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結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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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聽得十餘人的腳步聲自遠而近,走到殿外停住。

  張三丰從殿門中望去,只見八個人擡著一座黃緞大轎,另有七八人前後擁衛,停在門口,那擡轎的八個轎夫。

  轎門掀起,轎中走出一個少年公子,一身白袍,袍上繡著個血紅的火焰,輕搖摺扇。

  只見她走進殿中,有十餘人跟進殿來。

  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踏上一步,躬身說道:「啟稟教主,這個就是武當派的張三丰老道,那個殘廢人想必是他的第三弟子俞岱岩。」

  趙敏點點頭,上前幾步,收攏摺扇,向張三丰長揖到地,說道:「晚生執掌明教王保保,今日得見武林中北斗之望,幸也何如!」

  張三丰聽到「張無忌」三字,大感奇怪:「怎地魔教教主是如此年輕俊美的一個少女,名字偏又如此陌生?」當下合十還禮,說道:「不知王教主大駕光臨,未克遠迎,還請恕罪!」趙敏道:「好說,好說!」

  知客道人靈虛率領火工道童,獻上茶來。

  趙敏一人坐在椅中,她手下眾人遠遠的垂手站在其後,不敢走近她身旁五尺之內,似乎生怕不敬,冒瀆於她。

  張三丰百載的修為,謙沖恬退,早已萬事不縈於懷,但師徒情深,對宋遠橋等人的生死安危,卻是十分牽掛,當即說道:「老道的幾個徒兒不自量力,曾赴貴教討教高招,迄今未歸,不知彼等下落如何,還請王教主明示。」

  趙敏嘻嘻一笑,說道:「宋大俠、俞二俠、張四俠、莫七俠四位,目下是在本教手中。每個人受了點兒傷,性命卻是無礙。」張三丰道:「受了點兒傷?多半是中了點兒毒。」趙敏笑道:「張真人對武當絕學可也當真自負得緊。你既說他們中毒,就算是中毒罷。」張三丰深知幾個徒兒儘是當世一流好手,就算眾寡不敵,總能有幾人脫身回報,倘真一鼓遭擒,定是中了敵人無影無蹤、難以防避的毒藥。

  趙敏見他猜中,也就坦然承認。

  張三丰又問:「我那姓殷的小徒呢?」趙敏嘆道:「殷六俠中了少林派的埋伏,便和這位俞三俠一模一樣,四肢為大力金剛指折斷。死是死不了,要動可也動不得了!」張三丰鑒貌辨色,情知她此言非虛,心頭一痛,哇的一聲,噴了一口鮮血出來。

  趙敏背後眾人相顧色喜,知道空相偷襲得手,這位武當高人已受重傷,他們所懼者本來只張三丰一人,此時更是無所忌憚了。

  趙敏說道:「晚生有一句良言相勸,不知張真人肯俯聽否?」張三丰道:「請說。」趙敏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蒙古皇帝威加四海,張真人若能效順,皇上立頒殊封,武當派自當大蒙榮寵,宋大俠等人人無恙,更是不在話下。」

  張三丰擡頭望著屋樑,冷冷的道:「明教雖然多行不義,胡作非為,卻向來和蒙古人作對。是幾時投效了朝廷啦?老道倒孤陋寡聞得緊。」

  趙敏道:「棄暗投明,自來識時務者為俊傑。少林派自空聞、空智神僧以下,個個投效,盡忠朝廷。本教也不過見大勢所趨,追隨天下賢豪之後而已,何足奇哉?」

  張三丰雙目如電,直視趙敏,說道:「元人殘暴,多害百姓,方今天下群雄並起,正是為了驅逐胡虜,還我河山。凡我黃帝子孫,無不存著個驅除韃子之心,這才是大勢所趨。老道雖是方外的出家人,卻也知大義所在。空聞、空智乃當世神僧,豈能為勢力所屈?你這位姑娘何以說話如此顛三倒四?」

  趙敏身後突然閃出一條大漢,大聲喝道:「兀那老道,言語不知輕重!武當派轉眼全滅。你不怕死,難道這山上百餘名道人弟子,個個都不怕死麼?」這人說話中氣充沛,身高膀闊,形相極是威武。

  張三丰長聲吟道:「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這是文天祥的兩句詩,文天祥慷慨就義之時,張三丰年紀尚輕,對這位英雄丞相極是欽仰,後來常嘆其時武功未成,否則必當捨命去救他出難,此刻面臨生死關頭,自然而然的吟了出來。

  他頓了一頓,又道:「說來文丞相也不免有所拘執,但求我自丹心一片,管他日後史書如何書寫!」望了俞岱岩一眼,心道:「我卻盼這套太極拳劍得能流傳後世,又何嘗不是和文丞相一般,顧全身後之名?其實但教行事無愧天地,何必管他太極拳能不能傳,武當派能不能存!」

