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如玉想了想,低低的道:「去年,有一位貴客路過,在堡里作客,伺候他的玉花姐姐,和小婢最要好了,她不知說了什麼話,翟總管說泄漏了堡里的機密,後來玉花姐姐就不見了……」

  她臉上忽然有了驚怖之色,囁嚅的道:「後來小婢聽人說,玉花姐姐死了。」

  李嘯天道:「有這等事?」

  如玉變了色道:「范公子,你干萬不能說啊。」

  范義連連搖搖手道:「少爺不會說的,你只管放心好了。」

  如玉長長吸了口氣,說道:「小婢也只是聽人說的,哦,公子和老管家都是好人,住在堡里,最好不要問堡里的事情。」

  范義點點頭,問道:「姑娘法到堡里,有幾年了?」

  如玉道:「有一年多了。」

  范義道:「你家裡還有什麼人?」

  如玉道:「還有一個母親,一個哥哥,我哥哥也在堡里當差。」

  范義問道:「姑娘回家去過麼?」

  如玉道:「沒有,堡里的規矩,進了堡里,就不准回去,我娘的生活也是堡里照顧的。」

  說到這裡,輕嗯一聲道:「小婢要走了,我要去告訴院丁,替老管家收拾房間呢。」

  說罷,欠了欠身,很快退了出去。

  李嘯天道:「老管家,這裡……」

  范義沒待他說下去,立即搖手制止,說道:「少爺要記住了,最好把她說的話,當作沒聽到,見到翟總管更不可多問。」

  李嘯天道:「老管家是說,她說的不是真話了?」

  「不。」

  范義面色凝重,說道:「她說的話是實話,但這些和咱們無關,咱們只當不知道就好。」

  李嘯天低聲:「我看這裡一定有什麼秘密。」

  范義神色微變,說道:「少爺,出門在外,凡事少開口為上,更不可自作聰明,江湖上最犯忌的莫過於探聽人家隱私,小則翻臉這仇,大則丟了性命,這一點,你務必緊記在心。」

  接著,略作沉吟,低聲道:「依老漢之見,這裡不是久留之地。」

  李嘯天道:「但夏伯伯要後天才回來。」

  范義道:「咱們既然來的,自然要等夏堡主回來,你見了夏伯伯,只說是向他打聽大爺消息來了,希望他能協助你尋找大爺下落,咱們還要到金陵去。」

  李嘯天道:「老管家,咱們到金陵去做什麼?」

  范義道:「你爺爺昔年在金陵開設鏢局,有幾十年之久,有許多故交,和大爺都是世交,老漢也有不少熟人,咱們到了那裡,也許會打聽到大爺的消息。」

  李嘯天喜道:「老管家,你怎不早說呢?』」范義笑了笑道:「因為這裡的夏堡主,和大爺有八拜之交,咱的們第一步,自然該到這裡來了,說起來,當年大爺和夏堡主也是在金陵結識的呢。」

  兩人站在小客室的門口說話,只見兩名青衣漢子手中提著食盒,匆匆走入,在客室的八仙桌上,擺好三付杯筷,各自從食盒中取出幾盤菜餚,放到桌上,便自退出,接著又有兩名青衣漢子提著食盒走入,也各自把食盒中的菜餚,放到桌上,退了出去。

