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們不想接受你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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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的周五傍晚,對於張子霓和山崎朱麗葉來說,又是一個浪漫和膩歪的黃金時段。

  然而,對於學院內的另外八位女孩來說,卻並非如此……

  「啊?」

  五顏六色的怒放鮮花,落滿了未被衣物覆蓋住的小麥色皮膚,並使得此時的「玫紅色」頭髮女孩,猶如最盛大的節日慶典一樣令人眼花繚亂。

  「啊?」

  鮮活魅力不可思議的18歲身體,則因為那舉起手機和揚起脖子的動作,而釋放出使海水翻滾、大地焦灼的夏夜熱浪。

  「啊?」

  但是,從她喉嚨深處傳出來的聲音,卻由於是磁性的沙啞,所以有點男孩子氣。

  「啊?」

  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麼的她,在將頭歪向一側之後,再讀了一遍短訊。

  「啊?」

  還是想不明白的她,將手機反了過來,想要倒著讀讀看。

  「啊?」

  依然想不明白的她,索性把手機扔到了一旁,再將兩腳架在了桌上,並伸了一個將腋窩展示出來的、能讓青春期荷爾蒙原地飛升的懶腰。

  她身上的花衣,因之而如瀑布一般,連綿不絕地向下傾瀉——就算是氣質有些「假小子」,也洋溢著澎湃拉丁美洲風情的卡蜜拉安赫兒,沉著地望向了閨房的窗外。

  「張子霓那個行事詭譎的人渣,竟然想要親自來給我道歉?嗯……」

  思路逐漸打開的卡蜜拉安赫兒,從眼中放射出了睿智的光芒。

  「原來如此,選擇在長假期間內道歉,是因為在很多同學外出了的情況下,動起手來更難被發現!短訊的措辭這麼擰巴,又是因為心急難耐的張子霓藏不住馬腳!而他所選擇的地點,就是為了麻痹我,所以才是大庭廣眾!」

  自認為推理完了的她,底氣十足地豎起了食指,再指向了面前的空氣,完全是「美女偵探,在線破案」的模樣。

  「線索已經構成了通向真相的道路!」

  「沒錯,他一定不是真心想要道歉!哈,我是絕對不會落入這種低級圈套的,先生(señor)!」

  過程全錯,答案全對。

  高挑的棗紅色馬娘耳朵,為了振作精神,而威風地抖動了幾下。

  D Cup,海灣日出的D Cup吔!!!

  微胖恰到好處、懷抱能帶給蒼生溫暖的「杏橙色」頭髮女孩,頭頂上天生有一對迷你奶牛角。

  象徵生命光輝的歐派,亦在「慷慨、慷慨、好慷慨」的情況下,為了讓肩膀休息會兒,而壓得桌子巋然不動,可謂是對「你渴望力量嗎」這個問題的滿分作答。

  直抵大腿中段的黑色長筒襪,則由於把飽滿的肌肉勒得深陷,而創造出了一圈愛意隨風起的湖心波浪。

  讀著手機上的短訊,不知該作何表情的她,舉止迷茫地揉了揉、捏了捏、掐了掐、扭了扭自己的手臂,就連雪瑩的嫩嫩皮膚,也因為用力稍稍大了那麼一丟丟,所以顯現出了莓色的青印。

  「唉呀、唉呀……」

  憂慮重重的山內奈美,不相信地嘆了一口氣,「張子霓那個一意孤行的壞孩子,最討厭聽我勸誡了,又怎麼可能突然向我道歉呢?」

  事實上,為了注意儀態,而言行儘是小心和收斂的山內奈美,不單單是魔法學院的學生,也是春神的巫女,更是和富士山張家有親密關係的高知山內家的長女。

  換而言之,比張子霓大兩歲的山內奈美,其實是他原本的「未婚妻第二人選」。

  平日裡,視對方為鄰家弟弟的山內好姐姐,經常會習慣性地想要給予他愛的教育,但性格極端叛逆的張子霓,當然不僅不領情,反而會嫌她管太多,並很過分地捉弄她。

  「但就算真的是道歉,也沒什麼意義呀。」

  話說到這裡,眼中泛濫起慈母關愛的山內奈美,神色沉重地點了一下頭。

  「假如張子霓不願意做好孩子的話,姐姐我是不會安心的……要是能把他勸離歧途就好了。」

  F Cup,是終極救贖的F Cup吔!!!

