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梁家疑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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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日的路程很快便過去了,值得一提的是,因為梁家莊處於一片群山之中,所以陸雪心與阿塔莉亞不得不捨棄馬車,步行上山。

  「梁立秋老將軍曾經也是藍鳶一名猛將,曾多次成功阻擊利維坦軍,為藍鳶立下汗馬功勞。不過他實際上不屬於四大門派,他的功夫源自他祖上傳下來的梁家槍法,並不外傳。」臨近梁家莊,陸雪心為阿塔莉亞說著梁立秋將軍的身份背景。

  「藍鳶並無門戶之見,只要有能力者皆可獲取功名。不過還是有一些人對不外傳的梁家槍法有所覬覦,暗中打壓梁立秋將軍,導致他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沒能當上將軍之職,直到長河關一役他才被任命為大將,統領部隊稱為梁家軍。長河關一役後,藍鳶與利維坦雖然簽了和平條約,但利維坦賊心不死,仍在邊境有所動作,梁立秋將軍也沒少幫助邊疆防守,直到前年才告老還鄉,回到他的老家梁家莊。」阿塔莉亞問道:「既然他已經是大將軍了,為何老家仍處於如此交通不便的地方?」阿塔莉亞的疑問也沒錯,梁家莊的位置簡直如同世外桃源一樣,交通很不方便,連馬車都難以通行,這實在與他大將軍的身份不匹配。

  陸雪心解釋道:「這個原因有些複雜,有說梁將軍勤儉節約的,也有說他忙於戰事,回家比較少的。按我和我姐姐的推測,梁將軍實際上是想找一個隱居之所,不願被外人過多的打擾。而且梁家莊也並非特別閉塞,最近有在修一條通往附近城市的大道,等修好之後想必會好很多。」

  「哦哦……」阿塔莉亞緩緩點頭,此時她穿著一身黑色罩袍,長發盤起來用黑紗遮住,這主要是為了遮掩她的身份,她們此行一是為了賀壽,二是為了打探情報,阿塔莉亞不想暴露自己的精靈身份,那可能會引來一些麻煩。

  至於身上黑色的罩袍,純是因為黑暗之主給她穿的那身黑絲連體衣與短裙的搭配太過於性感顯眼,實在不適合出現在壽宴這樣的場合,所以她也一併遮住了。

  之與陸雪心,裝扮的顏色與阿塔莉亞正好相反,她長發用絲巾在腦後束成一條高馬尾,身上穿了一條雪白的連身長裙,腰間用一條藍色的綢巾束起,勾勒出她婀娜的身姿。

  她的雙臂纖細但有力,素手秀氣,十指修長,在右手食指上戴著一枚碧綠色的玉戒,與之相對的則是左手手腕上的綠色鐲子,兩樣配飾精緻好看,給陸雪心平添一股溫雅的氣質。

  裙擺輕薄,飄蕩間隱約可見陸雪心那修長美腿正包裹在一雙白色的長襪之中,而她的雙腳則蹬著一雙有些樸素的白布鞋,據她說這雙鞋雖然普通但穿著合腳,也適合運動。

  這一身打扮下,陸雪心就像一名白衣飄飄的仙子一般,純潔而美麗,不過若有誰以為她是一名清純少女,想要占些便宜,那恐怕就會在她右手握著的長刀下吃盡苦頭了。

  二人腳步並不慢,很快翻過一座山頭後,阿塔莉亞看到在群山環繞之處,有一座村落靜靜坐落於下方,看上去是一處絕好的隱居清修之所。

  那村子規模也不小,其中南側是密密麻麻的房屋,應該是普通村民居住的區域,北側則是一個大莊園,那應該就是梁家莊了。

  陸雪心和阿塔莉亞沿路下山,路過一片樹林時,她們聽到了一聲呼救:「救命呀!」

  「嗯?」陸雪心和阿塔莉亞一齊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透過層層樹木,她們隱約看到有一些人在林中追逐。

  阿塔莉亞和陸雪心對視一眼,陸雪心點點頭,腳下一點,身形便飛了出去。

  只見她蹬著樹木在林間穿梭,身形如魚游在水,而阿塔莉亞就沒那麼好了,被封印了魔法和大部分體力的她只能在後面跟著跑,沒一會兒就不見了陸雪心的身影。

  「嘖。」這種無力感讓阿塔莉亞十分憋屈,長這麼大她還沒有過這樣的感覺。黑暗之主那傢伙到底在做什麼?阿塔莉亞不禁想。

  「喔,這裡有個落單的人呢?」突然,樹上傳來一聲輕笑,阿塔莉亞一驚,剛要回頭,一把刀卻已經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另一邊,陸雪心很快就趕到了呼救聲響起的地方,她看到幾個山賊一樣的男人正抓著一名女子,用繩子往她身上綁去。

  「你們做什麼?!」陸雪心大喝。

  「嗯?!」幾個山賊聽到聲音,扭頭看到是一名漂亮的少女,眼神一個個都亮了起來,為首的大鬍子山賊更是舔舔嘴唇,笑道:「呵呵,我當時誰,原來是一個想管閒事的小妞!我勸你乖乖束手就擒,咱大爺幾個還能讓你舒服舒服,哈哈哈!」

  「唉……」陸雪心無奈搖頭,這樣的場景她不知道見過多少次了,她連刀也懶得拔,飛身過去。

  幾名山賊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胸口如遭重擊,陸雪心那看似細膩嬌嫩的雙手爆發出了極強的力道,他們直接倒飛出去,摔在地上。

  「咕!是,是硬茬子!」一名山賊艱難的爬了起來,已經在考慮溜之大吉,不過很快他看到了一雙布鞋出現在視野里,他抬頭一看,陸雪心正居高臨下的望著他。

  「大,大俠,放,放俺一條生,生路吧……」山賊看到陸雪心手裡的長刀,急忙求饒。

  陸雪心正在考慮如何處理這些山賊,卻聽身後傳來聲音:「我建議你放了他們。」

  「嗯?」陸雪心回頭,一下愣住了,她看到一名大鬍子山賊押著阿塔莉亞走了過來。

  剛分開了這麼一會兒,阿塔莉亞身上就已經被黃色的繩子綁了個密不透風。

  她身上的黑袍已經被扯掉,露出了那性感的黑絲裙裝。

  阿塔莉亞雙臂被反折到身後,手腕交叉,結實的繩索呈十字形在她手腕上綁了六七圈,接著便提到腦後,勾住抹過她脖子的繩索抽緊。

  這樣阿塔莉亞的雙手就只能交叉被吊綁在脖子下方,稍微用力都會讓脖子上的繩子收緊,勒住她的脖頸。

  繩子在阿塔莉亞胸前交叉,橫向勒過阿塔莉亞的胸部上下,她飽滿的胸部也因此被勒的更加高聳,原本托住她南半球的布料此時也有些托不住的樣子,被黑絲包裹的乳肉顫巍巍的好似要溢出來一樣,時不時就晃動兩下。

  而綁完胸部之後,繩子也不忘將阿塔莉亞的大臂連同身體綁在一起,並在手臂與身體間收緊加固,在這樣的捆綁下,從正面已經很難看到阿塔莉亞的雙臂,倒是她那圓潤的肩膀十分顯眼。

  這還沒完,繩子接著往下,新的繩索綁住了阿塔莉亞的腰間,因為阿塔莉亞身上的裙裝本就帶有束腰功能,所以繩子很輕鬆就在她盈盈一握的纖腰上綁出了個王字形,最後勒過她胯下的敏感部位,向上綁在了她交叉的手腕上。

  如果阿塔莉亞掙扎的話,她無疑會扯到脖子、胸部和下體三處繩索,這些都會讓她難以集中力氣,令她逃脫不能。

  為了防止阿塔莉亞逃脫,繩子還綁住了阿塔莉亞的大腿根部與中部,黃色的繩子整齊的排列在她的黑絲美腿上,被勒的凹凸不平的嫩肉與繩索交相呼應,形成一道惹眼的風景線,阿塔莉亞不得不夾緊雙腿,呈內八字的姿勢站著,只能靠小腿來走路,她這一路恐怕是被大鬍子一邊拖一邊走過來的。

  「……」看到陸雪心,阿塔莉亞面紅耳赤,十分羞愧,大鬍子雖然有些實力,但這種貨色以前對她來說算什麼?

  然而在封印紋的作用下,她居然敗在了這傢伙手裡。

  當時大鬍子從背後偷襲脅迫她後,她立刻便抬腿後撩踢,然而這一下被大鬍子預判了,阿塔莉亞的右腳腳腕被大鬍子穩穩抓在了手裡。

  阿塔莉亞感到深深的無力感,但她還是咬牙,拼著自己倒在地上,她的左腳飛起踢向大鬍子的頭。

  可惜大鬍子立刻爆出一股氣,阿塔莉亞一下被壓制在地上,沒一會兒就被大鬍子綁成了現在這副美人粽的樣子。

  不過大鬍子也是占了偷襲脅迫的光,如果正面對上的話,阿塔莉亞還能憑藉戰鬥經驗與他周旋,再不濟也能逃脫,不會像如今這樣狼狽。

  「嘿嘿,怎麼?她不是你的朋友嗎?」大鬍子說著右手卡住阿塔莉亞的脖子,阿塔莉亞被迫昂首挺胸,她銀牙緊咬著粉唇,硬是不吭一聲。

  阿塔,怎麼?

