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沉淪的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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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節:命定的預言

  「預言中記載著關鍵的那一天,在某一個時刻某一個地點,兩個命運終將會相遇,然後緊緊交織在一起。一顆是來自西方的藍寶石,她金髮碧瞳,帶著深深的悲傷和委屈;一顆是來自東方的紅寶石,她紅髮黑瞳,帶著無盡的痛楚和憤怒。

  命運將她們聯繫在一起,她們相擁在一起,彼此關愛,彼此傷害。

  最終金髮的女孩被黑暗所吞沒,她化身為絕望,成為黑潮之母。

  而紅髮的女孩,她的憤怒已經沸騰,她化身為復仇,成為毀滅一切的火焰。

  長夜將至,黑潮四起,諸魔百鬼從地穴中湧出,天地萬物終將被黑暗所吞沒,預言已經來臨,命運已經註定。」

  黑之潮,哪怕是在魔族之中也極少聽聞的禁斷之語。

  在奧魯希斯的歷史上,黑之潮只在各個紀元分別出現過一次,那是魔族的盛宴。

  當黑之潮開始之日,始源魔主將會從地淵中醒來,它是最強最初的魔主,神話時代的魔界至尊,當它甦醒之時,大陸上所有的魔族都會得到絕大的力量,世界各處都會開啟連接魔界與地上界的通道,魔界的大軍將會如海潮一般席捲所有的生靈,故稱之為「黑潮」。

  黑之潮是地上所有生靈的惡夢,卻極少有生靈準確的知道黑潮到來之日。

  現在,奧魯希斯的第五紀元,也就是當今戰亂的時代已經悄然籠罩在黑潮的陰影之下,然而絕大多數人卻都還惘然未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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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方同盟阿塞蕾亞白天鵝城堡「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把琳接回來!」

  王子卡米爾正對著他的父親,阿塞蕾亞的國王昆斯特表示抗議,紳士般優雅的王子,這時表示出來的卻是極大的不滿「阿塞蕾亞很快就會成為戰場!」

  「你知道為什麼。」

  國王平靜看著兒子,卡米爾很少會頂撞他,能讓他如此激動的理由只有一個「正因為國家即將成為戰場,提納爾王室的女兒才不能繼續呆在安全的克拉倫特,這是身為公主的責任。」

  同盟國皇家高等學院是建立在聖都希倫爾德的一所貴族學校,也可能是西方諸國最有名的學院之一。

  它之所以出名並不是因為其嚴謹的學風,而是因為這個學校為全同盟國年輕的貴族子弟提供了一個展露其政治才華的舞台。

  在同盟諸國,貴族們通常會將繼承人留在自已的領地,由家庭教師來提供教育,但對於沒有繼承權,或是次級繼承權的子女,他們會將自已的子女送入這所學院,以為其將來的政治道路提供機會。

  而琳蒂斯提納爾,阿塞蕾亞的第三公主,目前就在那裡進修。

  「那就讓她去布雷斯特!」卡米爾提出了替代方案「讓她和雷恩完婚,這樣我們才能從布雷斯特得到更多的支援。」

  「不要把國民當成傻子。」昆斯特冷冷的說道「國難在即,公主卻慌忙出嫁。連王室都在找退路,貴族們又有誰會有願意戮力抗爭?」

  「她是敵人的主要目標!」卡米爾終於表露了新生「這會把她置於險地。」

  西方同盟最美的藍寶石公主,這一頭銜無疑有著重大的象徵意義。出於羞辱同盟諸國的目的,法爾特帝國也會不惜代價的將琳蒂斯弄到手。

  「正因如此。」國王冷靜如常「同盟不會坐視她落入帝國的手中。只有她在這裡,我們才能得到最大的援助。」

  「可她只是個女孩啊!」卡米爾痛苦的垂下了頭「你不能這樣,父親。這種事只要讓我們去承擔就好了。」

  「她生而為公主,享受著身份帶來的榮華,就要承擔公主的責任。」

  昆斯特緩緩的說道「她是提納爾王家的王女,阿塞蕾亞的公主。當國家陷入戰火的時候,她必須也只能在這裡。」

  「不,她不是。」

  卡米爾的眼角溢出了淚水「父親,你不肯告訴我琳的身世,但你一定很清楚,她從小的時候就一直承擔著公主的職責,自從莉諾雅被你逼走之後更是如此。她所有的人生都是圍繞著阿塞蕾亞的藍寶石公主而存在的,除此以外她什麼也沒有。」

  「夠了,卡米爾,別被感情影響了你的理智。」

  國王的聲音中染上了怒氣「你是阿塞蕾亞的王子,是我的繼承人。在這種時候,決不能自亂陣腳。」

  「是,我的父親。」沉默半響,卡米爾緩緩的說道。

  「等琳回來以後,帶她去到處轉轉吧。」

  看到那神情,昆斯特也心中微軟「一直以來,提納爾王家對她虧欠不少。阿塞蕾亞的明日並不確定,至少在厄運降臨之前,讓她做些自己想做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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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金之城庫爾彌,城北山羊公館。

  李察端坐在辦公桌前,低頭批閱著文件。

  「聽說皇國的大皇子這次是跟著彌賽拉一起來的庫爾彌?」

  在他的對面,身著華服的男子語帶玩味的說道「你家的狗,怎麼跑去對雄鹿搖尾乞憐了。」

  男子的聲音柔和動聽,有種說不出的磁性。

  他的容貌近乎完美,雙眼散發著蜜酒一樣的氣息,讓人陶醉,如果一定要找出些瑕疵,或許就是他的俊美傾向於中性,身軀也不如李察高大挺拔。

  但要論及對女性的吸引力,恐怕還要在李察之上。

  「奈法爾的事自有家父處理。」李察頭也不抬,繼續批閱著文件「黑山羊的繼承人可以持有『劍』,但是『盾』唯有大公本人掌管。」

  「我只是提醒你,別讓人搶了你的獵物」男子微微一笑「看起來,他是個很有競爭力的追求者。」

  「是個男人都比我更有競爭力的。」李察毫不在意的說道「除了她的父親和我的父親——我不確定是否包括她的弟弟。」

  「好吧。」俊美的男子無所謂的說道「那麼你叫我來幹嘛?」

  「荒石平原上發現的迷宮入口,已經證實了屬於玷污者納格拉斯的邪欲迷宮。」

  李察頓了一盾,繼續說道「卡爾殿下正在籌建征討隊伍,準備攻克它。」

  「怎麼?你想要和他搶迷宮征服者的稱號?還是想要納格拉斯的寶藏?」男子的嘴角溢出一絲微笑。

  「我可沒那麼無聊。」

  李察放下羽毛筆,直視男子「黑山羊接下來將面臨兩線作戰,每一分力量都很寶貴。我會推薦你加入帝室組織的征討隊——領隊的會是奇婭娜,別招惹她。」

  男子的名字是芬,在性格輕浮的吟遊詩人的表象之下,卻有著整個奧魯希斯大陸的人類中屈指可數的黑暗魔法知識。

  「你想要什麼?」芬也認真了起來「寄人籬下的話,我可不能保證能弄得到。」

  「黑之潮的線索。」

  「事到如今還要什麼線索?」芬不禁微微皺眉「我早已為你帶來了來自於魔界的預言,不是嗎。」

  「即便我願意相信你,其他人呢?」李察冷靜的說道「相信魔王心腹的弟子?」

  芬出身自魔主之國阿魯法尼亞,是魔王的心腹大邪術師澤波斯的弟子,幾年前在遊歷中同李察結識,因緣巧合之下結下了過命的情誼。

  對於兩個身份複雜的男人來說,對方都是極少數可以信任的真正朋友。

  「哦,這可真是令人感到沮喪。」芬嘴上說著,臉上卻看不到絲毫的喪氣「那我再勉為其難幫你一回吧。」

  「我會請迪拉姆公爵出面,推薦你以他的私生子身份參加帝氏的征討隊。」

  李察說著,提筆開始書寫給迪拉姆的信件「需要的人手就從我放在肉色禁區那批貨里選吧,普斯克需要愛露米婭,別的你隨便挑吧。」

  普斯克,黑衣大公的三子。

  原本是黑山羊在庫爾彌的代表,剛剛被封為屬國柯尼爾的國王。

  作為綠水河南岸有數的大國,黑山羊選中柯尼爾作為統治綠水河的中心,自然要把原有的上層勢力清洗一遍。

  身為原柯尼爾的貴族和近衛隊長,愛露米娜無比熟悉柯尼爾原有的上層社會,又因種種原因對西方同盟乃至和西方同盟所共同信仰的至高神教會充滿了恨意。

  無疑是執行清洗的最佳人選。

  「喂,就算你派不出兵,至少給我派兩個守夜人啊。」芬抗議道「你讓我從一堆娼妓中組建冒險小隊?」

  守夜人是黑山羊下屬的異端裁判組織,由經驗豐富的戰鬥神官組成。

  他們是黑暗中守護家族的另一面盾牌,負責處理潛藏在黑山羊領地內的魔族和黑魔法師,在長達千年的鬥爭之中,守夜人積攢了大量的黑暗魔法知識和手段,由他們來處理魔神的迷宮正是再合適不過。

  「守夜人負責監控綠水河城邦。」黑暗魔法的知識和手段,也能用來控制人「而且,我可不能保證他們不會燒死你。」

  「好吧,那就娼妓冒險隊吧,反正從你家的調教房裡出來的女奴也和軍人沒什麼區別了。」

  芬看起來也並不是真的在意「我需要兩到三個劍士,還需要一個神官——那個蕾莉亞就不錯了。」

  黑山羊的調教房。

  在帝國,這是一個形容單調古板的諺語。

  寶冠區的貴族們嘲笑黑衣家族的調教房裡只許使用鞭子一種工具,也只能調教出一種女奴——除了服從命令什麼都不會的那種。

  當然,李察會對此表示異議,他會主張自家的調教房允許使用大多數工具,也不是只會一種調教方式,更何況他最近還僱傭了一名在賽拉曼也被尊稱為大師的調教師。

  這無非是某些墮落而低級趣味的貴族對於因為虔誠而禁止任何身體改造的自家調教房做出的無恥詆毀罷了——不過今天他似乎沒有辯解的興趣。

  「不行。她在床上的表現很好,我答應了不把她送人。」

  李察毫不猶豫的拒絕道「作為替代,我把梅莉婭送你,不過別玩得太過火了。彌賽拉那邊派了塞西莉亞和一個叫雪漣的東方人帶隊參加開拓,她們不會放過攻擊你的機會的。更何況,梅露琺好像也會去。」

  梅莉婭是神官騎士團的神官長之一,當李察率軍出現在艾露特恩城外的時候,她正在白騎士團駐守的要塞里,並且同白騎士團一起進行了反擊——對於敵人,黑山羊家族從來沒有仁慈的名聲。

