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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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還算不錯彩雲追月。

  孫大聖百無聊賴的咬著口中的草棒,氣鼓鼓的看著身旁的乾娘,希望他能在嘴裡蹦出幾個字。

  可乾娘從傍晚到現在都一聲不吭。

  孫大聖只能自認倒霉,攤上這樣的搭檔。

  乾娘是典型的狙擊手性格,沉默而又安靜,你要是不問他什麼,他可以一整天都不說話。

  那怕身邊炮火連天,他依然能安心的看兩隻螞蟻打架。

  儘管每次行動唐韌都安排他和乾娘搭檔,可孫大聖一直不太喜歡乾娘。

  孫大聖一直拿乾娘和手術刀對比,同樣是狙擊手兩人的性格怎麼相差這麼大。

  手術刀講起笑話來三天三夜不帶重樣的,幸虧沒有演小品,不然趙本山就該下崗了。

  不過孫大聖心裡也清楚手術刀在狙擊手裡,絕對是一個異類。

  「乾娘你真的要一槍打死孫大局長?」

  孫大聖還是沒有憋住首先開口了。

  本來孫大聖想和孫玉姝較量一下,徒手殺了孫玉姝。

  原來他在部隊的時候,曾經和一名三十八軍的搏擊教官有過一次比武,結果激戰上百回合輸了一招。

  可孫大聖一直心裡不服,認為是自己夜裡拉稀影響發揮。

  所以孫大聖一直想找三十八軍的人再比試一番。

  一開始唐韌也答應了孫大聖的請求,可臨行前唐韌又改變了主意。

  為不出現什麼意外,讓乾娘實施狙殺。

  「嗯!」

  乾娘抱著他那杆88式狙擊步槍,閉著雙眼像是睡著了,從鼻子裡應了一聲。

  「能不能和你商量一件事?」

  孫大聖試探著說,他知道這個人是死心眼。

  「不能!」

  乾娘終於乾脆利落的從牙縫裡蹦出兩個字。

  「不行就不行!有啥好得瑟的…怎麼還不來?我都等急了!」

  孫大聖蹲起身子用望遠鏡,向大路方向搜索。

  公路上偶爾會有一些車輛經過,但孫玉姝的車一直沒有出現。

  孫大聖他們所在的位置,是距離大路四百多米的一個小土丘。

  地勢較高視野開闊,是絕佳的狙擊地點。

  「咱們國家開會就這樣!這個領導講完話那個領導再補充補充,這個領導部署完那個領導再安排安排!」

  或許想讓自己更舒服一下,乾娘直接躺了下去。

  「那得到什麼時候?」

  孫大聖一下將嘴裡的草棒吐了出來。「那你好好盯著,我估計快來了!」

  乾娘用手摸了摸槍上的消音器。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孫大聖一直是他的觀察手。

  「幕龍的車在什麼位置?」

  唐韌拿著的是俄羅斯ak84輕機槍,這種槍械在車臣戰爭中被廣泛使用。

  「他的車剛才停了一下,現在又繼續行駛了。我估計可能是下車小便!」

  啟民緊盯著顯示器,隨時報告著幕龍車輛的情況。

  「他的車速有變化嗎?」

  唐韌還是有些不放心,他知道車速也是最明顯的駕駛習慣之一。對手頭太強大了,唐韌不想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比白天有所減緩,不過現在天黑了也算正常!」

  啟民再次計算速度與路程和時間的對比。

  「來了!」

  幾乎是在孫大聖張嘴的同時,干良一個翻身趴在地上,同時架好了狙擊步槍。

  同時從夜視瞄準鏡里確認目標。

  孫大聖的語速極快,迅速報出孫玉姝的車速與距離,以及相關的方位風速和空氣濕度。

  「這娘們開車真猛!有我們老孫家的風格。」

  通過當今最先進的夜視望遠鏡,孫大聖甚至能看到孫玉姝美麗的容貌。他知道這張漂亮的臉很快就不復存在了,乾娘向來喜歡一槍爆頭。

  干良根據孫玉姝的車速及各項數據,槍口隨著孫玉姝車輛移動,心裡計算著提前量。

  就在干良即將準備扣動扳機的時候。

  孫玉姝的車突然來了一個急剎車,車子在路邊一個沒有竣工的平房前停住了。

  孫玉姝動作非常快,馬上下車幾步沖了進去,一下子從干良他們的視野里消失了。

  「大聖!馬上搜索四周看看有沒有異常。」

  這一下讓干良措手不及,從新調整射擊角度已經來不及了。

  「沒有問題…一切正常…」

  孫大聖也非常擔心出現意外,馬上對四周進行全面搜索,沒有放過任何角落。

  「等等讓我想想…孫大局長在下車時拿了一個小包…該不會是大姨媽來了吧…要不就是尿憋得…」

  孫大聖小聲猜測著各種可能。

  「閉嘴!看好四周隨時準備撤退!」

  干良仔細搜尋在孫玉姝,一絲不安從心頭升起。

  「排長!幕龍來了,離我們還有不到五公里!」

  啟民向唐韌報告著幕龍的最新情況。

  「準備開工!」

  前面是一個急轉彎路口,唐韌精心選擇的伏擊地點。他知道幕龍在轉彎的時候一定會減速。

  唐韌和顏士全架好輕機槍,顏士全選擇的是和他同樣是武器。

  像這種伏擊強大的火力是成功與否的關鍵。

  在緊盯著顯示器的同時,啟民也準備好了穿甲火箭彈,他非常喜歡這種武器。

  啟民最喜歡的電影《第一滴血》中蘭博曾經使用過。

  周碩坐在商務車上,在孫玉珠樓下焦急的等待。

  車上還有他三位戰友,手術刀在外圍負責警戒。

  看了看手錶快九點了,距推算的時間已經不遠了。

  樓梯間不時的有人進出,周碩知道單從時間點上看,這不時綁架的好時機。

  馮善良一邊看著小區監控的顯示器,不時透過玻璃向外面張望。

  小區上上下下都對他認真負責的工作態度很滿意。

  剛從顯示器上移開目光,馮善良就看到一個人向保衛室走來。

  來人雖然走得很快,可步伐上可有些踉踉蹌蹌。同時還用一大塊布團捂住頭看不清長相,看樣子好像是受傷了。

  「老馮!快來啊!我被對門的混蛋打了!」

  來人還沒到門口就開始大聲嚷嚷。

  馮善良一聽聲音就知道是這裡的住家。他還記得此人和對門的鄰居有矛盾,以前就發生過衝突。

  「怎麼回事?」

  馮善良忙起身將門打開,來人一下衝到他面前,將蓋住頭臉的布團拿掉。

  「幕龍…嗯…」

  馮善良吃驚的發現站在他面前的居然是幕龍。

  一個涼涼的感覺從胸口傳來,全身的力氣好像瞬間消失了。

  馮善良吃力的低頭看了看,一把軍刺已經深深的捅進了自己的胸膛。

  或許是速度太快的關係,竟然沒有任何疼痛的感覺。

  「這種死法不錯!」

  這是馮善良腦海里蹦出的最後一個想法,像一根煮軟的麵條癱倒在地上。

  幕龍將馮善良的屍體拖到保衛室裡間的宿舍,看到裡面的床上躺著兩名保安。

  幕龍過去看了看只是睡了過去,應該是吃了什麼安眠的藥物。

  從馮善良屍體上拔出軍刺,回到外面打開他剛才坐的辦公桌。

  裡面有兩把按了消音器的97式手槍和幾個彈夾,幕龍全部收了起來插在腰間。

  「開始幹活了!一分半鐘之內解決問題」周碩放下手機帶著兩名戰友下了車,留下一名在車裡守候。

  現在小區大部分人都沒有休息,周碩他們必須速戰速決。

  儘管走到很急他們的腳步卻非常輕盈,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孫玉珠住在五樓,他們很快就來到門口。