  陸雪心這才反應過來,阿塔莉亞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強大的公主了,現在她被封印了實力,在藍鳶遇到強一些的人的話很可能打不過。

  陸雪心有些懊惱,她不應該拋下阿塔莉亞的,她是下意識認為阿塔莉亞還是曾經的實力,所以才自顧自追上去了。

  「我建議你放了她,我可以讓你活命。」陸雪心小臉冷了下來,右手也握在了刀鞘上,一股氣勢從她身上散發出來,壓迫感極強。

  地上的山賊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怎麼有些冷?

  「……」大鬍子山賊表情變了變,顯然沒想到陸雪心這麼強,不過他還是咬牙說道:「那你試試,看你的刀快,還是我擰斷這妞的脖子快!」說著,他也用他左手的大刀抵住了阿塔莉亞的後心,同時右手用力,阿塔莉亞難受的咳嗽了兩聲,急促的呼吸著。

  這個距離……陸雪心推斷了一下,她有八成把握在大鬍子動手前結果了大鬍子,但是……但她不敢賭。

  一般人也便罷了,大鬍子脅迫的是阿塔莉亞,陸雪心不敢賭,一旦失手,哪怕阿塔莉亞只是傷了,她陸雪心也無法接受。

  「你要如何?」陸雪心最終問道。

  「不,雪心,不——嗚啊~」阿塔莉亞剛要勸陸雪心別被脅迫,但大鬍子雞賊的用刀勾了一下綁在她手腕上的股繩,隨著股繩收緊,阿塔莉亞敏感的身體立刻感覺到了一股名為快感的電流從下體蔓延至大腦,她話還沒說完,就猝不及防的嬌呼一聲,同時她的翹臀也不由自主的挺翹了起來,圓潤的曲線一覽無餘。

  可,可惡……阿塔莉亞無比的羞憤,只是這樣的刺激就讓她有了感覺,她的身體實在是……伴隨著阿塔莉亞一聲嬌哼,陸雪心的氣勢明顯波動了一下,不過她還是忍了下去。

  大鬍子見狀嘿嘿一笑,說道:「把你的刀放下。」

  「……」陸雪心想了想,收起了氣勢,將刀扔在地上。

  旁邊的山賊得到了指令,連滾帶爬把刀拿走了。

  「你們,給她綁了。」大鬍子對山賊們說。

  「是!三當家!」山賊們一個個十分興奮,他們拿出了原本打算綁那名女子的繩索,準備綁陸雪心。

  不,雪心,不要,不要因為我……

  阿塔莉亞艱難搖頭,她不想因為自己讓陸雪心受苦,那樣無疑會讓她難過自責。

  但陸雪心緩緩點頭,似乎在對阿塔莉亞說「沒事的。」

  「等下!」大鬍子突然喊道,「你們這些愣子,給她氣穴點了先!」

  「啊!」山賊們反應過來,一個山賊伸出兩指,啪啪兩下點在陸雪心的丹田位置,陸雪心一聲不吭,只是不屑的哼了一聲。

  這是一種簡易的限制藍鳶習武者的手段,習武者氣發于丹田,由經脈穴位調度至全身,所以如果將習武者氣穴點住,那麼習武者就無法調度丹田裡的氣,自然也發揮不出實力來。

  不過這種手段有許多弊端,比如隨著時間推移,被點住的穴位是會被逐漸沖開的,而且實力越強的人沖的越快,所以如果沒有配套的點穴手段,這招對於高手來說並不算什麼。

  如果真要限制那些高手,還是散氣丹這種來的實在,唯一缺點就是貴了些。

  為了防止陸雪心反抗,山賊們又點了幾處比較關鍵的穴位,陸雪心的雙臂一下放鬆了下來,連抬手都費勁。

  山賊們這才放心的拿起繩子,他們將陸雪心一雙玉手擰到背後,繩子綁上她的手腕。

  可,可惡……眼看陸雪心身上逐漸被繩子綁住,阿塔莉亞干著急卻沒有任何辦法,她不斷在心裡呼喚黑暗之主,然而黑暗之主一直沒有動靜。

  沒一會兒,陸雪心的手腕也和阿塔莉亞一樣被交叉吊綁於背後,山賊們還是謹慎的,他們還特意用繩子綁住了陸雪心的兩根大拇指,這樣陸雪心只靠其他手指是很難解開繩索的。

  陸雪心的手臂已經在背後被綁成了W形,小臂大臂上都纏繞著許多繩索,繩子還繞到她的身前,勒過她的酥胸上下,將她身姿綁的愈發挺拔。

  看著那將白裙撐的鼓鼓囊囊的胸脯,幾名山賊在捆綁時眼睛都直了,幾次想要上手,但都忍住了,畢竟他們三當家還在對面,辦事要緊。

  與阿塔莉亞不同,繩索在陸雪心的腹部綁了好幾個大繩結,呈多個菱形聲望勒住了陸雪心的腰腹。

  這些大繩結每一個都壓在了陸雪心丹田附近的穴位上,這樣可以更強的壓制陸雪心的氣穴,增加她沖開穴位的難度。

  「……」陸雪心一直冷著小臉,即便被綁成這樣,她也始終一聲未吭,而是靜靜的看著阿塔莉亞。

  大鬍子以為陸雪心在看他,笑道:「這妞還挺傲,希望等下到山寨伺候大爺時別哭啊!」

  「哈哈,三當家的,這可是大功一件,這麼漂亮的妞,大當家一定會獎賞咱們的!」山賊咧嘴笑道,露出滿嘴黃牙。

  「那是,少不了你們的。」大鬍子也滿臉興奮。

  這時,一名山賊伸手撩開陸雪心的裙子,陸雪心眉頭皺了一下,想要抬腿踢那人。

  但大鬍子一下看穿了她的意圖,喝道:「老實點!」說著手裡又用了一些力,掐住阿塔莉亞的脖子。

  「嘁。」陸雪心收回了腳,那山賊看到陸雪心裙擺下穿著一雙白色的連褲襪,眼睛一亮,狂咽口水。

  他裝作鎮靜將陸雪心裙擺撩到腰間,陸雪心胯下的小褲和潔白的連褲襪一下全都暴露出來,幾名山賊發出了一聲聲驚嘆。

  「真他娘的勁呀!」

  「這妞哪來的?不會是什麼大人物吧?」一名山賊有些擔心了。

  「管他的,落咱手裡誰能找到?」其餘山賊精蟲上腦,已經懶得思考了。

  陸雪心臉蛋微紅了些,一陣風直接吹過她的胯下,這種暴露感讓她頗為羞恥,眼眸不自覺地低垂,細長的睫毛如扇子一樣垂落,那整齊的貝齒也微微咬住下唇,一副含羞少女的模樣。

  山賊們特意將陸雪心裙擺綁在腰間,而腰上的繩索也勒過她的兩腿之間,隨著山賊們使勁一提,陸雪心小嘴裡終於吐出了一聲輕吟:「嗯啊~」呻吟之聲不大,卻被山賊們聽的真真切切。

  這種少女想要強忍,卻又壓抑不住的呻吟,更加激發了山賊們的色慾。

  獨屬於未經人事的少女的清純氣質,以及那含羞待放的可愛姿態,最容易讓這些登徒子們興奮,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嘗那第一口的嬌嫩。

  「哈!」山賊們笑了一下,可惜此時不是時候,估計第一口也輪不到他們,他們只能口乾舌燥的將繩子綁上陸雪心的大腿根部。

  陸雪心柔軟的大腿很快被繩子綁成了一節一節的山丘,這期間山賊們沒少揩油,愣是捏的陸雪心白襪上出現了些許掌印。

  綁完陸雪心的大腿,山賊們還不死心,繼續用繩子做了個繩銬,中間留有十厘米左右的余繩,綁在陸雪心的腳踝上,這樣陸雪心小腿活動範圍就進一步被限制,連走路都十分艱難,更別說踢踹了。

  「好了,三當家。」山賊們戀戀不捨地鬆開了陸雪心的腳踝,對大鬍子說。

  大鬍子眯起眼睛,他沒有被色心沖昏頭腦,他說道:「捏下她的胸。」

  「啊?」山賊們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混帳!」這下阿塔莉亞可忍不住了,奮力掙紮起來,大鬍子左手摟住阿塔莉亞的腰,右手卡住她的脖子,直接將她懸空抱了起來。