  「梅露琺?」聽到這個名字,芬頓時來了興趣「我開始對這次冒險充滿期待了。」

  「別玩火,我親愛的朋友,我可不希望從迷宮回來的是你的骨灰。」

  「我準備玩弄的充其量是一點燭火。而你,可是想要褻瀆龍炎,我親愛的朋友。」

  「所謂龍炎,也無非是溫度更高一些,更難熄滅一些罷了」李察淡淡的回應道「戰爭之主的神炎,才是極致的毀滅。」

  「但是梅露琺這輩子都別想摸到神炎的邊」芬不以為意的說道「話說回來,為什麼讓你妹妹接手普斯克的生意?你家沒有成年男性了嗎?她恐怕還不夠和寶冠區那幫老不死下棋。」

  「領地是一切的根本,真正有用的人都會派到綠水河去,那才是黑山羊的未來。」

  李察聳聳肩「庫爾彌這點生意,就算全輸光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用不了幾年就能從綠水河畔賺回來。」

  「不,用不了幾年,綠水河畔就會成為沉重的負擔。」芬不懷好意的指出「你我都很清楚,那裡將會是抵抗黑潮的前線。」

  「夠了,芬。」李察冷冷的說道「我從來沒有完全相信過你所說的預言。」

  「你早就相信了不是嗎?」芬大笑起來「想當『勇者』的男人。」

  吟遊詩人所說的,自然不是現在早已泛濫的勇者,而是它的原始含義——終結黑之潮的人。

  「每次黑潮至少會持續一個世紀。即便黑潮明天就降臨,也輪不到我去終結它。」

  李察頓了一頓「我只是期望,如果真的黑潮將至,我的家族能夠儘量減少損失。」

  「那你為什麼還要發動綠水河岸攻勢?」芬微笑著,仿佛勝券在握「儘可能把力量聚集在本土,才是正確的應對方式,不是嗎?」

  「黑山羊為了綠水河已經準備了二十年,這不是我所能夠改變的」李察並不上鉤「說服整個家族將攻勢限定在南岸,已經是我能做的極限。」

  「哦,是嗎?那麼為什麼要進攻阿塞蕾亞。」芬拋出了致命一擊「你根本不可能守得住那裡。」

  ——沉默。

  「長夜將至,黑潮四起,諸魔百鬼從地穴中湧出,天地萬物終將被黑暗所吞沒。」

  帶著勝利的表情,芬如詠詩般說出那個預言「在黑暗中的某一個時刻某一個地點,兩個命運終將會相遇,然後緊緊交織在一起。」

  「一顆是來自西方的藍寶石,她的意志是風和雨,席捲萬物;一顆是來自東方的紅寶石,她的憤怒是火和熱,焚盡一切。命運將她們聯繫在一起,只為了終結黑潮。」

  芬頓了一頓,繼續說道「而你,我的朋友,想要把這兩塊寶石兼收,為此不惜代價——別告訴我你只是想要把她們並排弄到床上。」

  ——繼續沉默。

  「當最大的黑潮自魔都南下,黑山羊的劍與盾將代替一盤散沙的綠水河城邦,將它們阻擋在綠水河的北岸——如果運氣夠好的話,還能終結它。」

  芬微笑著「那樣一來,你將會帶上鑲嵌著紅藍寶石的皇冠,成為整個人類世界的救世主。勇者的名頭早已過時了,『奧魯希斯的守護者』怎麼樣?。」

  「你的想像力太過豐富了。」李察有些頭疼的說道「我只是希望在黑潮來襲之前,能夠握住儘可能多的牌。」

  「嗯,一副足以終結黑潮的大牌。」芬點點頭「我會旁觀到最後的,無論你是成功還是失敗,我都會把你的故事編成史詩,不斷的傳唱下去。」

  澤波斯從魔王賈奈斯之處得到了關於黑之潮的預言,並指派弟子芬對藍寶石公主下手——他沒有預料到的是,芬背叛了他,並將這條預言帶給了李察。

  稍晚些時候,北方教會最年輕的聖女,「勇戰」的歐菲娜也自稱得到了黑潮將至的啟示,並且聲稱啟示中李察將會成為終結黑潮的人。

  在神術修煉中產生幻覺並將之當成了神諭的現象並不少見。

  至於直指李察的部分,一個紀元以來,試圖用同種伎倆爬上神眷家族大床的女神官可謂是數之不盡。

  所以,並沒有什麼人引起重視——除了李察。

  他找來了真實之瞳的奧莉希雅,用她的魔眼證實了兩人所言非虛——但是那也只能他們沒有蓄意欺騙,不代表他們傳來的預言是真實可信的。

  縱然如此,李察依然在很大程度上接受了那預言,並以預言為前提來行事——與其說他相信了那預言,不如說他希望那預言是真的吧。

  奧魯希斯的守護者,這個頭銜確實有著無與倫比的誘惑力。

  「隨你吧」默然半響,李察緩緩開口「啊,貪婪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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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教國艾露特恩教皇廳作為奧魯希斯大陸上僅次於至高神教會和戰神教會的主流信仰,聖女神教團不僅有著數量眾多的信徒和神官,更有著獨一無二的嚴密組織。

  位於艾露特恩的教廷是整個聖女神教團的最高管理機構,對於各地的聖女神教會在原則上都具有管理權限,所以艾露特恩雖然只是一介小國,卻有著絕大的影響力。

  作為教廷的首腦,教宗被認為是女神的地上代言人,是宗教方面的最高領袖。

  位居其下的,則是管理具體事務的四位樞機主教。

  掌握著司法和審判,擁有著最大權力的「聖言」伊蕾娜;掌握著聖國的財政和商業系統,支配著國家命脈的「聖手」法莉露;掌握著信理部和神學院,最具理性和知性的「聖眼」瑪露卡蒂娜;以及管理傳教士和外交事務的「聖乳」菲莉斯。

  這五個人組成的樞機會議就是艾露特恩乃至整個聖女神教團的最高領導層——至少直到不久前還是。

  教宗專用的禱告廳內,尤利婭端坐在一架巨大的管風琴前,安靜的傾聽著部下匯報。

  一頭乳白色長髮的尤利婭背影精緻而纖細,但若是因此質疑她的力量無疑是愚蠢的。

  有著女神化身美譽的當代教宗,很可能是整個大陸上最強的神職者。

  作為宗教和精神方面的代言人,尤利婭原本較少干涉政事,任由伊蕾娜和法莉露去爭權奪利。

  直到李察的黯鋒戰團出現在艾露特恩城外,才出面主持國務。

  然後,所有人才猛然發現,尤利婭在這方面的能力並不比神術差上多少。

  女教皇輕而易舉的就剝奪了伊蕾娜和法莉露的權力,將這對政敵投閒置散;隨即把菲利斯當做禮物獻給了黑山羊的繼承人。

  昔日的四大樞機只剩下了瑪露卡蒂娜還保有著權力,但那也只是執行尤利婭的意志罷了。

  「你是說,李察殿下準備進攻阿賽蕾亞?」當代教宗的聲音空靈。

  「是的,猊下。」回答她的是芙蕾安娜,神官騎士團的團長。「李察殿下同雄鹿公國的彌賽亞公女打賭,此事已鬧得沸沸揚揚從。」

  「聽起來,似乎勝算不大?」尤利婭皺眉問道。

  「正是如此,猊下。」

  芙蕾安娜點頭稱是「從黑山羊領出發到阿賽蕾亞,要穿越多個同盟國,其中尤以哈蘭騎士團國的實力最為強大。大團長海蘭德是阿賽蕾亞的藍寶石公主的教父,勢必全力出擊。」

  「那麼,就是我們的機會了。」女教皇嘴角溢出了微笑「芙蕾安娜,你親自率一隊神官騎士,代表教團去加入李察殿下的遠征。」

  神官騎士團是教國最具代表性武裝團體,成員全部由教國中最美貌的少女組建而成,,雖然人數並不多,但每一個都是精通神術與戰鬥技巧的精英。

  教國的居民們一直認為,哪怕是塞拉妮婭的蜂騎士們也無法同神官騎士們相比。

  「「什麼!?」」無論是芙蕾安娜還是一旁的瑪露卡蒂娜都大吃一驚。

  「嗯,人選由你來選定,要儘可能出色」尤利婭絲毫不顧她們的驚訝,繼續說道「風格上不妨多樣一些,這樣機會更大。」

  「猊下,您的意思是」芙蕾安娜頓時俏臉飛紅。

  神官騎士素來聖潔和高貴聞名諸國,成員還會使用一種特殊的守護魔法來保護貞操。

  雖然神官騎士只在入團時要求處女,並沒有終身禁身的要求。

  但在年輕一輩的新人之間,還是十分流行的。

  芙蕾安娜是史上最年輕的神官騎士團長,也可能是最美貌和正直的一位。

  自然而然的也做出了相同的選擇。

  「有必要的話,我要你們為了女神奉獻一切。」雖然傳達著與道德無緣命令,女教皇的話語中卻充滿了聖潔的氣息。

  「您的意志既是吾等的宿命,猊下。」芙蕾安娜臉上神色數變,最終還是一躬身,領命離去。

  「倪下,有必要嗎?」瑪露卡蒂娜沉吟再三,還是開口問道「直接加入對西方同盟的戰爭,恐怕和教團的傳統有些不符。」

  艾露特恩歷來和西方同盟關係良好,拉莫斯比亞的白騎士團原本就分團駐紮在聖都外圍。

  之前拉莫斯比亞還暗中派人同自己接觸,試探當明年西方同盟對綠水河南岸發動遠征的時候,艾露特恩能否順勢揭竿而起——現在來看自然絕無可能了,不過瑪露卡蒂娜還是要接機弄清教皇的想法,以此決定自身對於西方同盟的態度。

  「瑪露卡蒂娜,我問你。」尤利婭緩緩的開口「為什麼我們聖女神教團一直比不上至高神教會和戰神教會?」

  信徒的多寡,歷史的長短,神官的數量,世俗的權力答案或許很多,但是歸根結底,所有的原因都能歸結到共同的起源。

  「黑之潮。」瑪露卡蒂娜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信仰著法爾斯的騎士們阻止了第三紀元的黑潮,因而正義和審判之神是整個奧魯希斯的至高神;高呼邁斯之名的勇者們終結了第四紀元的黑潮,因而戰爭之神是法爾特帝國的主要信仰。

