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九尾妖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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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人從小說中看得到的各種關於龍(龍獸)與龍騎士之間的故事描述裡面,大多都會提到關於「龍騎士」這個特殊職業血統的由來~以及這些特殊職業所擁有的獨特習俗:比方說經歷長久合作之後而產生獨到默契的龍(龍獸),可以與騎士之間透過某種神妙的默契彼此相互分享力量與能力,或是其他某些有的沒有的,聽起來似乎很有趣、但實際看到卻又是另一回事(像是這些龍或龍獸,會毫無理由地對擁有龍騎士血統者產生好感並主動順從其意志,以求隨時隨地不忘來一場人獸交歡之類)的事。

  但是無論這些傳聞或描述是真是假,所有對此有過研究的專家們都抱持一個共同觀點~要將之實現的最大前提,就是:龍騎士與其所搭乘的龍(龍獸),得先有足夠長的「時間」用以維繫彼此的默契。

  然而對於這群原本仗著胯下龍獸狂風暴雨般的兇猛攻擊力,原本還把對手給吃得死死地動彈不得的千餘名蓋斯特龍獸騎兵來說,剛剛靠著一匹奔馳如風的血紅色戰馬、與活生生將帶頭者連人帶龍當場刺殺的奧克米客所露的這一手「千里標槍」絕技,卻是他們陷入即將到來的殲滅噩夢的開端。

  而就在此時,另一陣如同遠方轟雷般的聲音,也大聲報出了自己的名號。

  「既然在戰場上以自己的生命投入戰鬥,就不該在陷入劣勢時想要背敵而逃!」

  揮舞起緊握於雙手、號稱「無堅不摧」的鋒銳長槍「蜻蛉切」,策馬率領所屬親衛騎兵從另一邊殺入這場混戰中的「斗神」本多忠勝,也在發出雷霆般的吼聲報名的同時,一槍就把一個龍獸騎兵的胸口刺了個對穿,並利用騎乘著戰馬奔馳所產生的瞬間衝擊力,將這個剛剛掛在自己長槍上的倒楣傢伙,硬是從龍獸身上狠狠撞飛出去。

  「聽仔細了,卑劣而無恥的侵略者們:吾乃巴爾瑪國防軍的本多平八!奉『銀劍天使』將令,將以手中之長槍與汝等全力一戰,對汝等施予以牙還牙之制裁!覺悟!」

  由於事前完全沒料到會被這兩個手持長柄兵器的「瘋子」與其所屬的八百重裝騎兵左右夾擊,失去指揮者的蓋斯特龍獸騎兵頓時陷入混亂。

  而後當某個穿著一身銀白鎧甲、手持銀色雙刃長劍、跨坐著一匹通體雪白、額頭上有一枚閃爍著淡白色光芒螺旋獨角的神獸的戰鬥天使,率領分穿紅色與白色貼身鎧甲的兩名年輕女將,與合計約兩千名的輕騎兵出現在戰場上的時候,蓋斯特龍獸騎兵僅存的些許戰意,終於在這一刻徹底崩潰-因為,過去在戰場上曾令無數黑教亂黨聞風喪膽的,那位散發出彷佛「女神光臨」般的無窮魅力,與意味著「見敵必討」的恐怖氣勢的「天使」,終於再次發出了當年如同平地起雷般,語調高亢的戰吼。

  「『銀劍天使』蕾琵雅·密斯里魯,參見!」

  於杏子和小愛率領的兩支北方騎兵團輕騎兵的左右護航之下,坐在大陸上可說極為稀有罕見、象徵「純潔」的純白色神獸-獨角獸身上的蕾琵雅,在展開了身上的神裝背後的白銀羽翼同時,於高舉的右手手中正緊握著的飛燕劍,也隨著她堅定揮動的玉臂同步往前甩下,冷冷地指向陷入嚴重混亂的敵軍。

  「眾將兵!英雄無敵!」

  「英雄無敵!」

  杏子、小愛、奧克米客和忠勝也先後舉起武器發出戰吼,麾下的騎兵們也此起彼落地呼應,並且舉起手上正散發著金光的、剛剛獲得在半空中現身的席爾薇雅給予神力加持過的各式兵器,以兇狠的攻勢撕裂並分斷了蓋斯特龍獸騎兵原本的包圍陣型。

  「是凱拉爾皇帝陛下御賜給『她』專用的銀劍旗幟……果然沒錯,就是她!『銀劍天使』親自率領聯軍來幫助我們了!」

  在紅色桔梗旗下指揮騎兵與步兵固守防禦陣勢的一位年輕黑髮女將,於確認過飄揚在面前的黑色銀劍旗號之後,在周圍官兵們因為蕾琵雅的到來而開始提升士氣的同時,順勢拔出原本收在左邊腰際的,一把通體散發著深遂而暗沉的黑芒、顯然也是出自名家之手的精緻雙刃長劍。

