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開學
夏日雖然漫漫，但再怎麼漫長的假期也終有盡頭。
女兒終於開學了——當然，還有小豪。
作為一個外地學生，想要轉進G市的學校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更不要說是我女兒所在的成績優異的重點實驗學校。
不過好在岳父年輕的時候跑遍了大江南北，有不少認識的老朋友，託了不少關係，總算是幫小豪搞定了入學手續。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其實我的內心裡是特別希望小豪能夠回老家去讀書，不要再打擾我跟女兒兩人獨處的小家的。
最近小豪這個電燈泡的存在，已經嚴重地影響到了我和女兒親近的機會。
特別是女兒已經主動向我告白，但由於小豪的存在，我卻難以回應她的期待——我無法承受如果我跟女兒的關係被小豪發現的後果。
女兒在告白失敗後眼中的失望我都看在眼裡，但作為大人，我不能做事不考慮後果地一時心軟，只能狠下心來，裝作看不見。
我只能堅信，即使我跟女兒的感情一時受到了挫折，但女兒對我的感情不會改變。
不過小豪跟女兒一起上學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
首先是女兒的上學放學都有人接送了。
也許我這有些自吹自擂的嫌疑，但毫無疑問，以女兒的姿色，無論怎麼看都屬於整個學校里最漂亮的學生之一，甚至可以去掉之一。
正如女兒告訴我的那樣，在她三年級的時候就收到了不少情書，甚至是收到了很多來自高年級的學生的情書，足以證明女兒的魅力。
雖然現代社會，科技進步，違法犯罪無所遁形，治安條件也好了不少，但終究總會有一些一時色慾薰心、鋌而走險的罪犯，向他們盯上的獵物下手。
每次我看到「某地小學女生遭到性侵犯」的類似新聞時，總會憂心忡忡的想到我可愛的女兒，害怕類似的事發生在我美貌的女兒身上。
在雪還在世的時候，她還可以抽出時間去接女兒上學放學。
但自從雪去世以後，女兒就不得不每天一個人單獨上學和回家了。
我也想過自己接送女兒上學放學，不過G市的小初學校不到5點就放學，放學實在太早，加上我的工作地點又離家太遠，早上不太抽得出時間去送女兒上學，中午也回不了家，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做到接送女兒，也只得放棄了這個想法。
眼見著女兒出落地越發水靈，我總是有些隱憂和擔心。
而現在有了小豪，總算能解決這個問題了，至少女兒跟著小豪這樣外形頗有威懾力的大塊頭一起上學放學，我不用擔心她被人擄走或者侵犯。
其次，我聽女兒的班主任說過，女兒似乎在班級里遭到了一部分女生的孤立，原因也很簡單，就是因為她長得太漂亮了，也就是所謂的「不遭人妒是庸才」。
這種類似的事我也聽說過很多次了，女學生或者是因為家庭不幸，或者是因為長得太漂亮，又或者是因為過於孤僻，總會有那麼一些不幸者成為班級里學生們孤立和霸凌的對象。
女兒一下就占了其中的兩條，那麼她會被部分女生排斥和孤立，也恰巧落實了我的擔心。
但這種事，不僅當班主任的會頭疼，而且我這個當爸爸的也沒辦法幫她解決。
老師自然是只能對霸凌者們口頭教育，又沒法對她們體罰，恐怕是沒什麼效果。
我也不可能把女兒的同學全打一頓、告訴她們不許霸凌女兒。
這樣做，先不論我自身會面臨的後果，即使只說對女兒的處境的改善，恐怕也只會適得其反。
本來這件事讓我非常頭疼。
但現在好了，小豪也入學了女兒所在的學校，想來有了小豪這樣強壯的「哥哥」，在學校里，不說沒人孤立她，起碼應該沒什麼人敢霸凌她了。
最後、也是最微不足道的一點，則是午休的問題。
由於工作的原因，我中午是沒法趕回家中吃飯的，那女兒吃飯和午休就成了一個大問題。
雖然女兒倒是聽話懂事，從來沒幹過讓我失望的事。不過有時候我還是會擔心，女兒在家裡會不會沒有好好睡覺，又或者是沒有好好吃飯。
小豪這孩子，雖然話不是很多，性格也不是很讓我喜歡，但經過教女兒游泳和去野營這兩件事，我覺得他做事還是比較靠譜的。
有他監督女兒，女兒的午休時間應該也能得到保障。
在我把晶晶在班級里的情況交代給小豪之後，他也欣然接受了陪女兒回家、並且在學校里照顧好女兒這個簡單的任務；為了不讓女兒不滿我對她干涉過多，這件事我倒是沒對女兒說。
就這樣，在經過了開學儀式後，兩小隻也逐漸進入了學生的生活節奏。
我也只能希望，充實的校園學習生活，好友和同學的陪伴，能讓女兒散去煩惱，暫時放下對我的感情。
不過當然，我並沒有忘記履行自己作為一個父親的職責。
雖然我的工作條件決定了我沒辦法接送女兒，但做個晚飯還是可以做到的，就是吃飯的時間會稍微晚一點。
以往我在做飯的時候，女兒往往會獨自一個人待在房間裡，先把作業寫完，不過女兒成績優異，做作業做的也快，往往在我做好飯菜之前，她就已經做完了作業，無聊的她就會自覺地複習和預習功課，雖然女兒懂事讓我很欣慰，但看到她一個人寂寞的樣子又總是讓我很心疼。
好在家裡多了個小豪之後，女兒總算多了個玩伴。
雖然不知道他們倆的關係是怎麼變好的，不過這幾天下來，有時候是在我剛回家的時候，有時候是在我做完飯菜的時候；有時候是在客廳，有時候小豪會去女兒的房間。
我經常會看到他們倆抱著各自的平板電腦一起玩遊戲，有說有笑。
雖然兩小隻一開始被我看到玩遊戲的樣子的時候有些緊張，不過在我的鼓勵下，兩小隻也逐漸可以不再在看到我回家之後就一臉緊張地看著我了。
女兒成績優異，好不容易有個玩伴，我也希望她能在小豪的幫助下，平時多放鬆一些，特別是能夠讓她的生活更充實一些，免得她老是想著跟我告白或者類似的事情——並不是我不喜歡女兒，只是我覺得，這件事對女兒來說，確實還太早了。
說到成績，小豪的成績那可就是一塌糊塗了。