  「長夜將至,黑潮四起。這一次,或許將會是聖女神的機會。」尤利婭平靜的說道。

  「您是說」聖眼主教也不由得驚呼出聲「李察殿下?」

  「或許是,也或許不是。」尤利婭翻開琴蓋,縴手撫過琴鍵「留著你在西方同盟的人脈吧,或許將來會用得上。」

  「是,猊下。」瑪露卡蒂娜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躬身退下。

  從聖都中央的教堂,響起了悠揚而美妙的管風琴聲,那是聖女神艾露妮的至高頌歌。城內的信徒們紛紛放下手中的活計,開始頌唱那禮讚。

  「或許,用不了多久,就輪到我為女神獻出一切了吧。」

  女神化身尤利婭,聖女神教會的當代教宗,被譽為媲美西方藍寶石和東方紅寶石的綠水河畔最美麗的女人,一邊彈奏著五層琴鍵的管風琴,一邊自言自語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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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國法爾特庫爾彌肉色禁區即便是牢房區域,布置也絲毫不見陰森。

  地面上鋪著從奧伯倫進口的純手工羊毛地毯,仿水晶的玻璃吊燈將走廊照亮,牆壁上掛有一幅幅美麗貴婦模樣的美人肖像畫,黑胡桃木所制的門上開有小窗,象牙雕琢的門把上鑲嵌有高品質的晶石顆粒。

  身著華麗的貴族長袍,俊美近妖的男子怡然自得的穿行在走廊之中。身著黑色魔法袍的魔女索尼婭跟在他的身後。

  索尼婭曾經是在綠水河南岸小有名氣的盜賊團「煌黑之牙」的核心成員。

  兩年前,煌黑之牙出手掠奪黑山羊的車隊,不曾想碰上了偽裝出行勘測行軍路線的李察,被輕而易舉的殲滅。

  煌黑女王希爾維婭成了李察的私寵,索尼婭著淪為了芬的玩物。

  索尼婭並不是普通的魔法師,她藉助性魔法的儀式與淫慾的妖精進行了契約,以高潮的快感為代價獲得強大的魔法能力。

  憑藉這一儀式,她持有的魔力量是常人的數倍之多,但是作為代價,一旦她獲得了高潮,體內的魔力就消散。

  不過,當她遇到了芬這位性魔法的大師級人物,也無非是一頭有趣的羔羊罷了。

  只用了一條宮蟲,芬就把她整治的老老實實,還順帶杜絕了因為高潮而失去魔力的可能性,成為他身邊最佳的打手和實驗素材。

  在前面引路的是莉諾薇爾,肉色禁區的實際主持者。

  身材豐腴的少婦有著一頭漂亮的金髮,是迪拉姆公爵最寵愛的情人之一。

  但是,能成為庫爾彌最好的歡場主持者,她可絕不僅僅只是能夠在床上取悅男人那麼簡單。

  事實上,肉色禁區正是由她所一手開辦並且在短短的時間內登頂庫爾彌的歡場,她的手腕由此可見一斑。

  隨著肉色禁區的發展壯大,她也逐漸擺脫了對於迪拉姆公爵的單方面依附,勉強升格到了足以令公爵重視的合作者地位。

  在莉諾薇爾的指引之下,芬優哉游哉的挑選著將要加入自己的娼妓冒險小隊的成員。

  「維蕾姬,蜂騎士的雙團長之一嗎嗯,雖然很強不過有些浪費了。」

  蜂騎士的武技全部圍繞對人這一中心展開,應對迷宮裡的敵人相性就非常不利。

  在人類身上足以致死的穿刺傷口放在巨魔和獸人身上可能只是輕傷,更遑論那些千奇百怪的魔物。

  「葛妮葉,白騎士團的分團長之一啊」芬沉吟著「嗯,擅長劍盾打法,可以頂在前面擔當前衛,要了。」

  「茱莉婭,紅劍家族的繼承人嗯,轉過去,把屁股撅高。」

  芬指揮著牢中的少女擺出種種姿勢「嗯,這屁股不錯,我喜歡。使用長短雙劍,可以配合葛妮葉做輔助前衛,也要了」

  「魯斯蕾蒂婭,冰晶的魔女雖然冰系魔法可能會派得上用場,不過好像有些弱啊。」

  吟遊詩人如同在菜市場裡選購肉類一般,對著一群出身高貴的強大女性評頭論足,挑三揀四。

  然而昔日的名媛還得擺出笑臉迎奉,希望能被選走,這著實是一副倒錯的畫面。

  「哦!黑暗之主在上。」突然間,芬發出了一聲驚呼「看看我找到了什麼。」

  吟遊詩人駐足在一間房間之外。房間裡,美麗精緻的精靈正溫順的蜷縮在床上。

  「安瑟薇!」

  突然間,芬用精靈語高呼女性的名字。

  聽到那名字,精靈放射性的抬起頭來,隨即裝出茫然的神情。

  然而那下意識的動作早已被男人所捕捉,吟遊詩人打開房門,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

  「想不到竟然會在這裡遇見你,安瑟薇。」芬繼續用精靈語說道。

  「大人,您認錯人了,我的名字是海倫。」精靈同樣用精靈語回答。

  「別裝了,你的反應早就出賣了你。」

  芬環視房間「看起來,你過得還不錯啊,至少比起瑪塔安蒂斯和艾魯蒂娜要好上太多,想聽聽嗎?昔日同伴的下場。」

  「求求您,我不是什麼安瑟薇,我現在只是海倫。」

  精靈痛苦的搖著頭「我只是一介女奴,如果您想要我的身體的話,我會盡力服侍您,除此之外我什麼都不知道。」

  「多麼可悲啊,昔日驕傲的魔劍士,竟然淪落到這番下場」芬感嘆著「那麼,想聽聽洛恩的消息嗎?」

  聽到那個名字,精靈的眼中射出無法抑制的仇恨。

  「他現在過得很好,成了魔王的座上賓」芬娓娓道來「在阿魯法尼亞,他被稱為黑色勇者——和你們當初一樣。」

  「他不配!」再不復絲毫溫順,精靈的聲音中包含恨意。

  「或許吧,但是事實如此。」吟遊詩人微笑起來「你想向他復仇嗎?向著背叛你,背叛了你們的那個男人。」

  「復仇不要不要復仇」精靈的表情不斷的變換,仿佛陷入了無盡的噩夢之中。

  「芬大人。」

  莉諾薇爾走進房間裡。

  雖然聽不懂精靈語,但是聰明的她從兩人的神情之中就能猜到許多「海倫是我花重金購買的木精靈,不是李察大人寄存的俘虜。」

  「哦?」芬微不可見的挑了挑眉毛「我來之前,迪拉姆公爵可是許諾了,肉色禁區的人任我挑選啊。」

  「確實如此,我無權也無意阻止您帶走海倫。」

  莉諾薇爾溫婉的回答道「但是如您所知,美貌的精靈非常的受歡迎,而且可以用很多年,我希望得到一些補償。」

  「是嗎?」芬不置可否「你想要什麼?金幣?奴隸?地產?」

  「知識。」

  「嗯?」

  「我小的時候曾經學過一點點魔法,所以能夠感受到您是一位黑暗魔法的大師」莉諾薇爾儘可能保持平靜的說道「我希望得到一些關於魔法的知識。」

  「有意思。」芬笑了起來「你為什麼想要學習黑暗魔法?庫爾彌是戰神大神殿的所在地,黑魔法師可不是什麼受歡迎的職業。」

  「我希望能保證自己是有價值的。」莉諾薇爾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回答道「而不是僅僅依靠我的臉和身體——它們遲早會失色。」

  「哈哈哈哈」芬大笑起來,然後用精靈語厲聲喝道「聽到了嗎?安瑟薇,連妓院的老闆娘都不甘於靠臉和身體來生存,你準備就這樣當一輩子娼妓嗎?」

  精靈的呼吸愈發急促——不知過了多久,下定決心的她伏跪在地,親吻著芬的靴尖。

  「以安瑟薇之名,向著星辰和森林起誓,我的身體,我的靈魂都將屬於您,我的主人,只要您能夠帶我走上復仇的路。」

  精靈最重承諾,以星辰的名義立下的誓言更是最高規格的誓言,幾乎從來不會被打破。

  「很好,抬起頭來。」芬說著,咬破了指尖,將血液塗抹在安瑟薇的頸側,遮住了一段刻印著的魔文。

  「這是我年輕時用過的小玩意,足以帶你走進黑暗魔法的大門」芬從手上褪下一隻戒指多給莉諾薇爾「在此之前,我先教你一個重要的知識。」

  隨著話語,龐大至洶湧澎湃的魔力從安瑟薇的體內湧出,將房間內的一切化為碎片——而處於風暴中心的芬和莉諾薇爾卻沒有受到分毫的傷害。

  「不要把高等精靈錯認為是木精靈,那樣會損失很多錢的。」

  「大人!請您帶上我吧!」

  正當心滿意足的芬準備離開肉色禁區,從另一間房內響起了一聲急迫的呼喊。

  在最近的比賽中一直表現不佳,緹芬妮距離淪為完全娼妓的命運也越來越近。

  昔日好友,幸運的爬上迪拉姆公爵大床的米萊蒂偷偷的告訴她,這次來的貴人大有背景,將會是她最後的機會,只有被他帶走才能脫離苦海。

  眼見貴人還沒走到自己的房間就準備打道回府,緹芬妮怎能不焦急萬分,忍耐不住下就急切的大喊起來。

  「嗯?」芬回身打量著緹芬妮。冒險的隊伍其實已經組建完畢,但他也不介意再多帶上一兩個人。

  「我的劍術在拉格王國是第一流的,還能使用很多強大的魔法」唯一的機會就在眼前,昔日的金騎士再也不符分毫驕傲,如同展示貨物般兜售著自己「我的腿又長又直,您一定會喜歡的。雖然不是處女了,但是我的小穴和屁眼都很緊,一定能讓您滿意。」

  「真是可愛啊。」芬微笑著拍了拍緹芬妮的臉頰「嗯,那麼就把你也帶上吧。」

  欣喜若狂的金騎士還知道,芬剛剛為她規劃了怎樣的用途——如果能夠得知一二的話,她一定會心甘情願的成為娼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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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馬谷,阿塞蕾亞最美麗的山谷,也是西方諸國同盟最大的天馬聚集地。

  這是一片被青山和綠水所圍繞的深林幽谷,也是一個夢幻般的世界。

  一匹天馬從天而降,寬廣的羽翼是如此的潔白美麗,紅髮的女騎士坐在天馬之上,她跳下馬,對於前來的眾人行了個禮。

  「天馬騎士——希蕾奈,在此恭候卡米爾王子,雷恩王子,以及琳蒂斯公主殿下。」

  靚麗的女騎士禮儀地站在一旁,作為一名稀少的天馬騎士。

  她被邀請來這裡,作為嚮導,指迎一行人遊覽這個山谷。

  「啊,這裡就是天馬谷嗎,好漂亮,真的好漂亮,我第一次看到啊。」

  興奮的金髮少女看著遠方的湖水高興地跳起來,就好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女孩一樣。

  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用最好奇的眼神看著眼前的一切。

  高聳的山崖,天空中飛舞的潔白飛翼,碧綠的湖水,在湖邊飲水的美麗生靈,對是這個金髮的女孩來說,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未知。