  阿塔莉亞小腿亂踢,但都沒有殺傷力,很快她就被大鬍子掐的呼吸不暢,光張嘴出不了聲。

  不過阿塔莉亞沒有停止反抗,反而更加激烈的扭動,大鬍子只能更用力去禁錮她。

  山賊們反應過來,一個個都搶著朝陸雪心的胸部摸去。這時,陸雪心緩緩吐了一口氣:「呼……」

  「咦?」

  唰的一下,陸雪心身形突然飛了出去。

  大鬍子還在壓制阿塔莉亞,猛然意識到不對,直接鬆開阿塔莉亞。

  但是已經晚了,陸雪心一腳踢在他的胸口,大鬍子直接倒飛出去,啪啪啪撞斷了幾根大樹,滾在地上沒了動靜。

  幾名山賊手還頓在半空呢,直到大鬍子倒下,他們才反應過來,一個個大張著嘴,臉上興奮和恐懼交織在一起,十分扭曲。

  陸雪心身上的繩子不知何時都斷了,她抱住阿塔莉亞,關切地問:「阿塔,你沒事吧?」

  「咳咳!沒,沒事,不用擔心我。」阿塔莉亞咳嗽了兩聲,她脖子上能看到明顯的手印,即便隔著黑絲都看的一清二楚。

  陸雪心臉一下冷了下來,她扶著阿塔莉亞讓她坐在一旁,然後看向不遠處的幾名山賊。

  山賊們騰空而起,接著膝蓋墜地,幾顆頭整齊的磕在地上,磕的地都裂了,他們齊聲道:「女俠饒命!」陸雪心沒有理會他們,她走到一旁撿回了自己的刀,然後回去綁阿塔莉亞割斷了繩索。

  阿塔莉亞笑了笑:「是不是就等這一刻呢?」陸雪心翻了翻白眼,嗔道:「哪用你這麼拼命,再等等他自會漏破綻的。」阿塔莉亞搖頭:「我可不能看你被這些人欺負。」

  「唉,這事是我的疏忽……」陸雪心有些自責。

  「沒事,我已經習慣了,你可別專門照顧我,那我可不接受。」阿塔莉亞笑了笑。

  陸雪心無言,她知道阿塔莉亞的性子,即便在這種情況下她也不希望被別人特別對待,她說已經習慣了,但陸雪心知道,那不可能習慣的,只是被動接受。

  陸雪心拍了拍阿塔莉亞的肩膀,其實即便阿塔莉亞沒有突然發難轉移大鬍子注意,陸雪心也會裝作毫無反抗能力的樣子引誘大鬍子過來,然後伺機發難。

  至於點穴,剛開始確實限制了她,但很快她就衝破了,光是這三腳貓的點穴功夫她還不放在眼裡。

  大鬍子讓山賊們捏她的胸,無非是想激怒她,如果陸雪心受不了掙脫了,那大鬍子就對陸雪心的實力更加了解,阿塔莉亞就危險了。

  大鬍子會更加警惕,繼續用阿塔莉亞脅迫陸雪心,到時候陸雪心要麼鋌而走險拼一把,要不就面臨大鬍子更加嚴厲的拘束與限制。

  所以陸雪心並不打算有什麼動作,只要任由這些山賊玩弄幾下,換來大鬍子輕敵,那就能有很大把握救下阿塔莉亞。

  跟阿塔莉亞的安全相比,被捏幾下胸算什麼?

  「這些人怎麼辦?殺了嗎?」阿塔莉亞問,那些山賊還跪在那不敢起來。

  這時,旁邊那名之前被嚇暈過去的少女終於醒了,她緩緩撐起身子,有些迷茫的環顧四周,似乎想起了先前的遭遇,她驚恐的蜷縮起來,望著阿塔莉亞二人。

  阿塔莉亞和陸雪心走過去,見那少女穿著淡綠色的金線花紋綢布長袖衫,下身搭配一條淡粉色長褲,雙腳蹬著一雙白色的布鞋,穿著看上去普通,但她衣服上皆有一些做工細膩的雲紋刺繡作為裝飾,樸素中又不失典雅。

  再看少女的臉蛋細膩,五官標誌,一頭黑髮在頭部兩側梳成一對發鬟,額前垂下整齊的劉海,看上去年輕又貌美,活脫脫一個美人坯子。

  「沒事了,姑娘。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陸雪心一邊安撫少女,一邊問道。

  少女比陸雪心還要小一些,她有些驚魂未定,怯生生的說道:「我,我叫木娟,是梁家莊裡的一個丫鬟,按照夫人吩咐,來這裡尋找一味藥材,沒想到碰上了山匪……啊!幸得姐姐搭救,不然,不然我就……嗚嗚嗚……」陸雪心又拍了拍名叫木娟的少女,看她的打扮,確實像一個大家族裡的丫鬟。

  木娟又緩了一陣,擦掉眼淚,問道:「感謝恩人姐姐,敢問姐姐們是要去哪裡?」陸雪心拿出自己的身份牌,說道:「在下陸家陸雪心,代表陸家前來為梁老將軍祝壽。」

  「啊,原來是貴客!」木娟趕忙站起來行禮,陸雪心則扶住了她,示意不需要這些。

  木娟說道:「那我帶兩位貴客前往莊上吧?」

  「且等一等,這些山賊該如何處置?」陸雪心看向一旁在地上哀嚎的幾名山賊。

  大鬍子感覺到了陸雪心的目光,趕忙跪地求饒:「小,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望陸女俠開恩,放,放小的們一條生路!小的們保證就此離去,絕不再犯!」說著還噹噹磕了兩個響頭。

  「哼。」陸雪心冷著小臉,顯然對這一套不厭其煩,要是在陸家地界,這些人敢用阿塔莉亞脅迫她,恐怕現在已經人頭落地了。

  不過這裡畢竟不是陸家地界,而且看他們上面還有二當家大當家,不如抓到梁家莊,讓他們處置。

  因為梁立秋的關係,梁家莊一直是比較獨立的,所以莊裡周圍皆由他們自己管理,只要不過分,四大門派也給他們這個權力,有事的話周圍的城市會第一時間得知,也算在一定範圍內給梁立秋的特權。

  「恩人姐姐,要不算了吧?他們這些人也不容易。」木娟小聲說道。

  看到木娟差點被這些人擄走還給他們說話,陸雪心十分無奈,但她也不好直接殺了這些人,於是冷哼一聲:「去把你們三當家給我綁上!」

  「是是是!」幾個山賊連滾帶爬,給昏死過去的三當家綁了個結結實實。

  「跟我走,路上敢有動作,休怪我不客氣。」陸雪心再次命令道。

  幾個山賊連連答應,他們將三當家抬起來,跟在陸雪心等人身後,而木娟領著陸雪心和阿塔莉亞前往梁家莊,陸雪心趁機問道:「這些山賊很猖獗嗎?」木娟搖頭說道:「也不算猖獗吧,他們以前還和梁家不對付,不過後來不知為何就安寧了,老爺回來後他們更不敢進犯梁家莊,只是時不時出現在附近的山上。據說曾經附近的遙城想要清理他們,最後也沒能連根拔起,山里環境太複雜了。」說罷,她似乎很在意阿塔莉亞的樣子,時不時偷偷看幾眼阿塔莉亞。

  阿塔莉亞此時的樣子確實挺可疑,她已經將罩袍撿了回來,所以此時她穿著一身罩袍擋住身子,頭上又戴著頭紗,如果不是那張漂亮的小臉,怕是連男女都分不清。

  不過因為阿塔莉亞和陸雪心一起的,木娟也沒有多問什麼。

  「對了,你剛才說,來這裡採藥,是為什麼?」陸雪心又問,一般來說這麼大一個莊子,總不至於派個丫鬟進山採藥吧?

  「哦,那個是因為最近……呃,夫人臨時說需要一味藥材,但莊裡的藥農都去了遙城,恰好我能分辨一些藥材,所以就來山上找了。」木娟回答。

  陸雪心察覺到了木娟話中的欲言又止,她沒有追問,而是問需要什麼藥材,是否採到了。

  木娟從衣服的口袋裡拿出一株淡藍色的花草,那花帶有一股奇特的清香,阿塔莉亞聞了感到心靜神寧,看來是某種凝神的花。

  「這叫藍神草,只在附近的山上有,我臨時來采了一株。」木娟說著把藍神草收了回去。

  三人走了一陣,終於進入了梁家村。

  村里可以看到許多村民來來往往,都在忙些什麼。

  這些都是梁家家族的人,只是旁支,地位沒那麼高,都住在村子的南側,他們也需要為了即將到來的壽宴做些準備。

  除了村民外,陸雪心也能看到一些前來賀壽的外地人,不過人數並不多。

  到了村口,陸雪心找到梁家村的護衛,這些護衛多是梁家的親信,陸雪心將山賊們交給了他們,他們十分感激的樣子,立刻押走了。

  三人進了村,木娟似乎跟村里人比較熟絡,一路上有許多村民跟她打招呼,她也熱情回應。

  沿著道路向北走了一陣,阿塔莉亞和陸雪心看到了一個大廣場,廣場上有一棵很粗很大的槐樹,樹枝層層疊疊,十分繁茂,樹幹目測需要十個成年人合抱才可抱住。

  而在大槐樹的北面,村民們正在搭建一座大戲台。

  「據說為了壽宴莊上請了一家很有名的戲班,到時候來這裡唱戲哩。」木娟給二人介紹到。

  劈里啪啦!

