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李維·李錫尼
第三紀元3305年11月
聖龍公國北部
龍翼城堡
北國的冬天總是來得稍微早一點,十一月的龍棲山脈和上雷尼亞平原早已下過了不止一場雪。
這本是一個萬物沉寂蟄伏的季節。
但是今天,龍棲山脈上的龍翼城堡中,卻在此時迎來了一個新生命的誕生。
伴隨著從城堡主臥室里傳出的一陣嬰兒啼哭聲,大公的第三個兒子在今天出生了。
城堡的走廊內不時有僕人或肩扛手提,或用小車推著各種物什匆匆忙忙地往來行過。
新的小公子出生,城堡上下今日定將設宴慶賀一番,故而侍者僕婦們今天亦會格外忙碌。
不過對於龍翼城堡的僕人們來說,這也是一件樁好事:現任大公夫婦對下一向慷慨仁慈,逢喜事必不會對僕人們吝於賞賜;而對於那些在城堡中服務了多年的老僕人來說,大公一家本身於他們而言更是與家人無異。
城堡主臥室內,一位面帶倦容的紅髮少婦正依靠在床上,慈愛地抱著懷中的嬰兒輕輕搖晃。
而在她的身側,一位三十歲左右,身著騎士長馬甲的黑髮男子正坐在床邊,同樣滿臉欣喜地注視著少婦懷中的新生兒。
這位俊朗男人的名字,叫阿萊克托•李錫尼。
通常,他的身上會有著一長串在整個大陸上都頗為響亮的頭銜:聖龍大公、龍翼堡公爵、群龍之主與至高龍血騎士、阿門諾繼業者與雷尼亞人的保護者——但在此刻,他的身份僅僅只是一位父親。
片刻之後,阿萊克托站起了身,向房間內另一側聚在一起的幾位老人走去。
一位身穿灰色法袍的老人抬起了頭,向走來的大公微微致意。
「約瑟夫大師,」阿萊克托開口問道,「那個東西,有任何結論麼?」灰袍老者一邊面露難色,一邊輕輕搖頭:「閣下,還是沒有任何結果,所有的偵測&分析手段和術式施加上去之後連一丁點反應和回饋都沒有。」任何一個擁有基本魔法常識的人聽到這句話,都必然會感到震驚和疑惑:這世間有何種事物,竟能讓大公首席顧問法師,約瑟夫•席勒大魔導師說出這樣的評價。
阿萊克托聽聞,微微皺起了眉頭,「這樣的事情,可從來沒聽說過……新生的嬰兒竟會從嘴裡吐出一顆無法解析的異物……」說著,阿萊克托望向了一旁的另一位鍊金大師。
這位有些禿頂的年長鍊金大師正眉頭緊鎖地盯著手中小托盤上的一顆晶瑩剔透的紅色小珠,他的另一隻手懸在托盤上方,細小的懸空符文和發著微光的魔力流在他的指間緩緩流動,籠罩著整個托盤。
大公沉默了片晌,又轉頭問向了另一位身披暗紅色法袍的老人:「拜倫大人,你確定我的兒子沒有任何問題嗎?」
名叫拜倫的老人斬釘截鐵地答道:「相信我,阿萊克托,我已經檢查過很多遍了;我對凱薩琳還有我的小外孫的關心絕對不在你之下——但我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我的這位小外孫不僅身體無比的健康,甚至他的血脈還格外地優秀——不只是比他的兩個哥哥都要強出不少,他的龍血之濃郁在整個李錫尼家族的歷史上恐怕都是有數的。儘管我也從來沒有聽說嬰兒會含著奇怪的珠子出生的這種怪事,但至少從檢查結果來看,他絕對是一個極為健康且天賦優秀的孩子。」拜倫•弗里希,公國首席龍脈術士和法師勳爵,同時也是大公本人的岳父。
年輕的大公微微嘆了一口氣,回頭看向了床上的妻兒,一時間竟露出了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這還真是……讓人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評價啊……」
「大公閣下,既然您的兒子是如此的健康和優秀,那麼我認為您不妨把這當作是一件吉兆便好;」一位穿著白色法袍的神術大師突然向阿萊克托說道,「伴隨一個健康且天資極佳的孩子降生的凡人無法解析之物,想必唯有神賜才能解釋了——這定是某位真神賜予您孩子的贈禮。」老神術師向大公微微欠身道。
「但願如此吧。不過無論如何,我定會盡全力保證他將來會和羅伯特還有李德爾一起健康地長大,然後成為和我,還有先祖們一樣,與巨龍一同在天空中翱翔和守護公國的龍血騎士。」阿萊克托長舒一口氣,轉身走向自己的妻兒。
「阿萊克托,你決定好給我們的第三個孩子的名字了麼?」凱薩琳•李錫尼抬起頭來,輕聲向自己的丈夫問道。
「當然是用我們倆之前早就討論好的名字,」大公將妻子輕輕攬入懷中,笑著說道,「李維,他的名字,是李維•李錫尼」。
就這樣,在莫托蘭德這一如既往的平凡一天裡,一個新的生命被賦予了名字。而一個異域的靈魂,也即將開始一段嶄新的人生。
第三紀元3324年3月
聖龍公國北部
溪谷鎮
在莫托蘭德,若是提到大陸北疆的人類國度,除去擁有全大陸最遼闊的領土,和最多人口的羅倫斯帝國之外,人們第二個會想到的,通常便是坐落於帝國西側的聖龍大公國了。
聖龍公國的疆域包含了整個上雷尼亞平原,北起龍棲山脈,東接帝國,西臨天鏡海。
公國總人口約有480萬左右,國土大半肥沃宜耕,農業經濟發達,商業貿易與各類手工業亦稱得上繁盛。
公國和帝國一樣,是施行租佃隸農制的國家,不存在農奴,農業人口多為中小自耕農或契約佃農。
不過,公國在大陸上最為聞名的特色,便是其國名之中的「龍」字了。
聖龍公國由數十個有著名為「龍血騎士」的強大血脈的軍事貴族家族所統治,這一血脈的持有者不僅天生有著遠超常人的體能潛力上限,以及對火元素魔力的高親和性,最重要的是,他們天然擁有能讓龍類親近乃至馴服的能力。
而公國北部的龍棲山脈如其名所述,自第二紀元起便是大陸上炎龍&紅龍一族最大主要分支的棲息地。
龍血騎士這一血脈的起源,通常被認為始自公國的建國者,初代大公,同時亦是破曉戰爭的傳奇英雄之一的亥薩•李錫尼。
史載亥薩大公在年輕時通過某種試煉,使得自己和多位忠誠的部下追隨者一同獲得了這一強大的血脈能力;隨後他找到了流亡至大陸南方的炎龍&紅龍一族,與他們簽訂了世代的夥伴契約。
從那以後,騎著紅色巨龍在天空中翱翔的龍血騎士們便成為了聖龍公國的象徵。
雖然大陸上的其它國家,亦存在個別強大的騎士能夠馴服巨龍,或者得到巨龍的認可從而成為龍騎士的案例,但即便是龐大如帝國,往往全國至多也不過能湊出三五名左右這樣的龍騎士而已;而聖龍公國的龍騎士數量長期不少於七八十餘位,歷史上甚至曾經還有過一度超過了上百位的時期。
成建制的龍騎士這一強大軍事資本,亦被認為是治下人口國力七八倍於公國的羅倫斯帝國的皇帝,數千年來大部分時候一直對公國保持敬意和友善關係的主要原因之一。
近百年以來,公國國境內一直都大抵保持著較為和平的環境,除了四十年前的一次驅獸者部族南侵把戰火燒到了龍翼城堡下之外,這百年之內再無其它觸及到公國本土的戰事。
近幾任大公率領公國軍的歷次出征,幾乎皆是出兵援助大陸他國的遠征。
和平的時光總是美好的。
無論對農民還是市民而言,皆是如此。
溪谷鎮,這個坐落於龍棲山脈之中,距離大公居所龍翼城堡不到十里,人口兩千上下的礦業小鎮,在這正值三月的初春之中,此刻也享受著一如既往的和平的時光。
春天,一個美好的季節,萬物皆在此時恢復生氣,繁衍生息。
春天亦是這個時代的人們,幾乎人人都愛的季節,溪谷鎮的居民們亦不例外。
對農民來說,春天意味著可以再度開始播種耕種,而後得以收穫糧秣;對商販來說,春天意味著貿易會再次開始頻繁流通,而後得以生意興隆;對獵戶來說,春天意味著百獸復甦奔行於山林,而後得以獵獲毛皮珍饈;對礦工來說,春天意味著可以有更多的時間下井上工,而後得以領到更多的工錢——不過,對於某個長年五體不勤,不事生產的懶惰傢伙而言,這一切都不重要;春天對於他來說最主要的美好之處,大約在於他那作為雄性動物想要「繁衍生息」的本能會變得比已經十分旺盛的往常,更加格外蓬勃——
溪谷鎮外圍的一棟小屋的二樓臥室內,此刻正在上演著一出十分「應季」的激烈好戲:
伴隨著一陣陣銷魂蝕骨的浪聲嬌吟,和隱約的粗重喘息,一對身無寸縷的黑髮男女此刻正在床上進行著一場名為「晨間性愛」的激戰。
伏在上面的小伙子年齡約莫十八九歲,有著一副恰到好處的精壯體格,一頭黑色的短髮下亦長著一張稱得上帥氣的臉;躺在下方的女人年紀稍大,外表看上去大概二十八九歲左右,但卻有著令人窒息的稀世美貌;俏麗的鼻樑如雕塑一樣完美,嬌媚的雙目和柳眉似能勾走人的魂魄,尤其此刻沉浸於交歡中的浪媚眼神簡直令任何男人都無法抵擋;而她那連綿不斷地發出著呻吟和吐息的微張朱唇,更是讓人恨不得立刻用嘴含住,細細品味。
她一頭長及大腿的黑髮正散落開來,搭在身上的數縷偶爾會隱約遮住一些部位,反而更增添了幾分誘惑。
女人的身材同樣高挑而火辣;玉頸下的一對傲人巨乳,連男伴的手掌都無法完全把握,此刻正在男人的手中被不斷地揉捏、擠壓、變形,展示著極上的柔軟與彈性;而兩粒飽滿挺立淡粉色的乳頭正被夾在指縫之間,隨著兩人的運動而微微顫抖。
而若往下掠過她那沒有一絲贅肉的纖腰和平坦的小腹,便是她芳草叢生的秘處了;此刻秘穴的兩片玉瓣正門戶大開,盡情迎接著來自上方的粗壯男根的探訪;而伴隨著一次次快速而猛烈的抽插,津津妙液正如湧泉般地不斷流出,將茂密的芳草徹底染濕;晶瑩的細小液珠也隨著每一次抽動而向四周濺散,每一滴都透著淫靡的味道。
再往下,那雙潔白修長的玉腿此時正緊緊纏在男人的腰上,不時伴隨著男人激烈的動作舒展或收緊。
而隨著男人的抽動越發的激烈,這位集嫵媚、成熟女性之美於一身的極品浪蕩美人,渾身上下終於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啊,啊,啊,啊,呃啊啊啊啊——!」
隨著一連串格外高亢的吟叫,女人終於攀上了高潮的巔峰;嬌軀激震之餘,絕頂的潮吹亦同時從玉穴之中射出。
而男人也恰好在一聲長呼之後,在溫暖濕潤的美人肉壺內射出了自己體內的精華。
完事之後,兩人不免又抱在一起一番熱吻糾纏,溫存好一陣之後,終於從床上雙雙坐起了身。
「噢,我親愛的小李維,你的興致可還真不是一般的旺盛呢~明明晚上都已經做了那麼多次,可你卻幾乎每天早上起床前都還硬要再來一發——姐姐我常常只是想送你個早安吻而已,結果總是被硬攬過來就是一通狂插,這要是換了別的女人可哪裡消受得住哦~~」帶著遊刃有餘的嫵媚微笑,黑髮美人一邊優雅地用修長的手指輕撫男人的臉頰,一邊故作兩分嬌嗔地說道。
「嘿,你可就裝吧,親愛的辛克蕾爾;沒記錯的話,你不是號稱就算連續絕頂二十次之後都還能輕易放倒任何男人的榨汁女王麼?咱倆日常清晨運動這樣的小意思什麼時候也開始值得讓你抱怨了?」名叫李維的年輕男人一邊撥弄輕嗅著辛克蕾爾的一縷長發,一邊緊貼著她那比人類稍長少許的微尖耳朵輕聲回應到。
「當然是從你開始耽擱姐姐我開店營業的那一刻起咯,呵呵~」辛克蕾爾一把輕輕推開了李維,一個輕盈地翻身從床邊站了起來。
她隨手把自己的黑瀑長發向腦後一撥,然後帶著她那標誌性的,嫵媚而優雅的獨特微笑,對李維說道:「姐姐我現在必須得要趕快去洗澡了,一會兒開店前還得先給你這個懶蟲把早飯做好,所以,性福時間到~此~為~止~順便你也趕緊去另一邊浴室把澡給洗了,如果姐姐我洗完之後你還賴在床上的話,那你今天就回龍翼堡去吃早飯吧~」
言罷,辛克蕾爾就這樣光著身子轉身推開了房門。
「嗯,不過還是要感謝一下小傢伙你的獨家發明,讓姐姐我從此可以在十分鐘內洗完一次澡,節省了不少時間,mua~」留下這麼一句話外加一個飛吻後,辛克蕾爾便離開了臥室。
李維帶著頗有幾分陶醉和回味的眼神盯著房門看了一會兒,便抻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然後一邊順手抓起床頭柜上的一條項鍊,一邊從床上爬了起來。
投胎這事兒還真他媽是個得講究的名堂,而自己這次總算是投了個一等一好胎。
