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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大家!

  幻夢終極鋼彈TD─烽火之正義

  第二章─夜臨!雅特密斯的呼喚─月表城市之章(一)西元二一八八年(殖民地紀元五○年)七月中,台灣台北。

  關芸如起個大早,好整以暇地讀閱電子即時新聞,忽然,她似乎發現大寶藏,俏媚地尖啼∶「爸、媽!快、快過來看!大消息呀!」

  正享用早點的關氏夫婦被女兒的嫵吟叫來,「芸如,發生了什麼事,這樣值得你大驚小怪的?」

  女孩指著大熒幕,興奮地嬌喊∶「是丁大哥!是丁大哥耶!」雀躍欣歡萬分。

  關威、蕭婉依定神審觀報導標題、內容─『昨日於美國華盛頓DC舉辦之UCOE第十四之代表大會發生變故。美國ABCIA及軍方亟思挾綁各國代表以號令世界,結果為日本國鋼彈「普波斯」與另一具國籍、身分皆不詳的鋼彈將其陰謀完全粉碎。華盛頓DC變成戰鬥機械人的競技場,遭重大破壞,美國得不償失。UCOE總部正開會討論如何處分美國之與會權利┅』

  報上刊登出鋼彈TD的相片影象,旁註副題─『留下一團謎霧的強大鋼彈,它到底來自何方?(資料來源∶UCOE公關局)』

  「這小伙子幹得好!真有他的!」關教授稱讚著。

  「阿威,我很少聽你讚許人,看來你對小奇很滿意羅。」教授夫人掩口妙笑。

  「誰規定必須『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當岳丈的,為什麼沒這種權利?」關威幽默地回嘴。

  當事人芸如被父母糗得甜顏白一陣、紅一陣。丁奇受到不輕易稱道人的父親之褒獎,自是可喜;不過人都尚未嫁出,爸媽就自詡為岳父母,少女可真無地自容了。

  「爸、媽,人家剛滿十六歲,您們就巴不得把我丟出去,對不對呢?」芸如『損』了回去。

  蕭婉依笑著攬抱住愛女,「笨女兒,你是媽的心肝寶貝,哪捨得你離開我們呀!小奇這孩子能讓你這個眼界奇高的絕色少女看上,是他不知修了幾輩子才來的福氣!阿威,沒錯吧?」

  教授撫摸芸如的香顱,「你媽說得對!芸如,你與小奇的宿緣匪淺,要好好珍惜才對!天底下男孩雖多,真正適合你的,卻只有一個!可別錯失機會,成了明眼瞎子。」

  「是!女兒知道了!」芸如認輸啦。只要她爸媽一搭一唱,女孩註定落敗,難逞口舌之快。她坦率媚笑。

  她將新聞列印出來,捧著紙張回房,心裡暖洋洋、喜孜孜的。芸如坐於床邊,瞥向梳妝檯上的相框,她與丁奇的合照。兩人正式認識一天不到,感覺卻像熟知相惜了幾代轉世回輪。

  漫長的暑假,連個計劃都沒有。芸如跳至書桌旁,翻開日記本,她回味那天和丁奇初遇的感覺,忍不住笑了起來。

  『丁奇大哥外表非常帥氣,有種說不出的憂鬱特質,很容易讓女孩子想了解他、愛護他,第一眼是這樣的吧?不敢相信他會是人家最崇敬的鋼彈駕駛者,與他的氣度有些不相稱。印象中,操作鋼彈之機師泰多為迅猛的軍人跟戰士,丁大哥很斯文儒雅、成熟,跟那類聯想,串搭不上呢。』

  『那┅,我是喜歡上他哪一點?想一想,很模糊,仿佛又很清淅。外型我當然揀選嚴厲,丁大哥超乎標準,毫無疑問;談得來,對,主要原因吧?他懂得我的心和想法,可不比那些思想膚淺的同年紀男生,看到漂亮女孩,無頭蒼蠅似地窮追緊咬。徒然惹人討厭┅,煩都煩死了┅』

  相思苦短,兒女情長。

  少女以縴手把新聞紙夾存收藏日記本內,盤轉筆桿,笑咪咪地寫下心情紀事。一手端著丁奇的肖象,她點觸相中人,『丁大哥,如今你人在哪兒?我不想只能從新聞報導、報章中獲得你的鴻爪留痕,要是可以的話┅』

  動身去尋找他?芸如突發的念頭,連自己都嚇一跳!她手扶香腮,拿不住主意。旅費絕不成問題,怕的是他行方不明、飄忽不定,這才是芸如最犯愁的。

  『怎~麼~辦~呢~?』她托頷呆瞧天花板,各種可能方式辦法在揣思。「啊,有了!人家可以問問丁爺爺嘛!他想必會知道丁大哥的蹤影何在呀!」她鎖上日記本,輕快移走蓮尖,往客廳跑去。

  婉依正收拾餐具,「芸如,你在忙什麼呀?」

  「沒有啦!媽,我來幫你。」美少女急急否認,先做家事。

  母女合力整理過居家環境。休息時間,芸如貼心地端上二杯咖啡,「媽,爸又回研究室啦?」

  「是啊,學校放暑假了,他老那麼忙!還是女兒好,知道孝順我這名老媽子。」

  女孩嫩肩輕擺,一付深表同情的模樣,「其實爸的個性,我們都習慣了。媽,有人家陪著你,你不會寂寞的。」語音帶些許悵然。

  「怎麼啦?有心事啊?」婉依關懷著。

  芸如美首微搖,不說話。

  母親笑道∶「知女莫若母!你在想什麼,我會不曉得?芸如,瞞不過我的!」

  「媽,你又不是人家肚子裡的蛔蟲,怎麼可能呢?我不信。」

  「嘻嘻┅,讓媽來猜猜看┅。是『他』哦?芸如,你很思念小奇,對嗎?」

  艷麗少女不安地卷繞髮絲、放釋,往來數次,「恩!媽,被你說中了┅」聲若蜉蟻。

  「你承認就好。」婉依還擔心這小妮子不認帳,倒挺真誠的。

  「你手上有能連絡到丁爺爺的辦法嗎?媽?」她問起。

  「有啊!芸如,你要做什麼?」

  「人家想問問丁爺爺是否知道丁奇大哥的下落,我要去找他┅,去摘取屬於我的那顆星星。」芸如的嬌眸淚灞汪汪。

  『與我年輕時代的執真如出一轍,』,母親暗想,『這丫頭遺傳了我的個性,不答應她的話,不知會引扯出什麼事端出來?┅』

  女孩抖泣道∶「求你別阻擋我┅,我真心地喜愛丁大哥,訪覓他,為的也是想多看他幾眼。假使能與他長相廝守,人家┅」帶雨梨花微低垂。

  婉依體恤女兒的痴心,她站起,打開視訊電話,敲入私人話簿密碼,叫出丁少陽博士的專用衛星定位特殊通訊號碼。「喏,我的好女兒,你要的電話在這兒。擦乾眼淚,你不會讓丁教授看見你啼哭的樣子吧?」母親掏出紙巾,為芸如拭淚。

  女孩破涕而笑,「謝謝媽!你人最好了!」朝顏流露悅色。

  芸如撥號,電子調用聲響起,熒幕鮮藍。「嘟!電話接通,請按通話鈕。」

  她照指示操作,丁博士的面孔浮見於眼前,「餵?請問你是┅」

  「丁爺爺!好久不見羅!您不記得人家了嗎?我是關芸如呀!關威博士與蕭婉依小姐的女兒啊。以前常坐在你膝頭上聽『鋼彈』故事的小女生呀。」美少女開心極了。

  博士隔螢光幕細省陌生的青春玉女,絞腦搜索記憶,關~芸~如┅?「哦!我想起來了!芸如!哈哈!你那時候梳著兩根可愛的髮辮,漂亮、文靜、聰明,很討我喜歡。女大十八變,現在是名超級大美人了,怪不得我認不出來!」

  「人家還以為您忘了我了。家母就在旁邊,媽!┅」芸如拉過婉依,「你跟丁爺爺說句話嘛。」

  「教授,我是婉依。阿威他忙,有半年沒去看探您了,您身子還好嗎?」

  「老樣子。婉依,女兒都那麼大了,你還是跟以前一樣美麗啊。

  二人站在一塊,真象對姐妹。」

  「老師您真愛說笑。光陰是女性最大的敵人,珍珠的輝彩不再明燦了。不過,有個女兒比我更出色,做母親的焉能不驕傲?」

  「此言不虛。婉依,你與阿威有見到我那不成材的孫子丁奇吧?

