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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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夏的日頭,總是那麼的毒辣。

  高達攝氏一千五百萬度正在不斷發生著聚變反應的內核深處向外輻射,經過了漫長的行程。

  雖然大部分的熱度都被環繞地球的大氣層所阻擋,但是餘威不減,剩餘的溫度依舊在炙烤著整個朝向自己的北半球。

  在這樣的天氣里,動物們都無精打采的躲在背光的地方,只有知了還在興致勃勃地引喉高歌,振動著鼓膜發出不時的發出「知…了,知…了……」的叫聲」。

  而身為萬物靈長的人類,雖然擁有星球上最高級的智慧,但在這無所不在的自然之威下也和那些低等生物一樣無可奈何,只能老老實實地呆在室內的房間裡開著空調,調上一杯冷飲,舒舒服服的享受著人類文明的福利。

  即便有不得已的理由因公外出,也是儘量做好計劃早去早回,不讓自己在酷熱的光線下呆上太久的時間。

  由於為了避免遮蔽視線,道路旁邊的樹木都被砍伐殆盡。

  鄉間小道上的柏油小公路直接暴露在高掛天空的太陽的視線之內,也在長時間的照射下起了鬆軟不已。

  黑色的瀝青揮發出一股難聞的味道。

  「老爸,這麼熱的天裡,你沒事出來幹嘛啊,很煩的,還非要拉上我一起。」

  一個女聲非常不滿的嬌嗔道。

  疾馳的白色寶馬的駕駛室里,一個身著西服,理著平頭的中年男子賠笑著:「哎,乖女兒不要生氣嘛,這不是說假期了嘛,我帶你出來兜兜風順便去參觀旅遊景點嘛。」

  女孩絲毫沒有被說動的意思,不滿的說道:「屁,明明是出來搞什麼還願,要還願你自己一個人去就好了,幹嘛還要帶上我啊,我本來還想和老媽她們去香港購物呢。」

  男子被女兒這麼一嗆,一點都沒有著惱,笑眯眯的耐心說道:「別這樣說嘛,藏鈴寺的風景也好的很,你不是還帶了相機嗎,可以多拍幾張照片發給你那些同學看嘛。

  我看現在的小年輕都喜歡去西藏啊、青海、雲南啥的地方搞那個啥子心靈之旅,就不知道在旁邊看看。

  我看藏鈴寺的風景就比那勞什子的西藏要好得多嘛。」

  「切,有什麼好看的嘛,寺廟裡不就是佛寺建築,再加上一堆花花草草,再來還有個什麼靈物池子。

  還不是為了騙你們的香火錢。」

  女孩嘟嚷道。

  畢竟是自家的女兒,男人還是和和氣氣的,「佛祖在上,可別這麼說。

  藏鈴寺很靈驗的,去過的人都說好。

  聽說有個大僧就在那裡修到了正果,成了羅漢。

  這還是林大師親自給我推薦的呢。

  你看,說什麼來著,我才去那裡上了幾天香,回來就拿到了市政府的大項目。」

  男子越說越興奮:「這就是真的靈,佛在保佑著我呢。」

  女孩不以為然的撇撇嘴,「哼,什麼啊。

  明明是老舅在政府做事幫你疏通打點,扯什麼佛祖啊。

  您那是迷信。」

  「小孩子不懂,別亂說話。

  我有關係,老陳他們就沒有啊,全是佛祖保佑讓我拿下了這單。

  我上個星期還聽說老陳他們啊,為了向張市長把那送出去的錢拿回來,鬧了點不愉快呢,你猜怎麼著,得人家保安請出來了。

  呵呵……這個大老粗,就不懂民不和官斗的道理。」

  說到這裡,男子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

  「對了,我聽說林大師和陳總最近走得很近啊。」

  女孩突然想起了什麼,不經意的提及道。

  「沒事,風水先生嘛,自然是笑對天下人。

  如果因為和我們關係好就不去接老陳的錢,那也不合適嘛。」

  中年男子毫不在意的隨口回道,盡顯成功人士的氣度。

  一邊開車,男子也嘮叨道:「還有啊,不是你說要去考會計證嘛,等到了那裡去給菩薩那上柱香,保佑你順順利利。」

  「行行行,我對這個不感興趣。」

  女孩不以為然的擺擺手,拿起手機噗通一下倒在后座的軟沙發上,刷起網絡來。

  「注意安全啊,別躺沙發上,繫上安全帶。」

  男子通過車上的後視鏡看道提醒了句。

  「沒事沒事,反正你開的也不快,這小地方路上也沒交警抓你罰款,怕啥。」

  女兒揮了揮手,一副「你好煩啊」的神情。

  即便是在商場叱吒風雲,讓無數人戰戰兢兢的成功人士,在自己女兒面前也和其他平常家庭的父親一樣,男子勸說不動也只好無奈的一笑,儘量小心點不要讓車子太顛簸。

  看到前排的父親一臉無奈的樣子,偷玩著手機的少女輕輕一笑,吐了吐舌頭,露出一副淘氣的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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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無阿彌陀佛,兩位施主好。」

  剛在停車場停好汽車,一個迎客僧就走上前來應對父女兩人。

  女孩皺著眉毛打量著四下的風景,和平常的整潔堅硬的水泥地面的專業停車場不同,這裡的「停車場」明顯只是在開墾過的林間簡單的用粉筆劃出幾條界限。

  於是不滿地朝著父親說道「什麼嘛,這種地方連個水泥地都沒有,車子被偷了怎麼辦。」

  正當父親尷尬不已的時候,那個迎客僧又是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我佛慈悲。

  從外頭進出這裡的公路只有一條,入口處自有我們的師兄弟在看管。

  施主千里迢迢前來禮佛供奉,如果在我寺丟了東西實在不是待客之道。

  何況偷盜是重罪,要受諸多果報,倘若因我等的失職讓失主丟失財物,又讓施主染上偷盜果報。

  有違我佛之理。」

  這番解釋讓還在思考怎麼解釋的男子有了個台階,立馬嚴肅的呵斥刁蠻的女兒道:「是啊是啊。

  女兒,在佛門淨地不要亂說話。

  這裡可是……可是上人的法所,是有大神仙的。

  我們的東西,師傅們自然會好好幫忙的,不要你瞎操心。」

  然後又趕忙變臉,笑著對那個迎客僧說道:「小女一向都是這麼任性的,大師你千萬不要見怪。

  我是李學志,來過貴寺好多次了。

  不知道方丈大師在嗎?」

  「出家之人,五蘊皆空,談何見怪。

  施主你言重了。

  方丈大師一直都在寺內,請隨我來。」

  迎客僧還是沒有放下合十的雙掌,說道。

  「哼…」一邊的李夢穎扁了扁嘴,也沒有繼續吐槽了。

  深知父親習性的她也知道,老爹現在是認真起來了,繼續頂嘴讓他尷尬的話,就要讓他生氣了。

  何況李家的女兒,要做就要做到最好,讓外人看到自己和父親鬥嘴,就算對方只是個和尚,也是有失體面的事情。

  想不到,真正的藏鈴寺還在更深的位置。

  從坐落在山腳下的停車場走進位於半山腰的寺內,長長的台階高聳上去,又花費了將近1個小時。

  好在山道上綠樹成蔭,兩旁的植物鬱鬱蔥蔥,阻隔了絕大多數的強烈紫外線。

  時不時還有山風吹過,帶來了山間草木特有的新鮮氣息,還頗為清爽。

  迎客僧也頗有經驗,一邊領路一邊也順便和兩位談天說地,講演佛理故事、寺內的來歷典故,東來一句西接一句,除了路上勞累點,也還不那麼難熬。

  「叮噹當…叮叮噹噹…叮叮叮噹…噹噹當叮…噹噹…」

  「咦,這是什麼聲音?」李夢穎疑惑的問道。

  「鄙寺名為藏鈴寺,顧名思義,自然是和鈴鐺有關了。」

  作為迎客僧,自然面對這種常見問題遊刃有餘。

  原本很少鍛鍊已經走得氣喘吁吁的男子也來了精神,「是啊是啊。

  藏鈴寺嘛,聽名字也知道裡面當然有好多鈴鐺勒。

  我第一次來的時候啊,就特地到那個鈴間閣里走了一圈,那傢伙喲,屋檐上,掛壁上全是風鈴啊。

  只要有微風一吹,就有這樣的叮叮噹噹的聲音。

  很好聽的。」

  迎客僧也含笑地接上話來:「不錯,說起藏鈴,就說來話長了。

  可以追溯到本寺的建廟之初,當時的方丈白心上人的手裡從南伽派里傳承的一件至寶:金剛鈴。

  看到此地山清水秀,頗有清淨之意,寺名也取至於此。

  據說諸邪辟易,有萬般神通。

  據說,那個時候,寺廟裡還沒有這麼多風鈴。

  剛才李施主所說的鈴間閣,也是前代方丈的時期才建造的。」

  一邊還在大喘著粗氣的男子也補充道:「是啊,藏鈴寺的歷代主持,為了紀念第一代的祖師主持,在繼位之後都以白心為法號呢。」

  相比起艱深難懂的佛理故事,女孩子們反而是大都對這樣的類似都市傳說感興趣,李夢穎的眼睛剎那間就閃動了起來,「哦,那可是挺有意思呢。

  那金剛鈴就是貴寺的招牌至寶咯,那等會兒上去我可要好好的拍個照下來。」

  想必不是第一次聽到別人說出類似內容的話了,迎客僧只是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慚愧慚愧,其實金剛鈴早在第一代主持圓寂之後,便不知所蹤了。

  何況何必去別處求神通,肚子餓了,一碗飯菜,頓除饑渴;身體冷了,一件毛衣,驅走寒冷,都是神通靈異的顯現。

  神通靈異不在別處,現前當下即是。

  何須外求,不好奇,不貪求,神通敵不過業力的輪轉,也比不上清淨的道德和不執不取的生命智慧。」

  看到僧人嚴肅的樣子,女孩不禁笑了起來,笑聲猶如銀鈴一樣冒了出來,竟是比那空靈靜謐的鈴聲更是可愛:「哎呀哎呀,只是隨口說說。

  幹嘛那麼嚴肅認真啊,還講一堆大道理出來。」

  迎客僧只是一笑,雙手合十,也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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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多麼漫長的山道,只要持之以恆的走下去,終究有個盡頭。

  寺廟高大的山門已經近在眼前了。

  「法正師弟。」

  在山門旁邊有一個僧人正在低頭掃地,看到一行人過來,迎了上去。

  「師兄,這兩位是前來還願的施主,請帶他們先去大堂休息吧。」

  那個領路的迎客僧和掃地的僧人說完話後,然後回過頭來,溫和的說道:「兩位施主,我還要去室閣一趟,順便通知方丈一聲。

  山路辛苦,就讓法宇師弟帶你們先去大堂坐坐,稍事休息後再去還願吧。」

  走了將近一個小時的山路,這對於平日裡養尊處優的都市人士可是個不小的考驗。

  早就已經氣喘如牛的男子巴不得早點找個地方先歇歇,「也好,那就謝謝法正師傅了。

  也要麻煩下法宇師傅。」

  「請隨我來。」

  掃地的僧人把掃帚放好後,招呼兩人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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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這是什麼?」在大堂內,躺倒在沙發上的李夢穎好奇的看著手裡的那顆僧人剛遞過來的鈴鐺。