名叫李維•李錫尼,亦或是名叫李維君的男人,此刻心中如是感慨到。
不知不覺間,自己已在異域生活了十八年有餘。
李維君,出生於中國南方某大城市的中產家庭,父母皆是高學歷的知識分子。
少年時代的李維君在一所以教學氛圍相對寬鬆開明聞名,學生們都有充分餘裕盡情謳歌青春的重點名校內,度過了一段既沒有懵懂愛情青澀回憶,也沒有拼搏奮鬥兄弟情誼的無趣青春之後,去往了太平洋另一端的美國留學深造。
正當他在異國他鄉認真地思考著自己到底是如何淪落到今天這樣,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既從未獲得過與學霸優等生標籤沾邊的成績履歷,亦從未體會過學渣浪子們享受到的豐富樂趣,這一無比深奧的哲學問題之時,一次意外事故使他喜聞樂見地成為了廣大穿越者中的一員。
最初,不知是否是與嬰兒大腦的發育程度有關,自己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意識都是處於朦朧的狀態。
隨著自己接近周歲左右,意識才逐漸清晰起來。
在學會了這個世界的語言之後,李維君慢慢理解了自己這一世的處境:自己作為一個名叫李維•李錫尼的大公之子,來到了一個名叫莫托蘭德的,充斥著神力與魔法的奇妙世界。
相比之平凡無奇的前世出身而言,自己這一世投的胎毫無疑問是中頭彩級別的品質。
君臨一國的大公之家,在這個世界的貴族統治階級中都是立於頂層的存在;高貴的家世出身為自己在這樣一個中古封建社會裡生活無疑將會帶來不可估量的便利與優勢。
此外,由於魔法與鍊金術這類技術的存在,莫托蘭德貴族的生活品質也要遠比地球歷史上的中古貴族精緻和舒適得多。
而自己體內那名為「龍血」的奇妙血脈傳承,更是為自己帶來了大量不可思議的強大能力;此外,自己的頭腦似乎也比前世變得更加聰慧:這一世自己從小看書就幾乎過目不忘,前世讓自己一度頭疼不已的各種複雜數學運算,如今可以輕而易舉地心算求解。
不過,在李維看來,自己以上的一切先天優勢,都不如此刻自己手中的這件小小的「外掛」破格。
李維的手中此時正握著一串精緻的銀色項鍊,項鍊的底部掛著一個小小的吊墜,而吊墜的核心,則是一顆材質不明的小巧紅色圓珠。
聽父母與僕人們說,這顆紅色小珠子是自己出生時含在嘴裡的不明異物,因為種種緣由最後被當作是一件吉兆,被父親命人做成了一個吊墜給自己當護身符用。
小時候自己最開始剛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還在心中吐槽這是哪門子的《紅樓夢》經典橋段的三流拙劣抄襲模仿,但隨後自己很快發現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這顆連這個世界的大魔導師都完全無法解析的紅色小珠,有著一個似乎唯獨只有自己才能使用的強大功能——當李維將精神與注意力集中在這顆紅色小珠上時,他的思維會和一個能直接接入自己腦海龐大的信息庫相聯,裡面存儲著巨量的,前世地球人類文明的知識與經驗;文史社科,理工政法,包羅萬象。
他頭一次發現這點是在四歲那年,當時他差點興奮得想要跳一整天的舞來慶祝一番。
從那以後,他私底下給這顆紅色珠子取了個名字,叫「智庫寶珠」。
來到未被辛克蕾爾占用的另一間浴室里,李維優哉游哉地沐浴洗漱一番之後戴上了項鍊,對著鏡子稍稍端詳了一下自己的面孔。
這又是另一件李維認為略顯神奇的事情:自己這一世的外貌長相,竟和前世有不下七八分相似。
莫托蘭德的人類外貌上大抵皆與前世地球上的歐洲人種相近,不過李錫尼家族的長相倒是頗具特色;不僅多為黑髮黑眸,而且以地球人的眼光來看,很有幾分東亞裔和南地中海歐裔的混血味道。
能讓自己感到親切的熟悉面容,也讓李維適應自己的新身份容易了許多;而且顏值還比前世本就不算差的水平更帥了不少。
此外不知是鍛鍊還是遺傳的緣故,自己這一世身高長到了一米八五,比前世高出了不少;某個男性獨有的部位也發育得更為偉岸。
對著自己的皮囊臭美一番之後,李維穿好衣服,下樓來到了起居室內。
已經梳洗完畢,穿上了一身黑色長裙的辛克蕾爾,正坐在餐桌旁,一手托著下巴的同時笑盈盈地看著自己。
餐桌上擺著兩碗菜湯和兩碟煎蛋,不過兩人面前的主食卻不盡相同:辛克蕾爾自己面前是一碗麥粥,而放在李維面前的卻是一碗白米飯。
沒錯,莫托蘭德是有水稻出產的。
儘管莫托蘭德的社會風貌明顯更接近中古地球的地中海世界,但農作物品類卻幾乎包羅地球上五大洲的各種原產作物,耕區的氣候環境也並不全與地中海氣候相近,飲食文化因而也相對較為豐富和發達。
「唉,我說小李維你可真是個怪人,」辛克蕾爾一邊吃著早飯,一邊漫不經心地拉扯道,「明明身為我們公國最尊貴的公子殿下,卻幾乎從來不好好呆在龍翼城堡里,一年四季一大半時間都賴在我這小破地方過日子,也真虧你能住得習慣~」
「住城堡有啥意思,對我來說,只有能和美女一起睡覺的住處才是好住處;另外你還真別說,相比城堡而言,我還真就覺得不大不小的民宅住著更習慣。」李維在端碗狼吞虎咽同時隨口回應著辛克蕾爾。
迅速解決完早飯後,李維靠坐在椅子上,一邊摸著肚子,一邊無意識地端詳著眼前仍在小口喝湯的黑髮美人。
辛克蕾爾•錢斯,實際年齡不明,自稱種族是半精靈的六級魔法師和鍊金術士,目前在溪谷鎮上開著一家魔藥和鍊金試劑店為生。
她除了長著一雙漂亮的金色瞳仁以外,還有著一米七九的高挑身材,以及以前世標準至少F杯以上的傲人豪乳。
不過她身上最耐人尋味的地方,應該是她的神秘來歷。
辛克蕾爾是在十六年前,帶著自己尚在襁褓之中的女兒和亡夫的骨灰盒突然出現在溪谷鎮的。
她自稱是凱爾•錢斯的妻子,來到這裡是為完成死去丈夫的遺願。
凱爾•錢斯是溪谷鎮上數十年前的一個獵戶家庭出身的窮小子,大約四十年前的時候,當時還只有十六七歲的他在自己的父母病故之後就離開了溪谷鎮遠遊他鄉,幾十年內從未歸鄉,也無任何音訊傳回。
辛克蕾爾稱,凱爾離鄉後一直在西方的沙漠城邦幹著傭兵活計,並成為了一名實力不錯的戰士;而凱爾和當時還是流浪法師的她是在三十年前認識的,兩人之後不久就結為了夫妻,但直到十七年前才生下了唯一一個女兒。
只是女兒剛出生沒多久,她和凱爾就遭遇了一場格外慘烈的惡戰,而凱爾不幸在戰鬥中重傷身亡,臨死前向妻子交代,自己的遺願是希望她能將兩人的女兒帶回自己的故鄉撫養長大,同時最好也能把自己的骨骸帶回故鄉歸葬。
許多上年紀的老鎮民都還記得凱爾其人,而辛克蕾爾對凱爾的描述皆與他們的印象非常相符。
大家對這孤兒寡母和可憐的凱爾的遭遇都紛紛表示同情和哀悼,在為凱爾置辦了後事之後,爽快地接納了這位漂亮的寡婦女法師作為小鎮的一員。
對於更詳細的生活過往,辛克蕾爾不願多提。
鎮民們都認為這是出於對不幸遭遇的感傷,但李維直覺上總感覺辛克蕾爾顯然是有所隱瞞,不過出於尊重他人隱私的觀念,自己也沒有刻意追究。
而至於自己和辛克蕾爾的關係,這就又是另一個微妙的故事了。
最開始,李維是在大約七八歲的時候看中了溪谷鎮豐富的物產和良好的周邊環境,決定把這裡作為自己搞小發明的研究基地;而辛克蕾爾作為鎮上魔力最強,也最精於鍊金術和魔藥學的魔法師,則順理成章地被欽點為了自己的「科研助手」。
最開始的時候辛克蕾爾還只是單純地作為照顧自己這個小屁孩「耐心的成熟女性長輩」和「富有母性的慈愛大姐姐」的身份與自己相處的;但隨著自己逐漸步入青春期,而身為自然壽命可達三百年的半精靈的辛克蕾爾又一直青春常駐,外表始終保持在二十八九歲的少婦年華,兩人關係很快就開始「變味」了——說起來,似乎還是辛克蕾爾先主動勾引的自己,不斷對自己各種明里暗裡的挑逗暗示;前世當了二十幾年處男,這世生理上又正值血氣方剛的李維這哪裡遭得住,兩人很快就搞到了一起,這兩三年來一直過著沒羞沒臊的生活。
早餐用完,辛克蕾爾便離身前去給魔藥店做開店準備了。自覺很閒的李維隨口問道:「需要我搭把手嗎?」
辛克蕾爾一邊整理著店面,一邊頭也不回地答道:「幫我把鍊金台上的那幾盒藥搬過來就好。」
李維聽罷便起身來到鍊金工作室,抱起了桌上的幾個木盒向屋前的店面走去。
疊在最上面的一個木盒沒有加蓋,裡面擺著數排裝著紫黑色藥水的玻璃小瓶。
黑水,一種據說自第一紀元就被發明出來的古老鍊金藥劑,它有時被譽為莫托蘭德人類發明的最偉大的魔藥之一。
在莫托蘭德,若是一位既不得真神眷顧,亦沒有施法天賦,也不像李維這樣身懷獨特血脈的人類戰士,想要獲得能與此世間各種強大的非人之物戰鬥的力量,那麼黑水通常將是他唯一的機會。
這種魔藥可以一定程度提升人類體能的潛能上限,有時還會有微弱增加人的魔力親和性的效果,且沒有任何負作用。
服用過黑水的人類,在魔力感知中產生的反饋亦會和常人有所差異。
莫托蘭德的人們便依照魔力感知的反饋結果,以及體能的提升程度,將習武者的能力和法師的魔力、神術師的神力一樣,粗略劃分為了九個等級。
而任何一位掌握的力量超過了九級上限的超凡者,則會被稱為傳奇強者。
服用過黑水的人,通常只要進行足夠的體能鍛鍊,絕大多數體能至少都能達到普通人類極限的兩到三倍左右;但至少六到七成左右的服用者會在達到常人極限五倍體能之前觸及到一個很難突破的瓶頸。
實力處於這一區間的戰士與騎士通常會被分入一至三級,也被統稱為普通層級。
得以突破這一瓶頸,實力達到四至六級的習武者則被稱為大師層級,他們的實力已漸漸和常人拉開了難以彌補的差距;再往上達到七級以上的,則被稱為超凡者,他們除了實力強橫之外,壽命也會開始變得比普通人更長;七級以上的魔法師這點亦然。
九級的強者通常也被稱為聖域,如自己的父親,大公阿萊克托•李錫尼,便是一位強大的聖域龍騎士。
黑水這種藥劑,成本造價並不算很高,一瓶普通劑量的黑水在大陸各地的售價一般在15~30枚金盾之間;這個價格意味著不少略有積蓄的中產平民,或者一些走了好運的新人傭兵都能消費得起。
因而,大陸上的大部分君主制國家都將其列為限制品,通常只有貴族才能隨意購買,平民購買黑水則需要獲得領主許可或是有其他貴族為其擔保。
不過,聖龍公國恰是大陸上完全不限制黑水的幾個國家之一,因而辛克蕾爾的藥劑店可以隨意製作和出售這種魔藥。
幫辛克蕾爾整理了一下店面,李維隨手拿起自己掛在門口衣架上的外套便走出了小屋。
這是他找人訂做的一件黑色翻領長袍,便於行動而且自認看著很酷,這類樣式的外袍在莫托蘭德通常是一些出遊的年輕貴族劍士的裝束。
來到街上,可以看到在辛克蕾爾的藥店小屋右側緊挨著一棟稍大一些的小鎮別墅,而且其後院和藥店小屋的後院還是直接連在一起共用的。
這棟房子才是屬於李維本人在溪谷鎮上的居所,不過基本上已經完全可以當作和辛克蕾爾家是同屬一家了。
「誒,李維!你起來了?」從街道的另一端突然傳來了一個清脆的少女嗓音。
這是一個和辛克蕾爾長得有七八分相似的美麗少女,年約十七八歲,留著一頭齊腰的黑色長髮。
她有著一米七五的高個兒和不輸於辛克蕾爾的窈窕身材,不過,她也有兩個和辛克蕾爾明顯不同的特徵:她的雙瞳是銀色,而且耳朵形狀和人類無異。
此刻,這位少女正身挎一副弓箭,同時還提著一大包草藥和幾隻野兔,邊打招呼邊邁著小碎步向李維這邊跑來。
她便是辛克蕾爾的女兒,星妍•錢斯了。
「早上好啊,我的小美人;看上去你今早收穫挺不錯啊?」李維也一邊揮手問好,一邊向少女走去。
「Shaeyne」,一個無論在通用語還是精靈語裡都顯得有點奇怪的音節,據辛克蕾爾說這是她的母族世代口口相傳的一種來自第一紀元的古老語言。
她自己是他們家族最後的一位末裔,故而她用了這個古老語言中的詞語來給星妍命名,以示家族的傳承尚未斷絕。
「嘛,馬馬虎虎吧~其實我本來有看到一頭相當不錯的野豬欸,但它塊頭太大了,我一個人帶不回來,所以只好放棄咯~」星妍一邊回著話,一邊快步走到了李維跟前。
