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康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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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大樓的頂層設立了我的工作室。

  俯覽整個時尚之都的景色,包括大教堂。

  城市就在我的腳下。

  我喜歡從我的塔頂俯視它,就像一座不朽的雕像。

  透過明淨的窗口看著太陽漸漸高升是我珍視的一種精神體驗。

  它使我能夠衡量我已經取得了多大的成就,並以此祝賀自己征服了這個美麗的星球。

  一陣敲門聲從門的另一邊響起。

  「進來。」

  我翻閱了速描本的最後幾頁,回顧了上周的畫作。

  一件灰色連衣裙,深V領口低垂,鑲嵌著真正的鑽石——這是一件適合於女王征服國王的作品。

  只有世界上最富有的女人才能買得起這套奢華崇高的套裝——或者和她上床的男人。

  我迫不及待地想得到布料和鑽石。

  這將是我下一個周末展覽的主要作品。

  現在我必須找到那個能夠彰顯出它獨特魅力的並且可以提升賦予它極限價值的女人。

  萊茜·洛克伍德走了進來,手裡拿著兩杯咖啡。

  「早上好,萊茜。」

  我沒有從我的素描本上抬起頭來。

  「你今天早上起得很早。」

  「我要和女孩們去跑步了。」她說著,把我的咖啡遞給我。「我去了街角的那家麵包店,就是你很喜歡的那家。」

  當我抬頭看她時,我看到她謹慎地瞥了一眼我的畫。我懷疑她以前見過它。

  「妮可可以很好地處理這個問題。」

  「是啊,無足輕重的小事。嗯,她現在……想必還堵在上奔赴工作地點的路上。」

  她的頭髮被紮成馬尾辮,穿著黑色緊身褲和綠色運動文胸。幾縷金髮垂落在她的面前。

  我從來沒有和我的模特上過床。

  這是一條我不想打破的規則。

  萊茜顯然認為她可以改變我的律紀。

  她寧願做我懷裡的女人,以我的權力和財富為食從中汲取營養。

  她希望繼續成為康威·巴塞提內衣的公主——那個吸睛所有鏡頭的冶艷女人。

  「我得開始工作了,萊茜。」我平淡地回絕了她,把她推了回去,不理會她的咖啡。「玩得開心點。」

  當我轉過身去看她的時候,我沒有去看她臉上的表情,但我確信她對此很生氣。她回答我的時候沒有那麼自信了。

  「謝謝。祝你有美好的一天……」

  萊茜走了出去。我立即把杯子扔進了垃圾桶。

  幾秒鐘後,妮可進來了。

  「你好,康威。你要我的一切我都有。」

  她把文件放在桌子上,和我一起檢查訂單。我需要一些在土耳其製造的非常特殊的面料。妮可負責處理所有這些重要的事情。

  「謝謝你,妮可。」

  「這是你的咖啡,」她說,把杯子放在桌上。「我將帶著你的早餐回來。」

  「謝謝。」我喝了一口咖啡說。

  妮可離開了,讓我安靜下來繼續工作。

  六點整,有人敲門。

  我立即知道來者是誰了。

  「進來吧。」

  門開了,蒂絲走了進來。

  穿著她的牛仔褲和休閒T恤,她看起來更像一個遊客而非一個模特。

  她穿著平底涼鞋,頭髮被束成一個鬆散的馬尾。

  她沒有做絲毫的努力來彰顯自己。

  「如果你想成為一名模特,你就必須參與這場遊戲。」

  「也向你問聲好,混球。」

  我猛地轉身走向她。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剛剛有人叫我混蛋……

  在我面前。

  從來沒有人蠢到會做這樣的事情——或者有足夠的勇氣。

  我放下筆,盯著她。

  「如果你現在覺得我不招人待見,那麼明天早上假如你穿成這樣回來,你可能會感到驚訝。」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