  「張子霓你這個混蛋,混蛋中的混蛋!」

  委屈得要死了的艾爾莎,在把臉深深埋進枕頭裡之同時,用盡全力地抱緊了枕頭。

  「金黃色」的頭髮,將清清白白的床單,與櫻粉荔嫩的後背,一同襯托得簡單純情。

  溫熱的淚水,則捂熱了枕套和臉頰。

  「混蛋張子霓,就知道脅迫我、欺負我、迫害我!就知道耍酷、傲氣、目中無人!但每次又只撩一下就跑,你到底要怎麼樣啊?你心裏面的真正態度是什麼,我怎麼也想不明白啊!」

  客觀來說,艾爾莎對張子霓的情緒,是相當複雜的。

  一方面,她討厭對方的行事風格,和對方欺負自己時的不留情面,但另外一方面,在張子霓從不傷天害理,也不會真動手動腳的情況下,她有一點點享受,那和他對抗過程中的「危險心跳」。

  然而,與張子霓明面上不對付的艾爾莎,並沒有探索、發展和驗證這種感情的機會。

  因此,那顆本該很堅強的心,如今只好飄零如暴風雨中的海上飛鳥。

  「明明你已經有山崎朱麗葉了,混蛋!話說回來……」

  想到這裡,艾爾莎瞳仁中的金光,由於臉的短促揚起,而照亮了枕頭上的淚痕。

  「和朱麗葉相比,你是否會覺得我更吸引人呢?」

  誠然,從髮型、身高和體型的角度來看,艾爾莎和朱麗葉有一定的相似性,所以少女心作祟的她,難免會忽然萌生這種奇怪的想法。

  「唔,明明對山崎朱麗葉的時候,可以那麼溫柔和愛護……」

  確實,雖然學院裡的人對張子霓頗有微詞,但都至少不會否認一件事情——張子霓和山崎朱麗葉,確實是一對很令人艷羨的甜蜜情侶。

  他們兩個發的狗糧,也是真的很甜,甜到令不少女孩子暗地裡嚮往。

  「道歉什麼的,是真心的嗎?道完歉之後,我們就一了百了了嗎?明明是那麼厲害的人,可以做最厲害的『正義的夥伴』……明明我才是最需要人疼的愛哭鬼……」

  清風從窗外吹來,再撩起了桌上雜誌的書頁。

  「嘩啦啦」的雜亂聲音,怎麼也停不下來。

  「唉?」

  咖啡廳里,穿著女士休閒西裝的「墨綠色」頭髮女孩,用上牙蹭了一下沾有奶沫的下嘴唇,「張子霓這個毫無審美的敗類,居然想當面對我道歉?」

  這麼離奇的發展,令眼睛珠子一轉的她,露出了讓人捉摸不透的表情。

  緊接著,維持坐姿過久的她站起身來,一邊用左手蓋住了鎖骨中央,一邊用右手撐住了側腰,再來了一個,上半身與下半身向相反方向扭動的伸展動作。

  曼妙的身軀,因此而得以展現出摩登的高級感。

  轉折犀利的靈動線條,則如一把左折右翹的異度之刃,兀自切割開了人心。

  待到拉伸到極致時,宋恩娜再「唰」地一下彈回來了身體,連帶起馬尾辮「啪」地一甩——與其說她的流利舉動會留下倩影,不如說宋恩娜就是夢中倩影的具象化。

  兼職平面模特、同學們送外號「宋仙子」的她,實非浪得虛名。

  深邃的禁慾系19歲目光,只需往周遭一掃,就能震懾得望向她的男生和女生們驚心動魄。

  隨意撩動頭髮的手,則能將忍不住自作多情的可悲愚蠢,強制注入他人的理智之中。

  「오빠(歐巴),你那桀驁不馴的樣子呢?」

  心情突然愉悅起來的她,在不明所以地嘀咕了一句之後,看向了手機上的張子霓照片。

  偏執狂的蔑視氣息,亦於眼底不安分地涌動,並嚇得服務員不敢結帳。

  「都到了這個份上,道歉是不被允許的哦?」

  被魔法藏起來的狐狸耳朵和尾巴,隱隱約約地露出了一點點輪廓。

  C Cup,是盛夏魅影的C Cup吔!!!

