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傳女不傳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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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了嗎?」胖男人溫和地問。

  「服了,哎哎哎~」劉西瓜被顧管家揪著耳朵,心想形勢比人強,自己好漢……女俠不吃眼前虧。

  剛剛交手,女孩輕叱,以快打慢,一雙玉掌卻似幻化成了朵朵蓮花,左一掌,右一掌地印在男人的肚皮上,卻每次都被他像泥鰍一樣滑了過去。

  結合男人的體型,說是泥鰍也不甚貼切,簡直就是劉西瓜在電影裡看到的那種氣球,看似軟綿綿,卻全然戳不破,一掌拍上去,竟然內力還隱隱反彈。

  劉西瓜於是又換了一種掌法,喚作「波羅波若密大手印,」此掌法就更為唬人好看,掌法已不僅僅是蓮花,竟然像是漫天的花瓣從天上掉落,數量繁多,但卻無規律可循。

  而顧管家則不慌不忙,催動自己內力,東拍幾掌,西拍幾掌,看似質樸簡陋,卻都是攻自己所必救,劉西瓜這套掌法卻是被逼得使不出來,每次使到一半就得換招。

  劉西瓜的掌法,打得越來越滯,渾然沒有圓潤如意之感。

  她心下著惱。

  她想到電影裡扔飛鏢戳氣球的樣子,靈機一動,這個胖子氣球,該不會也有什麼罩門吧?

