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世人都在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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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上一次一樣,張維維又一次重生在周二傍晚,他這次心情已經麻木掉了,既然自殺都無法結束這個輪迴,那麼就坦然接受吧,也許多次輪迴之後,他就能釋然的放棄和王天晴的感情,開始新的人生;或是一直不去聯繫她,也許就不會觸發「穿越機制」,一直平靜的活下去;又或者自己好好利用這個機制,獲得自己想要的一切……當然在這之前,他首先要做的是讓自己忘掉王天晴。

  於是他開始了行屍走肉般的麻木生活,一周後,他發現自己就算一直不去聯繫王天晴,也會在王天晴找另一個男人上床之後的第二天自動穿越回去,那麼就只能這樣的輪迴著活下去。

  之後又經過幾次輪迴,他試過了揮霍錢財購物、找成群的漂亮女人,或是去玩極限運動作死、甚至殺人……他卻都很難找到和王天晴談戀愛那幾年裡的快樂和歸屬感,都像是在體驗別人的人生。

  這天,張維維又把我約出來喝酒,兩人隨便找了個路邊的鐵板燒小攤。

  日常的寒暄後,張維維忽然問:「x哥,你相信宿命嗎?」

  「相信啊,一直都信,怎麼?」我接著他話頭閒扯道。

  「沒怎麼。」張維維搖了搖頭,卻沒說什麼,悶頭喝酒。

  「你最近又和你媳婦冷戰?」我問道。

  張維維聽了,神色一下變得很沮喪,說:「一言難盡。」

  兩人繼續喝酒聊天,聊的話題卻是前所未有的深刻。

  「x哥,你覺得為什麼我的朋友這麼少?」張維維忽然問。

  我遲疑許久,才說:「可能因為你是個目的性很強的人吧。」

  看他沉默不語,我又接著說:「你在和別人的關係中太沉迷於「得到」了,你無論是對天晴還是對我這個朋友,都是看中了我們身上有你想得到的東西,所以你總是精打細算自己需要付出些什麼,才能得到你想到的東西。」

  「而你又在這方面很有天分,十分懂得怎麼才能換取自己想要的,也正因為如此,你十分珍惜每一個你擁有的籌碼,所以你沒有太多別的朋友,因為你不願意付出這些籌碼來換取自己不想得到的東西。」

  「我所說的籌碼好像還有個學名叫社交貨幣,但我認為真的好朋友或是愛人,如果還用「貨幣」來計算彼此之間的感情的話,未免也太過冷血了。」

  「我也是結了婚之後才有更深一層的感悟,有時候我感覺自己在家庭中付出很多,但就是換不回等量的回報,我也會不爽,但現在越來越能夠把這點不爽消化掉,尤其是兩口子在一起,多的是你改變不了對方只能改變自己的事兒。」

  「那麼你媳婦兒出軌了,你能改變自己,去接受這種事嗎?」張維維問。

  「那倒不能,畢竟這玩意兒不是無底線的,如果對方去觸碰這種底線,那麼肯定是不願意珍惜這段關係了,那麼把話說明、和平分開也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

  「當然也有那種開放性婚姻,我覺得也不一定就不幸福,當然,一切都建立在你情我願互相理解的基礎上,總不能單方面「開放」」

  聽我說這些話,張維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沉默著只是一口口喝著酒……

  第二天上午,張維維從床上坐起來,一動不動的在那裡愣了好久之後才開始洗漱、換衣服、出門而去。

  他又一次來到王天晴樓下,並打電話把她叫下來。

  「晴晴,我是來和你說分手的。」張維維看著眼前一次次讓自己傷心欲絕的女友,如此說道。

  「你什麼意思?」王天晴杏目圓睜瞪著他,語氣不善的問。

  「沒什麼別的意思,就是我忽然發現自己實在是不了解你,所以累了。」張維維雙手插在褲袋裡,眼睛卻看向了遠處,一臉的唏噓。

  「張維維你到底什麼意思?你自己不要逼臉,然後在埋怨我是嗎?咱們說清楚,我怎麼就讓你不了解?讓你累了?」王天晴怒聲道。

  「那你先告訴我,我怎麼不要逼臉了可以嗎?」張維維深色平靜的問,貌似「死」過一次讓他變得佛系了很多。

  「你昨晚幹什麼去了你心裡清楚。」王天晴說完轉身就走。

  「昨晚?我和x哥喝酒啊……」張維維一愣,說完之後瞳孔卻一下子放大,連忙叫住她:「你等等!」

  「你說昨晚?」張維維問道,然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喃喃道:「上次說昨晚你去ktv……藍道ktv?」

