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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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芹的腦子裡,沒有任何關於以後的事情。

  該去什麼地方,該說什麼,她都不知道。甚至或許兩分鐘之後她就會被人打成馬蜂窩,她也覺得沒什麼了不起。

  她是該被嫉妒的,這一個瞬間,她擁有了全世界。

  所以,死也不要緊。

  「我們該去哪裡?」

  陸拓忽然低聲說著,懷裡的人是真實存在的,她沒有任何損傷。這個認知令他放鬆,肩膀上的傷頓時開始劇烈疼痛。

  他出了一身的汗,腳步不由自主放慢,卻不想放手,將她緊緊攬著。

  現在是深夜,街上一個人也沒有,偶爾有汽車呼嘯而過,只帶過股股寒風。

  路燈是一種寒冷的暈黃,燈光下,幾片雪花飄過,分外蕭索。

  然而這種景色在兩人眼裡,卻是那麼完美,甚至不需要做任何修飾。

  東芹抬手替他擦汗,柔聲道:「不能去大酒店,難道小旅館不能去麼?我知道附近有一家鐘點的小旅館,住進去不需要登記,一個晚上也不貴。」

  陸拓眼神有點怪,「我怎麼忘了你以前玩得有多瘋!我才不去那裡!」事實上,想到她以前和不同的男人去過那家鐘點旅館,他就不爽,這種不舒服,好象讓肩膀上的傷口也沒那麼疼了。