  這裡,是阿塞蕾亞最美麗的地方,天馬女騎士自豪地想,也難怪眼前的女孩如此興奮,因為只有最出色的女孩才有資格成為天馬騎士,飛舞在空中。

  這是只屬於她們的榮耀,哪怕眼前的女孩是西方同盟最美麗的公主——藍寶石公主,琳蒂斯。

  可是,天馬騎士希蕾奈有些失落地看著她心目中的王子,卡米爾眼神中只有他的妹妹,看著興奮的琳蒂斯公主在湖水邊和她的侍女嬉戲時的表情,卻是如此的憂傷。

  「你知道嗎,雷恩,有時候我真的很害怕看到我妹妹露出這種表情,這種沒見過世面的表情,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公主臉上。」

  卡米爾王子和他的好友肩並肩,看著不遠處的女孩。

  那個露出最純潔無邪的笑容的女孩,在她的眼神,全是好奇,是一種被囚禁在鳥籠中金絲雀看著世界的眼神。

  「是的,她是個公主,可是她所見過的東西,卻比一個普通的少女還要少。」

  雷恩也在一旁感嘆「沒有什麼比這更悲哀的了。」

  兩位王子看著眼前的少女,少女的臉上是如此的興奮,對於一個沒有自由的女孩來說,就連這樣的出遊也是一種奢望,她近乎於渴望和貪婪地看著這個世界,因為為此她必須要付出遠遠超出普通少女所難以想像的代價才能得到的獎勵。

  琳蒂斯公主把自已的生命都獻給了整個國家,甚至於西方世界,卻只換來一天屬於她自已的世界。

  今天之後,她就必須要回去,為了她的祖國繼續扮演公主的角色,出使動盪不穩的邊境,挽救她的國家,這是她作為公主的使命。

  「不知道明年此時,她還能不能露出這等笑顏。」看著孩童般歡笑的妹妹,卡米爾動情的感慨著。

  「放心吧,卡米爾,布雷斯特會動員一切力量援助阿塞蕾亞」雷恩寬慰他說「而且帝國的狂妄已經引起了整個同盟的憤慨,明年的聯軍各國都不會推脫。」

  「我不只是說這個。」卡米爾搖了搖頭「等到打退了明年的攻勢,你就和琳成婚吧。我再不想看到她作為沒有靈魂的木偶活下去了。」

  「我會的,我以我的生命,我的靈魂發誓,我一定會的。」

  雷恩向著他的好友伸出了手:「我會把自由還給她,我從小看著她長大,比誰都要知道這一點。」

  「愛著她,保護她,讓她自由地活著,答應我!」

  卡米爾握緊好友的手,「你,還有我。我們一起看著她從小就為了他人而活著,背負著巨大的責任,被人所排擠,被人所嫉恨……這樣的人生太過可悲了,所以……我請求你結束她的不幸,拯求她,好嗎?」

  「我會的,不僅僅對於你,琳對於我也同樣重要。」雷恩深情地看著湖中的少女「因為她是我一生中最初,也是最愛的女孩啊。」

  鳥雀飛起,湖中嬉鬧的少女們,岸上起誓的王子們,以及遠方的守護們這裡的天馬騎士。

  他們都不會想到的是,帝國的進攻不是在明年,而是在今秋。

  即將發生在這個國家、發生在整個西方同盟的戰爭,將永久的改變他們的命運。

  ********************

  山羊公國庫蘭德柯魯塔爾高據於王座之上,神色冰冷的看著李察所提交的計劃書。

  那是一份宏大而細緻的作戰計劃。

  不是在外界所猜測的明年開春,而是趕在今年秋天發動對阿塞蕾斯的遠征,部隊規模、行軍路線、日程安排均已計算清楚,錢糧軍需更是大多已籌措完畢。

  顯示出李察絕非一時興起,而是早在同彌賽拉定下賭約之前就已開始籌備。

  「說說吧,怎麼想的。」黑衣大公將計劃書扔在一邊——他想要知道的不是這個。

  「諸國同盟已經做出了決策,明年開春後就會組成聯軍北上,正式干涉綠水河南岸的事務。既然遲早將有一戰,不如由我們來主動發起。」

  李察不疾不徐的解釋著「里斯同盟對盟國義務有明確定義,諸國今年已經同雄鹿有過一戰,一年二戰必有多國不願參戰。有我的賭約在,彌賽拉必然全力進攻阿塞蕾亞,這樣一來,我們要應對的敵人江不到正常的一半。」

  「你想過後果嗎?」公王緩緩的問道。

  「如果我敗了,綠水河勢必再起波瀾。如果我勝了,阿塞蕾亞將成為一塊燙手的山芋。」

  對於黑山羊來說,阿塞蕾亞著實太過遙遠,根本不可能守得下來。

  「勝敗皆難,你還要一意孤行。」大公的聲音中隱含怒氣「你就這麼想要那塊藍寶石嗎?」

  「是的,父親。」沉默半響,李察堅定的開口「還有那塊紅寶石。」

  「你被預言迷了眼。」柯魯塔爾搖頭嘆道「那是足以吞噬一切的漩渦。卷進去了,就再也脫不了身了。」

  「父親」李察想要解釋些什麼,卻被大公打斷了。

  「去做吧。你用自己的資源做到了這一步,事到如今我也無法阻止你。你是我的繼承人,你有權決定黑山羊的未來。」

  黑衣大公頓了頓,語音轉冷「但是,如果你失敗了,我可不止一個兒子。」

  「是的,父親。」李察低頭應道。

  看著嗣子轉身離去的背影,柯魯塔爾忽然覺得有些疲倦。

  一個紀元以來,黑山羊都是奧魯希斯大陸上第三顯赫的家徽——雖然實力上或許是黑衣家族更強,但是里斯同盟盟主的榮耀足以讓克拉倫特排在山羊之前。

  在可以預見的未來,都不會被排在第四的雄鹿超越;然而同樣的,也看不到再往前一步的希望。

  到了黑衣大公這個位置和層次,他更加在意的是歷史會對他作出怎樣的評價。

  如果李察真的能在一代人就終結黑之潮,無論是家族還是自身的歷史地位都會榮耀的無以復加。

  但是風險——曾經歷過兩次黑之潮的山羊家族有十足的底氣度過第三次,但那是作為北境的守護者而言。

  如果試圖去承擔大陸守護者的責任,將全奧魯希斯的生靈翼護在身後,又將如何呢?

  「啊,貪婪喲。」黑衣大公長長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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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節:沉淪的國度山羊公國

  庫蘭德李察的大床上,曾經的塞拉尼亞公主塞莉絲正跪在黑衣嗣子胯下,用她那纖細的手握住李察粗長的陽具,秀美的小嘴則有技巧著吮吸著碩大的龜頭。

  身為女王拉茜卡的侄女和繼承人,塞莉絲神性溫婉而高貴,在國民中具有極大的人望,在綠水河畔有著聖少女的美譽。

  凱魯攻破塞拉尼亞之後,作為將塞拉尼亞變成凱魯個人領地的交換,李察從塞拉尼亞撈走了一批年輕美貌的貴婦名媛,塞莉絲也是她們中的一員。

  大半年的時間裡,塞莉絲早已無論身心都被調教得非常溫順了。

  聰慧的公主充分地掌握了取悅男人的技巧,身穿透明薄紗內衣的聖少女就好像馴服的貓兒一樣,溫柔而盡心的服侍著自己心愛的主人。

  李察一邊享受著塞莉絲的服侍,手上也沒有閒著。

  曾經的「煌黑女王」希爾維婭伏跪在李察的身前,翹起那對渾圓光滑的大屁股,任由李察把玩。

  在奧魯希斯大陸上,女性的社會地位並不比男性低多少,這令她們的身影得以遍布各個領域。

  但是身體素質的先天劣勢令她們在戰職的道路上有著天生的劣勢,在人數上遠少於男性,這就使得戰職的鍛鍊法大多是基於男性的條件開發。

  在這條路上走得長遠的女性往往天賦異稟,對通用的鍛鍊法少有顧及,即便是全部由女性組成的聖女神教會的神官騎士團,也更多是依賴神術而非肉體的鍛鍊。

  唯一的例外在於塞拉尼亞。

  自從兩百年前,初代塞拉尼亞女王登上王位以來,女性的地位日益提高,深入的滲透到社會的方方面面,也包括通常為男性所把持的戰職者領域。

  在長達上百年的不斷研究和完善之後,塞拉尼亞開發出了一整套專門針對女性的身體鍛鍊法。

  這套被稱為「蜂」的訓練法,最顯著的特點就是會使訓練完成的女性擁有一個極其飽滿臌脹的臀部,同被鍛鍊到沒有一絲贅肉的細腰形成鮮明的反差,這種特有的臀部曲線被稱為「蜂尻」,所有蜂騎士都有這樣一個豐滿而富有彈性的蜂尻。

  希爾維婭雖然一直拒絕蜂騎士的稱號,但是接受過完整訓練的她同樣有著這樣一對不遜色於任何人的挺翹蜂尻。

  根據貴族們長期以來所達成的共識,值得採摘的極品美臀要豐腴綿軟,用手掌拍打的時候能生出層疊肉浪,肌膚要光潔柔膩,揉捏起來要滑不留手,好似香膏凝脂,溫軟玉器。

  少女們的胸前峰巒可能高聳挺拔不遜任何人,臀部卻往往缺了一絲成熟美婦獨具的風韻。

  如果美婦們生來擁有一對豐滿的翹臀,又在生育後臀肉沒有任何下墜,依然保持著渾圓凸翹的優美形狀,就是最極品的大屁股。

  以此標準而言,塞麗努的屁股幾乎可以得到滿分,而希爾維婭的蜂尻就要遜色一籌。

  話雖如此,但也不能一概而論。

  蜂尻雖然失之綿軟,但是極其結實而富有彈性,拍打起來清脆有聲,卻也是別具一番風味。

  和兩瓣臀丘連接在一起的大腿修長筆直,曲線流暢。

  完美的鍛鍊令兩條長腿極其有力,這讓她的後庭極其緊緻,吸力十足,更兼耐力綿久,能夠持續夾緊主人的肉棒,直至盡興泄身。

  「啊,主人嗯嗚嗚」

  雪白臀丘夾著色澤粉里透紅的嬌嫩菊穴,旋開的菊紋纖細清晰,形狀美好,內里則是火熱窄緊,層巒疊嶂,正是李察鍾愛的極品後庭。

  黑山羊的嗣子伸出一根手指,抵住菊穴口使壞般的打著圈。

  直搞得曾經高冷的煌黑女王不住扭動嬌軀,動情的呻吟著。

  另一邊,無論塞莉絲怎麼努力,粗壯的肉棒一直堅挺如故,絲毫沒有射精的意思。

  聖少女不由得有些氣餒,賭氣版站起身來,一屁股坐到李察的身側,語帶幽怨的說道「哼,主人不就是想射在希爾維婭姐姐的後庭里嗎?那就等您射出來了塞莉絲再服侍您吧。」

  「不是哦,射在你的小穴裡面也是一樣的。」李察一手攬住塞莉絲的纖腰,湊在她的耳畔輕柔的吹氣。

  「那麼,人家的菊菊穴里呢?」塞莉絲滿臉通紅,越說越小聲,最後幾乎是輕如蚊訥。

  「誒?」李察詫異道「你怎麼突然想通了?」

  在女權國家塞拉尼亞,為了鞏固女性的特權地位,近兩百年來逐漸形成一整套特殊的女權教育。

  作為其中的一環,正統的性交姿勢應該是女上位,口交是被批判的放縱行為,肛交更是被嚴格禁止的不潔惡行。

  塞莉絲雖然並不認同塞拉尼亞的不平等女權統治,但是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還是讓她對於肛交極為牴觸。

