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回 乾清宮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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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朝雪化融誰心?我心迢迢望南騎。

  南邊的戰場上,戰士們揮灑著她們的熱血,澆灌著這片土地。北邊的宮廷,卻依舊瀰漫著爾虞我詐的氣氛,一切為的都是這最高權利。

  「皇后回坤寧宮了……」

  簡短的一條消息,卻讓各宮都警惕了起來。碩大的奉天宮中,最難叵測的是那帝王的心。

  「皇上……又有怎樣的行動?」

  不論是敢想還是不敢想的人,心底都會有這麼一個疑問。

  那一匹匹從前線趕回的戰馬馱著那最重要的消息,而這些情報都終止在了乾清宮中。

  重華宮中,如今掌宮的是皇姬正君展睿。他所擔憂的並不只是身赴前線的妻主,還有這蠢蠢欲動的後宮。單單是這重華宮的人都讓他無法放心。

  「風君剛剛從側門出去了。」

  如今對展睿來說,最留意的是那從慈寧宮來的人──風逍遙。鳶後的人,更是那擁有異域風情的妖媚胡伶。那一雙碧綠色的眸子竟是能勾出人魂似的,那淡褐色的長髮更是纏繞在那妖嬈的雪白腰身上,用風華絕代來形容那人絲毫不為過。有誰不擔心自家後院有這樣一號人物?有誰不擔心這樣的一個人物又是他人派來的細作?

  「走,先去給父後請個安。」展睿沉思了一會兒起身道。

  「正君擺駕坤寧宮。」

  披上那厚重的斗篷,捧著那暖手的手爐,展睿乘上了轎子。一路緩緩而行,不時有人返回前來稟告。

  「在這裡先停。」未入坤寧宮,展睿卻先說道。

  轎子停下,宮侍攙扶著展睿下轎。

  「殿下,就在前面。」身旁的宮侍輕聲道。

  「嗯,讓他們都在這裡等著。」展睿吩咐道。

  「諾。」

  展睿帶著這貼身的宮侍,往那乾清宮的方向走去。

  「繞路繞了這么半天,他來這乾清宮有何居心?」展睿望著那遠處的風逍遙道。

  「想必是想打探一些消息吧,他原本是慈寧宮的人,太后那邊要是真有什麼事,怕是他也沒好果子吃。」身邊的宮侍小聲答道。

  「用得著親自嗎?還是說,他本身就只是一顆棋子呢?」展睿邊走邊道。

  「這風逍遙入宮十年,一直都是屬於尚樂監的舞伶,太后病好了後才被調去了慈寧宮做專屬於慈寧宮的舞伶。如此一想,怕真的是太后的人。太后生病期間,慈寧宮大批換過人啊……」

  「……」展睿沒有再說話,只是遠遠地望著那披著斗篷神色詭異的人。

  顯然風逍遙知道有人跟蹤他,他不得不不斷地甩開那尾隨的人。可他沒想到的是,那讓人跟蹤他的人,此刻正在另一個方向望著他,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吱呀」一聲,一個許久未開過的側門被打了開。

