心，錄下來以後天天播給你看】
（將來我能不能成為絕世高手就靠你了。）
【是我學？？？】
「只要每天精準的揮劍三萬下，然後在敵人出現破綻的瞬間攻擊就行了。」
？？
你在逗我？
【噗】
不對……以這個人的性格……她這話是認真的！！
噗！！
「話說，小可愛是貴族嗎？」
「貴族啥啊，我就一平民。」
「是嗎？總感覺你不像。」
「為啥不像？」
「嗯……怎麼說呢，你身上有股很強烈的違和感，像平民又像貴族，比如說話啊，見識啊。但是行為動作什麼的，又很，嗯……粗魯。有時候還會問一些很沒有常識的問題。嗯……反正，你給人的感覺就真的……很矛盾，很神秘。」
「神秘啥啊……這個人才神秘吧……」我示意了下希里，「這麼長時間了我都沒聽她說過一句話……」
「？」
「額，啊哈哈哈希里醬只是不太喜歡說話，不要在意不要在意我們已經習慣了。嗯，那啥，繆爾醬，該你啦～」
「……我沒什麼好說的。」
「誒呀，不要這樣嘛，你看大家都說了。而且，雖然我們認識這麼久，但是連我都不知道你小時候是怎樣的。」
「……不是什麼好事情，儘管這樣也要聽嗎？」
「啊？那……那要不算了吧。」
「呵，真是的。」拉繆爾淡笑了下，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跟你們不一樣，我不是貴族，我只是一個平民家出生的孩子。」
「誒……」這回換我驚訝了。
因為我現在看過這麼多人，也大致也總結了一些經驗。
有姓氏的基本都是貴族，然後名字越長姓氏越多越牛逼。
當然哪些名字要更牛逼一點我是不知道的。
然後沒有姓氏大概率是平民，連名字都沒有的話那就是雜魚小怪了。
所以拉繆爾這麼強的一個猛人，竟然只是個平民，這我確實沒想到。
拉繆爾沒有理會我，繼續訴說著：「……父親早年靠著經商賺了些錢，這讓我的童年生活過得還算不錯。他很小就讓我讀書，學習歷史，學習貴族的禮儀，學習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他還說將來會給我買個貴族爵位，這樣就可以讓我和媽媽衣食無憂的過一輩子。可是，我對這樣的生活一點都不感興趣，我更想……成為一名騎士。可惜，他並不理解我的想法。」
「啊，我知道🙋！是那種立志要成為騎士，但是家人反對然後你毅然決然的踏上了熱血王道的…………」
「如果是這樣。」拉繆爾聲音突然提高，「那就好了。」然後又慢慢低沉了下去。
「…………」
拉繆爾深深嘆了一口氣：「有酒嗎？」
「啊？有有……」
我兌換了瓶白酒假裝從戒指里拿出來遞給了拉繆爾。其實本來想拿個果啤的，不過感覺氣氛不太對還是不要皮了……
拉繆爾接過酒瓶就往嘴裡灌……
「唔！咳，咳！你這酒……」
我剛想說點什麼。
「不錯，我喜歡。」
行吧……
一大口白酒下肚，拉繆爾臉上掛起了紅暈，雖然我覺得以她這種級別的強者，應該不會喝醉……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就像那些騎士小說寫的那樣，我也以為自己是個主角，可惜……這一切都讓一隻魅魔毀了……」
「…………」
「一天夜裡，父親回來了，我興奮的纏著他，想要知道出差半年的父親又帶回了什麼新奇的禮物和有趣的故事……可是他一張口，說的卻是要跟母親離婚……我和母親都呆住了，我們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搞了半天才知道，原來父親愛上了一隻魅魔……