  塞莉絲出身高貴,李察對她也是非常寵溺。索性也就順了她的意思,一直未曾奪去她的雛菊。此番她主動要求,倒是有些李察的出乎意料。

  「還不是因為你到處風流。」

  塞莉絲紅著臉輕錘李察的胸膛「又是要搶藍寶石,又是要追求紅寶石的,人家又沒有她們那麼漂亮,只好更努力一點了。」

  「這就開始吃起飛醋來了?」李察笑著拍了拍塞莉絲屁股「趴好。」

  塞拉尼亞的聖少女趴跪在床上,形狀優美的玉臀高高的撅起,飛紅的俏臉則深深的埋在枕頭中,不敢抬起分毫。

  沒有經歷過蜂騎士訓練的塞莉絲並不擁有希爾維婭那樣誇張的蜂尻,但是身為擅長芭蕾舞的她同樣擁有著非常優美的腰臀曲線。

  李察的大手順著纖柔細腰一路下滑,撫上了那翹挺的渾圓美臀,柔膩光潔而又充滿彈力的感觸令人禁不住慾火狂升。

  「啊」耐受不住李察的撩撥,塞莉絲忍不住呻吟起來。

  高貴的出身再加上長於宮廷的保養令她的皮膚非常好,指尖在那滑若凝脂的肌膚上滑動,就像是在撫摸一片沒有瑕疵的高級絲綢一樣。

  聖少女的股間同樣是光潔玉如,沒有一絲礙眼的雜草,嫩紅的肉縫中間生著一眼小巧精緻的蜜穴已然濕透,兩瓣蟬翼一般輕薄的濕滑蚌唇著為其平添了幾分淫靡美姿。

  比蜜穴靠後一點的位置,就是李察預備採摘的緊緻後庭。

  塞莉絲的這朵雛菊十分小巧精緻,大約指頭肚大小,看起來就像是小女孩般的嬌嫩可愛。

  出奇的,菊蕾中並無分毫不潔的氣息,反而散發出淡淡的幽香。

  「嗯?已經清洗過了?」李察失笑道「看起來你是早有準備啊。」

  「嗚啊。」

  塞莉絲嬌軀劇纏,向小羊羔一樣婉轉羞吟起來。

  原來李察已將細長的中指插入了緊窄的後庭,拇指則陷進前面粉紅柔軟的溝壑中,不住的緩緩摳挖。

  「主人不要這樣弄」忍受不住這樣強烈的刺激,塞拉尼亞的聖少女像水蛇一樣扭動著腰肢,搖擺渾圓翹挺的雪臀,銷魂的呻吟著。

  「不先開發一下的話,可是會受傷的。」李察不慌不忙接過希爾維婭遞來的特製油膏,和拇指上沾染的蜜液混合後塗抹在少女的菊蕾上。

  「嗯,先來看看清楚吧。」

  李察拉起塞莉絲,把她摟在懷裡,雙手抓住膝蓋微一用力,讓她纖白的雙腿不得不M字打開,前後兩個純潔可人的嫩穴完全暴露在空氣里。

  兩次哈一轉身,兩人已然面向的床旁的落地鏡,塞莉絲能看清自己靠李察身上的淫態,頓時羞的試圖伸手遮擋住胸前和下體。

  「不行哦……現在,把手拿開……」

  「嗚……好害羞」

  雖然不情願,塞莉絲還是順從的挪開了美妙蜜處的小手,讓那早已濕的不成樣子的小穴徹底的映照在鏡中。

  「先來預熱一下吧。」李察的滾燙堅挺的肉棒在她少女的嬌嫩陰唇上一抹就讓她嬌喘不停。

  「嗯……啊……進……進來了……主人……啊……嗯……」

  「希爾維婭,來服侍一下你的公主。」

  「是,主人」煌黑女王清冷的臉上染滿紅霞,但還是順從的走下床,俯身跪在李察胯間,張開雙唇對著李察的肉棒和粉嫩蜜穴的交合處舔弄起來,從塞莉絲挺立起來的櫻色陰蒂到李察青筋暴起的肉棒一路舔到被少女的愛液沾濕的陰囊上用力吮吻著。

  「啊……不行啊,希爾維婭姐姐……那裡……」雙重的刺激讓塞莉絲更加承受不住,在李察的上下挺動中被弄的嬌呼連連,巨大的性刺激再加上羞恥的姿勢,尤其是看著鏡子中自己在李察的肉棒操弄下的淫態,令她很快就在希爾維婭靈巧的纖舌和溫軟的小嘴舔弄著吮吸下被李察操弄下接近了高潮。

  「那麼,該吃正菜了,趴好。」李察把被幹得渾身酥軟的少女扔到床上,隨即被粗大的龜頭頂在了公主的雛菊之上。

  「嗯……啊,主人……啊啊啊……去了……喔……」李察扶住塞莉絲浪蕩的扭動著的桃形美臀,沾滿了愛液的肉棒稍一用力,就破開了她微微開合著的處女菊蕾,完全進入了少女的身體。

  然後,那夾雜著飽脹和羞恥的奇異快感,竟把早已接近了頂峰的聖少女送上了高潮。

  「咿呀……要死了……要死了……慢一點,主人!」

  終究是塞莉絲的初次肛交,李察的動作並不特別激烈。

  黑山羊的嗣子按著這個純美又淫蕩的聖少女,一邊不疾不徐的抽插著,一邊輕輕的拍打她形狀優美的翹臀。

  雖然如此,對於後庭初開的塞莉絲來說這也是難以承受的大力征伐,頓時疼的連連求饒,少女那歌喉般美妙的嗓音吟出的高聲呻吟與淫詞浪句,竟顯相得益彰。

  這個姿勢,希爾維婭卻是沒法再介入了,以李察的矯健也用不著她來推腰,於是她爬上床,跪在一邊含羞看著主人施為。

  恍然間,塞莉絲那丟人的羞樣令她回想起了曾經的自己。

  ——那是兩年前的事了。

  離開了諸國的希爾維婭在迷霧山脈組建了一隻名為煌黑之牙的盜賊團,憑藉自身的實力和領導力,在很短的時間內立下了赫赫凶名,獲到了煌黑女王的尊稱。

  按照那樣的軌跡繼續下去的話,用不了多久,煌黑之牙就會成長為綠水河南岸最兇悍的盜賊團吧?

  ——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部下帶來了一隻屬於黑山羊商隊的消息。

  那是一個非常肥的目標,黑山羊雖然權勢傾天,但這裡是天高水遠的綠水河岸。

  沒有考慮太多,希爾維婭就率隊出發掠劫。

  然而她未曾料到的是,那並非是什麼商隊。

  而是李察親率的考察綠水河南岸地形的精英部隊。

  結局是一面倒的,所謂凶名赫赫的盜賊團,在真正職業精銳面前不堪一擊,連希爾維婭自己也被李察出手擒獲。

  然後,那個可恨的男人在寬敞的馬車上就占有了她。當李察不由分說刺破了她身為女人的最後一層單薄防禦,憤怒填滿了她的心胸。

  半個小時後,她的憤怒逐漸轉化為驚恐和憤怒。

  因為某個傢伙還在孜孜不倦地開墾她保留了二十多年的處女地,動作依然粗野狂暴,唯一的差別無非就是換了一個姿勢。

  一個小時後,希爾維婭感到滑稽而悲憤。

  因為那個老牌貴族出身的混蛋竟然不重複地說了一個小時的甜言蜜語。

  當然,他肯定不會停止對她身體的探索,每一寸,每一個細節,都布滿他的雄性氣息,就像一頭在領地周圍撒尿的雄獅,讓精疲力竭的煌黑女王感到不適而羞怒,只是她潮紅濕潤的嬌軀似乎開始有背叛她靈魂的趨勢,竟然不知羞恥地迎合他的油滑挑逗和溫柔侵犯。

  兩個小時後,吃飽了的希爾維婭被榨乾了最後的力氣,像一條豐腴鯉魚任由那個傢伙玩弄,而她的身體早已不聽指揮,順從欲望上下聳動。

  三個小時之後,精疲力盡的煌黑女王眼中已經只剩下屈服和哀求。

  而那個沒有使用任何藥物便進行了史詩般征伐的偉大男人,還一點也沒有疲倦的架勢。

  「你能放過我嗎?」希爾維婭喘息道,她的乞求更像一種誘人的呻吟。

  「聽話的孩子才有糖吃。」李察眯起眼睛,用胸膛擠壓她的傲人雙峰。

  「我會很聽話。」

  煌黑女王猶豫許久,終究熬不過趴在她身上男人似乎毫無止境又充滿技巧性的衝擊,認命地閉上眼睛,說出了臣服的話語。

  對於高傲的希爾維婭來說,這是她墮落的開始。

  ——不過她不會想到的是,墮落的全過程竟會是如此迅速。第二天,在旅店的豪華大床上,李察奪去了她的菊蕾。

  由於涉及到鍛鍊法中的一些隱秘,蜂騎士對於肛交的牴觸還比普通的塞拉尼亞女性嚴重的多。

  本以屈服了的希爾維婭劇烈的反抗,然後被李察無情的鎮壓——又一個三小時之後,昔日的煌黑女王已經無論身心都徹底的淪為李察的所有物。

  「越是高傲的女人,內心深處越渴望被征服。」

  很難說這種毫無根據的臆斷有什麼可取之處,它更多只是男性的齷齪妄想。

  不過,如果不武斷的直至女性全體的話,也不是毫無根據——至少希爾維婭確實是鮮活的一例。

  說到底,崇尚著精英和強權的希爾維婭卻因為不認同拉茜卡女王的女權主義而出走,在她的內心深處,何嘗不是期待著出現真正的強者來把自己征服呢?