  「而且,不能在這附近找旅館。太危險了。」

  他想了想,乾脆靠去電線桿上,輕道:「我的胳膊抬不起來,東芹你去招一輛計程車,開得越遠越好。在其他地區找鐘點旅館。」

  東芹點了點頭,走去路邊,抬手招車。

  陸拓眼睛一眯,突然發現她身上只穿著一件短浴袍,不說兩條細膩的腿全露了出來,光是那種單薄就足以讓她在這種寒冷的冬天感冒發燒。

  他低頭看看自己,燕尾服脫了,下面只有白色的襯衫和西褲,他居然也沒衣服給她暫時披一下。

  而且,他的襯衫上已經全是血了。

  陸拓突然說道:「等一下,東芹。我們還是別叫出租了。我的樣子太顯眼。催雲的車停在什麼地方?」

  東芹指了指旁邊那輛吉普車,「不是他的,是你爸爸的吉普車。」

  陸拓眼睛一亮,「那太好了!」

  他走過去,從地上抄起一塊石頭,一下子把車窗砸碎,鑰匙果然掛在車裡。

  他打開門,先把東芹推了進去。

  「你去翻翻後車廂,座位下面會有一個箱子,裡面有一些壓縮食品和衣服。我們需要先換衣服。」

  東芹果然找到了一個小箱子,打開一看,裡面有兩件男式的風衣,下面還有兩盒壓縮餅乾與一把槍和散裝的子彈。

  兩人套上風衣,覺得暖活了許多。

  陸拓忽然笑了,將東芹摟進懷裡,輕道:「原來我不是在做夢。東芹,是你吧?」

  先前冷得意識混亂,現在他才覺得有點真實感。她身上的淡淡香味,仿佛遠隔了幾千年。其實只有兩天沒見,卻好象過了一輩子。

  兩個人擁抱了一會,他才放開,把鑰匙一轉,發動引擎。

  「先找地方過這一夜,把傷口處理一下。然後再說後面的安排。」

  他捏了捏東芹的臉,笑得很歡暢。

  鐘點旅館的寬鬆,甚至超過了陸拓的想像。

  兩個人把車停在較遠的地方,然後一路走過來,前台的大叔居然正眼也不看一下他們的狼狽,飛快丟過來一把鑰匙,說了一句,「別弄太髒。」

  陸拓覺得不可思議。

  不過既然如此寬鬆,條件一定不會好,房間裡有一股怪味,廁所和浴室也不太乾淨,所幸床單還算潔白。

  東芹打開床頭的柜子,裡面果然是一打一打的情趣保險套。

  她笑了笑,「好象這種地方一直都是老樣子。」

  她回頭見陸拓要開電視,急忙說道:「別開,裡面全是A片!」

  陸拓撇了撇嘴角,「那還是不看了,心裡急身體卻不聽使喚,這是折磨人。」

  他脫去風衣,從柜子里找來剪刀,把襯衫剪開。

  「東芹,你是不是怕血?」

  他問著,一邊從醫藥箱裡找棉球紗布鑷子。

  「你先去浴室,等會再出來。」

  東芹搖了搖頭,「我們一起去,在這裡弄,會把床單弄髒。到時候就麻煩了。」

  她抓起醫藥箱,把他推進浴室,讓他坐在浴缸邊上,然後蹲下來仔細端詳他的傷口。

  「別看。」

  陸拓想去遮她眼睛,東芹躲開,「沒關係,傷在後面,你不方便弄。我來取子彈。」

  她學著催雲那次的動作,往棉球山沾了一點消毒水,清理傷口周圍的血塊。

  子彈是打進了他身體裡,傷口周圍的皮肉是黑色的,因為子彈打出的高溫而灼傷。現在似乎已經停止流血了。

  陸拓遞給她一把小刀。

  「用火好好烤一下,然後在傷口周圍剖一個十字。會流血,不用怕,不會太疼。然後用鑷子把肉撥開,你會看到彈頭,把它夾出來就可以了。」

  東芹面上冷靜而且嚴肅,雙手卻在微微發抖。

  照著陸拓的話,她撥開皮肉,果然看到一點金屬的光。

  「我……要夾了。你忍著點。」

  陸拓渾身是汗,咬牙道:「沒事,不疼。」

  話音一落,她已經飛快地取出了彈頭,鮮血又湧出來,她手忙腳亂地用棉球去壓。

  陸拓臉色慘白,虛弱地說道:「醫藥箱裡有藥,等血稍微止住了,塗上藥,包紮一下就可以了……」

  他晃了晃,輕道:「我要睡一會……不用擔心。東芹……辛苦你了。」

  東芹將他架了出去,他立即半昏迷地趴在床上,一點聲音都沒了。

  東芹找來一個陶瓷臉盆,將那些沾了血的紗布棉球放進去點燃,燒成灰之後全部倒進馬桶里用水沖了。

  忙完這些,她才覺得渾身都軟了下來,匆匆打了一點水,她用毛巾替陸拓擦乾淨身上的血和汗。

  觸到他光滑結實的身體,她忍不住流連,輕輕抱住,在上面吻了一下。

  她的太陽,她的信仰。

  無論他如何而來,她也不在乎,他觸了滿頭的血,是為了來拯救她。

  這樣,已經足夠了。

  她閉上眼,想哭又想笑,方才如夢的那種茫然全部消失,變做了無比斑斕的興奮。

  陸拓有點低燒,正常的反應,她以前在書上看到的,要多喝水,最好吃一點消炎藥。

  她想了想,披上風衣下去24小時的藥店買了一板藥,塞去他嘴裡,然後餵他喝水,用舌頭把藥送去他喉嚨里。

  照顧他,是一件榮幸而且快樂的事情,當第一次學會關心別人的時候,居然是這麼幸福。

  她躺去陸拓身邊,他的腦袋自動湊了過來埋進她懷中,深深呼吸她的味道。

  窗外的路燈暈暈地映進來,屋子裡一片漆黑。

  她原本是如此厭惡這樣的景象,它是她的噩夢,但現在,卻只覺心滿意足。

  陸拓睡了一夜加一天,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擁抱她。

  「我的傷口好象不痛了,你用了什麼魔法?」

  他舔著她的脖子,笑吟吟地問。

  東芹拍了拍他的腦袋,「黑魔法,用完之後你就逃不走了,只能待這裡被我使喚。後悔還來得及。」

  陸拓低低的笑,手伸進她的衣服里,細細愛撫她的肌膚。

  「怎麼會,為女王服務是我的榮幸……」

  他的話消失在她的胸口,一路向下,極度渴望地。他想了太久,生鏽的身體都因為她的靠近而迸發出活力。

  他撐起身體,忽然牽動了傷口,痛得吸了一口氣,頹然躺回去。

  「呀,有色心卻沒體力。太可惜了……」

  他喃喃說著,揉捏著她的胸,捨不得放手。

  東芹笑了一聲,翻身坐去他腰上。

  「陸拓。」

  她握住他的灼熱,上下輕輕套弄,惹得他呼吸急促起來,然而見她神色正經語氣嚴肅,他一時竟又愣住。

  她深深坐了下去,發出輕輕的呻吟,陸拓身體一抽,眼神暗了下來,伸手握住她纖細的腰身。

  「你該是我的。」

  她說著,腰肢開始扭動,陸拓幾乎要瘋狂。

  他不顧身上的傷,撐起身體想去吻她,東芹彎下腰,迎著他的動作,兩人吻在一起,再分不開。

  「我再不想你離開了。」她的眼淚都因為這句話而流了下來,嘗在糾纏的唇齒間,分外苦澀。

  陸拓抬手,將她抱住。

  「好,那麼就是死,我也不走。東芹,你要記住今天的話。以後要是忘了,我會發火的。」

  她把他的手放去臉旁,笑了起來,「你怎麼發火?再打我一頓?」

  陸拓眼神陡然變狠,「我會殺了你,親手。」

  東芹沒有說話,腰上加力上下舞動,陸拓發出急切的喘息,汗濕的手在她身上緊緊地撫揉,留下一道道痕跡。

  「東芹,你跟我走。後面的事,我來安排。」

  筋疲力盡之後,陸拓環著她,輕輕說著。

  「我們離開這裡,再不回來。」

  組織的追殺一定會如影隨形,或許一輩子都會處於這樣的陰影之下。

  他吻著她的臉,說道:「東芹,只要你在我這裡,什麼困難我都能挨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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