「是嗎,那要不下次我跟安珀爾和你一起去把它獵回來怎麼樣?」李維帶著微笑輕輕摸了摸星妍的長髮。
「下次再說吧,現在我得趕快回去把這幾隻兔子還有這些藥草處理一下,這就得花上些功夫;然後媽媽肯定還會使喚我幫她幹這干那的,所以一會兒把這些都忙完後我再來找你,待會兒見咯~」星妍在李維的臉上輕吻一下,就提著獵物和草藥進了屋。
星妍算是李維某種意義上的所謂「青梅竹馬」,此外同時現在也和她的母親一樣,是李維的情人。
李維一直覺得辛克蕾爾在教育女兒三觀這件事上肯定存在有什麼大問題——雖然莫托蘭德人類各國普遍允許一夫多妻,而且認為未婚貴族公子找情人是雅事,但是母女雙飛這種事通常還是被認為有些過於「開放」了;然而星妍似乎絲毫不認為和母親一起服侍自己有什麼不對勁,從她滿十六歲那天把初夜獻給自己開始就一直很理所當然地維持著這樣的關係。
儘管對李維來說這是件爽翻了的美事,但偶爾有時候還是對星妍的這種「理所當然」的態度感到有點微妙。
李維一路穿過溪谷鎮的條條彎曲巷道,街邊的商販業主與結隊前往礦坑上工的工人們都親切地同自己打著招呼,李維也向他們回以微笑和簡短的問候。
最後,李維的腳步停在了一家招牌下方刻著一行矮人符文的鐵匠鋪門前。
這家鐵匠鋪剛剛開門營業,一位矮人大匠師正在店內扯著嗓門吆喝著自己的幾個學徒讓他們動作麻利點。
不過當他看到站在門口的李維時,立刻換上了一副燦爛無比的笑臉迎了上來。
「噢,這不是親愛的李維殿下嗎?如你所見,我那群不成器的學徒還是一如既往地辦事笨手笨腳的,而且每天晚上睡覺前總是喜歡喝得酩酊大醉,早上不罵大聲點這幫廢物連床都起不來,實在是讓您見笑了。」
「早安,德莫特大師。您還記得我委託您造得那件東西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預定應該是今天交貨吧?」李維微笑著說道。
名叫德莫特的矮人大師聽聞立刻一拍腦袋,大聲說道:「嘿,該死!瞧我這記性!對的對的,您的那件東西,我昨天晚上就給造好了,現在應該還鎖在我的柜子里,殿下您請跟我來,我這就拿給您。」說罷,德莫特大師便轉身回到了鐵匠鋪內,李維也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後。
一路上德莫特自是少不了邊走邊對著過路年輕的矮人學徒挨個一頓臭罵,鋪內其餘幾位年長的矮人符文工匠亦是對著各自學徒如此訓斥。
這也算是矮人的文化特色了。
來到德莫特大師本人的一間工作室內,德莫特從一個不起眼的小保險鐵櫃裡取出了一個布包,交到了李維的手上。
李維解開布包,裡面放著的竟是兩把厚實的大口徑左輪手槍。
「殿下,我不得不說,您的品味是真的強!一般的貴族完全比不了,幾年前您讓我幫您造的那幾種叫『火槍』和『炮』的玩意,配上您發明的黑火藥之後那是真他娘的帶勁!匠神在上,我在第一次看到民兵隊拿那玩意試射的時候就徹底愛上這種叫做火器的玩意了!不過這次您委託我造得這兩把機械結構如此複雜和精密的火槍,我實在是沒看懂這是到底該怎麼用?這上面怎麼連點火的槍機都沒有?」德莫特大師先是興奮得拍了李維一通馬屁,隨後一臉費解地摸著腦袋問道。
「這兩把槍不是用來打普通鉛丸的,得配上我自己手工製作的特製彈丸。」李維將兩把左輪手槍擺弄調試了一番,對各部件的品質非常滿意。
「不錯,和設計圖一模一樣。來,這是尾款,這次非常感謝,以後我還會委託您造一些更帶勁的東西,大師您可以盡請期待。」
李維隨手取出一小袋金盾丟給了德莫特大師,便向矮人大師道了辭,帶著兩把左輪手槍離開了鐵匠鋪。
「還得去找皮匠老圖爾做兩個槍套才行啊,」李維把兩把槍中的一支收進了衣袋內,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又取出了一個小盒子打開。
盒子裡整整齊齊擺滿了數排黃銅子彈,李維為了造這玩意可費神了。
李維的魔法師施術天賦雖然在通常能成為熟練法師的標準以下,但他卻不知為何有一個一般只出現在少數天才鍊金術師身上才有的天賦能力,名為元素煉成。
有這種能力的人可以直接用魔力對大約不超過數百克的物質進行一定程度上的物化性質改變和塑形;配合上李維的超強計算腦力和血脈帶來的能精確操控龍焰的能力,這使得李維可以手工製作出一些通常需要工業時代設備才能製作出的精巧小物件。
黃銅殼的左輪子彈,就都是李維自己用這個能力一個個搓出來的。
用作底火的雷酸汞是和辛克蕾爾一起配製的,目前這玩意的存在還沒對外公布,只有自己和辛克蕾爾知道。
李維好歹也是個塞里斯國出身的穿越者,更何況還身懷「智庫寶珠」這樣的大外掛,在莫托蘭德過的這十八年裡當然不可能除了「把漂亮的小寡婦和她的女兒幹得嗷嗷叫」以外啥都不干,幾大穿越者必修課他這些年可是一樣都沒落下。
首先是在五歲那年,李維在一次晚餐的時候向父親提出了一系列的農耕技術上的改良建議,堆肥、稻田養魚、中式田壟等等,最開始阿萊克托以為不過是兒童戲言,但等到李維開始邏輯清晰、條理分明地長篇大論描述技術原理和施行方式時,大公和約瑟夫•席勒大師都開始變得目瞪口呆起來——最後,因為李維說得實在是太過於有條理,阿萊克托決定召集一批直屬地的契約佃農試驗一下,結果大獲豐收,於是乎農耕技術改良很快就在全國範圍內推廣開來,可觀地增加了公國糧食產量。
現在想來應該就是從那時候開始,阿萊克托決定對李維這個「神童」採取相對他的兩個哥哥而言更加放任和寬鬆的教育方法,也不知具體是出於何種考量。
不過,這也順勢給李維有了更充分的時間精力放在搞技術上。
他在溪谷鎮十年裡先後搗騰出了一系列的發明,包括不限於黑火藥和槍炮、新型印刷機和紡織機、水泥、肥皂,甚至還有硝化甘油炸藥和土製抗生素。
目前除了火器被大公作為公國軍的新式秘密武器而列入軍隊限定供應品以外,幾種民用的商品李維都在公國首府望山城內找到了合作的商人和手工業主為自己生產銷售。
其中賣得最好的居然是肥皂和香皂,現在已經遠銷羅倫斯帝國和沙漠奴隸城邦。
這幾門生意每年現在能給李維本人帶來上萬金盾的進帳,這也讓他成為了兄弟姐妹里第一個實現「經濟獨立」的;現在自己無論日常開銷還是搞發明研究,幾乎都不拿家族一分錢。
不過,由於李維的主要精力全都放在這些「雜事」上,這導致了另一個後果:自己雖然是兄弟三人中血脈天賦最強的一個,但是作為騎士的武力反而是最弱。
李維現在大概有六級巔峰的實力,雖然和普通人相比,自己已是一個可以力舉千斤、一躍丈八,單殺一二十個賊人不喘氣的勇士,但和自己兩個早早就步入超凡者水平哥哥相比還是不夠看。
每次騎馬比武,自己基本上都要被羅伯特和李德爾擊落馬下114514次;每當這時,龍翼堡的首席騎士教頭唐懷瑟•拜恩老爵士都會扶著太陽穴連連搖頭,說李維殿下你若願意把「干那些工匠活」以及「和半精靈小寡婦廝混」的時間拿一半出來練習劍術、槍術和騎術,都不至於如此。
不過即便是傳統如唐懷瑟爵士這樣的老人,也不得不稱讚李維為龍翼城堡設計安裝的黃銅自來水管系統和鍋爐&保溫水箱裝置是「天才的發明」。
整個城堡的日常用水這幾年來都方便了無數倍不說,而且一年四季都能隨時立刻用上熱水。
李維給自己在溪谷鎮的小別墅和辛克蕾爾家自然也都裝了一套;此外公國的其他大小貴族封臣現在也都先後向自己名下的工坊下了給自家城堡訂製安裝自來水管系統的委託,這又讓李維賺了一筆。
來到皮匠鋪,李維在向老圖爾訂好了自己的槍套之後,決定去小鎮民兵隊的駐地看看。
不過,在來到鎮北民兵隊的營房前,李維先在附近的酒館門前的露天攤位上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
四個傭兵模樣裝扮,外表和裝備各異的傢伙正懶散地靠坐在室外酒桌的座位上,有的在擺弄自己武器,有的則乾脆在撐著腦袋打著哈欠。
李維見狀,露出了一副揶揄的表情,然後直接走上去故意非常不客氣地訓話到:「喂喂,你們幾個這都在幹什麼呢?一大早上的就跑到酒館門口坐著,這都像什麼話啊?去去去,都趕緊給少爺我滾去找點正經事兒做~」
為首的一個留著褐色齊頸中長發的胡茬男人立刻舉起雙手回到:「諸神在上,您可饒了我們吧頭兒~您這小鎮子又潮濕又逼仄,鎮上除了礦工就是獵戶,能找樂子的地方都沒幾個;我們幾個平常已經這麼賣力地幫您操練那些民兵了,一大早的讓咱哥幾個稍微偷會兒閒都不行麼?咱可不像頭兒您,每天晚上都有漂亮小寡婦和她女兒幫您暖被窩——」
「從這裡去望山城歡樂街騎馬連一個小時都不用,」李維面無表情地回敬到,「難道你打算讓我每天用我的龍來載你們幾個去歡愉之庭麼?」
「如果頭兒您能這麼做的話那可真是我們的再生父母了~」這胡茬傭兵明顯全然不知無恥為何物,故意擺出一副一本正經的表情答道。
「行啊,不過我會讓克麗玫絲飛行全程都用高速360度翻轉運動來活動筋骨,另外我是不會給你用我的專屬龍鞍的,你儘量不掉下去就行。」李維無比犀利地懟了回去,然後問道:「莫羅人呢?他沒和你們一起在這兒偷閒,那說明在校場那邊操練民兵的就是他咯?」
「當然,既然勤勞而樸實的沙民勇士自願替咱把活兒給攬了,那我們自然要成人之美咯~我記得用頭兒您發明的話來說,這叫『幫助他人實現自我價值』對吧,咱何樂而不為呢?」胡茬傭兵一如既往沒溜地貧著嘴。
「親愛的拉傑爾,你要知道我有的時候是真的很想對你動用一下魔法契約的懲罰功能。你要不好好管住你的這張嘴,我相信自己早晚有一天會忍無可忍地這麼做的。」李維露出了一個無比迷人的貴族公子式的標準微笑說到。
「咳咳咳,我投降,您是老闆,頭兒您有有何具體吩咐我現在立馬照辦~」拉傑爾再次舉起了雙手,一臉無可奈何地說。
李維不禁搖了搖頭,自己當初到底是怎麼把這個活寶四人組給撿回來的。
拉傑爾•帕克,傭兵之都黑鐵城出身,五級戰士,善用長刀,為人油滑但也頭腦精明,算是四人組的頭目。
李維沒記錯的話,他現在應該是二十七歲,但滿臉的胡茬讓他看上去比自己的實際年齡至少大了七八歲不止。
不過即便如此,拉傑爾的長相倒是頗有幾分頹廢帥大叔的滄桑感,對某些特定女性想必很有殺傷力。
「說實話,拉傑爾,我覺得以你的這副德性,殿下居然從來都沒對你用過一次契約懲罰,作為貴族這已經是比帝國歷史上的仁君胖路易都還要來得更仁慈了。」坐在後面的一個拿著弓箭的棕色短髮青年挖苦到。
西蒙•羅賓遜,四級魔弓手,西南邊的深紅王國出身,據說是某個滅亡的邊境小貴族家庭之子,在黑鐵城和沙漠城邦幹了多年傭兵。
大陸上有不少人雖然沒有施法天賦,但體質的魔力親和性尚可;如果他恰好善用弓箭的話,那麼他就有可能成為一名魔弓手。
這一職業起源於高等精靈——因為平均魔力親和性遠高於人類,每一個精靈射手天生都是魔弓手。
「放心吧,頭兒是不會對任何人用契約懲罰的。你若真把他給惹火了,他只會想辦法讓你欠上他一大筆錢,然後再逼你砸鍋賣鐵還上。」另一個穿著棕色法袍的瘦弱褐發青年也插了一句。
傑威利•皮爾,四級魔法師,公國南面下雷尼亞平原的北大陸自由城邦出身,在魔藥學上有著不錯的造詣。
傑威利出生在一個子女繁多的商人家庭,為了給自己學習魔法積累足夠的資金而不得不作為流浪法師從事起了傭兵行當。
然而這廝一沒事的時候就會把自己的魔藥學知識用在研究催情魔藥和壯陽秘方上,並稱自己的夢想是擁有一個由魅魔役使魔組成的女僕團。
四人中只有最後一個坐在最旁邊靠牆位置的巨漢沒有插話,他只是默不作聲地搖了搖頭,然後繼續擦拭著自己的雙手巨劍。
蓋茨•肯特,五級戰士,黑鐵城土著,職業傭兵,也是四人中戰鬥經驗最豐富、實力最強的一人。
李維在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瘋狂得想吐槽他的造型和長相:他媽的,你就是從《劍風傳奇》的片場穿越過來的格斯吧?