  周碩和一名戰友分別埋伏在房門兩側,另一名戰友蹲下身子用兩根鐵絲開鎖。

  他是公認的撬鎖高手。曾經有只用一個鐵絲九秒鐘打開保險柜的記錄。周碩和那位戰友一邊留意著房門一邊觀察著樓道的狀況。

  現在的時間樓道里隨時可以出現不可預知的意外。

  一絲輕微的咔嚓聲傳來,門鎖已經被打開。

  開鎖的戰友將手輕輕向房門推去,周碩突然感覺有些不對。

  記得唐韌說過要行動的時候他會親自下命令,可剛才的電話是手術刀打來的。

  周碩還沒來得及阻止,一聲沉悶的槍響和子彈穿透房門的聲音傳來。同時一些溫熱的液體噴濺在自己身上,周碩知道戰友中槍了。

  這時周碩展現了超乎常人的反應速度和彈跳能力。

  雙腿用力一蹬身子高高躍起,一手已經從腰間拔出了他那把斑蝰蛇手槍。

  另一隻手摁住孫玉珠房門上方的牆壁,雙腿後擺蹬在對面的牆壁上。

  此時周碩的身體像一根平行的木棍橫在樓道上方。對著心裡判斷出來的位置,周碩在第一時間發起了反擊。

  通過眼睛的餘光周碩看到,中槍的戰友已經無聲的栽倒在地上,像是被伐倒的大樹。腦門上的槍眼像是鮮紅的噴泉。

  另一名戰友也幾乎同時倒在地上。

  在掏出自己的手槍同時,也把中槍戰友的手槍取了出來,手持雙槍對著房門射擊。

  由於他們的槍上都安裝了消音器,槍聲異常的沉悶和壓抑,可彈殼落地的聲音卻越發顯得清脆。

  孫玉珠的房門瞬間出現了數十個槍眼。

  一陣急促的腳步從下面出來,周碩知道是下面的戰友知道出現意外趕來增援了。

  雖然上面的槍聲微乎其微,可對於他們這些職業軍人卻異常敏感。

  周碩雙腿一松輕輕落在房門一側,躺在地上射擊的戰友也一轉身站到另一側。

  增援的那名戰友在他身後。周碩他們迅速更換好彈夾,他們根據以往的經驗斷定,並沒有打中目標。

  周碩用槍口輕輕一推,房門緩緩打開裡面漆黑一片。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確定對手的位置。可這樣冒然進去勢必遭到對手的伏擊。

  周碩和對面的戰友同時從懷裡掏出手電,雖然外形非常的小巧可卻是軍用強光手電。

  伸出手電對房內照射不停按動開關,同時快速變換手電的位置和照射的方位。

  兩股強光在房間內不停閃爍,這樣快速變換室內光線的強弱,能起到閃光彈的效果。

  十幾次照射後上來增援的戰友,一下越過前面是戰友。

  蹲下身子猛一蹬地,一個快速的前滾翻突入房間。

  剛立起身子一聲沉悶的槍聲傳來,緊接著就跪倒在地上。

  「在正前方沙發後面!」

  周碩看到了槍口的閃光,兩人同時向沙發急速開槍並向前突擊。

  由於走廊空間狹小周碩衝著前面,那名戰友緊隨其後。

  突然轟隆一聲走廊牆壁被砸出一個大洞,一隻大手從裡面伸出像死神的鐮刀,一下握住了後面戰友的脖子。

  周碩聽到聲音馬上轉身,同時把手槍指了過去。

  這時那面牆壁已經完全倒塌了,在飄蕩迷眼的粉塵中周碩看到一個人影向自己撲來。

  條件反射的關係周碩開了一槍。

  一股劇痛從手腕傳來,手裡的槍再也抓不住了一下掉在地上。

  周碩知道自己的手腕被利刃貫穿了還被割斷了筋腱,現在已經來不及考慮這些了。

  周碩另一隻手握緊拳頭,向利刃刺來的反方向狠狠打了一拳。

  通過拳鋒的接觸周碩知道自己打中了。

  一股更加疼痛的感覺才膝蓋傳來,還伴隨著骨折的聲音。

  周碩的身體一下飛了出去,在半空中周碩感到一個冰冷的物體刺進了自己的小腹。

  這時房間的燈亮了,周碩的身軀落在被打爛的沙發上。低頭看了看一把軍刺已經深深捅進了自己的腹部。

  幕龍把外面的屍體拉了進來,將房門關上回來的時候,不停搓揉著自己的臉頰。剛才周碩的那一拳打得很重,他已經很久沒有挨打了。

  「我的表現沒有讓你失望吧?」

  幕龍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周碩面前。「不用過分自責!雖然你那一槍非常致命,可他在中槍之前已經被我掐斷了頸椎!」

