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棋逢對手
凱拉爾皇曆一七九三年四月八日晚間,位於凱拉爾皇城的密斯里魯宅邸。
「大小姐,歡迎回家。」
率領宅邸全體女僕列隊迎接蕾琵雅等人的碧翠絲,在看見並認出了跟隨蕾琵雅與珍妮佛後面踏出馬車的另一個身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顯得有點異樣,聲音也壓低許多。
「呃……女皇陛下?」
「噓。」
金萱女皇露出一個微笑,接著在自己的嘴唇前面豎起了食指,以同樣壓低了的聲音回應碧翠絲臉上露出的納悶表情。
「碧翠絲,朕今晚算是私自到訪,請你交代各位小姐們別大聲嚷嚷。」
「這……是,陛下。」
「碧翠絲,除了前來拜訪的女皇陛下以外,我們這次還有其他的客人一起回來。」
蕾琵雅在點頭的同時接著下令。「待會請你帶路,將幾位貴客帶去西側的貴賓客房安排休息。至於女皇陛下,就由我親自接待。」
「屬下遵命。」
「你想那位『無雙武姬』會不會已經知道我的身分?」
走在通往宅邸主建築的花園小徑上,金萱突然開口問起蕾琵雅。「我在猜,搞不好她可能也知道我這段期間和你……」
「這個可能性應該不高~不過也不能排除。」
走在蕾琵雅左後方的珍妮佛在思索片刻之後,平靜地開口說道:「如果她不知道是最好。但是……」
「如同創辦神聖凱拉爾學院魔法系的『那個人』說過的一樣,『秘密越重要,知道的人就越多』。」
蕾琵雅聳聳肩。「唯一的問題,則是知道了這個『秘密』之後的玲綺自己會採取什麼樣的行動。」
「學姊,我在想,不如我們就『順其自然』,看玲綺小姐的應對方式來決定怎麼回應吧。」
珍妮佛看了一眼輕輕點頭的兩人。
「畢竟我們也都知道這個『秘密』鐵定守不住。既然如此,與其讓我們花費時間在猜測『玲綺小姐會不會知道這個秘密』這件事情上,還不如就乾脆以『玲綺小姐已經知道這個秘密』的結果作為預想,並以此為前提來考慮如何回應她就好。」
「萬一她真的不知道呢?」金萱忍不住好奇問道。
「那就再好不過羅。」
珍妮佛微微一笑。
「但是老祖先也說過『有備無患』,因此身為當事人的我們自己也得心裡有個譜,才好在真的發生預想中的『那個情況』的時候,能夠採取最適當的應對方式。」
「嗯。不過,今晚應該是我能住在這裡的最後一個晚上了呢。」
金萱停下腳步的同時,看了一眼回頭也正看著自己的蕾琵雅和珍妮佛。「下次……我想恐怕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吧。」
「這點就請您儘管放心好了。今晚我們會使出『渾身解數』,讓您隔天連腰都直不起來的,陛下。」
【四月九日 凱拉爾皇宮謁見大廳】
「金萱女皇陛下駕臨!」
「參見女皇陛下!」
在前導的侍衛發出的宣達聲音,與隨後響起的、從大廳內各個官員口中同時發出的齊聲問候之中,隨著親自擔任前導護衛的蕾琵雅後面走進謁見大廳的金萱女皇,先隨手揮動了一下穿著白色鑲金邊花紋「金萱皇袍」的右手,接著走上設置著一座純金色的、旁邊則是站著在這段期間當中「代理」她掌理政務的銀杏坐過的,象徵整個帝國最高統治者身分的皇座。
「銀杏參見女皇陛下。」
親自動手脫下了身上的大紅色「銀杏皇袍」,展現出底下穿著的、聖劍騎士團成員專用黑銀雙色女性軍官制服(註:這是銀杏除了洋裝以外,特別偏愛穿著的另一種服裝)的銀杏一邊說著,一邊將脫下的皇袍交給兩旁上前的侍女仔細收好。
「歡迎您回家。」
「嗯。這段期間辛苦你了,銀杏。」
金萱輕輕點頭。「有沒有什麼重大事情,需要等我回來才能處理?」
「托陛下的福澤,這段期間當中一切平安。不過似乎也因為實在是太平靜了,害我這個『代理的』可是清閒得慌呢。」
銀杏再次露出微笑行禮,之後才下階站在蕾琵雅身邊。「然而臣妹深切希望,這段時間的養精蓄銳,能給先前身心俱疲的您帶來不小的幫助。」
「哦?照你這麼說來,朕是不是也該在往後的時間裡面安排幾個『年度定期休假』,好讓你這位『清閒的代理女皇』體驗一下足以讓朕忙到翻的平常生活?」
金萱此話一出口,不僅是對於金萱的「定期休假」想要幹嘛心知肚明的蕾琵雅等人頓時嘴角上揚,就連已經知道蕾琵雅與銀杏之間的「關係」的惠美琉和多香子也忍不住掩口悶笑,只有滿臉通紅的銀杏死命搖頭。
「好了,輕鬆的部份就到此為止~武田惠美琉、上杉多香子,到前面來。」
「是!」
急忙收歛笑容的兩人聽到金萱招呼自己,也從原本跟隨著的蕾琵雅後頭連袂來到台階前面站定,然後向金萱行半跪禮。「微臣參見女皇陛下。」
「關於兩位愛卿的家族恩怨,朕在休假期間已經得到了蕾琵雅公爵所提供的匯報。」
再次起身走下台階的金萱平靜地說著,同時伸出雙手分別按上了兩人的各一邊肩膀。
「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希望兩位看在朕的面上,能夠拋開這個不該繼續下去的累世宿怨,今後以『率領各自的家臣與領地子民發展地方建設,朝向未來的道路努力前進』作為第一優先事項。兩位愛卿覺得如何?」
「啟奏陛下,承蒙公爵閣下的居中調停,身為家主的我等經過深思熟慮之後,都決定將會依照陛下您的旨意,拋開過去纏繞於家族之間的各種恩恩怨怨,一同以建設北方為今後最優先的事項。」
彼此互看了一眼之後,多香子才率先開口。「微臣將努力平息屬下家臣對此決定的疑懼與猜測,以實際行動來證明求取和平的決心。」
「微臣也將朝著相同的目標全力以赴。」
惠美琉接著說道:「畢竟武上兩家無論是領地、或是形勢均互為唇齒,本來就已經沒有虛耗物力彼此競爭的本錢、也不應該在這樣的事情上面浪費一切~這是公爵閣下所勸諭我們的。」
「嗯,說得很好。朕在此只要求你們:謹記你們在此所宣示的承諾。」
金萱輕輕點頭,這時候兩個捧著兩盤東西的侍女來到她身邊。
「那麼從今天開始,朕就依照蕾琵雅公爵對兩位的考核與推薦結果,任命兩位為『聖劍騎士團』的正式團員。沒問題吧?」
「多謝陛下!」
似乎沒想到金萱叫自己來到前面摸頭之餘,真正的目的竟然是這個,稍稍愣了半晌的多香子和惠美琉在回過神來的同時,也連忙再次向金萱恭敬地行禮。
「臣等必將不負陛下與公爵閣下託付的重任!」
「嗯。」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金萱女皇也滿意地露出微笑。「北方的事情,就有勞你們和海克麗妮城主了。」
「臣遵命!」
【下午 密斯里魯宅邸】
「原來如此,我本來還在納悶你這趟不是要去勸架的,怎麼會帶了兩個人回來讓陛下摸摸頭。」