  那是個可以捧在手心的小鈴鐺,整體呈銀色,從樹蔭縫隙中灑下的陽光照在鈴鐺上,反射出頗為刺眼的光亮。

  名為法宇的僧人也和他的師兄一樣,先是雙手合十,口誦佛號,然後才不慌不忙的答道:「鄙寺名曰藏鈴,當然是以風鈴而聞名了。

  對於每個來到寺里的施主,本寺都會饋贈一個風鈴。

  李施主之前已經來過,就不必再送了。」

  這個李施主,自然指的是中年男子了。

  「嗯?」李夢穎好奇的拿起鈴鐺搖了搖,卻沒有一點聲音。

  「怎麼不會響啊。」

  法宇淡定的答道:「有緣之時,自然會響。」

  聽到這麼機鋒的回答,女孩綻放出一抹輕笑,又是細看了一眼銀色鈴鐺。

  銀亮色的鐘形外表,摸在手裡涼涼的。

  其內有個呈八角形狀的烏黑色的金屬物體,小手搖晃,那個黑色八角全無動靜。

  女孩秀美的臉上露出一絲挪揄之色:「不會是從小商品集散市場上集中採購的鈴鐺吧。

  難怪不會響。」

  僧人面不改色:「有緣之時,就是聲響之時。

  緣起緣滅,阿彌陀佛!」

  「叮叮噹…叮叮叮叮噹…叮噹叮噹…叮叮叮…叮噹叮叮」遠方傳來的鈴鐺之聲一直未曾斷絕,時不時的就震盪著空氣破空過來。

  一邊的中年男子看不下去了,連忙拉住女兒,呵斥道:「山下就叫你不要再調皮了,你還這樣衝撞大師。」

  李夢穎被父親訓斥之後,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後也不反駁。

  男子又連忙向著僧人賠禮道歉:「不好意思,小女就是喜歡亂講話,大師千萬不要見怪。」

  「無妨,無妨。

  出家之人,四大皆空,談何悲喜。

  在下還要繼續清掃庭院,先行告退了。」

  這位僧人明顯比起之前的迎客僧要來得內向,也不愛做聲。

  只是簡單的說了兩句之後只是合十,去口裡吟唱著經文出去了。

  在休息了半響之後,終究是年輕人,體力恢復的快,李夢穎一下子就跳起身來,百無聊奈的東看看,西摸摸起來。

  中年的男子在開頭很是說了她幾句,不過女孩明顯沒有聽進去。

  不過後來因為疲累過度,再加上裡面只有父女兩人,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不多久,室內就迴蕩起輕微的鼾聲。

  「女檀越覺得敝寺如何?」

  「咦,是誰。」

  正在聽到背後的聲音,正在拿著相機拍攝著寺廟大堂牆壁的李夢穎一驚,猛的向前一跳後才轉過頭,說話的是一個笑容可掬的老僧,鬚髮盡白,頭頂上戴著頂明黃澀的僧帽,一副和藹可親的老公公模樣。

  看到老僧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李夢穎也放鬆下來,輕鬆的答道:「嗯,老實說吧,環境不錯。

  就是路難走了點,走得累死人了。

  還有哦,這裡離城市也太遠了吧,離這裡最近的蒼靈鎮都有幾十公里……」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先行千里步,再來探重樓。」

  老僧聽完了李夢穎的抱怨,不溫不惱,笑眯眯的回答著。

  面對自己爺爺輩的男人,李夢穎有心辯駁,不過想了想也沒什麼可說的,只好付諸一笑,明眸皓齒。

  「大師,大師您來了啊…」不知是什麼時候男人醒了,只見他激動的從位置上站起身來。

  只見他急急的走到了老僧的面前,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對著自己的女兒介紹道:「這位就是方丈大師了,女兒過來。」

  在介紹完之後,男人又興沖沖的說道:「多虧大師的指點啊。

  我沒有把那次套牢的股票給拋了,果然啊,後來又回漲了,還倒賺了點。

  而且之前求問的那個項目,也成功了吖。」

  面對男人的興奮的反應,僧人的反應依舊是平靜如水,唯有面上的笑容不變:「緣起緣滅,招果為因,克獲為果。

  一切事物均從因緣而生,有因必有果。

  施主福德深厚,又豈能說是老僧之功。」

  不過男人明顯沒有被他的話所影響,「大師您太謙虛了,那幾個事情一開始都是懸而未決,搞得我整個人頭都大了。

  下面的人也不會辦事,一有事請就找我請示,一點本事都沒有。

  還是大師一席話,撥雲見日,讓我有了信心啊。

  這不,也乘著放假,我前來還願,也希望能夠在聆聽大師的教誨,再順便帶小女來張張見識。

  謝謝大師啊。」

  「阿彌陀佛,也好,也好。

  佛度有緣人。

  緣來便是客,請隨我來。」

  方丈大師點了點頭,轉身帶路。

  不知為何,在轉身之前,李夢穎只覺得他深深的望了自己一眼,眼神平靜如水,映入眼帘的卻是無邊無際,猶如黑色大海。

  「叮叮叮噹…頂叮叮叮叮噹…」遠處的風鈴聲順著風而來。

  ***分割線會不會多了點*

  「好無聊啊,這裡什麼都沒有。」

  李夢穎不高興的呆在安排好的客房。

  佛寺之內,前來還願、燒香的外客都被安排在在僧人們的宿舍旁邊搭建起來的客房內。

  而且男女有別。

  是男女分開的格局。

  夢穎自然和父親是分開居住,每人各獲得一個單間。

  當然,這不算什麼大問題,李夢穎雖然是平日裡看上去刁蠻任性了點,但也沒有太多千金大小姐的習性。

  既沒有非要和父親在一起才安心,更不會存在像是童話里的豌豆公主一樣,有點小小的不適應就無法入眠。

  但是……但是問題是:才晚上8點鐘就睡覺,會不會太早了啊!

  習慣於都市的女孩,平常至少都要磨嘰到11-12點鐘才睡覺。

  而在深山裡的寺院裡,像是水、電這樣的基礎設施是有的。

  但是完全沒有網絡,對外的聯繫全靠車跑,或者是用在主持那裡唯一的固定座機電話。

  至於WIFI、移動信號,在這連陽光都無法完全穿透的深山裡那更是不存在了。

  而雖然是假日,但是往來的遊客也是少的可憐,也正印證了父親所說的此處甚少宣傳的話語。

  與此同時,居住在旁邊的都是中老年大媽,連一個可以聊天的同齡人都沒有。

  而讓自己和那些喜歡聊些不懂的家長里短的大媽去談天……,算了,還是老老實實的呆在屋子裡吧。

  女孩煩悶的打了個哈欠,在床上輾轉反側。

  大概是因為建在山裡的緣故吧,微風不斷。

  外頭傳來的連綿不絕、持續不斷的鈴鐺聲猶如一支永不疲勞的樂隊,永不停歇的不斷地歌唱著音樂,讚頌著整個世界。

  又好像一個永遠都不會疲倦的得道僧侶,從不間斷的低聲念著佛音,大音希聲。

  有時候,你覺得鈴聲在某一刻已經完全停止了,在你的想法剛剛從心底冒起的那剎那,你又會隱約的聽到「叮噹…叮噹…」

  這是一個籠罩在鈴聲的寺院。

  「玎玲…」一聲脆響在身邊響起。

  這不是窗外的微風吹來的音樂。

  李夢穎愕然回首。

  「叮噹…」又是一聲清脆的叮鈴聲。

  聲音很小,極輕、極微。

  但是距離很近。

  順著來聲,夢穎循聲望去,原本「不會響」的銀鈴又響了一下。

  「奇怪?」李夢穎不禁瞪大雙眼,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自言自語道。

  「有緣之時,就是聲響之時。

  緣起緣滅,阿彌陀佛!」下午那個掃地僧人的話猶在耳邊迴響。

  不過沒過幾秒鐘,少女就嗤笑著否定了自己剛才冒出的荒誕不經的想法了。

  畢竟,僧人的話實在是太天方夜譚、不切實際了。

  什麼是緣?緣為何物?什麼情況下才能認為是緣到了?一點都沒說清楚,解釋權都捏在自己手裡,跟那些神棍的說法一樣,毫無可信度。

  作為21世紀的大學生,深受現代科學教育的女孩完全對於這種跟天橋底下的算命先生一樣的奇談怪論哼之以鼻。

  既然已經確定了聲源,按照正常人的邏輯,接下來就是提起那個小小鈴鐺,看看是不是被什麼東西弄響了。

  李夢穎於是很自然的伸手過去,拿起鈴鐺,然後翻轉過來,讓鈴鐺的底部朝天,正對上天花板上高掛著的白熾燈,好看清楚裡頭的情況。

  「叮噹…」新的一聲重複的在李夢穎的耳中響起……原本輕柔叮咚的悅耳之聲,此時卻在女孩的耳中有了不同的意味。

  一種強烈的違和感在心底升騰而起。

  雙眼的視野里,那枚黑色的八角金屬物體還是靜靜的懸浮在銀亮金屬構成的鐘形鈴鐺容器內……如果是少女以普通的提起的方式拿起,那麼這將是非常正常的符合萬有引力的相當科學的情景。

  但是以完全的翻轉過來的情況下,依舊保持著靜靜的懸浮狀態的鈴鐺……借著白熾燈那在近距離完全不遜於普通陽光的強烈光線,那根掛著(不,準確的來說是少女原本以為連接著)八角形金屬體的黑色線條依舊筆挺挺的伸直著,就好像還是正朝向地面一樣。

  ……「叮叮…」又是一聲輕響,聲響發出的瞬間,正捏著鈴鐺的手指完全沒有感受到一絲震感,而在發現異樣之後就一直緊緊注視著鈴鐺的少女也可以發誓:那枚八角形的純黑色物體並沒有和銀鈴發生任何的物理性接觸。

