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最後一支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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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樂聲很小,從複式舞廳的樓下繞到樓上又墜回地板,依稀分辨得出是大幾十年前的老搖滾,不激昂也不喧鬧,反而在憂鬱里顯得悠揚而飄渺。

  唯一的聚光燈孤獨地投射在空蕩蕩的舞池中央,照不亮無人的櫃檯和酒桌,照不亮那一排排仿佛棺槨蓋的包間門,也照不亮那個藏匿在二層陰影之後、陷在卡座里的男人。

  原本被拉得嚴嚴實實的厚窗簾被揭開一條縫,仿佛夢中的晴朗陽光轉瞬即逝,拂過腳邊星光般的灰塵,拂過他的面容。

  未曾見過的疲倦刻滿了那張仿佛蒼老了十年的臉龐,看不到卸下重負後的輕鬆,只有深不見底的空洞迷茫。

  想要擁抱他,又不想驚醒他,便只是在他身邊坐下,柔軟的墊子立刻變作最舒適的形狀服侍這位收斂起矜持的夜戰女王。

  側身,眼帘低垂,抿緊雙唇,伸手在他額前試探了一下,體溫正常。

  氣色沒有太大問題,但饒是體魄再如何強健,哪怕經受了非人的改造,以幾乎自虐和自棄的作息來緩解心中的痛苦和失望,遲早也要出問題。

  鞋跟安靜地踩過方格地毯,接好一杯溫熱的水,然後走下樓梯。

  廚房裡還儲存著各式各樣的食材,挽上袖子,盤起頭髮,紮好圍裙,簡單清理了一下上一餐的殘留,隨即以完全不同於眾人認知中的形象嫻熟地統治起這片小天地來。

  淘洗好的蕎麥放進陶鍋里熬煮。

  高湯塊解凍。

  劃開牛肉罐頭。

  洋蔥土豆胡蘿蔔番茄切碎。

  鮮捲心菜提供口感,醃捲心菜酸辣開胃。

  給捲心菜湯簡簡單單地調味,把爐火降到保溫大小,盛出一盅,整理好案板和刀具,洗過手,再備上一人份的餐具。

  也只有為了這個既是指揮官也是丈夫的男人,閃電才會流露出身為女性的那一面。

  順著螺旋階梯回到二樓,行走在仿佛永遠沒有盡頭的過道里,一張又一張的卡座掠過身邊,猶如永恆,又猶如這幾年來的光陰,直到一縷鑽進視野里的明亮把她從混沌似冰海之底的思緒里拽出,把視線拉回光芒下的男人身上。

  指揮官已經醒了。

  陽光從藏青色的簾幕間泄入,如夢似幻地給他披起一層偏藍的光,蓋在他已然灰白的頭髮上。

  雙手搭在叉開的兩膝間,十指垂落,脊樑就像背負著看不見的十字架一樣沉重地彎曲下來,唯有頭顱還倔強地抬起、不願低下半分。

  只是他的眼中看不見昔日裡哪怕星點的光彩,像是燒盡了的灰,直到那一抹熟悉的金色喚醒殘留在深處還未完全熄滅的火星。

  張嘴,雙唇蠕動,從奮力打開的兩排牙齒間想要擠出幾個音節組成有意義的詞句,但嘗試失敗了。

  繼而想要用動作表達什麼意思,但一揮手打翻了桌上的玻璃杯,在一聲清脆的碰撞響後沉悶地撞進地毯里。

  好在水已經喝完,沒有釀成更大的混亂。

  沙啞乾澀的嘆息,短促得就像流星划過夜空,男人乾脆又恢復了最開始那副宛如雕塑的姿態,直到閃電把捲心菜湯和蕎麥粥擺在他的面前。

  「留下一封任務結束的郵件就消失不見,連著你該打理的格里芬團隊也撒手不管,我的指揮官,你半個月來沒有跟我們聯絡過一次。」金髮的戰術人形坐在這位「活著的傳奇」面前,看他慢吞吞地用勺子舀著食物,慢悠悠地編織出話語。

  剝去所有光環、此刻比普通人還要落魄的所謂傳奇停頓了一下手裡的動作,不需要抬頭也能感受得出閃電的擔心,還有責難。

  「你知道放在三戰里這是要上軍事法庭的。」

  「三戰早就結束了。」總算是成功開口,指揮官在蕎麥粥里劃拉著勺子,盯著那雙幾乎要洞穿心底的金色眼眸,目光卻讓閃電覺得前所未有的陌生:「我們的戰爭也是如此,一切已經結束了……帕拉蒂斯已經宣告覆滅,所有名單上的高級涅托都已經被處理,涉事相關人員也已經被逮捕或者處決。」

  不過既是妻子也是戰場下級的這位戰術人形只是保持沉默,等待他接下來的話語。

  但男人沒有繼續說話的意圖,轉而繼續去悶頭對付鼻子下的那一盅湯和一碟粥,稀哩呼嚕狼吞虎咽的模樣不由得讓人懷疑他在發泄一肚子的糟糕情緒,直到金屬勺子哐地一聲倒在被搜颳得七七八八的瓷碟邊沿上。

  「威廉被證明與帕拉蒂斯並無瓜葛,然後受邀成為了泛歐聯盟的科學顧問。」當然明白這句話背後的意義,以及伴侶會生出的疑惑,他又補充道:「斯塔西那邊就跟一群死人一樣沒吭聲,想來也是被摁著腦袋接受了這麼一個事實。」

  雖然知道遲早要跟這些分食羅克薩特屍體的禿鷲們分道揚鑣,但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也沒想到會是通過遭到背叛的形式迎來決裂。

  「澤林斯基局長找我聊了,就當半個月前那次任務是一個句點,哈維爾那個老東西也跟我說到此為止,至於克魯格先生,他就轉達了格里芬爵士的感謝詞……還有一箱子金條,呵。」分別之時老闆臉上的無奈又浮現在眼前,指揮官當然知道克魯格的難處,既然選擇了跟格里芬那條老狐狸合資做事,就難免要被他牽著鼻子走。

  不過除開那些黃金,克魯格頒發給他的最佳員工勳章還是心安理得地接下了,並不需要第三個見證人。

  站起來,擠出一個笑容,伸了個懶腰:「也好,一個新的開始。」

  只是話音剛落就一個趔趄,閃電還來不及上去扶住他,男人就又向後跌進了卡座里,順帶著把半拉窗簾給扯了下來,燦爛的陽光肆無忌憚衝進這原本昏暗的舞廳里,比盛夏的一陣暴雨更加洶湧,比金秋的向日葵海更加明媚。

  可女人只覺得比1991年的寒冬更加灰暗。

  「該死,又要給謝廖沙賠錢了。」厚重的帘布一角蓋住了上半截面龐,躺在一地狼藉里的指揮官低聲咕噥,但很快就被氣質高雅的金髮美人從中抱出,落在卡座還算整潔的另一端,枕著她那雙無數女人為之羨慕嫉妒的曼妙大腿。

  閃電俯下身來,在他額前烙下一個吻,輕聲呢喃:「別再忍著了,如果你想的話……就哭出來吧,親愛的。」

  漫長的沉寂。呼吸和心跳的聲音以外,只有徘徊在舞廳里的歌聲,顯得格外清晰:

  啊,最美好的前途可不要對我冷酷

  可不要對我冷酷不要冷酷

  我就從零點起步向最美好的前途

  向最美好的前途哪怕是漫長的路

  細長柔嫩的手指撫過男人的雙眼。吐息有那麼片刻的紊亂。他沒有哭。

  印象中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他就從沒有流過淚。

  除此之外,她也從沒見過他借酒消愁,哪怕是讓他在這裡逃避了半個月的打擊,指揮官也沒有靠酗酒來麻醉自己——剛進店裡找到他時沒有隨地亂丟的空酒瓶也沒有刺鼻的酒精味,這可不是臨時收拾就能整理好的。

  再說,這位空降兵前中校非常牴觸任何對神經系統有強烈刺激的成癮性藥物,別說是興奮劑和止痛劑,尼古丁和咖啡因都在這個範疇內,酒精當然也不會例外。

  雖然閃電的確喜歡他菸酒不沾的癖好,但另一方面,這個既是丈夫也是戰場上級的男人多少有些異常,很少表現出壓力的同時也幾乎不發泄壓力,更別說搞清楚他到底積累了多少壓力。

  只有在床榻上彼此結合、事後相擁而眠時,才能明確地感受到,自己這位仿佛鑽石一樣的愛人的確有在小心翼翼地釋放著自己的情緒。

  大概也是拜此所賜,指揮官的欲求比正常男人要強上不少,好在自己能從生理到心理都滿足這個有點異常的傢伙。

  想到這裡,金色的夜戰女王輕笑幾聲,享受著膝枕的男人聞聲挑了挑眉,然後只是找了個更加舒服的姿勢繼續躺著。

  「說起來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你猜。」

  「你知道艾莫號最後出現在聖彼得堡郊外。」

  「嗯哼。」

  「然後你知道謝爾蓋的這間店半個月前就不接待客人了。」

  「一如既往的敏銳。」

  「早知道就不跟你說那麼多還在軍隊裡的事情的。」

  「那你打算偽裝成一個未婚人士去參加戰友聚會嗎?」

  「可別,絕對會被那些混蛋傢伙揭穿然後遭到狠狠嘲笑的,隨便找個人湊數也一樣。」

  「我想你也不願意那麼做。」

  第一次把閃電以妻子的身份介紹給還在人世的戰友們的時候,他們臉上的精彩表情大概是自己一輩子也忘不掉的。

  在恍惚的陽光里,男人忘卻了戰爭的屍山血海,忘卻了權術的勾心鬥角,伴隨著午後的寧靜,嘴角緩緩拉出一個淺淺的弧度。

  「能遇到你真好。」指揮官忽然說道,抬起手來撫摸著心上人的面龐,比太陽還要明媚的金髮佳人優雅一笑,纖長白皙的手掌與他相合,感受著他的溫度和思念:「是啊,真好。」

  哪怕人生只是一場徒勞,但在徒勞的掙扎里,我們依然能與美麗的流星共舞。

  藍色如河面的眼眸漸漸闔上,重逢之初那種灰暗得與死人無異的氣息消退了許多,雖然不知道他接下來怎麼打算,但至少,應該是不用擔心那些最不願意看到的情況了。

  剩下那些沒有徹底消弭掉的失望總有辦法根除的,只要給自己時間。

  閃電收斂起了笑容,一邊凝視他純粹的睡顏一邊靜靜思索,但很快邏輯就陷入了斷層。

  可是之後呢?