你以為你換個名字我就不認得你了——蓋茨有著一頭黑色短髮,身高達到了巨人般的兩米一八,一身堪比世界健美冠軍的肌肉仿佛隨時都能爆炸開來;就連他使用的武器也和格斯幾乎一模一樣:一把長度超過一米八,刃寬達一掌半的雙手巨劍。
李維初遇四人是在兩年多以前,那天他本是帶著一隊龍翼堡的騎士在山脈北麓的草原上出遊打獵。
結果走到一半,突然看到灰頭土臉、衣衫襤褸的四騎傭兵從西面狂奔而來,一看就不像在邊境哨卡辦過入境手續的。
於是他當即下令把他們攔住,自己這個公子得好好審審這群非法入境人士。
結果一問,原來這四人在西邊沙漠裡的某個小綠洲城邦里幹活時得罪了城邦的領主,腦袋上給下了懸賞通緝,現在正在絕贊逃命中——後面緊追著好幾十個想拿他們腦袋領賞的馬賊,在李維審問的時候已經可以看到他們奔行揚起的灰塵了。
不過李維敏銳的直覺總感覺有一絲微妙的不對勁——拉傑爾和傑威利巧舌如簧的表現總讓他有一種「如果自己在這裡白幫了他們的話那將來必吃大虧」的感覺;於是李維眼珠一轉就想出了一個壞主意:他當即掏出了兩張魔法奴役契約,對拉傑爾和傑威利說如果你們簽了這個本公子就幫你們把麻煩給料理了。
滑頭傭兵和春藥法師當即瞠目結舌,一時愣在了原地,不知如何抉擇是好;不過西蒙和蓋茨倒是非常講義氣:西蒙主動站了出來,一把拿過一張契約說,我們四個一向有難同當,如果拉傑爾和傑威利要簽契約的話,那麼我們也跟著一起簽,我在此懇請殿下您救我們一命,我們四人從現在開始皆將效力與您。
說完便咬破手指刷刷地把契約給簽了,蓋茨也默不作聲地照做。
其餘兩人見狀無奈,只好也各領了一份。
事已至此,李維自然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大手一揮就帶著身後的二十幾個精銳具裝騎士衝上去把馬賊給剁了個人仰馬翻。
事後證明,李維的決定果然是英明的:他們幾個得罪那位領主的具體緣由,乃是拉傑爾和傑威利兩人分別搞上了那領主的兩個老婆和兩個女兒。
李維知道以後整個人都給氣樂了,直呼你倆給我簽了賣身契純屬活該。
這兩年來,他們四人一直都在當李維的隨從,除了在溪谷鎮操練民兵以外,主要就是跟著李維出遊打獵;傑威利有時候會作為研究助手給自己幫忙,但由於這廝沒事總想著如何能多要點經費材料來用於煉製春藥,所以李維通常還是找辛克蕾爾幫忙更多。
「嘛,也罷,讓莫羅去操練新兵想必也比拉傑爾你這廝來得靠譜,」李維頓了頓,又轉頭對西蒙說:「不過西蒙你去和莫羅說一聲,讓他今天給所有民兵練兩個小時的火槍射擊,打五十碼的固定靶;上次在深林道口迎擊哥布林的時候尿了褲子的那幾個新兵給我多加一個小時,之後再去找蓋茨練兩個小時體能格鬥才准吃午飯。」
西蒙露出一個苦笑後起身道:「行是行,不過殿下你對那幾個小子是不是有點太狠了……」
「這算什麼狠,四年前本少爺跟著大哥剿山賊第一次殺人見血的時候也就是稍微有點手抖外加略微呼吸過度而已;這幾個小逼崽子不過是端著火槍隔老遠地射幾個低等地精就給嚇得尿了褲子,像他娘什麼話——」李維不以為然道,「更何況練兵不就是要保證操練強度和頻度才有戰鬥力麼,西蒙你不也是騎士家的長子出身嗎,怎麼會連這種基本常識都不懂?」
西蒙無奈地聳了聳肩道:「嘛,深紅王國的民兵制度可沒有你們公國這麼講究和規範……不過我會把話帶到的,我這就告辭咯~」說完他便轉身向校場走去了。
一旁的蓋茨也終於開口對李維說到:「等會兒我會準時在校場出現,請殿下放心。」
李維向他點了點頭,終於轉向了位於幾人的酒桌右側,剛才一直被自己忽略的,一個背靠在一顆樹上的短髮少女。
少女看上去約莫十五六歲,身高一米五六上下,她留著一頭過頸的黑色短碎發,穿著一身十分中性化的短獵裝和長褲長靴,手中把玩著一柄小巧的匕首,一雙湖綠色的眼睛一直盯著在指間上下翻飛的匕首,從李維來到這兒開始一直到現在從未游移過半分。
少女的臉蛋很精緻,但始終面無表情,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冰冷氣場。
直到李維走到了她的面前,她才收起匕首,抬頭直盯著李維的雙眼問道:「今天要一起進山打獵嗎?」言辭簡短,語氣平靜。
「等一會兒星妍來了再說吧,要去的話還是三個人一起比較好。」李維溫和地回答,同時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輕輕揉了揉她的小碎發。
「嗯。」少女只是輕嗯了一聲,隨後就又低頭把玩起了匕首,仿佛李維放在她頭頂上的那隻手不存在一樣。
一旁的拉傑爾看著這副情景,不禁搖了搖頭。
他敢拿歡愉之庭頭牌妓女的內褲打賭,如果是李維以外的任何一個人敢把手伸進少女周身四寸以內,那麼那隻手絕對會在之後的不到0.01秒內從他的主人身上分離並飛上半空。
少女的名字叫做安珀爾,是李維的血契護衛,也是他在莫托蘭德的第三個小情人。
安珀爾是阿萊克托大公在一次巡視山脈中各大龍巢的時候發現的。
她是一個名副其實的「野孩」,不知道是誰所生亦不知是誰所養,獨自一人在山中生活,而她被發現的時候只有五歲左右。
但是,就是這年僅五歲的安珀爾,利用陷阱和偷襲,出手就重傷了隨行的三名護衛士兵,數名騎士花了好一陣功夫才把她給抓住並帶到了大公面前。
安珀爾自己對「父母」一類的概念缺乏印象,但顯然有人教會過她說話——雖然不太流利;此外,她精通大量的獵人生活技巧,而且有著極高的暗殺者天賦。
約瑟夫大師認為她的身上應該也有著某種特殊的血脈,不然無法解釋為何一個連父母都沒印象的五歲孩子能掌握如此大量、且嫻熟的狩獵技能——某些古老血脈的傳承者會天生繼承一些記憶和技能,到了記事的年紀就會覺醒。
不論如何,大公看中了她的能力與天賦,於是讓大她兩歲的李維和她簽訂了主從血契,使她成為了李維的血契護衛,並專門讓龍翼堡的影衛大師來訓練她。
而「安珀爾」這個名字,也是李維為她取的,意為「琥珀」。
不過,能和安珀爾建立今天這樣的親密和信任關係,主要還是靠的李維自己的努力。
七八歲的李維不得不花了很長一段時間,像馴服野生動物一樣,來嘗試和安珀爾相處並拉近距離、建立信任——他曾經長時間地坐在安珀爾旁邊或者面前,一動不動也一言不發地看著她發呆或者做事,就這樣一坐幾個小時。
這樣類似的行為進行了很多次之後,安珀爾才逐漸變得願意和自己一起行動、一起打獵,並且相互配合,服從命令也更加自然,而不是明顯地是被影衛大師強迫才這麼幹。
一直到四年前左右,安珀爾才不再抗拒和自己進行肢體接觸;不過在此之後兩人關係就迅速變得親密了起來。
直到小半年前安珀爾滿了十六歲後,她便順理成章地跟自己滾上了床單——李維自己有個規矩,那就是絕不禍害幼女,女孩子至少要滿了十六歲才會考慮下手。
順便,三無小野狼那天在床上表現出的反差,可是讓李維至今意猶未盡。
可惜,能享受撫摸安靜小野貓頭頂的美好靜謐時光並沒有持續太久——兩人沒有等來星妍,卻等來了另一個無比憤怒的不速之客。
「李——維——殿——下——!」伴隨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個怒意爆棚且咬牙切齒,但同時卻絲毫不忘在李維的名字前加上敬稱的渾厚女中音從道路的盡頭以稱得上「狂暴轟入」的氣勢傳了過來。
「操,要命的來了,趕緊扯呼!」最先有反應的不是李維,而是拉傑爾和傑威利,這倆一聽到這聲怒吼就立刻跳了起來逃向了民兵營區,只留下蓋茨繼續坐在一旁默默擦拭巨劍。
李維收回了安珀爾頭頂的手,無奈地搖著頭嘆著氣望向了馬蹄與怒吼聲傳來的方向。
一名騎著白馬的少女騎士從小鎮道路的一端狂奔而來,然後精準地將馬勒停在了李維面前。
女騎士以宛如正處作戰之時般的氣勢麻利地翻身下馬,然後風風火火地大步走到了李維的跟前,因矮了李維半個頭而不得不抬頭注視著李維的雙眼,在氣得發抖的同時把李維的名字又咬牙切齒地喊了一遍:「李!維!殿!下!」
不過李維似乎對她的暴怒態度早就習以為常,若無其事地聳了聳肩說道:「拜託,我親愛的莉茲小姐,我只是看你勞累過度所以請你睡了一個好覺而已,至於吼這麼大聲麼?」
此話一出,這女騎士差點氣得翻著白眼就給抽了過去,她抬起手指,顫抖著指著李維的鼻子說:「你,你,你,你還好意思在這裡講你的沒品爛話?!我——最——親——愛——的——李!維!殿!下!」在咆哮著吼出最後一個字的時候,莉茲•拜恩的整張臉都在抽搐不止。
莉茲•拜恩,大公的心腹家臣,亦是公國最年長的現役騎士,唐懷瑟•拜恩男爵的曾孫女,現年十七歲,四級實力,目前的身份是大公為李維指派的親隨侍從騎士之一。
莉茲身高一米六七,一頭略微泛著淺紅的亞麻色長髮在腦後紮成一團;她臉頰上長著零星的雀斑,臉蛋算不上特別漂亮,但也稱得上是個秀氣的貴族姑娘。
不過作為女性唯一十分殘念的地方在於,她的胸部似乎只有AA的水平——此刻她只穿著便於行動的騎士輕甲,但她用於戰陣的那套全身板甲,軀幹部分是直接按照男性規格造的。
平心而論,莉茲稱得上是一位優秀的騎士。
幹練、勇敢,也很忠誠;但缺點是性格過於一本正經,和她相處的時候總是會讓李維想起前世小學班上的女班長或者紀律委員:嚴以律己也嚴以律人的莉茲總是會對李維那顯然並不太符合貴族儀軌的隨性生活方式和習慣提出異議,乃至大加批判干涉,這常常讓李維無法忍受;李維因而便也不時對她予以整蠱和惡作劇作為報復反擊,比如這次——
「李,維,殿,下,你居然,在我昨天的紅茶里下迷藥,然後把我反鎖在臥室里,就為了能一個人溜到溪谷鎮上來,和你那小寡婦姘頭廝混過夜???諸神在上,偉大的李錫尼家族是怎麼會出了您這樣荒謬絕倫的紈絝?您難道沒有絲毫的廉恥可言嗎?您的行徑簡直是在讓整個公國為您蒙羞!」莉茲一邊指著李維的鼻子,一邊憤怒地控訴著他的絕頂「惡行」。
而李維顯然並不會因為莉茲耿直就對她客氣:「我不去和辛克蕾爾過夜,難道要和莉茲你過夜嗎?那不好意思,你那貧瘠的胸部實在是讓我提不起任何興趣;而且我想父親跟唐懷瑟爵士恐怕也不會輕易同意這門親事。」
莉茲聽聞之後一愣,隨即整張臉先是漲紅,爾後徹底變成了青紫色,最後全身不禁開始氣到顫抖的她暴喝著拔出了腰間的騎士手半劍,衝著李維大喊到:「李!維!殿!下!我,要和你決鬥!就在這裡!現在!立刻!馬上!」言罷,她便真的舉著劍就向李維揮砍了起來。
李維隨意側身閃過數擊,旋即後退數步,仍是一副習以為常的表情,看樣子是絲毫不準備安撫莉茲。
不過,仍有一個人出手制止了莉茲的暴走行為。
莉茲感到自己的雙手突然在空中一凝,一看,竟是一隻像自家妹妹一樣秀氣的小手牢牢握住了自己的右腕,其握力之強和手的外形尺寸完全不成正比。
靠在樹上的安珀爾不知何時動了,此刻她正立於莉茲和李維兩人之間,單手握住了莉茲的主手腕。
莉茲呆呆地望著安珀爾那沉靜如水的湖綠色雙眼。
「不行。」安珀爾只吐出了一個詞。
莉茲愣了一秒,但隨即大吼一聲,用盡全力掙脫了安珀爾,然後舉劍改向安珀爾砍來。
安珀爾依舊素然自若,只是默默拔出了腰後一把不到半米的短刀,橫刀立於李維身前於莉茲對峙。
暴怒的莉茲胡亂向前劈砍著,全都被安珀爾舉刀輕鬆格擋開來,安珀爾全程甚至連步伐都沒怎麼移動。
兩人就這樣打了好幾分鐘,發泄了大把力氣和怒火的莉茲終於逐漸冷靜了下來,把劍丟到了一邊開始撐著膝蓋喘氣。
「打夠了?」李維問道。
「哼,暫時打夠了,」莉茲恨恨地答道,「但我早晚有一天會跟殿下您本人決鬥的,我發誓!」
不過這時,另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莉茲背後傳了過來。
「誒,李維,安珀爾,還有莉茲小姐,你們幾個在這裡幹什麼呢?」星妍從道路一端走了過來,向幾人問道。
「啊,沒什麼,只是,在做一點友好交流而已,」李維打了個哈哈,然後又向莉茲問道:「喂,我說莉茲你這麼急著趕過來,以你的性格應該不是純粹來找我報仇的吧?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對我交代?」
莉茲直起身子,一拍腦袋道「見鬼,都是殿下你害的,我氣得都把正事給忘了:再過幾天年例的塞北春季馬市就要正式開市了,大公閣下和奧托•勞恩內政總管大人要我來喊你回龍翼堡幫忙算帳,他們說你幹這個最在行。」
李維無奈地嘆了口氣,「行,我這就去,直接騎龍過去。」緊接著他又轉頭對星妍和安珀爾說道:「你們兩個也乾脆直接跟我一起來吧,反正城堡里的大家也都對你倆習以為常了,隨便轉轉休息一下也好。我爭取中午之前把帳給算完,然後下午我們進山去找找星妍你說的那頭野豬。」
「好啊!」星妍歡快地點頭答應,安珀爾也微微頷首默認。
於是李維便牽著兩人一路小跑來到了鎮邊的一處空地上,李維取下了腰間的一個小巧號角,對著空中用力一吹,發出了一聲不高不低的鳴響。
這是一種叫做「龍哨」的魔法製品,乃是聖龍公國的特產,每位有契約巨龍的龍血騎士都會配備有一個。