  幕龍又指了指剛才跟在周碩身後那名戰友的屍體。

  剛才幕龍扳著他的脖子向周碩推去,被周碩一槍打中頭部。

  周碩癱坐在沙發上,感到有一隻槍管抵在自己背上。一下明白過來原來這把槍,早就被事先固定在這裡。幕龍是在別的地方遙控開槍的。

  這說明幕龍早已預料到他們的行動步驟。

  而且推算的異常精確。

  周碩握著刺進自己腹部的軍刺,用力收縮小腹的肌肉。

  他知道這些都是徒勞的,周碩非常了解這種威名顯赫的武器,自己也曾多次使用過。

  他知道自己的腹腔現在已經充滿了淤血。

  他更知道他們的計劃已經徹底暴露了,對手已經早已設計了一個可怕的陷阱。

  自己生命的時間不會超過三十秒。

  讓對手看著自己慢慢死去,不是周碩的性格對於這樣的失敗他不甘心。鬆開手裡的軍刺將雙手放在沙發背上,周碩開始聚集最後的能量。

  「不好!」

  看到周碩臉上浮出詭異的微笑,幕龍突然感到不妙。

  周碩用盡全身的力氣雙臂在沙發背上猛的一按,沒受傷的那條腿一蹬地面,身體騰空向後翻了出去。

  儘管周碩身受重傷,動作依然乾淨利落。

  單腳落到二次發力,向窗口撲了過去。

  強勁的衝擊力使周碩的身體一下穿透了玻璃,在身體即將向地面墜落的時候。

  周碩猛的拔出插在腹部的軍刺,從幕龍擲了過來。

  幕龍剛要抓住飛出窗外的周碩,無數次死裡逃生鍛造出了的對危險的感應。

  讓他意識到了危險的存在,迅速的向旁邊一側身。

  烏黑的軍刺帶著凌厲的風聲,緊貼著幕龍的脖子飛了過去。

  強大的力量讓軍刺一下釘在了房門上,周碩這時像隕落的流星一樣墜了下去。

  幕龍甚至能聽到他落到的聲音。幕龍深呼一口氣,要不是大量的失血影響了周碩的力量,他真不知道能不能躲過這突如其來的一擊。

  「咱們得抓緊時間離開這裡!」

  幕龍來到廚房敲了敲櫥櫃。孫玉珠有些狼狽的從裡面爬了出來。

  看著自己的家變成這個樣子,被打爛的沙發倒塌的牆壁,和地上的屍體以及剛才密集的槍響。孫玉珠雖然非常害怕但並沒有表現出驚慌失措。

  「你…」

  刺鼻的血腥味讓孫玉珠有些窒息。

  「你這裡算是都解決了!改天我得謝謝給你砌這面牆的施工隊,要不是他們偷工減料用不合格的空心磚。我真不見得能打穿這面牆!」

  幕龍指了指被他破壞的牆面,他這樣做只是為了轉移一下孫玉珠的注意力。

  幕龍拉著孫玉珠走出房間,在出門時把上面的軍刺從新收好。

  「這時周碩跳樓前偷襲我拋出的!」

  幕龍看到孫玉珠那有些質疑的目光,解釋了一下。

  「他為什麼要跳樓?」

  從始至終孫玉珠都躲在櫥櫃了,也就只能聽到一些聲音。

  「他這樣做是為了引起你們小區保安的注意!」

  幕龍突然對周碩的行為,非常欣賞起來。

  「小區的保安?」

  孫玉珠有些納悶她對小區保安的能力非常質疑。

  「你或許不知道,在你們這個小區有一個超級保安!」

  幕龍此時對在保衛室偷襲得手慶幸不已,這才是今晚勝敗的關鍵。

  「別說換個衛生巾了,就是拉泡屎也該完事了!」

  孫大聖有種不祥的預感,不停的用夜視望遠鏡在四周搜索,可是周圍沒有任何異常。

  五分鐘過去了孫玉姝還沒有出來,干良知道他們今晚的行動可能暴露了。

  「乾娘看來咱們得分頭撤離了!我剛剛和排長失去聯繫了,看來咱們的通訊設施受到了干擾。」

  孫大聖再次觀察四周從新設計撤退路線。如果行動真的暴露,對方一定會預測他們的撤退路線。

  「不必了!咱們可能走不了了!」

  干良知道今晚必須得留下兩條命才能算完,要麼是他們的要麼是對方的。

  「其實我也有同感!」

  孫大聖用力握了握手裡的81式突擊步槍。

  一朵雲彩飄過遮住了天上的彎月,孫大聖翻出土丘貓著腰向孫玉姝消失的平房衝過來。

  孫大聖的速度極快如射出的利箭,在他們之中孫大聖的個頭雖然最矮小,可他戰地突擊的速度卻是最快的。

  孫大聖在前進的線路呈s型,只不過他把這種蛇形運動的幅度減輕了。

  孫大聖之所以這麼做就是想引誘對方先開槍,使其暴露位置為乾娘的遠距離狙擊創造機會。

  他對乾娘的槍法有著絕對的信心。

  在土丘和孫玉姝消失的平房之間有一棵楊樹,孫大聖很快就來到樹下。

  靠在樹幹上孫大聖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

  對方一直沒有動作不禁有些失望,看來對方也是高手。

  孫大聖深吸一口氣繼續向前挺進,前面有一條水溝過去就是公路了。

  孫大聖向前一縱躥了過去,雙腳剛接觸路面就聽到身後槍響了。

  孫大聖的心一下沉了下去,這不是干良的88式狙擊步槍,而是俄羅斯的su-99高精度狙擊步槍。

  不用看孫大聖就能聽出地方射擊的位置在中間的楊樹上。

  他和干良在這裡埋伏了這麼長時間,自己剛才還在樹下經過,居然沒有發現上面有人。

  孫大聖轉身就要向那棵楊樹射擊。在出槍的同時孫玉姝已經從平房沖了出來。

  兩個邁步跳上停在路邊的車頂,單腳在上面猛蹬一借力,孫玉姝婀娜的身軀如一隻斑斕的蝴蝶高高躍起輕盈而又優美。

  在半空中孫玉姝將一把匕首向孫大聖投去。

  孫大聖還沒來不及開槍,就聽到後面有動靜。

  反射性的遲疑了一下,就在這一瞬間匕首已經刺進了他的右前胸。

  由於鎖骨的阻擋十餘公分的刀刃,只扎進去五公分左右,還有一半露在外面。

  孫大聖的身體踉蹌了一下,孫玉姝已經落了下來。

  像一個從高處掉下的桌球被地面反彈。

  孫玉姝二次跳起一個華麗凌空轉體後擺腿,修長的玉腿像飛舞的鋼鞭向孫大聖飛了過去。

  連續的動作將孫玉姝與生俱來的速度與爆發力展現的淋漓盡致。

  孫大聖猛的將身子後撤,雖然避開了這勢若奔雷的一擊,可手上的槍被打掉了。

  孫玉姝不會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雙腿像彈簧一樣發起了排山倒海的進攻。

  孫大聖確實人如其名像靈活的猴子,將孫玉姝的招式一一化解。

  幾招過後孫大聖知道自己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身體因疼痛變得遲鈍。

  更重要的是刺人前胸的匕首雖然沒有盡根而入,可足以扎進他的肺尖。

  隨著劇烈的運動,受損的肺泡大量出血形成肺內淤血。

  更嚴重的不止這些,空氣已經從刀口慢慢深入胸腔,氣胸正在慢慢形成。

  孫玉姝已經察覺了對手身體的變化,一記右高鞭腿向孫大聖的頭部打來。

  孫大聖架起左臂隔開,就在腿與手臂接觸的一瞬間。

  孫玉姝的左拳閃電般的打出,一下打在孫大聖前胸的匕首把上。

  在此之前的所有進攻孫玉姝都是用雙腳完成的,孫大聖把防禦的重點都放在了她的腿上。

  當看到孫玉姝的拳頭打來的時候,已經無能為力了。

  強大的力量讓匕首全部刺入了孫大聖的體內。

  孫大聖再也站不住了,仰面向後倒去。

  孫玉姝一個快速的前墊步,一個兇狠的手刀劈了過去。

  孫大聖在還沒有倒地之前,咽喉就被狠狠劈中了。

  孫大聖瞪大雙眼死不瞑目,要不是被偷襲受傷他不會輸給孫玉姝。

  鋼炮接到開始行動的通知,率領著十幾個手子從車上下來。

  這些人都是鋼炮精心挑選的,個個都身經百戰。

  在農家院的門口鋼炮停了下來,他挨個檢查手下是否穿戴整齊。

  鋼炮對手下的儀表非常重視,他堅信著裝和氣質也是戰鬥力。

  為此鋼炮還專門印製了一本小冊子,裡面對穿衣打扮行動舉止都有嚴格的規定。

  就連如何使用日常的禮貌用語也做了詳細的記錄。

  所以每次鋼炮帶著手下去談判打架的時候,都穿的像高級白領一樣。

  鋼炮甚至讓手下帶著那些妓女混進高檔的社交場所,去學習裡面的社交禮儀。

  鋼炮時常教導手下就是砍人的時候,也要帶著嬰兒般的眼神和情人般的微笑。

  鋼炮向來注重人文關懷處處為別人著想。

  同樣是被挨人砍,被一個彬彬有禮身穿阿瑪尼的人砍,和被一個蓬頭垢面就穿著大褲頭的人砍,受害者的內心感受是截然不同的。

  挨個看了一遍鋼炮比較滿意,他們都是清一色的范思哲西裝。

  這批西裝是前不久在專賣店倉庫借來的,不過當時是下半夜沒來得及跟老闆打招呼。

  「老七你怎麼搞的!穿西服怎麼能配運動鞋呢!你這樣做對得起人家范思哲嗎?」

  細心的鋼炮還是發現了問題,老七在黑色的西裝下面居然穿了一雙紅色的運動鞋。

  先不說這樣搭配對不對,單就色彩的選擇來看,老七的審美就有問題。

  而運動鞋的鞋帶還沒有系好。

  「老大!我不喜歡穿皮鞋…」

  老七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因為穿著的問題他不知被鋼炮罵了多少次。

  「每次都這樣,一點耳朵眼都沒有!還有我兩天前就讓你刮鬍子,你看你颳了沒有!你看楊威老虎他們個個打扮的乾淨得體,一星期能換三個大學生!再看看你!本科學歷以上的屄你肏了幾個?到時候你站在最後面!」

  鋼炮咬牙切齒恨鐵不成鋼,他也知道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忙蹲下身子為老七系上鞋帶,為了儘可能的美觀他還打了一個蝴蝶扣。

  「都聽好了!過會就去的時候要步調一致楊威在我身邊,爭取給人家留個好印象。說話的時候聲音不要太大更不要粗俗!雖然咱們這次是取人家性命的,但是要最大限度的把對方的恐懼和痛苦降低到最小。」

  鋼炮交待好便率領手下昂首闊步走進農家院。

  「怎麼連一個迎賓的都沒有!」

  老虎環顧的一下空蕩蕩的大廳。

  「楊怡彤她們不是把這裡包了下來了嗎?用不著迎賓人員!」

  楊威替農家院方面解釋了一下。

  「這也不是沒有迎賓的理由!這裡遲早得關門!服務跟不上!」

  鋼炮對農家院的管理很不滿意。

  「那幾個娘們在哪裡?」

  老七也往四周觀望,他早就聽說楊怡彤她們都是絕頂美女。

  鋼炮扭頭瞪了他一眼,直接向一旁的用餐大廳走去。他已經隱隱聽到裡面傳來女人的說笑聲。

  由於張慧芳直喊餓所以楊怡彤她們就先吃了起來,沒有等幕龍和孫玉姝,剛放下酒杯就看到鋼炮他們推門而入。

  鋼炮看到偌大的餐廳就剩下中間的一張大餐桌,看了其餘的都被搬走了。

  看到圍坐在餐桌的幾個女人,鋼炮突然有了一種百花齊放是感覺。

  在沒受傷之前鋼炮絕對稱得上閱女無數,現在才發現以前經歷的那些女人,和這幾位相比有雲泥之別。

  「老大!你看看那邊。」

  楊威指了指側後方。

  鋼炮這才發現在餐廳門口一側的角落裡,還有一桌人正在吃飯。而且全部都是黑人頭戴旅行社的旅行帽,看樣子是來中國旅遊的。

  「是遲文軒先生吧!有失遠迎恕罪!」

  楊怡彤緩緩起身來到鋼炮面前,伸出了一隻晶瑩的玉手。

  今天楊怡彤可以打扮了一番,烏黑修長的秀髮盤在腦後,精緻絕倫的秀面略施粉彩。

  乳白色的套裝將楊怡彤完美到極致的身材,襯托的淋漓盡致。

  端莊中的優雅與高貴中的性感,足以傾倒眾生。

  「是楊女士吧!真是聞名不如見面,果然風華絕代。能站在你面前是我的榮幸!」

  鋼炮忙和楊怡彤握了握手,他突然有了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柔軟而又纖細鋼炮知道這是他握過的最完美的手,鋼炮隱約記得有一首詞提到過紅酥手,應該就是這個樣子吧。