  以她對自家男人性子的了解,他算是和格里芬還有澤林斯基那些人決裂了,不存在任何迴轉的餘地。

  而指揮官又不會把麻煩事推給克魯格和掛靠在他名下的那一大票人類也好人形也罷的雇員們,一來二去,他會採取什麼行動已經呼之欲出。

  「你要離開我嗎,親愛的……」瑧首低垂,不再盤著的華麗金髮自然散落,仿佛窗簾一樣,在她與他的半邊面容上投下陰影。

  映在眸子裡的愛人睡得是如此香甜,興許是這半個月以來的第一個好覺,又興許是自他接受改造手術以來的第一個好覺。

  不願喚醒他,閃電卻無意間瞥見與男人相握的左手,佩戴在無名指間的鈦合金環上鑲嵌著晶瑩的鑽石,盈滿了太陽的光輝,美好而近虛幻。

  再盛大的舞會也會曲終人散,再美好的誓言也會到期失效,也許世間唯一的永恆,就是「不存在永恆」這一道理。

  …………

  「你真的想好了?」金髮白袍的科研女瘋子從一堆半邊已然被拆得七零八落的什麼東西里抬起頭來,時時刻刻明確寫著不高興的臉上難得被詫異的神情占滿一次。

  「怎麼,你還會問這種問題的麼?」指揮官代這間實驗室的主人把帶來的硬碟插進電腦里,略帶挖苦地反問回去,「搞得好像自己是個遵守希波克拉底誓言的乖孩子一樣。」

  被這句話嗆到的肖臭著臉罵了一聲,晃到實驗台邊上的男人沒興趣品鑑這個暴躁女人簡直像從廢水溝里淘回來的俄語辭典,掏了掏耳朵:「不然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會把這個高級涅托的殘骸交給你。」

  蒼白的輪廓依稀還能辨別出過去的模樣,失去神采的眼睛裡定格在被恐懼填滿的時刻,大概恐懼才是癲狂如她的源動力。

  相比失敗後被威廉廢棄,這傢伙寧願被榴彈炸碎……想到這裡,指揮官搖了搖頭,多少有點對死得不能再死了的娜西斯生出一些悲憫。

  檢查完硬碟里的數據,肖摩挲著下巴尖:「虧你真的從帕斯卡那裡把她對涅托的研究資料都撬了出來,我也沒理由拒絕和你的交易了,不過還是想問一下,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居然來找我,還打算把自己弄得比涅托更加不像人類。」

  「你覺得帕斯卡會同意麼,她對總線和主框架的優化設想還是我費了點功夫才套出來的。」

  「雖然不願意承認,那傢伙的才能確實更厲害一點,但是被良知和人性束縛住了,所以在有些方面永遠做不到我這麼登峰造極。」

  「所以交給你了,人的力量是有極限的。」

  狼群的締造者盯著指揮官的眼睛:「所以為了弄死威廉,你決定不當人了?」

  「不是為了弄死威廉,也不是徹底不做人,而是為了新世界。」在地獄與地獄之間一路爬到現在的男人頓了頓,然後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再說,我可不打算動這裡。」

  沒有說出來的是:有些事情,只有依靠良知和人性才能做到。

  …………

  猛睜開眼,明亮的晝光已然替換成了黑夜的紗簾,習慣性地立刻準備確認時間,但在視線接觸到腕錶之前,先接觸到了那雙再熟悉不過的金色瞳孔。

  有那麼一個瞬間,妻子的眼神複雜得讓他無從理解,但很快又回到了往常的優雅溫和:「剛過七點,要吃點東西麼?」

  「看起來你已經準備好晚餐了。」把不知道算是回憶還是夢境的東西在腦海里的殘留驅逐乾淨,男人起身,烤雛雞的香味已經沁入鼻腔,正欲循著它的誘惑望向桌上的餐食,卻被閃電呼喚了名字,下意識地回頭,立刻就被兩片溫潤的柔軟堵住了嘴。

  意料之外的恍惚瞬間裡,美人的香舌就主動鑽入了他僵硬的齒間,占據了他念想的全部。

  軟玉丁香緩緩撫過指揮官的口腔內壁,從上到下,從淺到深,相比曾經那探戈舞一樣的動作,更像是在呵護什麼精細但脆弱的水晶製品。

  甘美的涎液在唇舌間綻開、蔓延,沁潤了乾枯的苔原,被妻子緊緊擁抱住的男人難得一次沒有主動回應這個吻,任由這個吻支配他的唇與舌,任由這個吻洗滌他的身與心。

  這個吻就像冬去春來,暖風吹拂,化開的凍土間泛著濕潤的氣息,讓人沉醉於這一刻。

  在咫尺距離上反手抱住這位高貴而自矜的優雅美人,五指梳理著宛如熔金瀑布的華麗長發,見到她比太陽更加耀眼的雙眸里映照出的、與她毫不相稱的自己,憂鬱、憔悴、絕望,簡直就像在西伯利亞的荒野上孤獨跋涉了許久的迷途旅者。

  雖然閃電什麼都沒有說,但那份擔憂不言自明,還有想要替自己男人分擔一切的思緒,一如締結誓約以來每一個艱難的夜晚。

  指揮官的心弦不由得鬆弛了幾分。這就是唯一讓自己傾慕的女人啊。

  深吻了許久,訴說不盡的情意與愛戀安靜地燃燒,在海枯石爛之前,被一陣詭異的咕嚕聲打斷了。

  並不打算徹底不當人的指揮官臉色尷尬,看起來自己前半個月的混亂作息給這具經過了改造的身體也帶來了不小的負擔,睡前的那一頓更像只是校準了一下生物鐘,被不定期進食折磨的腸胃又在發出抗議,尤其是烤雛雞的香氣還在房間裡繚繞。

  「先吃飯吧。」閃電微笑,隨後又補充道:「我還是喜歡你享受生活的樣子。」

  哪怕人生只是一場徒勞,但在徒勞的掙扎里,我們依然能享受生活,享受與美好的共舞。

  橘紅色表皮的誘人烤雞。

  塗滿黃油的白麵包。

  醫生香腸與番茄拼盤。

  以及上一頓還煨在罐里的捲心菜湯。

  飢餓的男人風捲殘雲地掃蕩著滿桌佳肴,卸下清冷氣場的女人心滿意足地欣賞著這番光景。

  直到指揮官放下刀叉,盡興地長舒一口氣,閃電才看似漫不經心地拋出問題來:「那回去之後打算怎麼辦呢?」

  「回去之後啊……」沉吟半晌,理想幾乎要被扼殺的男人眉眼間的陰沉一閃而逝,然後出乎意料地給出了一個無奈的回答:「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也會有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做的時候啊。」已為人妻的戰術人形沒有與自己的指揮官或者丈夫對上目光,而是輕輕投向窗外比極光更加絢爛的聖彼得堡夜景,如此繁華是那些在黃區里掙扎的人們或許一輩子都見不到的。

  「沒有人能做到全知全視,總會有事態發展超出所有預案的情況。」這座城市曾經有另一個偉大的名字,那個名字所紀念的人未曾預料到紅色的聯盟會轟然解體,也未曾料到醜惡的蟲豸會借用聯盟的畫皮竊走白眼狼嘴裡的肉。

  涅瓦河畔的阿芙樂爾依舊,但這座城市還披著皇帝的名號,雙頭鷹的俯瞰下,看不見的苦難者們在陰影里嘆息和哭泣。

  「那什麼時候回去?」

  「明天上午吧,借了這麼久的艾莫號,該儘早還給克魯格先生了。」

  孤寂和失落的氣息徘徊在收拾餐桌的那個男人身邊,明明自睡醒後表現得與往常無異,但卻依然能感受到深藏他心中的痛苦和無助,自己除了蒼白而無意義的安慰以外,在時代的大潮前所能做的並不比指揮官多,甚至無法支撐起指揮官去實現他的理想。

  不管是作為戰友還是作為妻子都很失格呢。

  「對了,要來跳支舞嗎?」很少出席也並不喜歡那些上流宴會的退役中校忽然開口,字裡行間有種要甩掉一切陰暗和背叛的力量,「來都來了,不在這裡跳支舞也太可惜了。」

  閃電一怔。這是他第一次率先邀請自己跳舞。

  「榮幸之至。」比黃金更加耀眼的女人伸出手來,笑靨讓夜幕下被奢華燈火修飾的皇帝之城都黯然失色。

  更多的聚光燈點亮,在舞廳的中央灑滿光芒,優雅的舞曲旋律如河水舒緩流淌,因彼此凝望的男女而不再寂寥,就像空曠的冰原忽然綻放開了生機,在寒冷的裂隙下能聽見歌聲。

  而當一抹燦爛的金色旋轉著切進舞池中心時,一切又都屏息、臣伏,迎接披掛整齊的女王大駕光臨。

  這裡沒有第三個人,但在過去那些晚宴上,閃電總會成為最中心的聚焦點,華麗和高貴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凌厲,用無與倫比的氣質和舞姿支配整場舞會,所有人都會不由自主為她和她的舞伴讓出兩倍的標準間距出來,是尊崇,是敬仰,也是慚愧與折服。

  倒不如說,這間再無他者的舞廳才是最適合她的王座。

  鑲嵌水晶的銀色長裙盛開,精心編織的金色長髮也盛開,耳墜與項鍊搖晃著貴重的光芒,猶如冰山稜線上怒放的晨曦,在第一時間就攫取了男人的視線和靈魂。

  在女王的注視下,身體先于思維而行動,欠身行禮,而後挽住她的手腕與腰肢。

  在舞曲的節奏與她的眼神里,這位本該與如此場合無緣的指揮官進退自如,踩出精準的圓弧,擁抱著會場上最璀璨奪目的金星,掃過流雲,掃過飛雪,掃過從舞池的外沿到中央,原地旋轉,旋轉,旋轉,流暢得就像還在部隊裡列隊操練一樣。

  他與她的確配合舞蹈了許久,哪怕每次都要被她取笑「一板一眼得像是在演練分列式」,他也是她唯一的舞伴。

  因為他是她唯一服從的指揮官,唯一相愛的丈夫,唯一認可的男人。

  兩萬里,偶然見過你。光陰底,裙裾翩舞起。

  變奏,波折,兩人分離又相擁,一次,一次,又一次。

  掌心相合,面頰相貼。

  曲調迴轉,在上揚的前夕,幾乎忘卻其他一切的男人攬在閃電腰間,眼中同樣只剩下心上人的女王拉開腳尖,纖細高挑的身體向後彎出一條弧線,美得驚心動魄。

  「如果有一天,你要離開的話,我不會挽留你……」輕輕的呢喃聲並沒有從指揮官的耳畔溜走,「但是,我要求和你一起離開。」

  緊握的手提起又放下,他與她的距離拉開又靠近。聚光燈點燃不了河流也熔化不了黃金,太陽凝視著水面上的堅冰,卻照耀不到更深的水下。

  「到時候再看吧。」被猜中心事的男人偽裝得很好,並沒有表現出什麼動搖。

  「這可不是我想聽到的答案。」有那麼一瞬間,金色的目光穿透了藍色河面上的無數碎晶,繚亂的浮光掠影下,是他一貫以來如同鑽石的晶瑩堅硬。

  沉默。

  圓舞曲在不言和對望中向著巔峰轉進。

  裹在黑色禮服里的指揮官單膝跪地,優雅高貴的戰術人形輕捏住此刻並非上級的這個男人的指尖,繞著他把旋律踩在潔白的高跟鞋下。

  「我不是要你儘量做到,我是要你必須做到。」

  「好吧。」

  「發誓。」

  「我發誓,如果我有一天要離開格里芬,一定會和你一起離開。」

  「這就對了。」支配全場的女王舒展笑顏,舞曲恰在此時衝上最高點,閃電按在伴侶拉起的手掌上飛轉起來,金髮如瀑飛揚,裙邊旋起銀光,鞋跟連續敲在地板上的響聲綿延不絕,在指揮官的心扉上敲出一支比現時舞曲更加激昂更加熱烈更加動聽的音樂。