作為小豪的臨時監護人，我已經收到了小豪的班主任的電話，說他在開學測試里，多項考試成績不及格，而且上課時也多次違反學校的紀律。
雖然岳父在把他送到我們家的時候就給我打過預防針，不過說實話，小豪的這種情況還是很讓我頭疼。
雖然我也希望他能學好一點，但他畢竟不是我的孩子，我不可能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教導他和關心他。
特別是雖然他看上去一臉對什麼事都無所謂，但我感覺得到他隱隱約約對我有些敵意。
雖然不知道他的敵意是從哪裡來的，但對我來說，我並不想過深地趟這趟渾水，也不想探究其中的原因，也許像女兒那樣乖巧聽話的孩子才是異類，大多數孩子才像小豪那樣，天然就對父母的訓導比較排斥吧。
所以關於訓誡他的話題，我只能對他點到為止，他聽與不聽，都是他自己的選擇。
不說說實話，看到女兒跟小豪逐漸變成了玩伴，本來我還有些擔心，自己會不會在女兒的心中被邊緣化，逐漸被女兒忽略。
好在女兒顯然不是這樣薄恩寡情的孩子。
雖然她跟小豪玩得很開心，但她每天依然都會在睡前甜甜地跟我道晚安，並一臉期待地要求我給她晚安吻。
有時我去到她的臥室，她還會拉著我說一些學校里或者遊戲裡的趣事。
她那個閨蜜小鏡我是早就聽她講過無數次了，最近我還聽說她在遊戲裡也遇到了幾個「知心大姐姐」，聊得非常投機，這也讓我挺高興的，畢竟女兒能多交幾個朋友總是不錯的。
而且。
女兒每天把一整天的見聞都傾述給我給我的時候，總是像以前一樣，一臉依戀，明顯帶著一股跟喜歡的人分享快樂的滿足感。
所以，我也看得出來，她還是很喜歡我和依賴我的，並沒有因為她在家裡有了小豪這個玩伴，就忽略我的存在。
不過她似乎很少跟我談論小豪的事情，我問她跟小豪一起玩的感受的時候，她也總是回答地很模糊。
不過想想也很正常，女兒畢竟比較早熟，也已經被很多同學送過了情書，她應該也逐漸意識到了男女有別，跟男孩交朋友的時候應該保持一定的距離。
我既是她的爸爸，又是她喜歡的人，女兒不願意跟我多說，怕我知道了以後大發雷霆，我也能理解。
至於女兒跟小豪走得太近、喜歡上小豪的可能性，我不是沒想過，但只是想一想就覺得沒什麼可能。
小豪又黑又丑。
一臉兇相，女兒只是看了他的面相就很怕他，也就是最近才逐漸適應了跟他相處；而且小豪又是成績不好的那種學生，女兒作為很傳統的乖乖女，在我的薰陶之下，一直把成績看得很重要，不是很看得上這樣的「壞學生」，可以說女兒完全沒什麼理由喜歡他。
再加上女兒對我表現出的毫無保留的依戀，我完全沒有理由杞人憂天。
小豪和女兒現在的關係，怎麼看，都只不過是女兒在家過於無聊，所以找了個玩伴罷了。
看到日子逐漸走上正軌，我也能夠把自己的精力多投入在工作上了。
只要一切順利，在兩年後，等小豪初中畢業，或許岳父會托個關係讓他直接找個工地去上班，又或許會讓他回老家繼續讀書，總之兩年之後，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打擾我跟女兒的私密空間，到時候，我一定會好好補償女兒這兩年的寂寞。
——————
可能是由於不用擔心女兒在家一個人寂寞無聊了，在女兒開學了之後，我總感覺時間過的快了不少。一轉眼，時間就來到了九月底。
這段時間裡，一切基本如常。
唯一讓我有些擔心的是，女兒似乎有些過於沉迷遊戲了。
以往她雖然也玩遊戲，但主要是在我回家前和吃飯前，而在飯後的閒暇時間，她會回到臥室里，用來複習或者功課。
但有一次飯後，當我進入她的房間的時候，卻偶然發現她正坐在座位上，縮成了一團，雙腿夾緊，把平板電腦放在雙腿上，似乎像是這樣就能不被我發現一樣，掩耳盜鈴般地操作著平板電腦，小臉上卻一片通紅，難掩興奮。
我一進門她才一臉慌張、手忙腳亂地把桌面程序關掉，不讓我看她正在幹什麼。
在我的狀若無意的隨口詢問下，女兒結結巴巴的解釋說，她只是在網上查一些學習資料，被我嚇到了所以才下意識地關閉了程序。
但這麼幼稚的謊言，恐怕就連女兒這個年紀的小孩都不會信。
雖然我沒看到她的屏幕，但很顯然她並不是在學習，大概率是在玩遊戲。
其實女兒愛玩遊戲倒沒什麼，畢竟女兒在學校里也就小鏡一個閨蜜，聽到女兒在遊戲裡交了幾個網友的時候，我就不打算干擾她玩遊戲了。
但女兒在遊戲的誘惑下學會了撒謊，實在讓我有些擔憂。
但考慮到女兒畢竟逐漸在長大，進入青春期的女孩也會開始有自己的小秘密，我也不可能指望她什麼事都還像小時候那樣毫無保留地告訴我，逼得太緊恐怕反而會激發她的對立情緒。
所以雖然我有些憂心，但還是選擇了對女兒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是叮囑了一句「要好好學習」就不再過問。
在學校里，倒是有兩個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的好消息。
一個消息是，女兒的母校這一學年正值80周年，要大搞各類慶祝活動，而其中一項，就是女兒的母校將會在十月舉辦的校運會。
由於這次校運會比較隆重，開幕式也會比較正式，校方打算在小學部和初中部分別弄一個只由女孩組成的儀仗隊在開幕式上參加表演。
女兒雖然身高上稍微有些瑕疵，相較同齡人來說有些嬌小可愛，但由於她長得漂亮，氣質也很出眾，而且練過舞，形體上也非常苗條，在她班主任的力薦下，和教學主任再三考慮後，還是入選了小學部的儀仗隊。
由於這個選拔並沒有經過我的同意，而是學校擅自地就把女兒選進了儀仗隊裡，女兒興沖沖地把這件事告訴我的時候我還很有些錯愕。
我得到的只是一個通知，通知告訴我說女兒中午和下午放學後都會因為儀仗隊的訓練，要占用她很多課餘時間，就連她放學回家的時間都會晚不少。
這件事讓我相當不高興。
雖然說女兒能入選儀仗隊確實是一種認可和榮譽，但校方這種「你女兒能入選儀仗隊是她的榮幸」而不徵求我同意的態度依然讓我相當不爽。