龍哨發出的聲響在人耳聽來似乎只是一種並不算很響亮的低鳴,但對於巨龍來說,這是一種在數十里之外都能辨識出的聲音;且每個龍哨的鳴響在巨龍耳中都各不一樣,他們能準確分辨出自己契約主的哨聲。
除去普通的吹響以外,龍哨還有一種由龍血騎士在完全點燃自己血脈的情況下,灌注魔力的特殊吹響的方式。
當騎士以這種方式吹響龍哨之時,會引發自己和契約巨龍的血脈共鳴;此時契約巨龍即便是身在數千里之外,亦能準確地感應到騎士所在的方向和位置,得知自己的主人和夥伴處在生死危機之中。
不一會兒,一頭體長足足有十八米的纖長紅色巨龍便盤旋著降落在了三人面前。
她的鱗片邊緣泛著微微的金光,這表明她是紅龍中的上位種,炎龍的一員。
她便是李維的契約巨龍,克麗玫絲了。
克麗玫絲低下了大大的龍頭,輕輕在李維腦邊蹭了蹭。李維摸了摸她的長吻側部,對她說道:「帶我們三個回龍翼城堡一趟吧,克麗玫絲。」
克麗玫絲微微點頭,然後伏在了地上,方便三人爬上她的背脊。
她身上已然系好著龍鞍,龍鞍的構造本就可以容下騎士以外的數名乘客,乘員皆是以纏於腿部和腰間的皮帶固定於龍鞍上的。
三人爬上龍鞍坐好,在各自都系好安全皮帶後,李維對著坐在自己懷中的星妍問道:「準備好了嗎?」
「當然啦~嘛嘛,人家也不是第一次坐克麗玫絲了,至於麼~」星妍回答道。
「哎,我這不就是個老司機習慣而已麼~」
這時,克麗玫絲突然回頭,口吐人言道:「那個,李維,麻煩你不要像上次那樣行麼?」
「哪次?啥樣?」李維不解地問道。
「希望你不要像上次那樣,在我的背上和雌性交配。」
「……」
星妍頓時俏臉飛紅,因為克麗玫絲嘴裡的「上次的雌性」正是自己。
「咳咳,好了好了,我保證,別管這些了,趕緊起飛吧——」
於是克麗玫絲站了起來,拍了拍巨大的翅膀之後,伴隨著一個猛烈的蹬腿和振翼,載著背上的三人嗖的一下飛上了天空。
伴隨著巨龍的起飛,李維悠然地吹了個口哨,而背後的安珀爾則緊緊摟住了自己的腰,身前的星妍則興奮得高呼起來。
「怎麼樣,快不快?」李維突然在星妍耳邊問道。
「嗯嗯!」星妍興奮得連連點頭。
「哈哈,一會兒保證比沙拉曼達還快!走你——!」扔出這樣一句台詞後,李維猛得一抖手中的韁繩。
「所以,沙拉曼達到底是什麼啊?」在克麗玫絲再度加速之前,星妍在龍棲山脈的空中留下了一句大聲的疑問。
……………………
莫托蘭德雜話·其一
莫托蘭德常用度量單位
莫托蘭德標準長度為「一碼」,與現實世界公制一米幾乎完全相同。莫托蘭德人又以千碼為一里,一碼分四尺,一尺分十寸。
標準質量單位為「斤」,等同現實公制單位一千克,千斤為一噸。
標準容積單位為「升」,十升為一斗,十斗為一石。
巨龍的種類
生活在莫托蘭德的巨龍通常分為八個品種,每種又各自存在一種該種的「上位種」;巨龍可以通過後天的鍛鍊修行從而進化為上位種,但上位種之間有時也會直接生出天生就是上位種的個體。
八種巨龍與其對應上位種分別為:紅龍——炎龍,綠龍——翡翠龍,藍龍——紫鱗龍,黑龍——暗影龍,冰龍——白鱗龍,灰鱗龍——銀龍,青銅龍——青晶龍,黃銅龍——黃金龍
巨龍和語言
莫托蘭德的巨龍存在高等智慧和社會等級,巨龍相互之間通常以龍語交流。
巨龍也可以理解和學會使用人類的語言,但一般情況下巨龍都會儘量避免口吐人言,這是因為對於巨龍的聲帶來說,使用人類語言說話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除了極個別性格奇葩的話癆巨龍以外,只有少數掌握了高級變形術,能變作人形的巨龍會較為頻繁地用人類語言和他人交流。
聖龍公國北部
龍翼城堡
北國的冬天總是來得稍微早一點,十一月的龍棲山脈和上雷尼亞平原早已下過了不止一場雪。
這本是一個萬物沉寂蟄伏的季節。
但是今天,龍棲山脈上的龍翼城堡中,卻在此時迎來了一個新生命的誕生。
伴隨著從城堡主臥室里傳出的一陣嬰兒啼哭聲,大公的第三個兒子在今天出生了。
城堡的走廊內不時有僕人或肩扛手提,或用小車推著各種物什匆匆忙忙地往來行過。
新的小公子出生,城堡上下今日定將設宴慶賀一番,故而侍者僕婦們今天亦會格外忙碌。
不過對於龍翼城堡的僕人們來說,這也是一件樁好事:現任大公夫婦對下一向慷慨仁慈,逢喜事必不會對僕人們吝於賞賜;而對於那些在城堡中服務了多年的老僕人來說,大公一家本身於他們而言更是與家人無異。
城堡主臥室內,一位面帶倦容的紅髮少婦正依靠在床上,慈愛地抱著懷中的嬰兒輕輕搖晃。
而在她的身側,一位三十歲左右,身著騎士長馬甲的黑髮男子正坐在床邊,同樣滿臉欣喜地注視著少婦懷中的新生兒。
這位俊朗男人的名字,叫阿萊克托•李錫尼。
通常,他的身上會有著一長串在整個大陸上都頗為響亮的頭銜:聖龍大公、龍翼堡公爵、群龍之主與至高龍血騎士、阿門諾繼業者與雷尼亞人的保護者——但在此刻,他的身份僅僅只是一位父親。
片刻之後,阿萊克托站起了身,向房間內另一側聚在一起的幾位老人走去。
一位身穿灰色法袍的老人抬起了頭,向走來的大公微微致意。
「約瑟夫大師,」阿萊克托開口問道,「那個東西,有任何結論麼?」灰袍老者一邊面露難色,一邊輕輕搖頭:「閣下,還是沒有任何結果,所有的偵測&分析手段和術式施加上去之後連一丁點反應和回饋都沒有。」任何一個擁有基本魔法常識的人聽到這句話,都必然會感到震驚和疑惑:這世間有何種事物,竟能讓大公首席顧問法師,約瑟夫•席勒大魔導師說出這樣的評價。
阿萊克托聽聞,微微皺起了眉頭,「這樣的事情,可從來沒聽說過……新生的嬰兒竟會從嘴裡吐出一顆無法解析的異物……」說著,阿萊克托望向了一旁的另一位鍊金大師。
這位有些禿頂的年長鍊金大師正眉頭緊鎖地盯著手中小托盤上的一顆晶瑩剔透的紅色小珠,他的另一隻手懸在托盤上方,細小的懸空符文和發著微光的魔力流在他的指間緩緩流動,籠罩著整個托盤。
大公沉默了片晌,又轉頭問向了另一位身披暗紅色法袍的老人:「拜倫大人,你確定我的兒子沒有任何問題嗎?」
名叫拜倫的老人斬釘截鐵地答道:「相信我,阿萊克托,我已經檢查過很多遍了;我對凱薩琳還有我的小外孫的關心絕對不在你之下——但我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我的這位小外孫不僅身體無比的健康,甚至他的血脈還格外地優秀——不只是比他的兩個哥哥都要強出不少,他的龍血之濃郁在整個李錫尼家族的歷史上恐怕都是有數的。儘管我也從來沒有聽說嬰兒會含著奇怪的珠子出生的這種怪事,但至少從檢查結果來看,他絕對是一個極為健康且天賦優秀的孩子。」拜倫•弗里希,公國首席龍脈術士和法師勳爵,同時也是大公本人的岳父。
年輕的大公微微嘆了一口氣,回頭看向了床上的妻兒,一時間竟露出了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這還真是……讓人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評價啊……」
「大公閣下,既然您的兒子是如此的健康和優秀,那麼我認為您不妨把這當作是一件吉兆便好;」一位穿著白色法袍的神術大師突然向阿萊克托說道,「伴隨一個健康且天資極佳的孩子降生的凡人無法解析之物,想必唯有神賜才能解釋了——這定是某位真神賜予您孩子的贈禮。」老神術師向大公微微欠身道。
「但願如此吧。不過無論如何,我定會盡全力保證他將來會和羅伯特還有李德爾一起健康地長大,然後成為和我,還有先祖們一樣,與巨龍一同在天空中翱翔和守護公國的龍血騎士。」阿萊克托長舒一口氣,轉身走向自己的妻兒。
「阿萊克托,你決定好給我們的第三個孩子的名字了麼?」凱薩琳•李錫尼抬起頭來,輕聲向自己的丈夫問道。
「當然是用我們倆之前早就討論好的名字,」大公將妻子輕輕攬入懷中,笑著說道,「李維,他的名字,是李維•李錫尼」。
就這樣,在莫托蘭德這一如既往的平凡一天裡,一個新的生命被賦予了名字。而一個異域的靈魂,也即將開始一段嶄新的人生。
第三紀元3324年3月
聖龍公國北部
溪谷鎮
在莫托蘭德,若是提到大陸北疆的人類國度,除去擁有全大陸最遼闊的領土,和最多人口的羅倫斯帝國之外,人們第二個會想到的,通常便是坐落於帝國西側的聖龍大公國了。
聖龍公國的疆域包含了整個上雷尼亞平原,北起龍棲山脈,東接帝國,西臨天鏡海。
公國總人口約有480萬左右,國土大半肥沃宜耕,農業經濟發達,商業貿易與各類手工業亦稱得上繁盛。
公國和帝國一樣,是施行租佃隸農制的國家,不存在農奴,農業人口多為中小自耕農或契約佃農。
不過,公國在大陸上最為聞名的特色,便是其國名之中的「龍」字了。
聖龍公國由數十個有著名為「龍血騎士」的強大血脈的軍事貴族家族所統治,這一血脈的持有者不僅天生有著遠超常人的體能潛力上限,以及對火元素魔力的高親和性,最重要的是,他們天然擁有能讓龍類親近乃至馴服的能力。
而公國北部的龍棲山脈如其名所述,自第二紀元起便是大陸上炎龍&紅龍一族最大主要分支的棲息地。
龍血騎士這一血脈的起源,通常被認為始自公國的建國者,初代大公,同時亦是破曉戰爭的傳奇英雄之一的亥薩•李錫尼。
史載亥薩大公在年輕時通過某種試煉,使得自己和多位忠誠的部下追隨者一同獲得了這一強大的血脈能力;隨後他找到了流亡至大陸南方的炎龍&紅龍一族,與他們簽訂了世代的夥伴契約。
從那以後,騎著紅色巨龍在天空中翱翔的龍血騎士們便成為了聖龍公國的象徵。
雖然大陸上的其它國家,亦存在個別強大的騎士能夠馴服巨龍,或者得到巨龍的認可從而成為龍騎士的案例,但即便是龐大如帝國,往往全國至多也不過能湊出三五名左右這樣的龍騎士而已;而聖龍公國的龍騎士數量長期不少於七八十餘位,歷史上甚至曾經還有過一度超過了上百位的時期。
成建制的龍騎士這一強大軍事資本,亦被認為是治下人口國力七八倍於公國的羅倫斯帝國的皇帝,數千年來大部分時候一直對公國保持敬意和友善關係的主要原因之一。
近百年以來,公國國境內一直都大抵保持著較為和平的環境,除了四十年前的一次驅獸者部族南侵把戰火燒到了龍翼城堡下之外,這百年之內再無其它觸及到公國本土的戰事。
近幾任大公率領公國軍的歷次出征,幾乎皆是出兵援助大陸他國的遠征。
和平的時光總是美好的。
無論對農民還是市民而言,皆是如此。
溪谷鎮,這個坐落於龍棲山脈之中,距離大公居所龍翼城堡不到十里,人口兩千上下的礦業小鎮,在這正值三月的初春之中,此刻也享受著一如既往的和平的時光。
春天,一個美好的季節,萬物皆在此時恢復生氣,繁衍生息。
春天亦是這個時代的人們,幾乎人人都愛的季節,溪谷鎮的居民們亦不例外。
對農民來說,春天意味著可以再度開始播種耕種,而後得以收穫糧秣;對商販來說,春天意味著貿易會再次開始頻繁流通,而後得以生意興隆;對獵戶來說,春天意味著百獸復甦奔行於山林,而後得以獵獲毛皮珍饈;對礦工來說,春天意味著可以有更多的時間下井上工,而後得以領到更多的工錢——不過,對於某個長年五體不勤,不事生產的懶惰傢伙而言,這一切都不重要;春天對於他來說最主要的美好之處,大約在於他那作為雄性動物想要「繁衍生息」的本能會變得比已經十分旺盛的往常,更加格外蓬勃——
溪谷鎮外圍的一棟小屋的二樓臥室內,此刻正在上演著一出十分「應季」的激烈好戲:
伴隨著一陣陣銷魂蝕骨的浪聲嬌吟,和隱約的粗重喘息,一對身無寸縷的黑髮男女此刻正在床上進行著一場名為「晨間性愛」的激戰。
伏在上面的小伙子年齡約莫十八九歲,有著一副恰到好處的精壯體格,一頭黑色的短髮下亦長著一張稱得上帥氣的臉;躺在下方的女人年紀稍大,外表看上去大概二十八九歲左右,但卻有著令人窒息的稀世美貌;俏麗的鼻樑如雕塑一樣完美,嬌媚的雙目和柳眉似能勾走人的魂魄,尤其此刻沉浸於交歡中的浪媚眼神簡直令任何男人都無法抵擋;而她那連綿不斷地發出著呻吟和吐息的微張朱唇,更是讓人恨不得立刻用嘴含住,細細品味。
她一頭長及大腿的黑髮正散落開來,搭在身上的數縷偶爾會隱約遮住一些部位,反而更增添了幾分誘惑。
女人的身材同樣高挑而火辣;玉頸下的一對傲人巨乳,連男伴的手掌都無法完全把握,此刻正在男人的手中被不斷地揉捏、擠壓、變形,展示著極上的柔軟與彈性;而兩粒飽滿挺立淡粉色的乳頭正被夾在指縫之間,隨著兩人的運動而微微顫抖。
而若往下掠過她那沒有一絲贅肉的纖腰和平坦的小腹,便是她芳草叢生的秘處了;此刻秘穴的兩片玉瓣正門戶大開,盡情迎接著來自上方的粗壯男根的探訪;而伴隨著一次次快速而猛烈的抽插,津津妙液正如湧泉般地不斷流出,將茂密的芳草徹底染濕;晶瑩的細小液珠也隨著每一次抽動而向四周濺散,每一滴都透著淫靡的味道。
再往下,那雙潔白修長的玉腿此時正緊緊纏在男人的腰上,不時伴隨著男人激烈的動作舒展或收緊。
而隨著男人的抽動越發的激烈,這位集嫵媚、成熟女性之美於一身的極品浪蕩美人,渾身上下終於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啊,啊,啊,啊,呃啊啊啊啊——!」