  三千六百度旋轉在終曲的餘音中完美結束,男人猛地收緊撐起冷美人裹在潔白絲綢里的手,銀色的禮裙霎時間收攏,勾勒出她婀娜多姿的腰腿線條。

  倘若有他人在場,此刻必然是掌聲雷動,但閃電並不需要這種東西,對視間,見她眼眸里仿佛匯聚了此世所有的光。

  顛倒眾生,而又噙著一絲不容忽視的唯我獨尊。

  她是冷艷的,但並不輕易主動向外展露出不容靠近的鋒銳,只是在優雅颯爽之餘始終與他人保持著薄霜一樣的距離。

  除了眼前這位締結了誓約的指揮官,也是她丈夫的男人。

  新的一曲奏起,但舞步卻沒有再度旋轉起來,只是維持在呼吸可聞的咫尺之遙,比冰更堅硬比河更深沉的藍色瞳孔在太陽的直射下微微融化,心中被鑿出了一絲自私的裂隙,除了理想以外,微觀的美好化作光芒,在裂隙間折射得精彩絢爛,吸引著他不由自主地想要親吻,就像現在這樣。

  只是被閃電抬起一根蔥指截下,足以照亮雨夜的金色眸子裡盈著四分戲謔、四分無奈,還有兩分寵溺:「怎麼,現在想來道歉了?」

  沒有回應,也許是不知道該怎麼回應,無言的指揮官只是低垂眼帘,輕吻她封在自己唇間的那根食指。

  這具素體顯然是她新更換的,光潔細膩的肌膚未曾被與她同名的突擊步槍磨下痕跡,張嘴含入、輕吮,隔著白色的長手套也能品嘗到那份柔軟香滑。

  「如果你是這麼依賴我、需要我的話……」金髮人妻廝磨著丈夫的側顏,耳畔感受著對方的鼻息與心跳,視野模糊在宛如沙漠的燈光背後,悄聲呢喃,就像擔心驚醒沉睡在冰河底的星星:「帶我一起走不就好了嗎?」

  終於戀戀不捨地放開了閃電的手指,在被唾液浸透的綢緞頂端,銀絲隨著指尖與舌尖分別而愈拉愈長,男人雙唇一抿才切斷了這條紐帶。

  他背對著此刻幾乎所有的光,只有伴侶眼中倒映出零星的明亮照耀著陰影里的藍色眼眸。

  就算能見到美麗的流星,就算擁有美好的生活,人生也不該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不該因碌碌無為而羞恥。

  舞會總要落下帷幕,沉醉與享受只是須臾,而戰鬥仍將繼續。

  「如果你覺得人生是一場徒勞,那麼掙扎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沒有回應那個提議,已然不再年輕的戰士只是淡然拋出了這個問題。

  不知是在問閃電,還是在問自己。

  比冰河更加深沉的瞳孔里疲憊依舊,但灰暗的消沉和失望宛如泡沫一樣破裂殆盡。

  哪怕還殘留著灰塵,依然可以從他心靈的窗戶間得以窺見信念在閃爍著晶瑩的光,

  不待妻子作出回答,指揮官便緊緊摟抱住那銀色禮裙下無數男性都想一親芳澤的奢華嬌軀,就像在命運和時代的洪流前全力掙扎、抗拒著與愛人的分離一樣,想要儘可能久地再占有這位冷傲女王的全部身心,哪怕只是再多一分,再多一秒。

  精緻的金髮自他五指間長長地淌下,流過見證了誓約的戒指,同必將迎來破曉的黑夜和仿佛永不止息的舞曲一起,聆聽這個比鑽石還堅硬的理想主義者吐露心聲:

  「要是不去掙扎,你又怎麼知道是不是徒勞呢?」

  明知男人看不見自己的面容,閃電也依然流露出微笑撫慰他的心靈,同時把嘴裡的一抹苦澀連同心疼一起壓下去。

  擁抱住他的雙手逐漸攀上胸膛與脊背來回撫摸,混著戀愛的甘美與母愛的慈和,在新奏起的溫柔旋律里泛起一圈圈旖旎的漣漪。

  而即使看不見她的神情,在指肚撫過一寸寸的細微動作里,男人也能感受得到妻子的情意。

  並不是想要用身體來安慰他的傷痛,甚至不是為了藉此釋放他的壓力,而是在對他宣告:

  「就算你要徒勞地掙扎,我也會陪你掙扎到最後一刻。」

  洶湧而來的思念幾乎要衝垮理性,獨占欲就像一點火星,把壓抑許久的渴望與真摯的愛戀一起熊熊點燃。

  如此優雅、高貴而驕傲的冰美人甘願捨棄她的一切只為陪伴自己的心上人,對幾乎任何一個男性來說都足以為之痴狂,都能自豪地把這句宣告帶進墳墓里。

  自以為孤獨的理想主義者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只是將靈與肉的另一半用力揉進懷裡、吻住那兩片嬌嫩微涼的朱紅軟玉。

  燎燃的情慾像烈火一樣自骨髓深處蔓延全身,前所未有的支配慾就像令人著迷的魔藥或者助燃的明油,指揮著指揮官的動作愈發放肆起來。

  鑲嵌著水晶的華貴禮服後背大開,交叉綁帶下的百褶束腰阻擋住了只是覬覦著她的身體的那些視線,卻又勾勒出深深的V字直達腰臀弧線猛然上翹的起點。

  男人伸手滑過閃電那誘惑之至的脊背曲線,自束腰與裙擺的縫隙間探進純白的盛裝下,親密無間地愛撫金髮佳人彈嫩十足的臀瓣與腿根,另一隻手則隔著昂貴的絲綢抹胸在一對峰巒間流連忘返,不多時就貪婪地揉搓起來。

  恰到好處的節奏讓這位從戰場到宴會都能輕易掌握的女王陛下極為受用,只稍幾下挑撥,與她同床共枕數年的伴侶便讓冰在手心裡融化成潺潺春水。

  冷艷的絕色容顏籠上了一層迷離的緋紅,在愛人指間被褻玩的雪膩肌膚也變得滾燙,呼吸難以自制地急促起來,外人絕無可能聽見的嬌哼里媚意十足。

  「今天……這是怎麼回事?」動情的女人好不容易才在熱吻的間隙里抽出空來,丈夫的攻勢是如此地激烈,沒有循序漸進,而是一上來就用她最喜歡的幾種手段招呼,就算想要抵抗,長久相伴的歲月里被調教好的身子也先一步歡欣地淪陷其中。

  「只是想要再多占有你一點啊。」沉浸在愛欲交纏的渦旋里,暫時忘卻了戰場的戰士再自私不過地編織出僭越之詞,吻過心上人的面頰,吻過心上人的鬢角,吻過心上人的鎖骨,舌尖不加掩飾地舔舐閃電泛著清冽冷香的曼妙胴體,令得這位矜持的夜戰女王興奮不已,從腳趾到指尖都在微微顫慄。

  他在索求自己。

  「傻瓜,我的心靈,我的身體,我的全部都屬於你,還想要怎麼更進一步占有我呢?」白絲長手套下的一條藕臂勾在丈夫的脖頸後,優雅高貴的冰美人朱唇微張,貝齒廝磨,吐出濕熱的氣息,被銀色綢緞與薄紗掩飾的傲人長腿也酥軟得再難支撐這具高挑女體,緊貼在摟住自己的這個男人腰間,委身於他:「另外,你不會想剛把這份禮物送給我就撕碎吧?」

  這一身從長裙到高跟鞋再到各類飾品都是如此地契合閃電,奢華卻毫無庸俗之氣,顯然不會是這間舞廳里本來就有的禮裙。

  而以她的衣品,自然能分辨得出這套禮服恐怕比這裡所有的庫存衣物加起來還要昂貴,只有可能出自眼前這個浪漫色彩十足得完全不像從戰爭里摸爬滾打過來的傢伙的手筆。

  「但是好像你很希望我這麼做呢。」指揮官輕輕啃咬著愛妻的耳垂,看不見她細密的睫毛間蕩漾著濃密的春情,但靈與肉的另一半已然按上了自己腿間膨大鼓脹的鼓包,精緻絲綢下修長白皙的手翩翩起舞,撩撥他即將脫籠而出的欲望。

  從指揮官獨自脫離格里芬去執行所謂「最後的任務」至今,他們超過一個月的時間裡沒有聯繫,更遑論在夜裡甜蜜地慰藉身心。

  久別重逢的夫妻心知肚明只有對方才是自己心目中唯一的另一半,就算不加言說,就算舉止約束,也清楚近在咫尺的愛人正近乎痴狂地渴求著彼此從肉體到靈魂的交合。

  男人肆意享用著懷中這不輸任何超模的玲瓏嬌軀,唇舌軋過妻子抹胸以上每一寸的冰肌雪膚,雙手在長裙內外抓揉,蹂躪著那形狀優美的蜜桃翹臀和修長挺拔的緊實玉腿。

  彈性十足的雪白嫩肉簡直像被當作麵團一樣被拿捏拉扯,甚至還不時被輕輕抽打,極大滿足征服欲的清亮脆響就算在男女的喘息和呻吟里也能分辨得出來。

  「你……不行……不可以……」高傲的冰美人柳眉微蹙,就算情動不已也要盡力叱責出聲,試圖從如絲媚眼裡擠出羞惱之色,一邊扭動腰臀抗拒著這般略帶恥辱色彩的挑逗。

  但她如此氣質如此言行卻反像是在挑逗自己的愛人更加過分地作弄她,尤其是,相比情人之間的輕柔相待,這種更像調教的激烈動作會讓這位往往優雅從容的女王殿下愈發慾火燎身。

  「什麼不行?又是什麼不可以?」

  「嗯哦……你這……嘖……閉嘴!」

  閃電平時總是清冽凜然的眉眼間抑制不住地醞釀著只有這個男人才能見到的媚意,在她幾乎與生俱來的高貴和自矜映襯下,比舞會上最名貴的香檳更加讓人心醉神迷。

  心高氣傲如她抿唇蹙眉,冷傲的容顏上矛盾地染著一絲羞憤,卻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那份僅為一人的溫柔與嬌媚。

  褲鏈滑開,甦醒的龐碩雄器在金髮美人妻不知幾分有意的撥弄下掙脫了最後一層束縛,從中挺立起身,享受起細膩絲滑下的芊芊玉手再熟練不過的侍奉來。

  握緊柱身,略松,又收緊,手掌前後擼動,指肚沿著冠狀溝到背筋到鈴口一路愛撫,另一隻手則托舉著沉甸甸的陰囊,輕輕按摩,而後盤動起兩枚雄性氣息十足的重物來。

  那根總能令她欲仙欲死的肉龍興奮地跳動,表面虬結的青筋暴起,傳來的脈動和熱度幾乎要燙傷長手套下的軟玉溫香。

  被男人大肆揉捏的豐臀玉腿上刺激感如一波波的海潮撩撥心弦,與他的親吻舔舐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一邊強勢一邊溫情的攻勢融化著金髮冰美人渾身優雅端莊的清冷氣場,銷魂蝕骨的酥麻感如絲如縷滋生蔓延,浸泡她的全身心,然後堆積在腹腔里,發酵成更加難耐的空虛與酸癢,在不由自主蠕動起來的蜜穴肉褶間緩緩流淌,一直到入口處柔軟嬌媚的兩瓣豐唇。