  「忍一忍,風平浪靜;想一想,仇恨原地自盡……」

  身穿修女服的「正青色」頭髮女孩,虔誠地閉上了眼睛,再釋懷地笑了笑。

  身為一位真真正正的淑女和好女孩,她當然不會和張子霓斤斤計較。

  雖說如此,那捏住茶杯柄的大拇指和食指,卻不由自主地停住了。

  奇怪的哼唧聲,也從死死咬合的牙齒後面傳了出來。

  「嗯、嗯哼……呃、呃啊……呃啊啊啊啊啊啊!!!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末端是桃心的黑色尾巴、向內彎卷的惡魔大角、造型獨特的玲瓏翅膀,全都因為莉婭的心態徹底爆炸,而撕裂修女服地蹦了出來,並讓那閃亮的皮衣展現在了空氣中。

  「忍一忍,越忍越氣!想一想,恨不得同歸於盡!」

  神情徹底癲狂的女孩,當即召喚出了自己的魔法馬鞭,並狠狠地抽翻了面前的桌子。

  穿有高跟長靴的右腳,則動作不雅觀地踩住了身下的座椅。

  但是,剛準備繼續發作的莉婭,突然像是腦子裡面被拉了閘一樣,又變回了溫柔的修女樣子。

  「不行,這樣不好!」

  我見猶憐的她,兩手合十地做出了純潔少女的祈禱模樣。

  「我莉婭·莫奈,怎麼可以被自己的負面情緒和魅魔本性影響呢?」

  整理了一下衣服後,她對著鏡子中的自己,放心地笑了一下。

  「沒關係的,如此賢淑的我,一定可以容忍張子、子……霓啊啊啊啊!!!」

  然而,她最後還是失去了冷靜。

  「張子霓,別落進我手裡!要不然的話,我要抓著你這個臭爛人,天天對著我開禱、天天給我貢獻信仰度!」

  很遺憾,身高只有152cm,又留著細長雙馬尾的「嘴強魅魔」莉婭,說這種話時氣勢全無。

  A Cup,是可太刑了的A Cup吔!!!

  「品藍色」頭髮的女孩,面無表情、一聲不吭。

  屏幕亮起螢光的手機,靜靜地躺在不遠處的小桌上,並令得迷你公仔款式的手機掛墜,面帶微笑地朝天仰躺;旋律婉轉的、歌詞不著邊際的音樂,又從她身後的音響里,無限單曲循環地播放了出來;淺藍色公主裙的下擺,則在溜進臥室的晚風中搖曳。

  安妮卡,面無表情、一聲不吭。

  流淌在血液裡面的寒霜魔法元素,既讓她的肌膚皎潔得違反常理,也讓她的體表溫度遠低於常人;奢華至極的高大帽冠,則鑲嵌滿了各式各樣的寶石,並富麗堂皇到為她平添了一個頭的高度。

  安妮卡,面無表情、一聲不吭。

  從門外走進來的女僕,小心翼翼地,把藍莓奶酪蛋糕和熱奶茶放在了進門處的位置——這些甜點,是沉默寡言的公主最近忽然要求的,因此下人們並不清楚,她是從哪裡得知了這些東西。

  安妮卡,面無表情、一聲不吭。

  平攤在床上的全套便服,似乎是為了出門赴約所準備的,不但毫無皇家貴族的架勢,反而還不乏時髦女孩的元氣風采。

  安妮卡,面無表情、一聲不吭。

  唯有那帽冠之中的厚實雪兔耳朵,閃動轉瞬即逝。

  A Cup,是庭前梅雪的A Cup吔!!!