但女兒對這個安排卻相當開心，小小的臉上滿是認真和興奮，當天晚上甚至還表演了幾個剛學會的走姿給我看，顯然是十分高興。
再想到班主任跟我說女兒在班級里受到霸凌的事，也許女兒也確實需要這麼一個機會來證明自己確實很優秀，所以我只是打電話諮詢了一下女兒的班主任，在這件事得到對方的證實之後就掛斷了電話，並沒有多說什麼。
而另一個消息是，以小豪出眾的身體條件，在上體育課的時候，一眼就被體育老師相中，入選了校運動隊，並且在參加了多項測試後——據說他的測試成績都非常不錯——他入選了多個項目的校隊隊伍。
由於這次校運會具有重大的紀念意義，校方決定邀請區內所有學校的隊伍，在校運會的最後兩天進行表演性質的跨校校隊比賽。
有了競爭，自然就有了成績壓力，校方相當重視這次比賽的成績，而身體素質遠遠超出同屆學生的小豪的出現，正好解決了運動項目只能算是成績平平的母校的燃眉之急。
因此小豪也從一個成績很差、沒人看得上的關係戶，突然搖身一變，變成了炙手可熱的top運動系轉校生。
雖然我不太看得上什麼校隊這種「差生聚集地」之類的玩意兒，但雪的弟弟總算有了一技之長，如果他能夠在這次校運會上拿下好成績，也總算是件好事，她的在天之靈應該也會得到一些安慰。
如此一來，小豪也需要在課後花大量時間參與校隊的運動練習，倒是正好對上了女兒的練習時間，依然可以接送女兒放學，讓我不用為女兒練習後獨自一個人很晚回家而發愁了。
只不過，因為應對校運會的練習，倆小隻的回家時間都晚了不少。
以往我回家的時候，倆小隻已經回家有一段時間了，女兒甚至早就寫完了作業，而正是因為女兒作業已經寫完，所以我才會允許她跟小豪一起玩遊戲。
而現在，往往要等到我開始做菜的時候，倆小隻才一同回到家中。
正因為這樣，女兒現在不得不在飯後才抽出時間把作業寫完，休息時間緊了不少。
話雖如此，但最近女兒回家地越來越晚，逐漸令我滋生了不滿。
而今晚他們倆回家的時間更是卻遠超以往任何一天，即使是在我做好了飯菜之後，倆人仍然還沒有回家，而這個時間點，已經比兩小隻平時回家的時間晚了接近一個小時了。
我憂心忡忡，也不知道兩小只是在外玩得忘了時間，還是出了什麼意外，正打算給女兒打電話詢問發生了什麼事，路過客廳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了房門外有悉悉索索的小聲交談聲。
正當我打算開門看個究竟的時候，門外的人似乎才商量好了要商量的事，停下了交談，用鑰匙打開了房門，魚貫而入。
「爸……爸爸，我們回來了。」
女兒回家後，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熱情地撲上來，反而是躲避著我的目光，想要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
我不禁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對他們實在太縱容了。
我不是不允許女兒在放學回家的路上玩一會兒，但他們怎麼能這麼晚都不回家，甚至也不跟我說一聲？
難道女兒就沒有想過，她遲遲不回家，我一個人在家中會有多擔心嗎？
女兒明明就是明白這樣做是不對的，她此刻心虛的模樣就是證明，但為什麼她依然沒有考慮我的感受，一個電話都不打，就這麼把我晾著？
小豪行事我行我素也就罷了，畢竟岳父岳母平時對他十分嬌寵，養成了他那樣嬌慣的性格，但小豪才來我們家三個月不到，怎麼就把女兒帶壞成這樣？
想到這裡，我的內心裡不禁冒起了一股火氣，第一次以一個訓誡者的身份嚴肅地開口。
「你們兩個放學幹嘛去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告訴我？」
女兒聽到我明顯帶著生氣的質問，不安地站住了身子，站在了一旁。
不得不說，女兒母校這身向sz那邊學習的藍白色校服，看似設計簡單，實則是青春靚麗，穿在准中學生的女兒身上，一下就讓從一個可愛的小蘿莉轉變成了亭亭玉立的美貌少女。
再加上夏季校服本就布料較少，特別是新學期的新校服還未做好，女兒現在穿的還是上學期的短褲，而隨著女兒這一年身高的增高，去年的短褲穿在現在的她身上，已經顯得有些過於短了。
一雙纖細中又不失肉感，筆直而又顯得修長的少女玉腿在這略短的校褲的襯托下更是尤其的顯眼，即使是我看了也不得不動心。
這雙筆直的白皙雙腿，再搭上女兒腳上頗顯活力和青春的、只有32碼的小巧幹淨粉白色運動鞋，讓女兒既不失小學生的可愛，又少女感十足。
而從鞋中伸出來，蔓延至小腿肚的白色小腿運動襪，將女兒飽滿好看的小腿曲線勾勒得更加完美，讓人忍不住想要把這對包裹在白襪中的玉足從粉白色運動鞋裡輕輕抽出，放在手心裡細細把玩一番這巧奪天工的藝術品。
如果能緊緊握住這對白襪玉足，把它們的足弓曲成足穴，用肉棒在這足穴里肆意地抽插的話……
我晃了晃腦袋，把這滿腦子荒唐的色情想法全部甩出腦袋，才從女兒的美貌的吸引力中抽出神來。
明明是打算好好訓斥女兒的，怎麼一看到女兒，就想到那方面去了？
女兒現在還小，根本就不應該把她跟那麼色情的事情聯繫起來，作為一個父親，這麼想實在是不應該。
但女兒也確實是過於漂亮美麗，讓我心猿意馬了好一會兒。
女兒惴惴不安地低著腦袋不敢看我，兩隻蔥白的玉手糾結地扣在了身前，秀氣的眉毛也緊緊地皺了起來，面對我的質疑，遲遲不敢開口。
就在這時，小豪卻橫跨一步，擋在了女兒身前，開口道：「姐夫，我給你打過電話了，是你沒有接聽，不關我們的事啊。」
我的眉頭越皺越深：也許確實可能是我手機放臥室里充電，而隔了好幾個房間的我在嘈雜的廚房裡沒聽到手機的鈴聲，小豪所說的話也許是真的。
可我教訓女兒，關這小子什麼事，他要來玩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