  強忍著想去聞聞自己手上是不是留有楊怡彤余香的衝動,鋼炮知道這樣做會非常失禮。

  「我可以坐下說話嗎?」

  楊怡彤回到餐桌拉開椅子。

  「楊女士請你自便!」

  那個迷人的幽香逐漸散去,鋼炮意識到出問題了,自己和楊怡彤從沒有接觸過她怎麼會知道自己名字。

  「你不是把這裡包了下來了嗎?怎麼會…」

  鋼炮沒有直接問自己的名字的問題,而是指了指那幾個黑人。

  「他們是來旅遊的,正好經過這裡餓了。不管曾麼說都是客人,我就為他們安排了一桌。他們非常安靜沒有打擾到我們。遲先生大老遠的趕來,不會只是和我說幾句客套話吧?」

  楊怡彤坐下後拿起餐巾擦了擦手。

  「當著國際友人的面,我還真不好開口…」

  鋼炮搓著手一副不好意思的摸樣。

  「既然遲先生開不了口那就別說了!你的來意我已經知道了。你能等一會再動手嗎?我有幾句話給這些姐妹說。」

  楊怡彤始終保持著迷人的微笑。

  「好吧!」

  鋼炮答應了楊怡彤的要求。

  「她們會不會有埋伏?」

  楊威下意識的向四周看了看。

  「應該不會!唐總的人已經偵查過了。」

  鋼炮對唐韌手下的能力還是非常放心的。

  「那幾個黑人怎麼辦?」

  老虎瞟了瞟還在用餐的黑人。

  「哎!一起處理了吧!包括農家院裡的所有工作人員,走的時候別忘了放把火!」

  鋼炮做了一個非常令他痛苦的決定,心裡默念了幾句剛剛會背的佛經讖語。

  「老大!你看這幾個娘們這麼漂亮…是不是咱們先干點別的…」

  老七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言自明。

  「沒出息的東西!唐總委託咱們殺掉她們,沒讓咱們干別的。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干咱們這一行信用最重要!」

  鋼炮又狠狠瞪了老七一眼。他其實心裡也在打鼓,要不是失去了性能力,他不見得會拒絕這個建議。

  「老虎!過會你首先幹掉楊怡彤!」

  鋼炮認真交待老虎,楊怡彤的冷靜讓他感到非常不適。

  「姐妹們害怕嗎?」楊怡彤看了看沈玲王欣她們。

  「本來很害怕的,可看著楊姐你就不害怕了!」

  沈玲雖然嘴裡這麼說,可還是難以內心的緊張。

  「有些事情咱們必須去面對,儘管非常的殘酷!告訴你一個小竅門或許管用!那就是把眼睛和耳朵通通閉起了。」

  楊怡彤拍了拍坐在自己身邊的女兒。

  自從和幕龍一起有了那段亡命天涯的經歷,楊怡彤的勇氣和魄力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

  「王姐真抱歉還讓你看這些!」

  楊怡彤又滿懷歉意的看了看另一側的王妍。

  在平時吃飯的時候,楊怡彤總是讓王妍坐在自己身邊。

  「沒啥大不了的,我也殺過人!再說這件事最初也因為我們家而起的!」

  王妍夾起一個蝦仁放在楊怡彤的餐盤裡,自己也吃了一個。她發現在這種情況下自己的味覺依然沒有改變。

  「遲先生讓你久等了,現在就開始吧!」

  楊怡彤將王妍給她夾是蝦仁放在口中,有一種非常特殊的眼神看著鋼炮。

  「那就得罪了!不過請楊總放心,事後我會親自做一場法式超度你們。弟兄們開工了!」

  鋼炮向前用力一揮手。

  雖然看著這幾位堪稱奇葩的花朵在自己面前凋零,心裡不免有些遺憾。可鋼炮只想儘快了結此事,他看著楊怡彤的眼神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老七是鋼炮手下的絕對悍將,雖然他站在隊伍的最後面。

