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說永遠的盡頭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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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光流在走廊上迎面碰見一位陌生女士。

  她走得很侷促,大汗淋漓的,披上一件外衣就要逃離。

  你看起來不太好。

  祂用祂慣用的語氣和話語,需要我的幫助嗎?

  可她見了祂卻像雛鳥撞上猛禽,我……她緊張地擺手,謝謝您,再見,再見。

  唔,再見,祝您今天過得愉快。

  祂朝著女人點頭,疑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麼越矩的事情。

  萬前幾天送給祂一件裘皮*,祂穿在睡裙外面,興許就是這件衣服襯得祂不再親切。

  很滑,在祂的手觸碰到那些乾燥又細膩的絨毛時,事實上祂可以稱這種感情為喜悅。

  萬沒有跟祂說這究竟是什麼動物的皮毛,不過很舒適,祂在收到禮物時心中會萌發出一瞬的溫暖,萬說祂笑了,祂說我一直在笑呀。

  萬說,那不一樣。

  不一樣是怎樣?

  走廊被祂打點得像鏡面,祂望向平整反光的牆壁,倒映著的金髮麗人嫣然一笑,有什麼不一樣的。

  祂回房時鬼使神差地環顧四周,祂還沒有仔細地看過這間臥室,即便祂的日常行動並不會跨越走廊的界限。

  萬不喜歡讓祂出去走動,於是祂便應了,碰到低著頭的僕從祂也會朝其揮手,怎麼都低著頭呢。

  曾經有人不小心看了祂,第二天就不見了,會是這個原因嗎?

  房間很大,有立式的書櫃,金光流不覺得萬有那個時間去看書。

  平常都是祂在翻閱,基本上是人類撰寫的小說,還有一些理論性的讀本,祂不愛看,祂喜歡看那些帶著悲劇色彩的劇本簿。

  其餘的,祂們的床靠著窗台,可以看到和凡間不同的縹緲景色,許多時候祂分不清白天和黑夜,因為天際都一般脆弱,只有深夜時的星空能讓祂辨別時間的飛逝。

  床邊還有個柜子,在祂到來之前一直是空的,金光流在裡面放了不少萬曾經送給過祂的東西。

  類似於發亮的爍石,因為缺乏光照,它們也變得和石墨沒什麼區別;還有乾花,萬教祂做的,祂說這樣能保存更久;一對掐金的耳環,一支骨哨,一把巴洛克珍珠,一根刻著設計者姓名的琺瑯鋼筆,萬說他是能工巧匠,當然現在也歸於塵土了。

  除此之外還有祂身上穿著的裘皮,是最大的一件禮物,祂需要放進衣櫃來存放。

  祂走的時候這些禮物原封不動收在抽屜里,祂回來時已經積了一層灰。

  你不打理一下嗎?

  祂打開時是問過的,萬沒有回答祂的疑惑,不過裘皮祂也很喜歡。

  有人送給過祂一座被立柱和平台支撐著的花園,美其名曰懸苑,中間的部分用齒輪和套索連接,無數奴隸不眠不休地拉動著每個版塊,花園便在空中升降飛浮。

  正面是欣欣向榮的繁茂枝葉,背端卻是奴隸枯骨堆疊的屍山。

  蜜蜂和蒼蠅在祂眼前交媾共舞,你喜歡嗎,光流?

  他攥著祂豐潤的手掌。

  喜歡呀。

  不過很快就沒有那麼喜歡了,他最終把祂拋棄了,還是這件裘皮和能寫字的鋼筆更討祂歡心。

  萬在某些晚上不會留在這裡陪祂,祂不覺得無聊,也不關心萬究竟要去哪,因為祂送的東西著實是可愛。

  你剛剛看見她了?

  萬走進來,打亂了祂欣賞著自己的戰利品的心情。

  她?

  哪個她——你剛剛洗過澡嗎?

