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晚安,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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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什麼!?」

  新月商會的最高層,被全身重甲的衛兵以及諸多隱藏的法術陷阱所守衛著的房間內,傳來了副會長格蒙氣急敗壞的怒吼。

  據說,那名神秘的會長平時便待在最深處的辦公室內處理工作事務,如此嚴密的看守也是為了防止有人偷偷潛入打探消息。

  除了副會長之外,任何人擅自闖入都會被毫不留情地擊殺。

  這也是前來匯報的奴隸侍女緊張到幾乎無法站穩的原因。

  雖然商會對於內部成員一直都秉持著獎罰分明的原則,從不會無緣無故地處罰毫無過錯的奴隸。

  但她也從未見過副會長如此生氣的樣子……以前曾有一個侯爵憑藉自己的身份強行帶走了已經拍賣出去的奴隸,而且一分錢都沒有留下。

  即便發生了這麼過分的事情,當時的副會長雖然肉眼可見的臉色陰沉,但都沒有這樣破口大罵過。

  再加上身邊重甲衛兵手中明晃晃的刀劍,她非常害怕副會長會在一怒之下命令他們當場砍下自己的首級。

  她輕咬蒼白的嘴唇,努力抑制著顫抖的聲音回答道:

  「剛才的騷亂,已經確認是白姬越獄導致的……她趁著無人看守的空隙,打破了禁閉室的牢籠,目前還在搜尋她的下落……除此之外,她還帶走了原第四騎士團副團長卡蓮娜·魯恩。我們已經向憲兵隊申請了她的通緝令。」

  聽到這裡,副會長大聲怒吼道:

  「那個破爛的殘次品怎麼樣都好,本來就是為了吸引緹菈姆上鉤才會留下的。但是白姬打破了牢籠……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他憤怒地將肥大的手掌排在桌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她可是一個聖女……一個身體羸弱,只會躲在重甲士兵後方放些神術,哪怕被一群哥布林近身都會被按倒侵犯的聖女!她脖子上帶著的可是最高級的禁魔項圈,而且手邊連施術用的聖鈴都沒有,你告訴我她是怎麼打破鋼鐵澆築成的牢籠的?」

  被嚇到的侍女臉色再度蒼白了一份,身體搖晃著幾乎難以站穩。

  「我……不知道……但是白姬的牢籠上的鋼筋,總共有四處發生了不同程度的彎曲,中間的空隙正好足以讓近似體型的人通過……她大概就是從那裡逃出去的。」

  格蒙抬了抬眉毛,臉上的肥肉都因怒火而堆積到了一起。

  「你是想說,那傢伙通過敲打牢籠上的鋼筋釋放出了神術?別開玩笑了,像這樣超出常理的聖女有緹菈姆還不夠嗎?怎麼可能還有第二個!」

  侍女的身體再度劇烈顫抖了一下。

  她緊咬著嘴唇,低下頭小心翼翼地說道:

  「由於白姬的身份……只有您和會長大人才知道,所以我們無法申請她的通緝令……請問我們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

  聽到這句話後,格蒙突然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重重地癱靠在椅子的後背上。

  寂靜而壓抑的氣氛持續了許久,直到侍女幾乎喘不過氣的時候,格蒙才再度開口說道:

  「你退下吧,別管白姬的事了,剩下的我會處理。」

  侍女愣了一瞬,隨後才反應過來,趕緊如獲大赦般逃離了房間。

  看著侍女倉皇離去的背影,格蒙無力地嘆了一口氣。

  其他人不知道白姬的身份,但他可是知道的。

  史上最強聖女的跟班。

  幾乎已經欽定的次任萬國聖女。

  緹菈姆已經墮落的現在,當之無愧的聖職者的頂點。

  這樣的人,就算拿著按有手印的奴隸契約去找憲兵隊又能怎麼樣?

  她又不是像緹菈姆那樣,被教會認定為墮落聖女而除名的存在。

  恰恰相反,根據格蒙搜集到的傳聞,將她正式任命為下一屆萬國聖女的洗禮儀式馬上就要舉行了。

  在這種時候申請她的通緝令……這不是明擺著在挑戰教會的威信嗎?

  沒辦法了……去找老闆吧。

  畢竟他只是商會的二把手,要是什麼事情他都能解決,還要老闆幹什麼。

  雖然商會沒有辦法和教會硬碰硬,但那也只是商會而已。

  如果老闆願意出手的話……

  說到底,白姬就是老闆帶過來的。也不知道老闆到底做了什麼,能讓這種如日中天、身居高位的聖女心甘情願地來這裡接受她的調教。

  但這也正是他會如此憤怒的原因。

  身為下屬,既沒有在誘騙上出力,也沒有幫忙參與調教,僅僅只是做著看管籠中的金絲雀這樣簡單的活,結果卻連這都做不好。

  如果他是老闆的話,肯定會大為失望。

  想到當初自己對老闆說出的豪言壯語,格蒙嘴裡便泛起陣陣苦澀。

  「你們都退下吧,守在門外,沒我的許可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遣散衛兵後,格蒙拖著肥碩的身軀來到房間最深處的合金門前。

  他先是用手腕上的晶石解除了魔法陷阱,然後將雙手覆蓋在臉上用力挪搓了一番,才伸手握住門把手。

  打開門後,呈現處的並非如同謠傳中只供會長專用的辦公室和調教室。

  而是一條通往下方,螺旋狀的狹小石砌樓梯。

  這條通道小心地埋藏在商會各層的房間之間,沒有任何人知道它的存在。

  格蒙賣力地拖動身軀,一步步向下走去。

  通過樓梯最下方的暗門後,格蒙便來到了新月商會的大門口。

  由於天色已經完全轉暗,街上早已沒有什麼行人。

  唯有脖頸被鐵鏈拴住、全身赤裸的紅髮馬尾少女站在商會門口,仍舊十分賣力地向空無一人的街道舉著手中的木牌。

  格蒙邁動著肥胖的身軀走到紅髮少女身邊,隨後緩緩低下腦袋。

  「老闆。」

  紅髮少女仍舊筆直地看著黑暗的街道,完全沒有看身邊的男人一眼,只是微微撇了撇嘴角。

  「怎麼了,說。」

  略帶沙啞的聲音從她的唇齒間吐出。

  不知為何,格蒙緊張地咽了一口唾沫。

  「老闆你……冷嗎?要不要穿件衣服?我身上這件給你吧,雪貂皮縫製的,非常暖和……」

  「有話快說,別影響我接客。」

  紅髮少女面無表情地打斷了他。

  ……都這麼晚了,而且馬上就要到商會停止營業的時間了,怎麼可能還有客人?

  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後,格蒙最終還是沒把這句話說出口。

  斟酌了片刻後,他小心翼翼地開口說道:

  「是這樣的,老闆……白姬從監牢中越獄逃走了。具體怎麼做到的,我們目前還在調查中……」

  講到這裡,格蒙抬眼看了看少女的表情,卻發現她仍舊面無表情地看著街道的深處,仿佛什麼都沒有聽見一般。

  「哦,我知道了。還有嗎?」

  格蒙愣了一下,有些猶豫地開口道:

  「……就這麼放她走,沒關係嗎?」

  紅髮少女聳了聳裸露的肩膀,輕描淡寫地說道:

  「嘛……我其實沒什麼所謂。雖然她當初說是要還我一個人情才來這裡的,但我其實也沒有很需要她這麼做。」

  說道這裡,少女第一次從深邃的街道上移開視線,緋紅的瞳孔中倒映出格蒙肥胖的身姿。

  「比起這個,緹菈姆答應我的條件了嗎?我沒看到她從這裡出去,倒是勇者一個人急急忙忙地離開了。」

  格蒙再度愣住了。

  「緹菈姆猶豫了一會,但最終勇者否決了我的交易,她應該和勇者一起離開了才對。」

  少女略微傾斜腦袋思索了片刻。

  「是嗎……可惜。看來即使是失去記憶,也沒能讓那孩子產生什麼改變,怪不得諾姆露會那麼著急了。」

  說完這句話,紅髮少女像是對這個話題失去了興趣,再度將視線轉移回了前方寂靜幽暗的街道。

  哎……就這樣?