  可他的反應最快,在看到鋼炮手勢的第一時間就邁開了腳步。

  這時外面傳來一聲強烈的巨響,就連餐廳的玻璃也被震碎了。

  突如其來的爆炸聲讓鋼炮他們停滯了一下,老七感到一股涼風在自己脖子間吹過。

  老七都有些奇怪自己的感覺怎麼變得如此敏銳。

  緊接著老七又發現在場所有人的動作都變得異常緩慢,就像電影之中的慢鏡頭一樣。

  老七看到兄弟們正在向楊怡彤他們撲去,甚至能看到他們猙獰的表情。

  楊怡彤她們好像早有準備,在爆炸之前就捂住了耳朵。

  老七發現所有人的動作都變慢了,好像只有自己才能活動自如。

  老七突然想做一個被時間忽略的旁觀者,將這一切都看清楚。

  在爆炸發生時兄弟們好像被施了定身法,全部都靜止在那裡。

  破碎的玻璃緩緩向空中崩裂,在燈光的照射下閃爍著鑽石一般的光澤。

  一股破風聲從後面傳來,老七一扭頭看到一根長長的物體從後面飛來,物體從眼前飛過老七才看清是一根長矛。

  長矛在飛行中還在不停的旋轉,像是被射出的子彈。

  長矛的飛行是那麼緩慢,就像一隻魚在空氣中懶散的游弋,看上去是那麼輕盈與自然。

  老七心想自己只要一伸手就能將其抓住,可又不想這樣做。老七順著長矛飛行的方向看去,他想看看長矛要飛到什麼地方去。

  長矛從幾位兄弟身邊穿過,徑直向一個人的後背飛去。

  老七清楚的看到長矛慢慢刺進那個人後背,那個人的身體晃了晃又從新止住。

  長矛應該非常的鋒利,一直將整個長度的一半刺進才停下來。

  鮮血慢慢將傷口附近的衣服陰濕,老七這才放現那個人是老大鋼炮。

  老七回頭向長矛飛來的方向看去,剛才還在吃飯的那幾位黑人。

  正在向他們撲來,其中一名黑人還被定格在投擲的狀態,看來那根長矛就是他飛出去的。

  這些黑人躍起的動作是那麼迅捷而又輕盈,老七能感到其中蘊藏的力量。

  領頭的黑人落地後再次彈起,從自己頭頂越過。

  老七抬頭看了看突然想到,這個人的動作就像撲向羚羊的獵豹。

  這個人在空中做了一個漂亮的翻滾,頭向下雙臂伸直落在鋼炮身邊的楊威身上。

  順勢雙手抱住了楊威的腦袋輕輕一扭,老七甚至能聽到頸椎被扭斷的聲音。

  那人扭斷了楊威的脖子後,雙手一推將楊威摔倒,他趁機借力又在空中翻了一個跟頭。越過餐桌像一根鴻毛一樣,輕盈的落在楊怡彤身邊。

  老七又看了看其他的黑人,他們在接近自己那些兄弟的同時,手裡都多了一把閃爍著藍色光芒的獵刀。

  老七看著一把把鋒利的獵刀,在自己那些兄弟的身體上任意穿梭。

  一團團血霧在老七的視野里飄蕩,猶如被狂風蹂躪的櫻花。

  這時一股血幕瞬間將老七的眼眸徹底沖刷,視野也跟著緩緩傾斜。

  老七突然恍然大悟,這股血幕是從自己的脖子噴出來的。

  老七摔倒在地上,看到身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名黑人。

  那黑人手裡的獵刀緩緩垂下一縷血絲,這成了老七今生最後的定格。

  「怎麼會是這樣?」

  鋼炮看了看從自己前胸鑽出的長矛,又不可置信的看著楊怡彤,像是喃喃自語又像在尋求答案。

  自己有那麼多事業沒有完成,那麼多善舉沒有實施,鋼炮做夢都想著再活五百年。

  「你應該覺得非常榮幸!你的鮮血只會讓科馬遞羅部落的武士萌生羞恥!本來他們手持長矛面對的是非洲草原的雄獅,而不是你這一個骯髒的人渣!」

  楊怡彤的眼神從來沒有散發過如此犀利的鋒芒,冷峻的氣勢透出華麗的威嚴。

  鋼炮的身體顫抖了兩下,最終跪倒在地上。

  「夫人!讓你受驚了!」

  站在楊怡彤身邊的黑人,向楊怡彤十分恭敬的行禮。

  他就是布酷,當年幕龍當酋長時的侍衛長,也是幕龍精心調教的學生。

  只要幕龍一聲召喚,他就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去出生入死。

  和他同來的都是幕龍曾經的侍衛。

  唐韌啟民顏士全平心靜氣的盯著前方,做好了隨時發起進攻的準備,越是波瀾壯闊他們越能做到心如止水。

  「排長!幕龍車子的信號突然消失了!」

  啟民急忙把這個突發狀況告訴唐韌,一股不祥的預感從心頭升起。

  啟民話聲未落爆炸聲從遠方傳來,是農家院的方向。

  「趕快聯繫周碩軍犬他們!」

  唐韌心裡咯噔一下,看來今晚有著超乎想像的複雜。

  「我們與他們的聯繫全部中斷了!」

  啟民感到情況越來越不妙了。

  「去農家院!」

  唐韌站起身子向他們隱藏車子的地方走去,連地上的機槍都沒有收拾。

  「不等幕龍了?」

  顏士全剛說完就感到自己的話非常白痴。

  「看來幕龍沒去取米糕,這些只是讓我們分散實力的一個伎倆罷了!」

  唐韌突然有了種一敗塗地的感覺,這些天他絞盡腦汁算計幕龍他們,可到頭來自己一直身處於別人的陷阱里。

  唐韌已經隱隱感到周碩他們已經身遭不測,自己此去兇險萬分,可他必須如此。

  「排長!咱們這樣開車過去容易受到他們的伏擊,我看還是徒步潛伏進去。」

  顏士全也感到此去凶多吉少。

  「啟民你說呢?」

  唐韌沒有直接回答顏士全,而是反問了一下啟民。

  「咱們彼此算計了這麼久,也該見個面了!」

  啟民已經走到了車子旁邊,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唐韌他們在農家院門口下車,先看了一眼不遠處被燒焦的一輛車子。

  那是軍犬和另一位戰友的,他們今晚負責監視鋼炮的行動。

  儘管經過了一些處理,可從車子損害的程度來看,軍犬他們不可能有逃出生天的機會。

  顏士全下車後迅速舉槍警戒,唐韌表情自然的向農家院裡面走去。「把槍收起來吧!」

  啟民拍了拍顏士全,將槍與火箭彈隨便的扔在門口。只是拿了一根長條形的東西,外面用青布包裹的很嚴實。

  儘管餐廳已經打算的非常乾淨了,還噴了不少空氣清新劑,可唐韌還是在第一時間就聞到淡淡的血腥味。

  餐桌由原來的圓形的,換成了長方形的餐桌。

  從新擺滿了豐盛的酒菜,但還沒有動過。

  幕龍楊怡彤孫玉姝和孫玉珠坐在餐桌的北邊,還有一名身材雄偉的白人,坐在幕龍旁邊看樣子有沙俄血統。

  一個中等身材的黑人站在幕龍身後。

  「唐董事長快坐就等你了!忙活了一晚上,還沒吃飯吧?」

  幕龍像見到老朋友一樣,熱情的招呼唐韌他們入座,至少表情看上去很熱情。

  「幕老闆應該更忙!」

  唐韌也笑了笑坐到了幕龍對面,啟民與顏士全分別坐在他兩側,兩撥人分坐南北兩邊。

  「有什麼話咱們慢慢說,布酷先倒酒!」

  幕龍指了指面前的酒杯。布酷分別為他們倒上酒,動作像高檔餐廳的服務生一樣標準。

  「啟民啊!這位非洲朋友的身手絕不在你之下。」

  唐韌看到布酷倒完酒又回到幕龍身後。

  「黑人不一定都來自非洲,歐洲和北美也有不少啊!唐董事長怎麼知道?」

  幕龍扭頭看了看布酷,臉上掛著輕鬆的微笑。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位兄弟來自非洲的草原,而且是出身一個古老的部族。」

  通過布酷平凡的外表,唐韌能看到他體內有著獵豹一般的內涵。

  「唐董事長真是慧眼如珠!正如你所料在布酷的部族裡,證明成年的儀式就是用長矛射殺一頭雄獅!」

  幕龍對唐韌的眼光非常欽佩。

  「真是讓幕老闆破費了!居然請我們喝拉菲,而且是82年的!」

  啟民端起酒杯晃了晃,又聞了聞裡面的美酒。

  「啟民先生出身皇室貴胄金枝玉葉,我們總不能太寒酸吧!」

  楊怡彤優雅的向啟民拱拱手。

  「楊總太客氣了!祖輩的榮耀早已是過往雲煙,我現在只不過是餵豬的升斗小民。哎!這一口下去,一頭豬就沒了!」

  啟民說著將紅酒一飲而盡,最後還翻過酒杯朝張大的嘴巴里用力甩了甩。沒等幕龍開口,布酷又為啟民滿上。

  「別光顧著說話,咱們邊吃邊聊!」

  幕龍舉起酒杯隔空敬了一下。

  「那我們先干一杯,多日不見楊總的風采更勝從前!」

  唐韌回敬了一下幕龍,又看了看楊怡彤。

  「過獎了!」

  楊怡彤輕輕抿了一口,為身邊的孫玉珠夾了一些菜。

  「我還真餓了!」

  啟民拿起筷子就大快朵頤起來,他的吃相非常粗野,可又有一種雄性的豪邁與灑脫。

  「這裡的廚師不錯!幕老闆好像非常了解我們!」

  唐韌知道該說正事了。

  「你們的資料雖然被全部刪除了,可那些全民開掛的阿三卻有著你們完整的記錄。當然查到這些也費了不少周折。」

  幕龍像是老朋友聊天一樣娓娓道來。

  「我們的行動你是怎麼察覺的?」

  這是唐韌最想知道的。

  「一開始你們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幕龍俯身從餐桌下面提出一個長長的皮箱。

  「手術刀的槍!」

  唐韌知道這已經成了他的遺物。

  「你是說馮善良吧!可我認為他一點都不善良,甚至能斷定在你們之中他殺的人最多!03式狙擊步槍改進型,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屬於戰略狙擊手!我也必須承認在狙擊手中他的性格算是異類,可他不經意之間流露出來的兇悍與凌厲,不是一身保安制服就能掩飾的。再說狙擊手的體徵是很難改變的,比如手上特殊的老繭,以及雙肩後天形成的不對稱性!」

  幕龍說到這裡喝了口水。

  「有一次小區的居民鑰匙鎖在了家裡,馮善良徒手爬到四樓去取鑰匙。我正好看到,當時就認定他來自山地部隊。一個山地部隊的狙擊手在小區當保安,這也太浪費了吧!所以我就經常抽空和他聊天,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幕龍看著唐韌搓了搓手。