  看王天晴回過身來不說話,只是看著自己但沒否定,他一臉的驚悚,聲音發抖著:「昨晚你看見我了?」

  「哼哼……」王天晴抱著膀子冷笑道,但這卻表示她肯定了這個答案。

  「你等我縷一縷……」張維維立刻不再「佛系」,雙手抓著自己的頭,大腦一時短路了。

  「難道你一直……每次都是看到了昨天的我?」張維維不敢確定的問。

  「你神經吧?到底什麼意思?」王天晴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張維維這時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那你能原諒我嗎?我錯了!昨天我去……嫖了。」

  「你不是要分手嗎?」王天晴不屑的說。

  「不分了,不分了!我剛才是傻逼!」張維維連忙解釋說。

  「我憑什麼原諒你啊?」王天晴斜著眼,一臉不爽的問。

  「憑什麼都行,我真錯了,你說怎麼都行。」

  「那我也找一別的男的睡,行不行?」王天晴氣哼哼地問。

  「啊?」張維維一臉苦相,心說怎麼又繞回來了。

  「換一別的行不行?」張維維哀求道。

  「不行!」王天晴說:「憑什麼你去嫖我原諒你,到我這就不行了?」

  「我那不是花錢買服務嗎?」張維維很沒底氣的小聲說。

  「張維維你給我去死吧。」王天晴瞬間火大,嬌斥道:「今天你什麼都不說上來就要分手,然後還讓我原諒你去嫖,完了到我這兒就都不行了,我也花錢買服務,行不行?」

  「老爺們兒不都這樣嗎?」張維維低聲念叨一句。

  「我王天晴的老公就不行!你要麼接受我和別人睡一次,而且你還要在門外等著,要麼咱倆就完!」王天晴毫不留餘地的說。

  「你等我想想。」張維維一時間心亂如麻。

  「你慢慢想,我回去上班了。」王天晴一臉傲嬌的扭頭就上去了。

  張維維又來到那個熟悉的一樓咖啡廳,點了東西就坐在那一言不發的想事兒,他正在糾結要不要接受王天晴的條件。

  畢竟「戴綠帽」這種事,從古至今都已經是深植在男人骨子裡的一種恥辱了。

  他不是沒想過把穿越的事說給王天晴,來解釋自己嫖妓的原因,但她可能相信嗎?她只會認為自己把鍋甩給她,還不氣炸了!

  他又想,如果男女平等,夫妻平等都是講真的的話,那麼兩個人在這方面,我能忍你,我也要求你能忍我,這個要求過分嗎?

  從王天晴的角度來說,因為愛自己而接受他有瑕疵,那麼要求他也接受她給自己「製造瑕疵」,還真的很公平吧……

  張維維坐在那裡一遍遍翻著手機里王天晴的照片,臉上表情時而溫暖、時而惆悵、時而失神……

  最後,他終於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打開微信,用了10分鐘才打了10個字。

  「我想好了,我接受你說的。」

  那邊也過了一會才回過來:「你別以為你說了接受就行,你下班時候開車來接我們去酒店。」

  「行!」張維維沉重的打出這個字,卻仿佛耗光了力氣。

  王天晴在工位上呆坐著,拿著手機卻有點愣神兒,一時半會都不知道應該再回什麼。

  這一天的張維維都煎熬的坐在一樓的咖啡館沒有走,午飯也是在這吃的,而樓上的王天晴也是一天都心不在焉,看得小雪擔心的一個勁兒問她怎麼了。

  下午徐衛又借著上廁所過來搭訕,王天晴看著他神色一動,說:「徐衛你過來一下,我想找你幫點忙。」

  ……

  下班後,張維維坐在駕駛位上,而后座坐著有點侷促的徐衛和低頭看手機不說話的王天晴。

  他通過後視鏡看著徐衛那張臉,心中對此人真是無比的厭惡和嫌棄,但又不能表現出認識他的樣子,也不好問王天晴「要不要換個人」。

  徐衛被看的有些坐立不安,雖然自認能說會道,但這個氣氛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合適,只能一樣的看手機來掩飾尷尬。