隨著一連串格外高亢的吟叫,女人終於攀上了高潮的巔峰;嬌軀激震之餘,絕頂的潮吹亦同時從玉穴之中射出。
而男人也恰好在一聲長呼之後,在溫暖濕潤的美人肉壺內射出了自己體內的精華。
完事之後,兩人不免又抱在一起一番熱吻糾纏,溫存好一陣之後,終於從床上雙雙坐起了身。
「噢,我親愛的小李維,你的興致可還真不是一般的旺盛呢~明明晚上都已經做了那麼多次,可你卻幾乎每天早上起床前都還硬要再來一發——姐姐我常常只是想送你個早安吻而已,結果總是被硬攬過來就是一通狂插,這要是換了別的女人可哪裡消受得住哦~~」帶著遊刃有餘的嫵媚微笑,黑髮美人一邊優雅地用修長的手指輕撫男人的臉頰,一邊故作兩分嬌嗔地說道。
「嘿,你可就裝吧,親愛的辛克蕾爾;沒記錯的話,你不是號稱就算連續絕頂二十次之後都還能輕易放倒任何男人的榨汁女王麼?咱倆日常清晨運動這樣的小意思什麼時候也開始值得讓你抱怨了?」名叫李維的年輕男人一邊撥弄輕嗅著辛克蕾爾的一縷長發,一邊緊貼著她那比人類稍長少許的微尖耳朵輕聲回應到。
「當然是從你開始耽擱姐姐我開店營業的那一刻起咯,呵呵~」辛克蕾爾一把輕輕推開了李維,一個輕盈地翻身從床邊站了起來。
她隨手把自己的黑瀑長發向腦後一撥,然後帶著她那標誌性的,嫵媚而優雅的獨特微笑,對李維說道:「姐姐我現在必須得要趕快去洗澡了,一會兒開店前還得先給你這個懶蟲把早飯做好,所以,性福時間到~此~為~止~順便你也趕緊去另一邊浴室把澡給洗了,如果姐姐我洗完之後你還賴在床上的話,那你今天就回龍翼堡去吃早飯吧~」
言罷,辛克蕾爾就這樣光著身子轉身推開了房門。
「嗯,不過還是要感謝一下小傢伙你的獨家發明,讓姐姐我從此可以在十分鐘內洗完一次澡,節省了不少時間,mua~」留下這麼一句話外加一個飛吻後,辛克蕾爾便離開了臥室。
李維帶著頗有幾分陶醉和回味的眼神盯著房門看了一會兒,便抻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然後一邊順手抓起床頭柜上的一條項鍊,一邊從床上爬了起來。
投胎這事兒還真他媽是個得講究的名堂,而自己這次總算是投了個一等一好胎。
名叫李維•李錫尼,亦或是名叫李維君的男人,此刻心中如是感慨到。
不知不覺間,自己已在異域生活了十八年有餘。
李維君,出生於中國南方某大城市的中產家庭,父母皆是高學歷的知識分子。
少年時代的李維君在一所以教學氛圍相對寬鬆開明聞名,學生們都有充分餘裕盡情謳歌青春的重點名校內,度過了一段既沒有懵懂愛情青澀回憶,也沒有拼搏奮鬥兄弟情誼的無趣青春之後,去往了太平洋另一端的美國留學深造。
正當他在異國他鄉認真地思考著自己到底是如何淪落到今天這樣,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既從未獲得過與學霸優等生標籤沾邊的成績履歷,亦從未體會過學渣浪子們享受到的豐富樂趣,這一無比深奧的哲學問題之時,一次意外事故使他喜聞樂見地成為了廣大穿越者中的一員。
最初,不知是否是與嬰兒大腦的發育程度有關,自己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意識都是處於朦朧的狀態。
隨著自己接近周歲左右,意識才逐漸清晰起來。
在學會了這個世界的語言之後,李維君慢慢理解了自己這一世的處境:自己作為一個名叫李維•李錫尼的大公之子,來到了一個名叫莫托蘭德的,充斥著神力與魔法的奇妙世界。
相比之平凡無奇的前世出身而言,自己這一世投的胎毫無疑問是中頭彩級別的品質。
君臨一國的大公之家,在這個世界的貴族統治階級中都是立於頂層的存在;高貴的家世出身為自己在這樣一個中古封建社會裡生活無疑將會帶來不可估量的便利與優勢。
此外,由於魔法與鍊金術這類技術的存在,莫托蘭德貴族的生活品質也要遠比地球歷史上的中古貴族精緻和舒適得多。
而自己體內那名為「龍血」的奇妙血脈傳承,更是為自己帶來了大量不可思議的強大能力;此外,自己的頭腦似乎也比前世變得更加聰慧:這一世自己從小看書就幾乎過目不忘,前世讓自己一度頭疼不已的各種複雜數學運算,如今可以輕而易舉地心算求解。
不過,在李維看來,自己以上的一切先天優勢,都不如此刻自己手中的這件小小的「外掛」破格。
李維的手中此時正握著一串精緻的銀色項鍊,項鍊的底部掛著一個小小的吊墜,而吊墜的核心,則是一顆材質不明的小巧紅色圓珠。
聽父母與僕人們說,這顆紅色小珠子是自己出生時含在嘴裡的不明異物,因為種種緣由最後被當作是一件吉兆,被父親命人做成了一個吊墜給自己當護身符用。
小時候自己最開始剛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還在心中吐槽這是哪門子的《紅樓夢》經典橋段的三流拙劣抄襲模仿,但隨後自己很快發現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這顆連這個世界的大魔導師都完全無法解析的紅色小珠,有著一個似乎唯獨只有自己才能使用的強大功能——當李維將精神與注意力集中在這顆紅色小珠上時,他的思維會和一個能直接接入自己腦海龐大的信息庫相聯,裡面存儲著巨量的,前世地球人類文明的知識與經驗;文史社科,理工政法,包羅萬象。
他頭一次發現這點是在四歲那年,當時他差點興奮得想要跳一整天的舞來慶祝一番。
從那以後,他私底下給這顆紅色珠子取了個名字,叫「智庫寶珠」。
來到未被辛克蕾爾占用的另一間浴室里,李維優哉游哉地沐浴洗漱一番之後戴上了項鍊,對著鏡子稍稍端詳了一下自己的面孔。
這又是另一件李維認為略顯神奇的事情:自己這一世的外貌長相,竟和前世有不下七八分相似。
莫托蘭德的人類外貌上大抵皆與前世地球上的歐洲人種相近,不過李錫尼家族的長相倒是頗具特色;不僅多為黑髮黑眸,而且以地球人的眼光來看,很有幾分東亞裔和南地中海歐裔的混血味道。
能讓自己感到親切的熟悉面容,也讓李維適應自己的新身份容易了許多;而且顏值還比前世本就不算差的水平更帥了不少。
此外不知是鍛鍊還是遺傳的緣故,自己這一世身高長到了一米八五,比前世高出了不少;某個男性獨有的部位也發育得更為偉岸。
對著自己的皮囊臭美一番之後,李維穿好衣服,下樓來到了起居室內。
已經梳洗完畢,穿上了一身黑色長裙的辛克蕾爾,正坐在餐桌旁,一手托著下巴的同時笑盈盈地看著自己。
餐桌上擺著兩碗菜湯和兩碟煎蛋,不過兩人面前的主食卻不盡相同:辛克蕾爾自己面前是一碗麥粥,而放在李維面前的卻是一碗白米飯。
沒錯,莫托蘭德是有水稻出產的。
儘管莫托蘭德的社會風貌明顯更接近中古地球的地中海世界,但農作物品類卻幾乎包羅地球上五大洲的各種原產作物,耕區的氣候環境也並不全與地中海氣候相近,飲食文化因而也相對較為豐富和發達。
「唉,我說小李維你可真是個怪人,」辛克蕾爾一邊吃著早飯,一邊漫不經心地拉扯道,「明明身為我們公國最尊貴的公子殿下,卻幾乎從來不好好呆在龍翼城堡里,一年四季一大半時間都賴在我這小破地方過日子,也真虧你能住得習慣~」
「住城堡有啥意思,對我來說,只有能和美女一起睡覺的住處才是好住處;另外你還真別說,相比城堡而言,我還真就覺得不大不小的民宅住著更習慣。」李維在端碗狼吞虎咽同時隨口回應著辛克蕾爾。
迅速解決完早飯後,李維靠坐在椅子上,一邊摸著肚子,一邊無意識地端詳著眼前仍在小口喝湯的黑髮美人。
辛克蕾爾•錢斯,實際年齡不明,自稱種族是半精靈的六級魔法師和鍊金術士,目前在溪谷鎮上開著一家魔藥和鍊金試劑店為生。
她除了長著一雙漂亮的金色瞳仁以外,還有著一米七九的高挑身材,以及以前世標準至少F杯以上的傲人豪乳。
不過她身上最耐人尋味的地方,應該是她的神秘來歷。
辛克蕾爾是在十六年前,帶著自己尚在襁褓之中的女兒和亡夫的骨灰盒突然出現在溪谷鎮的。
她自稱是凱爾•錢斯的妻子,來到這裡是為完成死去丈夫的遺願。
凱爾•錢斯是溪谷鎮上數十年前的一個獵戶家庭出身的窮小子,大約四十年前的時候,當時還只有十六七歲的他在自己的父母病故之後就離開了溪谷鎮遠遊他鄉,幾十年內從未歸鄉,也無任何音訊傳回。
辛克蕾爾稱,凱爾離鄉後一直在西方的沙漠城邦幹著傭兵活計,並成為了一名實力不錯的戰士;而凱爾和當時還是流浪法師的她是在三十年前認識的,兩人之後不久就結為了夫妻,但直到十七年前才生下了唯一一個女兒。
只是女兒剛出生沒多久,她和凱爾就遭遇了一場格外慘烈的惡戰,而凱爾不幸在戰鬥中重傷身亡,臨死前向妻子交代,自己的遺願是希望她能將兩人的女兒帶回自己的故鄉撫養長大,同時最好也能把自己的骨骸帶回故鄉歸葬。
許多上年紀的老鎮民都還記得凱爾其人,而辛克蕾爾對凱爾的描述皆與他們的印象非常相符。
大家對這孤兒寡母和可憐的凱爾的遭遇都紛紛表示同情和哀悼,在為凱爾置辦了後事之後,爽快地接納了這位漂亮的寡婦女法師作為小鎮的一員。
對於更詳細的生活過往,辛克蕾爾不願多提。
鎮民們都認為這是出於對不幸遭遇的感傷,但李維直覺上總感覺辛克蕾爾顯然是有所隱瞞,不過出於尊重他人隱私的觀念,自己也沒有刻意追究。
而至於自己和辛克蕾爾的關係,這就又是另一個微妙的故事了。
最開始,李維是在大約七八歲的時候看中了溪谷鎮豐富的物產和良好的周邊環境,決定把這裡作為自己搞小發明的研究基地;而辛克蕾爾作為鎮上魔力最強,也最精於鍊金術和魔藥學的魔法師,則順理成章地被欽點為了自己的「科研助手」。
最開始的時候辛克蕾爾還只是單純地作為照顧自己這個小屁孩「耐心的成熟女性長輩」和「富有母性的慈愛大姐姐」的身份與自己相處的;但隨著自己逐漸步入青春期,而身為自然壽命可達三百年的半精靈的辛克蕾爾又一直青春常駐,外表始終保持在二十八九歲的少婦年華,兩人關係很快就開始「變味」了——說起來,似乎還是辛克蕾爾先主動勾引的自己,不斷對自己各種明里暗裡的挑逗暗示;前世當了二十幾年處男,這世生理上又正值血氣方剛的李維這哪裡遭得住,兩人很快就搞到了一起,這兩三年來一直過著沒羞沒臊的生活。
早餐用完,辛克蕾爾便離身前去給魔藥店做開店準備了。自覺很閒的李維隨口問道:「需要我搭把手嗎?」
辛克蕾爾一邊整理著店面,一邊頭也不回地答道:「幫我把鍊金台上的那幾盒藥搬過來就好。」
李維聽罷便起身來到鍊金工作室,抱起了桌上的幾個木盒向屋前的店面走去。
疊在最上面的一個木盒沒有加蓋,裡面擺著數排裝著紫黑色藥水的玻璃小瓶。
黑水,一種據說自第一紀元就被發明出來的古老鍊金藥劑,它有時被譽為莫托蘭德人類發明的最偉大的魔藥之一。
在莫托蘭德,若是一位既不得真神眷顧,亦沒有施法天賦,也不像李維這樣身懷獨特血脈的人類戰士,想要獲得能與此世間各種強大的非人之物戰鬥的力量,那麼黑水通常將是他唯一的機會。
這種魔藥可以一定程度提升人類體能的潛能上限,有時還會有微弱增加人的魔力親和性的效果,且沒有任何負作用。
服用過黑水的人類,在魔力感知中產生的反饋亦會和常人有所差異。
莫托蘭德的人們便依照魔力感知的反饋結果,以及體能的提升程度,將習武者的能力和法師的魔力、神術師的神力一樣,粗略劃分為了九個等級。
而任何一位掌握的力量超過了九級上限的超凡者,則會被稱為傳奇強者。
服用過黑水的人,通常只要進行足夠的體能鍛鍊,絕大多數體能至少都能達到普通人類極限的兩到三倍左右;但至少六到七成左右的服用者會在達到常人極限五倍體能之前觸及到一個很難突破的瓶頸。
實力處於這一區間的戰士與騎士通常會被分入一至三級,也被統稱為普通層級。
得以突破這一瓶頸,實力達到四至六級的習武者則被稱為大師層級,他們的實力已漸漸和常人拉開了難以彌補的差距;再往上達到七級以上的,則被稱為超凡者,他們除了實力強橫之外,壽命也會開始變得比普通人更長;七級以上的魔法師這點亦然。
九級的強者通常也被稱為聖域,如自己的父親,大公阿萊克托•李錫尼,便是一位強大的聖域龍騎士。
黑水這種藥劑,成本造價並不算很高,一瓶普通劑量的黑水在大陸各地的售價一般在15~30枚金盾之間;這個價格意味著不少略有積蓄的中產平民,或者一些走了好運的新人傭兵都能消費得起。
因而,大陸上的大部分君主制國家都將其列為限制品,通常只有貴族才能隨意購買,平民購買黑水則需要獲得領主許可或是有其他貴族為其擔保。
不過,聖龍公國恰是大陸上完全不限制黑水的幾個國家之一,因而辛克蕾爾的藥劑店可以隨意製作和出售這種魔藥。
幫辛克蕾爾整理了一下店面,李維隨手拿起自己掛在門口衣架上的外套便走出了小屋。
這是他找人訂做的一件黑色翻領長袍,便於行動而且自認看著很酷,這類樣式的外袍在莫托蘭德通常是一些出遊的年輕貴族劍士的裝束。
來到街上,可以看到在辛克蕾爾的藥店小屋右側緊挨著一棟稍大一些的小鎮別墅,而且其後院和藥店小屋的後院還是直接連在一起共用的。
這棟房子才是屬於李維本人在溪谷鎮上的居所,不過基本上已經完全可以當作和辛克蕾爾家是同屬一家了。