  唐韌搖晃著酒杯沒有回答,他知道幕龍會說出來。

  「主要是為了模仿他的口音,這也不是太難他的口音非常有特色。我就是通過模仿馮善良的口音,讓周碩他們落入陷阱的!」

  幕龍從腰裡掏出了周碩的手槍。

  「斑蝰蛇手槍俄羅斯生產的世界明槍,送給你也是物歸原主!」

  幕龍擺弄了一下,交給了身旁的白人。

  「這位曾經是俄羅斯阿爾法特種部隊的就加諾維奇上校,不但是一名出色的突擊隊員還是非常優秀的狙擊手。不久前和干良有過一些摩擦。」

  幕龍隨後又介紹了一下。

  「我贏得非常僥倖!」

  就加諾維奇接過手槍放在面前的餐桌上。

  「哎!是我剝奪了手術刀開槍的機會,今生最大的失誤!」

  儘管唐韌已經預料到周碩他們的結局了,可看到他們的物品還是難以接受。

  「孫大聖是死在誰手裡的?」

  啟民喝了一口酒咽下了嘴裡的食物。

  「我!」

  孫玉姝的回答乾淨利落。啟民看了看孫玉姝沒有再說什麼。

  「這段時間一直有人跟蹤我,是個絕頂的高手!一開始我真沒有察覺,直到他冒險接近了我一次。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也靠近了他一次!就是在他車上安裝了遙控炸彈。承蒙老天眷顧他沒有發現!」

  幕龍在心裡也確實感到慶幸。

  「你沒有去拿米糕吧?」

  此時唐韌臉上居然很難發現敵意。

  「我的確去拿米糕了!不過我在出發前通知我的員工往這送,我在半路上跟他碰頭,我們交換了車子他再趕回去。他回家之後休息十分鐘再回城。」

  「看來幕老闆是知道我們在你們車上按裝定位裝置了。」

  「是的!因為我們的車子原來就有定位裝置。兩套裝置同時運行的時候,由於使用的頻率相近會出現輕微的干擾。儘管發現的過程有些偶然,不過非常及時!」

  「所以你就設計了這個陷阱!」

  「沒辦法你們太優秀了!我只能請外援了。由於擔心你們在我們身邊安裝監聽裝置,我們這段時間就連說話都經過了彩排。」

  「那你們需要交流的時候怎麼辦?」

  「寫紙條!在此應該感謝一下你們,怡彤說我寫情書的水平有了很大長進。」

  「一開始就被你算計了,我都沒想到自己是如此無能!」

  唐韌難以掩飾心裡的沮喪,他向來都是算計別人的。

  「排長不必懊惱,生死有命成敗在天!」

  啟民指了指酒杯,示意布酷再給滿上。

  「啟民先生果真是皇家風範不同凡響!幕龍佩服!」

  幕龍起身敬了啟民一杯,啟民生性灑脫酒到杯乾。

  「啟民先生說的不錯,唐董事長不比沮喪成敗不過就在一念之間罷了!其實最初引起我警覺的是王付坤!他的自殺和遺書太蹊蹺,而且極具針對性。雖然你們買通獄警刪除了探監記錄,可監獄的犯人卻看到王付坤被提出監舍過。而且有一人還認識你!」

  幕龍說出了鎖定唐韌的最關鍵證據。

  「該說的都說了,咱們開始吧」唐韌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

  雖然沒有別的動作,可那久經戰陣的沖天殺氣,像錢塘江的大潮一樣磅礴而出。

  「你本來是有機會走得!」

  幕龍雙手雙手合實托著下巴,氣勢絕不在唐韌之下。

  「最近做夢經常夢見那些戰友,他們說想我了!」

  唐韌拿出胸花輕輕吻了一下。

  「你胸花上面的海棠花是不是少了一朵?」

  一直沒有說話的孫玉珠突然站起來,緊緊盯著唐韌。

  「你是馬東明的遺孀吧!我只能說抱歉了,當時我幾位戰友落在他的手裡,那也無奈之舉!那朵海棠花應該在你手裡,可以還給我嗎?」

  唐韌用一種非常複雜的眼神看著孫玉珠,伸出了一隻手。

  「你戴在身上嗎?是他的就給他,他欠的今天也會還上!」

  幕龍也看著孫玉珠。

  「如果不是東明牽掛著我,你不一定贏得了他!」

  孫玉珠解下自己的項鍊,上面系了一個白金小盒。

  打開之後取出一枚銀質的海棠花,狠狠拋給唐韌。

  丈夫遇害的時候,孫玉珠就在現場。

  可唐韌當時是蒙著面的,孫玉珠並沒有看到他的樣子。

  可剛才第一眼看到唐韌就覺得他的眼神特別熟悉。

  「那是你丈夫多慮了!當時我單槍匹馬和你老公是一對一的對決,你的存在只是一個意外。我是不會用你要挾你老公的,更不會傷害你!」

  唐韌一把接過將胸花拼接起來。

  「你就是因為這事才欠下了王付坤的人情吧?」

  幕龍緊緊盯著唐韌,注視著他的每一個動作。

  「不錯!」

  唐韌將胸花從新收好。

  「布酷你將怡彤和孫老師帶下去,不要離開她們半步。記住!我老婆要是心情不好,揚起手必須能打到你的臉!」

  幕龍拍了拍楊怡彤的肩膀。

  「阿龍!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今天…」

  孫玉珠起身時用一種非常特殊的眼神看著幕龍。

  「感謝上蒼給了我一個為你效力的機會!」

  幕龍依然緊緊盯著唐韌。

  「顏士全你和排長先來我斷後,咱們就來一場公平的對決!」

  啟民用筷子指了指顏士全。

  如今的場面是顏士全和就加諾維奇面對面,唐韌與幕龍面對面,啟民面前的是孫玉姝。

  儘管孫玉姝的容貌堪稱絕色,可啟民的注意力一直停留在食物上。

  顏士全將手槍輕輕放在面前,啟民和唐韌都沒有動。

  顏士全放鬆著全身的肌肉,為瞬間的爆發積蓄力量。

  他知道這兩年自己的狀態,已經無法和巔峰時相比了。

  可顏士全依然對自己出槍的速度保持著絕對的自信。

  四周的空氣好像凝固了一般,啟民咀嚼食物的聲音顯得特別清晰。

  等待的時間並不很長,兩人同時出手了。

  「呯」的一聲槍響,兩人也是在同一刻向後倒去。

  槍響之後是可怕的寂靜,就連啟民的咀嚼聲也消失了。

  將近十秒之後啟民的咀嚼聲才再次傳來。

  唐韌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顏士全,胸膛已經被鮮血染紅了。

  「撿回了一條命!」

  就加諾維奇有些吃力的從地上爬起來,臉頰的左上方靠緊太陽穴的位置,有一道明顯的擦痕血液已經滲了出來。

  唐韌瞄了他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到幕龍身上,勝負已經分曉。

  「你們中國軍人有一個非常不好的習慣,那就是喜歡射擊人的頭部!所以我在開槍的同時歪了一下頭。其實在近距離之內,人的腦袋反而最不容易被擊中。」

  就加諾維奇拿起紙巾擦了擦臉上的鮮血,他的中文有了很大的進步。

  「辛苦你了!」

  幕龍表示了一下感謝。

  「沒什麼!我還有事先走了!」

  就加諾維奇收好槍整理一下衣服,急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唐韌和啟民幾乎沒有多看他一眼,任由就加諾維奇離去。他們知道這是公平的決鬥,技不如人就得認命。