  倘若這是一個會動的物體,亦或者是一隻不動彈的生物,女孩都是提起十二分的戒備遠遠的避開。

  但是,手中的這個精緻小巧的鈴鐺怎麼看也不似一件危險品。

  「究竟是暗藏了什麼魔術機關呢?」

  李夢穎心裡暗忖著,好奇心油然升起,女孩移動著芊芊玉手,把那個鈴鐺放到燈光的正底下湊近了看。

  黑色和銀白色,兩種截然相反的顏色在女孩的雙眸中交映。

  純粹的黑色,比夜空的虛無還要漆黑,乍看過去,只是平常的顏色。

  在仔細查看的時候,卻仿佛能夠將整個神魂吸引進去,看的久了,有種讓人恍恍惚惚的感覺,如同注視著的並非是一個凡間之物,而是一顆具備無窮吸引力的黑洞。

  八角黑金屬的旁邊,卻是和黑色格格不入的完美的亮白,閃耀、奪目,正如眼睛的鞏膜,始終在黑色的瞳孔邊環繞。

  這樣的分明的色彩,甚至讓女孩產生了某種不知名的神秘存在正在通過這雙「眼睛」,冷冷的注視著自己的錯覺。

  鈴鐺的聲響是極其富有節奏的,從第一聲響起之時,每隔2秒鐘左右就會重新再響一遍,「18…」女孩心裡一遍默數著記錄,一遍試圖發現著寺廟鈴鐺的奧秘所在。

  只是一直未得其所,伸手去小心觸碰,則更是奇異,那泛著金屬光澤的八角形物體,非鐵非木,不軟不硬的,不知道是什麼材料構成的。

  也只有在用手真正的摸到了,才能感覺到原本看似光滑的表面,隱約的有無數凹凸,更心細仔細的去感受,那一個個奇妙的凹凸雖然形狀不同,但排列的極有規律,似乎是文字一類的符文。

  **我是大熊貓************

  遙遠的所在,主持正在和男人相談甚歡,「施主的命格貴不可言,宜居南方,只要心守正道,廣積善緣,自然萬事不愁。」

  男子嘿嘿一笑,「那就要多謝大師的吉言了,其實像我這樣生意做到這麼大了,想要在上一層樓,難咯…在我這個位置上的,碰到的哪一個不是人精,哪一個是少福的。

  沒福氣,哪裡可能坐到那個位置上喲」說著,男人的話題一轉:「我現在啊,還是比較掛慮我的女兒,她現在都19歲了,在外面的大學裡讀書,哎,也怪我生意太忙沒空教她,水平也是不上不下的,讀書讀書不行,做生意又怕她個女孩子吃虧上當,我也就她一個女兒。」

  「可憐天下父母心,不過施主不必太過緊張了。

  畢竟兒孫自有兒孫福,上次施主給的令愛的生辰八字,老朽已經看過了,才19歲,未來的路還很長。」

  像是被打開了話匣子,男人絮絮念念道「是啊,大師,做父母的人,哪一個不是為了子女,辛辛苦苦打拼了一輩子,圖個什麼,還不是想讓子女有個好基礎……」

  ****

  「叮叮叮…」

  「19了」女孩輕聲的念出聲來。

  2秒鐘之後,鈴聲再度的響起,這次,沒有了女孩的輕念聲。

  僵直的身體,在燈下顯得無比白皙的手臂一動不動;睜開的眼睛呆滯的朝向著手中鈴鐺的方向,眼神失去了聚焦,似乎還在目視前方,又似乎什麼都沒有關注;嘴裡的櫻唇還保持著微微的張開的狀態,保留著在那「19了」的口型。

  清秀純美的俏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粉雕玉琢的嬌嫩肌膚在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如同最精巧的瓷器般的純白。

  原本美好的色彩保留在這樣的僵直狀況中,少女仿佛是一隻大號的等身瓷器娃娃。

  「叮噹…」鈴聲準時準點的在2秒後響起,仿佛在不耐的催促。

  僵硬的身軀動了……如雪般明皙的玉臂,緩緩的擺晃,全無點生人的靈動,外人看過去,倒像是一個沒有上足發條的人偶娃娃。

  將倒扣著的銀白色鈴鐺一點一點的以移動到內壁朝地的正統擺法。

  這樣一來,始終保持著奇異懸浮狀態的鈴鐺內的八角也被銀白色的鈴鐺外壁阻絕,不顯得那麼突兀了。

  做完了這個動作之後,女孩的動作又停頓了下來。

  和之前一樣,沒有過太久,鈴鐺聲繼續響起,女孩又隨聲而動,這次的動作比起先前來,似乎又要靈便了不少。

  仿佛有人正通過無形的鈴聲,一點一點的扭緊著人偶身後的發條,再將機油添加進那鏽蝕的關節中。

  不過這次還好,僵硬的非人的動作在鈴聲的震盪中逐漸有了生氣,無神的雙眸也如同燈光在銀鈴的反射上染上了星星點點的神采,嘴角也向上微微扭曲著,仿佛露出了一絲甜甜的微笑,又像是對著空氣做出無聲的嘆息。

  沒有過太久,在鈴聲的反覆迴響中,女孩推門而出。

  夜色還未深,走廊里還很有幾個大姑大婆們在閒扯著家常,女孩目不斜視,邁著始終如一的步伐節奏穿過三三兩兩的閒聊納涼的人群,徑直的走出去。

  居所的外面,轉過兩條小道,就有一片小樹林。

  白天,樹林高舉的細密枝條將毒辣的陽光擋住,夜裡,同樣源自蒼穹的月色遭到同樣的後果。

  不算很遠的人工光源,在穿透幾十米的樹叢後,也如同強弩之末般拿那遍布四處的黑暗無能為力。

  在這幽暗的看不清道路的環境裡,李夢穎將手中緊緊捂住的鈴鐺用細嫩的蔥白手指拿好,然後高高的舉起。

  仿佛這不是一個鈴鐺,而是一盞照明的明燈。

  「叮叮噹噹…頂叮叮叮叮噹」遠處空氣中隨風而來的鈴鐺聲和近在咫尺的細鈴聲,混雜著夜間草木的獨有的清香氣味,包裹著女孩,將每一份感官都填充得滿滿的。

  依舊是不緊不慢的腳步,幽暗的環境、低語著的蟲鳴以及都市難得一見一聽的場景似乎都沒有給女孩的心理帶來一絲一毫的負面影響。

  白色的涼鞋毫不遲疑的在尚有著白天殘餘的微微熱意的草上輕踏著,發著極有節奏的聲響。

  理應是初次來訪寺院的女孩,卻如同是對林間的偏僻小道瞭然於胸,一步一步的走過了無光的道途,無懼,無喜,無悲,無樂。

  常人在走夜路的時候,會覺得路很漫長。

  不僅僅是因為物理上的距離,更是因為心的路,恐懼讓他們覺得時間過得很慢。

  女孩所要走的道路,不遠不近。

  終於,一道亮光透過林間枝條的縫隙,照射過去,照亮了女孩那柔美如畫的側面。

  看來,距離目的地很近了,參差不齊的密集的樹枝已經無法阻擋燈光的傳入。

  而那漫天飛舞的鈴鐺聲,也已經盡在耳邊。

  鈴間閣,赫然的三個明金色的大字,以匾為承載高高的呈現在塔間的最高層,讓人只能抬頭仰視。

  名為閣樓,其實更似高塔。

  萬千的鈴鐺,各個懸掛在塔間、塔檐的邊緣,在從閣內的窗口透出的燈光的反射下,發出各色的光彩。

  高處不勝寒,高處多寒風。

  在風力的作用下,無數的鈴鐺不住的順風而動,發出聲色各異的悅耳鈴聲。

  無數的叮噹聲,在沒有了空間的間隔,真正身臨其境之下,更是顯得變幻莫測,動態萬千。

  此時此刻,塔底只有一人。

  面對這樣華貴威嚴的大字,壯麗的情景,少女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一眼,未曾聚焦的雙目只是僅僅盯著那枚小巧的鈴鐺,高舉著它,心裡、耳中只為等待那2秒一響的指令,雙腿邁著始終不變的步伐,繞過一樓門前的「夜間閉館,禁止遊客擅入」的招牌,以間距始終如一的幅度,踏上了青石的台階,向上……再向上。

  樓內的燈光無聲的照在女孩的身上,亮閃閃的燈光,如同天上的星辰,目視著又一個鮮活年輕的肉體步入歧途。

  間距一致的腳步走過一級又一級的階梯,如果是平常的懶於鍛鍊的都市人,早就不堪疲累,在半路就坐下氣喘吁吁了。

  看上去如此嬌嫩的女孩卻臉色淡漠、毫無疲勞之相,靜靜的走到的閣樓的頂層。

  眼前霍然正大光明,一尊如兩倍於常人般大小的大佛,正以持手正立之姿屹立在這層的頂端。

  周身發出無上的光輝。

  但是奇怪的是,光輝的色彩並非固定不變的,而是隨時隨地都在變幻莫測,似青似紫,似白似紅…

  「叮噹…」被那道光輝一照,女孩手裡如同燈籠般高高舉起的銀色鈴鐺猛地急促振盪起來,發出了有史以來的第一聲巨響。

  女孩的身體也隨著這聲巨響猛然一震,靈動的神采瞬間回歸到迷離的眼眸中,如同永無感知的人偶身軀也重新感受到爬樓的疲累,白瓷般的無暇肌膚上毛孔微張,滲出了點滴晶瑩的汗水。

  在短暫的失神之後,女孩震驚的發現自己眼前的環境完全改變了,還停留在拿起鈴鐺在燈光下觀察撫弄的記憶的大腦瞬間發現了經歷的斷層,不由得驚愕起來,自言自語道:「這是怎麼回事,我究竟怎麼了!」

  「因果循環,命有定數…」原本並沒有想到過會有答案,怎料話音剛落,一聲雄渾粗厚的嗓音徑直在女孩的心裡咆哮。

  突兀的一聲巨吼,震得女孩一愣。

  當頭棒喝,其源頭出自於古代的禪宗祖師對初學者,常不問情由,當頭給以一棒,或大聲喝叱以令回答,以考驗領悟佛理的程度。

  那尊金身巨佛沒有等女孩的回覆,又是重重一喝。

  「你可知罪?」

  這聲怒喝讓女孩更加驚愕起來,李夢穎抬起頭來,茫然的眼神訴說著自己的迷惑、惶惶、疑惑、迷茫,嘴裡喃喃道:「什麼……什麼罪啊!」

  「你且看。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金身巨佛口中長吟一聲佛號,說道。

  綿長悠遠的佛號尚在耳邊迴響,眼前的景象卻忽然變了,金色巨佛、樓內的燈光、古樸的漆著紅漆的木石橫樑、純白色的大理石地板……在視野里快速的失色,大腦里感知到到的色彩急劇的黯淡、褪色下去。

  變得一片的死寂的灰白。

  整個空間的概念都剎那間不存在了,如同一張歷經萬古,蒼白枯老的畫。

  而自己,正站在這張畫中……陰暗、枯灰,悽苦、悲寂的感覺,充斥了李夢穎的心靈,讓無助的女孩只想放聲大哭,但是即便是哭泣這樣的舉動也太富有人的活力了,這個念頭僅僅是出現了那一刻,下一個剎那就被更加純粹的悲寂給抹去。

