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今夜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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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風陣陣。

  彭憐離了呂家,仍是心有餘悸。

  若非最後關頭樊麗錦清醒過來舒緩肌肉放他一馬,只怕當場便要被呂錫通抓個正著,其中驚險,難於言表。

  其時樊麗錦風情無儔,彭憐卻是從所未見,雖是險些被人撞破姦情,卻也毫無悔意。

  臨別之際樊麗錦之言,已不是日間託付之語,而是變相威脅,彭憐想起當時情景,不由心中苦笑。

  他有心回去顧盼兒那裡,卻又不知該如何面對這位便宜「嫂嫂」,一時彷徨無計,乾脆來尋白玉簫。

  夜半時分,知州府衙依然燈火通明,彭憐飛檐走壁來到白玉簫房前,卻見幾個侍衛守在門口。

  以他功法,這幾個侍衛倒是不在話下,往日裡夜探白玉簫,也不是沒繞過這些侍衛進門,只是今夜他險被呂錫通撞破姦情,心中便多了一份忌憚,既然江涴夜宿於此,自己與白玉簫又不能盡興雲雨,再去招惹是非多少有些無趣。

  尤其試過樊麗錦那般名器,與白玉簫這般孕婦歡愉便有些無味,彭憐無奈回返,準備回到家中去尋練傾城母女。

  他輕功絕頂,身形飄忽起伏,很快回到自家宅院,正要飄落院牆,忽見東南角處人影一閃,隨即倏忽不見。

  彭憐自己便身負奇功,於輕功一道頗為精通,尤其他目力過人夜能視物,若非如此,也看不出那是一道人影。

  彭憐夜路行得多了,總是做些偷香竊玉之事,自然難免撞見江湖人士夜行,只是那些江湖人士武藝低微,所謂輕功不過是翻牆過戶,只比常人身手敏捷些,似他一般輕功高絕的卻是從所未見。

  不是練傾城與練娥眉母女輕功了得,他甚至以為,這世上只有自己師徒二人有這般輕功。

  輕功強弱與內功息息相關,遠非腳力雄健可比,練傾城如今受他澆灌梳理,內功修為已是更上層樓,輕功施展起來翩若驚鴻,與當初初見已然不可同日而語。

  練娥眉內功不如乃母,卻因為年輕氣盛,輕功也是極為可觀,如今受彭憐雙修滋補,將來青出於藍乃是必然。

  便是應白雪,原本只是精通劍法,如今被彭憐勸勉開始修煉內功,只是小成便與從前判若雲泥,身在孕中仍能輕身健走,已與常人不同。

  遠處那人身形飄忽,絕非尋常江湖人士可比,看他落腳之處,正是自家後院前廳,彭憐心中擔憂,落地一個轉折,丹田真元急轉,內功運轉至極限,人如鬼魅一般飄忽尾隨而去。

  自他功成下山以來,卻是頭一次,這般將功法運至極限。

  天下承平日久,江湖仇殺與世人相隔甚遠,彭憐身在官場,以為今生今世都不會有這般機緣遇見真正的武林人士,如今初見,不成想卻是在自己家中,一時心中掛念眾位妻妾安危,自然全力施為,循著那人蹤跡而去。

  天上幾絲細雲遮住大半星光,以彭憐目力也無法確定那人去向,他忽而心中一動,隨即閉緊雙目,默念恩師所授法訣,一時間渾身平和沖淡,幾與萬物融為一體,四周草木鳴蟬蛇鼠紛紛浮現眼前,遠處一聲輕微聲響,依稀便是腳掌落地,彭憐轉目過去,這才發現房頂落下一人,正在應白雪屋前窺探。