聽完珍妮佛轉述這段期間的經歷的銀杏苦笑著搖了搖頭,這才忍不住看了一眼坐在另一邊沙發上的蕾琵雅。
「不過……蕾,你有沒有找機會在姊姊她的肚子裡面……播種啊?」
「有啦,去龍首城的那段路程當中,幾乎每個晚上都是金萱姊在霸占著棒子不放。」
接過碧翠絲送上的紅茶之後,蕾琵雅先喝了一口,才放下茶杯看著對面的多香子和惠美琉。
「而在幫她們兩個勸架的事情上面,金萱姊也出了不少力呢。」
「聽起來銀杏姊似乎是在忌妒了呢,因為女皇陛下『吃』了學姊的關係?」珍妮佛忍不住笑道。
「你還說咧,早知道可以順便親近她們兩個北方大美女的話,說什麼我都不讓姊姊去。」
銀杏不悅地嘟嘴看了看滿臉通紅的兩人,接著才瞅了一眼珍妮佛。「啊,聽姊姊說,連你最後都得使出那個『壓箱寶』啊?」
「是的,公主殿下。參謀所使用的那招絕技,讓她們兩個在那之後、到我們進入這裡的這時候為止昏睡了好幾天~大概得等到今晚才會醒。」
惠美琉點點頭。「不過我在想,萬一她們到時候發現醒來的時候是躺在床上、全身脫光光的狀態的話,她們臉上的表情鐵定很有趣。」
「那兩個小毛頭可是你們自己的部下當中最勇猛而忠心的,所以要怎麼去『勸說』她們乖乖聽話,也應該是你們兩位老闆要去傷腦筋的吧。」
蕾琵雅一臉平靜地說著,接著才再次拿起茶杯喝了口紅茶。
「萬一你們有需要從我這裡借用任何東西『輔助』的話,就不用客氣儘管開口無妨。」
「應該不至於搞到需要各種『輔助道具』那麼誇張啦,主人。」
多香子忍不住笑了笑。「我們努力試試看~畢竟正如您剛剛說的,她們兩位都是我們的下屬,最清楚她倆的也只有我們。」
就在此同時,門上響起了敲門聲。
「是碧翠絲嗎?進來吧。」
『是的,大小姐。』
「啟稟大小姐,有訪客來了~奧克米客軍機大臣和靜水月夫人。」
開門並進入客廳的碧翠絲先向蕾琵雅行了個禮,接著卻帶來了令眾人為之一呆的兩位訪客。
「是否要通知正在練習場練習當中的玲綺小姐?」
「玲綺也在?」
率先進入客廳的奧克米客還沒開口,跟在後頭的靜水月的詫異語氣,就已經先從自己目瞪口呆的表情上蹦了出來。
「公爵閣下,您怎麼會遇上玲綺的?」
「這就說來話長了,總之這段期間我也承蒙她不少協助。」
蕾琵雅似乎早有準備一樣,只是露出微笑。「詳情我們就邊走邊談吧。各位,跟我來。」
【密斯里魯宅邸練習場】
「原來在『紅月龍姬』解散並派駐到各個領地之後,曾經是總指揮官的玲綺自己,還另外組了『黃龍傭兵團』在四處接工作啊。」看了一眼正在場地中央進行的玲綺與由莉、蘿絲之間的模擬戰鬥之後,靜水月才轉頭看著蕾琵雅。
「那麼依照你這位『銀劍天使』的看法,她有沒有加入『聖劍騎士團』的資格?」
「早先我是有向玲綺提過這個想法,但是被她辭謝了。」
蕾琵雅露出苦笑,旁邊的銀杏和珍妮佛則是因為第一次聽說蕾琵雅居然會「勸誘失敗」,不約而同地舉手掩口悶笑著。
「不過呢,作為對此的替代方案之一,玲綺也接受了讓『黃龍傭兵團』被正式承認為『聖劍騎士團』的重要協力團隊的條件,此後就和哥吉拉的『G部隊』一樣,會是個很強力的幫手呢。」
「再加上身為傭兵的她們,和梅蘭妮率領的『蒼鷹傭兵團』一樣都可以國內外四處跑,對於那些過去自認為『天高皇帝遠』而胡作非為的領主來說,恐怕都得準備提著腦袋等著人頭落地了吧。」
靜水月也露出苦笑,不過接著卻好奇地看了一眼旁邊已經一隻手握上了「方天畫戟」槍柄,眼中露出躍躍欲試神態的奧克米客。
「你又想幹嘛?」
「你問這問題等於白問了吧,當然是這隻好戰的蟑螂手癢了啊。」
蕾琵雅忍不住笑了笑。「未知公爵閣下是否也想上去打個幾場?」
「你還真了解我。」
被戳破用心的奧克米客也毫不掩飾,只是哈哈笑了兩聲。
「不過玲綺畢竟是老婆大人過去的下屬,我總不好當著老婆的面前,把她的老部下打到滿地爬吧?」
「我看你就別在那邊裝蒜了吧~想打就說一聲,還顧慮我的面子幹嘛?」
靜水月瞅了一眼奧克米客,這時候剛剛對打完的玲綺也在蘿絲與由莉的陪同之下前來。「玲綺,我們很久沒見面了。」
「是,靜水月小姐。」
收起雙劍的玲綺說著,向奧克米客夫婦行了個軍禮。「屬下呂玲綺,參見公爵夫婦閣下。」
「哎呀,那套緊繃死人的軍隊禮儀可以免了。」
奧克米客笑嘻嘻地提起畫戟。「畢竟你現在的身份不是軍人,也不是我或小月的下屬。不知道玲綺小姐是否願意陪我過個兩招?」
「有這機會承蒙『黑衣戰神』指點的話,玲綺求之不得。」
玲綺舉起左手朝著場內一展,對奧克米客做了個「請」的手勢。「您先請。」
半小時後。
「……喝!」
「嗚喔喔喔喔喔!!」
一邊是至今依然被稱為「打不死的小強」、單身戰鬥能力無人能瞠乎其後的頭號戰場悍將,另一邊則是擁有僅次於「血月狂刀」靜水月的武術實力、現在則以「無雙武姬」的外號名震傭兵業界的雙劍美女,奧克米客和玲綺之間的模擬戰,就在兩人的兵器交錯與身影飛舞之間,於蕾琵雅和靜水月等人的面前打了足足半個小時還沒完。
「早知道該先開個賭盤來猜猜誰會贏。」
蕾琵雅慵懶地打了個呵欠,這才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靜水月。「小月,你這位老長官怎麼看?」
「一邊是我的老公,一邊是我過去的下屬,你覺得我會賭誰贏?」
靜水月笑了笑,卻拐了個彎回答蕾琵雅的問題。「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寧可開個平手盤。」
「得了,就連我都沒有和那隻一身蠻力的死蟑螂打成平手的自信呢。」
蕾琵雅露出苦笑,輕輕搖搖頭。「看來除非是吃飯時間到,不然要讓他們停下來恐怕不容易。」
儘管蕾琵雅口頭上這麼說,但是接著在場上發生的變化,卻大出蕾琵雅自己的意料~以一個雙劍交叉格擋的姿態擋下奧克米客的全力揮擊之後,玲綺借著這股作用力翩然往後退開,接著卻當著奧克米客的面前扭動雙腕,把自己手中的兩把長劍收回劍鞘。
「承蒙公爵閣下手下留情,玲綺心服口服。」
向奧克米客的方向微微躬身行禮之後,玲綺露出微笑。「『黑衣戰神』果然風采依舊。」
「竟然看得出來我剛剛故意放水的舉動,有這種敏銳觀察能力的你也不差嘛。」
把手中的方天畫戟當頭轉了兩圈,臉不紅氣不喘收起兵器的奧克米客說著,也露出了一口白牙。
「如果蕾琵雅公爵的『聖劍騎士團』能有你加入的話,相信會更加如虎添翼吧。」
「在蕾琵雅閣下的『聖劍騎士團』當中,和我能力相當的女性比比皆是~我是這麼想的。」
玲綺笑了笑。
「而且……說真的,玲綺也已經習慣了自由奔走各地的日子。更何況身為傭兵團長,也還有責任要照顧底下的夥伴們呢。只是……」
「只是?」