  然後下一刻,死寂的灰白色中出現了光,躍動的光運行在沒有顏色的畫上,場景變換。

  眼前的景象卻不再是佛閣之中。

  一個身穿筆挺西裝的白領男子,夾著一個乾癟的皮包,垂頭喪氣的走出公司的大門。

  他身後的金碧輝煌的大廈,彬彬有禮的物業保安和這幅愁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夥滿面愁容,臉上尚有土色的衣衫襤褸、沾滿了石灰和水泥的中年男性排著隊,挨個的從一個一臉慎重的男子手中接過鈔票……隨同一起的還有一張解約合同。

  接著,場景毫無聯繫的變換,一間龜裂的房屋,樓頂上積著的水不住的從上層滴落,房間裡沒有人,只有落濕的被子訴說著曾經有人居住的事實。

  一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群情激奮的舉著牌子圍住一棟建築物,幻境中沒有聲音,只是一片死寂。

  但是從他們那悲憤的表情,咆哮的姿態和激動的動作來看,現場一片火爆。

  牌子上似乎是「垃圾建築,還我血汗錢」之類的話語。

  然後,並沒有過多的渲染,場景立刻轉換,碩大的酒店包間,燈光在金燦燦的房間反射出華麗的顏色。

  或許是早到了,房間裡並沒有太多人。

  只有2個男子,一個男人正在打電話,一邊說著話,臉上一臉的諂媚的微笑,時不時的還不經意的頻頻點頭,像是在不住的贊同電話里那人的話。

  而另外一個男子則在擺弄著兩個袋子,一隻是油光潤滑,一看就是長期得到精心保養的珍貴皮包。

  另外一個則是街頭路邊非常常見的紙殼袋子,紙殼上似乎還印著一個挺出名的日用品的商標。

  而那個男子正在快速的將鮮紅嶄新的一疊疊百元大鈔從皮包里掏出來整理進那個紙袋子。

  緊接著,又是另外一個場景,粉紅色的燈幕下,散發出靡靡之色。

  給四周的金燦燦的牆上染上了軟綿綿的色彩。

  一夥男子圍坐在一起交杯遞盞,談笑風生,一派盛大喜慶的氣息。

  而圍繞在那正中正座的幾個明顯是地位最高的男子的身邊,站立著許多衣著暴露的年輕女孩,笑嘻嘻的等著機會為領導服務。

  忽然,一個男子站起身來,高高舉起酒杯,大張的嘴型似乎說了什麼,得到了坐在一旁的一位肥頭大耳的男子的贊同,接著,在座的眾人紛紛起身,碰杯、飲酒。

  一看這樣子,就知道酒會就進入了一個新的高潮……

  只是,隱約間,李夢穎覺得,那個舉杯發起致酒詞的男子,和自己的爸爸長得好像。

  場景並沒有給女孩太多的時間,霍的一下,場景再度變動。

  這次似乎還是同樣那個酒會,只是曲終散盡,眾人喝得面紅耳赤、滿身酒氣,桌面上的菜也散亂著擺在桌上。

  一個個男人都站起身來,相互間說著話,一副開心的樣子。

  然後一個男子似乎直接去前台買單了,而其他人聚作一團,向外走去,然後在酒店門口散開,各自離去。

  看上去是一副非常平常的宴會後吃飽喝足後散場的情景。

  李夢穎不由自主的注意到,那隻紙殼袋子正在很不起眼的由另外一個滿身貴態的男子拿著。

  然後,是赤練的火。

  被燒得通紅的鐵柱高高的聳起,一個赤身裸體的男子則被捆綁在一個高台之上,幾隻青面獠牙的頭似牛馬,身著古代官服的怪物走上去去,引得那個赤裸男子驚恐尖叫。

  那副痛苦、恐懼、絕望的表情似乎穿透了時空,將本來是無法聽到的聲響深深的印在了女孩的腦海里。

  ***********

  「善哉善哉……」佛號依舊在耳邊迴響,似乎一直未曾斷絕。

  眼前,還是那尊金身巨佛,腳下,還是那片淨白色的大理石地板。

  女孩從幻境中回過神來,整個人像是被清水洗滌過了一樣,只覺得自己非常清醒,方才的迷茫、懵懂的感覺都盡數消盡。

  「世事滄桑,一舉一動,儘是因果。」

  佛號停住了,金身巨佛開口說道,聲音肅穆,莊嚴端正:「對上,你的父親使用賄賂、威逼、脅迫、欺瞞的手法騙取了無數的工程,擠占了誠心經營的商家利益;對下,他壓榨民工,拖欠工程款項多年不還,導致無數人員拿不到工錢,甚至有好幾家公司就是因此而資金鍊斷裂而被逼破產。

  對於用戶,他的承包的工程短斤少兩,以次充好,使得無數業主辛辛苦苦攢了一輩子的錢買到的房子確是破爛貨。

  只居住了幾年就難以居住。

  罪過罪過……日後必定墮入輪迴,進入阿鼻地獄飽受烤煉。」

  隨著大佛的講述,李夢穎只覺得無可言喻的悲傷、難過和愧疚從心頭湧起,不住的沖刷著心靈。

  如此沉重、巨大的情感澎湃而起,女孩忍不住痛哭的嗚咽道:「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我……對不起……」

  女孩的涕不成聲似乎讓巨佛有些意動。

  只見巨佛又是一聲沉吟:「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眾生具有善念。

  昔日目連拯救亡母出地獄,此大功德遂成《盂蘭盆經》,廣為世人傳頌,世人皆以念之以圖救度亡故父母。

  然而因果加身,輪迴不止。

  區區祈願,遠遠不夠啊。」

  聽到金佛的口氣似乎有了鬆動的餘地,李夢穎本也是個冰雪聰明的女孩子,也不遲疑,當即跪倒在地,「我佛慈悲,小女跪求佛祖指點。」

  說著,便在地上磕著頭,敲得咚咚作響。

  一連數十下,方才抬頭起來,額頭上已經腫了一塊,本來精心保養的白皙肌膚也破開一大片,綻放出了鮮紅的血色。

  金身巨佛仿佛是被女孩的果決和虔誠所感動,口誦佛號後說道:「為人子女者,有此心,甚好,甚好。

  然則世事因果,遠非神通所能干涉。

  即便佛祖本人在世,也不能改變釋迦國被滅國的因果。」

  巨佛停頓了下,滿意的看到女孩悲慟的淚花盈滿眼眶,再繼續說道:「過往的因果不可除,宿業不滅,遲早萌發。

  為人子女,亦為父母集積福德,廣懷善念。

  償還冤家債主,泯消惡因。

  你可願意?」

  縱然是平時任性,但在危難時刻,終究是血濃於水的親情。

  李夢穎跪在地上,抬頭仰視著那尊巨佛,只是簡單的吐出1個字:「好。」

  「泯消因果之路艱苦難行,真的願意?不悔?」巨佛再一次的確認道。

  「絕不後悔。」

  女孩斬釘截鐵的回應道。

  「只是冤親債主怨念深重,化解怨恨,並非是等閒言語就可以泯消的,只怕犧牲很大,這樣,你也願意?」巨佛再度發問,語氣充滿了慈憫。

  短暫的沉默,「好。

  我願以此身,為父親償還因果。

  絕無反悔!」女孩的回覆的內容沒有絲毫變化,如果非要有有變化的是,夢穎的語氣更加堅定了。

  「叮噹」,鈴聲輕靈的響起,默默地記錄下女孩的發願。

  巨佛雙手合十,滿意道「果真是父女情深啊,善哉善哉……不過還需要考驗考驗你的誠意。」

  似乎是看到女孩有些惶惶,巨佛還安慰道:「不必過慮,銀鈴寶具自然會『庇佑』你走上正道的。」

  話語落下,只見巨佛周身光華大閃,然後一道金光徑直騰空,耀得人的眼睛都睜不開了。

  等到光華黯淡,夢穎終於睜開雙眼。

  室內,空無一物。

  先前看到佛所站的位置上,唯有供桌一張,看桌上的斑紋很是有些年份了,桌上的正中所放置的也完全不是平常僧人供奉的佛家神靈之類的雕塑,而是一隻小小的精巧鈴鐺。

  祭品額位置上也僅僅只有一大盤香,煙氣繚繞升騰,催人迷醉。

  除此之外,這個好幾十平米的碩大空間裡,再無其他。

  一連變換了無數次的場景,讓只能藉助眼睛觀察世界的女孩有些無所適從,甚至都沒有餘力去思考自己究竟為何來到這裡的緣由,李夢穎呆呆的看著那個供桌上的銀鈴,喃喃地自語道:「是夢嗎?」

  回應她的室內只有窗外傳來的清幽鈴響。

  「嗯,是李侄女誒。」

  一個突兀的聲音打斷了女孩的思緒。

  抬頭驚望,一個西裝筆挺的男子好好的站在供桌旁邊,不過衣料的碼子甚大,再加上滿面堆笑的樣子看上去有些憨態可掬,乍看上去有點像是只大熊貓。

  看到李夢穎投來的疑惑目光,頗為不解的撓撓頭。

  這不可能!女孩心裡一驚。

  那裡,那裡剛剛自己還看過一眼的,整個佛閣里空無一物,根本絕對不可能有著藏人的地方,而這裡已經是塔頂,從下往上的通道正在自己的身後,如果有人走過來,不可能沒有察覺。

  究竟是怎麼出現的?

  話說回來,這個人自己並非完全陌生。

  陳熊悠,人稱老陳。

  和自己的父親一樣是同行,雙方在各個領域裡競爭激烈,都是暗地裡拼得你死我活的。

  雖說看上去蠻老實憨厚的,據說早年也是從黑道發家,手法不太乾淨。

  不過終究是從底層混上來的,底蘊實在不足,最近這幾年接連被父親集團的手下搶掉了很多單子,聽說讓他很是不忿。

  「你好……嗯,陳叔叔……你也來上香啊。」

  孤男寡女同處一室,而且是在這麼詭異的情況下,李夢穎本能的就覺得不對,一邊打著招呼,一邊藉機往出口挪步。

  不過室內就這麼大,又全無遮蔽,雙方的一舉一動都看得一清二楚。

  李夢穎的這點小心思又哪裡瞞得過在商海摸打滾爬幾十年的老陳。

  只見男子詭異的笑了笑,露出一口常年被香菸熏得發黃的大牙。

  說道:「是啊,大侄女,聽說藏鈴寺這大菩薩可靈驗勒,陳叔叔我一向敬香禮佛,當然不會錯過咯。」

  說著,男人也不管李夢穎,背過身去,從供桌上拿起一束薰香,便拜了起來。

  女孩心裡一緊,心生生起莫名警兆,但又有些奇怪,問道:「陳叔叔,桌上沒有佛啊?」

  男人沒有回頭,聲音只是從那魁梧寬大的背影中傳了過來:「嘿嘿,乖侄女兒,這話就說遠了,佛在哪裡,佛就在心裡嘛…」

  語氣不對!