我還沒批評他帶壞我女兒呢！
「就算你們打了電話，就是你們這麼晚回來的理由？路上有什麼好玩的，能讓你們玩到這麼晚回來？還是說你們那個什麼校運會的訓練，要占用你們這麼多的時間？你們上學是去讀書的，不是去參加什麼表演的！要是那個儀仗隊的訓練那麼耽誤時間，你還不如退出儀仗隊算了！」
說到最後，我看向女兒，語氣已經相當嚴厲。
「我……我不是……」
女兒似乎有些委屈，剛張口想要解釋，就被小豪打斷。
小豪習慣性地摸了摸後腦勺，一副憨厚的樣子說：「其實這也是我的錯。不過不是我們在路上玩耽誤了時間，也不是校隊訓練地太晚。只是我在校隊訓練的時候扭傷了腳踝，在學校里找醫務室處理了一下，走回來又比較慢，晶晶妹妹也是因為要跟我一起回來，所以才回來地晚了。」
女兒在一旁，聽了小豪的話，有些欲言又止。
直覺告訴我小豪這麼說是在撒謊，但他畢竟不是我的孩子，我又不好命令他脫掉襪子讓我檢查扭傷；再說了，扭傷而已，也沒有什麼明顯的外傷，就算他脫掉襪子讓我檢查，我又怎麼證實他說的是謊話？
我凝視著小豪的眼睛，試圖從他的眼神里找出心虛的情緒，以判斷他是否在撒謊，但他雖然狀若有些不好意思地摸著後腦勺，卻也毫不退讓地直視我的視線。
所以，他說的是真的？他們兩個回來這麼晚，讓我白白擔心了這麼久，卻只是我自作多情，杞人憂天？我發錯了火，而他們一點錯都沒有？
難堪的情緒從我心中升起。
我在女兒的面前，一直是在努力做到一個完美的爸爸的形象，而今天，我卻因為自以為是，沒弄明白情況就在女兒面前亂發脾氣，出了個糗？
我有些心煩意亂，不明白問題出在哪裡。
就在這尷尬和沉默的氛圍里，小豪卻先說話了：「姐夫，既然你的疑問我都回答完了，你看我跟晶晶妹妹在學校里練習了那麼久，現在也餓得前胸貼後背了，我倒是無所謂，晶晶妹妹還在發育期呢，要好好吃飯才行，要不我們還是先吃飯吧。」
我瞪了小豪一眼，這小兔崽子真是越來越讓我不喜歡了。
但是我也沒什麼辦法，他說得對，如果我因為想要挽回自己作為長輩的顏面，繼續無理取鬧，只會顯得我沒有風度罷了。
一股深深的挫敗感湧上我的心頭。我沒有再說什麼，心裡有些疲憊地揮了揮手，示意兩人上桌吃飯。
女兒這才像是如蒙大赦一般，從僵直的不會動的雕像一般的狀態里解放了出來，坐到了餐桌旁。
可她明顯還是有些不安，還是想對我說些什麼，但最終都沒能開口。
而我跟小豪也沒有什麼心思聊天了。
本來應該是一整天下來，好不容易能跟女兒聚在一起多說幾句話的晚餐，就這樣在詭異和沉默的氣氛中渡過。
晚飯之後，兩小隻沒有再聚在一起玩遊戲，而是各自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小豪如往常一樣關上了房門，我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但女兒應該是在寫作業。
到了女兒快要睡覺的點，我來到了女兒的臥室門口的拐角處，有些躊躇。
在剛剛吃飯和洗碗的時候，我想了很多，也反思了很多。
女兒加入儀仗隊這個事，我一開始就不是很滿意，女兒最近回家越來越晚，干擾到了她的正常作息時間，又加深了我的不滿。
而今天兩小隻回家的特別晚，又點燃了我心中積累已久怒氣的引線。
但不管怎麼說，確實是我小題大做，把心底積累起來的不滿遷怒到了女兒的身上，明明沒有問清楚事實，就對著女兒大呼小叫，讓女兒白白受了許多委屈。
想到這裡，我嘆了口氣，從牆角的陰影中走了出來，敲了敲女兒的房門。
「爸爸？」
女兒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扭過頭看著我。
我摸了摸鼻子，徵詢地問道：「是我。爸爸可以進來嗎？」
「爸爸隨時都可以進來呀……搞得那么正式幹嘛……」女兒的聲音有些輕。
女兒軟軟的，似乎絲毫都沒有為我剛剛的失態而生氣。這反而加深了我的內疚。
我走到女兒的身邊，在女兒的感染下，聲音也放輕了許多：「作業寫完了嗎？」
「作業早就寫完啦。因為要訓練，下午沒什麼時間寫作業了，所以我在課間休息的時候就找時間把作業寫了。」
「嗯……」我點了點頭，「爸爸沒打擾到你寫作業就好。」
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緒，我又說道：「爸爸這次來，是來找你道歉的。」
「誒？」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剛剛……是爸爸不對，爸爸沒有弄清楚你們為什麼晚回家就發火，還把責任都推到了你參加儀仗隊的事情上。是爸爸的錯。」
女兒應該是從來沒見過我這麼認真的道歉，聲音有些慌亂地回應：「沒……沒有啦……如果爸爸不喜歡的話，我也可以退出儀仗隊的……」
我蹲了下來，看著女兒的眼睛：「那先不管爸爸喜不喜歡，晶晶你喜歡參加儀仗隊嗎？」
「我……」女兒張了張嘴，有些猶疑，但最後還是誠實地說道，「喜歡……」
我牽住女兒的小手，女兒的小手柔弱無骨，但卻有些冰涼，說道：「所以爸爸才要找你道歉。你喜歡、也很重視這次儀仗隊表演的機會，爸爸其實也看得出來。剛剛爸爸只是……只是過於擔心你，情緒上有點失控，並不是真的想要你退出儀仗隊的練習。你喜歡的事情，爸爸都會支持你去做，不要把我剛才發脾氣的話當真了，好嗎？」
女兒沉默地點了點頭，突然抱住了我。
在我的安撫下，她似乎才終於敢把心中的委屈發泄出來。
抱著懷裡委屈地啜泣的女兒，我有些懊悔，也有些慶幸。
懊悔的是剛剛不應該遷怒於女兒，慶幸的是，好在我及時懸崖勒馬，選擇了來找女兒道歉。
女兒哭了一小會兒就哭累了，在找我要了最後一個晚安吻後，我把她抱回了床上，給她蓋好了薄被，離開了她的房間。
女兒終於開學了——當然，還有小豪。