  閃電輕咬貝齒,既然這傢伙這麼積極主動想要征服她,那她也沒有理由乖乖就範。

  裹在粗長雄莖上的玉手猛地加快了動作,激烈得就像要迫不及待地把精液榨出來一樣,不時還推動整個柱體淺淺回壓,總會讓男人猶如觸電般渾身劇震那麼一下。

  纏在頂部的五指也靈巧地攀附在雞蛋般大小的紫紅色頭端上律動,仿佛快節奏的單人舞,光澤閃耀的指尖三番五次掠過鈴口,在巨龍昂揚的頭頸上旋轉著描繪下每一道溝壑,見證它欣喜地吐露先汁,與甘美晶瑩的涎液一起充當了潤滑劑,隨著掌心的上下來回一起淌遍了肉莖,反覆發出淫靡的「咕唧」聲響。

  糟糕。

  男人死死繃緊腰椎,勉力對抗著身下一波高過一波的射精衝動。

  當他忍耐不住、讓第一聲沙啞的低呻從喉間溢出時,絞纏其上的溫軟忽地收攏,拇指封堵在了馬眼上。

  倒抽一口冷氣,咬牙挺腰,透明滑膩的汁液才在略微抬起的指肚下迸射飛散開來。

  宛如蜂蜜的迷情下,金色雙眸里驕傲不減,而又閃爍著幾縷促狹之意。

  這一招閃電屢試不爽,雖然沒能讓自己這位獨占欲和征服欲爆棚的伴侶乾脆地在闊別床榻一個多月後重新盛大開張,但光是如此大量的粘稠前液玷污了潔白無瑕的絲綢手套,也足以宣告夜戰女王在這輪交鋒中略勝一籌。

  好像真的有點做過火了。

  就算不管多少次也看不厭閃電那張優雅高傲的美麗面龐在凌辱和肉慾里掙扎、神情在羞憤與歡愉之間來回搖擺,指揮官也意識到妻子方才的反擊格外猛烈,試圖只靠手上的動作來指揮他的快感,以此宣洩她的不滿與惱意,哪怕金髮佳人正一臉滿足地舔舐殘留在手套上的汁液,張開的指間拉出一條條絲線。

  於是把貪婪收斂回不能說出口的複雜思緒里,節奏與力道回到摯愛更願意接受的循序漸進上,一邊繞著她隔著衣料也能清楚看見挺立起來的乳首轉著圈,一邊分開豐腴柔軟的大腿,循著濕潤的痕跡探及深處,按在只有他才能觸及的、高貴聖潔的門戶上,但在進一步動作之前,靈與肉的另一半先抓住了他的胳膊。

  「你在害怕失去我麼?」就算在先前過激的調情里身體已經無比渴求男人的疼愛,但理智仍維繫著明晰,與丈夫每一次的目光觸碰、每一次的肌膚相親、乃至每一次呼吸與心跳的共鳴,都在加深閃電的疑惑,以及不安。

  「為什麼?」指揮官顯得有幾分茫然,「不應該是你擔心失去我麼?」

  她的猜測已經八九不離十,但是否也像自己一樣藏著什麼沒有說出口?

  「你發過誓的,一定會好好活著,一定會走到最後。」閃電皺眉,儘管不覺得男人有這麼健忘。

  有些時日之前的某個流星之夜,洗去墨莉朵的詛咒後,烙印下的誓言。

  想了想,她又補充道:「你也不能擅自離開我、消失不見。」

  雖然並不在他的承諾之中,但卻是她最擔心的。

  左手攏在男人的側顏上,綢緞的柔軟順滑下,戒指堅硬的觸感格外明顯。

  額頭相抵,吐息吹拂著深愛的另一半的面龐,比陽光更璀璨的視線清澈而凜冽,似要驅掃男人眼中所有晦暗、照亮他心底所有陰影。

  「回去之後,再一起跳舞吧。」並不擅於舞會上那些虛與委蛇的戰士沒有正面答覆,只是凝視教會他舞蹈的愛侶,然後在她眉心輕印下一個吻,許以約定。

  湖面泛起漣漪。

  「可以,但是……」冰層化開的女王在最後一絲高傲里揚起下頜,「我要你先推倒我、占有我、征服我,現在,就在這裡。」

  每一個字眼裡都蘊含著無法抗拒的魔力,呼喚鑽石般堅硬澄澈而又冰河般深沉睿智的男人投入這銷魂蝕骨的溫柔鄉。

  清冷高貴的氣質與煽情露骨的話語反差是如此之大,又是如此絕色美人盛情相邀,況且本來也沒有理由拒絕這幾乎能燒卻所有雄性理智的話語。

  手指滑過裙擺側沿,三枚珍珠扣解開,閃電那雙豐滿緊實、渾圓纖長的挺拔美腿便從銀色的絲綢與薄紗下躍出,足以吸引每一雙眼球的誘人尤物,此刻卻只有指揮官一人獨享。

  蕾絲長襪雪白而纖薄,緊緊地包裹住金髮貴婦軟腴嬌嫩的腿肉,在她大腿根處淺淺勒出痕跡。

  但在這純潔的吊帶襪內側,兩片浸濕雕花上沿的水跡格外醒目。

  閃電只是不太接受不循序漸進的節奏,但最開始那凌辱般的調情很快就讓她的身體進入了狀態,即使男人後來有所放緩,啃噬理智的春情也沒有分毫減弱的跡象,反而愈演愈烈。

  而啜飲手套間氣味濃郁的先汁幾乎點爆了冷艷美人妻積蓄在腹腔里的欲求,在依然堅持抿緊的玉蚌被觸碰之前,兩腿之間早已融化成淫濕不堪的泥淖,溫熱甜蜜的愛液攪拌著女人動情的淡淡雌香與閃電特有的清冽冷香,濡濕了低腰綁帶的白色內褲,透過蕾絲點滴滲出。

  對妻子每一個敏感點都了如指掌的男人輕撫過恥丘下那條只會對他敞開的一線天,忽快忽慢地揉搓,就像輸入密碼正確、金庫大門緩緩敞開一樣,夜戰女王腿間最嬌媚的兩瓣軟肉不再堅守防線,而是喜悅地翕動不已,原本只是緩緩漏出的美妙汁液歡快地流淌而下,越過弧線優雅的膝蓋與小腿,一直染過腳踝、流入金底白面的細高跟鞋裡。

  「噢……哦啊……」勾人心魄的呻吟自金髮美人紅唇間難耐地湧出,玉臂雙雙挽住丈夫的脖頸,一條修長的大腿貼在胯間昂揚的肉龍上來回磨蹭,小腿也勾住他的腰,整個柔嫩滑膩的嬌軀沒有任何保留地與指揮官纏綿。

  正因為與這個正摟抱著自己的、唯一深愛的男人同床共枕了數年之久、沒少品嘗過那險些令她痴狂的極樂歡愉,所以在這種時候總會回想起被弄到渾身癱軟的每個夜晚,然後不由自主地期待行將到來的翻雲覆雨。

  冷艷而高傲的女王從未也不會開口央求,而就算時有那麼一點壞心眼,指揮官也不會讓愛妻等待太久,更別說今夜是壓抑好幾十天後的肌膚相親。

  順著纏在自己腰間的那條大長腿一路摸索,不舍地從柔嫩而又彈性十足的白皙肌膚上放開手,提住她的腿彎,扶在腰臀上的另一隻手輕輕發力,然後挺起胯下長槍向前衝擊。

  動作並不激烈,粗大的雄柱緩緩擠開豐潤的唇瓣與蜜徑里的媚肉,對抗著那迫不及待的吸吮感,一點一點充實閃電空虛無比的身下。

  「嗯……哈啊……哦噢噢噢噢噢~」

  優雅清冽的嗓音隨著插入而悠長地吶喊出聲,甜膩而魅惑,一直到陽具抵在子宮口上、把美人玉洞裡塞得滿滿當當。

  水潤滑膩的腔壁蠕動,無數綿密的褶皺宛若一隻只玉手在最美好的年華里拂動、摩挲、絞纏、擼動,最深處的人妻蜜壺更是猶如饑渴至極的小嘴止不住地吮吸,一邊還用宮口紅唇熱吻著碩物最前端的馬眼,飲盡從中泌出的粘膩先汁。

  旋即,雄壯的肉龍抬首,宛如攻城槌一樣猛地突進,重重搗在花心G點上。

  突如其來的快感像霹靂般貫穿了閃電的天靈,渾身劇顫,心智雲圖里有那麼一剎那被衝擊成了空白。

  「去了嗎?」波瀾散去,男人貼在閃電耳畔,含情脈脈的呢喃里夾著零星的挑釁。

  「胡說八道……」女王風情萬種地白了他一眼,慵懶而嫵媚。

  這種小小的高潮自然不會讓閃電盡興,反而像是欲擒故縱一樣,最本能的熾熱越發高漲,燒灼女人的全身,令她更加地渴求被徹底推上極樂巔峰。

  恰能被一手掌握的鴿乳在粗糙的大手中不斷變化著形狀,就像是每一刻都覺得能揉出比上一刻更好的造型來,酥胸頂峰的兩顆蓓蕾早已通紅脹挺,就算隔著昂貴的銀色絲綢也能看得見。

  這身依賴後腰綁帶固定的長裙並不適合胸衣,指揮官坐在吧檯邊的旋轉椅上,索性把這情慾勃發的乳首連同妻子胸前順滑的綢緞一起含入嘴中汲取,不時用舌尖迅速撥動,又或是輕輕啃咬那麼一下。

  面對面坐在自己男人腿上的金髮美人扶著那雙結實有力的肩膀,曼妙浮凸的雪膩嬌軀上下聳動,與指揮官挺起腰胯的動作相配合,隱約可見紫紅色的粗長雄器在腿心進進出出,汁液飛濺,把掛在身側的紗絲內襯潑灑得斑駁陸離。

  嬌膩的淫喘連綿不絕,節奏呼應著抽插的深淺力道,而每當蓓蕾被揉捻又或者在男人齒間遭到擠壓時都會拔高几個音階、化作驚鴻一現的高亢媚叫,惹得陽物總要更加興奮地朝著蜜穴的最盡頭撞上那麼一下。

  他們的心在交融,靈魂在交融,肉體更是在交融中無與倫比地相互契合,一如他們在舞廳中央手牽手、連眼神都不需要交換就踏出完美的舞步。

  呻吟,抓撓,扭動,冰美人朱唇微張,嬌靨酡紅,鳳目含春,比男人還要主動還要激烈地擰著纖腰,渴求他更加奔放瘋狂的索取,也試圖尋找到一個更加能滿足她的位置。

  這種過於溫情的姿勢相比做愛更適合接吻,但她深愛的另一半卻像是在刻意迴避一樣轉過閃電的兩瓣櫻紅軟玉,只是吻過她的脖頸、耳垂、面頰、鼻尖與眉梢。

  柔順的長長金髮就像波浪一樣在閃電略帶香汗的雪膩脊背上翻滾,肉感十足的安產型臀尻起伏,每次下壓都會在指揮官腿上擠壓出一層肉墊,然後抬起時又回彈成飽滿緊繃的渾圓曲線,有時指揮官的五指捏在這絕妙的豐腴挺翹上,稍一用力就會陷入這一片雪白當中,彈軟嬌嫩的感觸不論是誰都會愛不釋手。

  夜戰女王的高貴名器緊窄而濕熱,在粘膩愛液的浸潤下帶來的體驗比任何真空飛機杯都要舒爽,層層疊疊的肉褶死死貼在青筋涌動的男根上來回絞纏,隨著穴腔收縮,最貞淑寶貴的子宮聖地就像一張小嘴,富有節奏地奮力嘬吸,試圖就這樣把滾燙濃郁的精液榨取出來、填滿腹腔。

