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內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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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娘倚靠在床幃邊,單手不斷在床上撥弄著什麼,房間內輕紗幔帳隨風輕搖,她臉頰兩側的秀髮跟著飄飛擺動卻不甚在意,手指勾連著微弱靈力散發出玄奧的氣勢,氤氳流轉之間藏匿細不可聞的柔媚呻吟,出自何人之口不做多想。

  見許長生走了進來,她回過頭臉上帶著淡雅的笑意,「回來啦?」

  語氣如同一個守在家中的賢惠美妻,神色端莊優雅目光溫柔似水沒有半分俗媚,賢淑良德之下偏偏是豐腴肥熟的嬌軀,衣衫裙擺之間勾人視線。

  許長生的慌亂表情因為這一眼便平復了下去,那柔媚的姿態讓他心神蕩漾,默默走了過去。

  「仙女姐姐,你在做什麼?」他一眼就看見了在床上廝磨的嬌小肉軀,牧可可此刻猶如軟玉在床上忸怩,渾身散發著病態的緋紅,一股莫名香氣從身體泌出,直叫人通體舒泰。

  牧可可泌出的汗漬竟然蘊含如此濃烈的靈力,已經步入仙道的許長生自然看得見那流轉的靈氣光暈,猶如薄霧升騰,盡數被玄娘固鎖在床榻這片狹窄空間之中。

  床上不斷傳來臉紅心跳的低吟淺唱,牧可可那白嫩肥軟的一線天在這晦暗的光線下映照出銀白的反光,無一絲雜色。

  聽見許長生的疑惑,玄娘淡然一笑,看向牧可可的眼裡流露出惋惜,「這丫頭體內靈力蘊藏過多,那脆弱的丹田早已承載不住,靈力在經脈中橫衝直撞不說,如此沖刷之下甚至影響了神魂,偏偏她六識缺一,不覺得疼,但如此下去只有神魂俱滅一途。」

  這丫頭下場這麼慘?

  許長生面露驚懼,腦海中突然浮現那些被向通明獻祭掉的人,當初他一度以為自己身處幻境,對那些人的死沒有感覺,直到向通明渾身殺意地搜索發出異響的他,才讓他有了對死亡的實感。

  如今在他面前,這麼幼小的女孩就要這麼死掉了?

  許長生有些難以理解,略顯艱難地張口,「沒辦法救嗎?她父親不是洛緣府內門的長老?這洛雲峰都是他的,他怎麼不救自己的女兒。」

  在他身後的林若薇面色不屑,對於許長生的心神波動兩人都有感知,本欲開口的她卻被玄娘搶先一步。

  側坐在床榻的玄娘伸出了手,撫摸上許長生的臉頰,神魂之下的她觸摸並無實感,卻讓許長生有了一絲慰籍,「生死自是由命,那長老並非表面看著剛正不阿,對自己的親眷想必也並非上心。」

  見許長生呆愣的模樣,林若薇不耐煩地打斷道:「你何不直接告訴他,這丫頭之所以是眼下這般模樣,本就是拜那個親爹所賜?」

  「啊?!」許長生震驚地看向林若薇,又不可置信地想從玄娘那裡得到答案,見玄娘依然是那副溫柔似水的笑容,沒有出言反駁,他不得不相信這麼駭人聽聞的事實。

  他一度以為仙人高高在上,皆是毫無凡塵俗欲的心如止水之人,許憐霜這樣的妖女只是意外,可眼下事實擺出來,還有那個許憐霜的前任師尊,嚴語凝,那個在他身下婉轉承歡,連臉面都不要的女人。

  仙人竟然是這樣不顧一切的自私自利之輩嗎?竟然連親生女兒都不放過?

  許長生驚愕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玄娘微微一笑,手掌復上許長生的手,「蘊靈體萬萬人難得一遇,雖不是上等的修行體質,但與我內媚之體,你另一位仙女姐姐的劍心澄澈一樣,都是少有的仙體,不同的僅是效用。」

  「蘊靈體能源源不斷,不分晝夜地吸納世間靈力,而且無需淬鍊便可納入體內,只是這般磅礴的靈力,宿主只能調用很少的一部分,你那個姐姐的新師尊,故意在自己女兒幼時滅掉她的痛覺,又布下鎖靈法陣在她體內,明顯是當。」

  說到這裡玄娘語氣一頓,目光直指許長生,神色幽幽道:「人丹。」

  以人為丹,助其一步登天。

  如此磅礴的靈力,紋靈境不過爾爾,配上無上仙丹,融靈境也可以一併破之,如此不顧一切巧取豪奪提升境界,毫不在意根基是否穩固,牧長空是真的瘋了。

  「這樣的人既被稱為人丹,也有稱之為,肉瓶身。」玄娘補充一句。

  場間陷入沉默,許長生還在消化這樣驚駭的事實,林若薇皺眉道:「如果僅是如此,以先前觀測到他的骨齡天資,怕是吸納的時候就得爆體而亡,那卑賤之人不會不知道,理當還有後手。」