  倘若這是走在街上,她看起來會漂亮。

  這是肯定的。

  我也會像其他男人一樣轉過身去看向她。

  但我不欣賞她缺乏專業的素養。

  模特們不會穿著邋遢的衣服走進我的辦公室。

  「沒有什麼是對的。」

  她眯起了她的藍眼睛。我覺得好像看到了一條盤踞好的毒蛇在隨時準備發起攻擊。她看起來想把尖利的獠牙插入我的身體,讓我的血全部流干。

  「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有一些共同點。你也不能每天都是順風順水的。」

  沒有人用這種語氣和我過說話,但我讓她這麼說了。

  「當你身在大樓里的時候,你必須隨時準備好接受檢閱。這意味著你的髮型需要修剪,你的妝容應該完美無瑕。你應該跪下來感謝我。」

  「感謝你需要跪拜?你在侮辱我嗎?」

  「如果你覺得我說的話是對你的侮辱,那它就是。」

  她抿了抿嘴唇,搖了搖頭。

  「你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傲慢自大。」

  「說對了,我有充分的理由傲慢。」我低頭看了看我的素描畫,對她說。「喝杯咖啡,穿上高跟鞋。我要教你幾件事。」

  「你不打算請人代勞嗎?」

  我在已完成的繪圖上添加了一條線。

  「不,如果我想把它做好的話,就不會。」

  她繞過我。向桌面上的那雙銀色高跟鞋走去。

  「我相信你不會介意,可是我被趕出了我的青年宿舍。沒有足夠的空間,所以今天早上我沒辦法洗澡。否則我看起來會更好一點。」

  我的鉛筆凝固在了我的畫頁上,我的心猛地沉了一下。

  一種內疚感在我的胃裡打了結,讓我想嘔吐。

  這個女孩無家可歸,也許一直在街頭流浪。

  她的口袋裡不可能有超過幾歐元的錢。

  也許她甚至沒有吃過晚餐或早餐。

  「你又說對了。我不介意。」我說,合上我的速描本,走向她,而她在試穿高跟鞋。「走廊盡頭有個淋浴。如果你願意,明天你可以用它。」

  她把法蘭式樣系帶綁在腳踝上。

  「謝謝你……」

  她幾乎是勉強著低聲地說出了這句謝謝。感謝我的想法顯然讓她覺得厭惡從內心深處排斥著它。然而,我並不完全缺乏同情心。

  「停止吧。」

  她穿上了一隻高跟鞋,但在穿上第二隻鞋之前我讓她停了下來。

  「先把衣服脫掉。」

  「我就沒打算把自己脫得光溜溜的!」

  仿佛我剛剛是在火上澆油一樣,她發怒了。

  「我昨天是怎麼跟你交待的?」我交叉起雙臂,撇了一眼這個倔強的像匹小母馬駒的女孩。我問道。

  我已經同意尊重她的隱私,不理會她的過去,如果她願意合作的話。

  我正在為她提供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我這樣做是因為她自己是獨一無二的。

  我無法說清楚是什麼讓她與眾不同脫穎而出的,但我就是強烈地感受到了這一點。

  其他九名選秀的女孩也同樣漂亮美麗,然而與她站著一起顯得那麼平庸。

  即使穿著普通牛仔褲,頭髮凌亂,她也特別美——但我不打算告訴她這些。

  她努力忍住惱怒嘆息著喘了一口氣,然後脫下她的鞋子。

  「穿著內褲和乳罩。」

  她遲疑著站了起來,好像我讓她做了一件更為糟糕的事情。

  我看著她的胸部隨著她的呼吸而起伏不定。

  在她的臉龐上,為自己的清譽自尊而戰的衝動與生存的本能意識激烈地交鋒角斗。