  就在這時,戲台一側突然傳來一聲巨響,眾人循聲看去,只見一個男子滾倒在裝材料的箱子堆里,不少箱子都被撞倒在地上,裡面的雜物散了一地。

  「你他媽的,敢誆老子的貨?你知道老子是誰嗎?!」一個跋扈的罵聲響起,一名青年走到那個男子跟前,一邊罵著一邊又踹了幾腳,旁邊卻無人敢上去勸架。

  「不,不敢啊,梁少爺,我,那山洞塌了,不是我乾的啊。」箱子裡的男人苦苦求饒。

  青年頭戴金冠,穿著一身白色的錦衣華服,一看面料就和木娟身上的大不一樣。

  他的衣服上用絲線繡著大團大團的祥紋,十分惹眼,毫不掩飾那尊貴之氣,只是他目前的樣子卻有些猙獰。

  「是,是少爺。」木娟小臉立刻苦了下來,看來這位少爺平日裡並不好伺候。

  阿塔莉亞皺了皺眉,正要上去勸勸,那青年似乎注意到了陸雪心這邊,他哼了一聲,袖子一揮,帶著兩個跟班離開了,周圍人這才上前把被打的男人扶起來。

  阿塔莉亞想起了陸雪心之前說的,那青年應該是梁立秋唯一的兒子,名叫梁名華。

  可惜這位將門之後完全沒繼承他爹上陣殺敵的本事,卻養了一身囂張跋扈的公子氣焰,真教人可惜。

  「二位貴客,我們走吧。」木娟不想多停留,帶著二人沿著街道繼續向北走,最後來到一座大宅院前。

  大門敞開,也有一些人進進出出,看裝束大部分都是下人,也有幾名賓客,他們遞上賀帖,便由家丁或者丫鬟帶進去了。

  陸雪心看到了幾個認識的人,都是其他三大門派和幾個小門派派來的人。

  木娟帶著陸雪心和阿塔莉亞來到門房,門房裡是一位上年紀的老人。

  「趙老,這兩位是陸家的貴客。」木娟對門房老人說,順便遞上了陸雪心的身份牌。

  趙老一聽是陸家的,接過身份牌一看,立刻恭謹的說:「原來是陸家的貴客,歡迎歡迎。」不過他眯眼瞧了瞧阿塔莉亞,小心問道:「不知這位是?」

  「哦,這位是我的朋友。」陸雪心說。

  阿塔莉亞的打扮十分可疑,但陸雪心身份又做不得假,趙老思慮了一下,看過阿塔莉亞身份文牒後,便也同意讓阿塔莉亞進去了。

  陸雪心遞上賀帖和賀禮,讓門房與帳房去登記了,她們則和木娟進入宅院。

  進入大門繞過屏風,便能看到一座大庭院,庭院中有假山石雕,也有流水潺潺,環境十分優美。

  三人還沒走多遠,便聽到一把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哦?這位不是雪心姑娘嗎?」阿塔莉亞一看,只見一名穿著幹練的老者從主廳中走了出來,老者頭髮花白一片,臉上也有不少皺紋,但那雙眼睛卻是炯炯有神,精神奕奕。

  老者步履穩健,一看便是一名習武之人,想必就是這裡的主人梁立秋梁將軍了。

  「晚輩陸雪心,見過梁伯父。」陸雪心一看梁立秋來了,拉著阿塔莉亞鄭重行禮。周圍的人一聽陸雪心,也都紛紛看過來。

  在藍鳶,人們可能沒見過陸雪心,但多半都聽過她,因為她是目前藍鳶榜的第十名。

  「哈哈哈,賢侄女不必如此,陸門主還好吧?」梁立秋豪爽的寒暄道。

  「承蒙伯父關心,家父身體健康。」陸雪心答到。

  「呵呵,那就好,想當年,你父親也是一代豪傑啊,再加上你的姐姐和你,都是我藍鳶年輕英傑,你們陸家真是代有人才出啊……」梁立秋感嘆,雖然聽著像恭維,但他卻是動了真情,似是想起了自己的兒子。

  「不說這些了,你們遠道而來……呃,這位是?」梁立秋這才看到阿塔莉亞,好奇的問。

  「這位是我的好友,名叫楊麗雅,她對伯父推崇備至,是以讓我帶她來給伯父賀壽。」陸雪心說,她也給阿塔莉亞做好了假身份,順便遞上了身份牌。

  「哦,呵呵,既然是賢侄女的朋友,那老夫自不會怠慢,木娟,你將二人帶往西院安排,記住,不可有絲毫差池。」梁立秋吩咐完木娟,又對陸雪心說道:「老夫還有些事情,之後再與賢侄女敘敘。」

  「伯父慢走。」陸雪心說道,幾人剛要分開,卻聽東邊的院落里傳來一聲慘叫:「啊!!」

  「嗯?」陸雪心看到梁立秋的臉一下就沉了下來,大踏步朝那邊走去,她和阿塔莉亞對視一眼,也跟在了後面。

  來到東邊院落門口,只見一處廂房房門打開,之前在街上見到的梁立秋兒子梁名華跌坐在地上,他指著門裡喊道:「是她!是那個女鬼!」眼見梁立秋來了,梁名華連滾帶爬撲到梁立秋跟前,拉著梁立秋就喊:「爸!又,又是那個傢伙!她,她一定回來了!一定回來——」啪的一聲,梁名華被梁立秋一巴掌打倒在地,梁立秋厲聲喝到:「混帳東西!什麼神神鬼鬼?老夫不在的時候,梁家的臉面都快給你丟盡了!」梁名華捂著臉,難以置信的看著梁立秋,他嘴唇嗡動,霍的一下站了起來,大吼道:「你他媽打我?你,你一年回來幾次?不是我,梁家哪有今天的風光?你還有臉打我罵我?那,那女鬼,不是你——」話還沒說完,氣的鬍子都豎起來的梁立秋過去一腳將他踹在地上,梁立秋看來是氣急了,破口大罵:「不孝的東西!畜生!老子怎麼就生了你?媽的,老子,老子,呃……」眼看梁立秋捂住胸口痛苦不已,旁邊的家丁立刻上來攙扶,同時讓人去叫大夫。

  梁立秋氣的渾身發抖,臉色發青。

  一旁的梁名華被丫鬟扶了起來,他擦掉臉上的鼻血,冷哼了一聲,說道:「又想那個雜種了是吧?當年你是不是寧願死的是我?嗯?」

  「你,你——」梁立秋氣急攻心,指著他兒子半天說不出話。

  「夠了。」這時,一名貴婦人從深院中走出來,制止了父子二人的吵罵,她說道:「今日之事是一場誤會,讓各位賓客看了笑話,妾身給各位賠不是,還望各位貴客不要放在心上,妾身在此謝過了。」說著,她對著陸雪心二人的方向行了一禮。

  「呃……」阿塔莉亞和陸雪心也沒想到竟然看到如此火爆的場面,這父子二人矛盾已經深到如此地步了嗎?

  她們二人此時很是有些尷尬,陸雪心尷尬的說沒什麼事,然後木娟也適時帶著二人離開了。

  不過離開之前,阿塔莉亞注意到在那房間的門檻上搭著一件紅色的裙子。

  木娟帶著二人來到西側院落,這裡有許多小院組成,有專門給賓客準備的客房區,也有下人住的下房區。

  木娟給陸雪心二人安排一間寬敞的上房,房間布置典雅,家具皆用上好的木材製成,被褥則是蠶絲所織,房間裡還有不少玉器擺件,可見主人之大氣。

  「二位可在此安頓,晚飯奴婢會給二位送來,請二位貴客稍作休息。」說罷,木娟便要離去,不過陸雪心叫住了她:「且慢,木娟姑娘。」

  「叫奴婢木娟就好。」

  陸雪心想了想,問道:「雖然客人不該詢問這些,但梁將軍畢竟曾為藍鳶立下赫赫戰功,我身為陸家之後,十分敬仰,若是梁家有事我也不會袖手旁觀。敢問今日梁少爺說的女鬼是……?」陸雪心不敢插手梁家父子的家事,但對梁名華所說的女鬼倒是有些興趣,後日便是梁立秋六十大壽,此時卻有女鬼傳聞,這未免太不吉利。

  木娟欲言又止,似乎不太敢說,陸雪心繼續說:「木娟你也不用害怕,此事我們不會說與其他人聽。」

  「……」木娟慢慢關上門,突然便跪下了,她俯身求道:「請二位貴客女俠,救救主人吧!」陸雪心和阿塔莉亞嚇了一跳,趕忙給木娟扶起,阿塔莉亞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木娟眼眶都紅了,她說:「其,其實這些日子,梁家發生了許多不好的事……」

  「什麼不好的事?」

  「這都要從三年前說起……三年前,梁家一位資歷很老的管事不知為何死在了院子裡,據說他死的時候,屍體身邊有一條紅色的綢巾蓋在他頭上。之後便是兩年前,一名幫廚的大娘在柴房上吊死了,死的時候,她穿了一身的紅色衣裙……」

  「一年前,東院一位丫鬟看到了一名身穿紅裙的女子半夜在院落中穿梭,不過當時沒有人信她的話,還讓她不要再傳謠言,結果一周後,那丫鬟便死於非命,屍體被發現在下人區的井裡,也穿著一身的紅色衣裙……」

  「然後一個月前開始,梁家就陸續有人目擊了紅衣女子,有時是在房間的窗邊,等趕過去時卻發現房中無人;有時是在院門邊,等人走過去就不見了。這紅衣女的事被老爺和夫人下了死命令,絕不允許任何人提起,但目擊者眾,梁家上下已經是風聲鶴唳,皆稱其為紅衣女鬼,前來索命了!」陸雪心眉頭緊皺,這事當真恐怖,但聽來又有些不真實,這世上哪裡有鬼,多半是有人裝神弄鬼罷,但又為何要裝扮成紅衣女鬼呢?