作為一個外地學生，想要轉進G市的學校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更不要說是我女兒所在的成績優異的重點實驗學校。
不過好在岳父年輕的時候跑遍了大江南北，有不少認識的老朋友，託了不少關係，總算是幫小豪搞定了入學手續。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其實我的內心裡是特別希望小豪能夠回老家去讀書，不要再打擾我跟女兒兩人獨處的小家的。
最近小豪這個電燈泡的存在，已經嚴重地影響到了我和女兒親近的機會。
特別是女兒已經主動向我告白，但由於小豪的存在，我卻難以回應她的期待——我無法承受如果我跟女兒的關係被小豪發現的後果。
女兒在告白失敗後眼中的失望我都看在眼裡，但作為大人，我不能做事不考慮後果地一時心軟，只能狠下心來，裝作看不見。
我只能堅信，即使我跟女兒的感情一時受到了挫折，但女兒對我的感情不會改變。
不過小豪跟女兒一起上學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
首先是女兒的上學放學都有人接送了。
也許我這有些自吹自擂的嫌疑，但毫無疑問，以女兒的姿色，無論怎麼看都屬於整個學校里最漂亮的學生之一，甚至可以去掉之一。
正如女兒告訴我的那樣，在她三年級的時候就收到了不少情書，甚至是收到了很多來自高年級的學生的情書，足以證明女兒的魅力。
雖然現代社會，科技進步，違法犯罪無所遁形，治安條件也好了不少，但終究總會有一些一時色慾薰心、鋌而走險的罪犯，向他們盯上的獵物下手。
每次我看到「某地小學女生遭到性侵犯」的類似新聞時，總會憂心忡忡的想到我可愛的女兒，害怕類似的事發生在我美貌的女兒身上。
在雪還在世的時候，她還可以抽出時間去接女兒上學放學。
但自從雪去世以後，女兒就不得不每天一個人單獨上學和回家了。
我也想過自己接送女兒上學放學，不過G市的小初學校不到5點就放學，放學實在太早，加上我的工作地點又離家太遠，早上不太抽得出時間去送女兒上學，中午也回不了家，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做到接送女兒，也只得放棄了這個想法。
眼見著女兒出落地越發水靈，我總是有些隱憂和擔心。
而現在有了小豪，總算能解決這個問題了，至少女兒跟著小豪這樣外形頗有威懾力的大塊頭一起上學放學，我不用擔心她被人擄走或者侵犯。
其次，我聽女兒的班主任說過，女兒似乎在班級里遭到了一部分女生的孤立，原因也很簡單，就是因為她長得太漂亮了，也就是所謂的「不遭人妒是庸才」。
這種類似的事我也聽說過很多次了，女學生或者是因為家庭不幸，或者是因為長得太漂亮，又或者是因為過於孤僻，總會有那麼一些不幸者成為班級里學生們孤立和霸凌的對象。
女兒一下就占了其中的兩條，那麼她會被部分女生排斥和孤立，也恰巧落實了我的擔心。
但這種事，不僅當班主任的會頭疼，而且我這個當爸爸的也沒辦法幫她解決。
老師自然是只能對霸凌者們口頭教育，又沒法對她們體罰，恐怕是沒什麼效果。
我也不可能把女兒的同學全打一頓、告訴她們不許霸凌女兒。
這樣做，先不論我自身會面臨的後果，即使只說對女兒的處境的改善，恐怕也只會適得其反。
本來這件事讓我非常頭疼。
但現在好了，小豪也入學了女兒所在的學校，想來有了小豪這樣強壯的「哥哥」，在學校里，不說沒人孤立她，起碼應該沒什麼人敢霸凌她了。
最後、也是最微不足道的一點，則是午休的問題。
由於工作的原因，我中午是沒法趕回家中吃飯的，那女兒吃飯和午休就成了一個大問題。
雖然女兒倒是聽話懂事，從來沒幹過讓我失望的事。不過有時候我還是會擔心，女兒在家裡會不會沒有好好睡覺，又或者是沒有好好吃飯。
小豪這孩子，雖然話不是很多，性格也不是很讓我喜歡，但經過教女兒游泳和去野營這兩件事，我覺得他做事還是比較靠譜的。
有他監督女兒，女兒的午休時間應該也能得到保障。
在我把晶晶在班級里的情況交代給小豪之後，他也欣然接受了陪女兒回家、並且在學校里照顧好女兒這個簡單的任務；為了不讓女兒不滿我對她干涉過多，這件事我倒是沒對女兒說。
就這樣，在經過了開學儀式後，兩小隻也逐漸進入了學生的生活節奏。
我也只能希望，充實的校園學習生活，好友和同學的陪伴，能讓女兒散去煩惱，暫時放下對我的感情。
不過當然，我並沒有忘記履行自己作為一個父親的職責。
雖然我的工作條件決定了我沒辦法接送女兒，但做個晚飯還是可以做到的，就是吃飯的時間會稍微晚一點。
以往我在做飯的時候，女兒往往會獨自一個人待在房間裡，先把作業寫完，不過女兒成績優異，做作業做的也快，往往在我做好飯菜之前，她就已經做完了作業，無聊的她就會自覺地複習和預習功課，雖然女兒懂事讓我很欣慰，但看到她一個人寂寞的樣子又總是讓我很心疼。
好在家裡多了個小豪之後，女兒總算多了個玩伴。
雖然不知道他們倆的關係是怎麼變好的，不過這幾天下來，有時候是在我剛回家的時候，有時候是在我做完飯菜的時候；有時候是在客廳，有時候小豪會去女兒的房間。
我經常會看到他們倆抱著各自的平板電腦一起玩遊戲，有說有笑。
雖然兩小隻一開始被我看到玩遊戲的樣子的時候有些緊張，不過在我的鼓勵下，兩小隻也逐漸可以不再在看到我回家之後就一臉緊張地看著我了。
女兒成績優異，好不容易有個玩伴，我也希望她能在小豪的幫助下，平時多放鬆一些，特別是能夠讓她的生活更充實一些，免得她老是想著跟我告白或者類似的事情——並不是我不喜歡女兒，只是我覺得，這件事對女兒來說，確實還太早了。
說到成績，小豪的成績那可就是一塌糊塗了。
作為小豪的臨時監護人，我已經收到了小豪的班主任的電話，說他在開學測試里，多項考試成績不及格，而且上課時也多次違反學校的紀律。
雖然岳父在把他送到我們家的時候就給我打過預防針，不過說實話，小豪的這種情況還是很讓我頭疼。