  祂看著萬在祂面前幾乎一絲不掛的樣子,忽而笑起來,像觀摩過一場滑稽劇。

  萬原本還維持著虛假的微笑,似乎是因為金光流剛剛靜坐著翻動抽屜而感到寬慰。

  沒有,祂的臉色瞬間變得冷淡,我一直在你隔壁的房間,和她待在一起。

  就是剛剛跟你告別的那個。

  哦,原來是她,我都不記得模樣,她跑得太快了,我看她那樣緊張還以為她需要什麼幫助呢——萬,你是不是不舒服?

  祂的眼眸中流淌出憐憫的光,伸出手來撫摸萬汗水涔涔的脖頸,又被打下來,好疼。

  你似乎更願意去關心她啊?

  不如和她去作伴算了,反正你讓她的人生煥然一新也只是舉手之勞吧。

  嗯,的確。

  金光流點頭。

  她喜歡什麼?

  喜歡金色的東西嗎——那我也把她變成金子吧。

  祂低下頭去思索,真的想因為一面之緣而賜予她神的饋贈,萬有時覺得祂這種舉動天真可愛,現在卻只感到惱火。

  萬摟住祂的腰,繞過那層裘皮,在金光流睡衣的褶皺處留下更多紛亂的痕跡。

  你甚至不去在乎她是誰?

  在你百無聊賴的時候——你不去想我們在做什麼?

  天哪,萬,這是你們的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看起來怎麼像孩子一樣可憐兮兮的,親愛的,你別再對我露出這個表情了,就像她欺負了你似的,我猜你們在做的不會是這種事情吧?

  金光流又脆生生笑著,打算用袖口拭去萬的淚水,又想起來那並沒有必要。

  金光流,算了,隨你怎麼想都無所謂,覺得我幼稚也罷,我和她做了,為此還冷落你幾天,而你都不願意把你離開我後做的事情告訴我。

  你真的想聽?祂眨了眨茂密的睫毛,可有太多有意思的人了,但是他們都沒有你有趣,你想聽的話我隨時都可以告訴你。

  萬抿起嘴唇,他們都給過你什麼?

  呀,那可太多了。

  你還記得嗎?

  ……記不太清了,應該也不是多貴重的東西吧。

  是嗎。

  是嗎?是的,當然……你笑了,在嘲笑我糟糕的記性嗎?請別這樣,這會讓我感到難為情的——唔。

  先別說話了。

  擁抱有時會讓金光流感到失重,你怎麼把它扔到地上了!

  我都把它收在衣櫃裡的。

  祂戀戀不捨看一眼在地上反光的動物皮毛。

  光流,別看了,你想要的話還會有很多的。

  能有多少呢——

  我會把它們的血放乾淨的,只要你喜歡,哪裡都會有,我會把它們全帶到你面前,隨處可見,親愛的。

  可我不喜歡。

  祂天真地、 幾乎說是含情脈脈地抬起頭,陷在寬大的床褥中,我只喜歡這一件,要這一件就夠了。

  他們……他們總是不知道分寸,漂亮的東西堆的太多就不再漂亮了。

  ……是,就像你,要是你在這世上隨處可見,人間就要硝煙四起了。

  是嗎?我不明白,不過我也不喜歡那樣,我們現在要做嗎?

  當然,你會高興的。

  光流,先閉上眼。

  萬把窗簾的挽帶掩在祂緊閉著的雙眼上。

  我看不見……祂小聲抱怨。

  沒關係的,就一小會兒,你會喜歡的。

  萬安慰祂,很難想像祂剛才還在歇斯底里地發火。

  金光流不知道祂對別人是否也是如此。

  萬吻祂,和從前一樣,對祂而言幾乎是家常便飯。

  祂回來後祂們也做過很多次,萬時常在祂身上發泄自己無端的怨火,然後反悔,要麼對祂冷冰冰的道歉,要麼以某些能逗祂開心的小伎倆賠罪。

  你都和誰在一起過?

  祂忽然咬著牙問祂,他們都對你做過什麼,他們待你如何,他們怎麼去討好你?

  就憑你,金光流,你又能讓他們為你做什麼?

  你就應該把他們全殺了,你怎麼又一點都不在乎!

  可我為什麼要在乎?