  「然後呢?你想讓我們查清這女鬼身份?」陸雪心問。

  木娟搖搖頭,接著說:「重點在半月前,門房收到一封信。本以為是封平常的信,沒放在心上,結果第二天信便張貼在了大宅門上,上,上面寫著……半月之後,梁家上下,無一可活。」

  「殺人預告?不,滅門預告?!」阿塔莉亞倒吸一口冷氣,這還真是膽大啊。

  「當時許多人都看到了,老爺知道後也怒不可遏,仔細排查了梁家內外,但沒有找到兇手。那信上所寫日期就是老爺的壽宴日期,當時管事和夫人皆勸老爺不要再辦壽宴,安全要緊,但老爺堅持要辦,還要大辦,並讓我們這些下人一切照舊……」木娟說話時身子都在顫抖,她也親眼見過那紅衣女。

  陸雪心嘆了口氣,梁立秋一生從軍,性格剛毅,面對這種威脅他自然不可能妥協,反而可能會看看對方會如何出招,要正面粉碎對方的陰謀。

  「這半個月來莊裡氣氛都很緊張,不過為了防止賓客看出來,所以大家都忍著。而在一周前,又一封預告信貼在了宅門上,上面寫著……七天之後,如約而至,報仇雪恨。」

  「……」

  「梁將軍有懷疑的對象嗎?比如對方要滅門的原因?」阿塔莉亞問。

  木娟搖頭:「不知道,老爺可能有猜想,但不會對我們這些下人說,不過……奴婢作為老爺身邊的丫鬟,偶然聽到了一些消息。」

  「嗯?什麼消息?哦,你放心,我們絕不會對外人提起。」陸雪心拍拍胸脯。

  木娟撓頭說道:「似乎,似乎與一位名叫如月的女子有關。」

  「如月?」阿塔莉亞和陸雪心對視,顯然都沒聽過這個人。

  「奴婢不敢在背後亂說,但那如月似乎是老爺十多年前娶過的一房小妾,只不過誕下一名男嬰後不久,母子就都去世了,具體原因奴婢也不知道。」木娟說。

  陸雪心雙手抱胸,低聲道:「莫非是這位如月女子的家人或至交?但已經這麼久了,為何現在才……」

  「總之,奴婢知道的都告訴二位貴客了,請二位幫幫老爺!」木娟說著又要磕頭,陸雪心趕忙阻止。

  阿塔莉亞問:「你似乎很感激你家老爺?」

  木娟點頭:「奴婢是老爺撿回家的,不是老爺,奴婢早已餓死在外面了,奴婢不敢忘了老爺之恩,只求能為老爺盡一份綿薄之力。」

  「嗯,你放心吧,此事我們既然知道了,自會幫忙。」陸雪心再次保證。

  木娟再三感謝,這才擦了擦眼淚離去了。

  她離開後,陸雪心對阿塔莉亞說:「阿塔,你怎麼看這件事?」阿塔莉亞無奈道:「既然都知道了,你也不可能不幫忙吧?」

  「呵呵,如果能幫上一點忙的話,也就可以找梁將軍問問當年的事情了,一舉兩得。」陸雪心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好,不過我們要從何查起?」阿塔莉亞問。

  陸雪心想了想:「這種事情問梁家莊的人估計知道也不會說,不過既然有風聲傳出,那麼村子裡一定會有傳聞,事不宜遲,我們去村里轉轉吧?」

  「嗯,好。」阿塔莉亞欣然應允。

  二人沒有停留,接著便出了門,穿過院落來到大宅門口,忽然聽到了爭吵之聲。

  又發生什麼了?陸雪心二人對視一眼,這一天的事情還真不少啊。

  來到門口,只見門口的護院排成一排,正在跟一批人對峙。

  陸雪心沒有出頭,在後面看了一眼,便深吸一口氣:「山越老人?!」

  「什麼山越老人?」阿塔莉亞好奇。

  陸雪心指向門外對峙的那批人中站中間的一個人,阿塔莉亞看到那是一名衣衫襤褸的老人,禿頂,幾根枯白頭髮如雜草一樣垂在肩上,他面若枯槁,身材消瘦,一副邋遢樣子,唯一特別的是他右手拿了一根白色的長棍。

  「別看此人其貌不揚,他卻是藍鳶一個著名大惡,曾經盤踞一座山頭稱山大王,強搶民女為禍一方,後來梁將軍率軍將其剷除,自那以後他就和梁家交惡,這些年沒少趁梁將軍不在找梁家麻煩。」陸雪心小聲介紹。

  「那他現在來,是要尋仇?其他人又是誰?」阿塔莉亞問,跟山越老人站一起的還有十多個長相各異的人,一個個看上去顯然不是來正經賀壽的。

  「我認不全,但從能認出的人來判斷,都是一些有過劣跡的傢伙。不過他們平時沒聽說有什麼聯繫,今日為何齊聚在這裡?」陸雪心抿了抿嘴,察覺到一些不對。

  這時,山越老人發話了:「哼,梁家莊好大的派頭,我們這些英雄豪傑上門賀壽,不讓進不說,竟然還招來家奴意欲加害我這老頭,天理何在啊?」門房趙老沉著一張臉,回道:「山越老人,你是為何而來你心裡清楚,也不用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識相的立刻離開,我們梁家不與你們計較。」

  「哈哈哈,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與我大放厥詞?」山越老人用棍子指著趙老罵到,這時他旁邊一名眯眯眼的青年一躍而起,右手成爪抓向趙老。

  一名護院立刻抽刀擋在趙老身前,卻不想這青年左手突然發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護院的下身,護院慘叫一聲,被一下扔了出去,撲在地上再起不能。

  「不好!」眼看趙老要被青年擊中,其餘護院紛紛動手,但與此同時對面的惡人們也都一擁而上,與護院纏鬥在一起。

  混亂中山越老人一棍點出,兩名護院接連倒飛而出,而趙老也被青年纏住,無暇分心,只能看著山越老人踏向梁家莊大門的門檻。

  當!

  一聲清脆的響聲,山越老人倒飛而出,在地上蹬蹬蹬幾步才穩住身形,周圍的人都眼神一凝,看向大門處,只見陸雪心手持長刀,颯然站在門前。

  「我當時誰,原來是陸家的二小姐。怎麼,現在梁家跟陸家親成一家了嗎?」山越老人自知不敵,冷笑道。

  「不要誤會,對付你這種江湖公敵,哪裡需要講門戶之見?藍鳶人人見而誅之罷了。」陸雪心絲毫不留情面。

  「牙尖嘴利,看來梁家沒落至此,需要別家小娃娃來撐門面了。」山越老人再次譏諷。

  「我看是你這個老潑皮只敢逞口舌之利!」這時只聞一聲大喝,梁立秋從院中走了出來,他徑直走到山越老人面前,氣勢凌人,竟無一人敢阻。

  山越老人卻沒有絲毫懼色,笑道:「好好好,既然梁家不歡迎我們,那我們且走著瞧吧!」說罷,他一揮手,一行人就要離開。

  「大膽!梁家豈是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一名護院看不下去,振臂一呼,一群護院抽刀就要殺上去,不過梁立秋伸手阻止了他們。

  梁立秋問道:「老潑皮,誰教你們這些人聚在一起來的?」

  「嘿嘿,梁立秋,我只能說那個人你絕想不到,你有種就別停止壽宴,咱們後天見分曉。」山越老人嘿嘿奸笑。

  梁立秋哼了一聲,喝道:「藏頭露尾的鼠輩罷了,老子後天等著,希望不是什麼只有嘴上功夫的廢物。」山越老人一行人離開,梁立秋遣散了護院,來到陸雪心身前,拱手道:「賢侄女,多謝你出手,不然我梁家要丟面子了。」陸雪心回禮道:「伯父客氣了,晚輩不會看這些惡名之輩踐踏功名之家的門檻。」梁立秋嘆了口氣,嘆道:「想不到我偌大梁家,卻沒有一名像你一樣的年輕英傑……」陸雪心沒有接話,而是問道:「敢問伯父,這些人為何而來?」梁立秋眯了眯眼睛,說道:「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請二位隨我來吧。」……

  逼仄的空間,昏暗的燈光,令漸漸甦醒的少女並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嗚?!」少女動了動身子,卻發現手腳都不聽使喚,不僅如此,她的嘴裡還被什麼東西塞滿了,想說話都說不出,只能發出細微的嗚嗚聲。

  「嗚嗚嗚?!」少女大驚,開始使勁掙扎,然而全身上下立刻傳來了繩子嚴密捆綁的感覺,手臂雙腿,胸部腰腹,每一個部位的繩子都緊緊的吃進了肉里,尤其是脖子處的繩索被拉動後,少女立刻停止了掙扎,脖子被勒住的感覺太難受了。

  「咕嗚!」少女發出痛苦的呻吟,她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為何自己醒來就出現在這裡?她不是明明在房間裡睡覺嗎?