「如果可以的話,往後是否能讓玲綺定期找您切磋一下自身的武藝?」
玲綺看了一眼靜水月之後,才向奧克米客提出了這個令眾人都目瞪口呆的提議。
「像是您那樣的『能輕易收放自如』的武術境界,玲綺很想體驗看看。」
「嗯……我是沒意見啦,當然也要小月點頭才行。」
奧克米客歪著腦袋思考片刻之後,看了一眼靜水月。「老婆?」
「我還能說什麼?當然好啊。」
心知奧克米客這頭「愛妻蟑螂」又把問題推到自己身上,靜水月只是聳了聳雙肩。
「反正到時候不是你要和玲綺對打,就是我得代替你上陣,有機會能夠趁機讓自己活動一下也不賴~更何況,我也蠻想試試看玲綺到底領悟多少東西。」
「當然啦,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和『聖劍騎士團』也歡迎你來隨時討教幾招。」
蕾琵雅笑了笑,看了一眼再次出現的碧翠絲。「不過呢……既然碧翠絲又出現在這裡,看來也是該解決肚子問題的時間了吧?」
【當晚 密斯里魯宅邸】
「這世界上只有一個傢伙,能在我正在工坊趕工還債的忙亂當中,還丟了一堆事情要給我做。」
晚宴過後,送走了奧克米客夫婦與先回客房休息的玲綺之後,許久沒在眾人面前登場的「鍊金女神」賽菲莉雅,在取下綁在自己的私家跟班「熾炎魔神」身上的兩個特製盒子並放在桌上的同時,一開口就丟了這句令在場團員們不約而同「噗」地笑出聲,每個人都聽得出來是針對蕾琵雅所發的私人抱怨。
「不過呢,要是以為這種程度的『特殊要求』就能難倒我的話,我這塊『鍊金女神』的純金字招牌可是會因此而哭泣的。喏,上杉小姐和武田小姐,這兩樣東西就是團長要給予你們的新武器。」
「……咦?」
在賽菲莉雅打開盒子的瞬間,惠美琉和多香子都忍不住愣了一下~一把閃爍著銀光的特製雙刃長劍,以及另一把正散發出紅、綠、藍、黃四種顏色寶石光芒,本體則為黑鐵色的特製軍配扇,就這樣出現在兩人與其他湊過來看熱鬧的人的面前。
「這是……?」
「這兩樣武器,是團長在回來之前特別向我訂做,並要贈送給在先前的混戰中武器被打壞的兩位小姐使用的。左邊這把名為『圓光毘沙門天』的銀劍是給上杉小姐的,另外給武田小姐的則是右邊這個-黑鐵軍配扇『不生不滅』,安裝了針對四種屬性魔法各自強化威力的『增幅型』魔法石共四顆,算是一把可以大幅度強化使用者魔法戰鬥能力的特殊武器。」
右手半舉並豎起食指的賽菲莉雅,一開口就滔滔不絕地解釋起來。
「至於它們本身的能力,就等你們兩位自己去探索了。不過呢,兩位小姐的專用鎧甲可能要過幾天才能完成~畢竟我那邊現在也是正在一團亂當中,還沒能空出個地方好測量一下兩位小姐的身材。」
「我早就提醒你『可以的話,順便帶測量身材用的東西來』了,誰叫你自己不帶。」
蕾琵雅看了賽菲莉雅一眼。「不然待會我叫碧翠絲去安排一下、準備好你需要的東西,然後讓你帶她們兩位到我房間量身材好羅?」
「你也幫幫忙,我現在沒這麼多時間啦,還有一堆工作待辦呢。」
瞅了一眼蕾琵雅之後,賽菲莉雅才嘟著嘴。
「我又不像你,可以頂著『女皇特使』的名義四處亂跑,還有龐大的家產可以在背後掛保證,讓你就算躺著吃都能吃上好幾十年。」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也別一見面就斗個沒完嘛。」
在眾女忍不住苦笑著搖頭的同時,辛苦地忍著笑的銀杏才居中勸架。
「不如這樣,反正跟隨蕾琵雅回來接受女皇陛下『調停』、順便進行年度述職報告的她們兩位,也會因此在皇都待上幾天,就從中找一天來測量不就好了。」
「這還差不多。」
賽菲莉雅笑著向銀杏點點頭。「那麼我不打擾羅,還有一堆事情要忙呢。走啦,『熾炎魔神』。」
目送賽菲莉雅和她溫順而沉默的「跟班」離開之後許久,蕾琵雅才把目光轉回了已經拿起兩樣新武器在手的兩人身上。
「接下來的問題嘛……就是那兩位『睡美人』羅。」
蕾琵雅站起身來。「惠奴、香奴,你們兩位就自己去處理吧~我和銀杏、珍妮佛先去洗澡。」
「是,主人。」
【深夜 蕾琵雅的寢室】
正當蕾琵雅和兩位愛妻準備上床「增進關係」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是碧翠絲嗎?」
『主人,我們是惠奴和香奴。』
「嗯?」
有點納悶於這時間竟會是她們兩人連袂前來的蕾琵雅,對著銀杏和珍妮佛打了個手勢之後,這才走向門口並打開房門,才一低頭就看見了正以奴隸的標準開腳跪姿俯首跪在門口,身上各只穿著一件隱約露出體態的薄紗睡衣,打著光腳的惠美琉和多香子。
「怎麼了?你們處理不來嗎?」
「這個……其實我們剛剛有私下商量過,最後的結論是希望主人您能出面主導。」
惠美琉抬起頭來。「雖然奴兒知道這個『說服』的工作理應由我們自己來進行,但是……」
「如果沒有一個『能夠壓制住她們氣焰的人』在場的話,奴兒即使再怎麼進行勸說也是無濟於事。」
多香子抬起頭的同時,接著在惠美琉之後說道:「因此我們經過商議,決定還是要來請求主人您……」
「真是的,你們兩個當初在和我對峙的時候,展現出來的那股自信心跑哪去了?」
蕾琵雅一聽,忍不住搖頭苦笑。
「要我幫忙可以,但我得先把不好聽的話講在前面~屆時我可不會對你們兩個有所手下留情,你們將會因此承受比她們更加嚴苛的虐待喔。」
「我們是已經有所覺悟才會來請求您的,主人。」
惠美琉堅定地點點頭。「即使……這條生命會消逝在主人的手上,也沒關係。」
「奴兒也是。」
多香子也堅定地點頭回應。「我們在這裡是屬於主人您的,所以……」
「你們是想到哪去啦?我說的『嚴苛』可沒嚴重到要拿命來換,頂多只是會讓你們當場出糗而已。」
露出微笑輕輕敲了一下兩人的頭頂之後,蕾琵雅才微笑著拉起皺著眉頭的兩人。
「我對『聖劍騎士團』的全體團員只有一個要求~就是『無論遇到什麼艱苦的狀況,都一定要保住生命並且存活下來』。畢竟『生存』的本身就是一場戰鬥,『怎麼樣活著』遠比『怎麼樣死去』要來得重要啊。」
「蕾兒她啊,比較想看到的是女人在她的『棒』下爽到極點的表情,可不是被殺死的恐懼神情。」
接著從床上起身過來湊熱鬧的銀杏,這才微笑著加上了一句。
「不僅身為她妻子的我和珍妮佛參謀都清楚這點,在這宅邸裡面受過她『寵幸』的女孩們也都知道。你們既然都稱她為『主人』了,也更應該了解這點才是唷。」
「話說回來……學姊,你應該也有所盤算了吧?」
最後湊過來的珍妮佛在思考片刻之後,開口問著旁邊的蕾琵雅。「關於她們兩位的『震撼教育』。」
「既然有了現成的『助教』和『教材』,我想應該也是可以來實施一下的時候了。」