  」丁少陽謙遜道。

  「小奇他來過。阿威遵依您的囑咐,已整理過鋼彈TD之內部系統。而且,我亦讓芸如與他會面。」

  「呵呵!聽你叫他的小名,我就明白你還看得起他!好友之子互見,格外親切吧?」

  婉依咯咯倩笑,「是呀!┅耶,芸如,你幹嘛躲在媽的背後┅」

  由她挽勾女孩,「這孩子該當與小奇情投意合、相見恨晚,現在可要好了┅。芸如,你自己來開口┅」推女兒向前。

  「呃┅,丁爺爺,人家想了解丁大哥眼下的去向┅,您一定知曉的┅,不是嗎?┅」女孩羞怯溫婉,甜蜜可人。

  「嗯~!想不到我馬上賺到個媚俏賢慧的孫媳婦,真是祖宗蔭佑啊!」丁博士爽快仰笑。

  芸如粉頰通紅,「不來了啦,丁爺爺光會笑話人家!芸如問的可是正經事哦。」

  「好!好!我招了。」教授咧嘴笑著說,「他半小時前剛跟我聯繫,說再過三小時即回到北京,與我見晤。爺爺會幫你留人扣押,安心吧!就等你來!」

  「真的?哇,太好了!」女孩喜出望外,「丁爺爺,人家太感激您了!」

  丁少陽斂起笑意,「芸如,你要答應爺爺一件事。」

  少女尊敬肅立道∶「是!丁爺爺,芸如洗耳恭聽!」

  「替我好好照料小奇。我的日子所剩無幾,芸如,有你伴隨著他,爺爺不會有憾事纏憂。」

  「丁爺爺,人家不許您胡說!芸如會多為您代禱,令您健康延壽、福德綿長哦!」女孩雙手合什,美眸內星蒙璀魅。

  他轉看蕭婉依,「婉依,你真是調育有方,教出個會為人設身處境的好姑娘。小奇能受到她的青睞,太幸運了┅」

  「哪裡!老師,等我與阿威商量之後,會讓芸如出門到北京問候您,有叨擾之處,望您多包函。」

  「好!芸如這孫媳,我認定了。」丁教授和少女約邀,「你得快點來啊!不然,丁爺爺可管不了羅!」

  「人家會儘快赴北京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她應著。

  電話掛斷。芸如的甜笑溢於言表,「嘻,終於可以和丁大哥見面羅!」

  母親憐惜道∶「這丫頭┅,再不幫你的話,你遲早會得相思病的哦。成天念著『丁奇、丁奇』的,魂兒都不知飛哪去了。」

  「人家曉得媽最疼我了!」她趕緊補上香吻,印在婉依的額前。

  婉依打電話找關威,告知他女兒要出趟遠門。再替芸如訂了直飛北京的高速船票。少女打點行李,挑幾件最喜歡的衣裳,存心要給心上人『好看』。

  母親按了下女兒房間的電鈴,「芸如,媽能進來嗎?」

  「恩,請進!」女孩聽來開朗許多。

  婉依入門就說∶「媽已經訂好機票,明天上午十點在台北松山國內機場起飛,可不等你哦。二個小時時程就到羅。」她挑個座墊,直接席地就坐。

  「好的,謝謝媽!」少女關緊行李箱電磁鎖,輕拍玉手,預備妥當。

  「這麼大箱?芸如,你要開服裝展示會啊?」

  「沒有啦,一些日用品跟衣服而已。有幾套服裝想穿給丁大哥看┅」情竇初萌的她略感青澀。

  母親笑著說∶「弄了半天,原來就是要迷倒他的意思嘛!」

  「媽!你到底在幫誰嘛!」芸如怩忸地嫵吟,「人家只是想把最美好的一面呈現給他看呀┅」

  「我了解!傻女兒,媽自然站在你這邊哪!加油哦!」

  「媽!┅」芸如趨前摟抱母親,母女兩人真情相對┅UCOE日本分部東京都四十八層樓總部,部長辦公室。

  部長山川恭友腮蓄斑點山羊鬍,發色全白,含叼一隻檜木製菸斗,有一口沒一口地啜吸著。

  「喜田,上級對你這次任務的表現十足滿意。你不但救了本國代表,也連帶保全其他國家的政治首領,把我國國際聲譽又推進一大步!」部長停下抽吸,吐出霧雲。

  站得剛直的喜田二郎穆靜回道∶「這多虧部長您領導有功,屬下只不過奉行長官命令罷了。」

  「不過┅」山川霍然起身,「那架與你聯手、謎一樣的神秘鋼彈之確明身分,你在報告中卻沒詳細交代。又是怎麼一回事?」

  部長跨前,眼珠似鷹隼般,銳刺青年的臉孔。二郎神情自若,不為所動,穩如泰山。

  「報告長官,下屬只知道那具鋼彈TD源來中國、駕駛者名為丁奇,其餘皆不可考。」

  「既然無從知悉,怎麼不去查?喜田,你做事一向懂分寸,這次為什麼不主動追蹤?」部長回到位置。

  「長官,屬下未經您授權,不敢貿然胡為。」青年受過一次教訓,為此,反害一名國際刑警好友喪生。「況且,中國是個強國,不慎得罪,對部長您並無益處。」

  山川部長抽口青煙,「是啊!你說得有道理。不過,本國有計劃跟大韓民國聯盟,要再搶回中國的東北三省。」

  「還要再發動戰爭?」年輕人不表認同,「我國不是早放棄軍國主義了嗎?」

  「哼!那是政府的愚民政策!你看看我們的教育原則─軍訓、行軍,現又恢復徵兵制,每一項都針對向中國挑戰作準備。」

  喜田輕嘆,「我國於歷代戰鬥中損傷的生命、財產還不夠嗎?中國是頭巨龍,一被驚醒,無國能抗衡!再說,它醒清上百年,我國還想率爾屠龍嗎?」

  「喜田!我國跌倒過多少次,都沒遭亡國滅種的噩運!大和民族遠較中華民族更有活力,我們要證明天照大神的神威永存。」部長短促吸氣,情緒相當激動,部下的反動言辭大出他意料之外。

  「那架中國鋼彈將變成我日本國的心腹大患!喜田上尉,我命令你毀滅它!知道嗎?」白頭部長說重話。

  年輕上尉低頭,「遵命,長官!」他倒退幾步,敬禮離去。

  走入透明電梯,向下,一層層多變的燈光通越喜田的眼帘。

  『丁奇,我們天生就是勁敵了吧?』青年單手握合,『上面的旨意我無法違抗,鋼彈之戰恐怕免不掉了┅』

  達抵總部一樓,喜田打算回基地。背後突然有人叫住他∶「喜田上尉?是你嗎?」滑蜜誘惑的女孩嗓腔。

  上尉轉身,「哦?是你啊?」不苟言笑的他竟也露出淡笑。

  北澤靖子,合身剪裁的UCOE醫護局雪潔護士服,黑髮及肩,小巧可愛的白帽繫結頭頂,短裙包裹不了曲線美妙的玉腿。女孩靠近喜田,羞顏薰蝕,藕臂抱夾病歷磁卡,仰容瞧著青年。

  二人走至不惹人留意的廊柱後側。

  「二郎哥,真是你!怎麼有空來總部呢?」少女甜呢。

  年輕男子笑說∶「沒辦法,上級召見!我來的時候本想去找你,可是在玻璃門外看見你們局裡亂成一團,所以才沒跟你打招呼。」

  靖子和喜田從小便熟識,青梅竹馬,彼此個性可說一清二楚。小他三歲的女孩堪稱是最了解二郎的人,兩人無所不談,喜田把她當作唯一能傾吐心事、盡釋真性情的對象。青年雖視她為妹妹、好友,北澤靖子的心裡可沒那麼『單純』咧。

  靖子由護校畢業就自願分發至UCOE服務,自也是為了喜田。

  「靖子,忙嗎?幾天沒見,你愈來愈迷人羅。」喜田照例以此類言語開場。

  「嘻,一見面就開口笑人家!從來沒句好話呀?」靖子笑著抗議,粉拳作勢想捶青年。

  「嘿,全世界就你敢這樣對我喜田二郎,你這丫頭!」青年輕抓少女的柔腕,溫和地點觸她的鼻樑。

  她不服,「喜田二郎了不起呀?別人畏你如戰神凶虎,人家才不會呢!」嬌掌還連連柔打數下。

  「算我輸給你了!靖子,快別鬧了!大廳人潮熙攘,給人看見了不太好。」二郎求情,靖子這才停止。

  「急著回基地嗎?」

  「沒有,你有事想找我?」

  她回腕,看下手錶,「快中午了,我回樓上把調出的病歷擺好,一道吃午餐吧。等我哦!」她不等喜田反應過來,揮揮手即前往搭電梯。青年只得乖乖於原地佇候。

  喜田來迴繞圓望表。不一會,靖子拍拍他的肩頭,「讓你久等羅!我們走吧!」紅唇櫻花綻,芳容桃李融。

  二人挑了間靜謐的壽司店,屈膝坐定。靖子點盤『散』壽司後,她便問喜田∶「看你的臉就知道心事重重,又怎麼了?」

  「你真是敏感!我的表情波伏總是不變固著,只有你一望即知。

  幸虧你是我妹妹,不然,我可慘了。」

  「妹妹?二郎哥,你只將人家當『妹妹』看待羅?」口吻帶著失望,音調下沉。芳心亦是。

  喜田並不笨,「唔?靖子,難道不是嗎?你難不成把我看成『強化怪物』吧?」

  服務機器侍者獻放壽司,他貼心地夾幾塊靖子喜愛的口味入她的方碟中。「來,你最愛吃的鮪魚壽司,趁熱品嘗。」

  「二郎哥,你休想逃避話題啦!人家只配作你的『妹妹』嗎?回答我!」可人女孩逮著空子不放手。

  青年躲不掉,少女的清麗艷瞳瞅瞧著他。「靖子,我是個出生入死的軍人,生命歸於全國人民,無法控制。我不能、也不敢給你任何承諾,就算很輕,那亦是承擔不起。」

  「人家不要什麼諾言、誓詞的。即便對著無垠的星空,說得天花亂墜、海枯石爛,那又有什麼用?愛情,邱比特箭一射出,火花擦燃之後呢?還不是要憑情侶間互相攜持?二郎哥,人家只想跟你在一起就好!人家明白你開不了口,不擅於表白;可是我知道,你是愛我的、愛我的!┅」靖子伏案媚泣起來。

  喜田沒料著靖子會作如斯反應。青年及少女的感情─他也清楚,靖子那份超乎平常的愛意,不是拿無關痛癢之一句『兄妹』關係就能含糊帶過的。

  年輕人坐近女孩,伸長臂膀,柔摩靖子香肩,「好啦,小靖子,請你不要哭了。你這一哭,我的責任就大了。」

  美少女抬起玉首,「二郎哥,你那麼『薄情寡義』,人家怎麼可能┅不哭┅啊?」抽噎涕零。

  「大小姐,這種『指控』可得有憑據啊!大帽子一扣上,你要讓我套著它過一生嗎?」

  喜田拿出面紙,摟環她的水蛇腰,邊擦乾少女珠淚,「靖子,在戰場上,我絕不降伏於人;一旦遇到了你這小搗蛋,我不得不舉白旗。你看看,你比『鋼彈』還可怕千萬倍。」

  「開口『鋼彈』、閉口也『鋼彈』,二郎哥,你心中只有『鋼彈』嗎?人家跟『鋼彈』誰重要啊?」

  「你與『鋼彈』都如同我的性命啊。沒有『鋼彈』,我不能保護你;失去了你,我駕駛『鋼彈』意義盡失。」

  靖子哭笑不得∶「二郎哥,你說話老在兜圈子呀。」她掐捏喜田的手心。

  他吻少女的嫩頰,「是我不好,辜負了你。」兩人密緊相偎。

  「不管,你要賠償人家的青春。」女孩憨啼著。嬌目半閉,幸福感。

  「靖子,你才十七歲而已,有的是時間可以揮耗。你要我用什麼來賠啊?」

  「嗯┅,我看哦┅!你要對外承認你是人家的男友才行,我則極力否認『妹妹』的異怪身分。這是第一步。」靖子開始開出條件。

  「可以!」喜田不假思索,答應下來。

  「第二步─二郎哥,你什麼時候向人家求婚?」

  青年張口結舌,「什┅麼┅?求┅婚┅?」

  「對的。求~婚~!」少女加強重音。

  「至少、至少等世界局面穩定了吧?靖子,試想在戰火漫天之下,若要婚姻幸福美滿,那真可象緣木求魚。」二郎最後搬出圍魏救趙之計。

  靖子想了想,「是啊!要是你成天不在家,也蠻辛苦的。」

  「還有沒有第三步?」他心有餘悸。

  女孩潮紅著臉,「有呀!就是孕育你我愛的結晶啊。」

  「那還太早。」二郎先聲奪人,「我們一步一步來吧。」

  「你不是有心事嗎?說來聽聽看哪。」靖子拉回主題,「剛剛光榮升職頒獎,還有什麼好擔愁的呢?」

  「你有看今天一早的新聞嗎?」喜田將她攬入懷中,餵少女一口壽司。

  靖子咀嚼咽下,「哦,人家知道了。是那架身分莫詳的外國鋼彈嗎?『普波斯』的能力會輸給它嗎?」

  「你真聰慧,一點就通。我自認不可能敗給它,只是,上級下令要我抹殺它。」

  「抹殺指令?那就代表你又得長征、明察暗了呀。」

  「遠征事小。」他放小音量,「對方是中國的鋼彈。」

  女孩驚駭程度不亞於當時初聞的喜田。靖子也知趣,縮低聲調∶「中國?聽說┅,他們不是不走鋼彈產線,自成一格的嗎?」

  「鋼彈技術各國俱能自由發展,唯獨核心技術不得抄襲自我國。

  這就如同二十世紀之電腦科技,『基本輸出入系統』韌體碼(BI-OS)的撰寫不可拷貝自美國主廠,但准由各家周邊協力廠商(O-EM)自行編譯,達成相等I/O標準,是同樣道理的。我之所要打擊的,便是從非法管道取得而鑄型的鋼彈;而中國那具幻夢終極鋼彈TD,並非吻合此條件。」