  格蒙佝僂著身軀站在少女身旁,有些不知所措。

  所以他接下來該做什麼?難道真的就不管白姬出逃的事情了嗎?

  格蒙還想說些什麼,但卻被少女抬手打斷了。

  「噓,有客人來了。」

  格蒙趕緊直立起腰杆,假裝出一副巡視部下工作情況的盛氣凌人的樣子。

  ……說實話,格蒙並不覺得自己的演技非常精湛,甚至可以說是拙劣的程度。

  再加上少女一直都在這種人來人往的大門口,被商會的奴隸侍女或是顧客當場撞破的事情也發生過好幾次。

  但偏偏至今都沒有人察覺到商會老闆的真實身份。

  對於這件事,格蒙早就放棄了思考,反正只要乖乖按照老闆吩咐做就好。

  不過,這麼晚來造訪商會的人,到底會是誰……?

  帶著好奇的想法,格蒙也順著少女的視線向黑暗的街道看去。

  只見兩道身影在夜色中隱約的搖晃。

  猶豫片刻後,格蒙深吸一口氣,緩緩對著夜色中的聲音說道:

  「哦呀……這麼晚還有客人拜訪新月商會。很可惜,拍賣會和市場都已經結束了,不過兩位客人若是不介意的話,還請留下喝喝茶吧,我立即讓人準備。」

  格蒙一直都自認為是很稱職的下屬。

  因為老闆只對調教可愛的少女感興趣,所以他就包攬了商會所有的雜物,無論是發展策略還是市場營銷都由他負責,以至於很多人私下裡認為他才是商會真正的老闆。

  不光如此,老闆若是對特定某人產生了感興趣的話,他就會竭盡全力地與她簽訂體驗調教的契約,無論是威逼還是利誘,無論對方是某國的公主還是強大的女騎士都一樣。

  就連現在,因為考慮到老闆已經招呼了一天客人,嗓子肯定又干又啞,所以他以副會長的身份主動向這兩位客人打起了招呼。

  考慮到老闆一直在等姍姍來遲的這兩人,格蒙自然不會以關門為理由隨意打發走對方,所以轉而邀請對方來商會裡喝茶。

  真是何等的貼心。

  連格蒙都快被自己感動了。

  可話一說出口,格蒙就看見紅髮少女以一種非常奇怪的眼神掃了自己一眼。

  那種眼神……就仿佛是在看弱智一樣。

  ……自己是說錯什麼話了嗎?

  還沒等格蒙明白過來,由深邃街道而來的兩道身影漸漸浮現。

  那是肌膚如無機質般雪白,身穿深色哥特蘿莉連衣裙,宛若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兩位黑髮黑瞳的少女。

  一位少女握著比身高還高的巨大鐮刀。

  一位少女胸前環抱著漂浮著詭異文字的魔導書。

  ………………

  格蒙並不認識她們。

  但毫無疑問的是,她們絕對不是來這裡喝茶的。

  由于格蒙剛才的搭話,以至於兩位少女都直勾勾地盯著他。

  濃烈到幾乎實體化的壓力讓他的牙齒止不住地打顫,後背溢出的冷汗浸濕了衣服。

  他感覺自己面對的並非兩位身材纖細的少女,而是漆黑而兇惡的巨龍。

  他現在無比後悔自己剛才為什麼要開口。

  就在格蒙幾乎要頂不住巨大的壓力而彎下腰嘔吐起來的時候,紅髮少女終於發出略帶沙啞的聲音,引開了兩位少女的目光。

  「是你們啊……居然能在王都看到你們,還真是讓人意外。」

  她略微停頓了一下。

  緊接著,她從口中吐出了格蒙做夢都沒有想到的名字:

  「魔王呢?你們既然出現在這裡,就意味著他終於不打算遵守七災的契約,老實地待在他的城堡里等待勇者來討伐了……對嗎?」

  兩位人偶般精緻的少女緩緩停下步伐。

  清冷而無機質的聲音從她們的口中同時傳出:

  「魔王大人會遵守約定。」

  「魔王大人會遵從契約。」

  「是嗎……嘛,我其實沒什麼所謂,只要他別把我的店拆了就好。」

  紅髮少女輕描淡寫地說道。

  「雖然不知道魔王是讓你們來幹什麼的,但我這裡並沒有你們想要的東西。請回吧。」

  說完後,紅髮的少女不再看向對方,轉而放下自己手裡的木牌,將套在自己脖頸上的沉重鎖鏈解開,儼然一副收攤回家的樣子。

  兩位少女從始至終都沒有流露出任何表情,只是以完全相同的動作微微躬身,逐漸溶解在了夜色之中。

  雖然散發著巨大威壓的少女已經離去,但一旁的格蒙仍舊是滿臉大汗。

  魔王……

  剛才自己老闆和這兩個少女口中,都提到了魔王對吧?

  那個連號稱史上最強聖女、離譜到讓人懷疑她到底是不是人類的緹菈姆,都敵不過的魔王。

  格蒙臉上的汗水幾乎已經遮蓋住了視線。

  這真的是自己能夠聽到的東西嗎?

  要知道這可是王都,再加上前段時間才發生過魔王軍入侵的事情,第一騎士團一直在大肆搜捕有嫌疑的墮落者。

  在這種時候,光是提到魔王這個詞就有可能被舉報,然後被抓去進行殘酷的審問,最後落得和那個第四騎士團的副團長一樣的下場。

  還有,那個聞所未聞的契約又是什麼……?

  魔王待在魔王城裡,不是因為封印的緣故嗎?

  但作為一位做著並不那麼光明正大的生意的商人,格蒙非常明白知道得越多死的越快的道理,所以一丁點都沒有想要打探的意思。

  他努力抑制著打顫的牙齒,向著身邊的老闆說道:

  「老闆,我我我……我什麼都沒聽見……就算聽見了也什麼都沒聽懂……」

  「哎?要我解釋給你聽嗎?」

  「哎?」

  「哎?」

  格蒙和對視著少女紅寶石般純淨的瞳孔,就這麼愣在了原地。

  「嘛……我其實沒什麼所謂。我剛剛說的七災的契約其實就是……」

  「啊啊啊!不用了謝謝老闆!」

  格蒙一邊發出毫無風度的怪叫聲,迅速對著眼前的少女鞠了一躬。

  為了儘快遠離危險的話題,他瘋狂地轉動腦袋。

  「那個老闆,我其實想說的是……那什麼,白姬……諾姆露的事情真的就不用去管了嗎?」

  少女看上去並不在意自己被打斷的事情,轉而回答道:

  「就這樣吧。既然她選擇離開,光憑你們是攔不住她的。」

  「可是……老闆您不是對她挺鍾意的嗎?」

  「嘛……我本來是想幫她個忙,順帶試試能不能釣上緹菈姆的。但看來我產生了誤判的樣子。如果她的越獄,只是為了從勇者身邊帶走緹菈姆的話……」

  少女仍舊是那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但和少女相處已久的格蒙敏銳地察覺到了少女眼眸深處翻湧過的一絲情感。

  只不過,那並非格蒙想像中的哀傷或憤怒。

  反而更像是……

  ……憐憫?