蕾琵雅笑了笑。「咱們走吧~就讓她們來體驗一下,比珍妮佛的絕招更為『深刻』幾倍的經驗。」
就在眾人準備前往客房的半路上,一個令她們想都沒想到的身影卻出現在眼前。
「看來公爵閣下似乎是越晚越忙呢?」
出現在眾人面前的,這個令人一聽聲音就難忘形象的身影,赫然是穿著一襲淺綠色、隱約顯現出底下裸露著的身體線條的薄紗睡衣,腳下踩著鑲上碎鑽的紅色夾趾淺跟涼鞋,臉上脂粉未施的玲綺。
「還是說有哪位美麗的女士將要接受您的『寵幸』?」
「……你似乎對我調查得蠻詳細的嘛,玲綺。」
「做我們這行的,對於僱主的背景資料總要做點功課。只是……」
玲綺平靜地笑了笑,無視於銀杏等人臉上隱約露出的吃驚表情,就這麼踩著涼鞋走向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蕾琵雅面前。
「只是玲綺實在是沒想到,您身上的那個『秘密武器』,居然能讓現在當朝執政的金萱女皇陛下都可以在您面前乖乖聽話。」
「那麼,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呢?」
經過了珍妮佛的事先提醒而有心理準備的蕾琵雅笑了笑,正面盯著玲綺的雙眼。
「您是要當場拔刀出來將我『斷根』,還是當著她們面前一刀捅入我的心窩裡面?」
「您還真幽默呢,公爵閣下。您看我這副模樣,像是會偷藏兇器在身上的樣子嘛?」
玲綺笑著攤開雙臂,在眾人面前於原地轉了一圈~確實在眾人眼中看來,現在這副幾乎半裸模樣的玲綺自己,根本也沒有任何攜帶貼身武器的跡象。
「而且除了調查僱主的資料之外,我們傭兵這行的另一條守則就是『保密』。這麼說的話,相信您應該也知道玲綺的意思了吧?」
「……搞了半天,你是把我當『鑰匙』啊?」
總算聽出玲綺話語中的意思,蕾琵雅忍不住「噗」地笑了出來~銀杏等人也才恍然大悟。
「不過您可能要稍微排到後面去呢,玲綺~畢竟目前還有兩個棘手的『菜色』要先料理。」
「如果您不介意的話,玲綺也可以成為您的『工具』幫忙唷。」
玲綺露出微笑。「畢竟您才是這個宅邸的主人,我所要做的唯一事情就是『您吩咐我照辦』。」
「那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的『震撼教育』好了。」
蕾琵雅哈哈一笑。「跟我來吧,玲綺~待會我也可能需要你的幫忙。」
「遵命,公爵閣下。」
【密斯里魯宅邸 西側貴賓客房】
「會要兩位以這種屈辱的姿態聽我講話,其實我也覺得蠻失禮的。」
站在被以坐姿分別綁在兩張椅子上的直江愛與真田杏子面前,換過一身紅色緊身馬甲長裙、挺著因為馬甲稍加襯托而更顯高挺的胸前雙峰的蕾琵雅,隨著開口同時投向兩人的,就是一道冰冷而銳利、如同刀刃般的眼神。
「直江小姐、真田小姐~女皇陛下已經正式宣諭武上兩家必須捨棄紛爭,你們怎麼說?」
「哼,宣諭?誰知道你這女巫是用了什麼辦法才讓我們大小姐被迷惑!」
杏子還沒開口,愛的冷言冷語卻率先蹦出口來。「多香子大小姐和武田家的那位大小姐,可不是那種會輕易放棄自己目標的人!」
「雖然我和小愛彼此不對盤很久,但這回我也覺得她說得沒錯。」
略顯艱難地看了一眼旁邊椅子上的愛,轉過頭來的杏子也瞪著面前的蕾琵雅。
「在我看來,公爵閣下你也只不過是因為有了『銀劍天使』這個名號被加在身上,而可以任意濫權多管閒事的閒人而已!」
「我確實是多管閒事了~但是我所在意的,卻是因為無聊到不值一文的『家族累世恩怨』而被你們這群家臣給帶著去戰場、並且『在最不應該喪命的地方,無辜而不幸地失去生命』的帝國官兵!」
一起手就左右開弓賞了兩記熱辣的耳光,接著抽回右手甩了兩下的蕾琵雅才冷冷地開口,看著臉上各多了一道火紅掌印的兩人。
「光是憑藉帝國軍法上面『意圖舉兵發動內亂』這條重大罪名,我絕對有那個理由把掛在你們這群自詡為『忠心家臣』的傢伙們的豬頭,連同你們領主脖子上的腦袋當場摘下來!不知道你們兩位脖子上的那顆豬腦袋,是否有比被我親自問斬的安德魯前親王還重上那麼點?」
「!!」
「我這位『女巫』怎麼說也擁有帝國全國軍隊的調度權限,也帶領部隊打過幾次仗~你們的小腦袋裡在想什麼,不要以為我沒想到。」
深呼吸幾口氣之後,蕾琵雅看著兩人的目光柔和許多。
「在那場『一日政變』裡面,五千多名的帝國精銳騎兵化為灰燼消逝在我面前,也才只不過是距離現在半年多(註:實際約九個月)前的事情而已。」
「既然身為將領,我想你們應該也都明白,過去曾經是自己的同僚、現在卻反過來成為自己的敵人-而且還是最不願意在戰場上見到的敵人~這樣的複雜感受,而你們所率領的士兵,可能也是對這個感受更加深刻的人吧。然而即使如此,你們麾下的士兵卻還是必須要拿起武器上場,在你們的指揮之下,與曾經共同奮戰過的好友之間彼此以命相搏。」
蕾琵雅停頓片刻,才再次看了一眼無語的兩人。
「我知道身為家臣的你們,對於自己發誓服從的領主有著無可動搖的『信義』,你們的部下也以同樣的態度在服從你們。但是這種『信義』若是奠基於『早該隨著時間與想法的改變而煙消霧散』的陳年『家族恩怨』上頭,那麼死抱著這種信念的你們,又和從墳墓裡面爬出來四處跑的行屍走肉有什麼兩樣?」
「或許同樣出身軍旅的你們很清楚,當年幾乎被黑色教派的策略所害,差點家破人亡的公爵閣下,其實是把這些士兵們都當成自己的親人在看待的。」
隨後出現在兩人面前並開口說話的,卻不是銀杏、珍妮佛、多香子、惠美琉的其中一人,而是穿著一身自脖子底下全以隱約散發黑光的黑色籠罩、完全展現身軀線條的黑色連身型緊身衣,黝黑的雙手則拿著兩樣東西的玲綺。
「但是我想你們還不知道的是,站在你們面前的公爵閣下的身上,還背負著另一個至今依舊影響著她的沉重負荷。而這也是你們兩位待會要自己去體驗的事情。」
「?」
「至於那個『負荷』是什麼,待會你們自然就會知道。」
蕾琵雅半舉起右手,讓彎曲的手指發出了「啪」的清脆聲響~而在這個聲響發出的稍後,原本拘束著愛與杏子的兩張座椅也隱約發出了某種奇怪的聲響,接著以如同從坐姿站立起來一般的姿態,硬是把面露訝異表情的兩人分別以兩個「大」字型的模樣固定住。
「玲綺,交給你了。」
「遵命,公爵閣下。」
玲綺露出微笑,走向正看著自己的杏子與愛的面前~然後,她將自己手上握著的,已經打開了蓋子的兩個小玻璃瓶突然套上了這時候因為強迫張開雙腿而無法遮掩或躲閃,分別有著兩叢雜亂草皮的女性私密部位上頭。
「就讓你們親自去習慣一下,自己身上多了『那個東西』之後的感覺吧。」
隨著敏感部位被如同昆蟲的針螫所刺入一般而產生的疼痛,與隨之遊走於全身的火熱感受產生的連鎖反應開始發酵,接下來的狂風暴雨之夜才正要拉開其序幕而已。