  彭憐不知對方意欲何為,本想以靜制動,誰料屋中一聲輕喝驟然響起,一柄長劍如龍而出,徑直撞破窗欞,直奔來人而去。

  應白雪本就劍法高絕,如今受彭憐滋補調教、面授機宜,劍法比之從前更加鋒芒內斂,她手中長劍光華璀璨,正是彭憐自高家密室所得,這一劍刺出,已是氣象萬千、驚心動魄。

  只是那窺探之人明顯更加技高一籌,他飛身而退,竟還能伸出手來,於凌厲劍勢之中,將劍鋒穩穩捏住。

  那寶劍劍鋒之利,遠較應白雪原有那柄碧玉劍為甚,此時應白雪劍出如龍,鋒銳之勢更是沛然至極,那人眼光奇准,指上功夫更是了得,竟能捏住劍鋒。

  應白雪破窗而出,身形矯健如龍,一身內功雖已小有所成,終因身懷六甲後繼乏力,此時劍鋒受制於人,便隨那人身形向前而去。

  婦人素來剛強,對敵經驗卻並不如何豐富,此時受制於人,卻不肯輕易撒手手中寶劍,一時間身形踉蹌,便要向前跌倒。

  彭憐本想待那窺探之人離去後尾隨而去,查明他是何來路,此時愛妾陷入危急,再也忍耐不住,登時飛身而起,戟指成劍徑直刺出,與應白雪方才所用劍法,竟是同一招式。

  只是他功力高絕,來勢洶洶宛如大江決堤、湖海倒灌,尤其眼見愛妾危難,一招用出便要拼命,手下自是毫不留情。

  那人拿捏應白雪寶劍從容淡定,絲毫不因寶劍鋒利有所忌憚,此時只覺身旁殺機陡現,來人攻勢凌厲氣象萬千,登時便亂了陣腳,隨手丟開應白雪劍鋒,轉過身來意圖接下彭憐指劍。

  彭憐氣勢如虹,全身功力灌注指尖,初時尚有劍鋒破空之聲,臨至來人身前,已然寂寂無聲,聲勢竟是大不如前。

  來人本要硬接一記,見狀不由神情大變,他見機極快,顯然臨敵經驗極是豐富,當機立斷抽身而退,再不肯直攖彭憐指尖鋒芒。

  只是他輕功雖然了得,終究略遜彭憐一籌,尤其初時招式用老,待到反應過來抽身而退已然不及,身形後退丈余,一隻手掌卻未及收回,被彭憐指鋒徑直戳中。

  「噗!」一聲悶響,那人手掌竟被洞穿,一股鮮血激射而出,隨即一聲悶哼響起,只此一下,便已身受重創。

  彭憐一指幾逾千斤之力,來人手掌破洞雖已解去大半攻勢,終究餘力未消,將他手臂震得經脈欲裂,再難提起。

  眼見對方身形受挫,彭憐得勢不饒人,當即欺身而上,左手化掌為拳,哄然直擊對方胸膛。

  那人唬得肝膽欲裂,哪裡想到對方竟有這般狠手,尤其出手狠厲氣勢驚人,竟是招招拼命,絲毫不留轉圜餘地。

  他卻不知,彭憐曾與應白雪同生共死,知道自己臨敵經驗太少,遇上高手自然難以憑招數取勝,只能憑藉深厚內力,取「一力降十會」之意,先聲奪人、以力壓人。

  尤其今日,彭憐眼見愛妾受辱,心中已然動了真火,下手更是毫不容情,捨生忘死之處更是前所未有,此刻哪裡還在意對方是何來歷、意欲何為,只求一擊必殺,其餘盡皆不問。

  那人手掌受創,右臂仿佛斷折,左手抬起護住前胸,雙腿輕功施展至極限,奢圖全身而退,只是彭憐那拳來勢極快,比之劍指並不遜色分毫,尤其泰山壓頂之勢磅礴而至,哪裡還有生還之機?

  「砰!」一聲悶響,彭憐拳頭擊中來人左手,隨即隔著手掌砸在對方胸膛之上,「咔嚓」輕響之中,來人宛如斷線風箏一般飄飛出去,徑直摔落院牆之外。

  「雪兒可好?」彭憐心中憤恨略消,回頭詢問愛妾安危。

  「相公放心,奴家沒事。」應白雪站穩身形並未摔倒,卻也心有餘悸,語聲顫顫巍巍。

  「雪兒稍待,待為夫取他性命!」

  「相公小心,窮寇莫追!」

  應白雪話音未落,彭憐已然一飛沖天越過高牆,卻見夜色之下,那人已然不見蹤影。

  他站在院中四處尋覓,只見數點血跡蜿蜒而去,追出不遠,卻再也尋覓不到。

  彭憐不由心中懊悔,想來定是來人借著自己一拳之威飛身而退,拼著身受重傷才得一線生機逃出生天,若是自己不用拳頭而是用指,只怕他不會如此輕易逃走。

  自己終是臨敵經驗欠缺,若非如此,纏鬥片刻驚醒練傾城,哪裡容對方這般輕易逃脫?