  再沒有人能想像,優雅冷傲如她,身體會是如此的嫵媚多情。

  而唯一有幸見到這一面的男人早已對閃電的反應了如指掌,他並不急於把這具獨屬於他的完美女體吃干抹盡,只是不緊不慢地推動下身在愛人的銷魂深處開墾,讓快感像是冰在初春化開成的水一樣一點一滴聚積,一邊對抗著在柱身里膨脹起來的酥麻之意與從四肢百骸逐漸上涌的熱流。

  直到甜美的呻吟忽地急促起來,優雅清純的金髮美人妻雙臂緊緊鎖在伴侶的肩頭與腰間,汁液橫流的蜜穴里也驟然緊縮,擠得好一簇晶瑩從被滿滿撐開的駝趾間泵灑出,媚肉堆疊起來的腔壁更是拼命地擠在一起、相比先前從容的蠕動更像是在瘋狂地痙攣,如此綿軟嬌嫩的甬道此刻卻強韌無匹,淋漓盡致地顯現出閃電潛意識裡的驕傲和支配慾,粗大的巨物就像是被咬在其中一樣,不管男人是想要主動向前頂刺又或者是向後拉扯都非常艱難,幾乎只能被動地接受夜戰女王的賜予。

  指揮官知道,是時候了。

  牙關咬緊,腰胯下沉,雙手大力抓揉著閃電豐滿的臀肉,臂膀托舉起她,雄器前端宛若十字鎬的溝壑刮過每一道細密軟膩的褶皺、直到只剩下頂部的膨大還留在穴腔里。

  然後死死鎖住冰美人柔若無骨的柳腰,卯足所有氣力,全身心地衝鋒——

  「誒——噢?!」

  「等——唔喔!!」

  「咕、嗯哈啊啊啊啊!!!」

  一下,一下,又一下。

  三次猛攻,把閃電的子宮都要撞擊得往內凹進,男人最後終是在這所有雄性都難以自拔的享受中放開來,一邊按著她的屁股一邊摟住她的纖腰,熾熱黏稠的白濁在積攢多日後終於洶湧迸發,也把閃電推上了久違的極樂巔峰。

  冷傲的金髮美人瑧首高高仰起,被白絲長手套包裹的嫩白葇荑死死抱住男人的肩頭,蜜穴里在高潮里抽搐不止,直到把噴射中的濃精一滴不剩地吮盡也沒有停歇之意,榨得剛把精華盡情內射的指揮官也險些腰眼一虛、差點要在這幾乎炙傷神經的快意里叫出聲來。

  幾十天的別離,哪怕呼喚著摯愛的名字回想著摯愛的容貌,試圖填補空虛的慰藉也無異於隔靴搔癢。

  只有當真正肌膚相親肉體相合時,閃電才能得到從身軀到靈魂的滿足。

  只是,就算在最後突然激烈起來的攻勢下完全淪陷,當二人同時迎接的高潮漸漸消退,先前那般吊胃口似的溫柔作弄就像是把這些時日裡夜晚的孤獨和思念悉數翻出來一樣,骨髓盡頭的酸癢也好、神經末梢的熾熱也罷、乃至於下體秘處的空虛與饑渴根本都不減反增。

  在清冷化成的淫濕泥潭裡,女王渴望著,渴望被徹底地征服,渴望她唯一為之獻出身心的男人能更加強硬、更加奔放、更加痴狂,渴望他把自己肏弄到四腳朝天、腰肢癱軟,渴望渾身都被染上他的顏色與氣味。

  如果他不主動壓上來,那她就要搶先攻過去了。

  不見疲態的碩物堅挺如初,卷著一層精液淫汁混合物刷上的靡亂水光,從那雙人見人愛的大腿間拔出時隱約還能聽見「啵」地一聲,又蹭過早已沾染上愛液的吊帶長筒白絲襪,在浸濕的深色紋路邊烙下幾塊與絲襪的純白色澤相仿、卻又與這份純潔截然相反的淫艷痕跡。

  同樣被玷污過的潔白綢緞妝點著細長的手指,女人雙手撫回了陽具上,摩挲,盤旋,似是在確認他的尺寸與硬度,一邊又刮下殘留著的性液,然後含入櫻唇間:「雖然說改造了,但好像不管大小還是持久度,都沒什麼變化啊?」

  面對愛妻這挑逗意味拉滿的疑問,指揮官卻並沒有如她期待中那般猛撲上來、用絕對的侵犯來證明自我又或是維繫男性的驕傲,而是就像早知道閃電會這麼說一樣地,輕描淡寫地道出直擊她心智最底層的回答:「因為,我不想讓你覺得我不再是我了啊。」

  隨後又隨意地加上一句話:「不過恢復速度和精力倒是強化了不少呢。」

  「真的嗎?」金色的美眸里蕩漾著足以讓男人心生不妙的戲謔,回以嫵媚一瞥,不給他任何辯駁或者反悔的餘地,手上動作陡然激烈了起來,比最開始時的力道和節奏更加拿捏住他的興奮點。

  回想起剛從手術台上直起腰時就被一臉微妙的肖告知過「真的能像高壓水槍一樣連續噴上幾個小時昂首挺胸不帶歇的」,原本還以為是那傢伙的玩笑話,但在閃電嫻熟的調情下,只有這個女人才能聽見的喘息從指揮官咽喉里無可抑制地溢出,囊袋裡又翻湧起來的熱意歡呼雀躍,無比期待著再一次把優雅從容的絕色美人灌滿,不多時便竄上腰間、把雄性最本能的欲望沿著脊椎從頭頂一路澆到腳底。

  在意識到主動權已經被閃電納入掌心以前,濕熱甜美的什麼東西先一步撬開了男人試圖固守的牙關,溫潤中裹挾著不容忤逆的強勢。

  呼吸驟然一滯,腦海里頓時被滌盪得只剩下閃電清冷的淡雅幽香。

  胸前傳來兩隻美乳的擠壓感,柔軟細膩的香舌在口腔間予取予求,在片刻的失神後,剛清醒過來的指揮官就被攪碎了任何反擊的念頭。

  下頜被指尖挑起,高高在上的兩瓣紅唇含著讓每一個男性都神魂顛倒的深淵,唾液甫一泌出就被吸走,然後降下陣陣美人的甘露,就像是往渾身上下蔓延的慾火里潑灑燃油。

  在深深的熱吻里,男人動彈不得,連呼吸都要被夜戰女王所支配。

  一直就沒軟過半點的肉龍在腿間被肆意搓弄擼動,一邊興奮地顫慄一邊泉水般地湧出先汁。

  而當金髮嬌妻從他身上翻下、面頰貼上滿是汁液的柱身時,抵在鈴口上的白絲食指也把雄器扶起,佳人此刻媚眼流蘇,甜蜜而誘惑十足,不由得讓指揮官回想起這位氣質絕佳的冷艷愛人偶爾在他面前跳起鋼管舞的場景。

  很快閃電的右手滑到肉莖根處,三指圍圈,搖晃起這具碩物輕輕抽打在自己姣好的高貴嬌靨上,呵氣如蘭:「想要這麼做……是吧?」

  「但是不行,這是懲罰,誰要你之前那麼玩弄我、不讓我盡興的。」

  裝模作樣的慍怒只是在男人眼帘里停留了片刻就煙消雲散,緋紅嬌嫩的軟玉丁香探出,勾勒過那些青筋泵動間的溝壑與冠狀溝前張牙舞爪的那一圈雄肉,捲走那些斑駁的粘膩性液,順著掃除的路徑留下冰美人的高貴香津,反射著令人目眩的光彩。

  原本就在高潮的肉體與饑渴的精神之間矛盾地掙扎,而能讓她在近乎要熔化的莫大快感里欲仙欲死、渾身癱軟、徹底滿足的這根肉棒現在就在面前,纏繞著她最為熟悉的雄性氣味,甚至無需翕動鼻翼,光是舔舐它時撩起的氣息就足以讓暈乎乎的迷亂感占據女王清傲的身體與心智,腹腔深處升騰起的焦躁已幾近於疼痛,催促著她用手指摳挖起泛濫的下身。

  「啾」

  「啾唔」

  「啵」

  「啾啵」

  「咕噗」

  「啾哇」

  「啾哇」

  「唔……哈啊」

  「哈啊啊……」

  「呃嗯」

  「呼嗯」

  人前總是端莊凜然、高潔從容的閃電,如今正分開雙腿色情十足地蹲踞著,一隻手扶在自己胯間,一邊自慰一邊口交掃除。

  光是意識到這個事實,指揮官的下體就脹痛得馬上就要射出來一樣。

  燦爛的髮絲拂過腿間,香舌靈巧地來回盤旋,然後沿肉柱纏繞而上,晶瑩豐潤的唇瓣也親吻在馬眼上,接著那張優雅柔腴的小嘴便蠕動起來,一點一點把那規模過於粗長的巨大陽具難以想像地吞咽而下。

  而當她開始吮吸時,那仿佛真空泵一樣的刺激感擊穿了男人的脊髓,腰背略一反曲就彈射而回、向前彎折的軀體與按住妻子蝴蝶骨上的雙手壓迫得高傲的女王不得不進一步放低身段,雙手抱在男人腰間、跪坐下來,仰起頭迎接他更加深沉的大角度俯衝。

  咽喉里嬌嫩而柔韌十足的肌肉親密地纏包住了愛人的性器,下意識的吞咽動作帶來陣陣酥癢的快感,緊湊的擠壓感與口腔里傳來的反吸不同於閃電深藏腿心的銷魂蜜穴,但這另一番體驗的舒爽相比之下卻也不遑多讓。

  纖軟的丁舌環繞塞滿口腔的碩物旋轉攪拌,清亮的水聲與沉悶的喘息交織在一起,顯得格外淫靡。

  掃除早已變成了真空高速吸,強勁的嘬吸讓冷美人的嘴唇被拉長、面頰也凹陷,原本精緻端莊的容姿變成了貪婪地渴求著精液的下流模樣。

  更何況,那張仰視著指揮官的清雅面容此刻無比地嫵媚誘人,雙眸里春水潺潺、波光流轉,仿佛在謙卑地詢問男人是否對她的侍奉感到滿意。

  如此衝擊感官的畫面讓指揮官的征服感瞬間到達了頂峰,雙手鬆開了那副精美的蝴蝶骨、摁在了女王編織著華麗金髮的腦後,繃緊到極限的精關也在無比滿足的恍惚里再度鬆開,濃烈的精塊噗噗爆開,充滿口腔,深入喉間,甚至讓美人香腮都鼓脹起來。

  待到一團團濃郁的濁液被吞下,閃電才張嘴,緩緩吐出那根碩大無朋的雄器,鈴口上還拖掛著一根不願斷開的粘稠白線,一路牽到她的舌尖、暈成一片殘精般的白色。

  這般光景烙印在男人的腦海里,胯間不由得一顫,又一蓬新鮮滾燙的精液噴出,沾染在閃電清純而高貴的容顏上,沾染在她璀璨而精美的長髮上,沾染在她潔白而滑膩的肌膚上,蓋過了細密的香汗,褻瀆之至的模樣幾乎要把指揮官的理智都燒毀,腦海里只剩下「要把閃電渾身上下都染成自己顏色」的想法。