  「這樣子呀。你明白,在軍中,命令就是命令,能打折扣嗎?」

  「是不能。所以┅」

  靖子夾了壽司,回餵喜田,「那就別想那麼多,該做什麼,就做什麼。用你心中的那把量尺,去區分善惡是非。其他的,就留給上天安排吧。」

  他笑著∶「說的對,盡所能去做吧。」

  兩人愉快地共進午餐,瑣事暫且淡忘。┅

  中國北京鄰近之龍神鎮。鋼彈TD駛進秘密地底基地,胸底艙口開閘,送下四條身影。正是丁奇一行人。

  等侯多時的丁少陽舉步迎接,「小奇,你回來啦?」

  青年躬身請安,「爺爺,讓您操心了!托您的福,我很好。」

  「這三位是┅?」

  丁奇一一簡介貴客的來歷,「此位是『星際邦聯』特使─比洛夫·加魯奇先生、這位娉巧俏艷的少女是特使千金─絲娜小姐、這一位則是特使的管家─艾比先生。」

  三人以中國禮節握手客套寒喧,丁少陽自我介紹∶「我是這孩子丁奇的爺爺─丁少陽,是名機械動力學的教授,當前賦閒在家,無所事事。」

  特使禮貌道∶「好說!丁博士,您的名氣鼎盛,上一任的特使有與我提到過您。說您是地球科學界的耆宿之一,為不可多得的棟樑之才啊。」

  「特使大人,您過褒了。您真是入境問俗,連我們中國人愛替人戴高帽子的習性也學了去。」教授幽了一默。

  比洛夫豪爽大笑∶「本人說的可是實情!丁先生,您可別誤會啊!」二人相讓,丁少陽領客人入會客室。

  丁奇為來客奉上茶水,五人安適悠閒坐下。

  「小奇啊!你倒是說說,你怎麼遇上特使大人一家人的?」教授可真好奇。

  青年便將經過原原本本講述一回。

  「哈哈哈┅!小奇,你這次大鬧華盛頓DC,可真幫中國人民出了口惡氣啊!」

  年輕人搔搔後頸,「爺爺,孫兒也沒瞎攪和什麼,談不上『鬧』

  啊。該是日本國鋼彈『普波斯』才把華盛頓掀了過來。」

  絲娜莞爾媚笑,「丁教授,您不知道,奇他力克美軍裝甲師的時候多英勇呀!跟現在判若兩人呢!」

  「絲娜小姐,你方才叫我的孫子┅單名一個『奇』字?」

  妙婉女郎猛覺不好意思,臊熱的美容說明一切。

  「小奇┅?」教授說了。

  「是┅,爺爺。」青年坐立難安。

  「怎麼一回事啊?」重級疑問句。

  「呃┅」丁奇這下討不到救兵啦。

  比洛夫出面,「丁教授,小女絲娜對令賢孫一見鍾情、愛難割捨。如您不棄的話,何不讓這對年輕人交往看看?」

  「他們年輕人的終身大事,我也沒法管,當然贊同。倒是有件要緊事,小奇,你自己看著辦。」丁少陽又笑。

  「爺爺,什麼事情呢?」

  「芸如明天中午左右會來北京市,你得去接機啊。」

  「芸如她要來?那很好哇!」

  絲娜急忙發問∶「奇,芸如又是誰呀?是不是女孩子的名字?」

  博士喝口茶,「絲娜小姐,芸如小姐跟你一樣,也很喜愛我們家小奇。換句地球人的用詞,你們倆個叫做『情敵』。」

  「情敵?就是『情場上的敵人』羅?」絲娜翻查『地球常用詞彙』電子辭典。

  丁教授微笑,點了下頭∶「地球人類的戀愛大概是全宇宙最富競爭性的。絲娜小姐,你不會屈服吧?」

  少女嫵笑,「教授,人家很清楚這點。我絕不認輸的!那┅我也可以叫您丁爺爺嗎?」軟儂花喃。

  「為什麼不行?絲娜小姐,你悅耳動聽的聲音令人百聞不厭,我頗感受用!」丁少陽又收個免費的孫女。

  「爺爺!爺爺!┅」絲娜連啼多遍,撒嬌討寵。博士樂得合不攏嘴。

  丁奇一旁苦笑。芸如一來、加上絲娜,他的好日子大概┅第二日中午,北京國際機場。

  關芸如興高采烈走下客運太空船,輕牽行李,經過過境大廳。

  她端詳手中紙張,上記丁奇住處地址。

  「芸如!」少女聽到夢裡最願再聽聞的聲音。

  她舉顱望見熟悉的身形,「丁大哥?你親自跑來接我嗎?」女孩急連招手。

  青年奔來,「北京市太大了,我怕你會迷路,當然得過來。行李我幫你拿。」

  「謝謝羅!北京國際機場又變了不少呢。差點跑錯出口。」

  「還好我趕到,失之交臂就不好了。芸如,你打扮得真漂亮!一路上有沒有帥哥找你搭訕?」

  「有是有啦!不過,你是我理睬的第一人喲。」她倩啼。

  不遠處佇停一位媚絢少女,微笑著向芸如問候。

  「丁大哥,她是┅?人家認得她嗎?」中國女孩問著。

  他淡笑,「哦,她是個新朋友。」

  『只是朋友?她也未免太嬌甜迷人了吧?』不對勁。

  絲娜主動靠近,「你好!你就是關芸如小姐呀?幸會!」

  少女與生俱來的第六感─來者不善。芸如略嗅出『敵意』。

  頭次接觸,禮貌少不了。二名絕色佳麗各擁戒心,互別苗頭,刻意精心裝點自己,分明就是宣示對丁奇的『主權』。

  問候完畢,相互探底。

  「我姓關,名叫芸如,台灣台北人。今年十六歲,還在念高級中學。丁大哥是我的『男朋友』,我是來看他的。」

  「我是絲娜·加魯奇,與你不同,算是外星人。年齡也是十六歲,本來在就讀華盛頓公立中學,因故只好輟學羅。芸如小姐,奇不是你的男友,他是『我的』。」

  二美女兩雙雪亮晶瞳怒視,激擦陣陣閃光。青年馬上擋隔她們的視線,「大庭廣眾之下不方便,我們回去再痛痛快快的聊吧!」他打著哈哈,氣氛才沒再扼制。

  丁奇請來艾比幫忙搬運行李,他居於芸如、絲娜的胴體中間卡位,希望能緩衝快爆燃之戰火,唯恐大戰一觸即發。

  他開車門先讓女孩們入座,關芸如坐前方、絲娜位后座。丁奇充當司機,右、後二少女香顏冷若冰霜,久久不說一語。

  「芸如,怎麼啦?都不講話?」丁奇怯生生地問。

  「哼!丁大哥,我們才幾天沒見,就有個忝不知恥的女孩子冒出頭,要跟人家爭搶你?也不去秤秤看自己斤兩多重?那名女生真是不自量力!」中國少女率先開火。

  外星美女也回敬道∶「有沒有弄錯啊?哪有人四處亂認男朋友的?奇,據說地球人的戀愛法則是最開放的,在還沒有成定局前,任誰都有機會的,不是嗎?正因為標榜著『公平競爭』,所以地球人類才會有歌詠千古的不朽愛情呀。」

  「你這個外星生物懂什麼呀?┅」芸如不以為然,又抒己見。

  絲娜娉吟著∶「地球人,你才亂說┅」暢談所知。

  年輕人學會了『沉默是金』,就旁觀此對絕代雙艷鬥嘴。以後的逍遙自在,似乎愈行愈遠┅

  幻夢終極鋼彈TD─烽火之正義

  第二章─夜臨!雅特密斯的呼喚─月表城市之章(二)等芸如居處安頓後,次日下午一時,丁奇、關芸如、絲娜、機器人艾比憑著丁博士依稀的記憶,來到北京國際機場貨運區。

  這裡成立不少代客運送貴重、精細貨品至太陽系各殖民城市、外宇宙的公司行號,品質良莠不齊,商場鬥爭份外激烈。

  丁少陽提供一家他好友設立的送貨公司之座落住址,但不甚篤定。有些時間了,規矩老實人做事很難贏過工於心計的奸商,「小奇,你們去碰個運氣吧。只是,小心點,那兒龍蛇雜處。」他的忠告。

  二位少女搶著說∶「我們也要去!」

  「女孩家想去的話,相當不安全。」教授勸著。

  「我們不會害怕的,丁大哥會保護我們嘛,哦~?」芸如、絲娜一致看向丁奇。非出場不可。

  丁奇無辜傻笑。理所當然的護花使者。

  女孩們認為越快越好,她們決定用完午飯便出發。

  四個人在揉和紛吵、髒亂的鋼磚道上前行,走走停停。貨櫃車來回奔走,繁忙昏迷,嗓音不絕於耳。

  「丁大哥、絲娜,你們確定是這條路沒錯嗎?」芸如左顧右盼,嬌眸灩瀲,她的周圍儘是鄙俗的搬運工人,輕佻之口哨聲不時傳來。

  絲娜牽持少女的柔荑玉手,「你別怕,芸如。有奇與我在這兒,沒人敢欺負我們的。」

  奇怪,關芸如、絲娜之間的感情怎麼轉佳了?原來,於丁奇載芸如回家之後,青年即請益丁博士及特使─該如何是好?

  丁少陽笑道∶「簡單,讓絲娜、芸如睡同一房間只消一晚,她們的關係必然改進。」

  「哦?爺爺,效果那麼神奇?」丁奇大惑不解。

  「芸如和絲娜的個性絕非好妒之類,兩人都是純真、善解人意的女孩,會主動去關心別人的感受。再說,初次見面的她們,心結才糾纏不久,拆卸容易。把她倆湊在一塊,為了表現自己的善意,一定會想打破僵局。所以,只要一方拉下臉,另一方是不可能相應不理的。

  」博士的神態象在授課。

  特使點頭,「絲娜她不會小家子氣,很開朗的性情。只要對方開誠布公、真心以待,即使是她的『情敵』,她也會破例當她是好友。

  」可說了句公道話。

  「似乎很有道理!爺爺、特使大人,我去準備。」告退後,丁奇立下將少女的行囊搬至絲娜所睡之客房。

  「請進!」絲娜回答。

  丁奇拉行李進入。「那不是關小姐的行李嗎?難道┅我不要!」

  外星美少女反應還真快。

  「絲娜,現在只有這間是雙人床;其他室所皆住男性,都是單人房。實在挪不出空間來,真對不起!」青年解釋著,道歉再三。

  甜美女孩燕吟∶「不然這樣吧!人家寧願選擇跟你一道睡。」眨了下美目。

  「那怎麼行!這不合中國的禮儀規範!」年輕人斷然拒絕誘惑。

  「我都不怕,奇,你怕什麼嘛?」她嬌軀挨抵他的肩肘,蠱柔的蜜妙玉音。

  青年一律搖首作答,他什麼都依她,就這點礙難從命。

  絲娜發出咯咯媚笑∶「好啦!不逗你了。奇,人家也不想為難你,關小姐若要住這兒的話,你是東道主,客當然隨主便羅。」

  頭一關闖過。他回自己書房請出芸如,「芸如,晚上就委屈你跟絲娜共用一個房間了,絲娜很歡迎你前去。因為隔壁客房只有二處─一間供特使先生及艾比暫住,真的沒辦法。除非我遷出臥室去睡客廳或書房,房間就讓給你。」

  「丁大哥,這是你家裡,豈能讓你睡客廳呢?嗯┅」中國少女靦腆一笑,「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擠一擠喲!」

  二名如花似玉的麗人怎麼都『英雌所見略同』?不知丁奇究竟是飛來艷福?還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

  「芸如,你是個女孩子,這太危險了。而且我以後怎麼向關伯父、伯母交代?」

  女孩 唇輕吟,「說得是呀。算了,反正將來有的是『機會』┅」言下之意是┅?