  祂被虐待,嗚咽著,雙臂被錮在萬的虎口間。

  祂總是被折磨到氣若遊絲,但是心如止水,什麼都無法在祂身上掀起波瀾。

  你怎麼會回來?

  你就該離開我,你總會離開我,對吧?

  祂搖搖頭,我不想離開呀,所以我回來了,你不開心嗎?

  你剛剛還很開心的。

  祂看不見萬的表情,只能猜測祂的語氣。

  萬一把扯開祂的睡裙,從鎖骨處向下啃咬,每一下都幾乎把祂吞下去撕碎,祂被祂的尖牙劃傷,隨後癒合,什麼都沒有發生。

  視野的限制增強了祂的其他感官,萬捏住祂右側挺起的乳尖,指緣環繞頂部的乳孔摩擦。

  金光流輕顫著呻吟出聲,快感從乳房蔓延至全身,祂甚至自己去安慰另一側的。

  祂的乳頭被殘忍地提起來,又緊緊摁壓在乳肉中,直到被摧殘到完全充血,漲大到之前的一倍。

  萬……換個地方可以嗎?

  祂柔聲提出抗議,俯在祂身上的人沒有聽從祂的反抗,尖利的、 冰冷的觸感在祂乳頭上稍作停留,然後在瞬間穿透過去。

  祂尖叫,疼痛難耐,淚水打濕蒙住祂視線的絲帶。

  祂的鮮血混合著金絲,染髒了被單。

  直到祂尖利的叫聲轉為小聲的啜泣,進而是寂冷的沉默。

  光流,萬開口,其實你不反感這樣吧。

  多可笑,我一弄疼你你就哭,你下面也跟著哭。

  祂伸手分開金光流因為疼痛而緊緊擠住的腿縫,女穴外圍的嫩肉隨著祂呼吸的起伏而吞吐淫水。

  這也是因為我給你乳頭上了環?

  我……我不知道,呀!

  現在先別進來——

  這次祂沒有幫祂開拓那道細縫,曾經也有幾次萬是這樣做的,祂的肚皮都快要撕裂了。

  這次卻有些不一樣,乳頭的刺痛反而緩解了下身的不適,祂很快便適應了萬在祂體內的頂撞,甚至享受地去吻萬的唇,可惜祂無法確定,於是最後吻了吻祂的下巴。

  這次不難受了?

  起初萬還感到驚異,很快又變一副嘲諷的面容。

  你下面都被我肏熟了,這樣都受得了,你比那些脆弱的人類要強太多,光流。

  祂已經難以聽清祂的話語,情慾的快樂一浪蓋過一浪,金光流感到大腦一片空白酥麻,再也想不起其他。

  愛液在緊密的纏綿中泛起白沫,溢出來。

  光流,你水好多,快把我淹沒了。

  萬見祂的模樣,輕笑一聲,伸手拽了拽剛才穿上的乳環。

  剛止血的傷口再次破開,金屬制的交界處被染紅,當然金光流看不到。

  祂還來不及尖叫,萬又用一根細線連住祂的雙乳,墜著碎寶石和珍珠的鏈子好涼,貼在金光流溫暖的皮膚上。

  萬,輕一點——求求你。

  祂攀附住情人的雙肩,只為減少對祂脆弱的乳尖的凌虐,求求你了,萬!

  祂哪裡理會祂的呼救,抓著鏈子就像曾經抓著祂的頭髮一樣肏起來。

  光流。

  萬掀開祂的眼罩,一束光灑下,刺痛祂脆弱的眼珠。

  看看,你現在很漂亮,知道嗎?

  祂低下頭,乳尖上嵌著兩圈小巧的環,穿刺過乳肉的根處鑲了幾顆紫色的碎晶,乳鏈也閃著光。

  這也算是禮物,不許隨隨便便摘下來,如果你不想看我生氣的話。

  祂很溫順,幾乎是低伏下身子去討好祂,反倒更讓萬惱怒。

  金光流最開始就像一張白紙,任由祂去擺布,去調教,變成祂最喜歡的樣子。

  但是金光流離開過,變得更溫和了,只要想像祂在別的男人身下輾轉承歡,用相同的技巧去撫慰別的男人的模樣,祂就恨到肝腸寸斷。

  金光流,你怎麼敢……!