  她的臉頰比昨晚顯得更加地蒼白,這也可能是因為她沒有化妝的緣故。

  她的眼睛在小心翼翼尋找我的目光,然後她決定把她的T恤拉到她的頭上。

  在某個瞬間,我差點脫口而出,去點醒她,因為她根本沒有必要這樣矛盾地作出難過的選擇。

  只要她從我的辦公室里走出去,消失——如果她想的話。

  不幸之處在於我是一個極端自私的人,我不捨得讓她離去。

  我需要這個女郎。

  我第一眼看到她,就知曉她超群絕倫的特質。

  她把她的T恤放在桌子上,她的乳房被包裹在一個可能來自某個超市廉價打折的黑色胸罩里。

  肩帶很薄,勒進了她的皮肉。

  罩杯對她來說有點太大了,也許她最近瘦弱了。

  然而這並沒削弱胸罩下的隆美。

  她的肌膚像玉貝殼那樣亮瑩瑩,點綴著金色的小雀斑,她的身體就是一張空白的畫卷。

  她甚至不需要在背部或肩部打上粉底,因為她沒有任何瑕疵,從頭到腳都是那般美。

  然後她拉下她的牛仔褲,直到她發覺自己穿著一條黑色丁字褲。

  黑色蕾絲襯托出她黝黑的隱秘區域。

  她的雙腿勻稱而健美,臀部像氣球一樣膨圓。

  我很少見過這麼侈美的女性模特。

  她有一個狹窄的腰部,卻有令人印象深刻的乳房。

  她的軀幹長度趨於完美,她的腿也是如此修長。

  我的任何作品如果讓她試穿都會像手套一樣適合她。

  她再次坐下來,穿上銀色高跟鞋。

  靠著我的辦公桌,我屏住呼吸關注她的每一個動作。

  她的棕色頭髮仍然被綁在馬尾辮上。

  它很長,富有光澤。

  前一天,她有著漂亮的捲髮,我記得非常清楚。

  妮可在進入之前敲了敲門。她把托盤放在桌子上。這是她每天早上為我做的早餐。

  「還有什麼吩咐嗎,康威?」

  「沒有了,謝謝。」我回答說,眼睛始終沒有離開蒂絲,因為她穿上了她的銀色高跟鞋。

  妮可比任何人都更能讀懂我的情緒。她悄無聲息地出去了。

  蒂絲已經按照我的要求,大功告成。

  她重新站了起來,轉身看向我。

  儘管她可能在努力平息著心中的氣焰,卻仍然無法掩飾她愧怒的痕跡。

  她不會喜歡在我的面前脫光自己的衣服。

  她會習慣於此。

  「完美。」我說完,走到房間的另一邊,那兒是一個更為寬闊的空間。

  我轉過身來面向她,交叉著雙臂。

  「朝我的方向走過來。」

  她走了幾步——可怕的幾步走姿。

  「停下!」

  她像剎車一樣猛地停在原地不動,差一點跌倒。

  「什麼嗎?」她有些不滿。

  「走路要像不接觸地面一樣。」

  這句話重新拱起了她內心的火焰。

  「這又是什麼意思呢!?」

  「與優雅同行。我知道你可以做到。因為幾分鐘之前我看見了你是如何走進我的房間的。」

  「可我沒有穿這個呀!」

  她指著自己的腳喊道。

  「我以前也穿過高跟鞋走路,可沒有這樣高。這些簡直就是死亡之鞋!我像芭蕾舞演員一樣在用腳趾頭走路。」

  「其他女孩們每天都在這樣做。你也要適應這樣做。」

  她明白我不可能改變主意,只得勉為其難地又重新開始了。

  「肩部向後。」

  她改善著自己的姿態。

  「背部挺直。」

  她試著糾正自己的錯誤。

  「將你身體的重量放在你的腳趾上。你的腳跟就不會搖擺不定。」

  她再一次調整了自己的儀態。這一次,真的很完美。她在我的面前停下了她的腳步,徵詢著我的眼睛。

  我把她從頭到腳,欣賞她的曲線和瑩白的肌膚。

  她讓我想起了一個娃娃——一個不可方物美到不可能是真實的女人。