  青年引關芸如進客房,稍加緩和她們再見面的尷尬場合後,他禮貌性地退出門口。

  『希望爺爺的看法正確,否則┅』他私自自祈多福了。

  她們分坐床沿兩側,沒開口,雙方都很有耐性,各瞧往不同方向。五分鐘、十分鐘、十五分鐘┅。悶得慌的關芸如先鬆口了∶「人家可不要跟根木頭共處一室,好無聊呢。」

  「關大小姐,你說誰是木頭?講清楚哦!」絲娜沈不住氣。

  地球女孩回著∶「不就在說你嗎?巴菲那星上的生命體只生存著不說話的場物啊?」

  「難怪,據統計,地球人所說的話有百分之八、九十全部言不及義!都是象你這類大嘴巴的功勞吧?」外星嬌娃反擊地毫不含糊。

  芸如笑了起來,美頷連搖。

  「你在笑什麼?」絲娜坐了過來,新奇地發問。

  黑髮少女往後一趐,玉體躺入軟滑的床墊∶「不玩了啦!都占不到上風!看我們如此斗來爭去的,一點意思都沒有。徒令丁大哥看笑話不說,還得居間斡旋、增加他的困擾。他會覺得我們不可愛,形象連帶破滅無遺。與其虛耗時間,不如我們今夜休兵吧?可以嗎?」

  絲娜亦索性跌進床心,寶藍秀髮散潑如瀑。她挪轉欣顏,「不錯的建議喲!按這麼糾扭下去,真是沒完沒了的。可是,奇的歸屬權┅,該怎樣決定呢?」

  「如同你中午說的呀─全視『自由競爭』─誰夠本事,丁大哥就是誰的。逞唇舌之利不過一時;能得到他的心,方為勝利者。」中國女孩扼要的結論。

  特使之女想了一下,「芸如,人家有份感受,不曉得該不該說耶┅」

  「說來聽聽看。」

  「我覺得奇他┅,他是『同樣』都『非常』喜歡我們呢。只不過,他拙於言語、不擅表明而已。」

  「恩,我也有同感。我倆又不分軒輊了。」芸如婉啼。

  「那┅這樣吧!我們就先共同擁有奇的『管轄權』、『監督權』

  ,由時間之神慢慢來判定他心屬誰。」

  東方少女認可道∶「好,齊頭式的愛情平等地位。我們就保持君子之爭,緊迫盯牢我們的情人,毫不放鬆、互通訊息。嘻,這倒是椿挺有趣、鮮奇的方法哦!」

  「君子之爭?恩,看來如此。以後的事,那就再說吧。」外星女郎想了想那四字的含意─就算不用終極手段,她照樣可以讓芸如知難而退。

  兩美人握手達成協議,敵對狀態稍見和緩,合縱連橫之新約契訂立。她們『當真』暫時成了百無禁忌的好友,整晚房內嘰嘰喳喳個沒完┅

  這樣的和平『假象』能維持多久?只要哪方『擦槍走火』,新的爭奪戰便將引燃。誰都不敢判斷,問題依舊存在─二位甜蜜少女間之戀愛激鬥。

  就這麼地,絲娜·加魯奇和關芸如『亦敵亦友』的微妙情誼展開了。最可憐的,莫過於蒙在鼓裡的丁奇─被『瓜分變賣』還不知情。

  「『廣亞星際通運公司』┅?丁爺爺不會記錯吧?」外星女孩有點疑問。

  青年食指摸撫鼻頭,「爺爺的記性厲害得很,微光碟版的『大英百科全書』,他才看過一回,就全背誦下來了。」

  絲娜又低下美顱查察『百科全書』的詞意,「哇哦!奇,丁爺爺好行呢。」不再作聲。

  「丁大哥,那群裝卸貨品的倉儲工人好象圍攏過來了┅」中國少女輕拉年輕人的衣袖,花容失色。

  丁奇以眼角餘光瞄測周遭,  的腳步聲,來者為數不少。

  大約四、五十名工人隊伍環扣住青年等四人的各向出路。

  「喂!小伙子,你摟著兩個這麼俏美嫩甜的妞兒┅,在此地晃蕩,打眼底瞧不起我們這些王老五是吧?」帶頭最驃壯的工人啞嘶嗓腔吼道,顯然是頭兒。

  年輕人用雙臂護勾絲娜及芸如的玉肩,「諸位大哥,我並無這意思,您們誤解了。我們只是在找家公司,不曉得可否請您告知?」

  工人頭目惡笑,「要問路?行!那二名美少女留下來陪我們兄弟,我領你去找!不然,免談!」

  「抱歉,這恐怕強人所難┅」丁奇的口氣轉為剛硬,「如果各位不讓路的話,休怪在下無禮!」

  「哦?我們有四十幾個人,你就一個┅?」工人首領音調曖昧。

  青年聲形洪鐘,「是嗎?」猶似上百人齊一吶喊。

  年輕人動念『分身法』口訣,軀體如單細胞生物繁殖、幻產分裂,瞬息內竟複製出四十多個如假包換的丁奇!列整排成一圈。

  「天哪┅!怪事啊!」運貨工人沒見識此種場面,驚得一鬨而散,爬滾跑跳,醜態滑稽。

  丁奇收回咒語,數十人立即疊合原形,毫未異樣。一對旁觀的艷媚女孩子已笑得瓊枝亂顫、前仰後合。

  絲娜不禁玉嗔道∶「一群好色的膽小鬼!別管他們了!應該不會再來糾煩我們了吧?」

  「最好別來,要嘛┅,就是討打┅」黑髮少女邊妙啼邊回著。

  視力奇佳的機械人艾比伸手遙指,「嘿!找到了!不就在那裡嗎?」

  嗯,真的。『廣亞星際通運公司』─格局不大的雷射組裝招牌,實在不怎麼惹人眼目。

  自動門敞開,外星佳麗、東方女孩鶯聲道∶「請問有人在嗎?有生意上門羅!」

  她們連吟數遍,串陣滄桑、練達的男音覆應∶「來了!這就來了!請等等我,貴客們。」

  一名中年男子由半淡灰的天光走出,「歡迎!歡迎!我是本公司的業務代表之一,敝姓朱、單名一個強字。」他習慣性掏出名片卡,發給丁奇等人。

  青年細觀名片,「請問貴公司的負責人陳廣亞先生仍主掌一切嗎?」他不得不了解。

  「陳先生是我的老闆沒錯。本公司為本國最大的『潤福』集團購併後,即其名下子公司,受財團的控監及責任、利潤分予。公司的重要幹部全到總公司開會去了,由我留守。」他隨手按點燈源。

  「那┅,朱先生,丁少陽先生您可認識?」

  「啊!開玩笑!丁博士的大名我那會不曉?我們常有生意往來,算是朋友了,個人非常尊敬他。怎麼,您與教授他┅?」

  「不瞞您說,在下正是博士的孫子。」

  「失敬!失敬!啊,光顧著閒聊,四位請坐。」

  朱強遙控四張活動桌椅,移至定位,招呼客戶坐定。

  中年男子自桌上取得登記表格,「丁先生,您是博士介紹來的?

  所有費用開銷公司七五折優待,這個本人作得了主。」他拿出鋼筆,預備填寫資料。

  「我想送一件重物到三大月表都市中的『雅特密斯』,加上五名乘客。」丁奇提須求。(編按∶『雅特密斯』乃希臘神話中月之女神的芳名)

  『雅特密斯』大多數的時間距地球最近,因其正對地球,也是拉佐里·李奧駕用的次世代鋼彈『薩依那』所在基地;其餘二城市『雅典娜』、『露娜』皆位在月球背面。分屹三處城市基地之共通點在於─過半人民對UCOE的忿懟聲浪皆不稍遜色,時常發生反『泛地球協同體』的示威及暴亂。

  朱強想了想,「丁先生,那邊我們業界定義為『第一級動盪危險區域』,基於您及貨物的安全,我建議您還是不要動身前往,以免遭受不明的損失。」

  「朱先生,謝謝您的好意。不過,在下受人所託,不得不前往。

  所有額外保險金、可能損害等,本人願自行吸收。」

  「既然您堅持,我也不便再羅嗦。請您告訴我要運裝貨品的大致內容。」朱強微笑。

  丁奇描述機動戰士之尺寸、重量、承載時注意事項等,自不會明講它是使人聞之膽喪的『鋼彈』。

  「送貨內容物的名稱得寫什麼?丁先生?」業務代表挑白了問。

  青年忙向另二位妙甜少女們使眼色。絲娜反應快,「那就填『稀有重機械』好了!」古靈精怪的名詞。

  中年男人照寫,「真有趣的說法。不過,海關會不會同意?」精明的生意人,是不過問代送物件的真實內含的。

  「朱先生,請問能不能不通過海關?」芸如說話了。她的顧慮十分妥切。

  「當然行,有的是辦法。只是運費要增加不少┅」朱強又在附註記下此但書,計費重新算起。

  業務代表開出價碼。青年、女孩們研議一會,覺得風險性頗巨,的確值這價錢。生意聲明成交。

  中年男子看看船期表,「明天下午三點,恰好有一艘太空梭自木星返回這裡。檢修、裝機之後,三時五十五分出發到月表。因此,本公司訂於明日上午十時卅分至府上取貨,順便收受頭款┅」他停頓口氣,「是不是到『龍神鎮』?」

  青年臉色驟轉,「您怎麼知道?朱先生?」

  「丁博士以往所從事計劃的零件、裝置之載運都委由本公司承攬。教授他都可信得過我們,我想,您亦能完全信任敝公司。何況我們會慎遵行規,絕不透露半點風聲。」朱強似乎對委託貨物略知一二。

  「尾款於至目的地再領取。如果您想回地球的話,本公司於各大殖民地皆有分支機構,船隻調度上沒有問題,不會捉襟見肘。一樣都會嚴格保守業務機密。」他交給丁奇一張該公司子機構地址一覽表。

  朱強送出年輕人等四人,「本公司會準時收貨、送貨,不會耽延各位寶貴時間。」他保證道。

  丁奇與他執手道謝,「那就麻煩貴公司了。」率領絲娜她們離去,往月球進發之事敲定。

  四人打道回府,丁奇依例駕車。

  「絲娜,那你跟比洛夫先生一到『雅特密斯』就會想辦法避至『星際邦聯』所戌守的冥王星去了嗎?」中國女孩有些心喜─這麼一來,丁奇不就全歸她啦?