雖然我也希望他能學好一點，但他畢竟不是我的孩子，我不可能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教導他和關心他。
特別是雖然他看上去一臉對什麼事都無所謂，但我感覺得到他隱隱約約對我有些敵意。
雖然不知道他的敵意是從哪裡來的，但對我來說，我並不想過深地趟這趟渾水，也不想探究其中的原因，也許像女兒那樣乖巧聽話的孩子才是異類，大多數孩子才像小豪那樣，天然就對父母的訓導比較排斥吧。
所以關於訓誡他的話題，我只能對他點到為止，他聽與不聽，都是他自己的選擇。
不說說實話，看到女兒跟小豪逐漸變成了玩伴，本來我還有些擔心，自己會不會在女兒的心中被邊緣化，逐漸被女兒忽略。
好在女兒顯然不是這樣薄恩寡情的孩子。
雖然她跟小豪玩得很開心，但她每天依然都會在睡前甜甜地跟我道晚安，並一臉期待地要求我給她晚安吻。
有時我去到她的臥室，她還會拉著我說一些學校里或者遊戲裡的趣事。
她那個閨蜜小鏡我是早就聽她講過無數次了，最近我還聽說她在遊戲裡也遇到了幾個「知心大姐姐」，聊得非常投機，這也讓我挺高興的，畢竟女兒能多交幾個朋友總是不錯的。
而且。
女兒每天把一整天的見聞都傾述給我給我的時候，總是像以前一樣，一臉依戀，明顯帶著一股跟喜歡的人分享快樂的滿足感。
所以，我也看得出來，她還是很喜歡我和依賴我的，並沒有因為她在家裡有了小豪這個玩伴，就忽略我的存在。
不過她似乎很少跟我談論小豪的事情，我問她跟小豪一起玩的感受的時候，她也總是回答地很模糊。
不過想想也很正常，女兒畢竟比較早熟，也已經被很多同學送過了情書，她應該也逐漸意識到了男女有別，跟男孩交朋友的時候應該保持一定的距離。
我既是她的爸爸，又是她喜歡的人，女兒不願意跟我多說，怕我知道了以後大發雷霆，我也能理解。
至於女兒跟小豪走得太近、喜歡上小豪的可能性，我不是沒想過，但只是想一想就覺得沒什麼可能。
小豪又黑又丑。
一臉兇相，女兒只是看了他的面相就很怕他，也就是最近才逐漸適應了跟他相處；而且小豪又是成績不好的那種學生，女兒作為很傳統的乖乖女，在我的薰陶之下，一直把成績看得很重要，不是很看得上這樣的「壞學生」，可以說女兒完全沒什麼理由喜歡他。
再加上女兒對我表現出的毫無保留的依戀，我完全沒有理由杞人憂天。
小豪和女兒現在的關係，怎麼看，都只不過是女兒在家過於無聊，所以找了個玩伴罷了。
看到日子逐漸走上正軌，我也能夠把自己的精力多投入在工作上了。
只要一切順利，在兩年後，等小豪初中畢業，或許岳父會托個關係讓他直接找個工地去上班，又或許會讓他回老家繼續讀書，總之兩年之後，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打擾我跟女兒的私密空間，到時候，我一定會好好補償女兒這兩年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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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由於不用擔心女兒在家一個人寂寞無聊了，在女兒開學了之後，我總感覺時間過的快了不少。一轉眼，時間就來到了九月底。
這段時間裡，一切基本如常。
唯一讓我有些擔心的是，女兒似乎有些過於沉迷遊戲了。
以往她雖然也玩遊戲，但主要是在我回家前和吃飯前，而在飯後的閒暇時間，她會回到臥室里，用來複習或者功課。
但有一次飯後，當我進入她的房間的時候，卻偶然發現她正坐在座位上，縮成了一團，雙腿夾緊，把平板電腦放在雙腿上，似乎像是這樣就能不被我發現一樣，掩耳盜鈴般地操作著平板電腦，小臉上卻一片通紅，難掩興奮。
我一進門她才一臉慌張、手忙腳亂地把桌面程序關掉，不讓我看她正在幹什麼。
在我的狀若無意的隨口詢問下，女兒結結巴巴的解釋說，她只是在網上查一些學習資料，被我嚇到了所以才下意識地關閉了程序。
但這麼幼稚的謊言，恐怕就連女兒這個年紀的小孩都不會信。
雖然我沒看到她的屏幕，但很顯然她並不是在學習，大概率是在玩遊戲。
其實女兒愛玩遊戲倒沒什麼，畢竟女兒在學校里也就小鏡一個閨蜜，聽到女兒在遊戲裡交了幾個網友的時候，我就不打算干擾她玩遊戲了。
但女兒在遊戲的誘惑下學會了撒謊，實在讓我有些擔憂。
但考慮到女兒畢竟逐漸在長大，進入青春期的女孩也會開始有自己的小秘密，我也不可能指望她什麼事都還像小時候那樣毫無保留地告訴我，逼得太緊恐怕反而會激發她的對立情緒。
所以雖然我有些憂心，但還是選擇了對女兒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是叮囑了一句「要好好學習」就不再過問。
在學校里，倒是有兩個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的好消息。
一個消息是，女兒的母校這一學年正值80周年，要大搞各類慶祝活動，而其中一項，就是女兒的母校將會在十月舉辦的校運會。
由於這次校運會比較隆重，開幕式也會比較正式，校方打算在小學部和初中部分別弄一個只由女孩組成的儀仗隊在開幕式上參加表演。
女兒雖然身高上稍微有些瑕疵，相較同齡人來說有些嬌小可愛，但由於她長得漂亮，氣質也很出眾，而且練過舞，形體上也非常苗條，在她班主任的力薦下，和教學主任再三考慮後，還是入選了小學部的儀仗隊。
由於這個選拔並沒有經過我的同意，而是學校擅自地就把女兒選進了儀仗隊裡，女兒興沖沖地把這件事告訴我的時候我還很有些錯愕。
我得到的只是一個通知，通知告訴我說女兒中午和下午放學後都會因為儀仗隊的訓練，要占用她很多課餘時間，就連她放學回家的時間都會晚不少。
這件事讓我相當不高興。
雖然說女兒能入選儀仗隊確實是一種認可和榮譽，但校方這種「你女兒能入選儀仗隊是她的榮幸」而不徵求我同意的態度依然讓我相當不爽。
