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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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衝動果然是魔鬼,薛薛想。

  不過她並不後悔。

  上輩子,風揚和白鈴間,在江小恬成為植物人,乃至薛雅言死亡後,兩人肯定還發生了什麼薛薛不知道的事。

  如此一來,風揚的態度就解釋得通了。

  否則,照風揚上輩子對薛雅言的怨恨程度,他不該把白鈴的所作所為用輕飄飄幾個字就揭過。

  這完全不符合風揚的性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

  如果薛薛不和風揚開誠布公,便沒有辦法就上輩子的異狀作出解釋,如此一來,白鈴肯定會繼續作妖。

  畢竟她對風揚的執念,怕是不比薛雅言少,只是城府更深,心機更重,便把所有惡果都推給薛雅言一個人嘗了。

  天底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兒呢。

  「你就沒想過,這輩子所有關於薛雅言的事,為什麼都和你記憶中不一樣嗎?」

  聽薛薛雲淡風輕地將「薛雅言」這叄個字說出來,正常人都應該感到奇怪。

  然而弔詭的是,風揚並沒有在意這一點「小細節」。

  畢竟,與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相比,那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你……怎麼會知道?」好半晌後,風揚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難道你也是……」

  「我不是上輩子的薛雅言。」

  薛薛語帶保留地回答。

  她很清楚,這世界上有很多事並不是非黑即白,適當的留下一絲懸念有時候反而比把話說清楚更能動搖一個人。

  「怎麼可能……」

  儘管風揚看上去不是很想相信的樣子,薛薛卻知道,他已經相信了。

  風揚的眼睛,泄露了他真實的心情。

  是彷徨不安的,而非像之前那樣,以先知者的角度,高高在上,遊刃有餘。

  「你自己不都親身經歷過了?」

  薛薛把玩著放在碟子上,隨烤布蕾附上的小湯匙。

  「你有你的機緣,我也有,總不可能什麼好事都讓你一個人占了吧?」

  對上薛薛似笑非笑的眼神,風揚啞口無言。

  且他很快就想到另一件事。

  「那小恬她……」

  「小恬沒有上輩子的記憶。」

  薛薛說話的時候,一直在注意著風揚的表情。

  「你覺得鬆了口氣?為什麼?上輩子在薛雅言死後,你是不是還幹了什麼對不起小恬的事情?」

  風揚一怵。

  「你別胡說!」

  「我胡說?真的是我胡說嗎?」

  薛薛步步進逼。

  「讓我來猜猜看,上輩子的你可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人,否則薛雅言和肖堯的下場也不會那麼悽慘了,可是現在的你,分明有了上輩子的記憶卻還對白鈴留有餘地……」

  薛薛的聲音越來越輕,風揚的一顆心隨之被高高吊起。

  「怎麼,不會最後小恬沒醒,你和白鈴在一起了吧?」

  這是薛薛做出,最合理的推測。

  她覺得自己道出了真相,因為風揚慘白的臉色和隨之而來漫長的沉默。

  好半晌後,男人發出一聲如困獸般的低吼,接著頹然地向後倒去。

  薛薛冷漠地看著。

  「我沒有對不起小恬。」

  從風揚嘴裡,薛薛得知了在薛雅言,乃至在肖堯都走了以後發生的事。

  江小恬還是沒醒。

  風揚在報復完薛雅言,扳倒了肖堯和商場上最大的競爭對手後,成功站上金字塔的頂端。

  然而,他同時也失去了目標。

  好像什麼都擁有,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如同驟然找不到方向的迷航者,不知道繼續活著的意義是什麼,或許風揚心裡比誰都清楚,江小恬要再醒來的機率十分渺茫,可他還是不願放棄。

  放棄江小恬,就好像放棄了自己賴以生存的信仰一樣。

  他把大半的公事都交給信任的下屬處理,整天泡在醫院,哪怕江小恬聽不到,也固執地坐在病床邊和她說話。

  在那段時間,他最常見到的人,除了昏迷不醒的愛人,就是時常來探望江小恬的白鈴。

  白鈴溫柔地開解風揚,耐心地陪他聊關於江小恬的所有瑣事和往事。

  不知不覺間,善解人意的白鈴成功化解風揚的戒心,成功走進對方的生活,不再單純地以江小恬朋友的身分,而是一個獲得風揚乃至風家認可的女人。

  甚至,她還給江小恬介紹了醫生。

  「雖然機率不高,畢竟人腦是十分複雜的部位,可是我叔叔有過好幾次成功的執刀經驗,都是和小恬差不多情況的病人,所以我覺得你可以和他討論看看。」

  與風揚的激動相比,白鈴的態度顯得十分平和自然。

  「剛好他過年要回來一趟,我已經幫你約好了,至於到時候要不要見就看你了。」

  風揚怎麼可能不見?

  他聯繫過許多國內外的名醫,然而所有團隊會診後的評估結果都是不建議開刀,畢竟江小恬腦內瘀血的位置十分刁鑽,靠自行吸收還可能有甦醒的一天,可若刀開壞了,那人可真就此長眠不醒了。

  而今好不容易見到一絲希望,風揚自然不會放過。

  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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