  藍發少女嬌啼∶「人家與家父討論過─父親他到冥王星;我則留下來陪奇。」俏麗的肢體語言便闡明─『關芸如,我偏不把丁奇讓給你,你少做白日夢』!

  「啊?怎┅怎麼回事?你不走?你┅」坐前座的芸如可冒火了。

  絲娜不服道∶「嘿,我要到哪去,完全是我的自由!芸如,你管得著嗎?」她和地球女孩卯上。

  青年戰戰兢兢地駛車,半個字不吐,大氣也不敢喘一口。他了解此刻出聲的悲慘下場。芸如、絲娜拋開『停火協議』,唇槍舌戰、辯才無礙,小艾比將聽覺迴路關閉,耳不聞為淨。丁奇他辦不到,只得扭轉無線電台鈕,播放輕快的音樂,仍降低不下少女們論戰威力。有苦說不出啊┅

  年輕人一回到家,馬上同丁少陽及比洛夫特使稟明接洽經過。「是的,特使先生,都談好了。明天下午成行。」丁奇執真回答。

  「謝謝你,丁先生,你真是幫了我及小女一個大忙啊!」特使對應,「絲娜有沒有告訴你,她要待在你身旁的事情?」

  「有┅有。」青年欲言又止。

  比洛夫大笑∶「那你也快叫我『爸爸』了吧?哈哈┅」他兀忍笑意,「說真格的,我這做父親的,倒會吃點醋─絲娜對我還遠不如你這個『男朋友』。你們地球上的男女都是這樣吧?」

  一旁的博士看著丁奇的困擾,「特使先生,您就饒過我孫子吧。

  他現在被這二名艷媚超俗的女孩子迷得不知東西南北,不算是跟您爭絲娜小姐的寵。」

  「少陽兄,小女算您半個孫女,您要站在我這邊,別讓絲娜不快樂啊!」特使畢竟疼惜女兒。

  教授回身對年輕人說著∶「小奇,你聽見了吧?要是絲娜或芸如有一人受到不平或委屈的話,爺爺可要拿你問罪哦!」

  丁奇慌張道∶「是┅!孫兒明白!」他再說明明天行程,急行稱退逃命去。

  他一上樓,就看見芸如、絲娜分玉站於他房門二側,側視互不理、疊藕臂,想必餘怒未息。

  青年走到她們中央,舉兩臂抱扶女孩們的香肩,「怎麼了?你們還沒吵完?」

  二位麗人直指對手,蜜嚷著∶「都是她不對!你要替人家主持公道!」

  「你們的感情不是才變好的嗎?」丁奇調停中,強作微笑。

  「是絲娜她說要留下來!本來我以為─她一走,你就是我的。她不守信用!妄想霸占你!那有這麼惡劣的人?還自認為來自高文明化星球的新類型人?哼!」芸如不客氣地陳述對方的『罪狀』。

  外星美少女反駁著∶「我就是愛上丁奇!那又怎樣?芸如,即使是神也無法限定人家能愛誰吧?丁奇又不是你一個人的!算得上『霸占』嗎?真虧你讀的是地球名校之一,怎麼不夠那種水準呢?」

  女孩們沖前,互揪二方羅衫領口,快演成全武行∶「怎麼?想打架啊?人家可不怕你!」「來啊!為了奇,不惜一戰!」劍拔弩張。

  年輕人趕快勸架,輕撥離美女間的危險接觸。「夠了!夠了!請兩位保持淑女風姿好嗎?你們這麼鬧下去,若讓爺爺他們曉知了,會令長者傷心的。」他終算出面干涉。

  「丁大哥┅」「奇┅」女郎們沉默下來,嬌首垂落,玉眸淚海伏漲,隱隱抽啜。

  丁奇摟住她們的柔腰,絲娜、芸如順勢倒入他的左右肩頭。「芸如、絲娜,我不是故意罵你們。你們對我那麼好,在下沒齒難忘。只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我們三人得以共遇互知,誠屬不易,整天吵吵鬧鬧,會損傷該珍惜的緣份。試問,為了利害關係,你把別人逼走了,朋友反目成仇。不管你得到什麼,甚至任何好處都沒有,又有何意義呢?」

  他以手指擦去兩女孩快滴下之情淚,少女們握住年輕人的掌心,吻點手背。

  「你是這麼想的嗎?丁大哥?」芸如撫摩他的胸肌,悽然嬌吟∶「對不起,我只想到自己的感受。都沒顧慮到你┅」

  外星藍發女孩大膽地拂摸丁奇的頷脖,「我是個自私的女孩子┅可是,愛情中的私心成份不就占掉大多數嗎?強烈的獨占欲驅使我想永遠跟你宿飛天涯呀┅,人家抗拒不了這種念頭┅,真的不能┅」

  「在太陽系、地球的太平治世未蒞臨之前,我是無法片刻歇息。

  絲娜、芸如,你們願意陪我繼續走下去嗎?」

  二名極其漂亮少女心有靈犀地點頭,「恩!我們一定與你同在、永在!呵護你那顆熱愛宇宙的心┅」

  「那┅,可不可以不再吵呢?」

  她們頗具默契地擺晃香首,「大概很難,除非『她』先放棄!」

  兩位大美人朝對著情敵扮出嫵俏的鬼臉,誰都不輸誰。

  也罷,至少他制阻了一場混仗。這可是『鋼彈』TD亦無用武之地的持久戰。丁奇,尚有的頭疼的┅

  「媽咪?是我,芸如啦。」關芸如借青年書房致電回家報平安。

  婉依說道∶「恩,玩得愉快嗎?小奇對你好不好?」

  「好得很呢!」她甜笑,「我~戀~愛~了~!可是┅」

  「唔?什麼好可是的?」母親關心著。

  「就是有競爭對手嘛!」

  「是哪名女孩這麼不知好歹?敢跟你搶?」女人間的義氣。

  少女不安道∶「她是個外星人。坦白說,她長得好美哦!與她並列較勁,壓力真大呢。」

  「芸如,身為關家女性的自信上哪去啦?你是全中國高級中學內最艷妙出眾的校花之一,成績、品行皆評優等。無論尋遍中國、亞洲,能與你平分秋色的女孩少之又少,你怕她作什麼呀?」

  「話是這麼說┅。媽,你沒見過她,不了解那類近迫感的壓力源。她是唯一能使我視作強敵的少女,找不出第二個了。」

  婉依打氣著,「芸如,媽對你有信心!記住,想抓住幸福,不是拉著它尾巴就好,而是盡力抱緊它;它溜了,意欲追回,吃力不必提,機會也不再。」她憂念十七年前北大對決的覆轍由女兒重蹈。

  「人家明了了。媽,我愛你。」

  「乖丫頭!媽也愛你。」

  「對了。媽咪,明日我要與丁大哥他赴月表城市『雅特密斯』一趟,你毋需為人家耽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和丁大哥的。」

  「那邊是戰爭火藥庫啊!芸如,你當真要┅」

  「媽,人家也大了,會留意四周情況的。有丁大哥陪著我,什麼都不用煩惱呀。也請你跟爸說一聲─女兒很開心,過得很好。」

  母女談心再三,良久才掛斷通話。關芸如嬌目溢滿淚水。

  丁奇走入房間,「伯母同意你和我們一塊去嗎?芸如?」

  她哭了。年輕人抱慰少女,「我知道你想家,不會勉強你的。」

  「媽咪是答應了。但她好捨不得,屢屢叮囑人家凡事小心┅」

  「芸如,你與絲娜都是我首要照護的對象,就算失犧性命,也定奉守無虞。相信我,好嗎?」他低頭俯吻她的玉額。

  「我┅,丁大哥┅,我愛你┅」少女靠上他的膛懷,幽幽媚泣,如思如慕┅

  翌日十時半整。貨運公司派來超大型貨櫃車前往接貨。丁奇協助載貨事宜,將覆掩包裝完整、檢修正常的鋼彈以拖吊機械臂送進櫃身,見證前置過程無異議、沒損傷。

  丁少陽繳納預付金,「那就麻煩二位好好運送,安然返抵月球,千萬保證萬無一失。」

  「博士,您與我們合作不只一、兩次,該知道我們的信用如何。

  請您安啦!原貨上船、原貨下船。」運貨工人打包票道。

  教授目送送貨車離去,他仰看蔚青的天空,「小奇,你們到了『雅特密斯』後,留意當地局勢。如非必要,別隨便與UCOE軍隊起衝突。明白嗎?」

  「這┅,要是月表城市人民和UCOE駐軍動了干弋的話┅?」

  「拉佐里·李奧的次世代鋼彈『薩依那』在那裡,UCOE對之噤若寒蟬。不過,經有力人士提供已證實的消息,『泛地球協同體』

  於澳洲坎培拉基地集結完三萬陸、空大軍,準備出發至三地月表都市,作強力攻奪與鎮欺。聽說是明天拔營動身。」

  「大勢不好!月表殖民地不就危在旦夕了。」

  「所以,我並不鼓勵你跟他們起正面齟齬、兵戎相見。」

  「單靠鋼彈『薩依那』就能對付得了UCOE的滿龐軍隊?那群軍人連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弱婦孺也不放過啊!」

  「UCOE挹注大量資金開發新型態的戰機,倒也做出一款像樣點的機種─『拉亞葉』。其能力為普通『巴古利』機的七、八倍,還可與鋼彈戰上幾回合,差強人意了。」丁少陽稍稍描寫此機的外觀。

  它的造型摹由二十世紀法國幻象二千型為原版,強化纏鬥、爬升力、扭力,空戰範圍由大氣層延伸至外太空,算是全天候、無限制的戰鬥機種。

  「『拉亞葉』?假若碰著它,可要好好領教一下。」

  「小奇,特使的安危必須第一;自然,月表殖民地住民的福址,也是你不容旁貸之職責。」

  青年躬禮答著∶「孫兒明白!」

  下午三時五十分,巴洛夫、絲娜、艾比、芸如、丁奇搭上客貨兩用太空梭,做好出發前的動作。

  梭機之正、副駕駛各是一胖一瘦的中年男人。副駕駛先咐吩播音一番∶「由於各位要求本機不經海關的檢查出航,我們得繞上一大段路,由外蒙古那邊穿越地球空氣圈,躲開UCOE之重重關障,到達目的地─月表都市『雅特密斯』。預訂時間十三個小時。不便之處,請多多海量。副機長報告完畢。」

  三時五十五分,太空梭噴射啟發。「五位乘客,我們現在立刻出發!」

  貨船機鼻垂直升空,掉轉往西北方,避跳UCOE所設之空中檢查哨站。「下一站,先到外蒙古。會停留五分鐘。」

  丁奇問特使,「特使大人,您那位在月表城市的友人是何身分?