  「全體官兵聽令:現在準備展開突圍反擊!配合『銀劍天使』帶來的援軍,將這些已經喪失戰意的侵略者們徹底趕出我們的家園!」

  「遵令!」

  最後,原本約千餘名的蓋斯特龍獸騎兵就在這一陣混亂的內外夾殺之下,除了兩個分別被小愛和杏子逮到機會一舉手到擒來、姿色尚算中上的女性龍獸騎兵被加上了重型鐐銬並暫時收押在後軍,以及約十分之一成功突圍逃走的殘兵以外,其餘的大多數倒楣鬼都連同原本的龍獸坐騎一起被徹底消滅-只不過這堆原本是要準備燒個一乾二淨不留半點的屍體,卻又被妲己以「作為法術實驗研究」的名義全都扣壓下來,並且加上了相當強力的魔法結界,以暫時延緩這些屍體可能隨時產生的腐敗狀態。

  至於妲己打算拿這堆沒用的屍體來做哪種類型的「實驗」,身為總指揮官的蕾琵雅倒是制止了其他人對此事的相同疑問,只用一句「我相信妲己參謀長的判斷」就打發過去。

  「末將因斯貝塔國防軍第二騎兵大隊隊長代理-淺井市,參見親王殿下。」

  帶著自己的數個下屬,來到剛剛翻身跳下純白獨角獸的蕾琵雅面前的這名年輕黑髮女性,於開口自報名號之後,隨即向蕾琵雅行了個標準的帝國軍用撇刀禮。

  「僅代表陷入苦戰中的我國全體軍民,特此感謝凱拉爾帝國發兵遠道前來援助我國抗敵。」

  「……代理?」

  收起飛燕劍的蕾琵雅對於這兩個字當中的意思顯然有些意外,但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儘管滿臉沾染風塵與血跡、卻無法掩蓋住那張不輸自家後宮群芳的驚世美貌,可說是允文允武的這位大美女。