「大小姐,歡迎回家。」
率領宅邸全體女僕列隊迎接蕾琵雅等人的碧翠絲,在看見並認出了跟隨蕾琵雅與珍妮佛後面踏出馬車的另一個身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顯得有點異樣,聲音也壓低許多。
「呃……女皇陛下?」
「噓。」
金萱女皇露出一個微笑,接著在自己的嘴唇前面豎起了食指,以同樣壓低了的聲音回應碧翠絲臉上露出的納悶表情。
「碧翠絲,朕今晚算是私自到訪,請你交代各位小姐們別大聲嚷嚷。」
「這……是,陛下。」
「碧翠絲,除了前來拜訪的女皇陛下以外,我們這次還有其他的客人一起回來。」
蕾琵雅在點頭的同時接著下令。「待會請你帶路,將幾位貴客帶去西側的貴賓客房安排休息。至於女皇陛下,就由我親自接待。」
「屬下遵命。」
「你想那位『無雙武姬』會不會已經知道我的身分?」
走在通往宅邸主建築的花園小徑上,金萱突然開口問起蕾琵雅。「我在猜,搞不好她可能也知道我這段期間和你……」
「這個可能性應該不高~不過也不能排除。」
走在蕾琵雅左後方的珍妮佛在思索片刻之後,平靜地開口說道:「如果她不知道是最好。但是……」
「如同創辦神聖凱拉爾學院魔法系的『那個人』說過的一樣,『秘密越重要,知道的人就越多』。」
蕾琵雅聳聳肩。「唯一的問題,則是知道了這個『秘密』之後的玲綺自己會採取什麼樣的行動。」
「學姊,我在想,不如我們就『順其自然』,看玲綺小姐的應對方式來決定怎麼回應吧。」
珍妮佛看了一眼輕輕點頭的兩人。
「畢竟我們也都知道這個『秘密』鐵定守不住。既然如此,與其讓我們花費時間在猜測『玲綺小姐會不會知道這個秘密』這件事情上,還不如就乾脆以『玲綺小姐已經知道這個秘密』的結果作為預想,並以此為前提來考慮如何回應她就好。」
「萬一她真的不知道呢?」金萱忍不住好奇問道。
「那就再好不過羅。」
珍妮佛微微一笑。
「但是老祖先也說過『有備無患』,因此身為當事人的我們自己也得心裡有個譜,才好在真的發生預想中的『那個情況』的時候,能夠採取最適當的應對方式。」
「嗯。不過,今晚應該是我能住在這裡的最後一個晚上了呢。」
金萱停下腳步的同時,看了一眼回頭也正看著自己的蕾琵雅和珍妮佛。「下次……我想恐怕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吧。」
「這點就請您儘管放心好了。今晚我們會使出『渾身解數』,讓您隔天連腰都直不起來的,陛下。」
【四月九日 凱拉爾皇宮謁見大廳】
「金萱女皇陛下駕臨!」
「參見女皇陛下!」
在前導的侍衛發出的宣達聲音,與隨後響起的、從大廳內各個官員口中同時發出的齊聲問候之中,隨著親自擔任前導護衛的蕾琵雅後面走進謁見大廳的金萱女皇,先隨手揮動了一下穿著白色鑲金邊花紋「金萱皇袍」的右手,接著走上設置著一座純金色的、旁邊則是站著在這段期間當中「代理」她掌理政務的銀杏坐過的,象徵整個帝國最高統治者身分的皇座。
「銀杏參見女皇陛下。」
親自動手脫下了身上的大紅色「銀杏皇袍」,展現出底下穿著的、聖劍騎士團成員專用黑銀雙色女性軍官制服(註:這是銀杏除了洋裝以外,特別偏愛穿著的另一種服裝)的銀杏一邊說著,一邊將脫下的皇袍交給兩旁上前的侍女仔細收好。
「歡迎您回家。」
「嗯。這段期間辛苦你了,銀杏。」
金萱輕輕點頭。「有沒有什麼重大事情,需要等我回來才能處理?」
「托陛下的福澤,這段期間當中一切平安。不過似乎也因為實在是太平靜了,害我這個『代理的』可是清閒得慌呢。」
銀杏再次露出微笑行禮,之後才下階站在蕾琵雅身邊。「然而臣妹深切希望,這段時間的養精蓄銳,能給先前身心俱疲的您帶來不小的幫助。」
「哦?照你這麼說來,朕是不是也該在往後的時間裡面安排幾個『年度定期休假』,好讓你這位『清閒的代理女皇』體驗一下足以讓朕忙到翻的平常生活?」
金萱此話一出口,不僅是對於金萱的「定期休假」想要幹嘛心知肚明的蕾琵雅等人頓時嘴角上揚,就連已經知道蕾琵雅與銀杏之間的「關係」的惠美琉和多香子也忍不住掩口悶笑,只有滿臉通紅的銀杏死命搖頭。
「好了,輕鬆的部份就到此為止~武田惠美琉、上杉多香子,到前面來。」
「是!」
急忙收歛笑容的兩人聽到金萱招呼自己,也從原本跟隨著的蕾琵雅後頭連袂來到台階前面站定,然後向金萱行半跪禮。「微臣參見女皇陛下。」
「關於兩位愛卿的家族恩怨,朕在休假期間已經得到了蕾琵雅公爵所提供的匯報。」
再次起身走下台階的金萱平靜地說著,同時伸出雙手分別按上了兩人的各一邊肩膀。
「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希望兩位看在朕的面上,能夠拋開這個不該繼續下去的累世宿怨,今後以『率領各自的家臣與領地子民發展地方建設,朝向未來的道路努力前進』作為第一優先事項。兩位愛卿覺得如何?」
「啟奏陛下,承蒙公爵閣下的居中調停,身為家主的我等經過深思熟慮之後,都決定將會依照陛下您的旨意,拋開過去纏繞於家族之間的各種恩恩怨怨,一同以建設北方為今後最優先的事項。」
彼此互看了一眼之後,多香子才率先開口。「微臣將努力平息屬下家臣對此決定的疑懼與猜測,以實際行動來證明求取和平的決心。」
「微臣也將朝著相同的目標全力以赴。」
惠美琉接著說道:「畢竟武上兩家無論是領地、或是形勢均互為唇齒,本來就已經沒有虛耗物力彼此競爭的本錢、也不應該在這樣的事情上面浪費一切~這是公爵閣下所勸諭我們的。」
「嗯,說得很好。朕在此只要求你們:謹記你們在此所宣示的承諾。」
金萱輕輕點頭,這時候兩個捧著兩盤東西的侍女來到她身邊。
「那麼從今天開始,朕就依照蕾琵雅公爵對兩位的考核與推薦結果,任命兩位為『聖劍騎士團』的正式團員。沒問題吧?」
「多謝陛下!」
似乎沒想到金萱叫自己來到前面摸頭之餘,真正的目的竟然是這個,稍稍愣了半晌的多香子和惠美琉在回過神來的同時,也連忙再次向金萱恭敬地行禮。
「臣等必將不負陛下與公爵閣下託付的重任!」
「嗯。」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金萱女皇也滿意地露出微笑。「北方的事情,就有勞你們和海克麗妮城主了。」
「臣遵命!」
【下午 密斯里魯宅邸】
「原來如此,我本來還在納悶你這趟不是要去勸架的,怎麼會帶了兩個人回來讓陛下摸摸頭。」
聽完珍妮佛轉述這段期間的經歷的銀杏苦笑著搖了搖頭,這才忍不住看了一眼坐在另一邊沙發上的蕾琵雅。
「不過……蕾,你有沒有找機會在姊姊她的肚子裡面……播種啊?」