  格蒙咽了一口唾沫。

  「那樣的話……?」

  「那麼,我就已經沒什麼能做的了。」

  少女如此說道。

  「她已經徹底沒救了。」

  ◇

  我所愛的少女啊♫

  她總是看著遠方♫

  飛騰著翅膀的貓♫

  就作蝸牛的巢♫

  殺掉渴望和失望♫

  縫合上胸膛♫

  我所愛的少女啊♫

  她沒有心♫

  ◇

  我是被一陣歌聲喚醒的。

  歌聲輕柔而微弱,仿佛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聽得不是非常清楚。

  我嘗試睜開眼,卻發現眼前還是漆黑一片,細膩的布料緊緊覆蓋在上面,將我的視線嚴密地遮擋住了。

  嘴裡被塞進了相當大的口球,使得我的嘴不得不張開到下顎幾近脫臼的地步,在這種狀態下,無論想說什麼都只能發出微不足道的輕哼聲。

  我的全身不著片縷,手腳都被冰冷的鐐銬嚴密地拘束住了,我試著擺動手臂,除了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響外什麼都沒有發生。

  回想起昏迷之前的事情,我的內心漸漸沉重起來。

  白姬其實就是諾姆露什麼的……

  而且她還以卡蓮娜為誘餌,趁著勇者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拐走了我。

  就連我身上的【靈魂奴役契約】,也被她將主人更換成了自己。

  這怎麼看都不像是抱著好心。

  我想,多半是之前在城堡宴會上揭露出的我寫給赫拉克的告密信地內容被流傳開來,讓諾姆露知道了我不僅和勇者做過,還把他的癖好與弱點無一遺漏的泄漏給了敵人,使得諾姆露徹底抓狂了吧。

  畢竟諾姆露雖然表面上和緹菈姆一樣,是一位可愛清純又善良純潔的聖女,但實際是對勇者有著偏激到病態的愛欲與占有欲的地雷病嬌。

  要是她知道了我對她最最最喜歡的勇者做出了這些事情……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

  我的異世界人生,到這裡就要走到盡頭了。

  已經,不行了。

  ……說起來,總覺得最近一直在重複這種話。

  王都入侵事件時遇到赫拉克的時候,還有在宴會上被揭露告密信的時候。

  雖然每次都真心覺得自己完蛋了,但結果最後都奇蹟般得得救了。

  也就是說,或許這次也會一樣……?

  比如說,其實諾姆露真正喜歡的其實是我而不是勇者,什麼的………

  啊哈哈……

  抱歉。

  果然沒有這種可能呢。

  僥倖心理也要適可而止。

  我努力感受著周圍空氣的流動,在確認自己確實是躺在某個開闊空間的床上,而不是一個深深埋在某個櫻花樹下的棺材裡的時候,我終於鬆了一口氣。

  太好了……沒有被埋在土裡。

  至少現在還沒有。

  ………………

  我果然還是死定了。

  救命啊————

  就在我因慌亂而搖擺著手臂,使得手腳上的鐵鏈發出吵鬧的碰撞聲的時候,我聽見一陣腳步聲,伴隨著門被推開的吱呀聲。

  以及,我現在最不想聽見的,讓我全身的寒毛都瞬間立起的聲音。

  「前輩,您醒了啊。」

  我的身體瞬間僵住,連一根手指都不敢動彈。

  然而不用想也知道,對方不可能就這麼放過我。

  感受到她向我伸出的雙手,我連呼吸都停滯了。

  潔白的絲綢從我的臉上滑落,我終於得以看清周圍的樣子。

  昏暗的燭光照亮了石砌的牆壁,加上角落裡堆積的木箱和雜物,看上去像是用來存放物品的地下室的樣子。

  除此之外,被燭光映照著的少女精緻的臉龐也映入我的視線。

  喲,喲……諾姆露你好呀……好久不見呢……

  諾姆露穿著潔白的聖女袍,表情仍舊一如既往的恬靜而可愛。

  完全就像是平常的樣子。

  ……如果不是我現在是完全赤身裸體,嘴裡塞著口球,四肢都被鐵鏈栓在床的邊緣上的話。

  仿佛沒有看到我緊張的神色,諾姆露自顧自地說道:

  「嚇我一跳……我還以為前輩又在用奇怪的響聲釋放神術了呢。雖然也有繩子,但我怕綁的不夠緊,要是讓前輩掙脫就不好了。」

  不要用溫柔的語氣說這種話啊喂!說得好像是在為我考慮一樣。

  看著床前的諾姆露,我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抑住自己內心的恐懼。

  既然沒有直接把我埋到櫻花樹下的話,就說明還有交涉的餘地。

  這裡就裝出可憐的模樣求情,然後誠心誠意地道歉,試試能不能讓她看在前後輩一場的情分上繞我一命吧。

  只不過無論是求情還是道歉,都得先讓她摘下我的口球才行。

  於是我努力回想著前世因為操作失誤而刪除了自己2TB的黃油收藏的悲傷時刻,讓自己的眼眶充滿了晶瑩的淚水,同時一邊發出可憐楚楚的嗚咽聲。

  「嗚……嗚嗚……」

  伴隨著泛著點點淚光的雙眼以及微微透紅的臉頰,口中發出的嗚咽聲宛如小狗的啼哭一般楚楚可憐。

  ……怎麼樣!

  這可是我在對付勇者的時候屢試不爽的招式,是《一定能讓勇者給我買奶油泡芙的五種方法》里排名第一的存在。

  就算對方是被愛欲和占有欲徹底支配的病嬌子,一定也會動一些惻隱之心的吧。

  對……吧?

  看著緩緩將臉逼近的諾姆露,我的嗚咽聲不由得漸漸小了下去。

  哎,哎……要做什麼……?

  「前輩,您很難受嗎……?」

  是,是這樣吧……

  如果能先把口球拿下來就感激不盡了……

  在她純淨的金黃色瞳孔的注視下,我有些畏縮地點了點頭。

  但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想要認錯求饒的是我,結果她卻先向我報以充滿歉意的眼神。

  「前輩您受苦了……讓您等了這麼久,真的十分抱歉。都怪勇者那個混蛋,整天把前輩看守的那麼嚴密。要不是前輩以前說過……算了,反正現在前輩已經到了我手裡。」

  說完,她還忿忿不平地嘟起了嘴。

  「光憑那個白痴勇者肯定一輩子都不會發現。一定,再也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了……」

  好可愛……才不對。

  雖然沒完全搞懂,但「再也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了」這句話我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是在威脅嗎?是在威脅嗎?

  就算在這裡把你埋了也不會有人發現哦☆~什麼的!

  救,救命啊——

  看到我因恐慌而胡亂地揮動著手腳,諾姆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驚慌,以充滿歉意的語氣十分誠懇地向我說道:

  「啊……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才這種程度而已,對前輩來說肯定無法滿足吧。而且前輩明明還有著【強制自慰】的刻印……真是抱歉。」

  嗯?