  除了身上的捆綁之外,少女感覺自己的頭部也很緊繃,整個頭被什麼東西包裹住了,她什麼都看不見,聽覺也幾乎失去。

  她嘗試搖頭,卻感覺到髮根處傳來拉扯感,頭皮的刺痛讓她不得不放棄掙扎。

  到,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時,少女突然感覺到有什麼人在觸碰她,她一個激靈,全身都緊繃起來,她開始大喊大叫,想讓那人將自己放了:「嗚嗚嗚!嗚嗚嗚嗚!」然而那人的手指冰涼,貼在她的翹臀上,接著沿著她的身體曲線一路向上,滑過她的肉體。

  少女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被封閉了感官後她感覺身體的觸覺變得十分敏感,再加上全身被緊縛的無助更讓她陷入了恐懼之中,她意識到此時對方對她做什麼她都無法反抗,她難以遏制的顫抖起來,呼救聲也變成了求饒似的嗚咽聲。

  對方的手指緩緩停在了少女的脖子處,接著少女感覺脖子一松,什麼東西被解開,然後包裹她頭部的東西也慢慢被摘下。

  伴隨著簌簌聲,少女逐漸看到了亮光,她的頭依然無法動彈,只能抬頭看著前方。

  當那東西完全摘掉後,少女看到那是一副漆黑的頭套,剛才就是它封鎖了自己的視覺和聽覺。

  頭套是系帶式的,可以向兩側打開,所以少女的長髮可以從裡面伸出來,此時依然被綁著,不會受到影響。

  「嗚嗚!」少女感覺面部悶熱無比,劉海都粘在了她的眼睛上,有些遮擋視線,同時她也還是說不出話。

  身前的人緩緩走開,少女看到面前放著一面落地鏡,她透過鏡子看到了自己此時的模樣,她一下愣住了。

  少女此時全身赤裸,身上被紅色的繩索綁的密不透風。

  她的雙臂並在身後,繩索從她的手腕開始一圈圈向上捆綁,她的小臂到手肘完全緊貼,而大臂也緊靠在一起。

  繩子在她的手腕、小臂中央、手肘上下、大臂中央各綁了數圈,並且還有一根繩索從這些繩圈中穿過收緊。

  最後繩子繞過她的雙肩,在她胸前交叉後開始捆綁她的胸部上下。

  少女的胸部被上下兩道厚實的繩索夾在中央,原本不怎麼突出胸部都被勒成了兩個小山包,凸起的乳尖被一對顯眼的夾子夾住,夾子上掛著鈴鐺。

  只要少女稍微動一下,她的胸部也會跟著搖晃,而那對鈴鐺也會發出清脆的響聲。

  「咕嗚嗚!」少女感覺到胸部的疼痛,不由得發出痛呼,可惜對方完全不理會她的感受,反而還饒有興趣地撥弄了一下鈴鐺,夾子拽的乳尖生疼,還有一股難以名狀的刺激感混雜在一起,讓少女嬌喘連連,面色通紅。

  繩索在綁完胸部後,繼續沿著腹部向下,綁住柳腰後做了一根股繩,可以看到少女的陰部被碩大的繩結塞住,小豆豆也被繩結壓著,此時已經有些濕了。

  股繩另一端綁在少女的手腕上,這更加限制了少女的掙扎幅度,讓她不敢做大動作,否則下面粗糙的繩結就會刺激她最嬌嫩的部位,讓她身子軟成一片。

  除了這些繩子外,還有多餘的繩索繞這少女的胸部上下和腰腹,將少女的直臂併攏的手臂連同身體綁在一處,這讓少女的手臂別說搓動,就連左右移動都難以做到,只能直直的伸在背後。

  她的十指一直在艱難的摸索,然而她只能勾到那些吃進肉里的堅固繩索,一個繩結都摸不到,她內心更加絕望。

  如果說少女上半身像穿了一件繩子做的衣服,那麼下半身則像是穿了一條繩子做的襪子。

  少女雙腿和手臂一樣,直直的併攏在一起,比手臂更加嚴密的繩索將她的雙腿同樣綁了個密不透風,一個個「豐」字形封鎖了少女雙腿所有的自由,從大腿根到腳踝,少女的雙腿如同連綿的山脈,凸起的嫩紅腿肉被汗水浸濕,反射著晶瑩的光澤。

  一根根繩索早已如同長在少女身上一樣,就算解開繩結,要從那凸起的美肉中將嵌入的繩索拔出來也不是簡單的事。

  所以少女所有的掙扎都只有微微的搖晃,她最後自由的就是她的十指,那是她身上最自由的部位了。

  除了上下身的捆綁,繩子還對少女做了多餘的固定。

  加固的繩索從天花板山垂下,分別綁住了少女的胸腰臀,將她上半身吊在了空中,接著脖子上的繩索又向下拉扯,綁在了她的膝蓋上,所以少女只能以上半身前傾的姿勢吊掛在半空。

  接著,綁住少女腳踝的繩索繼續向下,固定在了地面上一個鐵環上,這讓少女的上下半身形成了接近九十度的角度,雙腿被迫伸的筆直,只有腳掌能勉強扭動兩下。

  最後,少女漆黑的長髮綁成馬尾,繩子拉著她的秀髮向後拉扯,固定在身後的股繩上,這讓她若是想要低頭,就會扯緊股繩刺激她的下體。

  所以少女只能保持抬頭向前的姿勢,一動不敢動。

  「咕,咕嗚嗚……」經歷了幾次掙扎,被刺激得滿面潮紅的少女終於不敢亂動了,她的嘴裡被一顆黑色的口球塞住,皮帶在她腦後扣著,她現在的樣子自然是不可能自己解開。

  無數銀絲從她嘴角垂落,滴在地上,已經積蓄了一小攤。

  看著鏡中自己面色通紅,不斷流口水的羞恥模樣,少女發出了抗議的嗚嗚聲,可惜她所有的掙扎除了讓她在空中稍微轉幾下外,絲毫無用。

  「呵呵,怎麼樣?舒服嗎?」身旁的人終於說話,少女激動的叫了起來,但那人立刻扯了一下她的股繩,少女激動的叫聲一下軟了下去,變成了嬌羞的呻吟。

  「哎呀,就這麼一會兒就濕了?」那明顯也是個女人,她的手在少女胯下抹了一把,指尖立刻沾上了晶瑩的液滴。

  少女羞恥的閉上眼睛,咬緊了嘴裡的口球。

  那人卻不依不饒,將手上的液滴慢慢抹在了少女的臉上。

  「嗚嗚嗚!嗚嗚嗯嗯嗚嗚!!」自己體液的味道撲鼻而來,少女絕望的大叫,這簡直是對她的羞辱,她的羞恥心已經爆了。

  奇怪的是,在這種情況下,她的身體居然更加有感覺了。

  「嗯?屁股翹的更高了,看來你很享受?」那人說著將手搭上了少女圓潤的臀部。

  因為股繩也和吊繩拉在一起,所以少女的嬌臀是最大限度地翹起的,兩個圓潤的臀瓣被股繩分的涇渭分明,紅潤的臀肉上有著密密麻麻的汗珠,如同剛從鍋里蒸出來的一樣。

  那人五指輕輕用力,伴隨著少女嬌軀的顫抖,她的臀肉立刻陷進去五個窩,被人隨意的拿捏。

  「咕嗚嗚!噗嗚嗚!」少女口水噴的到處都是,她只想求那人停下,快放了自己。

  啪的一聲,少女臀部被打了一巴掌,一個手印立刻出現在她豐滿的臀肉上。

  少女瞪圓了眼睛,她長這麼大可沒被打過屁股,這無疑是十分恥辱和害羞的,但她此時又能怎麼樣呢?