「有啦,去龍首城的那段路程當中,幾乎每個晚上都是金萱姊在霸占著棒子不放。」
接過碧翠絲送上的紅茶之後,蕾琵雅先喝了一口,才放下茶杯看著對面的多香子和惠美琉。
「而在幫她們兩個勸架的事情上面,金萱姊也出了不少力呢。」
「聽起來銀杏姊似乎是在忌妒了呢,因為女皇陛下『吃』了學姊的關係?」珍妮佛忍不住笑道。
「你還說咧,早知道可以順便親近她們兩個北方大美女的話,說什麼我都不讓姊姊去。」
銀杏不悅地嘟嘴看了看滿臉通紅的兩人,接著才瞅了一眼珍妮佛。「啊,聽姊姊說,連你最後都得使出那個『壓箱寶』啊?」
「是的,公主殿下。參謀所使用的那招絕技,讓她們兩個在那之後、到我們進入這裡的這時候為止昏睡了好幾天~大概得等到今晚才會醒。」
惠美琉點點頭。「不過我在想,萬一她們到時候發現醒來的時候是躺在床上、全身脫光光的狀態的話,她們臉上的表情鐵定很有趣。」
「那兩個小毛頭可是你們自己的部下當中最勇猛而忠心的,所以要怎麼去『勸說』她們乖乖聽話,也應該是你們兩位老闆要去傷腦筋的吧。」
蕾琵雅一臉平靜地說著,接著才再次拿起茶杯喝了口紅茶。
「萬一你們有需要從我這裡借用任何東西『輔助』的話,就不用客氣儘管開口無妨。」
「應該不至於搞到需要各種『輔助道具』那麼誇張啦,主人。」
多香子忍不住笑了笑。「我們努力試試看~畢竟正如您剛剛說的,她們兩位都是我們的下屬,最清楚她倆的也只有我們。」
就在此同時,門上響起了敲門聲。
「是碧翠絲嗎?進來吧。」
『是的,大小姐。』
「啟稟大小姐,有訪客來了~奧克米客軍機大臣和靜水月夫人。」
開門並進入客廳的碧翠絲先向蕾琵雅行了個禮,接著卻帶來了令眾人為之一呆的兩位訪客。
「是否要通知正在練習場練習當中的玲綺小姐?」
「玲綺也在?」
率先進入客廳的奧克米客還沒開口,跟在後頭的靜水月的詫異語氣,就已經先從自己目瞪口呆的表情上蹦了出來。
「公爵閣下,您怎麼會遇上玲綺的?」
「這就說來話長了,總之這段期間我也承蒙她不少協助。」
蕾琵雅似乎早有準備一樣,只是露出微笑。「詳情我們就邊走邊談吧。各位,跟我來。」
【密斯里魯宅邸練習場】
「原來在『紅月龍姬』解散並派駐到各個領地之後,曾經是總指揮官的玲綺自己,還另外組了『黃龍傭兵團』在四處接工作啊。」看了一眼正在場地中央進行的玲綺與由莉、蘿絲之間的模擬戰鬥之後,靜水月才轉頭看著蕾琵雅。
「那麼依照你這位『銀劍天使』的看法,她有沒有加入『聖劍騎士團』的資格?」
「早先我是有向玲綺提過這個想法,但是被她辭謝了。」
蕾琵雅露出苦笑,旁邊的銀杏和珍妮佛則是因為第一次聽說蕾琵雅居然會「勸誘失敗」,不約而同地舉手掩口悶笑著。
「不過呢,作為對此的替代方案之一,玲綺也接受了讓『黃龍傭兵團』被正式承認為『聖劍騎士團』的重要協力團隊的條件,此後就和哥吉拉的『G部隊』一樣,會是個很強力的幫手呢。」
「再加上身為傭兵的她們,和梅蘭妮率領的『蒼鷹傭兵團』一樣都可以國內外四處跑,對於那些過去自認為『天高皇帝遠』而胡作非為的領主來說,恐怕都得準備提著腦袋等著人頭落地了吧。」
靜水月也露出苦笑,不過接著卻好奇地看了一眼旁邊已經一隻手握上了「方天畫戟」槍柄,眼中露出躍躍欲試神態的奧克米客。
「你又想幹嘛?」
「你問這問題等於白問了吧,當然是這隻好戰的蟑螂手癢了啊。」
蕾琵雅忍不住笑了笑。「未知公爵閣下是否也想上去打個幾場?」
「你還真了解我。」
被戳破用心的奧克米客也毫不掩飾,只是哈哈笑了兩聲。
「不過玲綺畢竟是老婆大人過去的下屬,我總不好當著老婆的面前,把她的老部下打到滿地爬吧?」
「我看你就別在那邊裝蒜了吧~想打就說一聲,還顧慮我的面子幹嘛?」
靜水月瞅了一眼奧克米客,這時候剛剛對打完的玲綺也在蘿絲與由莉的陪同之下前來。「玲綺,我們很久沒見面了。」
「是,靜水月小姐。」
收起雙劍的玲綺說著,向奧克米客夫婦行了個軍禮。「屬下呂玲綺,參見公爵夫婦閣下。」
「哎呀,那套緊繃死人的軍隊禮儀可以免了。」
奧克米客笑嘻嘻地提起畫戟。「畢竟你現在的身份不是軍人,也不是我或小月的下屬。不知道玲綺小姐是否願意陪我過個兩招?」
「有這機會承蒙『黑衣戰神』指點的話,玲綺求之不得。」
玲綺舉起左手朝著場內一展,對奧克米客做了個「請」的手勢。「您先請。」
半小時後。
「……喝!」
「嗚喔喔喔喔喔!!」
一邊是至今依然被稱為「打不死的小強」、單身戰鬥能力無人能瞠乎其後的頭號戰場悍將,另一邊則是擁有僅次於「血月狂刀」靜水月的武術實力、現在則以「無雙武姬」的外號名震傭兵業界的雙劍美女,奧克米客和玲綺之間的模擬戰,就在兩人的兵器交錯與身影飛舞之間,於蕾琵雅和靜水月等人的面前打了足足半個小時還沒完。
「早知道該先開個賭盤來猜猜誰會贏。」
蕾琵雅慵懶地打了個呵欠,這才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靜水月。「小月,你這位老長官怎麼看?」
「一邊是我的老公,一邊是我過去的下屬,你覺得我會賭誰贏?」
靜水月笑了笑,卻拐了個彎回答蕾琵雅的問題。「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寧可開個平手盤。」
「得了,就連我都沒有和那隻一身蠻力的死蟑螂打成平手的自信呢。」
蕾琵雅露出苦笑,輕輕搖搖頭。「看來除非是吃飯時間到,不然要讓他們停下來恐怕不容易。」
儘管蕾琵雅口頭上這麼說,但是接著在場上發生的變化,卻大出蕾琵雅自己的意料~以一個雙劍交叉格擋的姿態擋下奧克米客的全力揮擊之後,玲綺借著這股作用力翩然往後退開,接著卻當著奧克米客的面前扭動雙腕,把自己手中的兩把長劍收回劍鞘。
「承蒙公爵閣下手下留情,玲綺心服口服。」
向奧克米客的方向微微躬身行禮之後,玲綺露出微笑。「『黑衣戰神』果然風采依舊。」
「竟然看得出來我剛剛故意放水的舉動,有這種敏銳觀察能力的你也不差嘛。」
把手中的方天畫戟當頭轉了兩圈,臉不紅氣不喘收起兵器的奧克米客說著,也露出了一口白牙。
「如果蕾琵雅公爵的『聖劍騎士團』能有你加入的話,相信會更加如虎添翼吧。」
「在蕾琵雅閣下的『聖劍騎士團』當中,和我能力相當的女性比比皆是~我是這麼想的。」
玲綺笑了笑。
「而且……說真的,玲綺也已經習慣了自由奔走各地的日子。更何況身為傭兵團長,也還有責任要照顧底下的夥伴們呢。只是……」
「只是?」
「如果可以的話,往後是否能讓玲綺定期找您切磋一下自身的武藝?」
玲綺看了一眼靜水月之後,才向奧克米客提出了這個令眾人都目瞪口呆的提議。