  這孩子在說什麼呢。

  總覺得從剛才開始就有什麼東西沒有對上。

  然而還沒等我能夠仔細思考,便看見她緩緩伸出潔白而細膩的手指。

  圓潤的淡粉色指甲覆蓋在指尖,明顯都經過了仔細的修剪,顯得非常短。

  一種不祥的預感突然湧上我的內心。

  「那麼……這樣子,可以嗎?」

  諾姆露的語氣十分溫婉而柔和,讓我想起了小女孩在過家家時,抱著心愛的玩偶細聲低語,詢問它喜歡哪一件衣服的樣子。

  於此同時,她將自己的三根手指併攏在一起,毫不猶豫地用力捅入了我的膣穴之內。

  「嗚——!!!」

  緊緊閉攏的膣肉被無情地撐開,由於潤滑不足而產生的火辣辣的疼痛一瞬間就從下體蔓延至全身,涌至口腔的悲鳴被口球抑制住,變為微弱而無力的慘叫聲。

  還沒等我有所反應,諾姆露便將所有手指抽出,隨後再次粗暴地捅進我的體內。

  「嗚!嗚嗚!!」

  不僅如此,她還將手指在我的膣穴內用力地攪動著,堅硬的指甲和淫液混合在一起,用力地刮蹭著柔軟膣肉上的每一處褶皺,發出咕啾咕啾的水聲。

  我的腰肢像蝦一般誇張地反弓著彈起,下意識地想要逃離她的動作,卻被鐵鏈無情地拽回了原位。

  好疼……好疼啊……

  為什麼……

  透過被溢出的淚水而朦朧的視線,我看到了諾姆露那純淨到毫無一絲雜質的金黃色瞳孔。

  她仿佛有些驚訝的樣子。

  「哎,是太用力了嗎?對不起前輩……」

  雖然她這麼說著,但卻完全沒有減輕力度的意思。

  體內的三根手指仍舊不斷刮蹭著膣肉,時不時抽出體外,然後以貫穿整個小穴的氣勢再度插入。

  每次抽插都會讓我的身體因疼痛而劇烈顫抖起來,卻怎麼也無法逃離鐵鏈的束縛。

  更重要的是,我正在被外表如此稚嫩的少女,用與她完全不相符的殘忍而淫虐的動作侵犯著。而我卻完全無法反抗,只能不斷發出微弱的悲鳴。

  光是意識到這件事情,就讓我感到無比的屈辱。

  為什麼……要這麼做……

  果然是,報復嗎……

  因為,我和她最愛的勇者,做了那種事……?

  好過分啊……明明我也是被迫的……

  是被迫的……吧?

  諾姆露仍舊張大著純淨的雙眼,以輕柔的語氣問道:

  「前輩……不喜歡嗎?明明以前都很享受的……是我,哪裡做得不夠好嗎?」

  以前……?

  這孩子在說什麼呢?

  疼痛和恐懼讓我的大腦無法好好思考,只是不斷地發出細小的悲憫聲,乞求她稍微減緩動作。

  終於,她保持著將三根手指插入我的體內的狀態,用另一隻手伸向我的腦袋後方,解開將口球牢牢固定在我口中的束縛帶。

  還沒等口球上拉出的透明的絲線徹底斷開,我就飛快地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錯了請不要這樣對我我再也不會了相信我求求你就饒了我吧——」

  「噓——」

  諾姆露緩緩伸出纖細的食指,輕輕點在我的嘴唇上,打斷了我的求饒。

  「前輩,稍微有點吵呢。」

  好,好可怕——

  我的身體微微顫抖著。

  但儘管如此,在諾姆露移開手指後,我還是努力地繼續說道:

  「對不起……我……不會再待在勇者身邊了……我不會再打擾你和勇者的戀情了……我也是被迫的,請你相信我……」

  ……總覺得,好像勾引別人出軌的小三最後被抓住懲罰的時候會說的話。

  冤枉啊!明明我才是受害者!

  然而讓我完全沒想到的是,在聽到我的求饒後,諾姆露露出了相當複雜的表情。

  與其說是憤怒,更像是……失望?

  「勇者……?呵呵……前輩,果然什麼都不懂呢……您一直都活在自己的世界裡,永遠都只能聽到自己想聽到的東西……」

  她輕輕撫摸著我的臉龐,將因汗水而黏在側臉上的髮絲溫柔地挑開。

  「放心吧,我會讓前輩舒服起來的……」

  「那個,可是,我並沒有覺得很舒服……」

  由於擔心觸怒諾姆露,我只能小心翼翼地說道。

  「這樣嗎……?我知道了,一定是還不夠吧。」

  「哈……?」

  為什麼得出這樣的結論啊!?

  她抽出手指,蘸透明淫液的指尖輕柔地划過我的脖頸,然後是被乳環貫穿的蓓蕾、敏感到難以跑步的柔軟足弓與腳趾間的縫隙。

  以及光滑小腹上那淫糜的亮粉色圖案。

  等……

  還沒等我來得及阻止,伴隨著一道粉紅色的光閃過,諾姆露的小腹處也亮起了同樣的光芒。

  「【淫紋(共鳴)】:提升敏感度,永久增加性慾,提升魅力。當該淫紋被觸碰時,使觸碰者和被觸碰者陷入強制發情狀態,並使雙方的感官相通。」

  「哈……前輩的感覺,再一次湧進來了……好棒……」

  她的嘴裡傳出一聲滿足的嘆息。

  「真是淫蕩的感覺呢……前輩的身體,都被糟蹋成這個樣子了……所以只是按以前的樣子,肯定是不夠的吧。」

  她微微抬起我的脖頸,將我的腦袋溫柔地摟在懷裡,使得我能清楚的看見自己的下體。

  最後,她將五指合攏成拳狀,輕輕抵在膣穴的附近。

  什……

  開玩笑的吧……

  我的呼吸近乎停滯。

  等,等一下啊。

  不要……不要……

  少女的拳頭柔軟而嬌小,但比起普通的性器來說無疑還是要寬不少。

  意識到她打算做什麼之後,我體內因為剛剛溫柔的愛膚而浮現起的一點欲望瞬間消失無蹤,唯有恐懼縈繞在心頭。

  我用近乎哀求的視線看向諾姆露。

  「不要……求求你……不行的,這個真的不行……」

  然而她仿佛根本沒有聽到我的求饒,自顧自地低聲說道:

  「而且,既然前輩都已經變成這副模樣了……」

  我急切地轉動腦袋,向諾姆露投出乞求般的視線。

  可當我與諾姆露的目光交匯後,我的全身都顫抖了一下,心臟宛如遭到電擊般劇烈地縮緊。

  那是純淨到不留一絲雜質。

  甚至連一絲情感與思緒都沒有剩下。

  宛如深淵般空洞的雙眼。

  她低聲說道:

  「那麼……再被我糟蹋一下,應該也沒有什麼關係吧。」

  堅硬的骨節頂在最嬌嫩的地方,以緩慢卻不容反抗的力度一點點推進。

  火辣辣的撕裂感從身體的深處蔓延開來,一瞬間就超過了我迄今為止所體會過的極限。

  我的整個身體仿佛都在從內部被撕扯著,說不定在下一個瞬間就會被扯成碎片。

  口中發出的含糊不清的悲鳴早已接近哭嚎,全身都流淌著細密的冷汗,淚珠不斷從我的臉頰上滑落,將諾姆露胸前的衣服徹底打濕。

  不要。

  不要。

  求求你。

  對不起。

  我真的怕了。

  「啊,前輩這回是,真的哭了呢……」

  透過早已模糊不清的視線,我看見諾姆露的表情終於發生了一絲變化。

  原本溫柔而聖潔、沒有一絲雜質的面龐上,泛起一陣微弱的潮紅色。

  她咧開嘴角,微微笑了。

  「前輩……好可愛♡……真的好可愛♡……啊♡……前輩的裡面,好暖和♡……」

  明明在淫紋的作用下,諾姆露應該也在體會著我所感受到的痛苦才對。

  可她卻沒有露出絲毫痛苦的表情,臉上反而流露出陶醉的神色,就連喘息逐漸變得火熱起來。

  「哈……好疼♡……果然還是會疼呢♡……但是好棒♡……前輩的痛苦,在我體內迴蕩著♡……」

  她伸出粉嫩細膩的香軟小舌,輕輕舔舐著我臉上滑落的淚珠。

  「啊啊……前輩……那麼厲害的、無論是誰都只能仰望的前輩……真心地哭出來的樣子,居然是這麼的可愛♡……這是犯規吧?這是犯規對吧?」

  她的拳頭又在我的體內前進了一分。

  「很痛吧……很難受吧……很害怕吧……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前輩的身體,真的很敏感呢♡……對不起哦,因為,前輩實在是太可愛了嘛♡……」