  「那麼,原本的大隊長-淺井長政將軍,莫非已經……?」

  「如殿下不介意,請稱呼末將的小名-『阿市』就可以。實不相瞞,先夫長政數日前於我國北方邊界的戰場上,在與蓋斯特入侵者的奮戰之中不幸英勇殉職。」

  一直以來均被所屬的官兵們暱稱為「阿市夫人」的市幽幽地嘆了口氣,在從屬們忍不住流露於臉上的悲憤神情中,語氣平靜地訴說著這件噩耗。

  「實在是很慚愧,末將身為先夫畢生摯愛的另一半……卻沒能善盡身為妻子的職責,把先夫的遺體從龍獸的口中搶回來。」

  「是嗎……唉。」

  蕾琵雅也忍不住嘆氣,接著卻做了個令在場眾人完全出乎意料的舉動~她將右膝一彎,單膝跪在當場被嚇到的阿市面前。

  「實在是對不起各位~我們來遲了……」

  「殿、殿下!」

  身為這支遠征軍主帥的蕾琵雅這一跪可不得了,不僅阿市和近衛們也立即屈膝下跪回禮,全場近五千名的官兵也紛紛從座騎上翻身下馬跪了下來。

  「還、還請您先起來再說……儘管先夫未能夠親眼見到您在戰場上的絕代風采,但是阿市也相信他不會因此而介意的……請您還是……」

  「殿下,雖然我等現在再也無緣與被稱為『義將』的淺井將軍共同奮戰,但是我們還有必需要替已經奮戰殉國的將軍代為完成的心愿。」

  看了一眼向自己投以眼神示意的奧克米客,忠勝隨即輕輕咳了兩聲。「在此之前,末將懇請請您先以眼前大局為重,暫且節哀。」

  「……是啊,蕾兒。身為總大將的你,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完成。」

  銀杏也在看了一眼輕輕點頭的妲己之後,緊接著向蕾琵雅開口提出建議。

  「至於這筆屆時一定要討回來的帳,就讓我們直接加算在普羅米修斯頭上吧。」

  「嗯。看來,我又得重新拾起那段『想哭卻哭不出來』的日子了呢。」

  蕾琵雅吁了口氣,這才帶領場上眾人同時起身,向阿市行了個軍禮。

  「阿市夫人,奉我國皇帝陛下頒布聖旨,蕾琵雅·密斯里魯現以聯軍總指揮官的身分,依照大陸和平條約率領各國聯軍前來貴國助陣。」

  「末將僅代表全國軍民,十分感謝各位盟國的朋友。」

  原本悲傷的神色略為收斂,阿市也展現出了相當沉穩的領導氣度。

  「有監於殿下與各位盟友兼程遠道而來想必一路辛苦,請容末將帶領各位前往距離此地最近的我國首府-安土城城內略作休息,順便讓末將安排筵席替各位接風洗塵。」

  對於阿市所提出的好意,拍了拍膝蓋的蕾琵雅卻露出了微笑,輕輕搖頭婉謝。

  「且請夫人不需為此小事費心,只要安排一個足以容納我們全體部隊休息睡覺的地方就好。」

  「咦?」

  「至於用來替我們接風洗塵的宴會,我想就留到戰勝那隻蠢蜥蜴以後,直接改為慶功宴好了。」

  蕾琵雅平靜地笑了笑,在阿市的訝異神情之中,再度翻身跨上作為自己坐騎的白色獨角獸。

  「畢竟,在那個罪魁禍首未能被徹底擊垮之前,任何山珍海味對我而言都可說是食如嚼蠟。」

  「呃……是,阿市謹遵殿下旨意。」

  【因斯貝塔共和國首都-安土城】

  「感謝神明庇佑與金萱女皇陛下的信守承諾,我們終於等到各位勇士們的前來。」

  於普羅米修斯發兵入境開始,就一肩扛起共和國全軍最高指揮官兼代理行政首長的重責、出身自過去也曾是帝國名門家族之一(之後因為跨國婚姻的關係而遷出帝國,並定居於此)的織田家現任女當家:織田天心(Oda Kokoro),在沿著主要大街兩邊密密麻麻地萬頭鑽動、為了一睹「銀劍天使」風采的民眾所發出的歡呼聲中,親自來到由阿市伴隨、帶著所有遠征聯軍將領入城的蕾琵雅面前。

  「親王殿下,請容天心代表全國國民向您與勇士們獻上敬意與感謝之意。」

  「不敢當,身為貴國盟邦的我國,本就有肩負起維護協定不被破壞的義務。」

  蕾琵雅淡淡地搖頭,向著面前比自己足足矮了個頭有餘的天心躬身回禮。

  「只是因為花費於路程時間上的耽擱,卻間接導致貴國損失了一位知名的將領……」

  「其實不只一位。」

  天心說出這六個字之後,原本舒展的眉頭卻於此時微皺,露出了些許悲傷的神色。

  「家父~織田信長在那次的作戰之中,也遭到那些該死龍獸的包圍攻擊而身負重傷。雖然因為淺井叔叔(長政)拼死奮戰而被我軍官兵搶救回來,但最後還是因為受傷過重,而不幸於當晚……」

  「……」

  「不過我深切相信,在親王殿下的領導之下,我們將會以普羅米修斯的鮮血徹底討回這筆血債。」

  在蕾琵雅等人忍不住發出惋惜聲音的同時,天心再次向蕾琵雅行禮。

  「從現在開始,因斯貝塔的全國軍力與我等各層級將領,均願由親王殿下您全權統籌調度~我等將以這凝聚了無數人們悲傷、悔恨與血淚的堅定意志,凝聚為您最強的武器,也必將助您把普羅米修斯碎屍萬段!」

  「照我看來,恐怕到時候即使把那隻蠢蛋大卸個數百塊,都還不夠抵銷他給你們帶來的災難呢。」

  蕾琵雅笑了笑。「天心小姐,我在此代表各國聯軍,歡迎貴國全軍加入共同抵抗魔龍的行列。另外,我有一件事想當面確認。」

  【安土城 戰略會議廳】

  「綜合了來自阿市與親王殿下兩邊的情報,加上我軍近期與魔龍軍團的諸多戰鬥紀錄佐證,據此分析下來的結果……魔龍軍團似乎確實以這個地方做為主攻目標的可能性較大~」擔任因斯貝塔國防軍參謀長、天心的「大媽」(由於天心是信長已故的某個小妾所生,也因此平時天心總稱呼身為信長正式髮妻的她為「大媽」),渾身散發出某種充滿成熟韻味、卻又引人神往的冶艷氣息,現年四十餘歲的熟女參謀長「蝮蛇」織田歸蝶,難得地皺起了在開會前精心修飾過的修長柳眉。

  「『黑色教派』最早發現大量『自動人偶』與各種神秘技術,被視為其原始發祥地的『聖音山谷』。至於其他地點的攻擊活動,可能確實如同妲己總參謀長所言,用來作為『使我軍防守兵力疲於奔命』或是『伺機擊殺我軍高級將領』的策略成分比較高。可是……普羅米修斯對這裡發動的攻擊,到底是有什麼目的?」

  「這也正是我們來此地想要解決的其中一個疑點。」

  妲己輕輕點頭。

  「黑教當初賴以發動大規模叛亂戰爭、並且用作主力武器的無敵神兵-『自動人偶』,在經過這幾年的對抗與清剿之後,數量已經急遽減少~如果不加上先前在巴爾瑪突圍行動中所損失的那一批,現存的極少數黑教強硬派份子手上,也早就已經沒有足夠的自動人偶可供任何運用,這些敗家犬甚至連自保都成問題。我在想,普羅米修斯會不會是想要藉由占領此地的機會,找出關於如何大量生產此種古代神兵的方法的記載文件?」