  只是在身體將其付諸實現之前,還未從餘韻的敏感里緩過來的龜頭就被女人一口含住、緊接著悠長的吸吮。

  連脊髓都似乎要被抽走的快感再次粉碎了指揮官任何反擊的規劃,十指死死扒在吧檯沿上,雙腳虛浮,沉重的喘息直到空虛的腰眼重獲實感才消散。

  但在重新穩固地踩上地板以前,就被閃電丟到了一張不知從哪裡抬出來的躺椅上,繼燕尾服外套之後,馬甲也被女人扒下,襯衫更是被當作了繩索把他的雙腕交叉捆到椅背後。

  雖然以往夫妻二人爭奪床上主動權的勝負基本是五五開,但就算是被閃電壓在下面的那些夜裡,今天這樣明顯的束縛做法卻少之又少,就好像是她在害怕自己什麼時候會逃走一樣……女人的直覺還真是可怕。

  「如果你真的一個人就這麼一走了之,我絕對會追找你、逮住你、把你銬在床上,然後摁在下面,榨個三天三夜,直到你沒半點精力再去逃跑……」

  她並沒有重複那天晚上的話語,但光是看著那雙金色眼眸里的莫名光彩,指揮官也讀得出來那層意思。

  他深呼吸,壓抑住想要苦笑出來的衝動,也壓抑住想要大哭出來的衝動。

  在兩難的抉擇里,他終於還是傷害了閃電,即將留下的虧欠也許用後半生都無法償還。

  所以就來得更猛烈一點吧。哪怕是作為一點預支的、微不足道的補償。

  「有點礙事啊。」心高氣傲的清冷美人甩開了已然被指揮官抓亂的長髮,隨意地把這柔順精緻的流金抓起、紮成一個簡單的高馬尾。

  闖入意亂情迷中的這一線凜然清澈並不矛盾突兀,反而給男人看得恍惚了那麼一瞬間,然後像是服下一劑強效催情藥一樣地,肉龍在無聲咆哮中愈發揚起、登時射出一簇透明的前液。

  閃電啞然失笑,她知道男人最喜歡這種髮型,哪怕她並不經常打扮成這樣。

  讓所有超模都自慚形穢的完美女體跨坐上來,閃電騎乘在男根上盡情搖晃著腰扭動著臀,媚叫聲一浪高過一浪,強忍著高跟鞋裡美足的顫抖,纖長挺拔的傲人雙腿左右大張、不斷地蹲下又站起,渾圓豐滿的翹臀在男人胯間上下起伏,纖細柔韌的腰肢與長長馬尾的末梢一起盪出火熱誘人的弧線。

  穴壓絕妙的下身名器迷醉地吮吸著先汁與精液,而每一次起坐里,細密咬合的層層媚肉都要被肉莖蠻橫地擠開、貫穿到最深處,最嬌嫩敏感的花心一次次被雄壯有力地撞擊,不同於先前那親吻似的溫柔,愛意與思念放開了所有的顧慮,深沉而激烈。

  明明是閃電在操縱著二人身與心的結合,但她卻總覺得是男人在主動地馳騁。

  最深處的G點每當迎來攻城槌般的衝撞時都好似一陣霹靂炸開,酥麻酸癢的快感就像砸在她的心口上、腦海里,把女人其他的雜念都頂得支離破碎,只剩想要沉浸在今夜、不願醒來的貪慾。

  「射出來吧……親愛的……」

  「我早就是你的形狀了……」

  「用你濃稠滾燙的精液……」

  「……把我變成你的顏色、你的味道吧?」

  騎坐在上的金髮美人妻滿臉都是醺醉般的潮紅,迷離而魅惑的神色,說著外人絕對不會聽到的淫詞艷句。

  她熟知指揮官的一切,以她的身體和言語全身心地取悅這個男人、同時也讓他回應著取悅自己。

  高雅昂貴的禮裙依然固執地纏在胸前腰間,但空門大開的側面就像是充滿情趣和挑逗意味的高開叉一樣,香汗淋漓的雪膩胴體在翻飛的絲綢下若隱若現,不時露出細長的肚臍與柔軟的小腹勾引著男根的種付衝動。

  倘若不是雙手受縛,指揮官此時肯定已經沉醉在肆意揉搓這水光晶瑩的曼妙腰身帶來的歡愉里。

  但就算如此,那簡直要超脫人間的極樂也撩撥著雄性本能,伴隨著閃電高潮時驟然縮緊的銷魂蜜穴痙攣的節奏,從未顯露疲態的堅挺陽物一次又一次地噴射出熾熱而渾厚的陽精,一次又一次地填滿妻子的下身,一次又一次地讓這國色天香的女人弓背仰頭、甩動金色馬尾、魅惑而又無比滿足地吶喊出來。

  眼帘里閃電那往往優雅高潔的面龐只在二人翻雲覆雨時才會變得如此痴情而淫靡,也只在獨自與他相伴時才會變得如此痴情而淫靡。

  腰胯間那麻痹神經般的快感如潮水一陣陣地上涌,拍打在記憶的礁石上,捲走了覆蓋其上的細砂。

  「OTs-14,閃電,您就是我的指揮官嗎?很好,期待能愉快相處。」新調遣來的精英人形,來自軍方被裁撤縮編的單位,據傳在三戰末期作為Spetsnaz編制在夜戰中頗有功勳。

  「今天有什麼計劃,說來聽聽?」仿佛與生俱來的冷靜與自矜,強勢卻拿捏得恰到好處,不會讓人感到冒犯,只在優雅的不經意里就能占據主動權。

  「漂亮的勝利,指揮官。」踏在銜尾蛇已然癱瘓的浮游炮殘骸上,戰火與硝煙匍匐在她的腳邊,噙著一縷從容的微笑,自信卻不自大,高效而果決,無論執行主攻、佯動還是援助任務都無可挑剔。

  「氣氛不錯,音樂也合適,不過您不來點酒嗎?」燭光搖曳的餐桌被老式留聲機里流淌出的歌聲環繞,在桌上的白瓷碟碗間,兩隻高腳杯碰撞出清脆的聲響,其一晃著深紅的酒液,其一只是盛著琥珀色的茶水。

  「您就是值得我託付信念的指揮官,讓我們永遠地並肩同行吧。」無名指上的誓約之證。這對任何一位戰術人形而言,都是最珍貴的無價之寶

  「無論貧窮富貴,無論健康疾苦,無論人生順逆,我都願意成為他的妻子。」貨真價實的鈦合金鑽戒替換了IOP的量產貨,唯一成對的戒指內側刻著彼此的名字。

  「指揮官,我要你用力吻我,索取我,疼愛我。」濕潤的金色眼眸里融化了冷傲,愛與欲交織翻湧。

  …………

  …………

  不知多久,代替繩索的襯衫在激烈的歡愛里出現了鬆動,男人扯了扯雙手,那少許的空檔不多時就被他拆得足夠掙脫束縛。

  半躺在男人懷裡的閃電並沒有察覺到,十指抓住扶手,替代早已酸軟不堪的纖長雙腿支撐住身體上下起伏。

  一直到那激盪全身的暢快忽地降低了半拍,然後在下一刻又加倍衝擊回來。

  沒預料到指揮官在如此榨精後的當下還能分出精力來,在短暫的詫異里,女人的遊刃有餘被空虛和滿足兩個極端間的大落大起衝垮了。

  就像舞蹈一樣,哪怕節奏依然保持一致,只是稍微一點錯力就會打破那個微妙的平衡,出其不意後接踵而至的強勢會接過二人間的主動權。

  「等、等下——?」一如舞會上音樂聲漸漸低落、男女舞伴相對行禮完畢,沒有中斷的樂隊拉開了一支嶄新的序曲,指揮官不等閃電回過神來就先一步拉起了她的手。

  就算不談幾小時下來的抵死纏綿,現在的閃電並非是戰鬥用素體,與民用人形相當的規格就算再如何掙扎,也無法與如今能跟那些高級涅托正面過招的男人抗衡。

  啪地一聲,高傲的女王被背後的強大力量面朝牆壁地壓制住,繃緊的繡眉在她扭過來的側顏上描繪出羞恥與凌厲的斥意,但為了抗拒指揮官的壓迫,彎腰躬身的姿態下,輕薄的絲綢長裙覆在她的肌膚上,勾勒出無比誘人的肢體曲線,優雅豐腴的蜜桃臀就像是在乞求蹂躪般高高翹起,不時扭動的纖腰也極富挑逗感和期待之意。

  把那水銀瀉地般的銀色裙擺撩起,低腰內褲早已散開了綁帶遺落在躺椅上,吊襪帶間塗滿了汗水、先汁與陽精的混合物,還有翕動不已的兩瓣媚肉間汩汩淌出的愛液,也沾染在駝趾前那一層稀疏的淺金色恥毛上。

  粗長龐碩的陽物抵住微微張開的濕膩唇瓣,在閃電屈辱惱怒的瞪視和壓抑不住的嬌膩呻吟里,再也按捺不住,來回摩擦了幾下股間便越過那扇聖潔的門戶、帶著無匹的氣勢猛然捅入了夜戰女王的蜜穴深處。

  「嗯咕齁哦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毫無花哨,沒有保留,這飽含心念與力量的叩響了那高傲地端坐於盡頭之上的花房。

  清冷的金髮美人妻渾身激顫,瑧首仰起,香舌微吐。

  緊緻濕熱的甬道原本被無數參差咬合的媚肉緊緊鎖住,在找尋到許久沒有歸家的丈夫後被他波濤洶湧的情意僅僅一擊就撬開了。

  不是溫柔地呵護,更不是被動地接受,而是真正的他、真正的思緒、真正的意志,仿佛吶喊一樣地、主動地、狂放地釋放出來。

  一下,兩下,三下,越來越快,連成一片。

  指揮官一手在閃電飽滿的翹臀與大腿上來回大肆揉捏,另一隻手卻只是把那條長長的金色高馬尾像最珍貴的寶物一樣輕輕抬到鼻尖、貪婪地攫取女人優雅清冽的芬芳。

  被各種交合後的體液沾濕的卵袋也反覆甩在少婦再難併攏的腿根間,與兩瓣臀肉下的三角區激盪出一陣又一陣的水花。

  許久未曾被疼愛的腔壁止不住地用力收縮,想要把侵入的異物擠壓出去,卻又更像是因這不能更加熟悉的感覺而欣喜若狂地依附糾纏上來,在那如痴如醉的形狀與硬度里尋求慰藉,也給予深愛的另一半以慰藉。

  「啊嗯……啊……噢……嗯啊啊啊啊啊啊啊!!!!」絲綢手套下的十指在牆面上抓撓,倘若不是這家店面裝潢捨得下本,恐怕就得留下不好掩飾的痕跡。

  但就算如此,就算心智雲圖要變得混亂變得奇怪,就算身體深處醞釀著的高潮行將來臨,閃電也不會懇請她的男人稍微溫柔一點,不如說她期待著從身後襲來的火焰能更加兇猛更加激烈、淹沒她吞噬她、把她燃燒著的肉體與靈魂同唯一的摯愛熔鑄在一起。

  「來吧」

  「插到底」

  「用力碾壓」

  「用力征服」

  「干穿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雄偉的肉龍熱血沸騰,沒有顧慮也沒有心不在焉,甩開一切桎梏,就像憧憬所有美好的孩子向前疾奔。