  車子很快到了附近一家酒店,張維維已經用王天晴名字定好一個高檔套房,還給自己在對門定了一間,就如同她要求的「守在門口」。

  送兩人進了房間,張維維也回到房間,不會抽菸的他還拿出一包煙在房間裡一邊狠狠的吸,一邊止不住咳嗽。

  這邊王天晴和徐衛進了房間,徐衛的眼神就開始有些飄忽和放蕩起來,伸手搭向王天晴盈盈一握的腰,聲音故作磁性的說:「天晴……」

  「你給我死開!」王天晴警覺的把他的手打掉,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說好的你陪我演戲,下個月考勤我幫你改全勤,別給我整么蛾子。」王天晴說。

  「天晴,你都說了,他已經背叛你一次了,你何必為他還……不如放縱一次。」徐衛磨人的勁兒又來了。

  「我愛怎麼來是我的自由,他既然能讓我和你進來,他就還是我男朋友,你想約炮找別人去,我沒興趣。」

  「我覺得,他不值得你對他這樣。」徐衛說著還把自己襯衫扣子解開兩顆,露出發達的胸肌。

  「值不值我說了算,徐衛你要再這樣,我就把他叫進來說你強姦,到時候你別我跟你玩仙人跳。」王天晴威脅到。

  「呃……好的。」徐衛這下才啞屁了。

  「這才是我的好同事,來,跟我做蹲起吧,有多大聲喘多大聲兒,你不老找我健身嗎?咱倆喘5分鐘就行。」

  「我覺得你可以小瞧了我的戰鬥力……」徐衛委屈巴巴的說。

  於是,一男一女有節奏的喘息聲傳了出去,但隔著兩道門,根本沒想聽牆跟兒的張維維根本就沒有聽到,也算是拋媚眼兒給瞎子看了。

  然後王天晴就把徐衛攆走了,自己去浴室洗了個熱水澡,臉紅撲撲的過來找張維維。

  「嚯,你這是要把屋子點了啊。」王天晴一開門,就被這一屋子煙味差點頂一跟頭。

  「完事了?」張維維聲音沙啞的問。

  「嗯。」王天晴點點頭,此時她倒是感覺有點不好意思。

  「你跟我上這屋來吧,你這一屋子煙味……」王天晴說完卻又想起了什麼似的,說:「算了,開窗戶散散味吧。」

  說完進屋把窗子都打開,空調也打開。

  張維維看著穿著酒店浴袍忙前忙後的她,呆楞的坐在床上,也不知道心裡到底什麼滋味。

  王天晴鼓弄完坐到他身邊,伸手捅了捅他,盯著他的臉問:「怎麼,不開心啦?」

  張維維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強笑著說:「如果你這麼做能徹底原諒我,我沒什麼不開心的。」