  「幕老闆!咱們開始吧!」

  唐韌起身來到餐廳中間,從腰間抽出了一把烏黑的短刀。沒有任何反光的刀刃有著優美的曲線,刀背上還有一排鋒利的鋸齒。

  「西班牙叢林狼王!看來唐先生對於刀具的選擇,有著和我同樣的品味!」

  幕龍也拿出了庫爾卡彎刀,來到距唐韌三米遠的地方。

  唐韌像飢餓的野獸率先發動了攻擊,電光火石之間刀鋒直指幕龍的前胸。

  「鐺」兩刀相交火星四射。很難想像兩邊長度不超過四十公分的短刀,撞在一起居然會發出如此風雷之聲。

  唐韌藉助兩刀相交的時候,向上一躍雙腳朝幕龍的前胸再次襲來。幕龍忙用左臂格擋,巨大的衝擊力讓他半個身子都感到發麻,向後退了兩步。

  唐韌雙腳蹬在幕龍手臂上再次借力,如山鷹一樣騰空而起。

  在空中做了一個不可思議旋轉,刀鋒如水銀瀉地一般向幕龍席捲而來。

  唐韌幾乎打破了人類速度的極限。

  讓人產出了幻覺,仿佛他瞬間長出了無數的手臂,一把短刀頃刻變成了刀山刃海。

  這時幕龍有生以來受到的最迅猛的攻擊。

  幕龍也把速度提到極致,用彎刀豎起一道銅牆鐵壁。

  金鐵之聲不絕於耳,濺起的火星在兩刀之間不停閃爍。

  幕龍僅憑感覺進行格擋,他知道這時視覺只能誤導他的判斷。

  唐韌的速度已經超越了視覺反應的臨界點。

  幕龍甚至不能確定唐韌發起攻擊的確切位置,他的腳邊變化太快了。

  兩人的搏擊技巧有著同樣的特色,那就是超越常人的速度與力量。

  唐韌感到幕龍的刀變慢了,他知道是由於自己率先發起進攻,讓幕龍無法在第一時間調整呼吸的節奏所致。

  點開幕龍的彎刀將其右肋暴露出來,唐韌決定發起致命的一擊。

  幕龍知道唐韌率先抓住了主動,時間一長對自己不利。

  只能冒險賭一把,主動放慢自己的速度。

  同時將一直藏在左邊袖子裡的防禦大師,甩到手心了悄悄打開。

  看到唐韌一矮身向自己右肋刺來,略微向右轉了一下身子,左手用防禦大師在唐韌的短刀上挑了一下。

  由於角度的原因,幕龍的左手根本無法使上全力。

  只能改變一下唐韌進攻的速度和角度,不過這已經足夠了。

  唐韌感到自己的短刀被幕龍突然出現的左手用什麼東西挑了一下,身子稍微停滯了一下。

  「不好!」

  唐韌知道勝負已經分曉。

  在唐韌身體停滯的一瞬間,幕龍已經將正手握刀變成反手握刀。

  在唐韌的短刀撩過幕龍右肋的同時,幕龍的彎刀也從唐韌的脖子滑過。

  一陣疼痛才右肋出來,幕龍看了看鮮血已經從被割開的衣服里流出。

  不過幕龍知道只是皮外傷沒有大礙,不遠處唐韌已經倒在地上還在微微抽搐。

  「排長啊!這回你能和星雲姐團聚了!」

  啟民用餐巾擦了一下嘴,又端起水杯漱漱了口。起身看了看唐韌的屍體,臉上並沒有什麼悲傷的表情。

  「現在輪到我們了吧!」

  孫玉姝也站起身來,一臉的興奮。

  「孫大局長你還是歇著吧!你不是我的對手!如果你正大光明的和孫大聖交手,你贏不了他!」

  啟民朝孫玉姝擺了擺手,似笑非笑的看著幕龍。

  「是不是你的對手,那得比劃比劃!」

  孫玉姝當然不會服氣。

  「啟民先生說的沒錯!玉姝你去看看怡彤她們。」

  幕龍制止了孫玉姝。

  「不去!」

  孫玉姝沒有照幕龍的吩咐去做,可還是坐回了椅子上。

  「幕老闆!還行嗎?」

  啟民拿起了剛才帶來的長條形物體,慢慢解開上面的布條。

  「再打一場沒問題!不過啟民先生你今天可以不死。」

  幕龍從一開始,就對啟民有一種說不出的欣賞。

  「我那些生死與共的戰友並沒有走遠,在過奈何橋之前應該能趕上!」

  去掉布條一把長刀出現在啟民手裡。

  這把長刀四尺有餘,外形古樸而又華麗。

  黃金與寶石鑲嵌的刀鞘,透著無與倫比的的高貴與威嚴。

  刀鞘外面包裹的鯊魚皮,在時間的浸潤下已經虧變成墨綠色了。

  「這是天字第幾號?」

  做為狂熱的刀具愛好者,幕龍一眼就認出了這把刀的來歷。

  當年乾隆帝六下江南,為保其安全。

  在八旗勇士中精心挑選了一百零八位頂尖高手,應天罡地煞之數做為貼身侍衛。

  又令天下最好的鑄劍師,打造一百零八把長刀做為武器。

  每把刀上都刻有相應的數字。

  幾年前在香港佳士得拍賣會上,天字一號刀最終以九千一百萬的天價成交。

  「這是天字六號!承載了我們這個家族最華麗的記憶!」

  啟民抽出長刀一臉的虔誠,經歷了兩百多年的風雨之後,四指寬的刀身依然寒光四射。

  「你就不能重新考慮一下嗎?想想你們曾經的榮耀!」

  幕龍打算再努力一次,儘管明知道沒有什麼效果。

  「在被開除軍籍的那一刻,往日的榮耀就煙消雲散了!我承認在那之後,我們做過許多欠妥的事情。可我們這些被遺棄的孤兒,有發泄的權利!」

  啟民拿著刀來到了唐韌剛才站著的位置。

  「布酷!拿把刀來!」

  幕龍知道一場惡戰已經無法避免。一道寒光閃過伴隨著破風之聲,獵刀從外面飛來。

  「你就不能送進來嗎?」

  幕龍一把抓住刀柄。

  「如果我進去了,夫人就打不到我的臉了。」

  外面傳來了布酷的聲音。

  「如果我今天死在這裡,這把刀送給你!」

  啟民一揮長刀,強勁的肌肉在單薄的衣服下起伏。

  「皇親國戚果真出手不凡,這是我即將收到的最昂貴的禮物!」

  幕龍也握緊了獵刀。

  很難想像身材如此高大的啟民,會有如此驚人的速度。

  一個墊步就來到幕龍前面,雙手握刀劈了過來。

  動作簡單直接沒有任何花哨,卻有著劈山斷流的氣勢。

  其實越是簡單的招式越難以招架,幕龍應迎刀而上來了個硬碰硬。一聲巨響兩人同時退了兩步,由此可見他們的力量也是不分高下勢均力敵。

  「啟民!你的功夫絕不在唐韌之下!」

  雖然對方只出了一刀,幕龍已經知道了他的修為。

  「也不能這麼說,要論拳腳與匕首我不及排長!」

  啟民向來實事求是。

  「過謙了!」

  幕龍用力呼吸了兩下,為了是刺激一下右肋的傷口。適當的疼痛,反而能提高神經反應的速度。

  啟民攔腰就是一刀,他的進攻永遠都是那麼直接了當。

  幕龍沒有躲閃硬接了一刀,他知道一味的躲閃只會過多的消耗體力。

  兩刀交錯的巨響,身體有力的碰撞,帶動著餐廳的空氣無聲的流動。

  兩人的刀法也非常類似,大開大合乾淨利索。

  幕龍知道啟民的功夫沿襲了八旗鐵騎,而自己的家傳得益於錦衣衛的繡春刀。

  都是由馬上功夫演變而來,一時很難分出高下。

  兩刀再一次的碰撞之後,兩人錯身而過。

  激烈的對抗讓他們不住的喘息。

  幕龍看了看自己手裡的獵刀,原本鋒利的刀刃已經砍出了十幾個口子。

  其中有一處已經裂到刀身的三分之一處。

  再看看啟民的長刀,依然沒有任何損傷。

  幕龍決定再冒一次險。

  啟民一聲大吼長刀再次劈來,幕龍用盡全身力氣擋了過去。

  兩刀碰撞的位置幕龍經過了仔細的計算。

  啟民的長刀正好砍在幕龍獵刀最大的裂口處,啟民的長刀一下被夾住了。

  幕龍用力一擰手腕向外一甩同時鬆開刀柄,連同啟民的長刀一起被甩了出去。

  幕龍抓住機會一下貼近啟民,雙拳緊握屈起中指關節。

  分別打在啟民的右腹上方和左胸第五肋骨。

  啟民的反應也是異常迅速,在中招的同時提膝頂在了幕龍的腹部,可惜動作慢了半拍。