  他放下心思回到院中,卻見應白雪站在當地等待自己回來,彭憐放下心來,過去抱住愛妾關心問道:「雪兒可曾受傷?」

  應白雪甜甜一笑,輕輕搖頭說道:「奴未曾受傷,相公也無事吧?」

  彭憐輕輕點頭,擁著愛妾進屋躺下,隨即問道:「雪兒怎麼沒隨他們一同搬過去住?」

  應白雪枕著丈夫胸腹躺下,側過身來捧過彭憐腿間陽物,愛不釋手把玩舔弄,聞言回道:「奴一時忙碌,夜裡方才空閒下來,眼見天色已晚,才沒過去那邊……」

  彭憐輕撫愛妾髮絲,柔情說道:「這人不知是何來路,以後要多加小心,這邊有傾城坐鎮,那邊卻沒人護衛,為夫心裡實在放心不下。」

  應白雪嫣然笑道:「相公若是夜裡不出去偷香竊玉,自然不怕被人窺視……」

  彭憐抬手輕拍婦人豐臀一記,笑著說道:「就你最善規勸為夫,以後為夫再不出去便是!」

  「哼!誰肯信你!」應白雪含住陽龜用力吸裹一口,隨即說道:「明日奴便去請些看家護院過來,總好過這般全不設防。」

  「你如今身子日益沉重,怕是指不上了,說不得,讓娥眉得空過去那邊住著,不然為夫實在放心不下……」

  「這邊也要加快進度,不要吝惜錢財,多雇些工匠過來,爭取早日完工。」彭憐探手握住應白雪一團碩乳不住把玩搓揉,不由笑道:「雪兒這奶子怎的竟似又大了許多?」

  應白雪嚶嚀一聲,嬌嗔說道:「壞相公!不還是你做的好事……」

  兩人剛剛與人生死相搏,此時熱血上涌,自然春情涌動,尤其憶起當年生死相托,彼此更是情意綿綿,會心一笑之間,應白雪起身褪去綢褲露出肥美肉臀重新躺下,彭憐便聞弦歌而知雅意,自婦人臀後挺著陽根向前,由著愛妾牽著,送入一團軟熱滑膩之中。

  尋常婦人孕中不可歡愉,唯恐驚動胎兒傷了胎氣,彭憐卻無此顧慮,只要妻妾們首肯,便能歡愉繾綣,只是難於盡興,是以他很少主動索求。

  此次兩人共抗外敵,自然激起婦人濃稠情慾,應白雪主動求索,彭憐哪肯拒絕?

  「好達……奴臀兒又肥大了些……你且用力頂著……不必擔心傷著咱們孩兒……」陽龜入體,應白雪嬌滴滴回過頭來,面上春情凝聚,歡聲媚叫道:「達達多日不來……奴心裡都長草了……唔……好深……頂到孩兒了……」

  婦人受孕三月有餘,腹中胎兒尚未成型,如此言語不過是增添情趣,畢竟彭憐再也不能如從前一般將陽龜貫入花房凌虐應白雪,為討丈夫歡心,美婦這才浪叫連聲,呵哄丈夫盡興。

  彭憐剛試過樊麗錦風情,情慾並不如應白雪一般濃熾,只是他素來深愛應白雪嫵媚多情、淫媚過人,尤其應白雪身懷六甲,陰中淫汁更加粘稠熾熱,挺弄起來別有一番滋味,此時抽插不絕,倒也極為快活。

  兩人含情脈脈,一邊曲盡歡愉,一邊低低絮語說著情話。

  「達達……哥哥……親爹爹……那人到底是何來路……唔……功夫似乎不遜於傾城……啊……姐姐呢……」

  彭憐一手搓揉愛妾豐美碩乳,一手勾住美婦脖頸,緩抽慢插,次次頂到婦人花心,聞言說道:「為夫本想一旁冷眼看著,等他離去時再隨後跟著一探究竟,孰料雪兒沖了出來,這才含怒出手……」

  「奴若知道相公在側……唔……好深呢……自然不會這般情急……」應白雪輕撫丈夫大手,嬌喘吁吁媚然說道:「奴怕來人心懷不軌……想著弄出動靜來……啊……驚動傾城姐姐……這才徑直衝了出來……」

  彭憐心中瞭然,不是自己出現,只怕應白雪已然大喊大叫起來,只是兩人隔著甚遠,自己含恨出手,卻未驚動傾城母女。

  彭憐緩緩挺動,只覺愛妾陰中驟然火熱,一股濃稠陰精傾瀉而至,讓他更覺快美難當。

  「好達達……奴丟了……丟的好美……嗚嗚……」應白雪嬌媚浪叫,一雙臀瓣緊緊箍住丈夫陽物棒身,嬌軀輕輕抖動,顯然快活至極。

  彭憐運起玄功,為美婦滌盪經脈污穢,助其固本培元,一番忙碌弄得應白雪快活舒適,自身情慾也攀至巔峰,一股陽精泄出補益婦人根本,這才彼此抱著說起情話,纏綿半夜這才入睡。

  二人一夜無話,次日晨起,彭憐叮囑應白雪安排車馬去接顧盼兒過府,又將顧盼兒所託銀票房契地契交予應白雪保管,剛用過早飯尚未出門,便有衙門來人報信,說有大案發生,請彭憐前去查看。