  或許,屈服也只是理所當然吧。

  ——反應過來的時候,塞莉絲已經在接連不斷的高潮中昏睡過去。

  而李察的肉棒依然堅挺如昔,正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

  作為跟了李察足有兩年的床伴,希爾維婭自然知道該做什麼。

  轉過身子,高高撅起飽滿臌脹的蜂尻。用手掰開臀瓣,將兩個肉穴展露在李察的面前,昔日的煌黑女王臉色微紅的說道。

  「請操我,主人。」

  當塞莉絲醒來的時候,希爾維婭已經被活活操暈過去,李察靠座在床背上,正在翻閱一本書籍。

  「說吧,有什麼事求我?」

  「您早就知道了?」塞莉絲趴在床上,有些忐忑的問道。

  「當然」李察理所當然的說道「你的心事都寫在臉上。」

  「塞拉尼亞」塞莉絲小心翼翼的說道。

  塞莉絲的祖國,這個曾經由女性占有支配權的美麗國家,在帝國的二皇子卡魯的統治下被貶為了一個女性不得不出賣肉體來維生的娼妓之國。

  如此違背人倫的行為最終觸犯了帝國的底線,作為他的兄長,第一皇子卡爾不得不率軍北上,清除這個已經不能為帝國所容的弟弟。

  帝國王儲卡爾素來以鐵血著稱,當他不得不親手終結自己最心愛的弟弟,這個有著「恐怖的卡爾」之稱的男人會在塞拉尼亞掀起怎樣的腥風血雨來為凱魯陪葬,塞莉絲實在是不敢想像。

  「對不起。」李察搖了搖頭「大皇子的決定,我也無權干涉。」

  聽到那話語,塞莉絲的眼神不禁暗淡了下去。

  「不過,卡爾殿下並不是濫殺之人,他不會牽連平民。」

  李察繼續說道「待他撤軍之後,我就把塞拉尼亞還給你,接下來的工作就由你親自來做吧。」

  「唉?什麼?」塞莉絲猛然抬起頭來,眼中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凱魯殿下倒行逆施,嚴重的損害了帝國的聲譽。這個責任不僅要由他本人,還要由帝氏承擔。」

  李察伸手愛撫著聖少女的頭頂「作為代價,卡爾殿下攻下塞拉尼亞後會把它轉交給黑山羊。」

  「真的?」少女滿懷著期望確認道。

  「別高興的太早,我可不會放跑你。」李察微笑著「你的身份會是塞拉尼亞的總督而不是女王,三年之後就給我回來。」

  「嗯嗯嗯!」塞莉絲激動的跳將起來,摟住李察脖子親吻著愛人的面頰「我才不要離開主人呢。」

  原本,性情溫順的塞莉絲就不曾對王位有過期待,她很清楚,那代表著無盡的陰謀和傾軋的位置並不適合她,心地善良的她只是不願意看到國民受苦罷了。

  李察伸手輕撫她的後背,心中微微嘆息。

  塞莉絲是女王的正統繼承人,又兼在國民間擁有巨大的人望。

  由她來安撫遭受凱魯暴政和卡爾征討兩次打擊的塞拉尼亞是再適合不過的人選。

  而李察離開前撈走的那一批大多是小貴族出身的少女們將同預備遷居的黑山羊士兵共同構成新生塞拉尼亞的統治階級。

  這一切當然不是巧合。

  鐵手的諸位皇子都是帝國各大貴族的研究對象,李察早已對凱魯有深刻的認識。

  曾經為女人所傷的凱魯對於女性有極大的偏見,當他得以獨自統治一個兩百年來一直崇尚女權的國家,其結果自然可以預料。

  正是出於這一考量,他才把塞拉尼亞交給了凱魯,並且預先帶走了重建所需的種子。

  如果李察沒有把塞莉絲帶走,不難想像,這位塞拉尼亞聖少女必然備受凌辱,甚至於淪落為任人玩弄的公娼——正因為清楚這一點,塞莉絲才對自己心懷感激,千依百順。

  然而,塞拉尼亞的沉淪又何嘗不是出自李察的設計呢?

  表面上來看,凱魯的暴行是對帝國聲望的極大打擊,會對黑山羊控制綠水河城邦造成不利影響,這也是李察要求卡爾把塞拉尼亞交還的理由所在。

  但是從深層來說,如同綠水河諸國那樣歷史悠久的國家,是不可能簡單的加以征服的。

  以超限的殘暴將恐懼烙印入人心,也有其存在的比較。

  李察不願意弄髒自己的手,就將這一工作交給了凱魯。

  必須說,他幹得遠比自己預想的最佳情況還要好上無數倍。

  有了「娼都」的先例在,無論黑山羊以怎樣的方式進行統治,諸國也只會慶幸沒有變成另一個塞拉尼亞——正如塞莉絲對於自身境遇的認知。

  是啊,塞拉尼亞的聖少女至少避免了最悲慘的末路。

  但是,這真的是最好的結局嗎?

  如果李察沒有把塞拉尼亞交給凱魯,甚至於帝國的大軍沒有橫掃綠水河南岸的話,塞莉絲到現在還會是蜂之國的公主和正統繼承人。

  然而,那又是更好的未來嗎?

  拉茜卡女王以殘暴和猜忌著稱,對於人望遠在自己的之上侄女,她真的會一直容忍下去嗎?

  或許這就是命運,它總是給你一些,再拿走一些。

  很難有人能夠說得清,自己究竟是幸運還是不幸。

  那麼,對於那塊尚未謀面的藍寶石,自己即將給她帶去、即將給許許多人帶去的,究竟會是幸運還是不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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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蘭騎士團國鐘聲要塞騎士團國是西方諸國中獨一無二的成員國,它起源於里斯同盟初建之時的哈蘭騎士團。

  由於功勳卓越,騎士團被冊封了土地,最終逐漸形成了如今的騎士團國。

  騎士團國和布雷斯特以及盟主國克拉倫特並列為里斯同盟的軍事核心,世代作為同盟諸國的盾牌,阻擋黑衣家族的入侵。

  鐘聲要塞是騎士團國邊境的核心要塞,扼守著黑山羊鐵騎南下的必由之路。

  自從李察發布動員令,大團長海蘭德就親自移鎮此處,以克拉倫特國王費迪南為首,來自各國的援軍也匯集於此。

  騎士團國的大團長並非世襲,而是由成員公選選出,當代團長海蘭德是一名武勇無雙、治軍嚴明的名將,無論個人實力還是統帥能力都在諸國同盟中首屈一指。

  「參見盟主。布魯塔拉將軍倫納特率部前來報導。」

  一身重甲的壯漢向費迪南行禮。

  在他的身後,一男一女也秉持著同樣的禮節,他們是倫納特的兩個副官,統率騎兵的卡爾和負責後勤的特蕾莎。

  特蕾莎有著一頭漂亮的亮紫色長髮,是在去年的同盟比武大會上名聲鵲起的「凍槍女騎士」。

  她原本是鎮守布魯塔拉北方的白石騎士團的副團長,此番也主動申請加入到援軍之中。

  「遠道而來,你們辛苦了。」費迪南出言慰勞「海蘭德大團長為你們準備了接塵的酒席,請先去休息吧。」

  「連布魯塔拉都派來了援軍,近在咫尺的奧伯倫卻不出一兵一卒,西蒙在搞什麼?」待到三人躬身退下,海蘭德不滿的一拍桌子。

  布魯塔拉遠在西方同盟的西北部,由於地理位置的關係,素來很少參與同盟諸國同東方帝國的軍事衝突。

  一般來說,僅僅負責守護同盟的北方邊境。

  而奧伯倫則是同盟的軸心國之一,是哈蘭騎士團的西南領國。

  年初,雄鹿公國對西方同盟發起了一次進攻,當時同盟諸國已按照盟約進行了援助。

  出乎意料的是,山羊公國竟在同一年秋再次發動入侵。

  各國遂陷入了責任歸屬的爭論之中,五大軸心國之中的奧伯倫拒絕提供任何支援,法拉米亞也反應遲緩遲遲不見動員,拉莫斯比亞則宣布將在綠水河南岸發動攻勢以牽制黑山羊。

  軸心國的態度也影響了小國的選擇,同盟軍的徵召極不順利,許多小國都推三阻四拒絕出兵。

  反倒是布魯塔拉這種遠在北方的國家願意主動支援,愈顯得彌足珍貴,可惜難以抵消兵力上的嚴重不足。

  「他們已經盡到了義務,無需苛求太多。」

  費迪南緩緩的開解道,但是從語氣上來看,他恐怕也不是真的毫不在意「里斯條約是權利與義務相統一的神聖盟約,一味的要求成員國付出並非長久之道。」

  無論從何種角度來看,克拉倫特都是西方同盟最為核心的力量。

  自從里斯同盟成立以來,這個龐大而富強的國度在東西方的戰爭之中曾經扮演過無數次的主角。

  一旦同盟軍需要指導者,那麼大多數的時候,克拉倫特都會扮演這個角色。

  作為盟主的費迪南向來秉公,雖然有所不滿,卻也不願過分索求。

  海蘭德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帝國軍的情況呢?」費迪南繼續問道。

  「老朋友們差不多都到了,黑山羊這一次下了血本。」

  回答他的是騎士團國七位統領之一的莉琳希亞。

  她是海蘭德的妻子,也是和帝國的亞莉珊齊名的傳奇女騎士「但是統軍應該是歌利亞,我沒有看到李察的旗幟。」

  歌利亞伯爵出自黑山羊旁系,在李察崛起之前一直是黑衣大公麾下的首席名將。

  多年來,一直由他負責領軍進攻同盟諸國,無論在統軍還是個人武勇方面都是足以和海蘭德媲美的悍將。

  「李察沒有來?」克拉倫特的國王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難道他在綠水河岸?」

  「不可能。此事起於李察和彌賽拉的爭執,他絕無可能不親身前來。」

  海蘭德斷然否定「而且普斯克剛剛即位為柯尼爾國王,黑衣大公不會派兩個兒子去主持近期沒有大波瀾的綠水河。」

  「你的意思是?」

  「城外的部隊都是常備軍,黑山羊的全力遠不止如此。要知道,李察發布了動員令。」

  海蘭德緩緩的說道「他肯定在後方集結各地領主的私兵,也只有以他下任黑衣大公的身份,才能駕馭那些領主。」

  「你是說,城外的只是先頭部隊?」費迪南不由得有些吃驚。

  「大約如此。」海蘭德緩緩的回答「不能再等了,我們要儘快發動進攻。在李察的主力到來之前吃掉這支先鋒。」

  「但是,布魯塔拉的援軍才剛剛抵達,還沒得到充分的休息。」盟主必須考慮所有成員的利益。

  「讓他們駐守要塞。」海蘭德當機立斷的表示「他們遠道而來,本不該頂上最前線。主攻由我哈蘭騎士團完成,請陛下率軍支援即可。」

  「李察的主力在哪裡,能確定位置嗎?」沉吟良久,費迪南緩緩的開口。

  「還找不到他,天上有超過十頭駿鷹,天馬騎士不敢起飛。」海蘭德搖了搖頭道「所以,我們必須儘快出擊,李察隨時可能到來。」

  駿鷹,這種誕生於獅鷲和雌馬之間的生物不如它們的父系那般強壯有力,卻也不像獅鷲那樣野性難馴,馬匹帶來的血統令它們願意被人類所騎乘。

  它們比天馬更強壯,比飛龍更迅捷,不像前者般畏懼弓箭也不像後者般難以控制,向來是最優的飛行坐騎。

  或許,唯一的缺點就是它們的數量過於稀少,幾乎全部被黑衣大公所控制著。

  但這不能改變駿鷹騎士才是天空王者的事實,當黑山羊家族的駿鷹騎士在空中巡行。當前位於鐘聲要塞的幾名天馬騎士全都不願意起飛。

  「加派偵騎,我們必須確保李察不會出現在背後。」同盟的盟主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