  你怎麼敢對我和對別人一樣,萬沒再說下去,金光流望向祂的樣子,一雙媚眼明眸眯起來,饒有興致地觀察祂,祂很討厭。

  祂這雙攝人心魂的眼睛誰都可以去讀取,去注視。

  金光流,你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婊子。

  祂拿起燭台,那座燭台就放在金光流收藏萬送的禮物的柜子上。

  祂伸手摺下一支,還燃著烈火,在金橙色的火光下金光流痛苦的表情也趨近柔和。

  萬無言,蠟液流淌,滴在祂細嫩的皮膚上。

  奴隸社會用烙鐵決定一個奴隸的歸屬,而萬用蠟燭,燭淚肆意流淌,金光流還在尖叫。

  好疼,萬,我好痛,求你——你想對我怎樣,不要讓我這樣疼了,我懇求你。

  萬反倒停下來,用一個新的姿勢埋進去自己的肉刃,頂到祂最深處。

  萬,碰碰我其他地方……祂哀求。

  祂感覺到萬的指尖,從祂乾裂的雙唇,移動到腰部凹陷的皮膚,又在祂會陰部揉捏,刺激陰蒂,滿足祂和緩的慾念。

  你想要我怎樣呢,萬,我聽話,我聽話……祂的淚痕幹了,萬,可憐可憐我,抱抱我……萬攬住祂顫抖的肩膀。

  你說你會聽話?

  對,我聽話,你有什麼想要滿足的?

  祂支起身,倚靠在萬的胸膛。

  你好熱……就像火。

  祂的頭靠在萬肩窩,輕蹭幾下撒嬌。

  快點說呀,讓我來滿足你,你想要什麼?

  你想要力量,我就借給你;你想要財寶,我也變給你……不要再把我弄疼了。

  只有一件事,我親愛的光流,永遠不要想著離開我。

  就這樣,在這個房間,不要出去,不要離開。

  你可以看書,可以唱歌,就是你之前唱的那首,很好聽,下次做的時候也唱給我聽,可以嗎?

  只有這一件事,光流,永遠不要妄想你能逃離我,永遠不要想著我可以離開你——

  金光流,如果我說我想要的東西就是你,你也會這樣無私地滿足嗎?

  如果我和他們沒有絲毫區別,根本不能入你的眼,你也會毫無芥蒂地微笑迎人嗎?

  為什麼不行?當然可以,只要你不再弄疼我,唉,不要再哭啦。

  你真的很奇怪,也很有意思。我答應了你,你卻又難過了,你到底要不要我愛你呢!

  萬沒有再說話,陰莖卡在祂體內。

  萬,退出來,快一點。

  祂艱難地扭動腰肢,試圖將萬推出去,卻只讓祂變本加厲。

  你說好的,我答應你,永遠不離開你,不要讓我疼。

  沒有用,沒有用,萬的精液在祂體內結晶,祂再度尖叫,哭泣,祂一直忍受著這般苦楚。為什麼呢,萬,為什麼?

  親愛的光流——金光流,在你發誓的那一刻,你就食言了,你會食言的。

  你離開我就像離開一陣無關緊要的風,我卻永遠永遠也離不開你了,這不是很可笑嗎?

  其實有一點我一直不懂。

  金光流哀嘆,起身,披上那件裘皮,毛料摩挲的聲音也不太真切。

  蠟燭燃盡了,萬聽見祂借著月光越走越遠,在窗台。

  所謂永遠,你為什麼可以去篤定什麼是永遠……無始無終的東西聽起來總是很脆弱呀。

  並非如此。……光流,祂喊祂,對你而言自然是沒有盡頭的。但我不一樣,我要愛你一直到我死的那一天,那一天你就知道什麼是永遠了。

  我真的不懂你在說什麼。祂又背對著祂笑,你怎麼總是和別人不一樣呢!

  *《穿裘皮的維納斯》,虐戀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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