  「總參是指……以現在的技術來大量生產『自動人偶』作為主要戰力?」歸蝶看著妲己。

  「我不排除有這樣的可能性~畢竟熱切地支持並習慣了民主政體的蓋斯特民眾,可並不全然願意接受一條外來的龍大言不慚地自稱『皇帝』,爬在自己頭上耀武揚威,所以普羅米修斯就算想透過強硬手段,從蓋斯特的民眾當中徵兵作為自己的打手,結果根本是想都不用想。」

  妲己說到這裡停頓下來,看了一眼輕輕點頭的蕾琵雅。

  「不過如果我是普羅米修斯的話,為了在短時間內擴張武力,改良並且開始量產新型『自動人偶』作為基本武力,確實是我會優先想到的最有效手段。另外,關於親王殿下的已故摯友:飛燕小姐的遺體,以及兩件原本保管於翼人王國的寶物近期先後失蹤的消息,純就我個人的直覺來判斷,似乎隱約也和這幾次針對『回音山谷』的行動有某種關係。」

  「妲己老師,我們該怎麼有所因應?」坐在蕾琵雅左邊的珍妮佛開口問道。

  「目前我們所能優先處理的工作,就是先把因斯貝塔國內的混亂局面安定下來。」

  妲己說著舉起右手,比出了三根手指。

  「奧克米客將軍與本多忠勝將軍率領的帝國/巴爾瑪騎兵、以及靜水月將軍統領的『紅月龍姬』與北方聯合騎兵團,可以協同因斯貝塔本國保有的武裝力量,分別前往東部與西部,一邊協助綏靖當地局勢,一邊主動迎擊以騷擾境內為主要目的的魔龍軍團;至於剩下的中間這一路,除了親王殿下的『聖劍騎士團』、梅蘭妮女爵指揮的『蒼鷹傭兵團』以外,另外加上『龍後』茱絲蒂娜代為率領的『飛蝗』,以及不才我目前所領導的聯合魔法師團,做為對抗普羅米修斯所派遣的紅龍之用的迎戰兵力。之後……」

  「……之後再以這分為三路出擊的兵力,於與北方的李克先特、翼人與獸人聯軍取得聯繫之後,同時對蓋斯特發動多面夾擊?」天心接口問道。

  「對。」

  妲己點點頭。

  「但是屆時進入蓋斯特國境的,將僅限於除了貴國與李克先特兩國以外的各國聯軍~因為擔任總指揮的親王殿下與我,都不希望貴國與李克先特的全體軍民,因為想要報復被魔龍主使的蓋斯特軍侵擾的私怨,而以極為不理性的手段對待無辜的蓋斯特民眾。」

  「這點請您放心,我屆時將會以行政長官兼最高軍事首長的職權,親自頒布命令通告全軍:『未經親王殿下允許,不得以任何理由進入蓋斯特國境』。」

  天心接著也點頭允諾,同時從座位上站起身來。「我等也會熱切盼望,有一天能親耳聽到親王殿下與各位盟友的最後勝利捷報傳來。」

  不過此時的眾人卻都沒預料到,因為這場會議的關係,自脫離舊有的聯邦體系並獨立建國以來,首度由女性扛起領導重任的因斯貝塔共和國,也因此誕生了五位被民眾共稱為「桔梗五賢姬」、在政治軍事等層面各領風騷的優秀女性。

  而身懷絕技的她們於在世期間各自譜寫出的各種傳奇事跡,更可說比起蕾琵雅率領的「聖劍騎士團」建立的豐功偉業而言毫不遜色。

  【當晚 安土城城外 聯軍駐紮營地】

  「唉呀,我還真沒想到主人也對你們各位留了一手,沒把整個故事講完。」

  妲己看了一眼為了等著聆聽關於自己主導的那件「後宮之亂」的、蕾琵雅(和茱絲蒂娜)沒說完的最後片段,特別跑到蕾琵雅所在的主帥營裡面等著旁聽的眾女之後,只是苦笑著搖搖頭。

  「好吧,既然各位對於這個故事的結尾這麼有興趣的話,那麼就由當年一手弄出這件醜聞的我來親自說明好了。」在停頓片刻之後再次開口的同時,妲己抬起雙手拉了一下身上長袍位於脖子的蝴蝶結系帶,緊接著就把整件半透明的黑色薄紗長袍脫了下來,就這樣將除了某些和梅蘭妮一樣,穿刺在身上幾處敏感重點地帶的銀環以外,全身幾乎光溜溜的軀體展現在眾人面前,同時在原地自己轉了一圈,向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的眾女展示存在於自己背後的某樣東西:一隻由紫色的線條組合成的,栩栩如生的九尾狐圖案。

  「當年被我控制的、間接幫助我殺了康莫德斯陛下的后妃們死後火化剩下的骨灰,被用來做為某種特殊的魔法顏料,並且直接用在我身上~就是現在各位所見到的,這隻九尾狐刺青的主要顏料。」