  真能保障您的政治庇難?」

  「他是『星際邦聯』駐月球的武官─邦魯·克勞斯,手上掌有一支獨立武力,大約五百多人,直屬於邦聯。」

  絲娜接著說∶「邦魯叔叔相當疼我,是個正直誠懇的好男人。這點跟奇你很類似哦。」

  「聽起來可以信賴。不過,到了那兒,我恐非再動用鋼彈TD不可。」中國青年嘆息。

  關芸如甜吟∶「不是已有架鋼彈『薩依那』了嗎?它是月表殖民地全民之意志象徵。據人家來自月表基地的同學提過,十分厲害呢!

  丁大哥,既然它早存在著,你又何必要出手呢?」

  丁奇便把從爺爺處聽來的消息向另四人轉述一回。

  「那┅,丁大哥,你是怕『薩依那』抗擋不了UCOE的特戰部隊羅?」中國少女料估著。

  「是以防萬一。芸如,這場仗役如真爆發,三大月表基地輸不起;UCOE亦志在必得、磨拳擦掌─不論哪一方失敗,宇宙會興起一股新的勢力來取代全月球殖民地現今之反抗軍力量─可能是新的地下軍,甚或是與其他行星殖民地聯合─局面將如何演變,關係左右了殖民地對地球間之平衡槓桿。」

  絲娜、芸如同聲婉啼∶「難道你想打破這種槓桿嗎?」

  「我堅信鋼彈TD有此能為。殖民地與地球之交惡必定得結束,再遞延下去,只有軍閥得利,受苦的皆是一般民眾。而結束的契機,便繫於現存或建造中的各型鋼彈們。」

  「小奇,鋼彈再強,獨木也難支大局啊!」比洛夫點明重點。

  年輕人了解,「特使大人,在下會盡力的。這是我能做的─為在各次戰爭中喪生的百姓、待哺的孤雛、瘦弱的嫗翁、望天啕嚎的孀婦所捐付的淺薄心意。即使戰死沙場、粉身碎骨,也需讓『鋼彈』的精神得以永續傳播。」

  二名少女拭抹欲墜的珠淚。芸如強裝歡顏振作著∶「先別講那種話嘛!丁大哥,你會成功的。」

  「對呀!奇,人家和芸如將一直是你最好的精神支柱哦!」外星女孩也倩吟道。

  「芸如、絲娜,能結識你們,是我一生莫大的榮幸。」丁奇深表感動。┅

  二小時後,太空梭暫止於外蒙古,恰遇遭沙漠風暴,能見度、領航磁波受干擾,起飛時間誤點待候。

  絲娜轉過美頷,偷睇身邊的丁奇。關芸如無巧不巧把視線投向意中人。美人們眼光一對上,戰鼓又擂響。不看還好,二媚妖少女的求愛鬥志可摩出星星之火,卻足以燎原┅

  中國青年衷心盼望惡劣氣候早點過去,他的使命不只此一端。雅特密斯─月神的呼喚,在這名熱血滾沸的年輕人耳中,回繚不止。

  昏渾之時代正等著鋼彈機師們的雙手去刷新。後進年輕人之力量不該輕忽─正因為,他們能使天地無光、風雲變色!

  時代考驗著他們,他們真可創 時代?

  時代的巨輪不曾脫序,失格的只有人類貪痴的愚昧,毀滅自己的,不正是鏡中的魅影嗎?

  鋼彈的時代,當是如何?┅

  幻夢終極鋼彈TD─烽火之正義

  第二章─夜臨!雅特密斯的呼喚─月表城市之章(三)太空梭滑進月球第十八航道區,塔台引導員通話∶「這裡是月表城市聯合指揮一○八塔台。請說明貴機身分及來意,方便我們領導,預防受每百年一次之獅子座流星雨波及。」

  「本機為中國『廣亞星際通運公司』派遣之CH1307號標準級太空梭,通行辨識碼PU478561。目的─載運金屬物資前往『雅特密斯』卸貨,無武裝能力。」副駕駛回著。

  「查察身分中┅」塔台告知,「確定無誤!貨物內容掃瞄無能源活動反應,可以通過。請延塔台之引示光束前進,航角請壓低二點一度、航向偏十點二分。您將通過本殖民地與UCOE守軍之中立區,務必注意雙方的防空炮火。」

  貨機正駕駛答道∶「多謝提醒。航角、航向依指示修正!速度降低百分之十五,反作用引擎出力百分之八!」

  正機師穩當地滑飛貨梭。比洛夫特使透過無線電麥克風問著∶「兩位先生,殖民地或UCOE駐軍對過往商船都不實施安檢嗎?」

  「比洛夫先生,現在殖民地局勢緊張─地下軍、UCOE正規軍誰都固守陣地,只要不是軍事用船、不載運具能量使用反應的商品,雙邊皆不會分神來管制進出船隻的。」

  特使關掉通訊,嘆口氣∶「情況演變到這田地。還好我們事前拆解過『鋼彈』,已消除掉散釋使用能源的顧慮。要是被發覺,那可不得了!」

  「丁大哥,我們一到『雅特密斯』之後,該做些什麼呢?」中國少女妙吟。

  「先找隱匿地點重新組合『阿修羅·宙斯』,然後送特使大人至友人處接受庇護;最後,想法子敉平此場將毀滅月表三大都市之漫天大禍。」丁奇心意早決。

  絲娜以縴手拂順發梢,「也就是說,『鋼彈』TD會在『雅特密斯』現身羅?唉┅,又是一場殘酷的殺戳血腥嗎?」

  青年微笑,「戰事是免不掉的。既無法『不戰而屈人之兵』,只好『其下伐城』,以戰制戰了。我心裡並不希望如此,絲娜。」

  翻撥人類歷史,戰爭幾乎是改變生態的最有效利器,政治、社會、民生、文化,全因而洗盡鉛華,由退消洪水留下的泥沼中再造、新生。使出戰爭之手段往往最形偏激、魯莽,是『無計之計』,循原始方式,以力服人,甚至剝奪他人的生命權、居住權。

  獨裁者詠贊戰事之美,不外乎神化其影響往後千百年之丹青、創見未來─無完全之破壞、何來脫胎之建設。但是,訴諸荒野骨骸,恐無雙耳再親聞隆隆的機械奠基、破土聲。所謂建設,是留給既得利益者之果實;養份發自埋藏冢土的腐肉。生命哀曲,只供天聽。

  貨梭降落停機坪,卸下貨具、清點,銀貨兩訖。「丁先生,要是您還需要本公司效勞,請務必通知我們。」貨運公司員工倒很客氣。

  「那當然,兩位辛苦了。」丁奇送走二人。

  剩下的,即是將『鋼彈』TD組回原貌了。比洛夫、絲娜、小艾比、關芸如都自願加進幫手陣容,年輕人本想婉拒,謝不過他們的善意,只好請女孩子看重組示意圖,指示男士們如何裝組成型。幸而困難度能夠克服,大部分解、配置安裝,並非太過複雜。

  芸如由腰際口袋取拿絲帕替丁奇拭汗,「丁大哥,看看你,一臉的汗水,我幫你擦┅」溫柔多情。

  外星少女豈可讓情敵專美於前?她也取出香紙巾於另一側『服侍』,「奇,這邊我來就好了。」可體貼羅。

  「嘿!我說絲娜大小姐,你為什麼要學人家呀?」中國少女一陣白眼,假以辭色,猛地瞪瞧對手。

  藍發女孩應著∶「那就怪了。奇的臉本分生二邊,一人分配一旁、各管各的,沒錯啊!又未礙著你┅」一付『光你能對丁奇好、就不准人家做』之抗爭表情。無辜得很。

  絲娜的搶白,雖有點強辯弔詭,卻也惹得芸如不知如何回答。她唯有掩唇倩啼∶「算了!講不過你。好!就一人一半!可以嗎?」甜喁著。半妥協。

  外星女孩也笑了起來,「芸如,這可是你說的喲。奇的左半部歸你、右半邊給我,算來公正平等。你覺得呢?」

  「可以!就這麼決定。」

  丁奇左看、右望,心萌『不吉』之感∶「絲娜、芸如,你們在商量什麼?在下怎麼遭切作兩半啊?」

  分清楚、說明白。地球女孩、外星少女為了避免『轄區』重疊,特制定條條罰則─犯規者自受罰起一小時內不准接近丁奇十公尺距離中。這處分相當『嚴重』,她們都如履薄冰、懼乎戒慎。

  一行人花上三小時將機動戰士復原為變形前之戰機狀。青年以遙控通訊器開啟能源閘,戰控電腦『漢密斯』甦醒,計算、記憶、操縱功能漸逐回復。

  「戰控電腦『漢密斯』報告─現在暖機中、同時並行自我測試┅開始接掌『阿修羅·宙斯』的諸項幕後作業┅。能源系統正常、動力傳送系統沒問題、武器系統正常、雷達暨防禦功能OK!重整戰控資料庫┅,工作完畢!『鋼彈』TD所有子功能開動結束,待機中┅」

  丁奇笑著∶「『漢密斯』,真是苦了你,把你解散再重組裝。要使你能過得了殖民地之通關檢驗,只好出此下策。」

  「主人,這我了解。依照關機前我所收到的資料─UCOE集合頗大的兵力想對月表三大都市發起總攻擊。日本國的鋼彈特勤組沒參加此次行動嗎?」

  年輕人偏頭想了一下,「按情報顯示,UCOE日本支部拒絕派令鋼彈『普波斯』等機動戰士與戰。日本國有不少移民、後裔長居於月表殖民地,故而國會反彈聲浪極大。日本首相亟感眾怒難犯,因此以國防安全為由,未遣一兵一卒。以眼下澳洲坎培拉聚結的部隊,多是歐、美體系國家,亞洲各國盡不願插手、亦不動用否決權。」

  否決權─近似二十世紀中期『聯合國』安理會常任理事國所擁有之干預權。即UCOE賦予亞洲霸國能推翻、再議已承認之法案或將執行計劃、軍事活動的絕對權力。

  『漢密斯』解析道∶「那麼,假設我們涉入此場戰役的話,便是以全歐洲、美洲為敵┅,似乎不很妥適┅」

  「美國意想『將功抵過』,因而在這次攻擊行為中,她調配的兵源、船次、火力是最浩大、頻繁的。既已得罪於她┅,大概也不差多和幾個國家結下樑子吧?」青年仍有心情開玩笑。

  比洛夫、絲娜、芸如皆忍不住笑出來。特使開口∶「丁先生,你可真是豁出去了。此番不該產生的變化,唯靠你來扭轉干坤了。」神情沈凝。

  青年點首,「在下會全力以赴,絕不畏縮。」目光蘊漾毅正。

  「咦?絲娜,我們不是得送令尊至安全場地嗎?」芸如提醒道。

  藍發女郎催促∶「經芸如這一說┅。對呀,爸,您不是該去拜訪邦魯叔叔嗎?好敦請他護送您回冥王星啊。」

  邦聯特使取出臨行前抄留之武官邦魯·克勞斯的住址,「我們先需找輛交通工具過去瞧瞧┅,再作料理。」

  丁奇查閱貨運公司提供的計程租賃業電話清單,電召一輛磁浮車,立即向邦魯武官的寓所出發。

  「銀白E區┅,休頓路一五七號┅」坐右側車窗邊的絲娜留心核對沿路立體門牌,「爸,這裡是高級住宅區耶!看來不會錯哦。」

  芸如歡吟著∶「有了!一五七號!」一幢乳白色、氣派豪貴的別墅建築,仿地球哥德式風格。

  比洛夫領先,他壓捻大門對講鈴。接通,應門女聲∶「您好,這裡是『星際邦聯』武官官邸,請問先生您有何貴幹?」

  外星男人低嗓抑音道∶「本人是邦聯特使─比洛夫·加魯奇,特來問候邦魯先生。」

  「特使大人┅?您不是應該在┅?」女聲回著,「我是他的妻子芭雅,趕快請進!」門扉打開,婦人延請比洛夫及四人入內。

  芭雅親自出玄關迎接來客,後方二具機器仆隸候駕。「大人,聽說您在華盛頓脫險後便下落不明。我與外子十分擔憂您的安危,曾委循多方管道打聽您的行蹤,卻音信全杳。今日能再見大人您的尊顏,芭雅總算放下心了。」她招呼客人就座,茶點奉上。