  雖然知道自己出落的極其美麗,大上自己一輪的陳悠熊也在聚會的時候用輕飄淫邪的目光望向自己,但是自持長輩身份,以前陳悠熊的語氣都是非常假惺惺的裝正經的,從來沒有像這樣露骨。

  女孩的心裡的警兆已經越來越強烈了,那股不安的感覺有如凝聚成實質,撲面而來。

  這股無形的壓力使得女孩再也顧不得矜持和場面了,李夢穎轉過身拔腿就跑。

  男人依舊絲毫沒有要回頭的意思,只是自顧自的捻香鞠躬。

  「叮噹…」手中的鈴鐺聲,偏偏在這個時候,又響了起來。

  鈴聲猶如帶有奇異的魔力,透過耳膜徑直穿透到大腦中,輕輕的擾動著。

  眼睛是心靈的窗口,那雙黑白分明的有神雙眸蒙上了一層霧氣,迷濛不清。

  「唔唔…」明明只是單純的輕靈響動,卻仿佛喚起了李夢穎的「回憶」,女孩急奔的步伐瞬間緩了下去,最後只是隨著慣性向門口跑了幾步,雙腿就由於失去主人意志的驅動而停滯起來。

  直到這時,男人才不急不緩的轉過身來,笑道:「古人說老么子『既來之,則安之』李侄女你也是讀過大學,喝過洋墨水的,咋就這麼急呢?」

  女孩的面上沒有一絲表情,眼神也是毫無聚集,任由一層又一層的霧氣徹底的籠罩上來。

  雙瞳投射的方向,正對著那唯一的出口。

  似乎在正正看著那個通往下層的唯一出口,又似乎只是呆呆的望著這片無盡的虛空,聽著鈴聲,任由那股虛空將自己的靈魂攫取。

  但是和平淡的,甚至有些淡漠的臉色不同,李夢穎的嘴角急急的顫動著,湊近去聽的話,「我要贖清父親的因果……廣結善緣,敢於付出……在世的時候提前償還冤親債主的因果,避免拖到日後解決越積越多…………不怕一點點的犧牲……」

  「小侄女,在想什麼呢?」說話間,男子已經走到了女孩的面前,看到女孩如此不尋常的表現,男子絲毫沒有驚訝,一副再有預料的樣子。

  嘴角毫無顧忌的得意的笑容,眼神里淫邪欲望毫無遮蔽的直直的向著女孩高聳的雙峰、細腰、裙下露出的白嫩嫩的細腿、小巧的足踝掃來掃去。

  任由女孩迷茫的雙眼將自己的邪樣盡收眼底,望到興奮了,還輕佻的伸出手指,捏了捏女孩的細嫩臉蛋,盡情感受著年輕肉體的細滑。

  不過男子還是極有耐心的等候著,並沒有猴急的解衣脫褲,粗壯的狼手也只是在女孩的臉蛋、頭上輕輕撫摸了幾下,淺嘗輒止。

  「好。

  我願以此身,為父親償還因果。

  絕無反悔!」呢喃的低語盡了,女孩雙眼微閉,如門扉輕合。

  接著最後那句回復金佛的話,再度脫口而出,滿懷著決心的一字一句,清晰明了。

  伴隨著這個源於「愛護親人」本心的發願,女孩的雙眼再度睜開,雙目炯炯,在最後一句話在室內落地之時,目似閃電,凌厲甚至有些令人不敢直視。

  面對這樣的目光,老陳只是笑笑,不以為意的拍拍手,故作委屈的訴苦道:「李侄女兒,你老爹這幾年來搶了我多少項目喲,遠的不說,就說這兩周,那個市政府的幾千萬的大項目就被搶走了。

  哎,這還不算,在那些小項目上還死命的搶單子,搞的市面上的價格都低下去了,哎…弄得我公司都要做不下去了,太虧勒。

  都裁了幾次員」

  女孩清明如電的目光只是短短的持續了一剎那就柔和下去,在聽到男人的訴苦之後,更是露出不知所措的羞澀神情,雙手不安的互相揉搓了下,才說道:「對不起啊,陳叔叔,你也不要怪我爸爸,畢竟也是生意場……」

  女孩的話還沒說到一半,男人就急急的打斷了,也該說演技驚人,年紀整整長了小女孩一輪的男子居然說哭就哭起來,只見男子一手遮面,從袖子下面就傳來驚天動地的嗚咽聲:「哎,做生意也該有個度啊,有這麼搶單子的嗎,我都裁員幾次,還欠了不少款,這可怎麼辦啊」

  就這樣自說自話起來,完全不給女孩插話的機會,只要女孩稍有說話,他就有更大的聲音來回應。

  偏生他又是在哭訴,偏生他又是長輩,搞得李夢穎一點脾氣都沒有。

  怎麼辦呢?怎麼辦呢?手裡的鈴鐺又發出奇怪的聲響了,仿佛靈感一現,一個念頭竄進了女孩的心裡。

  正在為難之際的李夢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說道「既然如此,陳叔叔,父親給你造成的損失,就全部由我來賠償吧。」

  「賠償,怎麼賠償啊?」男人的聲音一點沒見小,內容愈發粗俗起來,「那可是上千萬的項目啊,雖然李侄女你人長得確實漂亮,臉蛋白奶子大,下面的屁股也蠻挺的。

  不過人肉又不值錢,怎麼賠償得了我上千萬的損失喲。」

  聽到這麼低俗的話語,女孩不禁皺了皺眉毛,心裡騰生起反抗的念頭,似是感知到女孩的心理,手裡的鈴鐺再度輕輕的響動了聲。

  憎惡、厭煩的情緒如同陽光下的肥皂泡一樣散去,無數的梵音在耳邊隱隱唱起。

  本來還有些猶豫的女孩呆了呆,而後咬了咬牙,道:「沒關係,陳叔叔,事在人為,父親造成的損失,我一定會一一償還給您的。」

  男人的哭音戛然而止,捂住臉部的袖子拿開,露出來的扭曲面容夾雜著興奮、欣喜、急切的表情,眼中更是散發著邪光,直直的向著女孩的下身看去,嘴裡嘿嘿的笑著:「很好啊,李侄女,我看擇日不如撞日,居然大家都有空,就現在開始算算吧。」

  接著,男人故意勾了勾手指,擺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樣子,嘴裡也不住的念叨道:「上次那個市政府的項目,就搶了我上千萬;然後更上次的水務局改造的項目,又有個兩百萬;再加上那個光明學校的機房項目,大概是四十萬多,然後還有……哎,我簡單的算算,至少有幾十個億了,諒你一個小姑娘家也拿不出來。

  哎,陳叔叔又是個心地善良的好人,不忍心對一個小姑娘上門逼債,這樣吧,你給叔叔一個東西,保證是你力所能及的。

  叔叔就當以前的前事都沒發生過,如何?」

  聽到老陳居然如此「通情達理」,女孩的眼裡燃起了希望的火光,「那麼,陳叔叔您需要我給您什麼呢。」

  在近在咫尺的窗外傳來的悠揚鈴鐺聲中,男人居然幽幽的嘆了口氣,「哎,李侄女你可能也知道,我老陳家幾代單傳。

  可是到了我這輩上,居然愣是沒有生出一個兒子來,以前那幾個鳥婆娘,下的全是女娃。

  這哪行,我老陳家的香火,可不能斷絕在我這,要不然哪有臉面去見列祖列宗啊。

  我看李侄女你胸大屁股圓,兩個奶子挺挺鼓鼓的,一看就是易生養類型的,廟裡的師傅啊也給俺占過撲,說俺家的機緣就在你身上咯。」

  說到興奮處,男人上前幾步,一把握住女孩的芊芊小手,懇切的說道「李侄女,叔叔可全靠你了。

  只要給叔叔生個兒子,以往的啥子恩恩怨怨,那就一筆勾銷罷……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幫人幫己。」

  女孩本欲點頭答應,只是……心頭總感覺有股莫名的聲音在不住的嘶喊,男人的話,明明很有道理也很對,只是一個孩子罷了。

  於己無損,與人有利。

  也算是償了老陳的心愿,還順便還清了父親的業債,也是自己力所能及的,而且似乎也不太難的樣子。

  可是在那股聲音的騷擾下,自己卻下不了決心答應他。

  看到男人那睜大的雙眼正等著自己的答覆,怎麼辦?

  怎麼辦?

  怎麼辦?

  「叮鈴…」鈴鐺適時的輕響,如同一縷清風,將縈繞在女孩心頭的疑惑全部吹散。

  而這幅情景看在男人眼裡,也只是女孩稍微的愣了愣,然後很快回過神來,只見李夢穎甜甜的笑了笑:「好的,陳叔叔,這的確是我力所能及的,那我現在應該幹什麼呢?」

  這個小婊子,長得這麼漂亮還說這樣的話,擺明了是在勾引人。

  即便早已有所預料,老陳還是覺得「嗖」的一下,慾火就竄了上來。

  不禁邪邪的笑道,臉上的肌肉擠成一團。

  不過看在女孩的眼裡並不醜惡,甚至還有些憨厚的感覺。

  只見男人淫邪的話語在室內迴蕩,「生娃嘛,當然要做出來,就跟生產產品一樣,準備好原材料然後把它放到機器裡頭去做,這就沒錯。

  政府的大大們也告誡咱們要「實幹興邦空談害人」,有了計劃只要按部就班的把它做出來就行了。」

  聽上去似乎很有道理的樣子,女孩心悅誠服點了點頭,輕溫柔軟的聲音回道:「嗯,好的,陳叔叔,那麼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呢?」