  妲己用自嘲般地口吻說完之後,才平靜地笑了笑,對於除了蕾琵雅和茱絲蒂娜以外的眾女這時露出的目瞪口呆表情彷佛視而不見。

  「而裝在我身上的這些秘銀材質裝飾品,除了做為倩恩大神官給予我的『時間枷鎖』刑罰的主要刑具以外,更是僅只有我才能使用的魔力增幅道具。」

  「由於這些裝飾品在完成的過程之中,融入了來自倩恩大神官自己的密斯里魯家族成員的血液,因此從我被裝上這些魔法裝飾的那天開始,除了讓這些裝飾作為度過漫長刑期、永不能離身的刑具以外,對於自那時開始起算的歷代密斯里魯家族成員來說,我這位堂堂的帝國超魔導士『九尾妖狐』,就只是一件屬於密斯里魯家族擁有,並有權隨意處置的『私有財產』而已。」

  妲己停了片刻,接著微笑道:「至於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康莫德斯陛下,除了依照皇室規章規定不得下葬於皇室陵寢以外,更被隨即以親王身分登基稱帝,日後更透過各種手段,首次將整個大陸統一於凱拉爾國旗之下的『鐵拳大帝』拉歐·凱拉爾陛下親頒詔令除去尊號,更將其原本的名字改為『潘尼斯·柏恩斯』(Penis Burns,意思是「陰莖燒起來」),以平民的身分秘密下葬於某處機密地點。」

  就在妲己親口說出這個結局的當下,蕾琵雅的帳篷內瞬間爆出了充滿歡樂氣氛的哄堂大笑~不過因為帳篷周圍早就布下了由三族魔法師共同維持的隔音結界,因此這陣鶯鶯燕燕的笑聲倒也沒有外泄出去,也讓其他營帳裡面熟睡中的將士們都得以有一段香甜的夜晚好夢。

  「好啦,既然你們懸念已久的故事都聽完了,該回去睡覺的就快點滾吧。」

  蕾琵雅站起身來,笑著看了一眼隨即起身的眾女:包括為了準備隔天早上率領部下隨同因斯貝塔軍隊出發,而必須先告辭的靜水月和杏子、小愛。

  「至於妲己老師請先留步~我有些事情想要向您請教。」

  「屬下遵命。」

  等到眾女先後告辭離開帳篷之後,依舊保持著剛才一絲不掛的光溜溜模樣的妲己,這才在蕾琵雅的招手示意之下,羞紅著臉來到床邊~不過正當她準備依照奴隸的禮儀跪下的時候,蕾琵雅卻搖搖頭,拍了拍床沿示意她「坐下來講」。

  「這……?」

  「我想現在還不到您實行您『另一個義務』的時候,老師。」

  蕾琵雅向妲己露出微笑。「我是想問您關於飛燕的那件事。」

  「如果我沒猜錯,普羅米修斯應該是打算在飛燕的遺體上面使用『傀儡救世主』。」

  妲己看了一眼蕾琵雅,接著輕輕點頭。

  「雖然我並不清楚這隻蠢蜥蜴到底是從哪裡弄來這玩意,不過他想讓你因為看到飛燕復活而喪失戰意的意圖,可說非常明顯。」

  「……那是什麼類型的法術?」

  蕾琵雅對於「傀儡救世主」這個名字似乎聽來頗為陌生,忍不住開口問著妲己。

  「算是某種改變了型態的召喚法術吧……不過這個極少被提到的法術,源頭可以追溯到曾經與無數傳奇英雄人物產生關聯的至高召喚法術:『神魔降誕』上面。」

  妲己再次看了蕾琵雅一眼。

  「我猜想,現在正守護你的那位『女武神』,應該就是受到這個法術的召喚與拘束才會變成了現在的模樣,並且因為機緣巧合而跟隨在你身邊。」

  「咦?」

  因為聽到自己的尊號而不待蕾琵雅的命令就現身的席爾薇雅,這時也露出了意外的表情。「老師,您的意思是指?」

  「和一般我們所知道的『神魔降誕』不同,『傀儡救世主』基本上算是一種包括了十分危險的『陷阱』在內的,用途相當獨特的召喚法術。」

  妲己先向憑空出現,但卻和自己一樣身上沒半件衣服的席爾薇雅點頭當作打招呼,才繼續說道:「所謂的『神魔降誕』,主要是依靠召喚師將被召喚的神或魔族提供其部份的力量,附加在某個『指定的對象』身上,讓這個對象成為擁有神魔能力的『代言人』;但是『傀儡救世主』卻是將這個程序反過來~是把作為召喚對象的神魔整個綁架到目標所在的低層次世界、並且將其擁有強大力量的靈魂永久拘束於『做為依附的肉身』當中,逼使其成為召喚者的『奴僕』去做事。」

  說到這裡暫時停頓下來的妲己,接著才看了一眼似乎想到什麼的蕾琵雅。

  「老實說,即使知道有這種怪異法術存在的神族與魔族,其實也都構築了一個不成文默契-絕對不使用這招來抓對方的部屬。至於身為龍族的普羅米修斯會用出這招……我想除了針對你內心深處的『那道傷痕』施以重大打擊之外,應該沒有別的可能。」