  「芭雅,感激你的關懷,算來命大,本人方安然無恙。否則我及小女恐陷入歹徒手中,任其魚肉宰割、予取予求。」比洛夫謝言。

  武官夫人掃視其他來客,「小艾比人家見過┅。大人,她是您與佩姬(外星女孩的母親)的女兒─絲娜羅?看來有氣質、身材好,真是個絕色美少女呀!佩姬如地下有靈,也當含笑九泉了吧?」

  特使笑中淚吞,暗藏苦澀和對伊人的思念。

  「夫人你好,你一眼就認出晚輩了。你與家母的關係是┅?」女孩疑惑著。

  芭雅甜吟∶「絲娜,你母親生前是我的學姐,亦為閨中密友;佩姬與令尊的姻緣亦是我拉線促牽的┅。只是,沒料到佩姬她等不及看到你長成,就┅!紅顏薄命!只能說是世事難料、人生無常啊!」她隨之鼻酸。

  絲娜美目泛爍水波,「不堪回首的往事啊┅。十年了,媽於人家來說只剩殘箋浮影、見於褪色的相片及家用微影碟中;她的香味、慈祥可親,也惟有在夢裡依稀覺得呀。好遠、好黯淡,卻每日映射在梳妝鏡里的酷肖身影。周遭的人都極力稱揚母親的美麗、能幹、精明,冀望人家向她看齊─我太象她了。」

  「因此,人家很盡心去構伸目標,哪怕是一小點的進步─相信母親在天際海角,也會微笑鼓勵我。夜間滿天亮閃的小星星,全是她關愛的眼睛,我知道她一直守護著我,沒有離開過┅。不然,人家哪可能碰到初遇便真心喜歡的男孩子呢┅?」外星俏佳人抑阻不住激動,終於放聲慟哭、肆意宣洩。忍了十年┅

  比洛夫看到如此場面,不曉得該講什麼來撫安愛女。

  丁奇二話不說,摟過絲娜入懷。少女有了結實港灣圍抱,愈加傾流心曲,一發不可收拾。

  芸如於旁聽得感同身受,她輕拍外星女孩的柔媚削肩,「絲娜,跟你比起來,我實在太幸福了┅。你就不要再哭了嘛┅!瞧你那麼傷心,人家也跟著難過起來呢┅」中國嬌娃勸著、勸著,自己亦落下淚痕─乾脆芸如亦抱起絲娜,二美女一塊大哭┅

  「芸┅如┅,謝謝┅你的┅安慰┅,你人真好!」絲娜的貼心話,「如果你不是情敵的話┅,就更好了┅」她情場上的『敵我意識』

  仍是不稍鬆懈。

  中國女孩輕吐嫩舌道∶「這種時候你還記得這個呀?服了你羅,絲娜大小姐┅」前嫌先釋,只管繼續相擁而泣。

  女性們已哭作一團。丁奇保持『中立』,任二名艷絕少女於他胸前嬌啼。哭─強有力的語言,女孩子的可怕武器,上可成就戀情、下則聊以自憐。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年輕人的淚,或也,早乾涸了吧?

  丁奇等女孩們情緒平緩下來,泣哭趨止後,才開口∶「絲娜、芸如,你們心情恢復平常了嗎?」他取拿面紙,左右開弓,一齊為二位媚甜少女擦掉珠跡─省得欠公允,自防引起爭端。

  「對不起,奇,我跟芸如不小心把你的上衣全弄濕了┅」藍發少女訴說歉意。

  「不要緊。衣服濕了,清洗完可以晾乾;心情亂了,發泄完才能舒暢。心事絕不可埋著,會悶出病來。」年輕人淡笑道,不介懷。

  武官夫人看向另二名客賓,問特使道∶「這兩位是地球人吧?怎麼會與您偕行呢?」

  比洛夫長話短說,「┅一位是我的救命恩人,叫丁奇;這個媚麗少女芳名為關芸如,乃小女絲娜之友。」

  未料旁聽的女孩們異口同聲∶「不!誰講的?我們互是情敵!」

  二人仍牽著手─『要好』的情敵?

  「情敵?┅」芭雅觀察一陣,「哦┅!令嬡與關小姐是因為丁先生的緣故才┅」

  特使傷腦筋道∶「讓你見笑了,芭雅。我以長輩之尊也只能遠遠眺望,管不了。年輕孩子們的事,他們自己該守本份、承擔當。」

  婦人捺捂笑容,「的確是。世代輪替嘛,換他們當家作主了。」

  「邦魯他何時返家?」

  「最近情局頗不安穩,邦聯駐月球辦事處已進入高度戒備狀態,唯恐發生動亂。邦魯他通常都至深夜方回來,時間不太一定,我抓不准呀。」

  比洛夫說明來意,「由於美國的頇顢好戰,地球那頭我待不下去了;同時也怕會有政治施壓或暴力恐嚇來迫使本人及女兒絲娜遠離寓宅,所以,情非得已,我選擇暫時流亡,等適切時機再回去。此段過渡期間內,懇請武官邦魯先生予以保護,送我至冥王星。該地有『星際邦聯』守軍,對安定現況多有裨益。」

  「大人,你便因如此而屈駕前來一名小小武官的簡陋屋舍,實在令蓬蓽生輝啊!」芭雅恍然大悟。

  外星中年男子笑著∶「你太客氣了。尊夫的職位可不小哇─堂堂一級三階的高級官員。如改算成軍事官位,足以指揮一個軍團─連冥王星本軍司令一碰著邦魯尚且得腰杆挺直、敬禮問好─芭雅,你還真不知足哦。」

  武官夫人嫵吟∶「嘻嘻┅,大人,您真會誇人哪。難怪外子對您這上司莫敢不從、敬愛有加,其來有自吧。」

  「好了,芭雅,別光彼此吹捧。」比洛夫正經說∶「既然武官先生不在家,不便再攪擾過甚。那就┅」起身即將告辭。丁奇他們自亦跟進。

  她勸留道∶「哎喲,特使大人!您和咱夫婦倆那麼久沒會面,才聊幾句話就要離開,是不是嫌我待客不周呀?一旦被邦魯曉得了,那就象地球中國人說的─人家『跳進黃河裡也不洗清』羅。五位貴客,請您們留步。」

  比洛夫心念─說的倒是!訪友不遇,又未令其至愛略盡地主之誼┅,似乎過意不去。「衝著你這句話,好吧,我就再等侯到邦魯他進門為止。」

  武官夫人歡喜,立刻吩囑機器傭僕預備豐盛的晚餐,六人環坐客廳,天南地北地閒談著┅

  主客飯飽饜足。絲娜、芸如同拉丁奇至窗台邊看遍空之黑絨襄鑽,嚷著要中國青年將星芒邀下。「哇┅!好美麗的星野哦!奇,人家要那顆星星!┅還有,那個也不錯!┅」外星少女東點西指,興欣萬分,甜婉呢喃。

  中國女孩曼啼,「丁大哥,你不能顧此失彼喲。我也想摘星星呢!不過,『它』並非懸吊於天幕,而是在┅這兒!」她趁絲娜只向高看、卻忘了身邊的俊美男士之際,一把摟抱丁奇!

  「餵┅!芸如,你怎麼可以偷跑?太卑鄙了!」絲娜不落人後。

  這回擁前簇後,她們把青年黏個實在。

  丁奇受寵若驚,通紅著臉道∶「你┅你們用不著這樣子,在下┅會很不自在┅」想逃逃不掉。

  兩位女孩嫣甜媚笑∶「沒關係啦,以後你會習慣的!┅」絲娜、芸如的競賽不到最後關頭,頗難分出高低。

  比洛夫及芭雅各位主客座,旁視此錯綜奇特的三角關係,「大人,您看┅照他們那樣子下去┅,不會產生問題嗎?」婦人有點疑慮。

  「小女與芸如小姐吵歸吵,私底下的感情與友情倒分得很清楚,當前還處於『暴風雨前的寧靜』吧?後續的情形┅,沒人敢打包票─順其自然最好。」特使看得遠。

  芭雅打專線電話至邦魯的辦公室,通知他家有貴客,要其早些歸家。「芭雅,是誰那麼要緊?」「你的頂頭上級啦。別多問,快點回來就對了。」

  武官提早三小時返達住所,夫人迎上便催著∶「邦魯,特使大人在家裡等你好久了,進去拜候他吧。」

  「特┅特使大人?他平安無事了?太好了!我馬上就去!」他外套交予芭雅,三步並兩步,飛奔入內。

  邦魯見遇比洛夫,先致舉手禮,畢恭畢敬道∶「屬下剛聽內人說您光臨敝府,不知大人您來此有何指示?」

  比洛夫即把想避往冥王星的打算告知,「故本人想托請你送一程,因地球那端再無有力友人可為聲援,不得不如此。」

  武官回答∶「大人,您的處境部屬了解,我會依循您的意願將您送至目的地。不過,以下屬所控制的武力來看,要對抗護送過程中之各種阻力,可能並非易事。」

  「邦魯叔叔,您莫操心,我們有個好幫手哦!」外星美少女冒出話來,嬌音妙嗓。

  中年男子免不了微愕,「小姑娘┅,你是┅?啊!你是絲娜!對不對?」

  「叔叔,您答對了!記性真好!」絲娜艷吟。

  「呵呵┅!你愈來愈明媚麗婷,險點讓叔叔認不出是你來!絲娜,你方才說┅─有幫手┅,這意思是┅?」

  俏甜女孩拉來丁奇,「喏,就是這名地球中國青年─丁奇。」

  「他?區區一個地球人能幫得上忙啊?」邦魯搞不懂。

  「奇嗎?叔叔,您別小看奇,他可強悍了!最重要的一點,他是『鋼彈』的機師哦!」

  中年武官失聲喊道∶「啊~?鋼~彈~!這位年輕人駕駛鋼彈?