  「如果你一開始就能跟我坦白認錯,然後騙我說你只是進去看看什麼的,我沒準就選擇信了,也不會和你用這樣的方式。」

  王天晴把頭搭在他肩膀上,柔聲說:「現在我原諒你啦,不過說好了,你可不能過後再跟我提這事,也不能嫌棄我。」

  張維維憐愛的摸了摸她的頭髮,說:「這件事以後就過去了,誰也不提。」

  王天晴用手指尖在他不比自己小多少的肥胸上畫著圈圈,小聲說:「那你現在願意和我在這再待會兒嗎?」

  張維維氣息變得粗重,兩人都側過頭向著對方,嘴唇越來越近。

  「等等!」張維維忽然想起什麼,騰的站起來了。

  「你嫌棄我了?!」王天晴臉色刷的黑了下來。

  「不是!現在幾點?」張維維趕緊拿起手機,一看捂臉道:「草,都8點多了,完了完了。」

  「什麼完了?」

  「彩票啊……」張維維捶胸頓足,忽然看著王天晴,問:「老婆,我們能不能先分個手?」

  王天晴頭髮都快氣立起來了,大罵:「你特麼到底什麼意思?」

  「沒法跟你解釋……不過你想不想成為億萬富婆?」

  ……

  以上就是發生在我哥們張維維身上的故事,徵求他的同意後,我把整件事都整理記錄下來,寫出了這篇東西。

  下面說說我對這件事的感悟。

  現在先別說情侶間,夫妻間出現點這種花邊事件,真的是太常見了。只不過是有人蒙在鼓裡,有人選擇魚死網破,有人選擇裝做不知,有人選擇吞著委屈過下去……

  不同性格的人,在不同的背景條件下,會做出不同的選擇。

  像王天晴這種處理方式,就是典型的破窗效應,就像打架一樣,你打我3分力,我就打你四4分力,你再打我5分力,然後……互毆致死。

  小到一場打架,大到夫妻間共渡的整個人生,所有兩個人之間的矛盾愈演愈烈的情況,不都是正因如此嗎?

  所謂真愛是不是就是暴露自己最柔軟的地方給對方,心裡做好被傷害的準備呢?

  另外我以前看過一個文章說,有專家調查,中國夫妻裡面男性有90%嫖過娼,女性有50%出過軌,我雖然表示嚴重懷疑這個數據的準確性。那些專家難道冒著挨打風險去做了諸多採訪,還是去人家門口聽牆根兒得來的數據?

  不過這證明起碼有人是贊同這種說法的。

  我身邊的同事、朋友,遊戲裡的基友,只要是一堆老爺們在一塊兒,總免不了聊起自己走南闖北的「大保健」戰績,似乎已成家的男人里就沒幾個能「守身如玉」的。

  就算是大學生談戀愛,男生找女朋友都恨不得確立關係就去開房,而女生則更傾向於依賴男生的體貼和照顧,當然少數純拜金的的除外。

  男人走腎,女人走心。

  男人會傾向於花錢打一炮,解決需求之後可能連對方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女人卻是想找一個知寒知暖的、可以給自己慰藉的,或是能夠追求自己、肯定自己魅力的男人,為此她願意付出自己的身體作為代價。

  所以男人容易嫖娼,女人容易出軌這個結論,還是有些道理的。

  這件事還讓我開始思考人與人關係到底有沒有所謂「底線」,就像自己小時候嚴厲的母親砸爛自己攢了半年零花錢買的遊戲機,我當時覺得這已經觸犯了自己「底線」,而自己輩子都不會原諒她。

  長大後卻發現人之所謂的「底線」,也是會因為時間,或是情感的變化而變化的。

  就像現在這件事,因為張維維真的非常愛王天晴,如果他真的因為這份愛改變自己的「底線」,打破自己之前可能恪守的一些原則的話,那這份到底是真愛,還是卑微呢?

  而如果是卑微,那麼恐懼自己卑微的人,是恐懼對方會因此更加沒有底線,還是只是恐懼周圍其他人的看法?

  通過這件事,我還悟出一個道理,兩個親密的人是否真的就能深刻的認知彼此?所謂的熟悉,是不是只是彼此熟悉了對方的言行習慣,從而成為了肌肉記憶?

  就像相聲了合作多年的搭檔一樣,只是在一個特定的相處模式下合作無間。

  如果出現了一個兩人都無所適從的前提呢?

  當然這對大部分普通人來說這都是一個偽命題,但嫖和出軌這種事卻是作為夫妻間的一道考題,或是試金石。

  我想如果真有那麼多夫妻間有這種事,他們又是怎麼處理的呢?會不會很多女人像王天晴一樣,因為對方去嫖才出軌,而那些嫖的男人呢?是好奇心強,還是因為自己的求歡沒被滿足,那麼也是不是也成了一種因果循環?

  註定所有事情,都不會有一個最終的答案。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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