呵，魅魔……他竟然愛上了一隻魅魔……甚至口口聲聲說著找到了真愛，為了真愛為了那隻魅魔哪怕犧牲性命他也在所不惜……
我們以為父親被魅惑了，專門請來了高階牧師，但是一點用都沒有，因為那根本就不是精神魅惑。他竟然真的愛上了一隻魅魔！呵，可笑，真的太可笑了。」
拉繆爾笑了，但是她的臉上卻一點笑意都沒有，有的只是冰冷。
「我懇求他不要拋棄我們，以後不管他說什麼我都聽，可是父親卻毫不猶豫的將我踢開。我的母親不死心，用了各種辦法試圖挽回父親的心，甚至給自己用了淫毒……真是蠢……人類怎麼可能在這方面比得上魅魔？結果自己就這麼沉迷進欲望變成了人盡可夫的婊子。
而父親為了討那隻魅魔的歡心傾家蕩產，最後被一腳踹開不知道死在了哪裡。
至於我……哈，母親的嫖客因為看我長得漂亮，隨手就把我抓走賣去了娼館。我在娼館裡又被轉手了幾次，竟然就這樣被賣到了……路德維席。」
「路德維席？？」
「那個罪惡之都？」
「嗯。」
「可是你……」
「很不可思議吧。」拉繆爾拿起酒瓶灌了一大口，「路德維席，罪惡之都，腐爛之都，賭博，禁藥，淫毒，詛咒，人體器官，死靈法術，所有你能想像到的罪惡都能在這裡找到。城市裡充斥著各種殺人犯，強姦犯，墮落者，瘋子，還有娼婦。你相信嗎？這個城市光是妓女就有整整12萬！這還只是人類的。這裡是貴族有錢人的天堂，卻是普通人的地獄。」
「…………」
「在路德維席，你可以隨意的跟任何一個人做愛，不管在什麼地方，不管男的女的，甚至不是人類都可以。淫毒成為了這裡最堅挺的貨幣。永不止歇的呻吟和嬌喘成為了城市的背景音，每天都會有數不清的人因為過度興奮導致休克甚至猝死，或者沉浸在欲望里變成只知道聳動屁股的肉塊，再不然就是精神承受不住這裡的混亂與瘋狂徹底崩潰。可是沒有人在乎，因為這裡沒有明天。而我，就是被賣到了這裡，我還清楚的記得，當時我的賣價是……2枚金幣……」
「繆爾醬……」
拉繆爾又猛灌了一大口，吐了口氣，說：「我甚至還要慶幸，因為被多轉賣了幾手，讓我變得比較值錢，所以我沒有被像家畜一樣對待，他們反而開始投資我，包裝我，給我洗腦，讓我學習貴族的各種東西……還要把我打造成一個『高貴優雅的貴族小姐』。
呵，這些東西對我來說並不難，我很快就學會了，於是他們對我更加滿意。可是我很清楚，如果學不好這些，被證明沒有價值的下場是什麼。
……就這樣，兩年過去了。不如說在那種地方，她們竟然還有兩年的耐心來培養我，但是這也到極限了。我很清楚，這一天總要來的，區別在於……我能多賣多少錢……」
幾聲嘆息在我耳邊響起。
菲娜更是咬著嘴唇，滿臉悲痛。
我握住了菲娜的手，但是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不久之後……她們帶我去見了一個男人，一個眼神很噁心的男人，雖然他打扮得很低調，但是從氣質和一些細節上我看出來他絕不是個普通貴族，最重要的是娼館的主人對那個男人很是討好，恨不得貼在他身上。我當時就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我的預感成真了……這一天終於來了。
我靠著很早以前就偷偷藏起來的匕首，以毀容自殺的方式威脅抵抗，對此他們竟然只是皺了皺眉。
先是好言相勸，發現沒有用後，乾脆利索的打掉了我的匕首，然後強行給我灌下淫毒關上門就走了……哈哈哈，小時候的我真蠢啊，我拼盡全力的抵抗在他們眼裡不值一提。
我還記得館主臨走前那不屑的眼神和玩味的笑。