  「……太過份了,怎麼可以隨便拿主人的傷心往事作為武器!」

  席爾薇雅聽得怒氣上沖的同時嘟起嘴巴喃喃自語,也沒留意到蕾琵雅原本準備扣起並狠敲自己腦勺的手指,卻在自己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收了起來。

  「虧普羅米修斯自己還是條吃了無數年米飯的龍族!」

  「不過……話說回來,要不是咱們的『龍後』茱絲蒂娜吃飽了沒事幹突然挖我瘡疤,女神閣下哪有機會聽到我身上這麼精彩的故事?」

  妲己忍不住掩口嬌笑。「雖然其實不用等到我說出口,您從我的記憶中也知道個一清二楚。」

  「怎麼這麼說嘛,參謀長~人家是主人的奴僕,就算再怎麼好奇,沒有主人允許也不能對您動手啊。」

  一聽到妲己話鋒轉而糗起自己來,席爾薇雅忍不住露出苦笑。

  「而且老實說,自從和主人建立起共生的契約之後,人家其實早就沒把自己當女神在看。」

  「好了好了,總之既然大概猜測出普羅米修斯的想法,那麼屆時我也有心理準備。」

  蕾琵雅笑了笑。「白天帶著大隊人馬打了一架,害得今晚連我這『小玩意』也悶得慌,剛好就請你們兩個施展渾身解數來幫我『解悶』吧。」

  「我等皆願意為您奉獻,主人。」

  微笑著彼此互望一眼的妲己和席爾薇雅,從對方嘴角微微上揚的喜悅表情之中都看得出來,今晚絕對不會是只有幫蕾琵雅「解悶」這麼簡單。

  【七月九日午後 安土城郊外 「回音山谷」】

  「這裡就是『回音山谷』了,殿下。」

  日後與天心、阿市、歸蝶(另因為小名為「濃」,也有「濃姬」的暱稱)並稱為「桔梗五賢姬」的另外兩人-特殊精英部隊的指揮官「賢夫人」豐臣寧寧、以及魔法師團的總團長「魔法美少女」細川玉,於帶著蕾琵雅等女(包括梅蘭妮的「蒼鷹傭兵團」)來到安土城外一處占地相當廣闊、但是四處卻可見到大大小小的殘餘挖掘痕跡、與各種被廢棄已久的工具、至少荒廢了數年的山谷同時,順著開口的玉隨手指出的方向,除了寧寧以外的眾人,這才首次得以見到這座被稱為「黑教的發祥地」的山谷的,過往全然未曾公開的神秘真面目。

  「……主人,老實說,對於出現在這裡的這些遺物,我的第一個感覺就是:這些東西完成的時代,鐵定並不是我們所知道的歷史有記載過的任何時間。」

  和蕾琵雅並肩看著山谷景色的妲己,突然以蕾琵雅能聽見的聲音小聲地說出了這句話。

  「我在想,這些東西很可能與和我們隔了一座海洋之遠的『那個國家』有很大關係。」

  「你說的『那個國家』……賽恩提斯?」蕾琵雅問道。

  「很可能。」

  妲己點點頭。「不過也有可能是比那個國家更為久遠的超古代文明……」

  「嗯,但是這問題現在不是我們的主要解決項目。」

  蕾琵雅笑了笑,轉過頭去。「梅蘭妮,接下來該你出場羅。」

  「包在我身上吧,學姊。」

  傭兵團的工作可說是包羅萬象~除了尋常的商隊/重要人物(物資)的隨扈護衛、清除對於人類環境產生威脅的各種生物、以及作為戰爭時的第二線預備兵力以外,另一項主要工作就是「探索寶物」。

  而對於這些早就熟悉於這項工作的性質與內容流程,可說是熟得不能再熟的傭兵們來說,眼前這座有待挖掘的超級大寶山,可說是他們終其一生都難得遇上一次的好運。

  於是在梅蘭妮的一聲吆喝之中,傭兵們開始拿出各種各樣的專業工具分頭繼續挖掘起坑洞,並且開始俐落地整理所有挖出來的東西,分門別類打包準備帶回營地繼續進行研究分析。

  不過也在這時,所有人卻都聽見了空氣中傳來的某種熟悉拍翅與低吼聲音。

  「這聲音是……普羅米修斯的手下?!」

  對於這聲音最快有所反應的,除了已經拔出破城刀在手、穿上「白鋼猛虎」鎧甲、背後展開一對血紅色龍翼的茱絲蒂娜之外,先前才在巴爾瑪上空親自宰殺一隻紅龍的蒂絲提妮,也瞬間呼叫出自己的「命運女神」套裝。