  風逍遙頓時停住了腳步,警惕著前方。然而出來的人則是幾個侍衛,以及……

  「什麼人?」風逍遙皺眉,眼前的人披著那黑色的斗篷,而臉上竟蒙著面。

  那人徐徐往這邊走來,那斗篷下隱約閃現出那灰色的袍子。

  凝在原地的風逍遙立馬退到一旁,但也不知道來者何人,自己是否該行禮。望著那人的雙眼,他只覺得有些熟悉,警惕心更加地重了。

  這乾清宮的侍衛竟然像是沒有看見他似的,目不斜視地往前走去。而那蒙面的人經過他身邊時,竟停下了腳步。

  「殺氣……」風逍遙頓時全身一緊,感覺到剎那間旁邊人身上的怒氣,但隨即,那股殺意又被收了回去。

  那人又邁步離去,沒有再回望。

  「女人……」風逍遙回首看著那人,心裡隱約有著一股不好的預感。

  而那披著斗篷的人卻只是隨著侍衛遠去。

  「那人是誰?」輕聲開口。

  「回您的話,那不過是宮裡的一個宮侍罷了。看模樣,應該是胡伶出身。」身旁的侍衛答道。

  「胡人……」而她呢喃時,聲音竟是有些顫抖,仿佛是在忍耐什麼似的。

  「請您上轎。」

  一頂素色轎子前,侍衛為她拉起了轎簾。鑽入了轎子,她沒有再說話。

  一行人就這樣往北邊走去。而遠處,望著這一幕的展睿也疑惑了。

  「什麼人……」不僅皺眉,展睿只覺得這奉天宮,越來越神秘。

  望回了那自己本要跟蹤的人,卻看不到任何蹤影。

  「哪兒去了?」展睿本能地奔向風逍遙剛剛所站的位置,可這裡什麼也不留。

  「是不是從側門進去了?」宮侍猜測。

  「這裡已經是乾清宮的地界,若是隨便亂入是會被定罪的。」展睿心有疑慮。

  「殿下!」而此時,則另有一名宮侍像是找了他半天似的,追了來。

  「什麼事?如此大呼小叫的,成和體統?!」隨著展睿的宮侍怒斥道。

  「奴才該死!」那宮侍嚇得立馬跪下,「只是剛剛展夫郎入宮,正在路上呢!」

  「父親來了?」

  「是皇后殿下召展夫郎入宮的。說是……說是蓮王有喜,讓展夫郎進宮幫忙照看些……」宮侍的聲音越來越低。

  「父親如今身在何處?」

  「剛剛來報是剛進宮,這會兒應該是先到坤寧宮吧?」那宮侍也不確定。

  「就這樣來回話的?那你讓殿下往何處去?該死的奴才怎麼辦事的都不知道了嗎?」展睿身邊的那宮侍頓時怒道。

  「算了,先去坤寧宮吧。」展睿說道。

  坤寧宮外,展睿正巧就碰到了自己的父親。

  「父親。」

  「殿下金安。」司馬昂按規矩行了個禮。

  「兒受不得!」展睿立馬扶起了自家父親。

  「該的。」司馬昂卻道,望著自己的兒子,司馬昂笑道。

  屏退了宮侍,在進入坤寧宮的路上,這對父子竟談起了宮裡近日的變故。

  「後君不是一直在照顧皇上嗎,怎麼會突然又回坤寧宮住了?」司馬昂不解。

  「兒子也不知,近日,乾清宮是越來越神秘了。」說著便將剛剛所看到的一幕說了出來。

  「睿兒,那個風逍遙你一定得提防。太后的人自然不會是一般角色。」司馬昂說道。

  「嗯。」展睿點了點頭。

  「還有就是那個蒙面的人……」司馬昂呢喃著。

  「皇姬正君到,展夫郎到!」伴隨著宮侍們的一聲聲通傳,司馬昂才將思緒拉回現實中。

  「參見皇后殿下,後君千歲千歲千千歲!」

  「參見父後,父後萬福金安。」

  「免。」獨孤凌卻是一臉憔悴。

  短短數日,獨孤凌竟像是老了十歲一般。

  「殿下不可太過於操勞。」司馬昂看著他如此般憔悴,心疼道。

  「不勞累不行啊……後宮那麼一大攤子事兒呢……」獨孤凌嘆道,「乾清宮那邊……」

  展家父子對望了一下,顯然猜到獨孤凌是在憂心何事。司馬昂想了想便將剛剛展睿對自己所說的再道出。

  「本宮知道出現了那麼一號人物,可那個人到底是誰呢?」獨孤凌閉目皺眉。

  「父後不必太過於心急,搞不好,急於弄清那人真面目的,怕是另有其人。」展睿想了想說道。

  「太后?」獨孤凌睜眼挑眉看著展睿。

  「正是。」展睿點頭,「如今太后被軟禁在慈寧宮,顯然為了將來,他急需得知這外間尤其是乾清宮的動向。這可關乎了鳶後的自由。」

  「鳶後……」想起那個和自己爭權爭了十數年的人,獨孤凌的眉頭便鎖得更緊了。

  可獨孤凌知道,如今,這後宮的人所指望的都只有他的女兒。在為了彼此的利益前,應該沒有人會阻礙他女兒的登基道路。就憑大家如今的關係,李妍登基是對大家來說最好的結果。或許說,趕緊登基,對大家來說,更好。當今皇帝,有著他們太多的把柄。可思前想後,他總覺得自己心裡像是遺落了什麼似的,總是有著那麼一股不安。

  「風逍遙說不準能拿到一些消息。」展睿想了許久後說道,「直覺告訴我,他應該已經弄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鳶後的人,危險。」司馬昂卻說道。

  「前線那邊,似乎來了一些消息。開打了已經,剿滅叛軍是遲早的事。可是……」獨孤凌緩緩道,「本宮的心裡總覺得像是忽略什麼……戰場上的事情我們管不著……可在這後宮裡,本宮不允許有人搗鬼。」

  短暫的沉默,大家都想著那對策。

  「也許……本宮應該去一趟慈寧宮。」獨孤凌本不願這樣做,可是為了將來,他必須忍下一切私人恩怨,「抓住那隻鬼,才是首要的。」

  那個蒙面人是否是導致帝姬行為異常的原因,所有人都想知道真相為何。

  「是否該派人去守著,看那蒙面人何時會再出現?」司馬昂開口道。

  「自然是要的。」獨孤凌直接答道,「睿兒,派人好好地盯著風逍遙。」

  「諾。」即使獨孤凌不說,他也早就這麼做了。

  整件事如今有著重重謎團,在那迷霧之中,他們盡力尋找著那正確的方向。

  乾清宮中,那一國之君,則正在籌謀著。

  「看來,挑撥得挺成功的。」帝姬李誠緩緩開口。

  「陛下,這樣是否會讓二殿下更危險?」跪在下方的人略微有些擔憂。

  「她若真花一天的時間去想該不該救蕭家的人,那就是蠢材。」李誠冷冷地答道,「我們若不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這場仗又不知道會拖延到何時去了。而且,又豈能為了一個男人,耽誤了戰事?朕不會讓朕的女兒背上那昏庸的名聲!」

  「您不是說要考驗二皇姬嗎?」那人斗膽問道。

  「考驗之前,朕有義務教她。」李誠卻答道,「而且,接下來才是最為關鍵的……」

  也許,身為一個母親,她還是有私心的。捂著胸口上的箭傷,在那危機時刻,李誠擔心的還是李氏的江山會後繼無人。

  「或許,真正的痛一次,才會成長。」最終,李誠緩緩道來,「若至親至愛的人在面前死去……就像是……唉……」可擔心依舊存在,「只希望妍兒不會如此脆弱……」

  跪在下方的人似乎聽不懂李誠這最後的話。

  那從乾清宮出去的素色小驕如今在宮外的某一處房中停下,那蒙著面的人下了轎子,而那接應的人卻早已跪下。

  「如今,又何須這等禮節呢?」將那蒙面的布條取下,身披斗篷的她像是看破了一切似的說道。

  「微臣……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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