  她將拳頭在我的體內轉動了一下,帶來一陣灼燒般的疼痛。

  好疼,真的好疼。

  腳趾早已緊緊糾纏住床單,壞掉般痙攣的身體一次次帶起鐵鏈碰撞的聲音。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但是,這也是前輩的錯哦……」

  有什麼漆黑而污濁的東西,逐漸從她深淵般的瞳孔中流淌而出。

  比痛苦還要尖銳。

  比憎恨還要深邃。

  比絕望還要扭曲。

  從稚嫩而純粹的少女臉上流露出的,就是這樣無法言說、令人不寒而慄的情感。

  「吶……」

  「前輩為什麼,要自己一個人去找魔王呢……?」

  她在我耳邊溫柔的聲音宛如惡魔的低語。

  「是想被惡墮嗎……?是想被侵犯嗎……?是想被殘忍的對待嗎……?」

  「嗚,嗚嗚嗚——!」

  從我口中傳出的悲鳴已經破碎得無法組成話語。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才不知道……

  所以快住手……求你了……

  我不斷搖著腦袋,淚水和汗水一起灑落。

  諾姆露嬌嫩的拳頭已經完全沒入體內,一直吞到手腕的位置為止。即使從外面也能清晰的看見我的小腹上誇張的凸起。

  伴隨著一陣觸電般的疼痛,我感到自己膣穴的最深處都被徹底撕裂。

  「是這樣的嗎?不是的吧,不是的吧……」

  「因為,明明我也可以……」

  「吶……我不可以嗎……?魔王、魔物們、還有勇者就可以嗎……?不是這樣的吧……」

  「我會努力的,我也可以做到的……前輩你看,就像這樣……」

  她鬆開了懷抱著我的胳膊,轉而將她有些冰涼的手指貼在了我沒有被項圈覆蓋的脖頸之上。

  等……

  在我驚恐的注視下,她微微收緊手指。

  「嗚……咕……!」

  空氣被擠出喉嚨而發出了難聽的聲音,我的手腳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但除了帶來一陣鐵鏈碰撞的清脆聲響外沒有任何效果。

  不、要……

  呼……吸……不……

  在她鐵鉗般牢固的手指禁錮下,我連細小的悲鳴都無法發出。

  諾姆露輕輕用嘴唇摩挲著我的耳垂,在我的耳邊低聲細語。

  「前輩,舒服嗎……?」

  才不……

  怎麼可能、會舒服……

  仿佛是看懂了我的眼神,她溫柔地輕笑了起來。

  「前輩,撒謊可不好哦……前輩的感受,無論是痛苦還是舒服,我都能感覺得到……前輩明明也很享受……不是嗎?」

  說著,她用塞入我的體內的手按壓著內壁,一邊緩緩抽了出來。

  劇烈摩擦帶來的疼痛與刺激讓我差點失神,整個身軀都仿佛壞掉般劇烈顫抖著。

  而在她的拳頭即將抽出膣穴的時候,她嘴邊掛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壞笑,用力朝著膣穴的正上方用力擠壓了一下。

  「——!!」

  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頓時湧上全身。

  糟糕,要……漏……

  由於脖子被緊緊掐住而導致的眩暈感,我的身體仿佛失去了控制一般,完全無法抵抗那種感覺的侵襲。

  幾乎一瞬間,我的雙腿便抽搐起來,大腿間緩緩流淌出一大攤淡黃色的液體,打濕了身下潔白的床單。

  「嗚嗚……嗚嗚嗚……」

  我竭盡全力地想要遏制住下體奔涌的激流,然而那股熱流一旦開始就怎麼也無法阻止,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最後一滴淡黃色的液體噴灑出來。

  漏,漏出來了……

  明明是在床上……而且還是在別人的面前……

  明明不可以的,但卻又好舒服……

  強烈的羞恥感和身體釋放完負擔而帶來的舒爽感混雜在一起,讓我的腦袋都要變得奇怪了。

  「前輩,全都漏出來了呢……真是可愛♡……」

  可惡……都怪……這個傢伙……

  明明在我控制不住尿出來的時候,諾姆露的手還有大半沒有抽出來,但她卻一點不介意的樣子,陶醉地觀察著我漏出來的模樣。

  直到淡黃色的激流徹底停下,她才緩緩抽出自己的手。

  「前輩你看……上面都是前輩的淫蕩的體液呢……有這麼多……」

  諾姆露白嫩細膩、看不到任何瑕疵的手上混雜著晶瑩的淫液與淡黃色的液體。

  她滿臉陶醉地伸出粉嫩的小舌,在上面溫柔地舔舐著。

  隨後,她俯下腦袋,溫柔地吻上我的嘴唇,柔軟溫暖的舌頭交織在一起。

  「唔……」

  櫻花般的香味混雜著淡淡的腥味在我的嘴裡擴散開來。

  然後,她再度將拳頭對準下體,毫無猶豫地整個插了進去,一直到她纖細的手腕都完全沒入。

  「咕——!!」

  或許是由於已經麻木了吧。

  這次的插入雖然更加粗暴,但帶來的疼痛並沒有那麼強烈。

  反而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仿佛電流般逐漸擴散開來。

  那似乎是……快感……?

  諾姆露略微放鬆了一下緊扼住脖頸的手指,然後再度收緊。

  於此同時,她的另一隻手在我的體內緩慢地律動起來。

  在原本就有些誇張的擴張程度下,我感到自己膣穴內部每一處敏感的褶皺都被刮蹭著舒展開來。

  「嗚,嗚……」

  「前輩,很享受的樣子呢♡……」

  不會,吧……

  這麼過分的事情,怎麼會感到舒服……

  「前輩是騙不過我的哦。因為每次只要稍微用力勒緊脖子,前輩的下面就會超級劇烈地收緊……真的,很可愛哦♡」

  說著,她又再度勒緊了我的脖頸。

  這回連我都感覺到,自己的下體仿佛觸電般狠狠彈跳了一下。

  怎麼,會……

  「被這麼粗暴地對待都會感到舒服。前輩的身體,真的變得很糟糕了呢♡ ……」

  「嗚……嗚嗚……」

  不知不覺中,從我口中傳出的已經不再是悽慘的悲鳴,而是帶上了淫糜氣息的喘息。

  手指的骨節……頂到了奇怪的地方……

  不行,那裡很敏感♡……

  敏感的地方,嬌嫩的地方,明明是應該小心呵護的地方,被這樣粗暴地對待了。

  我卻……漸漸變得奇怪了起來。

  由於被緊緊掐住的脖頸一直無法讓血液順暢地流通,我的視野已經開始漸漸變暗。

  好難受……明明是很難受的事情……

  但是,身體反而卻變得更加敏感起來。

  被少女嬌嫩柔軟的雙唇含住挑逗著的耳垂。

  被緊緊勒住的脖頸。

  被填滿到誇張地步的膣穴。

  「前輩你看……我明明也是可以的……明明前輩的身體,我才是最了解的那個……所以前輩,為什麼要去找魔王呢……」

  少女低沉的呢喃已經難以傳進我的腦海。

  「是為了被侵犯嗎……?是為了做這種事情嗎……?不是的吧,果然不是的吧……」

  不、行……

  要……

  全身的肌肉都開始壞掉一般地抽搐,電流般的快感沖刷著每一個細胞。

  恐懼、痛苦、屈辱和快感混雜在一起,宛如螺旋狀的煙花般噴發開來。

  時間的流速變得緩慢,使得我清晰地看到一柱透明的液體從自己下體飛濺開來的樣子。

  灼燒般的快感褪去後,意識也逐漸陷入黑暗。

  「所以是為什麼呢,前輩……你明明說過的……」

  在被耳鳴引起的噪音吞沒之前,我聽見少女最後一句、如同泥沼般灰暗而陰沉的喃喃自語:

  「一生都會將這個『遊戲』 繼續玩下去。」

  ◇

  仿佛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的景象早已模糊不清,但仍舊能聽見一些斷斷續續的聲音。