  為了撬開閃電身為女人的入口而無數次地搗進甬道最深處,G點每一次被摩擦被撞擊都會迸發出宛若霹靂的快感掠過全身,刺激得心智一瞬間空白一片。

  純白高跟鞋在女人雙腳下打著顫,金色細高跟也隨之短促地敲擊地面,忽高忽低,敲出一串極樂的快板。

  在舒爽更勝以往每一個夜晚的恍惚里,閃電顫慄著泄了身,外人眼中的優雅從容也好、高潔冷傲也罷,幾乎都融化成了蜜穴里溫熱的汁水,與男人灌注進來的無言愛意匯聚,再不分彼此,又盛大地灑在他們交合處。

  「啊」

  「啊呃」

  「噢」

  「哈啊」

  「噢」

  「噢嗯」

  「啊噫」

  「咕噢」

  「噢啊啊」

  迷亂的音節從美人的櫻唇間不斷溢出,似是不知今夕何夕,只是潛意識裡在呼喊著,再多一點,再久一點,哪怕不知道為什麼,但就是在發自雲圖最深處地拒絕,拒絕與身後的摯愛分開。

  曼妙浮凸的雪膩胴體痙攣不止,但男人就像完全沒感受到她的絕頂一樣繼續放肆挺動腰胯,就算思緒一片朦朧混沌,自後方侵入來的堅硬與灼熱就像透過薄霧的汽燈將女王全身心都貫穿,把她死死釘在高潮巔峰動彈不得。

  「嗯噢」

  「嗯」

  「哈……哈」

  「嗯噢噢噢」

  被壓制在牆壁與男人胸膛間的冷美人狼狽地嬌喘不已,想用力撐起胳膊、給自己騰出更多一點餘裕,但好一陣強壯的衝擊猶如攻城槌砸在她撅起的安產型桃尻上、也砸在她心頭最柔軟的地方,於是她便又被指揮官壓回了牆上、幾乎動彈不得。

  就像是他在害怕她忽然消失不見一樣。

  雙手重疊,十指扣緊,鑽石在象徵永不鏽蝕的鈦合金環上閃耀。

  指揮官聲嘶力竭地吼叫,在晶瑩剔透的愛戀里混著幾絲細微的雜質,是悲傷,是痛苦。

  聆聽出那些情緒的閃電伸出一條胳膊反摟住愛侶的頸項,在嫵媚的嬌喘里親吻著男人的耳垂。

  回應她的只是無言,但下身的衝撞卻更加投入而忘我。

  肉體相碰的脆響清亮悅耳,如潮的快感席捲四肢百骸,在高潮里抽搐不止的美人名器簡直就像在擠奶一樣榨取著指揮官的精囊,再加上肉褶密布的包裹擼動與水潤滑膩的愛液浸泡、以及高貴子宮想要受精懷孕的真空吮吸,指揮官猛挺身、把形容完美的妻子頂到鞋跟懸空、死死按在牆上,無論是她的乳球還是臀瓣都被擠壓成磨盤狀,然後在悠長的吐氣里鬆開了精關。

  比先前都要澎湃的射精仿佛泄洪,掐斷了冷美人停不下來的甜膩呻吟,不止是從緊貼著宮口的馬眼中結結實實地噴灌進了閃電的子宮聖地,也從彼此結合的縫隙間擠壓成一條條白漿絲帶泵射而出。

  當沾滿濁液的男根雄風不減地從她幾欲融化的腿間拔出時,粘稠的汁液更是如瀑布滾落,把高貴人妻腿上那雙價值不菲的白絲吊帶襪塗染得一片狼藉,一直從足弓縫隙墜進高跟鞋裡。

  金色的高馬尾稍顯凌亂地從男人肩頭流下,再一次高高揚起驕傲的下頜迎來絕頂,傾國佳麗雙眸緊閉,好半晌才從那漫長的欲仙欲死里回過神來。

  只是她羞惱而又有點小得意地發現,男人還壓在自己背後,那根令她銷魂蝕骨的粗壯雄器正插在臀溝里來回抽送。

  閃電貝齒輕咬紅唇,推了推胳膊,指揮官心領神會地退讓出些許空間,但察覺到那具玲瓏女體即將驟然垮軟下去時,眼疾手快一把撈住已要癱成一團爛泥的妻子才沒讓她摔倒。

  只是這個姿勢實在過於曖昧,相比先前後入位時更接近跪趴,彎折成直角的腰腿線條幾乎等同於把那誘惑十足衝擊滿滿的豐熟蜜桃臀活像炮架一樣送到了指揮官胯間。

  就算是他也怦然心動,把閃電酥媚的嬌軀抱在懷裡盡情玩弄成各種模樣,握住她裹在長手套里的五指一起擼動肉莖,把她掌心精美昂貴的白色絲綢玷污得斑駁不堪,一邊在冷美人耳畔呢喃:「還能繼續嗎?」

  夜戰女王沒有回答,只是剜了這個男人一眼。

  她從不會屈服認輸,哪怕是在他面前也依然如此。

  哪怕雙腿酥軟、只能渾身無力地伏倒在吧檯上,哪怕只是想要抬起手指都有些吃力,也還是微不可察地頷首,唇角更是勾起一個挑釁意味十足的弧度。

  這比她被壓得扁扁的豐挺雙乳、在細密顫抖里不時擰動的纖軟腰身、又或是高高翹起等待進入的飽滿臀球都更能讓指揮官興奮,比雄性本能更加昂揚的衝動推著他在這征服感拉滿的體位里侵犯眼前難以反抗的高傲女子。

  攥住一雙皓腕,就像執掌韁繩一樣拉著閃電的雙臂、把她稍微往後拽一點,直到高跟鞋尖不再只是輕沾地板,與細長的鞋跟都一起靠著背後的男人重新站穩。

  然後雙手驟然發力、拉著金髮美人後退的同時腰胯也宛若全速運轉的掘進機盡情向前衝刺,每一次都快速輾過甬道里的層層肉褶又像要撞開子宮口一樣地搗在最深處,惹得閃電就算還沒法直起腰也瘋狂地痙攣著,軟膩的嬌喘頻頻因為G點遭受直擊而化作高亢的媚叫。

  再清傲矜持的女人也會沉淪其中的熟練挑逗與強壯抽插里,俏臉不斷仰起又低落,半闔的眼瞼下蕩漾著誘人的嫵媚光彩,銷魂蝕骨的快感洶湧澎湃,冷艷美人妻的熟媚胴體在極端的快樂里敞開最動人的一面。

  無論多少次抵死纏綿,那口銷魂蜜穴都緊緻如處子,而在婉轉承歡時,人前優雅高潔的豐潤嬌軀又比最風流的娼妓更加浪蕩。

  「來啊……親愛的……更加……用力……啊……」

  這是我的愛人,這是我的妻子,這是我靈與肉的另一半。

  指揮官總會因為這個事實而在無與倫比的幸福與驕傲中露出笑容,就算世間一切都糟糕透頂,至少還有她會讓他意識到,除了那個虛無縹緲的理想,還有值得他為之奮戰的存在。

  回應她那句再不會有人聽到的情話,男人揚起手,不輕不重地扇在閃電充滿彈性的高聳臀峰上,比陽具抽送間兩具肉體碰撞的聲音更加清脆響亮、更加勾魂奪魄。

  並不疼痛,但激盪開來的這份劇烈刺激總會讓夜戰女王隨之屈辱地嬌軀狂顫、身下濕滑緊湊的穴道也要陡然縮緊。

  閃電用力搖著頭,高聲呻吟,激烈蠕動的花逕迎合著蹂躪而忽慢忽快地吮吸獨占其中的碩物,竟是很快地又泄了一次。

  「都說了這樣不行……看我明晚上怎麼收拾你……」

  身後的男人雖然放緩了抽送的速度,但依然讓酥軟著身子的閃電沒法恢復氣力,直到這句夾雜著羞惱與期待的話語落下,他的動作驟然一頓。

  「怎麼,心虛了?」

  「別後悔啊,親愛的。」一雙大手在雪膩豐挺的臀肉間貪婪地好一陣揉搓。

  清傲高潔、冷靜自持的金髮美人咬著牙瞪了一眼男人。

  儘管她的精神絕不會投降或者求饒,但她的身體已經陷落了。

  只是一邊頂在花心上輕輕研磨肉棒一邊擰著激凸起來的乳尖就讓她再度潮吹不已,不斷泌出的愛液混著殘留的陽精被攪拌成粘稠的泡沫狀,沾滿了閃電的腿間與臀溝,也沾滿了指揮官胯下的碩物,然後抹在每一寸的軟玉溫香上。

  但當他俯下身去、準備向那讓自己心神搖曳的雪白頸後落下暴風驟雨般的吻時,在女王繃緊如弓弦的柳眉下,金色的瞳孔里堅毅不屈地屹立著自尊的光彩。

  也正因如此,這個女人才無與倫比地吸引著他。

  腰胯間的速度與力量逐漸由舒緩到猛烈,一邊舔舐著高馬尾下那金髮細碎的頸項,然後一路沿著脊椎凹下的線條吻到腰間,當閃電聚精會神對抗著背後的褻瀆時,男人騰出一隻手來,撫在她平坦的小腹上,然後食指伸進肚臍里摳挖起來。

  「嗯噢噢噢噢啊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初次發現這一點時也無比意外,但優雅從容、高貴清冽的金髮女王的確會因為肚臍被挑逗而變得極為敏感,揭示她潛意識裡對這種象徵意味更濃的淡淡凌辱的嗜好。

  在忘記了多少個充滿調教的夜裡,困擾被盡數洗滌,閃電坦然接受了這樣的自己,有時也會讓男人刻意針對她這些身體上最敏感的區域、然後總是要在險些發狂的快感里癱軟到第二天中午。

  不止是在精巧的肚臍凹陷里旋轉的手指,為她帶來極樂的男人也將她小腹上的手掌緩緩施力、按壓、揉動。

  同時刺激著腔壁內外,男人的手指也好手掌也罷仿佛要透過美人腰間那層薄薄的凝脂、直接握住蜜穴和子宮當作飛機杯一樣套在肉莖上來回摩擦。

  幾乎要超出負荷極限、熔化心智的極致快感讓閃電尖叫,拼命扭動腰臀,纖長的雙腿綿軟無力地蹬踢著地板,白絲長手套里的玉臂和十指胡亂在虛空里抓撓,最後死死扒在吧檯邊沿上。

  恍惚間似乎能聽見腹腔里蠕動的聲音,愛液分泌和被攪打的聲音,還有子宮口與雄器膨大的頭冠熱吻時「啾啵」

  「噗扭」的聲音。

  閃電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哪怕身為人形無法懷孕,但完全模仿出來的性交·生育模塊最深處,也許永遠也不會有卵子受精著床的花房正在下沉,宮口在拉出無數絲線的淫亮汁液里敞開,最嬌嫩的肉環隨即主動咬上了穴道里已經瀕臨極限的男根,然後在更甚她真空高速吸的吮吸榨取里,欲望與愛戀一起迎來了滿漲後的決堤。

