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精靈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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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頂著頭疼欲裂的腦袋被傭人叫醒,在書記官的訓斥下搖搖晃晃地去城堡的靜室準備早晨的誦經。

  ……說實話有點難受。

  我的確沒想到在轉生之後,我的酒量會差到如此不堪的地步,昨晚不過是喝了一杯葡萄酒就醉成這幅模樣。

  要是被生前的同事和朋友們知道,我肯定逃不過被他們狠狠笑話一頓。

  但換個角度來看,我總算能輕鬆地享受到醉酒的樂趣了。腦袋暈暈乎乎,整個世界都仿佛旋轉起來的感覺還不算壞。

  至於書記官嘮叨的飲酒要適度、早說了您喝過頭了之類的話,我則是全都裝作沒聽到的樣子忽略了過去。

  當我敷衍地沖洗了一下身體並用清水漱了漱口,準備隨便讀幾句經書的時候,大神官出乎意料地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要知道,大神官平時大多數的時間還是待在王都的神社裡處理事務,所以並沒有居住在城堡之中,往常也不會在早晨的誦經時親自出現,而是由神社其他的神官代為輔佐和監督。

  我以為是自己平時誦經的態度太過敷衍,被其他的神官報告給了大神官,正想著怎麼樣逃脫他的教訓的時候,只見他拿出一小瓶淡粉色的液體擺到我的面前。

  「這是能加強巫女與奴奈川姬大人之間的聯繫的藥物,用料和你每天沐浴的焚香相近。請用吧。」

  ……好可疑。

  看著簡直都把另一個名字寫在臉上的粉紅色液體,我滿臉不情地從大神官手中接過瓶子喝了一口。

  藥液比想像中的要更加粘稠一點,宛如凝膠一般順著滑入喉嚨深處。

  濃郁的花香伴隨著微弱的草藥味道在口腔中迸發開來,於此同時,一股熱流沖刷著我的身體,最終在小腹深處緩緩聚集起來。

  感受著自己變得有些濕熱的喘息,我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果然是媚藥。

  看到我不情願地喝完了藥水,大神官滿意地點了點頭。

  「最初只用焚香是為了讓你的身體慢慢適應,現在看來已經足夠。從今天開始,你每天的誦經之前都需要喝一瓶同樣的藥,為加冕儀式的神樂做準備。」

  說完,他便甩手離開了。

  我撇撇嘴,拖著有些躁動不安的身體勉強誦讀完了經文。

  當起身準備去謁見廳時,我才發現自己身下的榻榻米不知不覺中已經沾上了水漬。

  無論如何,工作都不會對我手下留情。

  我無精打采地坐到踮不著地的白銀王座上,俯視著謁見廳中略顯擁擠的貴族和官員們,不由得從心底嘆出一口氣。

  「看樣子以後得將城堡的謁見廳擴建一下了。」

  年邁的前國王則和我完全相反,摸著鬍子笑眯眯地看著眾人,頗有一種自滿的感覺,說實話讓人忍不住想揍他一拳。

  伴隨著一名貴族走上前來解開衣褲,露出蓄勢待發的猙獰肉棒,新的一天的工作就又開始了。

  自從知道了和我做愛能夠給身體帶來各種好處之後,我才意識到前來謁見的貴族們看向我的眼中不只有單純的性慾,還有某種更深的渴求與狂熱。

  畢竟無論是誰都想活得更久一些,也難怪他們一個個都像是豁出命般地榨出自己的精液。

  然而這對被當成了唐僧肉的我來說並沒有什麼區別,因為到頭來我也只能老老實實地承載他們的一切欲望,無論那是性慾還是什麼別的東西。

  或許是因為早上服用的媚藥的緣故,我的感官仿佛變得更加敏感了。

  不僅肉棒的灼熱和輕微跳動而帶來的摩擦在手心裡十分清晰,就連好不容易適應了一些的精液的氣味也重新變得濃烈刺鼻,粘稠的白濁液體飛濺到胴體之上,然後再緩緩流淌而下的感覺更像是在侵犯著我全身每一處的肌膚。