  「初次見面,我是……」

  「因為入職早了兩天,就要叫你前輩嗎……感覺很討厭所以我不要。」

  「你……前輩的確很厲害,但我是不會輸的……我不能輸……會成為下一任萬國聖女的,絕對是我。」

  「為什麼……你都已經那麼厲害了……你明明擁有了那麼多,為什麼就不能分給我一點!」

  「如果不能讓媽媽滿意的話……求求你……」

  「爸爸……媽媽……媽媽她……為什麼……」

  「前輩,恭喜你。」

  「為什麼,要跟著我……」

  「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家人,人生的目標,存在的意義……什麼都不剩下了。」

  「前輩的身邊……嗎?可是像我這樣的人不管再怎麼努力,肯定都幫不上前輩的忙。」

  「前輩的,故事……?」

  「前輩……前輩……」

  「前輩……您果然,一直都活在自己的世界裡,永遠都只能聽到自己想聽到的東西呢。」

  「前輩。」

  ◇

  「新的刻印【漏尿癖】已探明」

  「新的刻印【被虐中毒】已探明」

  「新的刻印【窒息中毒】已探明」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

  周圍一片漆黑,只有一些昏暗的光芒透過台階之上的鐵門傳來。

  四肢上的鐵鏈已經被解開了,但身上仍舊不著片縷,唯有【靈魂奴役契約】的項圈還掛在頸間。

  我努力抬起麻木到仿佛已經不屬於自己的手臂,嘗試摸索著周圍。

  很快,我摸到一桶水,以及幾塊放在餐盤裡的麵包。我不假思索地將麵包整個塞進嘴裡,然後大口喝起水來。

  緩解了一下如火燎般乾渴的喉嚨後,我繼續摸索起周圍,很快找到了一張紙條。

  我來到鐵門前,伸出手試著搖晃了一下,不出意料地發現鎖得十分嚴實。

  我拿出紙條,利用外面透露進來的昏暗光線艱難地閱讀起來。

  『為了準備教會的洗禮儀式,我不得不離開前輩一下……真是抱歉。』

  『萬國聖女什麼的明明怎麼樣都好,我已經不在乎那種東西了。在我眼裡,能被稱為萬國聖女的只有前輩一個。』

  『但是為了不讓別人察覺到我的異常,所以我還是得按照原樣,先接受洗禮成為萬國聖女才行。』

  『在那之後,就永遠在一起吧,前輩♡』

  『我應該很快就會回來。如果前輩先醒過來了的話,旁邊有水和麵包,請先填填肚子吧。』

  『永遠愛著前輩的 諾姆露』

  我將這張紙條反覆讀了兩遍,然後緩緩依靠著鐵門坐在下。

  ……我昏迷了多久?

  ……

  喂,別裝死。我知道你在的。

  「真是沒禮貌啊,我可愛的羔羊。」

  帶著彎曲的雙角與墨綠色皮膚的惡魔在我身旁悄然浮現。

  「我說過了吧,我只是你腦袋裡的幻影,你不知道的東西我怎麼可能知道。」

  切,以隨身老爺爺來說還真是沒用啊。

  赫拉克臉上的青筋緩緩浮現。

  「又在說奇怪的東西……雖然早就知道你是個瘋子,但以羔羊而言還真是有些可愛不起來啊。」

  我沒有理會赫拉克,呆呆地看著手裡的信。

  過了一會,我抬起頭,毫不避諱地直視他墨綠色的瞳孔。

  「我以前……也經常說這種話嗎?」

  沒有在心底低語,而是一字一頓地吐出聲音。

  「雖然沒有回答你的疑問的理由,但我覺得告訴你之後會更有趣,所以……」

  絲毫沒有被我的氣勢震懾,赫拉克露出玩味的輕笑。

  「是的,你從最初開始就是整天念叨著奇奇怪怪東西的白痴。」

  我的眉毛跳動了一下。

  「口頭禪是『辣雞遊戲遲早藥丸』和『雜魚~雜魚~』?」

  「是呢,雖然我完全不理解很辣的雞是怎麼和藥物聯繫在一起的。順帶一提,你一個人闖進魔王軍戰鬥的時候,最喜歡喊的開戰詞是『你的馬死了』,哪怕我們根本沒有坐騎。」

  「搖聖鈴的時候經常會搖成鈴兒響叮噹?」

  「你用那種兒歌般的旋律放出傳說級的神術的時候,差點把歐魯歐克嚇傻了。」

  「一直都很喜歡和女孩子貼貼?」

  「帕娜可塔都被你騷擾到早就想把魅魔女王的位置讓給你了,但是你一直沒答應。」

  「以及,很強?」

  赫拉克笑了。

  「毫無疑問。我們一直都覺得,魔王這回剛醒過來恐怕就會被你按回封印陣里。以至於得知你輸了的消息後,我還懷疑過是不是你用什麼禁術把自己的身體和魔王交換了。」

  我陷入了沉默。

  赫拉克也相當識趣的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當然,他要是不掛著讓人一看就很火大的蔑笑在我眼前晃來晃去就更好了。

  首先能夠確定的是,我多半並不是從緹菈姆惡墮的時候穿越而來的,而是從更久之前。

  甚至很有可能,所謂的緹菈姆一直都是我。

  利用著遊戲裡的知識,我從很久以前就開始大鬧魔王領。

  按照赫拉克的說法,似乎早就把魔王軍的四首領揍了一個遍。

  但是最後卻莫名其妙的輸給了魔王。

  ……這個先不管。

  我看向手裡,由諾姆露留下的信件。

  大腦仿佛卡了殼一般,遲遲無法運轉。

  ……按照遊戲的設定,諾姆露原本是一個單純的、再尋常不過的孩子。

  但由於她的身世,以及她十歲那年發生的家庭的變故,使得她一度失去生活的希望,變成了相當極端化的孩子。

  而在遊戲整篇中遇到勇者,被對方化解了心結後,她不留任何餘地地愛上了對方,將他作為自己新的存在意義,因此發展出了病態的占有欲與愛意。

  而如果並非是原本的緹菈姆,而是熟知遊戲劇情與發展的我,在諾姆露還小的時候就遇見了對方的話…………

  ……………………

  那麼,這樣解釋如何。

  由於我的影響,使得諾姆露過早地得知了勇者這一人物的存在。

  久而久之就對其產生了憧憬,甚至在變故剛剛發生的時候就將他作為自己新的存在意義。

  因此才會對勇者身邊的我產生如此之大的敵意。

  至於信件上面……以及剛剛對我訴說的話語。

  都是為了麻痹我,利用我喜歡和女孩子貼貼的興趣讓我放棄反抗的做法。

  等到時機成熟,確認我真的不再像以前那樣強大的時候,就會幹脆利落地將我除掉,然後和勇者過上無人打擾的二人生活。

  這樣的解釋……

  我聽見赫拉克的輕笑。

  「你啊,果然還是一點沒有改變……那孩子說的沒錯,你果然永遠都只能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你的人生就是一場徹頭徹尾、將一切人都捲入其中的悲劇。我可愛的羔羊啊,你真是……太有趣了。」

  嘻嘻索索的低笑,逐漸變成冰冷陰暗的蔑笑,最後成為毫不顧忌的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哈!就像你現在,一定聽不到我的嘲笑吧?無論我再怎麼嘲弄你,再怎麼肆意地放聲大笑,你一定什麼都聽不見。」

  他的嘴角誇張地裂開,露出鯊魚般尖銳的牙齒。

  「因為啊……你的神不想讓你聽見,你的悲劇早已註定!我終於明白已經那麼強大的你為什麼會輸給魔王了……真是何等的可悲,真是何等的可嘆!」

  「吵死了。」

  我抄起手邊用來裝麵包的盤子向赫拉克扔去。

  盤子穿過他的虛影,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赫拉克的大笑聲一刻都未停止。

  剛才想到哪了?