「誒,李維!你起來了?」從街道的另一端突然傳來了一個清脆的少女嗓音。
這是一個和辛克蕾爾長得有七八分相似的美麗少女,年約十七八歲,留著一頭齊腰的黑色長髮。
她有著一米七五的高個兒和不輸於辛克蕾爾的窈窕身材,不過,她也有兩個和辛克蕾爾明顯不同的特徵:她的雙瞳是銀色,而且耳朵形狀和人類無異。
此刻,這位少女正身挎一副弓箭,同時還提著一大包草藥和幾隻野兔,邊打招呼邊邁著小碎步向李維這邊跑來。
她便是辛克蕾爾的女兒,星妍•錢斯了。
「早上好啊,我的小美人;看上去你今早收穫挺不錯啊?」李維也一邊揮手問好,一邊向少女走去。
「Shaeyne」,一個無論在通用語還是精靈語裡都顯得有點奇怪的音節,據辛克蕾爾說這是她的母族世代口口相傳的一種來自第一紀元的古老語言。
她自己是他們家族最後的一位末裔,故而她用了這個古老語言中的詞語來給星妍命名,以示家族的傳承尚未斷絕。
「嘛,馬馬虎虎吧~其實我本來有看到一頭相當不錯的野豬欸,但它塊頭太大了,我一個人帶不回來,所以只好放棄咯~」星妍一邊回著話,一邊快步走到了李維跟前。
「是嗎,那要不下次我跟安珀爾和你一起去把它獵回來怎麼樣?」李維帶著微笑輕輕摸了摸星妍的長髮。
「下次再說吧,現在我得趕快回去把這幾隻兔子還有這些藥草處理一下,這就得花上些功夫;然後媽媽肯定還會使喚我幫她幹這干那的,所以一會兒把這些都忙完後我再來找你,待會兒見咯~」星妍在李維的臉上輕吻一下,就提著獵物和草藥進了屋。
星妍算是李維某種意義上的所謂「青梅竹馬」,此外同時現在也和她的母親一樣,是李維的情人。
李維一直覺得辛克蕾爾在教育女兒三觀這件事上肯定存在有什麼大問題——雖然莫托蘭德人類各國普遍允許一夫多妻,而且認為未婚貴族公子找情人是雅事,但是母女雙飛這種事通常還是被認為有些過於「開放」了;然而星妍似乎絲毫不認為和母親一起服侍自己有什麼不對勁,從她滿十六歲那天把初夜獻給自己開始就一直很理所當然地維持著這樣的關係。
儘管對李維來說這是件爽翻了的美事,但偶爾有時候還是對星妍的這種「理所當然」的態度感到有點微妙。
李維一路穿過溪谷鎮的條條彎曲巷道,街邊的商販業主與結隊前往礦坑上工的工人們都親切地同自己打著招呼,李維也向他們回以微笑和簡短的問候。
最後,李維的腳步停在了一家招牌下方刻著一行矮人符文的鐵匠鋪門前。
這家鐵匠鋪剛剛開門營業,一位矮人大匠師正在店內扯著嗓門吆喝著自己的幾個學徒讓他們動作麻利點。
不過當他看到站在門口的李維時,立刻換上了一副燦爛無比的笑臉迎了上來。
「噢,這不是親愛的李維殿下嗎?如你所見,我那群不成器的學徒還是一如既往地辦事笨手笨腳的,而且每天晚上睡覺前總是喜歡喝得酩酊大醉,早上不罵大聲點這幫廢物連床都起不來,實在是讓您見笑了。」
「早安,德莫特大師。您還記得我委託您造得那件東西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預定應該是今天交貨吧?」李維微笑著說道。
名叫德莫特的矮人大師聽聞立刻一拍腦袋,大聲說道:「嘿,該死!瞧我這記性!對的對的,您的那件東西,我昨天晚上就給造好了,現在應該還鎖在我的柜子里,殿下您請跟我來,我這就拿給您。」說罷,德莫特大師便轉身回到了鐵匠鋪內,李維也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後。
一路上德莫特自是少不了邊走邊對著過路年輕的矮人學徒挨個一頓臭罵,鋪內其餘幾位年長的矮人符文工匠亦是對著各自學徒如此訓斥。
這也算是矮人的文化特色了。
來到德莫特大師本人的一間工作室內,德莫特從一個不起眼的小保險鐵櫃裡取出了一個布包,交到了李維的手上。
李維解開布包,裡面放著的竟是兩把厚實的大口徑左輪手槍。
「殿下,我不得不說,您的品味是真的強!一般的貴族完全比不了,幾年前您讓我幫您造的那幾種叫『火槍』和『炮』的玩意,配上您發明的黑火藥之後那是真他娘的帶勁!匠神在上,我在第一次看到民兵隊拿那玩意試射的時候就徹底愛上這種叫做火器的玩意了!不過這次您委託我造得這兩把機械結構如此複雜和精密的火槍,我實在是沒看懂這是到底該怎麼用?這上面怎麼連點火的槍機都沒有?」德莫特大師先是興奮得拍了李維一通馬屁,隨後一臉費解地摸著腦袋問道。
「這兩把槍不是用來打普通鉛丸的,得配上我自己手工製作的特製彈丸。」李維將兩把左輪手槍擺弄調試了一番,對各部件的品質非常滿意。
「不錯,和設計圖一模一樣。來,這是尾款,這次非常感謝,以後我還會委託您造一些更帶勁的東西,大師您可以盡請期待。」
李維隨手取出一小袋金盾丟給了德莫特大師,便向矮人大師道了辭,帶著兩把左輪手槍離開了鐵匠鋪。
「還得去找皮匠老圖爾做兩個槍套才行啊,」李維把兩把槍中的一支收進了衣袋內,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又取出了一個小盒子打開。
盒子裡整整齊齊擺滿了數排黃銅子彈,李維為了造這玩意可費神了。
李維的魔法師施術天賦雖然在通常能成為熟練法師的標準以下,但他卻不知為何有一個一般只出現在少數天才鍊金術師身上才有的天賦能力,名為元素煉成。
有這種能力的人可以直接用魔力對大約不超過數百克的物質進行一定程度上的物化性質改變和塑形;配合上李維的超強計算腦力和血脈帶來的能精確操控龍焰的能力,這使得李維可以手工製作出一些通常需要工業時代設備才能製作出的精巧小物件。
黃銅殼的左輪子彈,就都是李維自己用這個能力一個個搓出來的。
用作底火的雷酸汞是和辛克蕾爾一起配製的,目前這玩意的存在還沒對外公布,只有自己和辛克蕾爾知道。
李維好歹也是個塞里斯國出身的穿越者,更何況還身懷「智庫寶珠」這樣的大外掛,在莫托蘭德過的這十八年裡當然不可能除了「把漂亮的小寡婦和她的女兒幹得嗷嗷叫」以外啥都不干,幾大穿越者必修課他這些年可是一樣都沒落下。
首先是在五歲那年,李維在一次晚餐的時候向父親提出了一系列的農耕技術上的改良建議,堆肥、稻田養魚、中式田壟等等,最開始阿萊克托以為不過是兒童戲言,但等到李維開始邏輯清晰、條理分明地長篇大論描述技術原理和施行方式時,大公和約瑟夫•席勒大師都開始變得目瞪口呆起來——最後,因為李維說得實在是太過於有條理,阿萊克托決定召集一批直屬地的契約佃農試驗一下,結果大獲豐收,於是乎農耕技術改良很快就在全國範圍內推廣開來,可觀地增加了公國糧食產量。
現在想來應該就是從那時候開始,阿萊克托決定對李維這個「神童」採取相對他的兩個哥哥而言更加放任和寬鬆的教育方法,也不知具體是出於何種考量。
不過,這也順勢給李維有了更充分的時間精力放在搞技術上。
他在溪谷鎮十年裡先後搗騰出了一系列的發明,包括不限於黑火藥和槍炮、新型印刷機和紡織機、水泥、肥皂,甚至還有硝化甘油炸藥和土製抗生素。
目前除了火器被大公作為公國軍的新式秘密武器而列入軍隊限定供應品以外,幾種民用的商品李維都在公國首府望山城內找到了合作的商人和手工業主為自己生產銷售。
其中賣得最好的居然是肥皂和香皂,現在已經遠銷羅倫斯帝國和沙漠奴隸城邦。
這幾門生意每年現在能給李維本人帶來上萬金盾的進帳,這也讓他成為了兄弟姐妹里第一個實現「經濟獨立」的;現在自己無論日常開銷還是搞發明研究,幾乎都不拿家族一分錢。
不過,由於李維的主要精力全都放在這些「雜事」上,這導致了另一個後果:自己雖然是兄弟三人中血脈天賦最強的一個,但是作為騎士的武力反而是最弱。
李維現在大概有六級巔峰的實力,雖然和普通人相比,自己已是一個可以力舉千斤、一躍丈八,單殺一二十個賊人不喘氣的勇士,但和自己兩個早早就步入超凡者水平哥哥相比還是不夠看。
每次騎馬比武,自己基本上都要被羅伯特和李德爾擊落馬下114514次;每當這時,龍翼堡的首席騎士教頭唐懷瑟•拜恩老爵士都會扶著太陽穴連連搖頭,說李維殿下你若願意把「干那些工匠活」以及「和半精靈小寡婦廝混」的時間拿一半出來練習劍術、槍術和騎術,都不至於如此。
不過即便是傳統如唐懷瑟爵士這樣的老人,也不得不稱讚李維為龍翼城堡設計安裝的黃銅自來水管系統和鍋爐&保溫水箱裝置是「天才的發明」。
整個城堡的日常用水這幾年來都方便了無數倍不說,而且一年四季都能隨時立刻用上熱水。
李維給自己在溪谷鎮的小別墅和辛克蕾爾家自然也都裝了一套;此外公國的其他大小貴族封臣現在也都先後向自己名下的工坊下了給自家城堡訂製安裝自來水管系統的委託,這又讓李維賺了一筆。
來到皮匠鋪,李維在向老圖爾訂好了自己的槍套之後,決定去小鎮民兵隊的駐地看看。
不過,在來到鎮北民兵隊的營房前,李維先在附近的酒館門前的露天攤位上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
四個傭兵模樣裝扮,外表和裝備各異的傢伙正懶散地靠坐在室外酒桌的座位上,有的在擺弄自己武器,有的則乾脆在撐著腦袋打著哈欠。
李維見狀,露出了一副揶揄的表情,然後直接走上去故意非常不客氣地訓話到:「喂喂,你們幾個這都在幹什麼呢?一大早上的就跑到酒館門口坐著,這都像什麼話啊?去去去,都趕緊給少爺我滾去找點正經事兒做~」
為首的一個留著褐色齊頸中長發的胡茬男人立刻舉起雙手回到:「諸神在上,您可饒了我們吧頭兒~您這小鎮子又潮濕又逼仄,鎮上除了礦工就是獵戶,能找樂子的地方都沒幾個;我們幾個平常已經這麼賣力地幫您操練那些民兵了,一大早的讓咱哥幾個稍微偷會兒閒都不行麼?咱可不像頭兒您,每天晚上都有漂亮小寡婦和她女兒幫您暖被窩——」
「從這裡去望山城歡樂街騎馬連一個小時都不用,」李維面無表情地回敬到,「難道你打算讓我每天用我的龍來載你們幾個去歡愉之庭麼?」
「如果頭兒您能這麼做的話那可真是我們的再生父母了~」這胡茬傭兵明顯全然不知無恥為何物,故意擺出一副一本正經的表情答道。
「行啊,不過我會讓克麗玫絲飛行全程都用高速360度翻轉運動來活動筋骨,另外我是不會給你用我的專屬龍鞍的,你儘量不掉下去就行。」李維無比犀利地懟了回去,然後問道:「莫羅人呢?他沒和你們一起在這兒偷閒,那說明在校場那邊操練民兵的就是他咯?」
「當然,既然勤勞而樸實的沙民勇士自願替咱把活兒給攬了,那我們自然要成人之美咯~我記得用頭兒您發明的話來說,這叫『幫助他人實現自我價值』對吧,咱何樂而不為呢?」胡茬傭兵一如既往沒溜地貧著嘴。
「親愛的拉傑爾,你要知道我有的時候是真的很想對你動用一下魔法契約的懲罰功能。你要不好好管住你的這張嘴,我相信自己早晚有一天會忍無可忍地這麼做的。」李維露出了一個無比迷人的貴族公子式的標準微笑說到。
「咳咳咳,我投降,您是老闆,頭兒您有有何具體吩咐我現在立馬照辦~」拉傑爾再次舉起了雙手,一臉無可奈何地說。
李維不禁搖了搖頭,自己當初到底是怎麼把這個活寶四人組給撿回來的。
拉傑爾•帕克,傭兵之都黑鐵城出身,五級戰士,善用長刀,為人油滑但也頭腦精明,算是四人組的頭目。
李維沒記錯的話,他現在應該是二十七歲,但滿臉的胡茬讓他看上去比自己的實際年齡至少大了七八歲不止。
不過即便如此,拉傑爾的長相倒是頗有幾分頹廢帥大叔的滄桑感,對某些特定女性想必很有殺傷力。
「說實話,拉傑爾,我覺得以你的這副德性,殿下居然從來都沒對你用過一次契約懲罰,作為貴族這已經是比帝國歷史上的仁君胖路易都還要來得更仁慈了。」坐在後面的一個拿著弓箭的棕色短髮青年挖苦到。
西蒙•羅賓遜,四級魔弓手,西南邊的深紅王國出身,據說是某個滅亡的邊境小貴族家庭之子,在黑鐵城和沙漠城邦幹了多年傭兵。
大陸上有不少人雖然沒有施法天賦,但體質的魔力親和性尚可;如果他恰好善用弓箭的話,那麼他就有可能成為一名魔弓手。
這一職業起源於高等精靈——因為平均魔力親和性遠高於人類,每一個精靈射手天生都是魔弓手。
「放心吧,頭兒是不會對任何人用契約懲罰的。你若真把他給惹火了,他只會想辦法讓你欠上他一大筆錢,然後再逼你砸鍋賣鐵還上。」另一個穿著棕色法袍的瘦弱褐發青年也插了一句。
傑威利•皮爾,四級魔法師,公國南面下雷尼亞平原的北大陸自由城邦出身,在魔藥學上有著不錯的造詣。
傑威利出生在一個子女繁多的商人家庭,為了給自己學習魔法積累足夠的資金而不得不作為流浪法師從事起了傭兵行當。
然而這廝一沒事的時候就會把自己的魔藥學知識用在研究催情魔藥和壯陽秘方上,並稱自己的夢想是擁有一個由魅魔役使魔組成的女僕團。
四人中只有最後一個坐在最旁邊靠牆位置的巨漢沒有插話,他只是默不作聲地搖了搖頭,然後繼續擦拭著自己的雙手巨劍。
蓋茨•肯特,五級戰士,黑鐵城土著,職業傭兵,也是四人中戰鬥經驗最豐富、實力最強的一人。
李維在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瘋狂得想吐槽他的造型和長相:他媽的,你就是從《劍風傳奇》的片場穿越過來的格斯吧?