  她的頭髮向後挽起,不加修飾的五官無法妨礙她吸引我的注意力,好一個眉黛青顰迷人女郎。

  我的陽具竟然硬了起來。

  「轉身。」

  她服從了,但不是毫不猶豫地服從。

  我抓住她的馬尾辮,拉動鬆緊帶解開她的頭髮。

  她的長髮在她的肩膀上瞬間舒展開來,在被擠壓的地方呈波浪狀,泛起漣漪,長發直垂她的後背部中央。

  「走步。」

  她走回之前的房間,專注於我剛才對她說的一切經驗之談。

  她很優雅,儀態翩翩。

  她的性感魅力是與生自來渾然天成的。

  她踩著高跟鞋在地板上發出有節奏地點擊聲,她的屁股每走一步臀瓣兒都會滾動一下。

  我盯緊她韻味十足的屁股,欣賞她美妙的曲線。

  她有一個令所有女人都會為之嫉妒的體姿。

  在女人所有該正確的部位都很苗條,需要豐腴地方絕不含蓄充滿女人味。

  她臀部的曲線很勻稱。

  她臀部下的腴肌皺痕讓我忍不住想抓住它們。

  這樣一個完美的女人將為我的設計帶來一千倍的價值提升。

  這將會讓一切變得不同,產生巨大影響。

  她穿好衣服後,我在我的辦公桌前為她拉出一把椅子。

  「坐下。」

  「你對每一個人都這樣下達命令嗎?」她鏡子前用手指整理她的頭髮時發問。

  我想怎麼跟別人說話就怎麼跟別人說話。

  「是的,現在坐下來。」

  她雖然順從,卻顯得傲睨無禮。可一旦坐下來,她就低頭看著妮可三十分鐘前放在那裡的托盤。

  「早餐。你餓了吧?」

  「嗯…」

  本能使然,讓她不禁舔了舔嘴唇,眼睛盯著蛋清、炒羽衣甘藍、蘑菇和西紅柿。還有一塊酸麵包和幾片牛油果。

  「不是給你的嗎?」 「我已經吃過了。為了自救,請自己動手吧。」

  她沒有抗議,立即拿起了刀叉,開始吃東西。

  地獄般風捲殘雲的速度把食物鏟進去,但沒有失去維護她最基本的優雅和良好的禮儀。

  她幾乎沒有抬頭看我,顯然對食物更感興趣。

  就好像我不存在那裡一樣。

  她一定餓極了,而且沒有地方可以過夜。

  我又一次猜測,很想知道她到底在逃避什麼。

  我明白我不應該關心這類問題。

  況且也沒有必要再糾結於此。

  如果我開口詢問她,我斷定她什麼都不可能回答我,甚至連謊言都懶得編。

  然而,至少她沒有因為謀殺而被通緝。

  她的脾氣不好,但她一點也不暴力。

  她看起來也不像是個小偷。

  否則就不至於被遺棄流落街頭了。

  她也許會躺在別人的床上——可無論她做了什麼,她都不是那種會給別人造成危險的人。

  但她越是這樣,對我產生的神秘感就愈發濃烈。

  在我的辦公室里有一個保險箱。我打開它,拿出了一捆歐元。我把它們塞進一個信封,放在我桌子上,放在她的鼻子下面。

  「這是給你的。」

  這是唯一可以阻礙她進食的事情。她慢慢咀嚼著嘴裡的東西,吞下了它,然後將一根手指伸進了信封。

  「這是什麼?」

  「一筆預付款。」

  「那裡面至少有兩千歐元。」

  「這應該足以支付你接下來的幾周的花銷。」

  這是她第一次向我流露出她的情感。

  她的眼睛就像跨進聖誕節的早晨一樣明亮了起來,她握起拳頭攥著信封,好像我是一種威脅隨時會把它從她的身邊拿走似的。

  可她最終把它放回桌面上,然後把它推還我身邊。

  「我不能接受。我什麼也沒有做過。我和你相處才不過幾個小時……」

  我把信封推回她身邊。

  「拿著。」

