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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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閣下所來何事?」

  馬利見侍酒沒有理睬自己,有些疑惑,「不知該如何稱呼?」

  「無名無姓,光明神的奴僕罷了。」侍酒微微一笑,「讚美至高。」

  「讚美至高……」

  在場所有人趕忙都低下了頭,祈禱起來。

  片刻過後,侍酒左右環顧,「確實不在這裡。那,我先去與伯爵大人會面了。」

  不知為何,在走過馬利時,他微微停頓了一下,似笑非笑,「神的眼睛注視著一切。」

  馬利僵住了。

  他的臉上依舊是風度翩翩的微笑,可是明顯肌肉緊繃著,「那是必然的。」

  所有人目送諾亞和侍酒離開宴會廳。

  臨走前,諾亞和洛蒂亞匆匆對視了一瞬。

  那雙憂鬱的眸子讓他心顫。那不是英雄的眼神……她悲傷得宛若一隻被剪去羽翼啞了歌喉的金絲雀,看著牢籠外的天空。

  他匆匆收回目光,跟在侍酒身後走了。他不想再見到洛蒂亞,也沒有臉面去見洛蒂亞。

  等他們離開,那天稍晚的時候,馬利把洛蒂亞送回了房間。

  然後他回到自己的書房,翹起二郎腿,在柔軟的高椅上坐下,閉目養神,在等待著什麼人前來。

  片刻後門開了,貝魯德摘下寬檐帽,反手把門關上。

  「請坐,請坐。」

  「客套話就不說了。」貝魯德豎起兩根手指,「五十枚金幣,要處理好的。」

  「呵呵……阿卡曼閣下真是識貨。」馬利不緊不慢地給他倒了淡葡萄酒,「如果不處理,恐怕會被反咬一口呢……哪怕強如阿卡曼閣下。曾經幾乎成為騎士長的你,竟然也有對自己不自信的一天。」

  「我從來都不是騎士長。洛蒂亞-琴恩才是。」

  「她已經死了,可是你又放棄了成為騎士長的機會。」

  「我不再在乎這些虛名了。」

  「可你明明那麼渴望那個位置。」

  「第二騎士團永遠只有一個團長,諾爾多夫。我對他宣誓過效忠,無論他是活著,還是死了,亦或是成了行屍走肉……我的誓言不會改變。我是騎士,不是你們魔法師或者商人。」

  「難怪陛下會喜歡你,阿卡曼閣下。你真是忠心耿耿。」

  「不說這個了。告訴我,處理貨物大概要多少時間?」

  「三天即可。」馬利看了眼純銀懷表,「二十五枚定金,等到我處理好了,會再帶給閣下。」

  「你確定沒有人會找我麻煩麼。」

  「那是當然,我們都查過的。乾乾淨淨,無所掛念,沒有人在乎。」

  「她的劍術可不像是一般人。」那快如閃電般的刺擊讓貝魯德心有餘悸。

  太快了。

  這世界上恐怕只有那個人的速度可以匹敵,「而且她用的可是騎士劍——諾爾多夫,你也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騎士劍不是什麼稀奇的東西,你如果一定要我去學,我也能學會。」

  「你不理解,諾爾多夫。」貝魯德把飲料一飲而盡,擦了擦嘴角,「她的動作,速度,簡直是個千錘百鍊的戰士——」

  「放心吧,只要妥善處理了,就算有人要求證,她也什麼都不知道了。忘記自己是誰,忘記其他人是誰……眼中只剩下你一個主人。」

  「罷了。罷了。」貝魯德說道,「就這樣吧。還有,剛才那個布道人,你最好小心一些。」

  「我會處理的。」

  馬利打了個響指,窗外響起低沉的沙沙聲。

  貝魯德無意看向外面的花園,眼睛猛地瞪大了。

  他看到無數藤蔓和詭異的植物破土而出,爭相吸吮著潑灑而下的月光。

  「你這是……」

  「這裡是岩城,阿卡曼閣下。」馬利淡淡說道,「我對宗教事務一向不感興趣。如果有人敢插手我的生意……就算是教皇,也走不出岩城。」

  「你的膽子很大。我情願我今晚沒有聽到你說這些。」貝魯德的額頭已經開始冒冷汗了。眼前的這個男人真是瘋子一個。

  「只有兩種人能離開岩城。一種是不知情的人,一種是和我做生意的人。」

  「我是和你做生意的人。」

  「當然,阿卡曼先生。你是我的顧客。」

  貝魯德不說話了。

  片刻後他站起身,戴上帽子,「我先告辭了。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諾爾多夫,不要小瞧布道人了。我在陛下身邊時見過他們出手——他們可是號稱神靈之下沒有敵手的存在。能侍奉於教皇左右的人,不是一個魔法師可以斗得過的。」

  「呵呵……我知道。」馬利只是笑了笑,「可是,如果,阿卡曼閣下,我是說如果……我就是神靈呢?」

  「你魔怔了,諾爾多夫。」貝魯德只是來做生意的,並不想摻和進這個瘋子的計劃中。

  「對了,阿卡曼閣下。」

  馬利忽然把貝魯德叫住了,「我這裡還有一個便宜的貨物,可以低價賣給你,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什麼。」

  「我帶你去看看。」

  兩人離開書房,一樓走下盤旋的石梯,走入城堡的地下室。

  插在牆上的稀疏火把帶來了搖曳的橘光。房間裡躺了許多生病的士兵和傭人,大部分都已經睡著了,還有一些發出痛苦的低吟。

  走廊盡頭的房門被推開時,貝魯德愣住了。

  躺在床榻上的是一個小麥膚色的嬌小女人,榛子色的及肩短髮有些凌亂,此時蜷縮著,發出不規律的呼吸聲。

  「這是……?」

  有那麼個剎那,她讓他感到很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這個只需要五枚金幣。」

  「她病了。」

  貝魯德走上前去,把安瑟的臉轉向一邊,張開她的嘴,湊上前聞了聞,「……藍月草。」

  「不愧是特派員閣下,知識真是淵博。」馬利對貝魯德的敏銳感到訝異。

  「我要一個快死的人幹什麼?浪費我的精力給她造墓麼?」

  「她不會死的。至少可以活個……五年吧。拿去充當下人們的樂趣也是不錯的,這樣他們也高興,會對你感恩戴德。」

  「三年!你以為我是蠢貨麼?諾爾多夫。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治得了藍月草的毒。」

  「噢,我也沒有說過要治好她哪。」

  馬利攤了攤手,「我是和『生機』契約的魔法師……我們還有一樣小小的能耐,是非常好用的。」

  他撩起安瑟的秀髮,摸了摸她瘦削的臉頰,眼神溫柔。

  「如果只是當成下人的玩具的話,哪怕痴傻一些也無所謂了。不是麼,阿卡曼閣下。所以,我可以把她做成活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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