  男人咧嘴一笑,兩顆大黃牙在燈光下閃閃發亮,「這還不簡單,當然是先做計劃咯。

  大侄女你也是讀過大書的啦,咋連這個也不知道捏,李家的女娃子啊,就是頭髮長胸大屁股圓,沒腦子。

  辦大工程之前全都得先做個計劃,然後才好實施撒。」

  「嗯。」

  被男人訓斥之後,女孩只是吶吶的點了點頭。

  看到仇家之女在自己的面前猶如羔羊般的溫順,老陳心裡的興奮感不減反增,徑直拋出一個居心險惡的問題,「李侄女啊,你的危險期是在什麼時候?」

  「嗯,下周一左右。」

  對於自己的身體,當然還是自己最清楚。

  李夢穎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嗯,下周一啊,現在是周四,還有好幾天啊。

  我就知道沒有一發入孕的好事。」

  男人聽到女孩的回答之後,摸了摸下巴上青茬的鬍子,自言自語道。

  「嗯……嗚……抱歉。

  是我自己太不爭氣了,實在是太對不起陳叔叔了。」

  在聽到老陳略微有點失望的聲音之後,女孩突然覺得心底一松,隱隱的竟是莫名的有了些鬆了口氣的感覺。

  心底的輕鬆感覺和正沉沉壓在腦中「迫切贖罪」的念頭相互衝撞,不由得讓女孩覺得心底的罪孽感又上升了不少。

  女孩急忙低下頭去紅著臉不住的道歉起來,似乎能在這樣的不斷道歉聲中平息掉心頭奇怪出現的隱約竊喜的感覺。

  似乎不住的鞠躬道歉就能夠平息掉心頭奇怪出現的莫名竊喜之情。

  「叮噹…」手中的鈴聲輕靈。

  看到仇家之女毫不避諱的說出自己的生理期,並且還為這種事情道歉。

  以老陳的視覺來看,也實在是太……喜感了。

  的確,目前也只能用這樣的詞語來形容。

  「其實,也不虧。」

  這個念頭在男人的心中一閃而過。

  接著,老陳的巨掌搭到了女孩的胸前探到衣服里,大力的揉捏起來。

  只見老陳故作嘆息,屬於雄性的粗獷聲音在室內迴響,「哎哎…李侄女你實在是太不頂事了。

  叔叔只不過是想要個男娃,你就是偏偏不到生理期,這叫叔叔可怎麼辦呢。」

  「對不起…對不起。」

  伴隨著老陳的話,愧疚的感覺奔涌而出,李夢穎只覺得肩上的「罪孽」更深重了。

  噎得女孩連一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只能連聲的不斷道歉著。

  感受著那雄偉雙峰的柔軟,像是在揉搓麵團一樣的勁道彈性手感讓男人心都酥了一半。

  由於夏天暑熱,女孩穿的衣服本就輕薄,再加上沾了點汗水,更是隱隱約約的顯出肉色,似露非露的挑人心弦。

  前頭的奶子本來就大得高高的把衣服撐起,再加上兩隻狼手,從上衣的領口裡看過去,隨著手指的力道不同,白膩肥美的碩乳也不住的變形著,瑩潤光澤的乳肉在指縫中露出凸起,光是看到這樣的情景,男人就覺得胯下的小兄弟已經剛硬起來了。

  不過老陳可沒猴急的撲上去,終究是這麼多年的老奸商了,必要的定力還是有的。

  只見老陳又是一聲嘆息,哀婉淒傷。

  「哎,真是難辦,其實你陳叔叔也只是想要個男娃,沒想別的。

  不過今天來了,總不能啥都不干吧。

  我老陳也不懂啥大學問,只能用平常雞零狗碎的事情來套用。

  李侄女你不上工地可能不知道喲,像工地上的新機器都要先開上一段時間用用,那樣才好使。

  這在你們學問人的嘴裡是怎麼講的,叫啥子磨合期。

  這個磨合期的意思啊,就是說兩個東西要先熟悉上了,那樣才好使。

  這樣吧,雖然都這麼晚了,我個老人家本來都該睡覺了。

  不過為了日後的『生娃大業』,俺老陳就辛苦一下,先跟侄女你『磨合磨合』,下次搞的時候才能一發入孕啊。」

  聽著老陳的胡言亂語,李夢穎卻完全沒有絲毫覺得不對的意思,一副「理應如此」的樣子。

  「好的,那辛苦陳叔叔了。」

  男人還要得了便宜賣乖,絮絮叨叨的念著:「沒啥沒啥,我姓陳的也是個勞碌命,老天爺活該讓我在世上多辛勞幾遍,沒啥,習慣了。

  人嘛,就要懂得先吃虧,後享福。

  不就是為了生個男娃麼,天道酬勤,我啊,用大雞巴多H翻李侄女幾次就行了。」

  可能是怕女孩會有心理壓力,男人還接著念叨道:「李侄女你也千萬別有心理負擔,就算是不小心生出了女娃也沒事。

  我姓陳的還有兩個小錢,生出了我養就是了。

  大不了多努努力,H多你幾回,總能有男孩的,概率問題。」

  看著這個皮膚黝黑,身材高大的男子,女孩覺得眼眶有些濕潤了。

  多好的一個人啊,任勞任怨,勤勤耿耿,心胸開闊,有擔當有責任心。

  可嘆自己以前只是被那副粗魯愚蠢的外貌所遮蔽,在和父親一起出席社交場合里經常惡意給他使絆子,沒有看到那一顆金子一般的內心啊。

  即便如此,老陳依舊不以為逆,還這樣寬厚的對待自己。

  夢穎只覺得鼻頭一酸,水汪汪的大眼睛崇拜的看向老陳。

  在女孩剛才還沉浸在自己的心理活動中時,老陳已經收回那雙按捏胸部的狼爪,三下五除二的將身上累贅的衣物脫得精光。

  一根沖天而起的肉棒怒指蒼天。

  只見老陳指了指胯下的「小陳」,以長者特有的態度循循善誘:「李侄女喲,磨合這種事情是全方位、多層次、立體交叉的。

  雖然俺們的目標只是生個男娃。

  不過相應的關聯工作是肯定要扎紮實實的做到位的。

  這不僅僅是俺的大雞巴和你的淫蕩子宮的事情。

  這樣吧,你先幫叔叔含一含肉棒,大家先熟悉熟悉,將來才好辦事。」

  在老陳的特地要求下,李夢穎沒有脫去衣物。

  還是衣衫整齊的姿態。

  然後女孩跪坐在地上,面對那完全超出一般尺寸的雄偉巨物,女孩蹙起了秀眉,面露難色,不過最後還是在小小的張開了小口,兩瓣如華美櫻色的嘴唇在燈光下泛著亮色微微張開,一條紅舌顫顫巍巍的露在空氣中,小心的在男人膨脹的龜頭上舔了一舔,然後急速縮回。

  「啊呼…好,繼續。」

  至陽至剛的碩大陽物被至陰至柔的小舌輕輕的一觸,男人發出了一聲舒爽的輕呼。

  細細品味著小舌上帶來的陽剛氣息。

  這就是,男人的味道。

  腥腥的,但是並不是很噁心,甚至,有股讓人莫名的感覺。

  似乎是被老陳的話語鼓舞了,又似乎是舔舐陽物的感覺並不那麼糟糕,很快,李夢穎又小心翼翼的伸出舌頭,在紅亮的龜頭上又舔了舔後,飛快的縮了回去。

  就像是在爐火里輕輕的撥弄著炭火讓新鮮的空氣和燃燒物更充分的接觸以便讓火焰燒得更旺,老陳覺得心裡憋著的那股慾火快要炸裂開來了。

  這個小婊子,舔兩下又縮回去,再舔幾下,光勾起老子的慾火不給滿足啊。

  赤紅的情慾衝上了大腦,男人的語氣也變得粗暴起來。

  「有你這麼搞的嗎,口交不是這樣做的。

  來把嘴張大,聽叔叔的話來做。」

  老陳焦惱的喝令道,一隻手也下移,將肉棒的位置調整了下,看來是準備親力親為了。

  聽到老陳的指令,夢穎只是稍微猶豫了下,很快就張開大嘴,靜候著「小陳」的光顧。

  燈光下,唇紅齒白,精緻的面容散發著青春的潤澤。

  老陳只是簡單的掃了一眼,絲毫沒有為這美景留意片刻。

  膨脹的肉棒對於少女的想法非常簡單,也非常單純,就是FUCK!FUCK!FUCK!FUCK!FUCK!FUCK!

  所以,在少女長大嘴的瞬間,早已經按耐不住的大肉棒不做絲毫安撫,順勢捅入,滿滿的填充了絕不部分的口腔空間。

  霍然遭到如此的衝撞,縱然已經有了一點心理準備,但生理上還是自然的起到了反應,夢穎本能的咳嗽起來,香舌不自量力的頂起,試圖將來犯的敵人逐出境外。

  布滿了青筋的肉棒沒有在嘴裡做太久的停留,稍稍往後退了下,緊接著,一貫而入,重重的穿刺進去。

  整根肉棒大半都沒入到了女孩的嘴裡。

  老陳只感覺肉棒的尖端穿過了一個布滿唾液的空間,來到一個相對狹窄、更加溫潤的洞穴,奮力向前的肉棒被濕濕軟軟的嫩肉緊緊的包裹著。

  「哼哼…」縱然是久經風月的老陳,也不是經常能夠遇到深喉的機會的。

  畢竟,人體對於異物深入喉管,總是有著本能的反抗,要克服這種本能可不是單單練習就可以搞的定的。

  而有著克服深喉反胃本能的「資質天賦」的「英才」,也未必人人都能夠入得了老陳的法眼。

  夢穎嬌嫩的喉管,比起陰道來說,緊緻濕滑程度也不遜多讓。

  這種被緊緊包裹的快感,讓男人只能快樂的發出哼哼的聲音。

  深深插入的雞巴更是忍不住興奮猛地又大力穿插了幾下。

  女孩的本能反應也同樣立竿見影,在肉棒貫入進去之後,夢穎的細緻臉龐表情扭曲了起來,繃得緊緊的肌肉似乎是要打噴嚏,在僵硬了片刻之後,大張的嘴巴用力的向下閉合。

  可是,女孩的本能反應並沒有得逞,被她的牙齒咬出的,是另外一種腥甜的氣味,和肉棒里的腥臭氣息同出本源。

  而及時將手指伸到女孩的嘴裡拯救了自己的「好兄弟」的,正是一直都在關注著女孩反應的老陳。

  在看到夢穎那略有些扭曲的想打噴嚏的樣子,老陳就心知不好,提高注意力隨時準備救駕。

  男人有些惱怒的看向女孩,指尖的鮮血還是在夢穎的嘴裡默默流淌著,無法忽視的疼痛讓男人從天堂般的快樂墮回人間。

  這種巨大的落差,更是激起了老陳的憤怒和施虐感。

  不過和內心的黑暗相對比,老陳的臉上依舊掛著笑容,只是這不再是之前那副計劃得逞或者是滿足快感的表情,而是陰測測的詭異笑臉。

  老陳的肉棒依舊在夢穎的喉管里穿行,完全沒有因為這樣一起小小的「事故」就有動搖的意思。

  在看到李夢穎因為碩大物體深入咽喉而不由自主的從鼻腔、嘴巴流出白沫,眼角也滲出了晶瑩的淚花,男人沒有產生絲毫惜香憐玉之心,不退反進,暴虐的狂心反倒感到無上的興奮。

  毫不理會女孩那模糊的嗚咽求饒聲,老陳騰出另外一隻空閒的手,將那頭烏黑秀亮如同上好的絲綢般的秀髮緊緊抓握住,不讓李夢穎有絲毫低頭的可能。

  另外一隻手緊緊的抵住夢穎的門戶,不讓潔白的牙齒有任何傷害這根珍貴肉棒的可能性,並以此為支點。

  雄壯的雞巴瘋狂的在女孩的咽喉里肆虐、穿刺起來。

  男人的肉棒不住的穿插、刮碰著喉嚨的深處,刺激得夢穎咽喉的肌肉不自覺的收縮,從未接觸過其他活物的嫩肉不住的翻弄著,被雞巴積壓到一邊的香舌也難過得胡亂的動著,即便是這樣的細微抵抗也完全無濟於事,反倒給施暴的老陳帶來更大的快感。