  趙敏白玉般的左手輕輕一揮,那大漢躬身退開。

  她微微一笑,說道:「張真人既如此固執,暫且不必說了。就請各位一起跟我走罷!」說著站起身來,她身後四個人身形晃動,團團將張三丰圍住。

  這四人一個便是那魁梧大漢,一個鶉衣百結,一個是身形瘦削的和尚,另一個虬髯碧眼,乃西域胡人。

  張三丰見這四人的身法或凝重、或飄逸,個個非同小可,心頭一驚:「這姑娘手下,怎地竟有如許高手?」眼見若不隨她而去,那四人便要出手,張三丰又心想:「敵方高手甚眾,這一班人又儘是奸詐無恥、不顧信義之輩。事已至此,最好是能將這姑娘擒了過來,脅迫對方。」他正要出手,卻聽殿外一聲高呼:「朱武連環莊朱長齡,武烈求見張真人。」

  屋中眾人皆沒有料到這時還有人來訪,俱是有些愕然。

  張三丰倒也聽過朱武連環莊的名頭,只不過這朱武連環莊地處崑崙,與武當實在沒有什麼交集,不由想:「不知他們此時來武當有何目的?是友是敵?不過目前的情形已經壞到不能再壞,是敵又有何妨?」他身性豁達,當下向俞岱岩點了點頭。

  俞岱岩對旁邊道童低語一句,那道童便走到門外,高聲道:「恭請朱武二位莊主。」

  屋中的氣氛變的有些微妙。

  趙敏一時不知這所謂的朱武連環莊是什麼來頭,便率眾站到一邊靜觀其變。

  只見門外走進幾個人來,當先兩個中年男子環目一顧,雙雙走到張三丰面前,恭敬的彎身行禮,口中說道:「晚輩朱長齡,武烈拜見張真人!」

  張三丰連忙還禮:「好說,好說!不知兩位莊主大駕光臨,未克遠迎,還請恕罪!不知兩位莊主有何事駕臨我武當?」心中卻想:「若他們是友非敵,倒要讓他們趕緊離開才是,免得被我武當禍累。」

  朱長齡回道:「張真人,我兩人今次來武當,乃是攜伴小婿而來。」

  張三丰一怔,心道陪伴女婿拜山的丈人倒是少見,但還是客氣的問道:「不知貴婿高姓大名?」

  一旁武烈笑道:「我兩人的女婿,張真人可是認識的。」

  張三丰聽的又是一怔,心道:「女婿還有兩個人的麼?我還認識?不知是誰……也罷,趕緊將他們送走才是,免得殃及他們。」正想再客套一下就送客,卻見朱武兩人身後走出一個高大的少年。

  那少年走到張三丰面前,啪嗒一聲跪倒地上,砰砰砰的磕了三個響頭,哽咽呼道:「孩兒張無忌,叩見太師父,三師伯。」說著,轉身又向俞岱岩磕了三個頭。

  張三丰一搓耳朵,還道是聽錯了。

  少年已抱住他的雙腿,聲音嗚咽,連叫:「太師父!」

  張三丰彎腰顫抖的捧起少年臉龐,果真是張無忌不假,雖然長大許多,眉宇間卻絲毫未變。

  張三丰和俞岱岩不由驚喜交集,張三丰呵呵大笑,伸手將張無忌扶起,說道:「好孩子,你沒死!好,翠山可有後了。」

  張無忌手被張三丰握住,忽然驚聲道:「太師父,你可受傷了?」說著,連忙將張三丰扶到椅子上坐下,接著將一股極渾厚、極柔和的九陽神功,從手掌上向張三丰體內傳了過去。

  張三丰於剎那之間,只覺掌心中傳來的這股力道雄強無比,雖因自己練功數十載,積力深厚,來力尚不及自己內力的精純醇正,但汩汩然、綿綿然,其勢無止無歇,無窮無盡,一驚之下,定睛往張無忌臉上瞧去,只見他目光中不露光華,卻隱隱然有一層溫潤晶瑩之意,顯得內功已臻絕頂之境,生平所遇人物,只本師覺遠大師、大俠郭靖、神鵰俠楊過等寥寥數人,才有這等修為,至於當世高人,除自己之外,實想不起再有第二人能達此境界。

  張無忌將真氣傳向自己,顯是在助自己療傷。

  張三丰心中一動,運起體內真氣與張無忌的內力相應和,內傷竟瞬間好了三分。

  看著張無忌,張三丰心中轉過了無數疑端,一時間卻不方便問起,這時朱武身後又轉出兩名年輕女子。

  二女來到張三丰面前,盈盈跪倒,鶯鶯燕燕的嬌聲道:「孫媳婦拜見太師父,三師伯!」

  張三丰微微一愣,接著大喜,擡頭向張無忌看去,卻聽他道:「太師父,不知是誰傷的你?」

  趙敏在一旁冷眼旁觀,那兩名雙十女子一個高挑豐盈,一個嬌小玲瓏,姿色俱是姝麗,與己不相上下。

  但兩女的水靈之處,骨子裡透出的嬌媚,卻更勝自己三分。

  見此佳人,趙敏無由的微惱,又轉頭向張無忌看去,恰見他也向自己看來,那雙眼中雖光華收斂,目光卻猶如實質。

  剎那間,趙敏感覺自己仿佛被這張無忌看的洞穿一般,嬌軀微微一顫,竟不由低下頭去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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