  「至少三天之內,他都不會出現。」莉琳希亞做出了保證「我早已布下了監控網。」

  「好。」

  費迪南終於拔出了盟約之劍。

  沒有人知道它從何而來,也沒有人知道它為何人所鑄,人們只知道當里斯同盟的第一位盟主誕生的時候,他手裡就持有這把寶劍,它不會變鈍,不會折斷,千年來都是西方同盟神聖盟約的象徵「傳令下去,各軍備戰。後日清晨出城應敵。」

  ********************

  阿塞蕾亞數十名全副武裝的騎兵登上一座山丘,為首的兩名騎士掏出產自帝國的望遠鏡,窺探著遠方谷地的帝國軍營。

  「烈焰、陽焰、迅焰,還有好幾個獨立戰團。」卡米爾放下望遠鏡,嘆了口氣「彌賽拉這一次是傾巢而出啊四大戰團來了三個。」

  「但是老對手們都沒來。」雷恩也放下望遠鏡「帝國那邊也很吃力了。」

  雄鹿公國武風不彰,只有四大戰團是常備軍隊。

  紅衣家族的征討還要依靠發動附庸和僱傭獨立戰團。

  今年年初,雄鹿公國已經發動過一次對西方同盟的戰爭,附庸們大多已盡過對紅衣家族的義務,無力在同年再一次出征。

  因而,許多對於雷恩和卡米爾來說更為熟悉的旗幟都並未出現在營地。

  「唉,我們又何嘗不是呢?」卡米爾不由得嘆了口氣「如果法拉米亞的援軍能夠及時趕到的話,我們說不定能給帝國佬一個狠狠的教訓」

  一年內兩次出戰同樣超過了里斯同盟的義務,法拉米亞就以此為由百般推諉,延緩出兵。不出意外的話,肯定無法及時完成動員,趕到戰場。

  「放心吧,有我布雷斯特的皇家鋼鐵之槍騎士團在,帝國佬別想踏入阿塞蕾亞一步」雷恩斬釘截鐵的說道「只要我還活著,就沒有人能欺侮琳。」

  「謝謝你,雷恩。」卡米爾吐出一口長氣「等打退了這次進攻,就和琳成婚吧,帶她回布雷斯特。」

  布雷斯特的王子正準備說些什麼,突然從空中響起了尖利的嘶嚎。

  雷恩猛得一夾馬腹,駿馬頓時向前猛掠,險之又險的避過了襲來的利爪。

  響起了慘叫聲,位於雷恩側面的一名騎士被俯衝的飛龍抓住,整個頭顱被抓的血肉淋漓。

  「金龍騎士伊蓮恩!」卡米爾身後的安妮洛特大聲喊出了襲擊者的名字。

  帝國的龍騎士數量不足五十,女性更是稀少。

  除了龍騎之首彌賽拉之外,最有名的當屬金龍騎士伊蓮恩。

  她是一位公爵的末女,因為喜歡給自己的坐龍穿戴金色的鎧甲而得名。

  同阿塞蕾亞的安妮洛特乃是老對手。

  「這裡交給我們,兩位殿下請趕快離開!」

  安妮洛特催動坐騎,天馬張開雙翼,奮蹄起跑。

  另一邊的希蕾奈駕馭天馬起飛,迎向從天而降的帝國龍騎。

  雷恩和卡米爾都是果決之人,知道行蹤已露,毫不猶豫的掉轉馬頭,向著己方軍營急馳而回。

  然而帝國的龍騎士似乎在數量上更勝一籌,一頭特別巨大的飛龍無人攔截,咆哮著向著阿塞蕾亞的王子飛撲而來。

  卡米爾也是反應迅速,猛然從馬背上彈起身來,就地滾上數圈躲過了那襲擊。

  而戰馬早已被龍爪貫穿。

  「魔劍喲,綻放你的力量,毀滅吾敵。」雷恩拔出轟炎魔劍,雙手握緊劍柄猛然揮落,巨大的火球向著重新拉高的翼龍奔襲而去。

  然而龍背上的騎士扭轉身軀,竟然用劍將那火球斬成兩半。火花飛散開來,同騎士火紅的頭髮相映成輝,愈發襯得她明艷不可方物。

  「獅子之瞳的王子,果然不凡。」龍騎士駕馭座龍離去「我在戰場上等著你。」

  「下次相見,我必破你軍勢——彌賽拉。」雷恩揚聲回應。

  不焚者,火吻而生,火焰的新娘,龍騎之首——紅髮的龍騎士,赫然正是帝國的紅寶石公女。

  ********************

  作為抵抗帝國入侵的最前線,鐘聲要塞在幾百年來不斷的擴建,形成了錯綜複雜的城堡集群。

  理所當然,要塞的防禦的重點是針對東方的帝國。

  但是對於其他方向也並非不管不顧——畢竟帝國軍圍城的時候,可能從任何方向進攻要塞。

  即便是對於北方的魔性森林,騎士團國也沒有放鬆警惕,甚至將幾個哨所建到了魔性森林之中。

  然而魔性森林之中的異樣的環境令駐守變得非常困難。

  負責守衛的士兵經常失蹤,連後勤供應都成為一件危險的工作,時常會有被魔物切斷的危險。

  待到海蘭德當選大團長之後,對整個鐘聲要塞的防禦進行了重整。

  負責布防的莉琳希亞出於體恤士兵的考慮,最終裁撤掉了魔性森林中的哨所,這一決策在士兵中備受好評。

  ——很難說應當由莉琳希亞來承擔責任,畢竟裁撤的呼聲已經喊了幾十年,只是在她手中才得以實現。

  不過如果傳奇的女騎士沒有做出這個決定的話,局勢的發展或許會有所不同吧。

  數量超過六千的重騎兵集群越過一個個廢棄的哨所,悄無聲息的向著鐘聲要塞逼近。

  在同盟的統帥反應過來之前,只用了一次衝鋒就擊潰了由騎士團國精銳組成的,同盟軍戰鬥力最強的側翼。

  出乎了所有人的想像,打破了所有的軍事常識。

  李察竟親率黯鋒戰團橫穿魔性森林外圍,從未曾預料到的方向出現,給予同盟軍以最沉重的打擊。

  「莉琳希亞!」哈蘭騎士團國的大團長渾身浴血,呼喚著自己的妻子。

  「海蘭德!」騎士統帥的身上也沾滿了敵人的鮮血「我在這裡。」

  「帶上它,突圍。」海蘭德從腰間抽出象徵大團長的權劍,反手拋給妻子「我們兩個不能都死在這裡,騎士團國需要你。」

  「國家需要的是你!我來斷後!」莉琳希亞痛苦的嘶吼著「是我撤銷了魔性森林中的哨所,才會招來此敗,讓我來贖罪!」

  「正因如此!」大團長斷喝道「我要你活下來承擔責任,而不是以死亡獲得榮光。生死兩隔的相思之苦,不應該由我來承受。」

  「海蘭德。」昔日的傳奇女騎士悲鳴著。

  「執行命令!」海蘭德斬釘截鐵的說道,隨即話語轉柔了「再見了,莉琳希亞,我愛你。照顧好琳蒂斯。」

  片刻後,莉琳希亞拔馬離去。海蘭德接過部下遞來的騎士劍,將之高舉過頂。

  聲音如虹的吼道「跟我來!哈蘭的騎士們!矛會折斷,盾會擊穿!我們會死,但是我們的占優將得以生!揮劍之日!灑血之日!就在今朝!」

  「「死亡!」」數百名騎士齊聲高呼,一時間聲震雲霄。

  「前進!哈蘭的騎士們!」當這些最精銳的騎士一同衝鋒的時候,幾乎如同千軍萬馬齊發,恍然間竟有了一絲山崩海裂的氣勢。

  李察確實是百年難得一見的軍事天才,但這並不代表他毫無缺點。傲慢——這個黑山羊家族通病在他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黑山羊的帥旗出現在戰場的最前線,在那面帥旗之下,海蘭德看到了李察的身影——無論是作為黑衣大公的正式繼承人,還是作為統御十萬大軍的主帥,出現在這個位置都不是什麼明智的舉動。

  更何況李察一身華麗的軍禮裝,並未穿戴甲冑,看起來簡直不像是在激烈的戰場上,倒像是在檢閱部隊。

  只要對他的所在之處發起猛攻,帝國軍的整個攻勢都會受到阻延——黑山羊的家臣不可能看著自己的封君身陷險地。

  一隊隊騎士從李察身後掠出,迎向這規模不大的隊伍。

  雙方的武勇相當,數量上卻有巨大的差距,每一次的對沖,這支隊伍都會損失半數的成員。

  但是沒有什麼能夠阻止海蘭德前進的步伐。

  在損失了全部的部下之後,騎士團的大團長已經衝到了李察的身前。

  出乎他的意料,李察並未後退,竟然催馬向前,拔劍迎向了自己。

  一種被蔑視了的怒意占滿了海蘭德的心胸——他是哈蘭騎士團的大團長,同盟諸國首屈一指的強者,李察穿著一件沒有任何防護力的軍禮服,手裡也只有一柄防身用的單手劍——竟然敢迎向他衝鋒!

  海蘭德身上的板甲摻有大量秘銀,由矮人工匠花費一年時間打造而成,正是憑藉這身重甲他才能從反覆的對沖之中堅持到李察的面前。

  握在手中的則是最適合戰場的手半大劍,這種最近幾個世紀才誕生的武器集闊劍的輕便,武裝劍的突刺,雙手大劍的劈砍、斬擊,長劍的均衡於一體,無論雙手還是單手都可使用,可以說是最完美的劍。

  這種馬上馬下都能發揮作用的武器一經出現,就成為騎士們最常佩戴的劍種,獲得了騎士劍的稱號。

  無論用任何標準來看,雙方的實力優劣都一目了然,李察的選擇無異於送死——他怎麼敢!