  她不但不能反擊,她甚至還只能撅著屁股,像是求人在打一樣。

  不要,不要繼續了,嗚嗚嗚……

  少女眼角出現淚花很快就哭了出來。

  那人嘖嘖兩聲,就在這時,房門被打開,另一個人鑽了進來,他是個男人,一副山賊打扮,長著一臉大鬍子,正是上午被陸雪心打暈過去的三當家,只聽他說道:「大姐,得到消息了。」

  「哦?」那人接過三當家遞來的紙條,饒有興趣地舔了舔嘴唇,喃喃道:「果然是她們嗎?呵呵……」說著,她沖三當家招手,說道:「你仔細看看,是不是她?」三當家愣了一下,走上前,對著少女看了一眼,立刻驚到:「什麼?是她?!」不怪三當家驚訝,就連少女自己都十分驚訝,因為那少女赫然便是陸雪心!

  「嗚!」少女對眼前的三當家十分害怕,想要躲開他的視線但又做不到,只能忍受著三當家侵略般的視線,被看光了身子。

  「大姐,當時打敗我們的正是她,大姐你怎麼——」

  「一模一樣?」那人沒有接話,而是反問。

  「呃……」三當家又仔細看了看,最後小心說:「氣質有些不一樣,另外身材也稍微有點出入。」

  「……唉。」那人搖搖頭,一股氣突然從她掌心噴出,接著許多種材料逐漸被氣牽引著,從少女臉上剝離,最後少女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的長相。

  「呃……」三當家咽了口口水,敬畏的看了那人一眼,眼前這個也十分漂亮的女子,卻有著一身十分奇特的功夫。

  「大姐,這是……?」三當家斗膽發問。

  「哦,不過是個戲班的戲子,她就交給你了,記住,別玩壞了,但也別讓跑了。」那人說道。

  「是!」三當家激動無比,少女發出驚恐的叫聲,然而卻避不開三當家魁梧的身子。

  「對了,明日的計劃別忘了,若執行不好,別怪我無情。」那人說道。

  「是,大姐!」三當家趕忙應允,他遲疑了一下,小心的問:「不過,梁家裡面的人有消息嗎?靠譜嗎?」

  「不用你操心,做好自己的就行了,對面的人是梁家重要人物,你要知道了就得掉腦袋了。」那人冷冷地說,不知有意還是無意透露了一條消息。

  三當家面色變了變,說:「是是是,我知道了,大姐。」

  「唉,都說了我不是你們大姐……」那人無奈攤了攤手,她不過臨時來合作而已,她又囑咐道:「記住,我從未與你見過面。」

  「當然當然……」三當家迫不及待了,那人也不多留,開門出去。

  那人走出屋子,關上門的一刻,裡面傳來少女悽慘的呻吟聲。

  她抬頭看著晚霞,嘆道:「畫皮畫虎難畫骨啊……」若是阿塔莉亞在此,一定會認出這名女子。

  多年前的新年,這女子與阿塔莉亞在臨山城的事,足以讓二人都深深印在腦海里。

  那天,還未拜師的女子將阿塔莉亞好生偽裝了一番,綁著阿塔莉亞在臨山城轉了大半天,最後若不是被人攪局,她就能帶著阿塔莉亞遠走高飛了。

  而如今,阿塔莉亞又近在咫尺,與她相伴的,還有藍鳶榜第十名,陸雪心。

  「怪不得師父派我來此,原來這麼好玩。」名叫沐雨的女子嫣然笑道,她素手一握,阿塔莉亞漂亮的臉蛋出現在腦海,她喃喃道:「這次你可能逃脫?」……

  陸雪心和阿塔莉亞自不會拒絕,她們跟著梁立秋回到院子裡。

  三人去到東院,梁立秋引二人進到一間比較私人的房間,並且吩咐丫鬟端來茶水。

  待一切作罷後,他才遣退丫鬟,緩緩開口:「既然賢侄女有意,老夫就請賢侄女幫一個忙,可否?」陸雪心說道:「伯父言重了,晚輩也是藍鳶人,不會坐看這些惡人玷污我藍鳶將門的。」梁立秋點點頭,手捏著茶杯,說道:「此事說來卻有些難以啟齒……」梁立秋說著便將紅衣女鬼的事與滅門預告的事說了出來,這些事陸雪心二人已經從木娟那裡聽過了,梁立秋所說大差不差,唯一不同的是,梁立秋說存在第三封預告信。

  梁立秋從懷裡摸出了那第三封信,放到了桌子上,他說:「這封信是今日剛到的,老夫看到後有些怒意,所以才讓二位看了犬子的笑話,還望二位不要放在心上。」

  「伯父不必如此,晚輩們也知家家都有難處,這很正常。」陸雪心說道。

  梁立秋無奈的點頭,他示意讓二人看看信。

  既然決定幫忙,陸雪心也不客氣了,打開信封拿出信紙,跟阿塔莉亞同看。

  只見信上寫著幾個大字:後日赴約,作惡之人,必遭天譴。

  「唔……」陸雪心和阿塔莉亞陷入沉思,梁立秋又拿來了另外兩封信,打開後和木娟說的並無出入。

  「二位看出什麼了?」梁立秋問。

  阿塔莉亞躊躇了一下,說道:「信上所指的範圍,似乎在縮小?」陸雪心也點頭認同,第一封信說「梁家上下,無一可活。」,第二封則說要「報仇雪恨」,現在第三封則是強調「作惡之人」。

  這三封信的範圍從整個梁家,到有仇的人,最後是作惡的人,範圍確實是縮小了。

  「是啊,老夫也不明白何意。梁家上下或許有與他人結仇,譬如老夫從軍這些年也有不少仇人。但我梁家絕無作惡之人!這人已經在玷污我梁家的名聲,其心可誅啊!」梁立秋憤然道。

  「那伯父有什麼線索嗎?」陸雪心問梁立秋。

  梁立秋手指敲著桌子,嘆道:「若是仇人,確有不少,比如適才在門外鬧事的山越老人一夥。但若是聯繫到紅衣女鬼事件,恐怕……」他為難了幾下,還是說道:「這卻是老夫的錯啊……」梁立秋娓娓道來:「十七年前,那時老夫還不是什麼將軍,只是一個小隊頭目。我在打仗時遇到一名落難女子,家人皆亡,我見其可憐,便帶在身邊。女子名為如月,之後我與如月日久生情,一時糊塗,就讓她懷上了身孕。眼見事已至此,我便納其為妾,並將她帶回家中。」

  「當時戰事緊張,我被徵調前往前線,過了一些日子便接到家書說如月誕下一子,我還來不及欣喜,緊隨而來的卻是噩耗,只過了一周時間,母子皆亡。我不得不告假回鄉,安葬了母子。據大夫說,如月懷孕期間因為見不到我,整日擔憂我的安危,所以鬱鬱寡歡,她本就體弱,累及嬰孩,生產後補不回來,便雙雙殞命……都怪我啊,若我能察覺到如月的心情,多陪伴她,或許她就不會……唉!」說到最後,梁立秋重重一嘆,神色落寞。

  陸雪心也嘆了口氣,如月母子確是命苦。

  她安慰了一下樑立秋,待其恢復過來,才問道:「那伯父懷疑是與如月姑娘有關的人前來尋仇?」梁立秋緩緩點頭,又緩緩搖頭:「老夫也不知啊,當年也查過了,如月確實沒有親人了……難道真是她母子二人的鬼魂?若是如此,老夫這命便償還於她,只是梁家其他人都是無辜的啊。」陸雪心勸道:「伯父不必如此,世上哪有鬼神?這事多半是有人裝神弄鬼。伯父可了解因紅衣鬼而殞命的幾人?」梁立秋皺眉道:「我平日不在家,這些下人我不是特別了解。不過最先被害的那老管事服侍了我家多年,我是了解的,他當初對如月也關懷備至,若真是如月尋仇,為何會找他?另外的廚娘與丫鬟,據我了解也是當了許多年了,起碼如月來的時候她們都在,這可能是她們唯一的共同點……」

  「嗯……」陸雪心沉吟,或許這其中就藏著蛛絲馬跡,但眼下還需調查。

  陸雪心繼續說道:「依雪心所見,此人蓄謀已久,不但將山越老人一夥聚在一起,更有挑動山賊鬧事的嫌疑。」說著,她將今日木娟被山賊襲擊的事說了一下,當然略過了她和阿塔莉亞被山賊綁縛的情節。

  「哼,又是這伙賊寇!老夫見他們不騷擾梁家村,本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哪知今日居然欺負到我梁家頭上?真是豈有此理!等壽宴過後,必將之連根拔起!」梁立秋怒道,還拍了一下桌子。

  「看來對方也拉攏了許多勢力,只是單憑這些人,真的足以在後日對抗梁家嗎?」陸雪心捏著下巴說。

  「一群蛇鼠之輩,後日不管有什麼招,老夫都接下了。」梁立秋說。

  陸雪心應道:「伯父放心,晚輩絕不會讓伯父一人迎敵。」梁立秋點頭道:「巾幗不讓鬚眉,陸家有女初長成啊。」

  「對了伯父,雪心有一問題,不知可否一問?」陸雪心感覺時機到了,於是發問。

  「但問無妨。」梁立秋揮揮手。

  陸雪心於是問:「伯父可還記得長河關戰役?長河關一役前,聽聞梁家軍與龍映雪姐姐的部隊有過協同作戰,伯父還記得當初發生過什麼嗎?」梁立秋正在喝茶水,他手上一頓,接著將茶杯緩緩放下,問道:「賢侄女問這些做什麼?」