  玷污著競爭對手的女兒,扭曲她的意志,歪曲她的信念;逼迫她做著即便是妓女也不肯做著的深喉;無視著對方的抵抗猛力的抽插帶來宛如強姦一般的敗德感;隨時有可能因為輕忽而導致牙齒重重咬下的可怕聯想……再加上不是陰道卻勝似陰道的緊窄喉管。

  一切的一切,老陳很快就感覺到快感即將累積到了頂點,到了這個時候,男人也懶得阻止,已經深入極限的肉棒最後深深一挺,竟又是狠狠的沒入了幾分,才將生命的白濁淋漓盡致的發泄在了女孩的體內。

  在徹徹底底的噴灑完畢之後,老陳才心滿自足的退出了腔道。

  在老陳鬆開手之後,女孩立刻痛苦的趴倒在地上,白嫩的雙臂無力的支撐在地面上,嘴裡不住的嘔吐著,發出痛苦難聽的聲音。

  將先前強制灌入的粘稠濁物一口氣的吐到了明淨的地板上。

  隨之一起滴落在地的還有遍布在全身肌膚上的冷汗。

  剛剛發泄了一通後的老陳情慾稍退,也沒有再繼續其他的舉動,只是靜靜的看著女孩的行動。

  在眼見女孩將胃裡的東西都吐空之後,老陳才緩緩的抽出了一張手帕,遞了上去,「吐完了?好了就擦一下。」

  本來只是平常的一個動作,卻讓女孩像是受驚了的小白兔一樣跳了起來。

  眼神也畏畏縮縮的,在注意到老陳正往自己的方向看過來,立馬低下頭看地板,壓根不敢跟老陳有任何形式的眼神交流。

  不過即便是剛剛被射上一發後,遭受莫大侮辱的夢穎也完全沒有要逃下樓的意思。

  進入了不應期之後,要恢復過來還是需要一定的時候。

  春宵美短,老陳可不願輕易的放過,看到女孩經過了一番粗暴深喉後恐懼的樣子後,老陳走到褪落在地的的衣服,從上衣里掏出一張黃紙。

  紙上布滿黑色的古怪符號,接著借著供桌上的火燭點燃了。

  輕煙四散……

  「叮噹…」鈴聲也恰到好處的響起,驅走泛起的懼疑,一時間,萬千的梵音人人聲在耳邊迴響,震得夢穎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整個大腦仿佛沉陷到了一片泥濘濕軟的沼澤,不斷的沉淪、向下。

  渾濁的污泥深深的印染進了原本純淨的心靈。

  又仿佛頭腦無限的清醒。

  像是要甩脫這樣情緒一般,李夢穎用力的甩了甩腦袋,連帶著那一頭烏黑的亮麗秀髮也左右搖擺。

  「怎麼樣?」旁邊傳來一個關切的聲音。

  轉頭一看,老陳正睜大雙眼注視著自己,一隻手正拿著手帕,細心的遞到了自己的面前。

  「謝謝…謝謝。」

  接過手帕,女孩忙不迭的道謝起來,心裡暗暗自責,自己是口交的水平太差,陳叔叔也寬容大度,不責怪我。

  還親自過來手把手的教導。

  我竟然還差點狠狠咬了叔叔一口,這就是忘恩負義啊……

  剛才還故意耍小孩子脾氣來冷落、不理陳叔叔。

  雖然陳叔叔看我是小輩不和我計較。

  但是,這樣就是憑空橫添負面因果嘛。

  原本是為了替爸爸贖罪,可是連我的罪孽越來越深了呢!

  怎麼辦?怎麼辦? 怎麼辦?

  正在女孩陷入自怨自艾的悲觀情緒中,眼角忽然掃到了還一直蹲在一旁的老陳。

  道歉吧,一個念頭從夢穎的心裡湧起。

  是的,道歉吧。

  就算是不能獲取陳叔叔的原諒,至少……至少也能夠把想要表達歉意的心意傳達出去。

  「嗖」的一聲,女孩猛地站起身來,連聲的向著老陳道歉起來。

  「這就是,大師所說的『惑心』作用麼?」男人的表情也有些驚奇,雖然在來到這裡之前,大師就給了一道畫滿了看不懂的文字的符咒給了自己,說是有著惑心亂神的功效。

  在李夢穎陷入劇烈的情緒波動時可以使用,以安撫心神。

  首次使出來,效果似乎是意外的好啊!

  感覺到下體的小兄弟又有了雄起的跡象,老陳甩開雜念,拋開那些有的沒的的想法。

  望向少女的眼光又變得下流起來。

  看著少女那身藍色的短裙,老陳心裡又有了個淫邪的想法,只見他拍了拍地面,「來,乖乖躺好,李侄女,把內褲給陳叔叔脫下來,然後掀開裙子讓叔叔的大雞巴和你的小小子宮好好的磨合磨合。」

  這次沒有任何的猶豫,李夢穎掃了掃四周,旁邊除了一個供桌外,完全就是空蕩蕩的一片。

  無奈,女孩只好小心的蹲坐在地上,小心的將內褲褪了下去。

  然後雙腿大大的分開,腰身後凸,儘可能的把深藏在其中的小掄故駒諛腥說氖右爸小面對已經呈現120度大張的兩條藕白玉腿,老陳冷酷的回應道。

  「不夠,還不夠。

  聽老李說你修行過瑜伽,咋子連個一字馬都不會呢!再張大點。」

  「當然可以。」

  面對老陳的命令,李夢穎毫不猶豫的依照行動。

  潔白的雙手更加用力的抓握住大腿的根部,肌肉舒張,展開、展開……再展開,一直到兩條腿舒展到人體的極限,再也伸展不開為止。

  細嫩白滑大腿叉得大開的,將隱藏在內的花壺徹底的展露在老陳的眼前。

  花壺上方的黑色森林就像是是一片柔軟的桃葉,面對自上而下的淫邪目光,再也起不到絲毫的保護遮掩的功能。

  已經被徹底迷失心智的女孩不會知道,這完全的屈服動作,即便是街頭裡最下賤的妓女也恥於做出。

  如今,原本理應深藏珍惜的玉壺卻完全的呈現在了這個比自己要整整大上一輪,論年紀足可做自己父親的男人面前。

  緊握著雙腿的手膚色雪白,帶著一種蛋白石般的細膩感。

  每一根指頭就像鋼琴師一樣纖細修長,指甲呈優美的長橢圓狀。

  而就是這樣的修長的美手,正將自己的雙腿大大瓣開,露出那最深的聖潔隱秘交給邪惡。

  沒有做絲毫的前戲工作,也並未讓緊緻的陰戶有絲毫潤滑的機會,或許是想要欣賞仇人之女的痛苦,或許僅僅是出自於仇恨的報復,亦可能是方才粗暴的口舌穿刺讓老陳欣賞到了別樣的凌虐美感。

  總之老陳在燈光之下透過大開的陰戶,確定住那層薄薄的細膜在女孩的玉壺內顫顫的存在後,就提起如同巨型攻城撞車一般的「小兄弟」,唾了點口水沾上去,緊接著雙手伸出牢牢的固定住女孩的兩條玉枝,然後,一以貫之。

  老陳在插入之前,最後的深深的凝視了少女一眼,如同緊盯著草原上的白兔,正在做著最後俯衝的蒼鷹。

  而下體的那根已經勃起膨脹的巨龍,則是真的俯衝下。

  挾著男人的體重之勢,粗壯的巨龍重重的撞擊上了那層象徵著貞潔的白色薄膜,然後毫無停滯的突破阻礙,深深的貫入到了所能達到的最深。

  「嗚啊…」李夢穎的眼眶中瞬間湧上了淚花,女孩為父「贖罪」的決心是堅定的,但在這天之前,她還只是一個嬌滴滴的被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千金小姐。

  不加潤滑的粗蠻破處的疼痛,並不是說忍就能夠咬牙挺過去的。

  「不要……好疼啊……別,不要動啊,拔出來啊……」女孩哭著求饒的話很快得到了回應,在深深的貫入到了最深處後,雄壯有力的肉棒攻勢終於稍稍停滯下來。

  但是,也僅僅只停滯了一剎那,很快,老陳又上下抽插,做著活塞運動。

  乾澀的肉壁緊緊的包裹著紅色的巨龍,每一片內里的嫩肉都顫抖著、哀嚎著收縮,試圖將這個平生以來第一次深入的異物給排出體外。

  而這股宛若幼女的絕對緊緻,讓男人的龜頭、陰莖感到了無比的享受。

  至於少女那哭泣的淚顏,苦苦搖晃著拒絕的頭顱,隨著晃動而飄蕩的黑色長髮,在老陳看來則是最好的視覺盛宴。

  這……就是征服!!!

  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征服,充血的陰莖帶著欲望在緊緻繃緊的陰道里任意馳騁,隨心所欲的逼近著生命的宮殿,隨時可以將象徵著無盡生命精華的白色濁液灑滿在子宮的聖地,不管對面是否願意,都只能被迫的接受精子和卵子的結合。

  讓自己的痕跡牢牢的篆刻在女孩肉體的最裡層。

  還有比這更完美的征服嗎。

  一邊愜意的想著,老陳的穿刺更猛烈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即便是先前早已發泄過一次,稍稍的穿插了幾分鐘,老陳又感到一股強烈的射精欲望即將從下腹部升起,這可讓一向自詡「長粗堅」的花中老手的老陳忍不住唾道:「這個騷貨,騷呂鋦愕謎餉唇簦榨精啊…」

  說是這麼說,老陳的動作可一點沒停,深深的吸了口氣,稍微控制住下體的肌肉,老陳再度的緊緊抓住女孩的半月圓臀,每兩隻手指的縫隙里,雪色的純美肌膚被按得高高的凸起,在燈光下閃耀著明亮的光澤。