  「我韓晚卿,就是要偷山崎朱麗葉的家!」

  「深紫色」頭髮的旗袍女孩,因為剛剛的激烈鍛鍊,而渾身大汗、氣息不穩地坐在訓練場的中間。

  晶瑩的汗珠,從黏住額頭的頭髮上滾落了下來。

  被她用小拳頭打壞了的人偶們,則不知道為什麼,頭上都戴有白色的假髮和粗製濫造的貓耳朵。

  「然後,實現和張子霓哥哥抱抱自由!」

  一本正經的眼神,完完全全是鬥志昂揚的認真樣子,甚至有點氣呼呼的呆萌。

  韓晚卿,字梓瓏,是另外一個異鄉人名門——利根川韓家的小女兒,雖然由於比張子霓小三歲的緣故,不能算是他的「青梅竹馬」,但也在小時候做過對方的「小跟班」。

  長大後,因為天賦異稟和勤學苦練,她得以被斯派修姆學院破格錄取。

  「只有我……」

  頭頂的翹翹呆毛,隨著她再一次站起來的動作,而反重力地彈跳了兩三下,「才是配得上張子霓哥哥的良佐之臣!」

  話音未落,身為「未婚妻第三人選」的她,對著離得最近的假人,威勢滿滿地再打了一個魔法拳。

  開叉旗袍的前後擺,因之而極有勁頭地上下撲閃,並使得那細膩無瑕的兩腿,盡顯絕代光滑。

  當然嘍,正直的安全褲,可靠地保證了這位女孩不會走光。

  「道歉什麼的,根本不需要。反正之前的假生氣,也只是想引起張子霓哥哥注意的妙計罷了。」

  長有應龍龍角的小龍女韓晚卿,一邊志得意滿地雙手叉腰,一邊撅起了能被人一口咬掉的嘴巴。

  「不就是白給嘛?誰不會啊!且看我一騎當千,而後天下艷羨!」

  B Cup,是桃實六月的B Cup吔!!!

  「芙蕾德莉卡,張子霓那個負心漢貓奴明天確定會過來!」

  氣氛嚴肅的學生會研討室內,長有狼耳朵的女孩們,如臨大敵地圍成了一團。

  「如果是芙蕾德莉卡的話,一定能想出什麼整蠱他的好辦法吧!」

  「只要能幫芙蕾德莉卡出這口惡氣,不管是多麼離譜的事情,我們都可以做!」

  為了跟進方才的發言,不少忠心耿耿的女生,向那在陰影之中翹著二郎腿的「黑長直」頭髮女孩靠了過去。

  但是,持反對意見的聲音,也針鋒相對地響起。

  「要不就算了,張子霓這貓奴軟硬不吃,繼續和他糾纏下去也沒什麼益處,不如就此人間清醒!」

  「就是、就是,從此以後,我們走我們的獨木橋、他走他的陽關道!」

  你一言、我一語的嚷嚷鬧鬧,讓室內一時之間凌亂不堪。

  「安靜!」

  隨著下令的厲聲驟然響起,那被連褲襪包住的未穿鞋右腳,從陰影中冒了出來。

  「我意已決!」

  邊框細若無存的金絲眼鏡,由於腦袋的小幅度動作,而自黑暗中反射出明光。

  「明天,就是我的回合!」

  紫色的別致唇彩,則是紫薔薇花的冷艷和勿忘我花的瑰麗——「頭狼」芙蕾德莉卡·范萬尼威爾,是所有女孩中和張子霓最不對付的,因為……

  她其實才是本來的「未婚妻第一人選」,也是和張子霓認識了14年的「青梅竹馬」(比朱麗葉多認識一年),亦是比他大一歲的小姐姐。

  從目前的局勢來看,她可以稱得上是「真正的敗犬」。

  C Cup,是原野滿月的C Cup吔!!!

  在富士山張家的偌大庭院深處,有一株與眾不同的特殊櫻花樹。

  紅、橙、黃、綠、青、藍、紫、黑、白九種顏色的花骨朵,雖然從相同的枝幹上生長出來,但卻擁有迥然不同的情狀,如果真綻放的話,一定會是驚艷一生一世的美景。

  只不過,這株九等分櫻花樹的開放條件非常苛刻,必須要現任張家掌門人光宗耀祖才行。

  而這個如今只剩一位獨子的冷清名門,已經一百多年沒有見證過它的開放了……

  「2085年的短訊群發功能真好用啊!」

  心滿意足的張子霓,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我就提了一嘴『道歉』兩個字,就能智能生成內容,也不會自動創建群聊。」

  當然嘍,身為有情有義的男子漢,張子霓這麼做絕對不是因為他不上心,而是因為他深知「做人需要揚長避短」這個道理——自己不擅長道歉的話,乾脆靠人工智慧。

  「我可真是個懂得變通的好男人啊,嘿嘿嘿……嘿嘿嘿哈哈哈哈!」

  聽習慣了這笑聲的山崎朱麗葉,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親昵地,給張子霓餵了一根讓他閉嘴的蝦條。

  「這個世界在我心上劃出了一道傷口,而這道傷口每天都在滴血……我靈魂深處的憎恨,則如永生的花朵一樣持續綻放……」

  「大人,計劃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

  「匯報拿來讓我看看……原來如此,所以最合適的人選,最終是『那個人』,是嗎?」

  「沒錯,大人。」

  「既然如此,那也沒必要浪費時間了。東京灣補完計劃,現在正式開始執行!我的同僚們,就讓我們以『那個人』為容器,去迎接古神克蘇露娜的降臨——斯派修姆皇家魔法學院,必須被徹底抹去!轉動吧,我的命運之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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