  「殿下(蕾兒),請問該如何處置?」

  「哎呀~看來有些傢伙就喜歡選在別人工作的時候上門找碴呢。」

  蕾琵雅抬起頭,看著傳來聲音方向的天際~隱約可以見到一個紅色的點正朝這邊衝過來。

  「各位傭兵弟兄們不用太過擔心,只要繼續進行你們手上的工作就好。茱兒、蒂絲,這只不速之客交給你們處理!」

  「末將遵令!」

  得到允許的茱絲蒂娜與蒂絲提妮立即向蕾琵雅立正敬禮,隨後就在眾傭兵發出的驚呼聲中竄空而去。

  【回音山谷上空】

  「……我還以為跟隨普羅米修斯的只是一群沒腦筋的小鬼頭而已,沒想到連小姑娘都有啊?」

  茱絲蒂娜細看了一陣子面前的這隻紅龍的模樣之後,忍不住低聲苦笑。

  「蒂絲,顯然這回不能再把她當成肥豬肉痛宰一頓了呢。」

  「宰了其實也沒啥關係啦,反正這種只會浪費糧食的傢伙少一個算一個。」

  原本還癟起嘴準備大開殺戒的蒂絲提妮似乎聽出了茱絲蒂娜話語中的另類打算,只露出一個微笑。「需要我配合您什麼?」

  「只要幫我注意一下她的行動就好,剩下的我來處理。」

  茱絲蒂娜笑了笑,接著原本握持破城刀的性感身材卻迅速產生變化~一隻有著夾雜點點金光的鮮紅色鱗片、及一對炯炯有神的金色雙眸、和招牌的雙色雙龍尾,昂首發出嘶吼的紅龍,就以這陣如同轟雷般的吼聲,硬是讓前來準備向蕾琵雅等人展開突襲的這隻年輕紅龍當場嚇了一跳。

  「兩條龍尾的紅金雙色龍?!莫、莫非您是……『聖龍』茱絲蒂娜長老!?」

  「沒想到,你現在還記得我當年被你們的家長們驅逐出族群以前的名號嘛,索拉莉絲。」

  茱絲蒂娜這時吐出的話語卻並非蒂絲提妮聽得懂的人類語言,而是不同龍族之間唯一可以共通的「官方語言」:龍語。

  「看來跟隨普羅米修斯這個新老大之後,倒是讓你因此得到不少好處?」

  「長老您誤會了,我們也是受到他的逼迫才……」

  名為「索拉莉絲」的這隻年輕紅龍輕輕搖了搖頭,也以龍語回應來自茱絲蒂娜的質問。

  「當年全族的紅龍為了躲避滅族之災而逃往海外島嶼避難之後沒多久,懷抱統領全族野心的普羅米修斯就找了個藉口,把我們的父母都給殺害~更加惡劣的是,我們的所有女性親屬,全被那個混蛋和跟隨其叛亂的年輕雄性當著我們面前先逐一輪姦、之後咬斷喉嚨殺死……那個傢伙還以此來要脅我們必須服從於他之下,否則下一個被他當場強姦並殺死的就會是我們……」

  「那你們為什麼不找機會逃走?」

  「我們不是沒想過找機會趁亂逃出魔掌啊,長老……可是想要逃亡的幾位姐妹們,在被他先識破意圖之後,也一個接著一個被他和他的跟班們抓去姦殺,並把剩下的屍體給分吃掉。直到目前為止還跟隨在他手下的雌龍,也只剩下我一個。」

  一反紅龍身為頂級邪龍給人的負面印象,低垂著頭不敢正視茱絲蒂娜金色雙瞳的的索拉莉絲,像個小女孩般嘆了口氣。

  「長老,請您把索拉莉絲看成跟隨叛徒普羅米修斯的黨羽,將我在這裡就地處決吧。比起日後因為想要逃跑而慘死在那個大變態之手,我……我寧可讓這條命經由您的制裁而徹底消滅~這樣多少可以讓我不辜負身為紅龍一族的血統與驕傲,也算是對您有所交代吧。」

  「也好,反正我的『破城刀』也有好一段時間難得大開殺戒。」

  茱絲蒂娜說著,卻收起了原本的威猛龍型姿態~把自己的外型凝縮為原本飛上天空之前的,手持巨劍的紅金雙色龍翼女戰士模樣。

  「索拉莉絲,儘管全力以赴攻擊過來吧。」

  「……謝謝您,長老……那麼僭越了!」

  一聲龍吼,再次拍動雙翼的索拉莉絲隨即龍口大張,對準茱絲蒂娜和蒂絲提妮的方向徑直噴出一道粗大的火焰。

  「蒂絲提妮?」

  「包在我身上吧。」

  分別往左右兩邊飛開的茱絲蒂娜與蒂絲提妮互相打了個眼神暗號,隨即分別採取行動-茱絲蒂娜以靈巧的動作迴避著索拉莉絲的追擊,至於從左右兩肩拔出「爍刃」迴旋刀握在手中的蒂絲提妮,則是將這兩把兩用迴旋刀順勢往外甩開,將伸縮的劍刃變成主要作為劍擊戰鬥用的「雙劍」型態,接著就以鬼魅般的身手飛竄到正緊追著茱絲蒂娜的索拉莉絲背後,雙手舉起「爍刃」就朝著索拉莉絲的龍翼根部狠狠地戳下去。