  」他定神一瞧,發覺此名正襟危坐的黑髮男子果確超然不俗。

  「恩!而且啊,他還把鋼彈TD─『阿修羅·宙斯』給帶來了哦!絕對不遜於月表基地的鋼彈『薩依那』呢。」絲娜一口氣說完,將丁奇想講的台詞順道搶過。

  青年僅剩一邊傻笑點頭的餘地,「是┅是啊。」他的應答。

  「『雅特密斯』又添了具鋼彈┅,環境更顯現混沌不明了。『薩依那』雖為爭取殖民地之自由、平等貢獻許多,卻也使月表都市與地球的態勢掉入空前的雄峙惡況中。以觀察者的論點,實在難予估斷『鋼彈』們的功過優劣。」邦魯嘆道。

  絲娜說∶「說真的,人家並不喜歡『鋼彈』。但,以地球人類普存之過激戰鬥欲說來,沒有鋼彈駕駛員們的奮戰不懈,和平之夢想永遠達願。這即是奇說的─『以戰止戰』吧?」女孩握住青年的手。

  中國嬌娃不再沉默,也發話了∶「象人家就很欣賞鋼彈,不論是它本身或是操御機師,都是力及美的結合。戰爭本來就是殘酷、毫無意義的。試問,肯捐棄性命與時間,為一群從不相識的人們而和嗜血之魔鬼拼鬥的鋼彈機師們,全身散發無私的光與熱,難道不值得敬仰及喝采嗎?」她支持丁奇。

  「請問你是┅?」

  「我是這位丁奇先生的朋友,名為關芸如。邦魯先生,您好。」

  「關小姐,你說得不無道理。相信日後歷史自會公論。那┅,丁奇先生,」

  「是,邦魯先生。」年輕人點首。

  「有消息傳出,地球UCOE要對月表三大城市動武,這事當真?你也是為此而來的?」

  「確有其事。在下來此的次要用意確實為這因由,而主要仍是送特使先生到月球。」

  中年武官低頭思慮,「『星際邦聯』本不欲干預他星系的內部問題,若有損及本組織應享利益、居住僑民之虞,將以出兵諫阻。」

  特使同意,「你顧料得很對,星際邦聯極不會坐視不管。到時候,時勢要怎麼演化,定引發諸多揣測。」

  絲娜急道∶「爸,您無法使邦聯不要派兵進攻太陽系嗎?這樣一來,人類未免太可憐了┅」

  「乖女兒,我的職務只是名特使。萬一總部執意進軍開戰的話,我的見解僅供參考,左右不了決策的。」比洛夫頗感歉然。

  丁奇面容沉著,「絲娜,你的美意,我心受了!地球人的事還是由自己解決即可。武官先生、特使先生,容在下這麼說吧─一旦『星際邦聯』宣揚欲攻打太陽系且付諸實施後,『鋼彈』TD和我必將邦聯部隊視同敵人!」

  比洛夫嘆惋道∶「丁先生┅,這正是本人所不願樂見的。你不能加入邦聯的陣容嗎?我方需要你這類人才┅」

  「抱歉。身為『鋼彈』TD駕駛員,在下須維持中間路線─絕不偏袒任一方、認清現實,方可做下正確抉擇。」中國青年敬謝不敏。

  「此便所謂的『自由戰士』嗎?丁先生,你寧可當散兵游勇,亦不歸併正規之軍事體系?」邦魯指明道。

  年輕人應答∶「是!現今UCOE軍人所循奉之命示毫沒錯、對可言,就算泯沒天良,休得逃避─在下期期以為不足取。因此,本人決靠自己之力量來驗征心中的正義公理。」

  特使微笑,「這樣吧!丁先生,既然你無法成為邦聯的生力軍┅;想當然耳,更不期望你變為最難纏的勁敵。如有必要的話,我會盡力說服高層人士,盼能減低和太陽系之感情摩擦。邦魯,你能不能與我共同遊說?」

  「遵命,大人!下屬自會戳力玉成。」武官稱是。

  丁奇起身謝過,「那就偏勞兩位了!」衷心之意。

  「丁先生,」比洛夫語重心長,「我女兒絲娜就托請你和關小姐多予愛護疼惜了。這孩子性情固然帶些好勝、耿直,反不失溫婉、柔馴的調劑融和。她的生母逝世太早,絲娜不得不將無形之精神武裝累附其間。外表媚艷嫵甜,內在卻很剛強─你可得在各方面讓著她點。

  女孩畢竟是女孩,『愛情本身即生命的全部』。小女受到地球人此種根深蒂固觀念的影響,也作如斯想法。該如何做┅,你是個聰明人,用不著本人再明講了吧?」

  中國男子淡笑,「特使先生,晚輩明白。在下會使絲娜終生幸福的!」他訂下誓詞。

  「很好!聽到你這句話,以後定會成真!」比洛夫安慰道。

  外星少女臊羞美頰道∶「爸,您就這樣輕易把女兒交給他人手中了呀?真夠大方呢。」是戀捨不得?抑或是不服賭氣?

  特使、邦魯、芭雅相視一會,三人忽然發出哈哈大笑。

  「爸、叔叔、阿姨!您們究竟在笑什麼嘛?」絲娜愈發窘迫,躲掩於地球男子肩側,仍舊不明其意。

  芸如捱近,「絲娜,你父親他們該不成是笑你─『女大不中留』

  啊?」

  藍發女孩趕快查明含意,「喲?┅女孩子一長大就急著想嫁?芸如,你們地球人全都這樣子嗎?」

  「這是中國襲用慣沿的成語啦!是種『譬喻』手法。哪個女生整天閒到只思考嫁不嫁得掉啊?」地球少女先撇清關係再說。

  絲娜連忙證明『清白』,「爸,您想到哪去了啦?不是那樣子的┅。人家還不想那麼早離開您┅」

  特使露齒一笑,「這可難講了。一有心愛的男友便把家人甩在一旁的女孩不少,我不敢擔保你不會哦。」

  「人家才不可能呢!」外星女孩嘟朱唇抗議,挽勾丁奇的上臂不放。

  青年不好多嘴,一切靜待上天的安排。惟望能長夜廝守、共度今生,不枉相識一場。┅

  是日晚間十一時整。地球UCOE日本國分支總部。

  山川恭友部長坐鎮辦公室,左手持捧菸斗,指頭搓摩斗端,十分焦躁鬱悶。他本來主張配合世界總部之行動,派送『鋼彈』特遣組至月表城市懲治『暴徒』。一來大展威風、顯顯身手;二來名譽也跟起、扶搖竄升─對自己官途不無好處。

  但恨首相不願違背民眾意見,加以國會蓄意杯葛,遂使山川的迷夢寸斷。為此,他接連二、三夜夜不安寢,一氣之下便來到辦公室。

  點起裊裊青霧,吐吞之間,浸淫於斜射的月光中,憤慨的煙塵彌鎖整間辦公室。

  『可惡!要是我是日本國首相,哪會有這麼多綁手綁腳的限制及規矩?想「進出」中國東北的計劃亦有煙消雲散之憂┅此全乃太囿於無謂的民主自由之累啊!』部長忽起念頭,『日本國首相總攬政治大權及豐沛資源。現任首相過於軟弱無能、膽小怕事,只會造成本國態勢愈形跛行劣勢。哼哼,該換人做做看了─架空他,我來做個地下首相┅一個真正的王者,才可令日本國制霸著世啊┅』山川有心策劃兵變,掌擁權位。

  日本自衛隊之戰力、備置排名世界國家軍隊的前五強之一,分部部長不想損費過多武器、彈藥擊倒他們─將來之侵華戰爭,還想由自衛隊擔綱,不能輕言挫毀。二相權量取其輕,他要快速迅疾地奪下政權,逼首相下台─彼可取而代之。

  欲快,當然得運用戰士中的一流之選。部長預妥徵調其直屬之三支四百多人的特戰步兵師、一支百人的特種裝甲旅和鋼彈特勤組。針對首相、各內閣大臣邸府圍剿、軟禁,兼加威脅利誘─讓內閣組織完全聽命他的擺布。政客,當以極端之手腕方可將其玩弄於股掌上─其人之道,還諸其身。

  行動時機,他定於UCOE與月表殖民地決戰結束之後。在國際關注焦點正擺在處理善後時,以快、狠的方式奪權。僅此一次,只許成功。

  權術的利用不過爾爾。山川不由得嘿嘿冷笑,聲調幾為歇斯底里。權力果真使人腐化。絕對的朽敗。

  主謀策大致訂定,而戰略、戰術、後勤支持之敲定難不倒這位多年打滾軍旅的老將,腹案已成。夜,摻雜陰謀的茫蒙,更為暗沈異冷。世局如棋,全看棋手落子如何。關乎棋力、棋子的優劣。

  將日本國之軍備與UCOE結合是他企圖征占世界的先期作業;再者,聯合韓國打擊中國;削弱中國實力後,再噬滅韓國─重建自二次世界大戰來未曾成真的『大東亞共榮圈』─日本國獨大,其他亞洲國家只具附庸價值。

  『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支那;欲征服支那、必先征服滿洲』─日本謀據中國領土的野望可想而知。二百年來,始終如一,即傾全國之有生力量也務求完成。山川自認肩挑此『歷史重任』,平素對遷居該國之中國外僑多以限制非難,已挑起不少民族心結。他不求改進,反變本加厲,怨恨日劇。

  或者說是歷代血淚恩仇錄,並不為過。

  七小時過後,凌晨六時。喜田二郎奉令隨時出發搜尋暗找中國『鋼彈』TD行止,他正為『普波斯』進行機身功能檢查。

  『這樣可以了。就等部長親自指示┅』二郎心境篤定。他躍下機艙,飛快著地。

  「喜田上尉!」基地指揮官橫濱上校走近喚呼。

  日本青年答道∶「有!長官!屬下在此!」軍禮敬出。

  上校清清喉嚨,「總部山川部長親自致電─獵殺中國鋼彈之密令暫緩執行,你與鋼彈特勤組於基地內靜候下一步指令。部長會再下達其他重要命令。」

  「是!」喜田嘴上服從,內心卻不免奇怪─『究竟是怎麼回事?

  部長他不是個反覆無常的人,除非國內政情即將生變┅』

  『也好,等總部上班後,抽空去看看靖子吧┅』他走回寢室。那股職業上的銳利靈應,使二郎感到即有大事將發生。說不出的特異氣息─戰場衝鋒陷陣慣了,必需的危機意識。

  山川部長趁職務之便,開始征移機動特戰步兵師、裝甲旅往東京都郊集合,自然不忘冠上個『例行演習』的名目,以免惹人側目。其心腹部隊悄悄漸次圍掐首都咽頸。部份裝甲旅分隊浩浩蕩蕩開進東京鐵塔下廣場駐紮,攻擊點先站穩,防線、鞏御面當就水到渠成。

  部長半眯眼皮,笑嘻嘻地佇望電腦熒幕上演習軍棋各部位置顯像,『所有人員都抵達預定攻擊發起線了。等等看UCOE與月球殖民地戰事之長短、勝負,那麼,最佳行動日就知道了┅』

  白髮男人陰森森地揚聲怪笑,於幽清的辦公室回繚┅第二章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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