  而且偶爾還是會出現堅持了足夠久、得到大神官許可的幸運兒,把我當成飛機杯拎起來粗魯地上下抽插,最後把大量的精液一口氣全都射到我的肚子裡。

  變成這種情況的話,不僅手腳會因為激烈的抽插變得有些發軟,肚子也會被灼熱滾燙的液體撐到高高鼓起,再加上媚藥的緣故身體還會重新開始燥熱不安,導致接下來的謁見中也失誤不斷,最終變成了讓更多人有可乘之機的惡性循環。

  正當我一邊努力對抗著自己內心的燥熱,一邊準備為下一位謁見者服務的時候,我意識到大神官對我擺了擺手,阻止了我的動作。

  難道那個大叔又來了?我愣了一下,才回過神將目光重新聚焦在眼前的謁見者身上。

  …………美男子哎。

  輕便柔軟的織物,銀白色的長髮,柔和的中性五官,以及尖尖的耳朵。

  在我面前的是兩個高挑細長的精靈男性。

  在我呆呆地盯著他們的時候,為首的精靈男性率向我致了一禮,溫和的微笑仿佛如微風掃過。

  「您好,奴奈川姬的巫女。我們是精靈的使者,代表樹神大人的意志前來參加您的加冕儀式。屆時,我們會為您獻上來自森林的賀禮。」

  語畢,他並沒有將視線在我身上過多停留,轉而向前國王和大神官問候起來,表達起對巫女再次降世的祝賀。

  說完這些之後,他與另一位精靈再次致禮,隨後告退離開了謁見廳。

  看著精靈們的背影,我轉頭向身邊的前國王問道:

  「我之前就聽說過狼之國和精靈們保持著交流,他們的使者經常會來訪嗎?」

  前國王面帶著笑容點了點頭:「狼之國鄰近精靈們棲息的森林,所以雙方交往十分密切,國內流通的不少藥草、皮革和果物都是精靈的產物。雖然信仰不同,但還特地派遣使者為巫女大人的加冕儀式獻上賀禮,算是給足了面子。」

  「這樣啊。」我用手拖著下巴隨意地問道:「他們信仰的樹神是什麼樣的?」

  大神官接過了話:「樹神以一顆直穿雲層的巨樹作為神體,哪怕在精靈之森和樹海的邊緣也能看到祂的輪廓。據說樹神和奴奈川姬大人的淵源頗深,因此活祭之路也從樹海邊緣開始、直到樹神的腳下。如果能活著走完這段路,所犯下的罪孽也會被奴奈川姬大人所饒恕。」

  當然,這樣的幸運兒數百年以來都沒有出現一個。大神官隨後加了一句。

  前國王補充道:「順帶一提,精靈們一個個都是實力十分強大的戰士,不僅隨便一人都有著遠超人類大魔導師的魔法資質,長久的壽命也意味著他們的劍術與弓術無比精湛。要不是他們人口十分稀少的緣故,恐怕早就攻打下了人類諸國,就連軍隊最為強大的獅之國也無法與其抗衡。如今他們派出使者見證您的加冕儀式,想必不是一件壞事。」

  聽到他們的回答,我微微皺起眉頭。

  看到我這幅樣子,前國王問道:「巫女大人還有什麼疑慮嗎?」

  我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感到有些可惜罷了。」

  前國王露出困惑的表情:「巫女大人是在可惜什麼?」

  我甩了甩手上沾著的精液,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可惜他們長得還挺好看的,但是怎麼說呢,氣氛……或者說是氛圍一類的東西不太對勁。」

  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欲望的味道和其他人截然不同,有種在舔舐鐵鏽般的感覺。

  這點倒是和昨天那個面無表情的大叔有點相似。

  簡而言之,就是他們都不懷好意。

  ……

  從城堡離開之後,庫魯姆爾毫不停留地趕回旅館,從包裹中拿出烈酒猛灌了幾大口。

  當火燒般的痛感在胸膛深處蔓延開來之後,他心中的焦躁和饑渴才稍微減少了一些。

  與他同行的珀普勒斯也好不到哪裡去,甚至比起自己還要不堪,哪怕已經一口氣喝空了酒壺,在濃烈的酒精下彎著腰咳嗽不已,他雙眼中遍布的血絲也不見任何好轉。

  畢竟他雖是自己天賦最為優異的學生,但還太過年輕,八十多年的歲月還沒能教會他真正的穩重。庫魯姆爾想到。

  但這不是問題,作為壽命極長的種族,他們唯一不缺的就是時間。

  一邊遞出自己的酒壺,庫魯姆爾一邊向自己的學生說道:

  「你現在知道為什麼祭司要讓我們儘快動身了吧。」

  珀普勒斯仰頭再次將酒壺一飲而盡,他白皙的臉頰早已因為過度飲酒而變得漲紅。

  半晌,他才開口說道:

  「老師,人類的巫女都是這樣的嗎?」

  從珀普勒斯的聲音中,庫魯姆爾看出了自己學生的心有餘悸,以及深深的疑惑。

  他馬上理解了珀普勒斯的話語中蘊含的意思。

  「你是想問,為什麼我們要放任人類坐擁前代的巫女,而沒有選擇將她們占為己有吧?」

  珀普勒斯抬起面龐,瞪大了仍舊充滿著細小血絲的雙眼,壓低著自己的聲音說道:

  「我能感受到,那是我們一直以來所尋求的東西,是刻在森林的血肉之中的缺陷,只要能得到她,我們……森林就能……」

  看著再次激動起來,以至於有些語無倫次的學生,庫魯姆爾嘆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靜下來。

  「三百年之前,當我第一次看到前代的巫女的時候,我也和你有著一模一樣的想法。而更久、甚至千年以前的時候,我們的前輩也一樣。但時至今日,什麼都沒有發生變化,你應該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年輕的精靈愣了一下。

  「您的意思是,早就有人嘗試過……可怎麼會這樣?而且就算如此,難道我們就一直看著那群低賤的人類肆意妄為?該死,他們根本就不理解她的價值……」

  庫魯姆爾露出無奈的表情。

  「人類的個體確實孱弱無力,但奴奈川姬孕育子民的速度卻比樹神大人快太多了。你應該在書中讀到過,曾經的戰爭中我們雖然所向披靡,但也在海洋般滔滔不絕的敵人面前損失了眾多戰士。」

  「可是……難道我們真的只能這樣等下去嗎?」

  望著學生臉上強烈的不甘與羞辱,庫魯姆爾沒有回答。

  理性告訴他,精靈還沒有從戰爭中恢復過來。比起數量繁多的人類,森林需要更多的時間來舔舐傷口。

  等待,唯有等待。等到曾經的少女被歲月風蝕,年輕的胴體不再能承受住粗暴的蹂躪,她才會以回歸神明的名義被送上通往樹海的道路。

  只有到那時候,他們才能像食腐的鬣狗一樣啃食她的殘渣。

  儘管早已知道了這一點,但他的腦海中情不自禁地回憶起那位少女的身姿。

  潔白細膩的肌膚不帶任何瑕疵,紅寶石般純淨的瞳孔中倒映出自己的身影,櫻色的嬌嫩嘴唇和若隱若現的蓓蕾,哪怕是渾身的污穢之物也絲毫不能掩蓋她的光輝。

  少女曾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

  那是如此的誘人,那是如此的醇美,那是如此的……

  庫魯姆爾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他開始努力地回憶,絞盡腦汁地搜尋他漫長的一生中那幾個過於短暫的片段。

  三百二十年前,二百年前,一百五十年前,歷代巫女的面貌在他眼前一一浮現。

  他很快就察覺到了違和感的來源。

  前代的巫女們,坐在白銀之座上,被玷污的淫液與欲望環繞著的她們,眼神都早已如被蛀空的木頭般空洞。

  她們的靈魂已經殘缺不堪,她們的感情和意志都被蛆蟲啃食殆盡,不過是具會走路、會吃飯的空殼罷了。

  可他剛剛見到的少女卻截然不同。

  別說不同了,那個即將加冕為王,再度統領所有人類重歸一心的少女…………

  她的眼神分明帶有一絲難以形容的色彩。

  仿佛是忿忿的煩躁與屈辱,夾雜著幾分自說自得的享受、以及宛如在打哈欠般的百般聊賴。

  庫魯姆爾終於意識到,這個身材嬌小的少女和歷代的巫女完全不同,是一個相當特殊的存在。

  這會是森林所尋找的契機嗎?他不知道。

  必須去弄清問題的答案。

  他轉頭吩咐起還沉浸在亢奮與憤慨的餘韻中的學生。

  「把你的劍拿出來,好好打磨一番。接下來可能要忙起來了。」

  聽到他的話,珀普勒斯愣了一下,隨後眼中升騰起明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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