  「嗚……啊啊啊啊?!」

  「遊戲結束了,下去吧。」

  頓時感到背後遭到利刃穿體而痛徹心肺的索拉莉絲痛得昂首大喊,但是緊接著茱絲蒂娜揮動破城刀改劍刃橫砍為劍脊拍打的一記重擊,卻直接掃向她位於頸部與身體之間的逆鱗部位,當場就把因為翅膀受創而瞬間失去飛行能力、又因為這猛力一拍而頓時呼吸不順的索拉莉絲從空中拍落。

  昂首觀戰的眾人,也只見到索拉莉絲的龐大軀體如同流星一樣整個撞進山坡,同時一團煙塵沖天而起。

  「……動手。」

  「是!」

  同時,早就拿出了各種捕龍器具的傭兵團團員們,也在梅蘭妮的指揮之下有了動作,於第一時間就沖向剛剛被索拉莉絲撞出來的大洞而去。

  「你也真夠壞心眼的,人家明明要你親手處決,你卻只選擇活捉而非奪命。」

  稍早透過與茱絲蒂娜之間的某種特殊能力,把對話聽了個大概的蕾琵雅苦笑著搖頭,看著收起龍翼、將破城刀重新收在背後的茱絲蒂娜。

  「該不會是打算要讓我用自己的棒子代為『制裁』她吧?」

  「不愧是茱兒唯一承認的主人,一猜就猜對。」

  茱絲蒂娜哈哈大笑。「但是我還有另一個理由。」

  「……讓主人從她的身上,探詢出普羅米修斯利用飛燕小姐遺體的真正意圖?」妲己問道。

  「嗯。」

  看了一眼被傭兵們使用捆綁工具硬拖出山谷,接著由翡翠與寒梅聯手使用法術將之變為人類型態,現在依舊昏迷中的索拉莉絲之後,茱絲蒂娜輕輕點頭。

  「索拉莉絲這個丫頭還是只難得的處女龍,我拿她的初夜來作為補幫主人慶生的『遲來的生日禮物』,不過只算是剛好而已。」

  「不是我要假裝客氣,你的這份『厚禮』可真是貴重得令我受寵若驚呢,茱兒。」

  原本一臉正經的蕾琵雅,終於忍不住被逗得大笑。

  「不如這樣好了,待會等到傭兵們把這邊的事情結束之後,晚上咱們就來開個『處女紅龍的初體驗嘗鮮大會』如何?」

  「主人說了算。」這回茱絲蒂娜和妲己倒是異口同聲,接著彼此相視一笑。

  【當晚 聯軍駐紮營地】

  審視著由傭兵們整理之後趕工繪製出來、並且依序鋪開在桌面上的無數分解圖樣,妲己專注的臉上難得出現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老師,在分析過這麼多東西之後,您的意見如何?」

  「從這些圖樣的設計理論上看來,依靠這些『來自太古文明的先進武器』的威力,要想把普羅米修斯和他剩餘的那群蠢部下『幹掉當肥料』,那是絕對不成問題。」

  妲己從桌上的設計圖樣中抬起頭來,嬌媚地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後面的蕾琵雅。

  「不過我覺得,你應該不想讓那個連同族都不放過的混蛋繼續逍遙下去,甚至順利地直接領便當下台一鞠躬吧?」

  「我當然不可能讓他這隻『萬惡罪魁』這麼輕鬆就一了百了。」

  蕾琵雅湊到妲己身邊,看了一眼鋪設在桌面上的各種圖樣。

  「不過,我目前比較期待的,則是接下來即將舉行的『晚會』。時間差不多到了,該出發羅。」

  「真是的,主人你啊……」

  儘管妲己被這個答案頓時逗得哭笑不得,但是她還是乖乖地從桌底翻出了一樣東西,並且主動套上自己的雪白頸項:四百多年前結束「後宮之亂」的那天,曾經被倩恩·密斯里魯大神官用來牽著一絲不掛的自己爬出皇宮,至今依舊未減亮麗光采的金色帶鏈項圈~並且隨即起身跪在轉向自己的蕾琵雅面前,雙手捧起長度約尺余的金鍊條。

  「遵命。密斯里魯家族的專屬母狗-妲己,請主人隨意使用。」

  「哈哈哈哈哈哈……」

  看著滿臉通紅向自己舉高雙手奉獻出金鍊條,等著被當母狗來牽的妲己的害羞表情,蕾琵雅忍不住昂首大笑,隨即輕輕拉起鏈條,帶著已經同時雙手雙腳趴地、開始流暢地學起狗爬姿勢的妲己,前往眾女正在翹首期盼著的香艷「晚會」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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