淫毒的效果很快發作了……她們吃定我沒辦法抵抗欲望。我撿起匕首，打算靠它讓自己恢復理智，但是一匕首下去直接把我痛到精神崩潰！原來那個匕首附魔了荊棘詛咒。」
「荊棘詛咒？！」
「我聽說中了這種詛咒的人都恨不得立刻自殺以求結束痛苦！那些人竟然把這種東西附魔到武器上？？」
「是的，這種特製的荊棘匕首不會出血，不會致命，不會留疤，作為武器完全不合適，但是用做懲罰或者拷打簡直太好用不過。而這把匕首就是他們專門用來對付那些不聽話的傢伙……哈哈哈哈……虧我小心翼翼的把它藏了一年多，其實他們從一開始就知道，太可笑了……真的太可笑了……」
「…………」
「但是！他們絕對沒想到……我竟然忍下來了！」拉繆爾的眼神一下清醒了，並且變得兇狠了起來。
看著她玫紅色的眼瞳，我好像意識到了什麼。
「之後呢？之後你怎麼逃出來的？」
「你們……知道索庫瑪麼。」
啊？怎麼突然說這個……
「一種被絕對禁止的毒品，因為揮發性極大致幻性極強已經成為各國禁藥，製造持有無論數量一律處死。它的原材料之一的麻姆果根也因此成為了三級違禁品。」妮娜淡淡的說道。
「你只說對了一半，索庫瑪的揮發性很強，只需要一點就能讓人產生幻覺，但是副作用不多，致幻性也只能說一般。不如說，它是一種比較安全的新型毒品。」
「嗯？」
「但是這種新型毒品，如果和淫毒混合使用，會產生一種，非常神奇的效果。你的認知會發生改變，精神會變得癲狂，並且開始出現非常嚴重的神經幻覺，最重要的是，你會開始追求一種，名叫死亡的快感……
當你看見一隻砍刀揮向你的脖子，當你意識到死亡將要來臨的時候，你感受到的不再是對死亡的恐懼，而是一種……強烈的快感和欲望。
如果你能親眼見到一條鮮活的生命在你眼中逝去，如果那個人正是你的親人朋友摯愛，你不會悲傷，不會痛苦。你只會更加興奮更加激動，一想到自己也會變成那副樣子你就會開心到不能自已！」
嘶……我聽得毛骨悚然……
「……而這種藥物的名字，就叫做死亡天堂。」
！！！
「死亡天堂！」眾人驚詫萬分。
「死亡天堂，至少可以導致小範圍天災的超級違禁藥物，該藥物曾出現在34年前，那場在路德維席導致了數萬人瘋狂自相殘殺的極度恐怖事件。」妮娜的語氣依舊很淡，仿佛在讀教科書，「由於此次事件的當時場景過於恐怖，屍體遍地仿佛置身地獄，並且大部分都被砍掉頭顱而死，而頭顱上還帶著扭曲的笑容，死亡天堂由此得名。
根據事後的統計，該事件所造成的死難人數過多，其中不乏高階職業者，精靈矮人等其他種族亦不能倖免。
宛如地獄般的場景甚至讓看到這一幕的無關者都出現了精神崩潰。
最重要的是，在死者中發現了某國的王室成員，導致此事徹底發酵迅速傳遍了整個大陸。
於是地獄入侵，天災，神罰，世界末日，死亡天堂降臨等等各種各樣的恐怖傳言層出不窮。
後來教會對此進行了暗中調查，確定了事件的真正原因，不是詛咒或者特殊的魔法，而是由一種未知的高階鍊金藥劑所致。
至此傳言和恐慌才被制止，此次事件也被正式稱呼為死亡天堂事件。
死亡天堂事件附帶的影響也讓鍊金師這個職業一夜之間變得聲名狼藉，引發了不少暴力事件。」
「呵，知道的這麼清楚麼……」
「嗯，現在教會學校，貴族學校和魔法學校里的教材都有記載這件事。死亡天堂讓整個大陸都知道了路德維席這個罪惡之都，也正是這件事堅定了大陸各個種族發起聖戰的決心。」
「但它的原材料一直是個謎，至今都沒有人知道。為什麼你會這麼清楚？」
「因為，我就是那次事件，唯一的倖存者……」
「什麼！！？」
「繆爾醬……怪不得我第一次見到你時……」
「我這輩子最感激的三個人，一個是聖女大人，一個是前團長萊雅，還有一個就是你，菲娜。」