「像是您那樣的『能輕易收放自如』的武術境界,玲綺很想體驗看看。」
「嗯……我是沒意見啦,當然也要小月點頭才行。」
奧克米客歪著腦袋思考片刻之後,看了一眼靜水月。「老婆?」
「我還能說什麼?當然好啊。」
心知奧克米客這頭「愛妻蟑螂」又把問題推到自己身上,靜水月只是聳了聳雙肩。
「反正到時候不是你要和玲綺對打,就是我得代替你上陣,有機會能夠趁機讓自己活動一下也不賴~更何況,我也蠻想試試看玲綺到底領悟多少東西。」
「當然啦,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和『聖劍騎士團』也歡迎你來隨時討教幾招。」
蕾琵雅笑了笑,看了一眼再次出現的碧翠絲。「不過呢……既然碧翠絲又出現在這裡,看來也是該解決肚子問題的時間了吧?」
【當晚 密斯里魯宅邸】
「這世界上只有一個傢伙,能在我正在工坊趕工還債的忙亂當中,還丟了一堆事情要給我做。」
晚宴過後,送走了奧克米客夫婦與先回客房休息的玲綺之後,許久沒在眾人面前登場的「鍊金女神」賽菲莉雅,在取下綁在自己的私家跟班「熾炎魔神」身上的兩個特製盒子並放在桌上的同時,一開口就丟了這句令在場團員們不約而同「噗」地笑出聲,每個人都聽得出來是針對蕾琵雅所發的私人抱怨。
「不過呢,要是以為這種程度的『特殊要求』就能難倒我的話,我這塊『鍊金女神』的純金字招牌可是會因此而哭泣的。喏,上杉小姐和武田小姐,這兩樣東西就是團長要給予你們的新武器。」
「……咦?」
在賽菲莉雅打開盒子的瞬間,惠美琉和多香子都忍不住愣了一下~一把閃爍著銀光的特製雙刃長劍,以及另一把正散發出紅、綠、藍、黃四種顏色寶石光芒,本體則為黑鐵色的特製軍配扇,就這樣出現在兩人與其他湊過來看熱鬧的人的面前。
「這是……?」
「這兩樣武器,是團長在回來之前特別向我訂做,並要贈送給在先前的混戰中武器被打壞的兩位小姐使用的。左邊這把名為『圓光毘沙門天』的銀劍是給上杉小姐的,另外給武田小姐的則是右邊這個-黑鐵軍配扇『不生不滅』,安裝了針對四種屬性魔法各自強化威力的『增幅型』魔法石共四顆,算是一把可以大幅度強化使用者魔法戰鬥能力的特殊武器。」
右手半舉並豎起食指的賽菲莉雅,一開口就滔滔不絕地解釋起來。
「至於它們本身的能力,就等你們兩位自己去探索了。不過呢,兩位小姐的專用鎧甲可能要過幾天才能完成~畢竟我那邊現在也是正在一團亂當中,還沒能空出個地方好測量一下兩位小姐的身材。」
「我早就提醒你『可以的話,順便帶測量身材用的東西來』了,誰叫你自己不帶。」
蕾琵雅看了賽菲莉雅一眼。「不然待會我叫碧翠絲去安排一下、準備好你需要的東西,然後讓你帶她們兩位到我房間量身材好羅?」
「你也幫幫忙,我現在沒這麼多時間啦,還有一堆工作待辦呢。」
瞅了一眼蕾琵雅之後,賽菲莉雅才嘟著嘴。
「我又不像你,可以頂著『女皇特使』的名義四處亂跑,還有龐大的家產可以在背後掛保證,讓你就算躺著吃都能吃上好幾十年。」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也別一見面就斗個沒完嘛。」
在眾女忍不住苦笑著搖頭的同時,辛苦地忍著笑的銀杏才居中勸架。
「不如這樣,反正跟隨蕾琵雅回來接受女皇陛下『調停』、順便進行年度述職報告的她們兩位,也會因此在皇都待上幾天,就從中找一天來測量不就好了。」
「這還差不多。」
賽菲莉雅笑著向銀杏點點頭。「那麼我不打擾羅,還有一堆事情要忙呢。走啦,『熾炎魔神』。」
目送賽菲莉雅和她溫順而沉默的「跟班」離開之後許久,蕾琵雅才把目光轉回了已經拿起兩樣新武器在手的兩人身上。
「接下來的問題嘛……就是那兩位『睡美人』羅。」
蕾琵雅站起身來。「惠奴、香奴,你們兩位就自己去處理吧~我和銀杏、珍妮佛先去洗澡。」
「是,主人。」
【深夜 蕾琵雅的寢室】
正當蕾琵雅和兩位愛妻準備上床「增進關係」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是碧翠絲嗎?」
『主人,我們是惠奴和香奴。』
「嗯?」
有點納悶於這時間竟會是她們兩人連袂前來的蕾琵雅,對著銀杏和珍妮佛打了個手勢之後,這才走向門口並打開房門,才一低頭就看見了正以奴隸的標準開腳跪姿俯首跪在門口,身上各只穿著一件隱約露出體態的薄紗睡衣,打著光腳的惠美琉和多香子。
「怎麼了?你們處理不來嗎?」
「這個……其實我們剛剛有私下商量過,最後的結論是希望主人您能出面主導。」
惠美琉抬起頭來。「雖然奴兒知道這個『說服』的工作理應由我們自己來進行,但是……」
「如果沒有一個『能夠壓制住她們氣焰的人』在場的話,奴兒即使再怎麼進行勸說也是無濟於事。」
多香子抬起頭的同時,接著在惠美琉之後說道:「因此我們經過商議,決定還是要來請求主人您……」
「真是的,你們兩個當初在和我對峙的時候,展現出來的那股自信心跑哪去了?」
蕾琵雅一聽,忍不住搖頭苦笑。
「要我幫忙可以,但我得先把不好聽的話講在前面~屆時我可不會對你們兩個有所手下留情,你們將會因此承受比她們更加嚴苛的虐待喔。」
「我們是已經有所覺悟才會來請求您的,主人。」
惠美琉堅定地點點頭。「即使……這條生命會消逝在主人的手上,也沒關係。」
「奴兒也是。」
多香子也堅定地點頭回應。「我們在這裡是屬於主人您的,所以……」
「你們是想到哪去啦?我說的『嚴苛』可沒嚴重到要拿命來換,頂多只是會讓你們當場出糗而已。」
露出微笑輕輕敲了一下兩人的頭頂之後,蕾琵雅才微笑著拉起皺著眉頭的兩人。
「我對『聖劍騎士團』的全體團員只有一個要求~就是『無論遇到什麼艱苦的狀況,都一定要保住生命並且存活下來』。畢竟『生存』的本身就是一場戰鬥,『怎麼樣活著』遠比『怎麼樣死去』要來得重要啊。」
「蕾兒她啊,比較想看到的是女人在她的『棒』下爽到極點的表情,可不是被殺死的恐懼神情。」
接著從床上起身過來湊熱鬧的銀杏,這才微笑著加上了一句。
「不僅身為她妻子的我和珍妮佛參謀都清楚這點,在這宅邸裡面受過她『寵幸』的女孩們也都知道。你們既然都稱她為『主人』了,也更應該了解這點才是唷。」
「話說回來……學姊,你應該也有所盤算了吧?」
最後湊過來的珍妮佛在思考片刻之後,開口問著旁邊的蕾琵雅。「關於她們兩位的『震撼教育』。」
「既然有了現成的『助教』和『教材』,我想應該也是可以來實施一下的時候了。」
蕾琵雅笑了笑。「咱們走吧~就讓她們來體驗一下,比珍妮佛的絕招更為『深刻』幾倍的經驗。」
就在眾人準備前往客房的半路上,一個令她們想都沒想到的身影卻出現在眼前。