  正月將過,街上人頭攢動,不時有爆竹聲響,彭憐坐在車內,聽著前方衙役鳴鑼開道,心中不由有些焦躁起來。

  衙門屬官來報,城中出了一樁命案,致仕京官、曾任兵部侍郎的吳侍郎府上死了人,晨起有人報案,具體情況卻是語焉不詳。

  彭憐上任不久,便發生這般命案,死的還是個致仕京官,若是處置不當,只怕後患無窮。

  馬車來到吳府門前,彭憐輕身下車,卻見一眾衙役已然到了,雲城縣尉劉子彤、捕頭邵雲義都已到了,旁邊還站著一位年長官員,身上穿著六品服色,也是面色凝重至極。

  見彭憐下車,劉子彤迎了過來,低聲稟報說道:「啟稟大人,吳家後宅一十三口盡遭屠戮,除卻僕役丫鬟,吳家人盡數死絕……」

  彭憐一愣,不由眉頭緊皺低聲問道:「滅門?」

  劉子彤微微點頭,隨即說道:「州中提刑王大人已至,府里倒還沒人過來……」

  彭憐明白,吳侍郎這般人物,家裡死個人都是大案,如今竟是慘遭滅門,自然更是滔天大案,自己小小縣令,尋常命案都要提級審理,這般大案倒是輪不到自己來斷。

  只是命案發生在自己所管地界,這偵緝之事卻是躲不過去,是以劉子彤面色沉凝,倒也其來有自。

  彭憐拍拍劉子彤肩膀,輕聲說道:「事已至此,多想無益,你們進去看過了?」

  劉子彤微微點頭,小聲說道:「下官已然命人封住現場,只待府里派人過來一同勘驗。」

  「此案關涉重大,只怕知府大人也未必肯接……」彭憐輕輕搖頭,隨即走上前去,與那州中提刑拱手一禮說道:「王大人!」

  那提刑是知州屬官,乃是朝廷選拔任命,官階雖低,卻是身份超然,他與旁人不假辭色,對彭憐卻執禮甚恭,連忙上前一步,拱手應道:「彭大人。」

  彭憐與江涴交好,出入知州後宅便似回家,知州府衙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王提刑久在官場,自然八面玲瓏,莫說江涴仍在雲州,便是江涴赴京高升,他也不肯輕易得罪彭憐這般人物,是以他雖職位清高,卻仍給足彭憐顏面。

  彭憐自然不敢怠慢,虛心求問說道:「王大人?」

  王提刑微微搖頭,小聲說道:「聽劉縣尉說,吳侍郎夫妻二人,三房小妾,一子二女,兩個孫子三個外孫,俱都被人殺害,死狀可怖,駭人至極……」

  劉子彤一旁說道:「事發當夜,吳家下人無人聽到絲毫響動,早晨還是府里丫鬟覺得不對過去敲門才發現主人主母雙雙被人刺死於床榻之上,兇手手段兇殘毒辣,卻悄無聲息,顯然不是尋常人物所為。」

  彭憐神情一動,「江湖人士?」

  王提刑微微點頭,隨即看向彭憐身後默然不語。

  彭憐心領神會回過頭去,卻見一頂綠呢小轎急匆匆行來,隨後落轎掀簾,一位六品文官走下轎來。

  來人同樣身著從六品服色,與彭憐官服品秩相當,不是別人,正是彭憐親舅,雲州府衙通判岳元祐。

  常理而言,治下出了命案,縣中縣尉出面查驗屍首、勘察現場,府中便是推官,州中便是提刑,只是雲州府推官空缺,一直便是岳元祐兼任,如今吳家出了滅門慘案,王提刑非要等到州中推官到了才肯進去查勘現場,此案影響波及之大,由此便可見一斑。

  「舅父大人!」

  「王大人!」

  「岳大人!」

  眾人各自見禮,隨即一同入府探查。

  岳元祐稍慢一步,拉著彭憐小聲說道:「憐兒可要謹言慎行,出了這般大案,怎麼也是府台大人親自審斷,便是知州大人提級辦理也未可知,萬萬不可攬過上身,沒來由毀了自己大好前程!」

  「舅舅放心,甥兒心中有數。」

  舅甥二人一同進了吳家後院,只見數間房屋房門打開,道路兩側拉起紅線,來到主人居所進了臥房,卻見床上橫陳兩具屍首,其中一位年老體衰,面上肌膚已然灰白,胸前錦被血液浸濕一片,床邊地上也是一片暗紅,如今血漬凝結,不知死了多久。

  「死者便是吳侍郎,他胸口被刺,當時便一名嗚呼……」縣尉劉子彤一一講解,彭憐卻沒聽在耳里,他游目四顧,眼角餘光落在床腳一處紅土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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