  兩女互相一視,隨即落到許長生的身上,後者滿臉茫然,「怎麼了?跟我有關係嗎?」

  林若薇眼底閃過一絲怒意,卻不是針對他。

  玄娘嘆了口氣解釋道:「我二人擔心,他想奪舍重生。」

  「奪舍?他能奪誰的舍?」許長生勉強能夠理解這個詞的含義卻不明白兩位仙女姐姐的眼神是什麼含義。

  「予陰生女之精血,破築靈之道基,神魂顛倒墮入萬澤,以便鳩占鵲巢。」林若薇口吐一段莫名其妙的話,「他要的是那個愛徒,陳青山的命。」

  這樣的行為無疑是邪魔外道,為天地正道所不容,哪怕玄娘這般離經叛道,也從未想過做出奪舍重生之舉。

  陳青山的天資絕頂,不然也不會在百年之內踏入築靈境界,這已經是洛雲峰首屈一指的修行資質。

  許長生再度驚訝出口,「啊?陳青山?」

  「嗯啊……」

  剛說完床上意識渙散的牧可可再度一聲高昂的嬌吟,嬌軀顫抖小翹臀激出一道水光,隨即倒在床榻上,一股糜香再度撲來。

  許長生這次有些臉熱,在玄娘的擠眉弄眼下轉過了頭,隨即又撞上林若薇那不虞的神色。

  「這還要持續多久啊仙女姐姐。」許長生低頭問道。

  玄娘眉頭微挑,知道他在問自己故意湊到耳邊,水汽濕潤地吐露道:「快了呢小主人,是忍不住了麼?」

  許長生低垂著頭否認道:「不是不是,我那個姐——那個妖女快回來了,讓她看見房間裡這樣,不太好。」

  玄娘柳眉微挑,她自然也感受到了許憐霜的逼近,事實上她比林若薇更欣賞這個妮子,明明沒有魅惑的體質,一舉一動都自帶一股媚勁,偏偏人冷得跟個冰山一樣。

  與外冷內熱的朱雀聖女不同,許憐霜是真的沒有把人當人看的那種,除了自己這個小宿主。

  見許長生神情局促不安,玄娘笑容多了一分無奈,看向林若薇後者也是撇過頭只當沒看見。

  看來還是得想辦法讓小宿主吃掉床榻上的肉瓶身,讓他明白實力強橫能帶來的好處才信,不然實在是過於怯懦。

  此外,她二人也不希望許長生過於追求境界,那與她們的所求又不相符。

  片刻後,牧可可的春潮盡去,由神魂略微健康,可以遠離許長生的玄娘將其送走,由林若薇繼續封鎖這張床榻,說是另有他用。

  許長生則被趕出了自己的房間,玄娘吩咐他,如果許憐霜提起,他必須將其引入另一處房間以免被察覺異常,對於玄娘的安排,他下意識的選擇了聽從。

  重新站在院內,許長生仰望半空滿臉惆悵,不知怎麼的,自聽到玄娘口中那牧長老的謀劃之後,他對許憐霜竟然又淡化了幾分恨意。

  比起罔顧人倫,使用邪魔之法的牧長空,許憐霜好歹還有正邪之分,在她的身下,只有自己受傷。

  怎麼還可憐起這個妖女了,許長生搖頭將這恐怖的想法拋之腦後。

  青色的劍光從天際滑落,沒有蕭煥那般誇張的排場,許憐霜以極其優雅乾脆的方式落到地面。

  素白的銀紋雲履腳尖落地,衣裙飄舞之際,顯露出許憐霜那張對外冰寒冷厲的清顏,修長的身段被銀白的束腰勾勒得淋漓盡致,盈盈一握的酥胸曾被許長生無數次的把玩,如今卻依舊傲然挺立。

  此刻的她猶如飛雪中傲然獨立的寒梅,清冷得遺世獨立,連靠近都會刺傷神魂。

  飛劍幾度流轉最後自發歸於手中劍鞘,那淡漠的眉眼上挑,細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落在院內唯一的身影之上。

  許憐霜看向四周,隨即發現院內的大坑,薄唇輕啟,冷得徹骨寒,「有外人來過?」

  許長生並未回話,只是沉默地看著她,那眼裡莫名憐惜的神色讓許憐霜有些莫名其妙,總感覺今日的長生有些怪怪的。

  許憐霜邁步走向了他,事關許長生安危,她正打算繼續追問。

  許長生神色複雜地開了口,「總感覺有些時日未見了。」

  「姐姐。」

  許憐霜停下腳步,瞳孔微縮,薄唇微張,難以置信地看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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