「看來公爵閣下似乎是越晚越忙呢?」
出現在眾人面前的,這個令人一聽聲音就難忘形象的身影,赫然是穿著一襲淺綠色、隱約顯現出底下裸露著的身體線條的薄紗睡衣,腳下踩著鑲上碎鑽的紅色夾趾淺跟涼鞋,臉上脂粉未施的玲綺。
「還是說有哪位美麗的女士將要接受您的『寵幸』?」
「……你似乎對我調查得蠻詳細的嘛,玲綺。」
「做我們這行的,對於僱主的背景資料總要做點功課。只是……」
玲綺平靜地笑了笑,無視於銀杏等人臉上隱約露出的吃驚表情,就這麼踩著涼鞋走向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蕾琵雅面前。
「只是玲綺實在是沒想到,您身上的那個『秘密武器』,居然能讓現在當朝執政的金萱女皇陛下都可以在您面前乖乖聽話。」
「那麼,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呢?」
經過了珍妮佛的事先提醒而有心理準備的蕾琵雅笑了笑,正面盯著玲綺的雙眼。
「您是要當場拔刀出來將我『斷根』,還是當著她們面前一刀捅入我的心窩裡面?」
「您還真幽默呢,公爵閣下。您看我這副模樣,像是會偷藏兇器在身上的樣子嘛?」
玲綺笑著攤開雙臂,在眾人面前於原地轉了一圈~確實在眾人眼中看來,現在這副幾乎半裸模樣的玲綺自己,根本也沒有任何攜帶貼身武器的跡象。
「而且除了調查僱主的資料之外,我們傭兵這行的另一條守則就是『保密』。這麼說的話,相信您應該也知道玲綺的意思了吧?」
「……搞了半天,你是把我當『鑰匙』啊?」
總算聽出玲綺話語中的意思,蕾琵雅忍不住「噗」地笑了出來~銀杏等人也才恍然大悟。
「不過您可能要稍微排到後面去呢,玲綺~畢竟目前還有兩個棘手的『菜色』要先料理。」
「如果您不介意的話,玲綺也可以成為您的『工具』幫忙唷。」
玲綺露出微笑。「畢竟您才是這個宅邸的主人,我所要做的唯一事情就是『您吩咐我照辦』。」
「那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的『震撼教育』好了。」
蕾琵雅哈哈一笑。「跟我來吧,玲綺~待會我也可能需要你的幫忙。」
「遵命,公爵閣下。」
【密斯里魯宅邸 西側貴賓客房】
「會要兩位以這種屈辱的姿態聽我講話,其實我也覺得蠻失禮的。」
站在被以坐姿分別綁在兩張椅子上的直江愛與真田杏子面前,換過一身紅色緊身馬甲長裙、挺著因為馬甲稍加襯托而更顯高挺的胸前雙峰的蕾琵雅,隨著開口同時投向兩人的,就是一道冰冷而銳利、如同刀刃般的眼神。
「直江小姐、真田小姐~女皇陛下已經正式宣諭武上兩家必須捨棄紛爭,你們怎麼說?」
「哼,宣諭?誰知道你這女巫是用了什麼辦法才讓我們大小姐被迷惑!」
杏子還沒開口,愛的冷言冷語卻率先蹦出口來。「多香子大小姐和武田家的那位大小姐,可不是那種會輕易放棄自己目標的人!」
「雖然我和小愛彼此不對盤很久,但這回我也覺得她說得沒錯。」
略顯艱難地看了一眼旁邊椅子上的愛,轉過頭來的杏子也瞪著面前的蕾琵雅。
「在我看來,公爵閣下你也只不過是因為有了『銀劍天使』這個名號被加在身上,而可以任意濫權多管閒事的閒人而已!」
「我確實是多管閒事了~但是我所在意的,卻是因為無聊到不值一文的『家族累世恩怨』而被你們這群家臣給帶著去戰場、並且『在最不應該喪命的地方,無辜而不幸地失去生命』的帝國官兵!」
一起手就左右開弓賞了兩記熱辣的耳光,接著抽回右手甩了兩下的蕾琵雅才冷冷地開口,看著臉上各多了一道火紅掌印的兩人。
「光是憑藉帝國軍法上面『意圖舉兵發動內亂』這條重大罪名,我絕對有那個理由把掛在你們這群自詡為『忠心家臣』的傢伙們的豬頭,連同你們領主脖子上的腦袋當場摘下來!不知道你們兩位脖子上的那顆豬腦袋,是否有比被我親自問斬的安德魯前親王還重上那麼點?」
「!!」
「我這位『女巫』怎麼說也擁有帝國全國軍隊的調度權限,也帶領部隊打過幾次仗~你們的小腦袋裡在想什麼,不要以為我沒想到。」
深呼吸幾口氣之後,蕾琵雅看著兩人的目光柔和許多。
「在那場『一日政變』裡面,五千多名的帝國精銳騎兵化為灰燼消逝在我面前,也才只不過是距離現在半年多(註:實際約九個月)前的事情而已。」
「既然身為將領,我想你們應該也都明白,過去曾經是自己的同僚、現在卻反過來成為自己的敵人-而且還是最不願意在戰場上見到的敵人~這樣的複雜感受,而你們所率領的士兵,可能也是對這個感受更加深刻的人吧。然而即使如此,你們麾下的士兵卻還是必須要拿起武器上場,在你們的指揮之下,與曾經共同奮戰過的好友之間彼此以命相搏。」
蕾琵雅停頓片刻,才再次看了一眼無語的兩人。
「我知道身為家臣的你們,對於自己發誓服從的領主有著無可動搖的『信義』,你們的部下也以同樣的態度在服從你們。但是這種『信義』若是奠基於『早該隨著時間與想法的改變而煙消霧散』的陳年『家族恩怨』上頭,那麼死抱著這種信念的你們,又和從墳墓裡面爬出來四處跑的行屍走肉有什麼兩樣?」
「或許同樣出身軍旅的你們很清楚,當年幾乎被黑色教派的策略所害,差點家破人亡的公爵閣下,其實是把這些士兵們都當成自己的親人在看待的。」
隨後出現在兩人面前並開口說話的,卻不是銀杏、珍妮佛、多香子、惠美琉的其中一人,而是穿著一身自脖子底下全以隱約散發黑光的黑色籠罩、完全展現身軀線條的黑色連身型緊身衣,黝黑的雙手則拿著兩樣東西的玲綺。
「但是我想你們還不知道的是,站在你們面前的公爵閣下的身上,還背負著另一個至今依舊影響著她的沉重負荷。而這也是你們兩位待會要自己去體驗的事情。」
「?」
「至於那個『負荷』是什麼,待會你們自然就會知道。」
蕾琵雅半舉起右手,讓彎曲的手指發出了「啪」的清脆聲響~而在這個聲響發出的稍後,原本拘束著愛與杏子的兩張座椅也隱約發出了某種奇怪的聲響,接著以如同從坐姿站立起來一般的姿態,硬是把面露訝異表情的兩人分別以兩個「大」字型的模樣固定住。
「玲綺,交給你了。」
「遵命,公爵閣下。」
玲綺露出微笑,走向正看著自己的杏子與愛的面前~然後,她將自己手上握著的,已經打開了蓋子的兩個小玻璃瓶突然套上了這時候因為強迫張開雙腿而無法遮掩或躲閃,分別有著兩叢雜亂草皮的女性私密部位上頭。
「就讓你們親自去習慣一下,自己身上多了『那個東西』之後的感覺吧。」
隨著敏感部位被如同昆蟲的針螫所刺入一般而產生的疼痛,與隨之遊走於全身的火熱感受產生的連鎖反應開始發酵,接下來的狂風暴雨之夜才正要拉開其序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