  於是貓著腰,滴溜溜地繞著顧管家四尺的腰身轉了一圈,然後選定了目標,一隻手使著各種花拳為障眼法,另一隻手,一根修長的蔥指伸出,卻是準備直戳顧管家的肚臍眼。

  顧管家看小女孩越打越離譜,加上自己的的確確很餓,就徑直大手蒲張,卻是一下子揪著了女孩的耳朵,把她拎了過來。

  劉西瓜一開始還想掙扎,不想卻被顧管家按在膝蓋上,臉朝下趴著,胖胖的大手扇了一下女孩的屁股。

  顧管家自然是沒用內力。

  女孩有內力但是沒想到用來防禦屁股。

  「啊~」劉西瓜被扇得有點痛。

  「你在瓮城,繞著我腿打轉兒,害我出醜,我扇下你的屁股,不過分吧?」  「不過分,不過分~」女孩很乖巧,打不過,實在是打不過。

  「你又扯著我的腰帶轉圈,害得我褲子都快掉了,我扇下你的屁股,不過分吧?」

  「不過分,不過分~」女孩兒差點兒就說您請。

  「你又在我頭頂,薅我頭髮,害得我都快禿了,我扇下你的屁股,不過分吧?」

  「不過分,不過分~啊~嗯」女孩兒此刻卻仿佛有點兒舒服。

  「服了沒?」顧管家問。

  「服了服了~」

  於是顧管家把劉西瓜放下來。

  劉西瓜笑吟吟地,被這個比自己大兩輪的老男人扇屁股,她卻似毫不在意。

  這也怪不得她,實在是小時候調皮被老爹扇過太多次了。

  突然,劉西瓜問:「大師,你武功這麼高,怎麼不教教那個傻小子呢?」顧管家微笑,心想小妮子被打服了,連對自己的稱謂都變了。

  他知道劉西瓜說的傻小子是林北棠。

  他其實是武林中大有來頭的人物,但缺點是不會編瞎話。

  此刻他盤算著,想怎麼編個滴水不漏的理由。

  劉西瓜卻又問了一遍,卻是在催他。

  他脫口而出:「呃~我這個功夫吧~傳女不傳男。」傳女不傳男,自然不能傳給林北棠。

  劉西瓜眼睛就突然亮了起來,如超新星爆發。

  接下來,她說了一句顧管家完全不能拒絕的話:「大師,餓了吧?我帶你去吃我們縣最好吃的餛飩店。」顧管家欣然。

  劉西瓜拉著顧管家的袖子,急急地走著,一邊走還一邊絮絮叨叨,大師啊,你別看我這樣,我其實是個女的呀~你看,我有胸。

  劉西瓜挺起自己小小的酥胸。

  你看,我還有腿。

  劉西瓜踢了踢裹著玄色扎口褲的腿。

  腿還挺長。

  顧管家莞爾。

  自己確實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是絕對不會教授這個素昧平生的小女孩任何武功的。

  而自己說的,傳男不傳女,那自然是瞎話。

  十年前,自己收了那個天資絕不亞於劉西瓜的錦衣少年為關門弟子,但錦衣少年地位尊貴,也不知道十年過去了,武功進境如何?

  如此地想著,他們去了餛飩攤。

  吃完,顧管家才領會到「帶你去」和「請你去」的差別。

  他吃了一碗餛飩,劉西瓜吃了三碗。

  但都是他付的錢…………

  兩日之後的上午,北魏京師,大內皇宮崇德殿,有幾位皆穿鵝黃龍袍的男子,在寬闊到略顯空蕩蕩的大殿上,爭論著什麼。

  最上首寬寬大大的龍椅上,穿五爪九龍明黃袍的,是當今北魏皇帝拓跋垂。

  他今年42歲,但多年的縱慾,使得他眼神發泡,略顯憔悴,未老先衰。

  但令他其氣惱的是,雖然他每夜臨幸三到四個女人,但卻無一人珠胎暗結。

  到此時,卻還是膝下無子。

  而左首穿常服的一個圓臉男子,卻是二皇弟拓跋徒,他性格溫和,今年卻才27歲。

  朝內傳言,此一二年內,聖上如果再沒有子嗣,就會把拓跋徒定為太子。

  而這位太子候選人,此刻彎腰弓背,卻頗為謙恭。

  右手現在正在說話的男子,卻是皇弟拓跋崢。

  他神貌稜角分明,端正俊逸,穿著暗黃五爪龍袍。

  他三哥早夭折,所以他排行第四。

  此刻,四皇弟正在和下首有個紅袍大臣爭論著什麼。

  拓跋崢言:「趙大人所言,非也非也。如今無論是御林軍還是近衛軍,甚至地方上的軍馬,我朝一向是自給自足,是十之七八為河套馬,十之二三為滇馬,川馬,又何須耗費銀兩,專門開海關,與海外諸國購入馬匹?」下首這個紅衣大臣就是當朝權臣,宰相趙兆。

  他也四十有五,他面容清癯,留著整齊的長須,兩鬢已現斑白,身形卻極健朗,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端正嚴謹的氣派。

  然後他開始陳述。

  「稟皇上,四王爺,臣欲購入的海外馬,自與中原馬大為不同。我中原馬,無論河套馬,抑或滇馬,肩高僅四尺上下。而海外大馬,如阿拉伯馬,又如盎格魯馬,竟有五尺,甚至肩高五尺半之巨馬。現如今,臣觀燕雲逆匪,已然用此馬建軍。而此重騎兵,極善戰場衝鋒,無往而不利。而我朝所謂御林軍,近衛軍,與之相較,只似騎馬步兵,遠不如也……」