  諾姆露……對了,諾姆露因為我的影響提前喜歡上了勇者……所以……

  這樣的解釋……

  這樣的解釋……

  …………抱歉。

  果然還是,行不通呢。

  赫拉克的笑聲戛然而止。

  墨綠色的瞳孔中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

  「你……」

  「閉嘴。」

  我將手裡的紙張揉成一團,重重靠在背後的鐵門上,閉眼思考起來。

  過了一段時間後,我再次睜開眼。

  「……現在是幾號?」

  「哈……我為什麼要……」

  「閉嘴,老實告訴我,距離你入侵王都過去了幾天?」

  說實話,雖然我也知道,但果然還是需要確認一下。

  大概是被我所影響吧,赫拉克臉上露出了我從未見過的認真表情。

  「……到你參加拍賣會那天為止,42天。」

  我仔細回憶著遊戲裡的劇情。

  王都入侵事件,隱村事件,萬國聖女的洗禮,教會路線……

  ……糟糕。

  或許已經晚了。

  明明,不得不去找那孩子問清楚才行。

  我小心地撫摸著小腹上的淫紋。

  諾姆露此刻應該同樣受到了【淫紋(共鳴)】的影響。

  但是那邊卻沒有絲毫的感覺傳來。

  無論是疼痛,快感,呼吸的感覺,什麼都沒有。

  是在睡覺嗎?

  這和我預料的完全不同……但起碼,並不是最壞的結果。

  我有些搖晃地站起身,用食指勾著自己脖頸上的項圈,對赫拉克說道:

  「這是你弄出來的東西,所以你一定有辦法控制它對吧。把它的主人改掉,快點。」

  赫拉克的眼睛中閃過陰暗的光芒。

  「我可愛的羔羊,你似乎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別廢話,不然我們都得死在這裡。」

  「……我需要一個理由。」

  我深吸了一口氣。

  「諾姆露不會再回來了……我們會被困在這裡,直到死去。」

  赫拉克眼中的光芒一陣閃爍。

  我繼續說道:

  「這是一場交易……作為回報,我之後會想盡一切辦法給你找一具新的軀體,讓你復活。」

  「哈,居然向魔鬼提出交易嗎……」

  赫拉克思考了片刻,最後露出輕笑。

  「雖說魔王的部下從不懼怕死亡,但我確實不介意再多觀察一下你這場名為人生的悲劇。記住你的約定,可愛的羔羊。」

  話音剛落,一道墨綠色的符文飄進我的項圈內。

  「使役者要改成誰?」

  「勇者。」

  我毫不猶豫地回答。

  「【靈魂奴役契約】:契約對象已更新」

  ◇

  勇者來得比我想像得還要快。

  大約五分鐘後,伴隨著一道劇烈的轟鳴,整個鐵門都被徹底打飛出去。

  還未等煙塵散去,勇者的身影就沖了進來。

  「緹菈姆,你沒事吧。」

  他帶著關切的表情蹲在我的身前。在意識到我是赤身裸體時,才略微有些慌張地移開了視線。

  意料之外的是,身穿血紅色緊身神官袍、異端審問官的莎莉小姐隨後也出現在了門外。

  「勇者大人,發生什麼了,突然就……哎,緹菈姆小姐怎麼會在這裡……?」

  『沒時間解釋了,先告訴我這裡是哪裡』

  一邊接過勇者從物品欄中取出的木板和衣服,我一邊向外走去。

  「這裡是城西的一座舊教堂。」

  所以我其實是被關在了教堂的地下室里。

  細想之下也確實很合理。諾姆露作為年幼的聖女,突然在其他地方購置房產、並且頻繁出入的話,難免會引起懷疑。

  但如果是教堂就不一樣了。況且哪怕是勇者,想要強行搜查教堂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勇者繼續說道:

  「我一直在搜尋你的下落。昨天,莎莉告訴了我諾姆露和教皇也一併失蹤的消息,我們認為兩起事件可能有聯繫,於是開始和憲兵隊以及教會的人員一起搜尋王都的各個教堂附近的周圍。」

  因為剛好在附近,所以在地圖上突然看到我的位置後就很趕來了嗎。

  『諾姆露和教皇失蹤了多久?』

  莎莉主動回答道:

  「距有人上次見到他們已經過去了一天半。他們明明應該在中央大教堂準備著次任萬國聖女的洗禮儀式,但卻突然失蹤了,連帶著萬國聖女專屬的法器【聖靈神杖】也一併消失不見。我們懷疑是之前入侵王都時潛伏下來的魔物搞的鬼……唔,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已經過去了這麼久……我咬了咬嘴唇。

  『王都中央的大教堂,我知道他們在哪裡』

  聽聞這句話後,莎莉流露出震驚的表情,然後立馬準備好馬車,帶著我和勇者朝著大教堂奔去。

  「緹菈姆,你沒事吧?之前發生了什麼……?」

  『抱歉,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勇者關切地詢問我的狀況,卻被我無情地打斷。

  『你的等級現在是多少?還是56級嗎?』

  似乎是受到我的影響,勇者的神情也變得凝重起來。

  「是的,拍賣會之後我一直在搜尋你的下落,沒有繼續練級。」

  『加點呢?都加在哪裡了?』

  「加點……?什麼意思?」

  『打開你的狀態欄,點到「技能」那一頁,告訴我你所有技能旁邊的數字』

  「你……」

  勇者臉上一瞬閃過驚訝的神色,但他很快就壓下了自己的疑惑,老老實實地讀出了自己的加點。

  「【劍術】28點,【重甲】28點,除此以外都是0。」

  武器和防具輪流升級,保證了生存的情況下攻擊也不會差到哪裡去,是十分適合第一次遊玩的人的新手點法。

  但是……還遠遠不夠。

  我很清楚我們接下來要面對的敵人,並非是正常流程應該出現的。

  諾姆露的失蹤,是在遊戲中除了教會線以外,必定會出現的事件。

  被選中成為下一任萬國聖女的諾姆露,將會在洗禮儀式的前不久突然失蹤,然後在儀式當天再度出現。

  但如果觀察她的狀態欄的話,就會發現她的San值相比原來大大降低,身體的淫亂度提高,甚至已經失去了處女。

  其真相便是,諾姆露雖然被教會選為了下一任萬國聖女,卻遲遲無法得到萬國聖女專屬的法器【聖靈神杖】的認可。

  而不懷好意的教皇以此為藉口,謊稱教會為了防止這種狀況的出現,開發出了能提升與法器親和度的禁術,從而將諾姆露騙進了中央大教堂地底的密室,在使用各種媚藥與禁魔陷阱將她無力化後,毫不留情地將她侵犯凌辱,甚至最後還用洗腦抹去了她的記憶。

  而即使是萬國聖女的洗禮儀式結束後,教皇也時常脅迫諾姆露接受自己的侵犯和調教。

  如果不能趁早發現而將諾姆露轉移出王都的話,她就會這樣一直被侵犯下去,直到徹底精神崩潰而惡墮。

  但即使能趁早發現,也無法改變諾姆露已經被人渣玷污的事實。

  唯一從源頭上解決這個事件的方式,就是在最初的時候不選擇將已經墮落的緹菈姆加入隊伍,從而使得諾姆露一開始就成為隊伍的一員。

  在隊伍中將好感度培養到一定要求後,就會在原本諾姆露消失的那一天出現「陪著諾姆露去教會」的選項。

  在正確地阻止教皇將諾姆露帶入地下密室後,就可以完美迴避諾姆露被玷污的事件了。

  至於人渣教皇,自然也不可能輕易放過他。

  隨著劇情以及和諾姆露的感情的發展,勇者逐漸收集到教皇殘害聖女、利用暗魔力研究禁術的事實,最後將其作為教會線的最終Boss擊敗。

  諾姆露則成為了教會的最高權力者,徹底整頓了教會高層的不端行為,最後幸福快樂的和勇者生活在了一起。

  ……說回現狀。

  諾姆露已經失蹤了一天半,想必是已經被帶入了地下密室,情況不容樂觀。

  不過,遊戲中並沒有提到教皇也一併失蹤的事情。

  也許是因為諾姆露還在頑強抵抗,以至於教皇遲遲沒能得手,所以才沒有出現在他人面前?