你以為你換個名字我就不認得你了——蓋茨有著一頭黑色短髮,身高達到了巨人般的兩米一八,一身堪比世界健美冠軍的肌肉仿佛隨時都能爆炸開來;就連他使用的武器也和格斯幾乎一模一樣:一把長度超過一米八,刃寬達一掌半的雙手巨劍。
李維初遇四人是在兩年多以前,那天他本是帶著一隊龍翼堡的騎士在山脈北麓的草原上出遊打獵。
結果走到一半,突然看到灰頭土臉、衣衫襤褸的四騎傭兵從西面狂奔而來,一看就不像在邊境哨卡辦過入境手續的。
於是他當即下令把他們攔住,自己這個公子得好好審審這群非法入境人士。
結果一問,原來這四人在西邊沙漠裡的某個小綠洲城邦里幹活時得罪了城邦的領主,腦袋上給下了懸賞通緝,現在正在絕贊逃命中——後面緊追著好幾十個想拿他們腦袋領賞的馬賊,在李維審問的時候已經可以看到他們奔行揚起的灰塵了。
不過李維敏銳的直覺總感覺有一絲微妙的不對勁——拉傑爾和傑威利巧舌如簧的表現總讓他有一種「如果自己在這裡白幫了他們的話那將來必吃大虧」的感覺;於是李維眼珠一轉就想出了一個壞主意:他當即掏出了兩張魔法奴役契約,對拉傑爾和傑威利說如果你們簽了這個本公子就幫你們把麻煩給料理了。
滑頭傭兵和春藥法師當即瞠目結舌,一時愣在了原地,不知如何抉擇是好;不過西蒙和蓋茨倒是非常講義氣:西蒙主動站了出來,一把拿過一張契約說,我們四個一向有難同當,如果拉傑爾和傑威利要簽契約的話,那麼我們也跟著一起簽,我在此懇請殿下您救我們一命,我們四人從現在開始皆將效力與您。
說完便咬破手指刷刷地把契約給簽了,蓋茨也默不作聲地照做。
其餘兩人見狀無奈,只好也各領了一份。
事已至此,李維自然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大手一揮就帶著身後的二十幾個精銳具裝騎士衝上去把馬賊給剁了個人仰馬翻。
事後證明,李維的決定果然是英明的:他們幾個得罪那位領主的具體緣由,乃是拉傑爾和傑威利兩人分別搞上了那領主的兩個老婆和兩個女兒。
李維知道以後整個人都給氣樂了,直呼你倆給我簽了賣身契純屬活該。
這兩年來,他們四人一直都在當李維的隨從,除了在溪谷鎮操練民兵以外,主要就是跟著李維出遊打獵;傑威利有時候會作為研究助手給自己幫忙,但由於這廝沒事總想著如何能多要點經費材料來用於煉製春藥,所以李維通常還是找辛克蕾爾幫忙更多。
「嘛,也罷,讓莫羅去操練新兵想必也比拉傑爾你這廝來得靠譜,」李維頓了頓,又轉頭對西蒙說:「不過西蒙你去和莫羅說一聲,讓他今天給所有民兵練兩個小時的火槍射擊,打五十碼的固定靶;上次在深林道口迎擊哥布林的時候尿了褲子的那幾個新兵給我多加一個小時,之後再去找蓋茨練兩個小時體能格鬥才准吃午飯。」
西蒙露出一個苦笑後起身道:「行是行,不過殿下你對那幾個小子是不是有點太狠了……」
「這算什麼狠,四年前本少爺跟著大哥剿山賊第一次殺人見血的時候也就是稍微有點手抖外加略微呼吸過度而已;這幾個小逼崽子不過是端著火槍隔老遠地射幾個低等地精就給嚇得尿了褲子,像他娘什麼話——」李維不以為然道,「更何況練兵不就是要保證操練強度和頻度才有戰鬥力麼,西蒙你不也是騎士家的長子出身嗎,怎麼會連這種基本常識都不懂?」
西蒙無奈地聳了聳肩道:「嘛,深紅王國的民兵制度可沒有你們公國這麼講究和規範……不過我會把話帶到的,我這就告辭咯~」說完他便轉身向校場走去了。
一旁的蓋茨也終於開口對李維說到:「等會兒我會準時在校場出現,請殿下放心。」
李維向他點了點頭,終於轉向了位於幾人的酒桌右側,剛才一直被自己忽略的,一個背靠在一顆樹上的短髮少女。
少女看上去約莫十五六歲,身高一米五六上下,她留著一頭過頸的黑色短碎發,穿著一身十分中性化的短獵裝和長褲長靴,手中把玩著一柄小巧的匕首,一雙湖綠色的眼睛一直盯著在指間上下翻飛的匕首,從李維來到這兒開始一直到現在從未游移過半分。
少女的臉蛋很精緻,但始終面無表情,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冰冷氣場。
直到李維走到了她的面前,她才收起匕首,抬頭直盯著李維的雙眼問道:「今天要一起進山打獵嗎?」言辭簡短,語氣平靜。
「等一會兒星妍來了再說吧,要去的話還是三個人一起比較好。」李維溫和地回答,同時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輕輕揉了揉她的小碎發。
「嗯。」少女只是輕嗯了一聲,隨後就又低頭把玩起了匕首,仿佛李維放在她頭頂上的那隻手不存在一樣。
一旁的拉傑爾看著這副情景,不禁搖了搖頭。
他敢拿歡愉之庭頭牌妓女的內褲打賭,如果是李維以外的任何一個人敢把手伸進少女周身四寸以內,那麼那隻手絕對會在之後的不到0.01秒內從他的主人身上分離並飛上半空。
少女的名字叫做安珀爾,是李維的血契護衛,也是他在莫托蘭德的第三個小情人。
安珀爾是阿萊克托大公在一次巡視山脈中各大龍巢的時候發現的。
她是一個名副其實的「野孩」,不知道是誰所生亦不知是誰所養,獨自一人在山中生活,而她被發現的時候只有五歲左右。
但是,就是這年僅五歲的安珀爾,利用陷阱和偷襲,出手就重傷了隨行的三名護衛士兵,數名騎士花了好一陣功夫才把她給抓住並帶到了大公面前。
安珀爾自己對「父母」一類的概念缺乏印象,但顯然有人教會過她說話——雖然不太流利;此外,她精通大量的獵人生活技巧,而且有著極高的暗殺者天賦。
約瑟夫大師認為她的身上應該也有著某種特殊的血脈,不然無法解釋為何一個連父母都沒印象的五歲孩子能掌握如此大量、且嫻熟的狩獵技能——某些古老血脈的傳承者會天生繼承一些記憶和技能,到了記事的年紀就會覺醒。
不論如何,大公看中了她的能力與天賦,於是讓大她兩歲的李維和她簽訂了主從血契,使她成為了李維的血契護衛,並專門讓龍翼堡的影衛大師來訓練她。
而「安珀爾」這個名字,也是李維為她取的,意為「琥珀」。
不過,能和安珀爾建立今天這樣的親密和信任關係,主要還是靠的李維自己的努力。
七八歲的李維不得不花了很長一段時間,像馴服野生動物一樣,來嘗試和安珀爾相處並拉近距離、建立信任——他曾經長時間地坐在安珀爾旁邊或者面前,一動不動也一言不發地看著她發呆或者做事,就這樣一坐幾個小時。
這樣類似的行為進行了很多次之後,安珀爾才逐漸變得願意和自己一起行動、一起打獵,並且相互配合,服從命令也更加自然,而不是明顯地是被影衛大師強迫才這麼幹。
一直到四年前左右,安珀爾才不再抗拒和自己進行肢體接觸;不過在此之後兩人關係就迅速變得親密了起來。
直到小半年前安珀爾滿了十六歲後,她便順理成章地跟自己滾上了床單——李維自己有個規矩,那就是絕不禍害幼女,女孩子至少要滿了十六歲才會考慮下手。
順便,三無小野狼那天在床上表現出的反差,可是讓李維至今意猶未盡。
可惜,能享受撫摸安靜小野貓頭頂的美好靜謐時光並沒有持續太久——兩人沒有等來星妍,卻等來了另一個無比憤怒的不速之客。
「李——維——殿——下——!」伴隨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個怒意爆棚且咬牙切齒,但同時卻絲毫不忘在李維的名字前加上敬稱的渾厚女中音從道路的盡頭以稱得上「狂暴轟入」的氣勢傳了過來。
「操,要命的來了,趕緊扯呼!」最先有反應的不是李維,而是拉傑爾和傑威利,這倆一聽到這聲怒吼就立刻跳了起來逃向了民兵營區,只留下蓋茨繼續坐在一旁默默擦拭巨劍。
李維收回了安珀爾頭頂的手,無奈地搖著頭嘆著氣望向了馬蹄與怒吼聲傳來的方向。
一名騎著白馬的少女騎士從小鎮道路的一端狂奔而來,然後精準地將馬勒停在了李維面前。
女騎士以宛如正處作戰之時般的氣勢麻利地翻身下馬,然後風風火火地大步走到了李維的跟前,因矮了李維半個頭而不得不抬頭注視著李維的雙眼,在氣得發抖的同時把李維的名字又咬牙切齒地喊了一遍:「李!維!殿!下!」
不過李維似乎對她的暴怒態度早就習以為常,若無其事地聳了聳肩說道:「拜託,我親愛的莉茲小姐,我只是看你勞累過度所以請你睡了一個好覺而已,至於吼這麼大聲麼?」
此話一出,這女騎士差點氣得翻著白眼就給抽了過去,她抬起手指,顫抖著指著李維的鼻子說:「你,你,你,你還好意思在這裡講你的沒品爛話?!我——最——親——愛——的——李!維!殿!下!」在咆哮著吼出最後一個字的時候,莉茲•拜恩的整張臉都在抽搐不止。
莉茲•拜恩,大公的心腹家臣,亦是公國最年長的現役騎士,唐懷瑟•拜恩男爵的曾孫女,現年十七歲,四級實力,目前的身份是大公為李維指派的親隨侍從騎士之一。
莉茲身高一米六七,一頭略微泛著淺紅的亞麻色長髮在腦後紮成一團;她臉頰上長著零星的雀斑,臉蛋算不上特別漂亮,但也稱得上是個秀氣的貴族姑娘。
不過作為女性唯一十分殘念的地方在於,她的胸部似乎只有AA的水平——此刻她只穿著便於行動的騎士輕甲,但她用於戰陣的那套全身板甲,軀幹部分是直接按照男性規格造的。
平心而論,莉茲稱得上是一位優秀的騎士。
幹練、勇敢,也很忠誠;但缺點是性格過於一本正經,和她相處的時候總是會讓李維想起前世小學班上的女班長或者紀律委員:嚴以律己也嚴以律人的莉茲總是會對李維那顯然並不太符合貴族儀軌的隨性生活方式和習慣提出異議,乃至大加批判干涉,這常常讓李維無法忍受;李維因而便也不時對她予以整蠱和惡作劇作為報復反擊,比如這次——
「李,維,殿,下,你居然,在我昨天的紅茶里下迷藥,然後把我反鎖在臥室里,就為了能一個人溜到溪谷鎮上來,和你那小寡婦姘頭廝混過夜???諸神在上,偉大的李錫尼家族是怎麼會出了您這樣荒謬絕倫的紈絝?您難道沒有絲毫的廉恥可言嗎?您的行徑簡直是在讓整個公國為您蒙羞!」莉茲一邊指著李維的鼻子,一邊憤怒地控訴著他的絕頂「惡行」。
而李維顯然並不會因為莉茲耿直就對她客氣:「我不去和辛克蕾爾過夜,難道要和莉茲你過夜嗎?那不好意思,你那貧瘠的胸部實在是讓我提不起任何興趣;而且我想父親跟唐懷瑟爵士恐怕也不會輕易同意這門親事。」
莉茲聽聞之後一愣,隨即整張臉先是漲紅,爾後徹底變成了青紫色,最後全身不禁開始氣到顫抖的她暴喝著拔出了腰間的騎士手半劍,衝著李維大喊到:「李!維!殿!下!我,要和你決鬥!就在這裡!現在!立刻!馬上!」言罷,她便真的舉著劍就向李維揮砍了起來。
李維隨意側身閃過數擊,旋即後退數步,仍是一副習以為常的表情,看樣子是絲毫不準備安撫莉茲。
不過,仍有一個人出手制止了莉茲的暴走行為。
莉茲感到自己的雙手突然在空中一凝,一看,竟是一隻像自家妹妹一樣秀氣的小手牢牢握住了自己的右腕,其握力之強和手的外形尺寸完全不成正比。
靠在樹上的安珀爾不知何時動了,此刻她正立於莉茲和李維兩人之間,單手握住了莉茲的主手腕。
莉茲呆呆地望著安珀爾那沉靜如水的湖綠色雙眼。
「不行。」安珀爾只吐出了一個詞。
莉茲愣了一秒,但隨即大吼一聲,用盡全力掙脫了安珀爾,然後舉劍改向安珀爾砍來。
安珀爾依舊素然自若,只是默默拔出了腰後一把不到半米的短刀,橫刀立於李維身前於莉茲對峙。
暴怒的莉茲胡亂向前劈砍著,全都被安珀爾舉刀輕鬆格擋開來,安珀爾全程甚至連步伐都沒怎麼移動。
兩人就這樣打了好幾分鐘,發泄了大把力氣和怒火的莉茲終於逐漸冷靜了下來,把劍丟到了一邊開始撐著膝蓋喘氣。
「打夠了?」李維問道。
「哼,暫時打夠了,」莉茲恨恨地答道,「但我早晚有一天會跟殿下您本人決鬥的,我發誓!」
不過這時,另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莉茲背後傳了過來。
「誒,李維,安珀爾,還有莉茲小姐,你們幾個在這裡幹什麼呢?」星妍從道路一端走了過來,向幾人問道。
「啊,沒什麼,只是,在做一點友好交流而已,」李維打了個哈哈,然後又向莉茲問道:「喂,我說莉茲你這麼急著趕過來,以你的性格應該不是純粹來找我報仇的吧?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對我交代?」
莉茲直起身子,一拍腦袋道「見鬼,都是殿下你害的,我氣得都把正事給忘了:再過幾天年例的塞北春季馬市就要正式開市了,大公閣下和奧托•勞恩內政總管大人要我來喊你回龍翼堡幫忙算帳,他們說你幹這個最在行。」
李維無奈地嘆了口氣,「行,我這就去,直接騎龍過去。」緊接著他又轉頭對星妍和安珀爾說道:「你們兩個也乾脆直接跟我一起來吧,反正城堡里的大家也都對你倆習以為常了,隨便轉轉休息一下也好。我爭取中午之前把帳給算完,然後下午我們進山去找找星妍你說的那頭野豬。」
「好啊!」星妍歡快地點頭答應,安珀爾也微微頷首默認。
於是李維便牽著兩人一路小跑來到了鎮邊的一處空地上,李維取下了腰間的一個小巧號角,對著空中用力一吹,發出了一聲不高不低的鳴響。
這是一種叫做「龍哨」的魔法製品,乃是聖龍公國的特產,每位有契約巨龍的龍血騎士都會配備有一個。
龍哨發出的聲響在人耳聽來似乎只是一種並不算很響亮的低鳴,但對於巨龍來說,這是一種在數十里之外都能辨識出的聲音;且每個龍哨的鳴響在巨龍耳中都各不一樣,他們能準確分辨出自己契約主的哨聲。
除去普通的吹響以外,龍哨還有一種由龍血騎士在完全點燃自己血脈的情況下,灌注魔力的特殊吹響的方式。
當騎士以這種方式吹響龍哨之時,會引發自己和契約巨龍的血脈共鳴;此時契約巨龍即便是身在數千里之外,亦能準確地感應到騎士所在的方向和位置,得知自己的主人和夥伴處在生死危機之中。
不一會兒,一頭體長足足有十八米的纖長紅色巨龍便盤旋著降落在了三人面前。
她的鱗片邊緣泛著微微的金光,這表明她是紅龍中的上位種,炎龍的一員。
她便是李維的契約巨龍,克麗玫絲了。
克麗玫絲低下了大大的龍頭,輕輕在李維腦邊蹭了蹭。李維摸了摸她的長吻側部,對她說道:「帶我們三個回龍翼城堡一趟吧,克麗玫絲。」
克麗玫絲微微點頭,然後伏在了地上,方便三人爬上她的背脊。
她身上已然系好著龍鞍,龍鞍的構造本就可以容下騎士以外的數名乘客,乘員皆是以纏於腿部和腰間的皮帶固定於龍鞍上的。
三人爬上龍鞍坐好,在各自都系好安全皮帶後,李維對著坐在自己懷中的星妍問道:「準備好了嗎?」
「當然啦~嘛嘛,人家也不是第一次坐克麗玫絲了,至於麼~」星妍回答道。
「哎,我這不就是個老司機習慣而已麼~」
這時,克麗玫絲突然回頭,口吐人言道:「那個,李維,麻煩你不要像上次那樣行麼?」
「哪次?啥樣?」李維不解地問道。
「希望你不要像上次那樣,在我的背上和雌性交配。」
「……」
星妍頓時俏臉飛紅,因為克麗玫絲嘴裡的「上次的雌性」正是自己。
「咳咳,好了好了,我保證,別管這些了,趕緊起飛吧——」
於是克麗玫絲站了起來,拍了拍巨大的翅膀之後,伴隨著一個猛烈的蹬腿和振翼,載著背上的三人嗖的一下飛上了天空。
伴隨著巨龍的起飛,李維悠然地吹了個口哨,而背後的安珀爾則緊緊摟住了自己的腰,身前的星妍則興奮得高呼起來。
「怎麼樣,快不快?」李維突然在星妍耳邊問道。
「嗯嗯!」星妍興奮得連連點頭。
「哈哈,一會兒保證比沙拉曼達還快!走你——!」扔出這樣一句台詞後,李維猛得一抖手中的韁繩。
「所以,沙拉曼達到底是什麼啊?」在克麗玫絲再度加速之前,星妍在龍棲山脈的空中留下了一句大聲的疑問。
……………………
莫托蘭德雜話·其一
莫托蘭德常用度量單位
莫托蘭德標準長度為「一碼」,與現實世界公制一米幾乎完全相同。莫托蘭德人又以千碼為一里,一碼分四尺,一尺分十寸。
標準質量單位為「斤」,等同現實公制單位一千克,千斤為一噸。
標準容積單位為「升」,十升為一斗,十斗為一石。
巨龍的種類
生活在莫托蘭德的巨龍通常分為八個品種,每種又各自存在一種該種的「上位種」;巨龍可以通過後天的鍛鍊修行從而進化為上位種,但上位種之間有時也會直接生出天生就是上位種的個體。
八種巨龍與其對應上位種分別為:紅龍——炎龍,綠龍——翡翠龍,藍龍——紫鱗龍,黑龍——暗影龍,冰龍——白鱗龍,灰鱗龍——銀龍,青銅龍——青晶龍,黃銅龍——黃金龍
巨龍和語言
莫托蘭德的巨龍存在高等智慧和社會等級,巨龍相互之間通常以龍語交流。
巨龍也可以理解和學會使用人類的語言,但一般情況下巨龍都會儘量避免口吐人言,這是因為對於巨龍的聲帶來說,使用人類語言說話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除了極個別性格奇葩的話癆巨龍以外,只有少數掌握了高級變形術,能變作人形的巨龍會較為頻繁地用人類語言和他人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