  隨即拓跋崢又反駁,買如此巨馬,耗費幾何,養如此巨馬,又耗費繁多……趙兆卻又道,未必要盡配此等軍馬,購入後,只唯獨重騎兵使用。

  又言可先買種馬,回來後多多雜交……

  一時間,二人吵得亂七八糟,唇槍舌劍,各不相讓。而那個二皇弟拓跋徒,卻好似和自己毫無關係,不知道在想什麼,兀自出神。

  而皇帝拓跋垂也頭疼欲裂。

  他昨晚夜御四女,本就沒睡好。

  而自己最信任的四弟和宰相,偏偏在這件事上各執一詞。

  正頭疼間,突然小太監來報:「長公主拓跋芸求見。」皇帝眼前一亮,說:「快宣,快宣!」長公主拓跋芸款款而來,她是皇帝拓跋垂同父同母的親妹妹,只比皇帝小了三歲。

  卻是一直未出閣嫁人。

  她容貌保養得極好,看起來三十歲不到的樣子。

  眉如遠山,黛色輕描,一舉一動,都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貴氣。

  雖非絕美艷麗之姿,卻清雅脫俗,帶著一種淡淡的疏離感。

  皇帝卻是極信賴她,平日裡很多事情都是和她商議。

  此刻,更是示意長公主也坐到龍椅上來回話。

  長公主臉一紅,略略謙讓,卻真的陪著坐在龍椅上。

  皇帝讓趙兆略略把分歧和她說了。

  長公主本就是極聰明的人,當下有了定奪。

  她朗聲問趙兆:「趙大人,不知這海外馬,浮海而來,漂沒幾何?存活又幾何?」趙兆一怔:「微臣尚不知。」

  長公主又問:「此馬雖然高大,但耐力幾何?性情又可溫順?作戰又可勇猛?」趙兆又是氣苦:「微臣亦不知。」

  長公主又笑道:「無妨,如此軍國大事,也不急於一時。不若等四弟和趙大人」,她特意把「趙大人」拖長了音,「把各項事務都盤算好了,搞清楚了,再作定奪也不遲。」

  眾皆喏喏。

  皇帝也覺得處理得滴水不漏。

  既沒有得罪自己的皇弟,也沒有讓臣子的積極性受到影響。

  因此,他這幾年來是越來越信任自己這個聰慧能幹的妹妹了。

  趙兆轉身,出了崇德殿,長嘆一聲,世人皆謂自己是一手遮天的奸臣。誰曾想,他要推行點點變革,也如此之難。

  如今,東有燕雲的具裝重騎兵,北有闐胡的敕勒黑軍,而幾個皇族,處廟堂之高,又怎會知道,自家北魏的騎兵,早已不堪一擊?

  他搖了搖頭,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

  深夜,北魏皇宮內宮瑞頤殿。

  長公主拓跋芸正嫻靜地坐著,翻閱著一些大臣的奏章。

  最近幾年,皇兄拓跋垂越來越不愛理政了,整天鑽在……女人堆里。

  而他也知道自己這個妹妹極為忠心,因此居然把單屬皇帝的奏章批紅,也交給了自己。

  雖說自己在批紅後,皇帝理論上還是要看的,然後加蓋玉璽。

  但拓跋芸卻知道,這些奏摺,皇帝十之八九是完全不看的。

  也就是說,龐大帝國的紛繁政務,十之八九竟然是自己一個久居深宮裡的女子一言而決。

  而現在,宮女太監知道她批閱奏章的時候,喜靜不喜動,所以遠遠的都在殿外或廊下守著。

  如今後宮裡沒有皇后,更沒有皇太后,太皇太后,因此隱然以這位長公主為尊。

  而她雖然性情溫和,但御下頗嚴。

  她的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這並非刻意的偽裝,而是她多年來養成的氣質,一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

  此刻,長公主拓跋芸的髮髻梳理得一絲不苟,沒有繁複的裝飾,只用簡單的白玉簪子別住,卻顯得端莊大氣。

  烏黑亮麗的長髮,如瀑布般傾瀉而下,襯托著她修長的脖頸,顯得更加優雅高貴。

  她身穿一件月白色繡著祥雲紋的宮裝,衣料輕柔細膩,滑順如綢緞。

  腰間繫著一條白玉腰帶,上面綴著幾顆晶瑩剔透的珍珠,更顯富貴逼人。

  袖口處繡著精緻的纏枝蓮紋,細緻入微,可見繡工精湛。

  忽然,眼前的燭火微閃,地下略有震動。

  接著,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再接著,某處的一個衣櫃門「嘎吱」一聲打開。

  居然有了一個男子的身影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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