  我撫摸著小腹上的淫紋。

  共鳴的淫紋仍舊沒有傳來任何諾姆露那邊的感官,這或許印證了我的想法。

  也許還能趕上。

  我不由得往好的方向想。

  無論如何,想要闖進地下密室營救諾姆露的話,就極有可能直接對上身為教會線最終Boss的教皇。

  他不僅有著高達80的等級,而且還同時掌握著傳說級的神術與禁術,即使按照正常流程也不是容易應付的對手。

  我深吸了一口氣,緩緩下定決心。

  對別人的遊戲流程指手畫腳什麼的,其實一直都是讓我很不屑一顧的事情。

  即使並非最優的加點方法和裝備搭配也好,那也是屬於每一位玩家的,獨一無二的遊戲體驗。

  但是這回不一樣。

  敵人實在太過強大。

  我也無法做到對諾姆露置之不理。

  哪怕……這孩子剛剛還對我做了稍微有些過分的事情。

  我在木板上寫道:

  『你身上有重置技能點數的藥劑嗎?』

  「有一瓶,是擊敗那個叫做赫拉克的魔人的時候得到的。」

  我再度深吸一口氣,沒有再用木板,而是以自己的聲音緩慢而堅定地說道:

  「……你相信我嗎?」

  「當然。」

  勇者的回答沒有任何一絲猶豫。

  『把藥水喝了,然後把所有的58點全部加到【劍術】上,點出【戰吼】【突襲打擊】【風暴斬殺】和【雷霆重擊】這些技能』

  「……可是,這樣就穿不了我現在戴的重甲了。」

  『不需要,相信我』

  因為反正一旦被擊中,無論如何都會死。

  「好。」

  光芒在勇者手中匯聚成一瓶泛著星光的藍色藥水。他毫不猶豫地一飲而盡,然後移動手指點擊起無形的屏幕。

  「……謝謝。」

  我低聲向他說道。

  不知道什麼時候,勇者的表情變得無比堅定。

  他突然開口說道:

  「緹菈姆這麼認真的樣子……我還是第二次見到。」

  『哈啊……不是第一次?』

  他將自己身上的鎧甲收回物品欄,一邊搖了搖頭。

  「第一次是你從魔王軍四首領的埋伏下救下我,然後獨自一人出發前去討伐魔王的時候。」

  ……唔,抱歉,我果然還是毫無印象。

  勇者摸了摸我的腦袋。

  「這次,我一定會保護好緹菈姆的。」

  我默默看著他堅毅的面容,任由他將我的頭髮撫亂。

  ◇

  很快,馬車抵達了王都中央的大教堂。

  輝煌教堂的尖頂與城堡的的最頂端相齊,盛開著名貴花卉的花壇與華麗的玻璃彩繪無以不宣誓著教會在王國的地位。

  然而誰也不知道,統領著教會的竟然是一個殘忍淫虐、醉心于禁術、被玩家稱為魔王軍第五首領的惡人。

  大概是出動了一切人力搜尋諾姆露與教皇下落的原因,教堂內部空空蕩蕩的,連值班的修女與神父都不在。

  我帶領著勇者和莎莉,輕車熟路地來到一間祈禱室。

  撥動了牆壁上幾個燭台的位置後,牆壁的一角無聲地移開,露出蜿蜒向下、深不見底的階梯。

  莎莉露出十分驚訝的表情。

  「中央教堂里居然還有這種地方……我們搜尋了好幾遍都沒有發現。」

  她剛想邁上樓梯,就被勇者伸手擋住了。

  『接下來很危險,莎莉去找援兵,我和勇者先進去打探情況』

  「請緹菈姆小姐不用擔心,在路上的時候我就已經通知了同僚,他們很快就會過來。」

  莎莉目光堅定地搖了搖頭。

  「如果裡面真的很危險的話,那我就更不能讓你們獨自前往了。請不用擔心我的安危,一旦出現危機情況,請立即撤退,我會留下來斷後。」

  這傢伙……

  算了。

  莎莉的等級還算可以,據勇者所說已經達到了45級,而且點的都是攻擊與閃避類的技能,所以確實可以幫上一些忙。

  更何況,現在不是顧及他人的時候。

  諾姆露……

  你一定要堅持住啊。

  我可是,有很多問題要問清楚。

  以勇者、我、莎莉的順序,我們緩緩走下暗門後的樓梯。

  走過漫長的距離後,一間無比空曠的大廳出現在我們面前。

  莎莉凝重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勇者大人請小心,這裡展開了十分強力的禁魔領域,連我體內的神賜都受到了影響。」

  勇者無言地抽出長劍,一手高舉著火把,走入了大廳內部。

  ……好安靜。

  什麼都沒有發生。

  「……沒有發現敵人的蹤影。」

  無論是諾姆露,還是教皇都不在這裡。

  怎麼會……?難道我記錯時間了?

  不,不可能有問題。

  就在我咬著嘴唇努力思考的時候,莎莉謹慎地探索起大廳內的空間。

  「這裡好像是照明石的開關,要打開嗎?」

  在勇者緊握長劍,做好戰鬥準備後,莎莉拉下了照明石的開關。

  一瞬間,幽藍色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大廳。複雜的地磚畫,以及莫名詭異的雕像一覽無遺。

  諾大的空間裡,仍舊沒有諾姆露與教皇的身影。

  然而,已經沒有人有餘力關注這件事了。

  莎莉手中的匕首落到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她邁著顫顫巍巍的步伐,向著大廳深處的牆壁走去。

  「這是什麼……我從來沒見過這種詭異的圖案……」

  猩紅色的液體與毛髮和看不出原本形狀的碎肉與內臟碎塊混雜在一起,均勻地塗抹在牆上,勾勒出一副巨大而猙獰的圖案。

  看到這樣異常的場景,就連我身旁的勇者都流露出緊張的神色。

  莎莉深出不斷顫抖的雙手,小心翼翼地捧出一個被碎肉與血液粘連在牆壁上的、帶有銀白色天秤的項鍊。

  「這是……教皇大人的項鍊……這些是,這些都是,教皇大人……」

  她的臉色頓時變得無比蒼白。

  「教皇大人遇害……萬國聖女第一候選人,背叛了教會。諾姆露,已經惡墮……」

  莎莉猛地回頭,向勇者說道:

  「抱歉勇者大人,我需要立即匯報教會。這些不祥的圖案……我們必須得立即通緝諾姆露。」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地下大廳。

  我盯著牆上由血肉澆築的筆畫,沉默了許久。

  『你見過這些嗎』

  勇者搖了搖頭。

  「我從未見過。緹菈姆知道嗎?」

  我十分緩慢地點了點頭。

  我知道那些圖案。

  雖然歪歪扭扭、毫不端正、就連三歲小孩也能畫得更好,需要費盡全力才能勉強辨認出來。

  但那毫無疑問,是我無比熟知,而也理應只有我才知道的東西。

  不會有錯。

  並非《希爾納斯塔》中為不存在的西方奇幻背景而虛構出的文字。

  那些將整個人類活生生地揉碎,再以鮮血、毛髮與內臟的碎塊混雜塗抹開來而形成的圖案——

  是實實切切的,由中文漢字與英文字母組成的單詞。

  『前輩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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