「啊？我？」
「菲娜，我一直想對你說謝謝，但是這麼多年都沒有這個機會。雖然平時大家經常說你傻乎乎的，過於善良，總是無條件的相信別人。但其實大家很喜歡這樣的你，聖女大人讓你當副團長不是沒有理由的。」
「啊，我我……那個……你到底是在誇我還是在說我啊！」
「哈哈。」大家一起輕笑了下。
但是很快又沉默了下來。
拉繆爾開口道：「我繼續說吧，她們發現我沒有求饒，還以為淫毒的劑量不足，於是直接給我灌了更高濃度的淫毒後，就又離開了。
我只能拼命的用荊棘匕首扎自己，極度的痛苦讓我勉強保持理性。
可是恢復理性了後我又開始絕望，因為我的反抗根本沒有意義，就算再一次扛過去又怎麼樣？也就在我真的要放棄的時候，死亡天堂爆發了……
所有人都瘋了，我也不例外。
我聽到了外面愈演愈烈的喊殺聲，雖然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我知道這已經是我最後的機會了。
我趁著混亂逃到了外面，然後看見了一片非常恐怖的場景。
每個人都面帶笑意，然後瘋狂自殘。使勁毆打自己，用利器切割自己，拿頭撞牆。
我不明白這些人怎麼回事，但是我知道他們這樣下去會死。
而當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
一種比身體裡燃燒著的欲望更恐怖更強烈的，名為死亡的快感，完全籠罩了我。
我毫不猶豫的拿起匕首自殺，但是極度的痛苦反而讓我清醒了過來。
清醒過來的我顧不上疼痛開始逃跑，剛跑兩步就踢到了一把掉在地上的砍刀和一旁的屍體。
我的大腦立刻開始不受控制的幻想，然後那種欲望又瘋狂涌了上來，回過神的我已經把砍刀握在了手裡。
我趕緊用匕首捅自己，稍微清醒了一點繼續逃跑，卻被一個滿身是血的人追上，我以為他要來殺我，拼命反擊，結果他竟然主動死在了我的砍刀上。
還沒搞清楚狀況又來了一個人，又主動死在了我的砍刀上。
第一次殺人的恐懼，對死亡的強烈嚮往，正在我體內發作的淫毒，還有現在這莫名其妙的情況，讓我的腦子一團漿糊。
就在我呆住的時候，聚過來的人卻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我依舊不明白怎麼回事，但我也沒得選擇，我只是想活著，想逃出去，於是我只能殺，一直殺，一直殺……殺到後面，我自己也瘋了。
等我回過神來，我已經站在了無數的屍體之上……」
「…………」
「哈，後來我才知道，原來神志不清的他們很難精準的自殺，大部分人最後都只能失去行動能力倒在地上，運氣好的可以失血過多而死，運氣不好的…………
自殺很痛苦，一點都不快樂。相反被殺就快樂多了，快感也更強，只要拿把砍刀一下把頭砍下來就好。
每個人都想被殺，不想殺人，於是大家約定好互相殺害。
可是他們又發現殺死對方後對方竟然不守信用！
結果，大家都以為我樂於助人，紛紛把脖子伸到我的刀前……」
「…………」
「再之後……我逃了三天三夜，遇到了聖女大人……她收留了已經神志不清的我，帶我進了教會，接下來……你們都知道了。」
「所以你們現在知道的情報都是我提供的，當然，這些都是教會機密，大主教以下無權翻看。」
「再之後聖戰結束，是我親自帶兵推平了路德維希，給這個罪惡的城市畫上句號。」
「好了，我的故事說完了，那麼今晚就到這裡，大家趕緊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