  他們沒有說話,也沒有多看李嘯天二人一眼,好像產是送酒菜來的,酒菜放好之後,就匆匆退走。

  范義暗自留心,只見送酒菜來的四名漢子,腳下十分輕捷,分明個個都有極好身手,心頭更是增加幾分警惕。

  四名青衣漢子堪堪退走,總管翟開誠跟著匆匆走入,臉帶笑容,說道:「堡主不在,在下要廚下略備粗餚淡酒,算是替范公子,老管家二位洗塵,洗塵……」

  范義道:「翟總管太費事了。」

  翟開誠道:「公子雖然是第一次來,但范公子和夏家堡的關係不同,在下若不替堡主稍盡地主之誼,堡主回來,不痛罵在下慢客才怪。」

  他不待二人答話,連連抬手道:「請請,范公子請上坐。」

  李嘯天再三謙讓,還是坐了上首一位,范義和翟開誠分坐了左右兩個位子。

  如玉手捧銀壺,替三人面前斟滿了酒。

  翟開誠端著酒杯,站起身道:「范公子,在下敬你。」

  說罷舉杯一飲而盡。

  李嘯天道:「我不會喝酒。」

  他看了翟開誠幹了,也只好一口把酒喝乾,如玉連忙給二人杯中斟上了酒。

  翟開誠又站了起來,朝范義含笑道:「老管家,你是范府的三代元老,如果算起來,你老還是在下的前輩,在下這杯酒是對你老真正表示敬意,在下幹了。」

  一口喝了下去。

  上了年紀的人,就喜歡奉承,何況翟開誠又奉承得十分得體。

  范義呵呵一笑道:「翟總管說得太客氣了,來,老漢敬翟總管的。」

  舉杯一飲而盡。李嘯天不善飲酒,就吃飯了。

  翟開誠和范義卻酒逢知己,愈談愈入港,這一頓酒,翟開誠有心巴結,范義是老當益壯,兩人杯到酒干,豪興不淺,只是忙了如玉,手捧銀壺,不停的給兩人斟酒,現在兩人都有幾分酒意。

  范義忽然間覺得翟開誠的中等身材,和說話的聲音,極似十年前那晚破門而入為首蒙面黑衣漢子,他有了這一發現,心頭不由一沉,人也登時清醒了不少,故意眯著醉眼,舉起酒杯,笑道:「翟總管,你可曾去過金牛村麼?」

  翟開誠微微一驚,但瞬即平復,笑了笑道:「沒有,因為堡主經常外出,在下雜務多,哪有時間跑得開?」

  「說得也是,老漢忘了翟總管也是忙人。」

  范義舉起杯喝了一口酒,接著笑道:「幾時翟總管忙裡偷閒,到金牛村去玩,老漢也好稍盡地主之誼,陪你喝個痛快。」

  翟開誠笑道:「有機會,在下也真想去呢。」

  范義道:「翟總管今年剛四十出頭?」

  他這句話,只是普通寒暄。

  翟開誠摸摸下巴,笑道:「快五十了。」

  范義道:「中年正是一個人的黃金時代,哦,翟總管是哪一門派出身?」

  他這句話,才是真正的主題,但若是沒有前面的普通寒暄,這句話豈不顯得突然了麼?

  這就是老江湖,說話另有技巧,問的不落痕跡。

  翟開誠道:「小門派,在下是螳螂門出身。」

  酒後吐真言,平日不肯說的話,三杯下肚,就會輕易的說出來,范義目光閃動一下,心中暗道:「果然不錯,那晚為首黑衣人雖然竭力掩飾,但他爪指多於拳掌,明眼人依然可以看得出他使的分明是螳螂門的路數。」

  心中想著,不覺脫口說道:「這就是了。」

  翟開誠臉色微微一變,說道:「老管家說什麼?」

  范義心頭驚然一驚,連忙呵呵笑道:「老漢是說這就對了,老漢記得十多年前,大爺從貴堡回去,誇說過翟總管指上功夫了得,那時老漢不過六十多歲,人老心不老,心想:「幾時有空,好好和翟總管討教幾手」。這話一晃眼十四五年了,如今也老了,再沒有當年的雄心了。」

  翟開誠笑道:「老管家好說,在下聽說老管家出身鷹爪門,一身功夫,從未擱下,數十年功夫,想必更是精湛,幾時露上一手,也讓在下開開眼界。」

  范義心裡暗暗冷笑,忖道:「你怎會知道我出身鷹爪門?又怎知我功夫從未擱下過?」

  一面呵呵笑道:「翟總管說笑了,老漢已有十多年沒拉架式了,人老了,骨頭都發硬了,哪裡還談得上什麼功夫?」

  翟開誠話題一轉,說道:「咱們只顧喝酒,可把范公子給冷落了。」

  李嘯天道:「沒關係,我不會喝酒,卻沒想到老管家酒量很好。」

  范義呵呵笑道:「少爺可是從沒見過老漢喝酒麼,當年老漢年輕的時候,不知道有醉這個字,如今不中用了,喝了這幾杯,就有些氣粗心跳了呢。」

  翟開誠忙道:「在下平日也很少喝酒,今天是和老管家談得投機,多喝了幾杯,在下其實早已不勝酒力了。」

  三人一起離席,如玉趕緊送上三條熱面巾。

  翟開誠抹了把臉,說道:「范公子來堡,在下已經飛鴿傳書稟報堡主,如果沒什麼耽擱,堡主明天也許就會趕回來了。」

  「飛鴿」二字,聽到范義耳中,不禁想起今晨渡河之時,曾看到的一隻信鴿,心頭又是一動。

  李嘯天道:「多謝老管家費心。」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