但女兒對這個安排卻相當開心，小小的臉上滿是認真和興奮，當天晚上甚至還表演了幾個剛學會的走姿給我看，顯然是十分高興。
再想到班主任跟我說女兒在班級里受到霸凌的事，也許女兒也確實需要這麼一個機會來證明自己確實很優秀，所以我只是打電話諮詢了一下女兒的班主任，在這件事得到對方的證實之後就掛斷了電話，並沒有多說什麼。
而另一個消息是，以小豪出眾的身體條件，在上體育課的時候，一眼就被體育老師相中，入選了校運動隊，並且在參加了多項測試後——據說他的測試成績都非常不錯——他入選了多個項目的校隊隊伍。
由於這次校運會具有重大的紀念意義，校方決定邀請區內所有學校的隊伍，在校運會的最後兩天進行表演性質的跨校校隊比賽。
有了競爭，自然就有了成績壓力，校方相當重視這次比賽的成績，而身體素質遠遠超出同屆學生的小豪的出現，正好解決了運動項目只能算是成績平平的母校的燃眉之急。
因此小豪也從一個成績很差、沒人看得上的關係戶，突然搖身一變，變成了炙手可熱的top運動系轉校生。
雖然我不太看得上什麼校隊這種「差生聚集地」之類的玩意兒，但雪的弟弟總算有了一技之長，如果他能夠在這次校運會上拿下好成績，也總算是件好事，她的在天之靈應該也會得到一些安慰。
如此一來，小豪也需要在課後花大量時間參與校隊的運動練習，倒是正好對上了女兒的練習時間，依然可以接送女兒放學，讓我不用為女兒練習後獨自一個人很晚回家而發愁了。
只不過，因為應對校運會的練習，倆小隻的回家時間都晚了不少。
以往我回家的時候，倆小隻已經回家有一段時間了，女兒甚至早就寫完了作業，而正是因為女兒作業已經寫完，所以我才會允許她跟小豪一起玩遊戲。
而現在，往往要等到我開始做菜的時候，倆小隻才一同回到家中。
正因為這樣，女兒現在不得不在飯後才抽出時間把作業寫完，休息時間緊了不少。
話雖如此，但最近女兒回家地越來越晚，逐漸令我滋生了不滿。
而今晚他們倆回家的時間更是卻遠超以往任何一天，即使是在我做好了飯菜之後，倆人仍然還沒有回家，而這個時間點，已經比兩小隻平時回家的時間晚了接近一個小時了。
我憂心忡忡，也不知道兩小只是在外玩得忘了時間，還是出了什麼意外，正打算給女兒打電話詢問發生了什麼事，路過客廳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了房門外有悉悉索索的小聲交談聲。
正當我打算開門看個究竟的時候，門外的人似乎才商量好了要商量的事，停下了交談，用鑰匙打開了房門，魚貫而入。
「爸……爸爸，我們回來了。」
女兒回家後，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熱情地撲上來，反而是躲避著我的目光，想要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
我不禁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對他們實在太縱容了。
我不是不允許女兒在放學回家的路上玩一會兒，但他們怎麼能這麼晚都不回家，甚至也不跟我說一聲？
難道女兒就沒有想過，她遲遲不回家，我一個人在家中會有多擔心嗎？
女兒明明就是明白這樣做是不對的，她此刻心虛的模樣就是證明，但為什麼她依然沒有考慮我的感受，一個電話都不打，就這麼把我晾著？
小豪行事我行我素也就罷了，畢竟岳父岳母平時對他十分嬌寵，養成了他那樣嬌慣的性格，但小豪才來我們家三個月不到，怎麼就把女兒帶壞成這樣？
想到這裡，我的內心裡不禁冒起了一股火氣，第一次以一個訓誡者的身份嚴肅地開口。
「你們兩個放學幹嘛去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告訴我？」
女兒聽到我明顯帶著生氣的質問，不安地站住了身子，站在了一旁。
不得不說，女兒母校這身向sz那邊學習的藍白色校服，看似設計簡單，實則是青春靚麗，穿在准中學生的女兒身上，一下就讓從一個可愛的小蘿莉轉變成了亭亭玉立的美貌少女。
再加上夏季校服本就布料較少，特別是新學期的新校服還未做好，女兒現在穿的還是上學期的短褲，而隨著女兒這一年身高的增高，去年的短褲穿在現在的她身上，已經顯得有些過於短了。
一雙纖細中又不失肉感，筆直而又顯得修長的少女玉腿在這略短的校褲的襯托下更是尤其的顯眼，即使是我看了也不得不動心。
這雙筆直的白皙雙腿，再搭上女兒腳上頗顯活力和青春的、只有32碼的小巧幹淨粉白色運動鞋，讓女兒既不失小學生的可愛，又少女感十足。
而從鞋中伸出來，蔓延至小腿肚的白色小腿運動襪，將女兒飽滿好看的小腿曲線勾勒得更加完美，讓人忍不住想要把這對包裹在白襪中的玉足從粉白色運動鞋裡輕輕抽出，放在手心裡細細把玩一番這巧奪天工的藝術品。
如果能緊緊握住這對白襪玉足，把它們的足弓曲成足穴，用肉棒在這足穴里肆意地抽插的話……
我晃了晃腦袋，把這滿腦子荒唐的色情想法全部甩出腦袋，才從女兒的美貌的吸引力中抽出神來。
明明是打算好好訓斥女兒的，怎麼一看到女兒，就想到那方面去了？
女兒現在還小，根本就不應該把她跟那麼色情的事情聯繫起來，作為一個父親，這麼想實在是不應該。
但女兒也確實是過於漂亮美麗，讓我心猿意馬了好一會兒。
女兒惴惴不安地低著腦袋不敢看我，兩隻蔥白的玉手糾結地扣在了身前，秀氣的眉毛也緊緊地皺了起來，面對我的質疑，遲遲不敢開口。
就在這時，小豪卻橫跨一步，擋在了女兒身前，開口道：「姐夫，我給你打過電話了，是你沒有接聽，不關我們的事啊。」
我的眉頭越皺越深：也許確實可能是我手機放臥室里充電，而隔了好幾個房間的我在嘈雜的廚房裡沒聽到手機的鈴聲，小豪所說的話也許是真的。
可我教訓女兒，關這小子什麼事，他要來玩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