  「我不要,」她堅持說,又把信封推開。「謝謝……但那樣做是不對的。」

  在她一無所有時,我無法相信她還能保持如此的高傲。

  比起安逸,她更看重自己的尊嚴和榮譽。

  這是一種勇氣的證明,這是我很少——如果有的話——目睹過的拒絕的勇氣。

  我更好地理解了她為什麼在我面前脫下衣服如此困難。

  這個女孩以一種不同的道德價值觀生活在與我所熟知(她是格格不入)的同一個世界裡。

  「我照顧我的女兒們。」

  她最後一次低頭看了看信封,然後收回自己的目光。

  「我不要,這是我的最後一句話。」

  我想強迫她接受,但我不知道怎麼做。我可以把錢轉帳給她,但她甚至沒有告訴我她的名字。所以這是不可能的。

  「今晚你睡在哪?」

  她用叉子擺弄著雞蛋。

  「這不是你的問題。不必替我擔心。」

  我不可能不為她這麼一個獨自在街上徘徊的漂亮姑娘擔心。她又髒又餓。她理應得到比這更好的待遇。

  「我有一些其他的建議。看到那張床了嗎?」我指著角落裡的一張大雙人床問道,上面有柔軟的床單和裝飾性的枕墊。

  「這張床是用來做什麼的?」

  我用這張床做什麼並不重要。

  「睡覺,直到恢復你的精神。大廳走廊盡頭有一間浴室,休息室里有一些剩餘的食物。你對此有何看法?」

  「我……我不知道。」

  我已經沒有耐心了。

  「蒂絲,非此即彼。請您選擇。作為一個模型,我擁有你。我不想讓一個骯髒、疲憊、飢餓的女人出現在我的時裝秀上。你對我的傷害和你對自己的傷害一樣大。所以要選擇。」

  她瞥了一眼角落裡的床,她的眼皮因缺乏睡眠而沉重。

  「這是一個有點尷尬的問題……」

  「我不是在批評你,蒂絲。」

  「我不應該把那些事情告訴你的。我應該閉住我的大嘴巴。」

  她站了起來,儘管她還沒有吃完飯。

  她抓起放在門邊的沉重袋子。

  我甚至不認為她帶著這麼大的袋子進來有什麼奇怪的。

  但我明白,這些是她最後的財產。

  「蒂絲…」

  我不需要提高我的聲音來顯示我的權威。你只需要聽我說,你只需要明白,我的話是不可以違背的。

  「如果你離開這個房間,你就被解僱了。」

  她把大包的帶子挎在肩上,直視前方。

  我是在虛張聲勢,但我希望她不會注意到。

  「把錢拿著。這是預付款,不是一種施捨。」

  我抓起信封,從後面靠近她。我打開最大口袋的拉鏈,把錢塞了進去。

  「現在出去。我有工作要做。」

  我轉身回到辦公桌旁,那裡有等待我的素描畫稿。

  設計內衣是如此容易,難點在於如何重塑自己。

  當你在設計服裝時,你會面臨更多的選擇。

  這就是我的工作如此令人興奮的原因,我喜歡沉浸在我的工作里的每一秒。

  我不是一個喜歡服裝或布料的狂熱者。

  我只是一個性癮者。

  蒂絲慢慢轉身面向我,盡力掩飾她濕潤的眼睛。

  我故意不抬頭只顧看著我的畫作,以避免看到她的表情。

  「我收回我剛才說過的話,你不是一個混球。」

  我把鉛筆握得更緊,對他的話與其說是感動,不如說是惱怒。

  「雖然我不是一個混蛋,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就是一位紳士。相信我……我不是什麼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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