  白濁從已經突入聖地里的前端噴涌,濃郁渾厚地充盈滿了子宮。

  女人從紅唇間吐出香舌,釋放出今夜最為嬌媚動聽的吶喊,哪怕從身後無法看見那張緋紅嫵媚的絕色嬌靨,閃電此刻的身姿閃耀著光輝,即使和夜幕下閃爍的黃金相比也毫不遜色。

  她就像是在藐視指揮官的審美觀一樣,把自己極致的美麗炫耀給自己此生永恆的男人。

  在高潮里緊緊糾纏的兩具肉體逐漸從顫抖中平息。

  把閃電酥軟不堪的雪膩嬌軀翻轉過來,提起她的膝彎,那雙仿佛冰雕玉砌的長腿便默契地盤上了男人腰間,藕臂也宛如藤蔓般摟在他的頸項上。

  就算如此,胯間彼此的結合也沒有分離,擁抱著,熱吻著。

  眼帘里高貴奢華的美艷胴體沾滿了濁液,撩撥心弦,但視線對上那雙琥珀似的眸子時,在搖曳的光芒里看見了定格在不同時間裡的、無數的自己。

  冷酷的現實比冰層下的水更刺骨地澆下。也許,是最後一次沉浸在這片溫柔鄉里了。

  雖然不止一次地想過分別前的夜晚,但真正走到這裡時,依然會有種五臟六腑被攥緊的絞痛。

  比壓在閃電身上的軀體反應更明顯的是不願從那銷魂深處拔出的陽物,分身忽地一顫,敲在妻子渾身上下最敏感的點位上,金髮美人不由得又從濕潤的唇齒間流出一聲酥到他骨子裡的嬌吟。

  只是即使面容再如何被嫵媚與迷離占據,心智再如何被瘋狂的快感填滿,她也看得見,靈與肉的另一半仿佛不在此處,而是遙望自己身後的明天。

  融化在情慾中的清冷嗓音輕輕把男人的思緒拉了回來:「在想什麼呢?」

  「如果哪一天,我們有了孩子,打算取什麼名字呢?」指揮官的雙眼自遠方收回,似是蓋著一層朦朧的薄霧。

  左手覆在脖頸後閃電交叉的雙腕上,循著她的手指,相互扣緊。

  比任何話語都要更真實更沉重的愛在彼此的戒指上起舞,想要永不止息,又想要這一刻永恆。

  那是一廂情願的美好願望,遙遠得就像這個男人的理想。就算如此,女人也相信總有一天能緊握手中。

  「你已經有想法了?」已為人妻的女王笑意淺暈,眉眼間閃耀著母性的美麗光輝。

  「男孩叫阿納托利,女孩叫葉列娜吧。」

  日出,以及太陽。為了更美好的明天,為了明天的勝利。

  領會到這兩個名字的意義所在,閃電眼中流轉著如夢似幻的魅惑,宛如冰晶後的黎明凝結出第一滴晨露。

  水潤飽滿的櫻唇間含著讓人著迷的魔力,吐出無法抗拒的話語:「那就努力干我,把我灌滿,讓我懷孕啊……」

  男人應聲挺腰,本就沒有疲軟下去的肉龍在蜜穴里再度無聲咆哮起來,垂直上升又急降下,一次次地把濕滑緊湊的銷魂甬道頂開又一次次被細密柔韌的層層褶皺纏上,一次次撞在絕色佳人最深處的花心上又一次次被這名器肉腔吮吸榨取。

  冰美人嬌媚無比的下身秘處一片泥濘,柔情婉轉地迎接粗長的陽物雄壯地搗入又拔出,時而緊閉如處子又時而完全變成他的形狀。

  兩枚精丸應和著種付位活塞運動的節奏甩在嬌嫩精緻的菊蕾上,把偷跑出來的腸汁與淫亂之至的性液泡沫攪在一起。

  每個男性看了都垂涎三尺的臀腿朝著天花板無所保留地敞開,唯一被允許窺探的男人在這流連忘返的銷魂谷間埋頭耕耘,粗長火熱的性器抽送仿佛打樁機,直插得交合處漿液四濺,也插得清冷高貴的人妻女王快感連連、高潮迭起,然後一次次內射在她完美無瑕的身子裡。

  不知疲倦的歡愛間,彼此依戀的肉體與靈魂連心跳也逐漸重疊,手指相扣,不需要說「我愛你」也能清晰體會到對方的心意。

  在無休止的糾纏里,只希望夜能更長一點,好讓烙印在心底里的音容笑貌能更深一分。

  冷艷美人妻的優雅與高傲早已褪盡,在丈夫懷抱里被擺弄出各種體位,華麗精美的秀髮不知何時又掙脫了高馬尾的束縛,如浪翻湧。

  一次次交合,一次次泄出,禮裙下半遮半露的雪膩胴體與半散開來的金色長髮到處都沾滿了精液與愛液的混合物,散發出難以言喻的褻瀆感。

  就連名貴的白色絲綢長手套都被雙雙拋在吧檯上,盈著濃厚如膠液的雄汁,紡織細膩的吊帶襪也有一條被卸到腿彎以下,浸染遍了淫靡的深色,緩緩凝出一滴懸著白色的液珠,掛在絲襪趾尖,將落未落。

  肉體碰撞的響聲,男人粗重的嘶吼與女人甜膩的嬌喘連成一片,忽高忽低,壓過了徘徊在舞池邊並不昂揚的搖滾樂:

  有些事情需要付出

  但我不想要不惜代價的勝利

  我只是不想誰的胸膛被踐踏

  我只想與你在一起

  只是和你在一起

  但那空中的星

  催促著我上路

  …………

  不知是否該稱為噩夢。

  狂風呼嘯,冰雪覆蓋的荒原上看不見生機,目光所及只有白茫茫的地與灰濛濛的天。

  閃電漫無目的地奔走,追尋,呼喚摯愛的名字,可不論如何,一切都沒有變化,世界無視了她,也無視了她想要找到的人。

  前所未有的不安揮之不去,藏在風裡,恣意嘲笑她的無力。

  高傲的夜戰女王只是停下了快要癱瘓的雙腿,回憶著不知所蹤的那個男人的模樣,一邊被引力拽向地面,一邊學他那般雙手朝天比出中指。

  神色複雜。這麼做果然還是不適合自己。

  然後墜入冰原下的刺骨深淵裡,沒有光也沒有熱,在漆黑與寒冷里逐漸喪失了所有的感知。

  猛睜眼。

  就算只是透過天鵝絨布的縫隙,窺見窗外天空里渲染著上午十點以後才會有的明媚。

  街道上繁華依舊,身邊的床榻上卻已經空無一人,甚至連他睡覺壓出來的痕跡都消失得乾乾淨淨。

  埋藏心底的不安迅速地變質成恐懼,指揮官並沒有留下什麼印證或者否定閃電的猜想,一切如舊,就好像他只是偶然出門一趟、很快就會回來。

  下意識地要撥打電話,突然回想起來指揮官在離開格里芬之前就更換了終端,未曾向任何人透露過他的新號碼。

  轉而打開地圖應用,還是剛找到基地車錨點時,為了防止那個男人再玩失蹤,她就在艾莫號上隱秘地安裝了三個信號發射器,目前來看定位並沒有變動。

  但這並沒能給予閃電以多少安慰,簡單穿戴好,跨上沉睡在舞廳後門邊的摩托車,捲起焦躁的引擎轟鳴聲直奔信號源而去。

  尺寸不大的定位信標靜靜躺在路旁,一字排開,空曠的泊地上早就沒有了艾莫號的蹤影。

  一把抓起這些被遺棄之物,一路追逐那台實際已屬於指揮官的基地車,直到被仿佛天塹的、厚重的高牆阻斷了前路,在徒勞的掙扎後遙望唯一一個被自己認可、獻出全身心的男人消失在隔離線那邊,消失在她再難觸碰的遠方。

  你不是答應我,要一起離開,一起掙扎,一起對抗這該死的時代,一起實現那寶貴的理想嗎?

  在羅克薩特的眼花繚亂以外,快要被世界忘卻的,伊里奇描繪的藍圖。

  戒指上的鑽石折射著破碎的陽光,宛如在這裡見不到的、波光粼粼的涅瓦河面。

  「……我發誓愛你、尊敬你,忠實於你,不離不棄,直到我生命的最後一刻。」

  「……在這條道路上,我一定會走到最後,不會讓誰來半路接手我的意志、我的理想、以及我的生命。」

  「……如果我有一天要離開格里芬,一定會和你一起離開。」

  「……回去之後再一起跳舞吧。」

  「……」

  心智雲圖里只剩下不堪的混亂,無從梳理也不想梳理。

  閃電把本就沒來得及打理的一頭金髮抓得更加凌亂,巴不得能在此時將自己的記憶格式化,哪怕一片空白也要比如今因無法忘卻而遭受的煎熬更好。

  就算清楚已經不再是指揮官的那個男人想從漩渦里保護她,想要獨自承擔一切,倒不如說正因為如此,她更加痛徹心扉。

  身為戰術人形,在入職第一天就宣誓過,要成為你的鋒芒。

  身為妻子,在結婚第一天就宣誓過,要與你共享喜悅共擔苦楚。

  可是你甚至不告訴我,這是我們的最後一支舞。

  太陽撫摸在黑鐵的壁壘上,積雪在衰老,眼睛在融化。

  直到來電提示音刺耳地穿透了她的空洞,從茫然里掙脫出的手指點開終端屏幕,春田的嗓音沙啞而慌亂:「閃電小姐你找到指揮官了嗎,他說要我帶大家去找格琳娜小姐,準備格里芬解散後的各項事宜……」

  不知從何而來的意志支撐起了她,也許是長久相伴的潛移默化,在這個時候,身為指揮官的副官也是妻子,要代替指揮官帶領大家走完最後一程:「不要慌,春田小姐,指揮官已經離開了,我馬上回來協助處理事務。」

  確實是要一起離開格里芬了呢。這絕不是最後一支舞,我會找到你,再也不分離。

  ……

  有些事情,是必須要一個人去做的。

  算算時間,基地里的老終端應該把最後的消息傳遞給春田了。

  卸下格里芬指揮官這層光環與束縛,男人把基地車設置為自動駕駛模式,導航上的下一個路徑點會有一倉庫的軍方裝備,從獨眼巨人到九頭蛇,甚至還有用另外兩節基地車單元運載的「船底座」與「船帆座」,這些都是老戰友們為他從各路戰場上回收起來東拼西湊的戰果。

  這一切就是他孤身對抗羅克薩特大潮的全部明牌了。

  從操作面板前收回左手,金屬硌在無名指根上的感觸把男人的思緒從不明朗的前路里拉了出來。

  他終歸還是沒有捨棄這個被自己背叛的誓言信物,不是沉溺在甜蜜溫暖的回憶里沒能自拔,只是為了銘記,哪怕是在謊言下,自己也曾有過一段最美好的時光。

  塵封入海的戀心,是為了明確自己在宏觀的理想之外,也是為了微觀的幸福而戰。

  離開了駕駛室,黃區里覆著薄霜的單調景色在車窗里向後飛馳,基地車的內部廣播放映著他從舞廳里拿走的那張唱片,歌手名字與那位從塌縮點到德國一路明暗兩線作戰的同志很像,但歌聲里流露出的氣質與她卻完全不同。

  男人孤獨地聆聽著旋律,放任思緒翻騰,又沉回冷酷的水面以下。

  不要永遠留在這片荒野

  不要永遠留在這片土地

  祝我好運吧

  祝願我——

  能夠勝利

  —— 完 ——

  離開了駕駛室,黃區里覆著薄霜的單調景色在車窗里向後飛馳,基地車的內部廣播放映著他從舞廳里拿走的那張唱片,歌手名字與那位從塌縮點到德國一路明暗兩線作戰的同志很像,但歌聲里流露出的氣質與她卻完全不同。

  男人孤獨地聆聽著旋律,放任思緒翻騰,又沉回冷酷的水面以下。

  不要永遠留在這片荒野

  不要永遠留在這片土地

  祝我好運吧

  祝願我——

  能夠勝利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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