  不過帶給老陳無與倫比的官能快感的同時,李夢穎可就很不好受了。

  臀部被男子粗壯有力的巨爪緊握,而陰道里被染血的陰莖粗暴的侵略著,那張大嘴時不時的在胸口淫穢的舔舐著,黏糊糊的口水在胸口沾了一大片。

  難過的感覺在脊髓上蔓延開來,讓人忍不住想放聲哭叫。

  少女也的確哭泣了,悲傷的淚水潺潺的流滿了臉頰,秀美如天鵝白頸伸長著呻吟,嬌柔的雙腿也曲起來無力的抵抗著。

  不過,這只能帶給老陳以更大的征服的快感。

  下體像是加載了超強力的馬達一般急速的抽動著,沒過多久,射精的衝動再度在身軀里涌動著。

  在即將射精的前夕,老陳才猛的想起了自己似乎遺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沒問。

  伸手捏住李夢穎的臉蛋,把臉頰處的嫩肉捏起,老陳淫笑著問道:「李侄女,你的危險期到底是什麼時候啊?」

  雖然身處在破處不久的痛苦之中,李夢穎還是強忍帶來的疼痛著回答了老陳的問題,由於臉頰被男人的手歪歪的捏起,聲音很是有些含糊不清。

  「就在這幾天了。」

  「很好。

  很好,這可不枉費我憋了一個星期,天天吃洋參、海參補身體啊。」

  老陳狂喜的點了點頭,黑色的背德喜悅讓射精的衝動愈發強烈了。

  隨之而來的是那條赤色巨龍也變得更加炙熱碩大,李夢穎那狹窄的陰道在多次的摩擦之後已經稍微出了些水潤滑,但是面對再度膨大的肉棒,初經人事的純潔花壺根本無法承受。

  清楚感受著花壺內壁的奮力抗拒,老陳不退反進,粗黑的肉棒猛的奮力突刺,一直到整個雞巴的根部都完全沒入到女孩的身體內才告方休。

  溫熱的肉體將自己整個的包圍,炙紅的槍頭,已經直抵聖殿的入口了。

  「那麼,我要射了……要射出來了。

  李婊子…乖乖的懷上我陳家的種吧,為我產子。」

  最後一刻了,老陳感覺到無與倫比的喜悅衝上了心頭,男人嘶吼著,整根被嫩嫩花壺吞沒的赤龍抽搐著將滿滿的生命吐息完全的噴射到了女孩的體內。

  「好的,請全部射出來吧。」

  仿佛在認知里是認為肉體的苦難就要在此終結,贖罪之路也將進入一個新的旅程,在聽到老陳的懷孕宣言,女孩沒有抗拒,甚至還努了把力,將飽滿厚實的陰戶向上湊了湊,任由這股欲望淋漓盡致的全部發泄在自己的體內。

  所有的邪欲、肉慾,一股腦的都在這次巨龍噴吐中發泄得乾乾淨淨。

  「呼哧呼哧」,雙方都在這次「交戰」里消耗了巨量的體力,寬敞的室內只傳來男女的急促喘息聲。

  過了好半響,老陳才直起身來,穿起之前被隨意丟棄在地上的褲子,抖了抖灰塵穿了上去。

  和襯衣、皮帶等一同散落在地上的手錶赫然顯示著時間:2:24…

  「已經這麼晚了啊。」

  深夜,已經是人類的休眠時間,看來還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可供揮霍。

  不知怎地,老陳看到這個時間卻是眉頭一皺。

  大概是發泄完了邪欲,高潮後的心情也特別舒暢,又或許是肌膚相親,而李夢穎大有可能會是未來孩子的母親。

  老陳再度響起的話語沒有之前的那般狠厲,聲音甚至帶上了些許柔和,「本來還想再多來幾次,我連藥都帶好了,可惜……可惜,時間要不夠了,李侄女,你可以走了。」

  女孩並沒有回話,仍舊是無神的躺在地上。

  白嫩的皮膚反射著燈光,連室內都似乎亮堂了不少。

  而下體則是潺潺的流出了紅白相交的粘稠液體,不住的散發著腥味。

  話剛說完,老陳又猛地敲了一下自己,笑道:「我這老糊塗,差點又忘記了大師的交代。」

  接著,從地上撿起那個不知道在激烈的性愛中何時遺落在地上的銀色鈴鐺,輕輕的放在了李夢穎的手心。

  「叮叮噹噹…」鈴聲從窗外傳來,悅耳動聽。

  手裡的鈴鐺也在眾多的聲響中共鳴起舞。

  女孩全身猛的一抖,睜開的雙眼裡布滿了迷離,雙手則機械的將一件件染塵的衣衫拿起,套上……

  在看著女孩穿好衣服,系好鞋帶,一步步的走下階梯之後,一旁默默注視,不發一言的男人舒了口氣,拍了拍胸,接著,從已經穿著整齊的西裝里取出一封信封,再三確定了裡頭的東西之後,方才滿意的一笑。

  隨即也急急的向著樓層的階梯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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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已了,女孩蹣跚的邁著小步回去了,而老陳並沒有順著路往臨時居所走去,而是小心的掏出一個小手電,循著一條偏僻的小道離開了。

  「好了?!」跌跌撞撞的走了幾十分鐘之後,道路的盡頭,另一個瘦瘦高高的黑衣男子正好踱步過來,看樣子是等候了良久。

  兩人一見面,那個男子就以肯定的語氣說道,似是對老陳的行動滿懷信心。

  「那是當然,有了林大師和白心大師的傾力支持,剩下的那點小事,我姓陳的還不會幹嘛。」

  老陳一拍胸脯,得意的說道。

  「也好,隨我來。」

  男人聞言也不多話,只是簡單的交代了句,就徑直回身往樹林深處走去。

  老陳也急忙跟著。

  奇異的是,那個男子並沒有攜帶手電、蠟燭或者其他的照明工具,在這茂密的樹叢里竟是往來自如,一點沒有遇到障礙物的樣子。

  等到兩人到了主持的居所後,林姓男子只是一擺手,就直直的站在樹叢中,看著遠遠處的寺廟燈光,也不做聲。

  老陳也不知所以,也只好老老實實的站著,又不敢亂問,不住的探頭探腦打量著外面。

  碩大的竹林,唯有晚間的蟲鳴和遙遠處傳來的鈴鐺聲。

  「可以了。」

  正當老陳忍不住想開口詢問的時候,瘦高的男人忽然說話了,也不解釋。

  話音剛落,遠處的門也打開了。

  那邊的男子也和方丈白心上人攀談完畢,正千恩萬謝的從裡頭走出來,「謝謝大師,謝謝大師的提點了,我看這寺里的道路有點不齊整,師傅們走路也頗有不便,等到下次工程驗收成功了,我必定回來還願,重修道路。」

  「阿彌陀佛,客氣客氣,李施主有心了。」

  白心上人含笑回禮。

  兩人在門口還閒聊了會後,男子才戀戀不捨的離開了。

  不知是神通還是耳目靈敏,送客出來的白心上人也並沒有立即回屋,而是目光灼灼的望向兩人所在的方向。

  目視著男子走遠之後,瘦高的男子才帶著老陳從樹叢里走了出來。

  一出樹叢,老陳一邊拍打著山間蚊蟲咬出來的大包,一邊往地上唾了口水,不屑道:「我呸,這叼毛,說他不會做人吧,還真是個鐵公雞。

  還等到工程驗收再來還願,哼哼…誰不知道市政府的項目的工期就是他媽的久,也不知道那得是何年何月…勞資現在就要給師傅們修路搭橋。」

  還故意拖長語調:「這才叫敬香禮佛,供奉大師。」

  看到前頭的男子默不作聲,老陳一邊揉擦著手指上還依偎帶著的少女的滑膩,志滿意得的繼續說道:「哼哼,叫姓李的在我面前囂張,搶我項目,搶完了還要到老子面前來叫囂,說什麼他的工程隊比我的好,比我的人負責。

  他的資金比老子多,經理比老子的會來事。

  我呸,誰不知道那姓李的琶跟市政府的李主任是親戚。

  現在怎麼樣了,父債女還,哼,該!」

  罵完之後,心情舒暢了不少,兩人也走上了台階。

  屋內的燈光照射在三人的臉上,印出各種色彩。

  老陳連忙遞上一個信封:「師傅,這是一點薄禮,不成敬意…不成敬意哈。」

  「阿彌陀佛,不敢,出家人不捉金錢。」

  方丈雙手合十,淡然道。

  老陳趕忙改變目標,對向旁邊的瘦高的男子「林大師,這是我給寺里的捐贈,請麻煩收納。」

  在方丈身旁的瘦高男子跨前一步,毫不客氣的將信封拿好,然後小心的收在衣兜里。

  嘴裡也沒停下:「陳總您客氣了,不過話要說清楚啊。

  不是我要收你這個錢,這是要用來做慈善的,是拿去架橋修路,支援失學兒童、給孩子們讀書、醫療的善事。

  這是替你積蓄功德的,是功德無量的大好事。」

  老陳連忙點頭「那是那是,這肯定不是送禮勒。

  我懂…我懂的,實在是我陳某人每天的事務都太多了,手上有錢想做善事,但是又怕錢落實不到位置上,然後要麻煩各位師傅幫忙管理、照看啦。

  這是善錢,是善錢。」

  「你明白就好。

  這錢啊,是你的,這錢做出來的功德,也還是你的。」

  那個瘦高的男子繼續提點。

  「誒誒,師傅這說的是哪裡話,大家都是自己人,哪裡要分你我喲。

  我的功德就是師傅的功德咯。」

  老陳豪邁的一拍胸脯,大聲表態道。

  過了一會兒覺得不妥,趕緊又補充了句:「當然咯,師傅的功德還是師傅的功德。」

  「阿彌陀佛…」白心上人雙手合掌,也不再言。

  他身後的瘦高男子見狀,忙心領神會道:「差不多了,也挺晚了。

  陳總,咱們也別打擾師傅清修了……」一邊說著,一邊轉過身來。

  老陳在商場浮沉幾十年,哪裡會不懂得這個意思,忙道:「那是那是。

  天也晚了,我剛好還想起有點俗事,不好意思。

  白心師傅,告辭告辭。」

  「阿彌陀佛。」

  白心上人雙手合十,念了一句佛號。

  月光清幽的撒下大地,給地面鋪上了一層白白的紗衣。

  兩個身穿黑衣的男子在路上走著,為首的那個手裡空無一物,不緊不慢的領著路。

  後面的人似乎有些不耐寂寞,在走出一段距離之後,眼見那佛塔被樹林的枝條遮擋的模糊不清的時候又抽空攀談起來。

  「誒,林河兄,你說這個白心師傅咋那麼厲害呢,就那麼一晃,女娃就蒙了,我到現在都還是不懂啊。」

  老陳半似崇拜半似疑惑的挑起了話題。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那個前頭打燈的瘦高男子也不正面答話,只是口誦了一段佛偈。

  然後念誦完後,語氣一轉才又嘿嘿的說道:「呵呵,重要嗎?反正陳老闆你都美色兼收了,另外啊,聽說李總要在虔信禮拜,要在這裡呆上一周呢。

  嘿嘿……」後面的話雖然沒說出口,其中的意思已經很明了,將之前那股神秘陰沉的氣質破壞無遺。

  老陳也得意洋洋的大笑起來:「嘿嘿,是啊。

  搞到了李小婊,給那個姓李的戴了頂大帽子。

  下次我見到他,搞不好還要叫岳父大人呢。

  哈哈哈……」

  「叮叮噹噹……」夜風拂過,吹過了佛塔上的千層風鈴。

  夜深人靜,已過凌晨,清晨未至。

  已有點滴凝露凝結在路邊的紅色小花上,山風拂過,露珠輕輕墜落,猶染著花瓣上的鮮紅色彩,宛如血淚,於焉墮落!

  (大霧,逃!因為很重要所以染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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