我還沒批評他帶壞我女兒呢！
「就算你們打了電話，就是你們這麼晚回來的理由？路上有什麼好玩的，能讓你們玩到這麼晚回來？還是說你們那個什麼校運會的訓練，要占用你們這麼多的時間？你們上學是去讀書的，不是去參加什麼表演的！要是那個儀仗隊的訓練那麼耽誤時間，你還不如退出儀仗隊算了！」
說到最後，我看向女兒，語氣已經相當嚴厲。
「我……我不是……」
女兒似乎有些委屈，剛張口想要解釋，就被小豪打斷。
小豪習慣性地摸了摸後腦勺，一副憨厚的樣子說：「其實這也是我的錯。不過不是我們在路上玩耽誤了時間，也不是校隊訓練地太晚。只是我在校隊訓練的時候扭傷了腳踝，在學校里找醫務室處理了一下，走回來又比較慢，晶晶妹妹也是因為要跟我一起回來，所以才回來地晚了。」
女兒在一旁，聽了小豪的話，有些欲言又止。
直覺告訴我小豪這麼說是在撒謊，但他畢竟不是我的孩子，我又不好命令他脫掉襪子讓我檢查扭傷；再說了，扭傷而已，也沒有什麼明顯的外傷，就算他脫掉襪子讓我檢查，我又怎麼證實他說的是謊話？
我凝視著小豪的眼睛，試圖從他的眼神里找出心虛的情緒，以判斷他是否在撒謊，但他雖然狀若有些不好意思地摸著後腦勺，卻也毫不退讓地直視我的視線。
所以，他說的是真的？他們兩個回來這麼晚，讓我白白擔心了這麼久，卻只是我自作多情，杞人憂天？我發錯了火，而他們一點錯都沒有？
難堪的情緒從我心中升起。
我在女兒的面前，一直是在努力做到一個完美的爸爸的形象，而今天，我卻因為自以為是，沒弄明白情況就在女兒面前亂發脾氣，出了個糗？
我有些心煩意亂，不明白問題出在哪裡。
就在這尷尬和沉默的氛圍里，小豪卻先說話了：「姐夫，既然你的疑問我都回答完了，你看我跟晶晶妹妹在學校里練習了那麼久，現在也餓得前胸貼後背了，我倒是無所謂，晶晶妹妹還在發育期呢，要好好吃飯才行，要不我們還是先吃飯吧。」
我瞪了小豪一眼，這小兔崽子真是越來越讓我不喜歡了。
但是我也沒什麼辦法，他說得對，如果我因為想要挽回自己作為長輩的顏面，繼續無理取鬧，只會顯得我沒有風度罷了。
一股深深的挫敗感湧上我的心頭。我沒有再說什麼，心裡有些疲憊地揮了揮手，示意兩人上桌吃飯。
女兒這才像是如蒙大赦一般，從僵直的不會動的雕像一般的狀態里解放了出來，坐到了餐桌旁。
可她明顯還是有些不安，還是想對我說些什麼，但最終都沒能開口。
而我跟小豪也沒有什麼心思聊天了。
本來應該是一整天下來，好不容易能跟女兒聚在一起多說幾句話的晚餐，就這樣在詭異和沉默的氣氛中渡過。
晚飯之後，兩小隻沒有再聚在一起玩遊戲，而是各自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小豪如往常一樣關上了房門，我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但女兒應該是在寫作業。
到了女兒快要睡覺的點，我來到了女兒的臥室門口的拐角處，有些躊躇。
在剛剛吃飯和洗碗的時候，我想了很多，也反思了很多。
女兒加入儀仗隊這個事，我一開始就不是很滿意，女兒最近回家越來越晚，干擾到了她的正常作息時間，又加深了我的不滿。
而今天兩小隻回家的特別晚，又點燃了我心中積累已久怒氣的引線。
但不管怎麼說，確實是我小題大做，把心底積累起來的不滿遷怒到了女兒的身上，明明沒有問清楚事實，就對著女兒大呼小叫，讓女兒白白受了許多委屈。
想到這裡，我嘆了口氣，從牆角的陰影中走了出來，敲了敲女兒的房門。
「爸爸？」
女兒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扭過頭看著我。
我摸了摸鼻子，徵詢地問道：「是我。爸爸可以進來嗎？」
「爸爸隨時都可以進來呀……搞得那么正式幹嘛……」女兒的聲音有些輕。
女兒軟軟的，似乎絲毫都沒有為我剛剛的失態而生氣。這反而加深了我的內疚。
我走到女兒的身邊，在女兒的感染下，聲音也放輕了許多：「作業寫完了嗎？」
「作業早就寫完啦。因為要訓練，下午沒什麼時間寫作業了，所以我在課間休息的時候就找時間把作業寫了。」
「嗯……」我點了點頭，「爸爸沒打擾到你寫作業就好。」
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緒，我又說道：「爸爸這次來，是來找你道歉的。」
「誒？」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剛剛……是爸爸不對，爸爸沒有弄清楚你們為什麼晚回家就發火，還把責任都推到了你參加儀仗隊的事情上。是爸爸的錯。」
女兒應該是從來沒見過我這麼認真的道歉，聲音有些慌亂地回應：「沒……沒有啦……如果爸爸不喜歡的話，我也可以退出儀仗隊的……」
我蹲了下來，看著女兒的眼睛：「那先不管爸爸喜不喜歡，晶晶你喜歡參加儀仗隊嗎？」
「我……」女兒張了張嘴，有些猶疑，但最後還是誠實地說道，「喜歡……」
我牽住女兒的小手，女兒的小手柔弱無骨，但卻有些冰涼，說道：「所以爸爸才要找你道歉。你喜歡、也很重視這次儀仗隊表演的機會，爸爸其實也看得出來。剛剛爸爸只是……只是過於擔心你，情緒上有點失控，並不是真的想要你退出儀仗隊的練習。你喜歡的事情，爸爸都會支持你去做，不要把我剛才發脾氣的話當真了，好嗎？」
女兒沉默地點了點頭，突然抱住了我。
在我的安撫下，她似乎才終於敢把心中的委屈發泄出來。
抱著懷裡委屈地啜泣的女兒，我有些懊悔，也有些慶幸。
懊悔的是剛剛不應該遷怒於女兒，慶幸的是，好在我及時懸崖勒馬，選擇了來找女兒道歉。
女兒哭了一小會兒就哭累了，在找我要了最後一個晚安吻後，我把她抱回了床上，給她蓋好了薄被，離開了她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