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說我就接電話,告訴他你和我有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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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霄睡到下午,他翻了個身,環抱身側,兩邊都撲了空。

  酒後清醒的一瞬是頭最痛的時候,他扶著後腦起來,眼睛發澀發酸,一屋子膻味和腥味摻在一起,鼻腔已經吸到麻木。

  身下乾涸的粘液和枕頭上血跡讓他回憶起自己酒後撒風的全過程,特別是噴鼻血的記憶,即便是茗晗不在身邊也讓他尷尬地捂住了臉。

  要命。

  他怎麼就不是清醒的呢,失算了。

  穿上衣服出門,猩紅的眼瞳瘮人。

  這個時間祁家應該是最熱鬧的時候,幾個孩子在小院裡玩,剛剛辦過婚禮,新婚夫婦陪著他們,祁凌笑臉盈盈,眼裡都是春色嫵媚,看到頂著一頭亂髮出現在後門的傅霄頓時面色一僵,扯了扯丈夫的手指。

  「姐姐走——」

  小五年紀最小,她話剛說出開頭就被餛鈍捂住了嘴,小姑娘睜著一雙大眼睛不知道大人們發生了什麼,指著傅霄腰間咿咿呀呀。

  男人順著她手指的方向低頭,幾粒鮮紅,瞳孔驟縮,黑著臉離開。

  做愛時被她嬌嬈動人的模樣刺激到噴鼻血,他已經快三十歲了,真的沒辦法接受這件事。

  搖去腦袋裡的尷尬畫面,他隨意拉了一個人,問二小姐去哪了。

  「傅先生,要不你去問問我們先生?婚禮結束後我就沒見過二小姐。」

  男人眉心輕輕抽搐,濃重不安和傍晚一起降臨。

  夕陽灑滿他高傲挺拔的背影,落寞將至,所有人都說沒見過二小姐,整座房子屬於祁茗晗的味道也在慢慢變淡。

  他和陳盛禹借了一件襯衣換下染血的髒衣服,昨天和祁焱長談過的書房門緊閉著,他敲了敲門,裡面一陣慌亂的細微聲響。

  開門的是黎秋意,抿著一雙被蹂躪紅的唇,很明顯剛剛在和祁焱親熱。

  「焱哥,茗晗呢?」

  祁焱的興致被打斷,人性的惡劣都被激發出來。為了茗晗後半生的幸福,男人微微側身掩飾住嘴角的嘲笑,轉回來倏然變成一副淡然的表情。

  「她走了,沒和你說?」

  傅霄慌了,黎秋意目色如常,除了他沒有人驚訝。大家都知道是這樣,只有他這個本該最親密的人不知道她跑去了哪。

  與此同時某處的小亭子,有點暈車的女孩坐在上面休息。

  襦裙不方便走路,她忍著心愛沒穿,一身利落紅裙隱藏進晚霞,腰間黑髮飄散,飄落一抹從新房裡蹭到的紅線。

  雲安市的傍晚似乎比湖城的更安寧。這是一座小城,人少車少,走在路上感覺不到擁擠,呼吸都變得愜意。

  傅霄很快就能發現她走了,這是她的任性,也是最後一份向著他的小心思。

  雖然很卑微,但她希望傻男人來找自己,她過了六年沒有父親的生活,受盡冷眼,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和她一樣。

  餛飩發來了消息,祁茗晗雖然人已經到了雲安市,但有這些眼線在,時時刻刻知道湖城祁家的一舉一動。

  男人坐在椅子上呆若木雞,黑瞳被無數血色的線虬纏著密不透風,心口有一張網罩住,鋒利割著他敏感的心臟,有人過來碰了碰他的手臂,示意要將椅子搬走,他便木然站起來,從一個坐著的失意人變成一個站著的失意人。

  昨晚許蔚的話他反反覆覆想了一晚,卻不知該如何向茗晗開口解釋。

  他中午喝醉了,埋在她身體裡的滋味蝕骨舒爽,也不記得表白的話到底有沒有說出來。

  許蔚被油條纏著留在祁家,他有點不忍心,眼裡一閃即過的同情沒逃過傅霄的眼睛。

  男生喝多了水要去洗手間小解,哼著一首悲傷的情歌剛要拉開褲鏈,如同幽魂般的男人突現在他身後。

  「誒!——」

  他被捂住了嘴,驚恐目光盯著粗糙有力的指節,貞潔岌岌可危,哆哆嗦嗦穿上褲子。

  「我,我有男朋友……」

  「我不喜歡你。」傅霄拉著臉,「說,茗晗去哪了?」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啊!」

  男生褲兜里亮了幾下,傅霄比他反應更快,虎口鉗住他的手腕,朝著屏幕看了一眼,冷厲目光瞬間曖昧不少。

  來電頭像是許蔚和一個男人的合影,兩人赤裸著上身動作親密,怎麼看也不像是普通兄弟會做出來的姿勢。

  閃爍的信號燈,紅色一下下打在傅霄俊朗有型的側臉,氣氛瞬間微妙,許蔚提著鼻子一聞,在衛生間不可描述的味道中隱約嗅到一絲陰謀與邪惡。

  他想跑出去搬救兵,可強壯的男人一把將他拉了回來,後背磕上瓷磚,痛得齜牙咧嘴,總是掛在嘴角的溫雋笑容變成哀戚求饒。

  「傅叔,傅叔,有話好好說。」

  「說——」男人睨了眼屏幕,燈光照得眼中的血絲更紅,猙獰盤結的絲絲縷縷,狡黠掠過低笑震盪胸口。

  「不說我就接電話,告訴他你和我有一腿。」

  殺人誅心,許蔚是準備慷慨就義的,可眼前的男人頂著一張正義凜然的臉,卻說著如此無賴的話,他看呆了,不是說傅霄不會搞這些下三濫的嗎,不是謙謙君子嗎,這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人。

  仰頭盯住天花板,懺悔自己小時候不該嘲笑睡前故事裡的魔鬼不存在,往門外胡亂一指:「雲安市,她去雲安市了,我手機里有地址,別和我男朋友亂說,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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