  「李察!」

  海蘭德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將騎士劍平舉在前,用力一夾馬腹,向著黑山羊的嗣子全力衝鋒——騎士劍的長度達到1.2米,在攻擊距離上有著絕對的優勢。

  李察並不言語,只是橫劍劈砍。

  他的動作優雅而緩慢,如一片落葉隨風而起,每個轉折騰挪都讓人看得清清楚楚。

  一點絢爛的藍火自李察的劍尖燃起,隨著揮斬,在空中劃出一條飽滿的弧形軌跡。

  「什麼!?」交馬而過前的瞬間,承受不住那藍火之中蘊含的毀滅氣息,海蘭德胯下的戰馬竟然揚蹄止步。

  縱然擁有著同盟諸國首屈一指的武勇,也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保持攻勢。體勢完全崩潰的海蘭德只能憑直覺揮落長劍。

  「鏘」雙劍交斬,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發力不足的一擊被直接盪開,李察原式不變,劍鋒掠大團長的胸前。

  海蘭德難以置信的看著胸甲上那道細小的切口。

  他無法相信,跟隨自己多年的甲冑竟然會變得如此脆弱——雖然李察的劍是秘銀所制,但也不應該如此輕易的就切開自己胸前厚重的板甲。

  帶著無法理解,哈蘭騎士團國的大團長永遠閉上了雙眼。

  在那道切口處燃燒著一層淡淡的藍色火焰,這層火焰淡得象是隨時可以熄滅,也根本沒有灼熱的感覺。

  可是它的勢頭卻凌厲霸道到了極致,轉瞬間就蔓延到了整副鎧甲上。

  一陣風吹過戰場,海蘭德的身軀竟然化為一抹細細的飛灰。

  那套鎧甲也徹底扭曲變形,被熔成一塊扭曲的金屬廢渣,已是徹底毀了。

  是役,西方同盟慘敗,整個左翼全軍覆沒,哈蘭騎士團國的大團長海蘭德戰死當場,同盟諸國上下震動。

  李察率領黯鋒戰團奇蹟般的穿越魔性森林,給予同盟軍以致命一擊,再一次鞏固了他的軍神之名。

  同盟諸國終究是本土作戰,費迪南國王本可率部分散躲進各地的要塞,但是同盟盟主的責任心令他不願意任由帝國軍勢肆虐同盟國土,遂率部整兵南下,試圖同位於南線的布雷斯特軍回合。

  李察揮軍追擊,五戰五勝,最終在奧伯倫東側的大峽谷地區追上了克拉倫特的主力。

  在奧伯倫王國的冷眼旁觀下,雙方展開了決戰。

  此戰以克蘭倫特的慘敗告終,自國王費迪南以下,大批貴族和騎士血染沙場。

  至此,騎士團國和克拉倫特被李察先後打殘,里斯同盟的三大軍事支柱被生生折斷了兩根,再也沒有力量能夠阻止黑山羊的鐵蹄南下阿塞蕾亞。

  ********************

  布雷斯特大營「你說什麼?」雷恩用力的一拍桌子「你要我夾著尾巴逃回布雷斯特?」

  「殿下,這是陛下的命令。」

  皇家鋼鐵之槍騎士團的大團長雅克冷著臉說道「盟主在大峽谷慘敗,已經沒有力量能阻止李察的鐵蹄南下阿塞蕾亞。如果我軍繼續留在這裡,將會遭到兩個方向的夾擊。」

  「正因為如此!」獅子之瞳的王子怒氣勃發「你們要我拋下阿塞蕾亞,拋下我的未婚妻嗎?」

  「殿下!您首先是布雷斯特的王子!」雅克也用力的拍桌「阿塞蕾亞的陷落已成定局,現在要做的是優先保存實力。」

  「雅克!拋下戰友逃跑,這就是你的騎士精神嗎!」

  「雷恩殿下!不要感情用事!費迪南陛下以死阻擊帝國鐵騎,不是為了讓你送死的!」

  大團長的臉漲得通紅「現在克拉倫特和哈蘭騎士團國都元氣大傷,如果我們布雷斯特的主力也失陷在這裡,你讓同盟怎麼辦!」

  「該死的!」雷恩用力的一錘桌面,他也知道雅克所言皆是事實。

  「殿下,可否讓我說兩句?」發話的是金髮的騎士奧菲利亞,她是布雷斯特的王后安塔娜的心腹,正是她騎著天馬帶來了國王的撤軍令。

  「說吧。」

  「當前的局勢對同盟非常不利,不如讓提納爾王家先隨我們撤回布雷斯特,」

  天馬騎士娓娓道來「帝國方面山羊和雄鹿勢同水火,遲早將起衝突。待我方重整軍勢後再捲土重來。」

  「卡米爾不會拋下國民。他不走,琳也不會走。」布雷斯特的王子緩緩的搖頭「你們先率軍撤回吧,我一個人留下。」

  「殿下,王后殿下有死命令,讓我一定要把你帶回去。」奧菲利亞語帶歉意。

  「我是不會走的」雷恩正待拒絕,突然一陣頭暈目眩「不對,你幹了什麼。」

  「抱歉,殿下。」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隨即,雷恩失去了意識。

  ********************

  整個城市都在燃燒。

  琳蒂斯公主此刻卻連悲傷的時間都沒有,整個城市都沉浸在一片火海之中,戰士們的嘶吼聲,平民們的驚叫和孩子們的哭喊著充斥著一切。

  公主轉過頭,她觸目所及之處全是一片紅色,雄雄燃燒的毀滅之炎,代表著殺戮的血錘旗以及人們身上流出的凝稠之血構成了這個世界的全部色彩。

  「殿下!卡米爾殿下的部隊沒能擺脫彌賽拉的追擊,王子本人也已經……」

  一個年青的騎士神色慌張趕到琳蒂斯公主身旁,他衣甲殘破頭上布滿著鮮血,甚至連包紮也來不及進行就趕來稟報情況。

  「怎麼會這樣?」

  公主眼前一黑,儘管他能夠撤回來也改變不了什麼,但是真正聽到哥哥的噩耗之時,公主還是忍不住流下了悲傷的眼淚。

  父親已經在幾日前戰死於「戰戟」戰團的阿魯高之手,兄長率領的殘軍也沒能脫離追擊。

  這樣一來,提納爾王家的繼承人只剩下了自己和姐姐妮娜。

  「殿下,現在情況已經刻不容緩,黑山羊的先頭部隊已經到達了城北,請您立刻隨我們前往城南,我們會護送您前往布雷斯特。」

  騎士堅毅地舉起佩劍「就算捨去性命,我們也會保住提納爾王家的血脈!」

  「不,提納爾王家最後的血脈有姐姐一個人就可以了。」

  琳蒂斯公主冷靜地攔下眼前的騎士,儘管眼淚還掛在她美麗的臉龐上面,「各位忠勇的騎士們,作為提納爾王家的公主,我能不能最後一次希望你們成為我的利劍?」

  「隨時聽候殿下的命令!」

  剩餘的騎士齊齊下跪,作為阿塞雷亞第三公主,琳蒂斯提納爾公主以她的聰慧和美貌享喻全國上下,她既是公正賢明的領主也是溫柔慈愛的大地母神之神官,從公主誕生的那一刻起,阿塞蕾亞藍寶石公主的美名就成為了整個王國的驕傲。

  「現在集結起所有剩下的士兵,一齊向城北移動。我要你們扛起王旗,我要讓他們知道我在那裡。」

  「不,我們不能這麼做!」騎士著急地抬起頭,他很明白公主是想要以自已作誘餌為她的姐姐以及城中的難民爭取逃走的時間。

  「這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琳蒂斯冷冷地重複,她很明白在這個爭分奪秒的戰場上,每一次遲疑就會代表著一具生命的消逝,現在她必須果斷。

  「是,屬下聽令!」儘管痛心,但騎士們還是選擇聽從了公主的命令,因為他們很明白這是迫不得已的選擇。

  就這樣一支不到五十人的軍隊,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奔赴到了戰場的第一線阿。

  琳蒂斯公主此刻手持利劍走到隊伍的最前方。她從小就跟隨著哥哥偷偷練劍,儘管劍術並不是一流水準,但至少也有著和普遍士兵對峙的實力。

  「哥哥,請賜於我力量吧。」

  琳蒂斯暗暗祈求,現在不是退縮和悲傷的時候公主很明白,掙扎奮鬥的戰士們需要她,絕望中的難民也需要她。

  於是她咬著牙第一個沖向擋在他們眼方的敵人,公主揮舞著利劍,用盡全身的解術刺出一劍又一劍,當眼前的敵人倒在血泊中之後,公主聽到了戰士們歡喜的呼喊聲。

  「我們的小公主!」

  琳蒂斯聽到各式各樣的稱呼在讚美著自已,美麗公主不顧自身安危奮戰的英姿激勵了所有處於絕望中人的心靈,他們歡呼著聚集在公主身邊,簇擁著公主前進。

  琳蒂斯的影響力超出了她自已的預計,抵抗的人變得越來越多,所有人齊心協力奇蹟一般地擊退了敵人一次又一次的攻擊。

  在琳蒂斯的帶領下,抵抗的戰士們奪回了被攻占的城北堡,然後以此為據點一邊不斷抵擋敵軍的攻勢一邊掩護平民撤退,情況變得順利起來,琳蒂斯的眼睛裡甚至一度燃起了希望的火種。

  然而,當黑山羊旗幟下的鐵騎到來之後,這股剛剛燃起的希望火種就瞬間被毀滅燼盡。

  嘶吼的呼嘯聲輕而易舉就撕破了剛剛築起的防禦工事,重甲騎兵們無情地碾碎著眼前的一切,騎槍重劍所過之處屍痕遍野,無論琳蒂斯怎麼努力都無法衝出敵人的重圍,身邊的戰士變得越來越少,握劍的手漸漸變得力不從心,甚至連眼睛也被汗水所布滿。

  ——神術的光芒在公主的身上一閃而逝,琳蒂斯立刻就倒了下去,不醒人事。

  「你是我的了,藍寶石。」將暈倒在地的公主拉到自己的馬上,李察的臉上露出微笑。

  ********************

  琳蒂斯.提納爾本文的第二女主角,另一位預言之女,西方同盟最美的藍寶石公主。

  提納爾而非聖白,也就是說取自藍寶石版而非紅寶石版。

  紅寶石的琳未免太軟了,在貴族學校都能被欺負成這樣,和藍寶石里同諸位大佬博弈的形象實在是連不起來。

  雖說苦難催人熟,但這已經超過成長範疇近乎突變了。

  故本世界線取消在學校被霸凌的設定,改為只是被孤立。

  芬本文男二,李察吃肉他喝湯。

  七年前在遊歷中和李察結識,最終結下了過命的交情。

  因為經歷不同,性格比主世界線中好一些。

  當澤波斯告訴他黑潮的預言之後並派他干涉時,最終選擇了站在人類一方,背叛了老師而將預言帶給了李察。

  不過從他得到的預言內容看,他也只是他人手中的棋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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