  「馬上就是藍鳶大會了,我家姐姐想將當年長河四將的事跡總結起來,在大會上做一宣傳,讓藍鳶人都不要忘記他們的貢獻。」陸雪心找了個理由。

  梁立秋嘆了口氣,說道:「當年的事老夫一時也想不細,臨近壽宴,老夫操勞的事比較多,要不等壽宴過去,我在與賢侄女細說?」

  「嗯,當然可以,伯父若是想起來了,雪心隨時恭候。」陸雪心點頭答應。

  三人又談了些細節,陸雪心和阿塔莉亞還被梁立秋安排了一頓晚飯,席上是一些寒暄的話語,不值一提。

  吃過晚飯後,陸雪心和阿塔莉亞才離去。

  回到房間,關上門,阿塔莉亞才問陸雪心:「你覺得如何?」

  「雖然老將軍掩蓋的很好,但我問問題時他手還是頓了一下,看來他確實知道什麼。」陸雪心說道。

  阿塔莉亞點頭,她也注意到那個細節,她又說道:「老將軍似乎想讓你陸家入局。」

  「嗯,不過我堅持代表我個人,不代表陸家,他應該也放棄了。不過後日我還是得幫他撐場面,這倒是應該的。」陸雪心說,「以往老將軍的壽宴,我們四大門派其實都是派一些核心弟子前來拜賀,就像我們今天見的那幾人一樣,那些都是金剛宗、劍閣和龍槍府派來的,還有一些其他小門派。這次陸家卻是派我來了,老將軍恐怕以為這是陸家在示好,所以一方面想親近,一方面又想借陸家名聲來解決這次事件。」

  「老將軍看起來豪爽不羈,私底下考慮的到也不少。他拉我們密談,其實也有架著你的意思吧?你都不好不同意了。」阿塔莉亞笑道。

  陸雪心說道:「他身為一家之主,不得不為家族考慮,況且我也是自願出頭。你不也一樣嗎?」

  「唉,以往不喜歡這些,現在卻不得不依靠這些了,如果成功拿回王位,我也得請你教教我這些東西了。」阿塔莉亞伸了個懶腰,問道:「對了,你對如月這事怎麼看?」

  「老將軍連這事都肯告訴我們,看來他確實想拉我們入局。不過我隱約感覺,這件事才是這次事件的核心。」陸雪心說。

  「哦?為何?」阿塔莉亞問。

  陸雪心緩緩搖頭:「不知道,只是一種感覺……不過如月母子具亡,也沒有親人,為何此時才有人來替她報仇?況且如月母子的事也不關其他人的事,但紅衣女鬼事件卻已經持續了三年之久,對方的目的又是什麼?」阿塔莉亞表情嚴肅,她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而陸雪心也同時說道:「除非,如月母子的死,另有隱情!」

  「是了,有人發現了這一點,這才要為如月母子報仇,但這個人是誰?」陸雪心提出新的疑問。

  「這個人恐怕就在梁家內部,讓我們看看紅衣女鬼事件的死者,一名老管事,一名幫廚的廚娘,一名丫鬟……莫非兇手認為,是他們一起害死了如月母子?」阿塔莉亞推理到。

  陸雪心捂著嘴,細細想了一陣,說:「不,這三個人又有什麼理由害如月母子?況且梁將軍也說那老管事對如月關懷備至,又怎會加害?一定有人指使,這個人有可能是……」

  「老將軍的夫人,和他們的兒子。」阿塔莉亞緩緩道。

  說完後,二人都靜了一陣,這個結論有些草率,但邏輯上意外的合理。

  今日那梁名華與他爹吵架時多次提到那個「雜種」,並說老將軍希望他替那「雜種」去死。

  梁家要說還有哪個人可以被稱為雜種,恐怕就只有如月生下的男嬰了,這說明起碼梁名華是恨如月母子的。

  而作為梁家的女主人,梁夫人面對這個突然來到家裡的小妾,她的心裡恐怕也並不好受。

  但還是那個問題,如月和男嬰來家裡的時間都不長,又是誰要為他們報仇?怎麼想也想不到答案,信息不足。

  阿塔莉亞嘆了口氣:「看來這深宅大院裡,還藏著一些不可見人的過去,只是這件事又和此次壽宴事件有何關係?」陸雪心也說道:「是啊,若是針對梁夫人母子,又何必搞得如此大張旗鼓?這反而會讓二人更加好的被保護起來吧?」

  「不知道,這還得查一查吧……」陸雪心說。

  二人又聊了一陣,眼看天色已晚,陸雪心問道:「明天我們怎麼安排?」阿塔莉亞想了想:「先去村里轉轉吧,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我打算去山裡看看,如果山賊在山裡的話,可能會發現一些蛛絲馬跡。」陸雪心道。

  「好啊,我跟你去。」阿塔莉亞說。

  陸雪心卻搖頭:「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你在村里搜集線索,這樣效率更高一些,只有一天時間了。」阿塔莉亞撅了撅嘴:「你是不是嫌我太弱了,還得分心保護我?」

  「你說什麼呢?」陸雪心白了她一眼,「我怎麼會嫌你弱?以前比試你贏了多少了?」

  「呵呵,我知道你是為我安全著想,不過我不希望你將我當一個弱女子看待,我還是有些自保能力的。」阿塔莉亞正色道。

  「嗯,不過你也不要逞強哦。對了,這個給你。」陸雪心將手上的戒指摘下來,塞給阿塔莉亞。

  「為什麼給我這個?」阿塔莉亞好奇的接過戒指。

  「這裡面有我儲存的一些氣,表面上是戒指,實際上是一樣『氣』,你只需要按照我曾經教你的方法引動氣,便可以暫時使用它們,也算多一份保障吧。」陸雪心說道。

  「哦,這倒是不錯,如果你出了問題用不了氣,還能用這裡儲存的,那你那鐲子也是?」

  「當然。」陸雪心晃了晃小手,玉鐲隨之搖晃。

  「嗯,那就沒問題了。」阿塔莉亞將戒指戴到手指上,不過因為她手上有黑絲,所以戒指有些滑,還好不會輕易掉下。

  「今日那大鬍子三當家,你怎麼看?」陸雪心話鋒一轉,問阿塔莉亞。

  阿塔莉亞手臂撐在桌子上,手指敲了敲臉蛋,思考了一下,說道:「他綁縛技術十分嫻熟,應該沒少做這些事情,我想,山賊恐怕也有買賣人口的生意。」

  「關鍵就在這裡……若是山賊經常綁架人口來販賣,為何梁家村沒見人提起過?就連被襲擊的木娟也說山賊並不襲擾梁家村。」陸雪心進一步提出了疑問。

  阿塔莉亞秀眉皺了皺,她說道:「梁家村自成一體,除了商人等需要出門採購,一般人應當鮮少出門。而這裡也不是交通要道,更沒有什麼人會來這裡……你的意思是?」陸雪心點頭:「山賊在這種情況下也依然盤踞在梁家村附近,最大的可能,便是有人與他們勾結,他們將這裡當成了銷贓窩點。」

  「呼……看來梁家村並不如表面那樣,內里另有乾坤。」阿塔莉亞也贊同這樣的觀點。

  「他們的幕後主使還不知道是誰,但在這裡想要繞開梁家十分困難,所以我懷疑,梁家內部有鬼。」陸雪心說。

  阿塔莉亞深吸一口氣:「確實,但不知道是誰,明日我們可以將這一點作為主要調查目標,如果梁家村真在進行一些不軌之事,那仔細調查,應該會發現蛛絲馬跡。」

  「嗯,或許這個幕後黑手,早已看梁家不爽,是故要在此次壽宴找麻煩了。」

  「但是,還是我們之前說的,光靠目前的山賊和山越老人一夥,真的足以對抗梁家嗎?梁家雖然看上去勢弱,但梁老將軍實力不凡,梁家這麼多年屹立不倒,也一定不止梁將軍一位高手。」阿塔莉亞又有些懷疑了。

  「具體的還不清楚,要明天調查看看了。明日我們約定一下,晚上吃飯時在這裡見面,如何?」阿塔莉亞點頭:「嗯,沒問題。」

  「呼,沒想到這一趟倒是捲入到不得了的事情里了……」陸雪心躺到床上,嘆道。

  二人又聊了一些線索和以往的趣事,夜深後,便一起入眠了。

  ……

  「小芳,你這丫頭,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不好意思,老管事,我……」

  「算了,快去休息吧,明天還要排練呢,對了,你個人的那場戲,排好了嗎?」

  「回管事,早就排好了。」

  「那就好,快去睡吧。」

  「是。」

  回到房間,沐雨關上門,她看向鏡中,那張臉與被她囚禁的那位少女一模一樣,她的臉上勾起一絲詭異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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