  幕龍被一下頂飛了出去倒在地上。

  「老公!你沒事吧!」

  孫玉姝看到幕龍一時沒有爬起來,忙過來攙扶他。

  「沒事!你去把啟民的刀收好。」

  幕龍的臉色一片蒼白,啟民的這一膝力道不輕。

  「他…」

  孫玉姝看到啟民還站在不遠處。

  「可惜了一條好漢!他已經死了。」

  幕龍剛說完啟民就一頭栽倒在地上,沒有了動靜。

  剛才幕龍的重擊已經打斷了啟民的第五根肋骨,使其心臟驟停肺葉不能正常的收縮擴張。

  同時又打碎了他的肝臟,大量的內出血又使其橫膈膜不能調節腹腔壓力。

  這樣一來啟民的血液瞬間停止了流動。

  危機總算化解了,幕龍他們也都鬆了口氣。

  孫玉姝的父母也默認了他們之間的關係,除了沒給幕龍什麼好臉色,勉強還說說得過去。

  這已經讓幕龍大喜過望了。

  所以幕龍決定出去休養一段時間,最近他們真是緊張的要命,再說巴塞隆納的城堡除了沈玲都沒有去過。

  幕龍站在床前彎著腰,聚精會神的看著眼前的浪屄。

  一邊與記憶中的印象進行比對,自從懷孕之後王妍的身體愈發豐腴,浪屄也更加肥鼓。

  顏色雖然比以前暗淡了一些,可充滿了母性的光輝。

  經歷了三個月的等待,幕龍終於重新體會王妍的風情了。

  孕婦獨有的體態讓幕龍感到既新奇又刺激。

  照顧到王妍現在的身體承受能力,雖然不能每天都肏干一番,幕龍也會每天趴在王妍浪屄前觀察一陣。

  好像王妍的浪屄每天都有變化,以至於幕龍非常後悔以前沒有留下影像資料。

  「岳母啊!你的屄真是一天一個樣…越來越肥了…屄縫裡面的屄肉…紅的都快滴血似的…屄水也越來越粘稠了…」

  幕龍一手分開王妍的肉唇,一手在屄縫間上下撥弄。最後將中指插進屄縫,勾出一些奶黃色的淫液,湊到王妍面前。

  「阿龍…別這樣…羞死人啦…」

  王妍看著幕龍搓弄著自己的淫液,羞得將自己的俏臉貼在女兒光滑的小腹上,王妍是半躺在韓冰的懷裡的。

  韓冰摟著媽媽儘可能讓她舒服一些,一手輕輕搓揉著王妍越發豐滿的奶子,一手在她越來越凸起的小腹上撫摸。

  「媽媽!弟弟又不老實了…」

  韓冰在愛撫媽媽的腹部時,感到裡面的胎兒隔著肚皮踢了她一腳。

  「他一定是生爸爸的氣,這麼欺負媽媽。」

  王妍也感覺到了,輕輕的去撫摸胎動的地方。

  「不是你弟弟生氣了,是婆婆等不及了!龍哥你快點肏啊!」

  沈玲吐出口中雄偉的肉棒站了起來,她一直蹲在地上為幕龍口交。

  根據這幾天的經驗,沈玲知道婆婆在興奮的時候,胎動就會非常明顯。

  「那我就不客氣了。」

  幕龍托著王妍的大腿就要往屄里肏.「等等!」

  沈玲一把抓住幕龍的肉棒,一手扒開婆婆的浪屄,將肉棒抵在屄縫上。

  「慢慢來…好…停…」

  沈玲這才讓幕龍肏了進去,大半根肉棒插進屄縫後,王妍的肉唇已經貼在沈玲的手上,可沈玲並沒有鬆手。

  由於王妍懷孕之後隨著胎兒的發育,浪屄也越來越淺了。沈玲握著幕龍肉棒的下半段,就是為了控制肉棒進入的尺寸。

  「媽媽!肏的深嗎?」

  韓冰雙手捏著媽媽已經漲才紫紅色的奶頭,詢問王妍的感受。

  「都頂著屄心子了,有些難受…」

  王妍的浪屄不但變淺了,現在還更嬌嫩了。

  稍微有些不適感覺就非常明顯。

  每次挨肏都需要兒媳和女兒幫忙,雖然難免有些羞澀可也異常興奮。

  沈玲馬上又多握了兩公分左右,王妍示意沒問題之後,才允許幕龍開始肏干。

  雖然只有肏屄猶如隔靴搔癢快感並不明顯,可幕龍特別喜歡這種感覺與氛圍。

  幕龍將王妍的一隻腳交給沈玲,讓她一手握著自己的肉棒,一手提著婆婆的腳踝。

  這樣幕龍就能空出一隻手在沈玲身上愛撫,一會繞到她胸前捏捏高聳的奶子,一會伸到後面搓揉一下她挺翹的屁股。

  偶爾還越過臀溝摳挖一下沈玲的屄縫。

  幕龍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沈玲可沒有精力理會。

  全神貫注的看著婆婆的反應,還得控制幕龍肏屄的幅度。

  韓冰在媽媽頸間不停的親吻,一邊輾壓在她的奶頭,以此里刺激王妍儘快達到高潮。

  孕期的浪屄格外敏感,不到十分鐘王妍就感到屄縫開始輕微的痙攣收縮。

  王妍壓抑住自己的快感,儘可能減少對胎兒的影響。

  「阿龍…行了快停…」

  王妍一體會到高潮的邊緣,就立馬制止了幕龍。

  幕龍還沒有反應過來,沈玲就把他的肉棒一下才王妍的浪屄里拔了出來。

  「再讓我肏兩下啊!」

  幕龍意猶未盡挺動肉棒,在沈玲手裡套動了幾下。

  「還是肏我吧!」

  沈玲忙在床上躺好,牽著幕龍的肉棒引入自己的浪屄。

  剛才在幕龍的摳挖下,沈玲的浪屄早已瘙癢難耐。

  幕龍這下可沒有了顧慮,沉腰立馬就是一陣猛肏.沈玲咬緊牙關沒有發出大聲的呻吟,她知道婆婆在挨肏之後會小睡片刻。

  「冰冰你去和阿龍玩玩吧,不用照顧我了。」

  王妍打了一個哈欠。

  「不忙!他已經和嫂子肏上了。」

  韓冰小心的將媽媽的浪屄擦拭乾淨,又為王妍蓋上一天毛巾被,才加入了他們的戰團和幕龍糾纏在一起。

  「姐!今天感覺如何?」

  幕龍洗完澡來到客廳,將坐在沙發上的楊怡彤抱在懷裡。

  現在最讓幕龍高興的事情,莫過於楊怡彤懷孕的事情,知道消息的當晚幕龍曾經激動的徹夜未眠。

  「很好!剛剛喝了碗蓮子羹。」

  楊怡彤的身材依然婀娜多姿,在幕龍懷裡輕輕扭動。她最近特別喜歡在幕龍身上撒嬌。以至於張慧芳調侃媽媽,越活越小了。

  「慧芳和沈嵐她們呢?」

  幕龍沒有看到她們的身影。

  「王欣帶著她們去神聖家族大教堂,她們一連去看了好幾天了!」

  楊怡彤前兩天也去過,確實非常的雄偉。

  「玉姝去哪裡了?」

  幕龍感到這兩天孫玉姝一直神神秘秘的。

  「你這麼孝敬她的父母,又為她姐姐報了仇。玉姝決定送你一件禮物正在準備呢!」

  楊怡彤說到這裡非常高興,主動吻了幕龍一下。

  幕龍沒有再問什麼,反正到時候就知道了。神仙般的姐姐主動吻了他一下,怎麼說都得表示表示,來而不往非禮也。

  幕龍將楊怡彤抱進臥室睡了一個午覺,或許是楊怡彤的懷抱太過溫柔,醒來的時候都該吃晚飯了。

  「怎麼沒有安排我的位子?」

  幕龍和楊怡彤來到餐廳王妍她們早已坐好了,可自己的位置上沒有安放椅子。幕龍他們吃飯時都有固定的位置,這是他們一直以來養成的習慣。

  「玉姝給你準備了一件禮物,必須先接收才能吃飯!」

  沈玲的臉上帶著一絲詭異。

  「真的嗎?玉姝快拿出來!兩口子用不著這麼客氣,有這個心就行了。」

  幕龍一聽真的有禮物自然萬分高興,當然客氣話還是要說的。

  可看著大家都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就連楊怡彤也是如此,心裡不免又升起一絲警覺,不知道她們搞了什麼鬼。

  「在我臥室了你去看看吧!不過你千萬要小心,這件禮物太金貴了!你可不能弄壞了!」

  孫玉姝竟然非常罕見的有些不好意思,還反覆叮囑幕龍要小心。

  這更激發了幕龍的好奇心,在楊怡彤她們的目送下趕往孫玉姝的臥室。剛離開餐廳就聽到了她們的嬌笑聲,幕龍甚至有些懷疑她們在捉弄自己。

  幕龍先推開孫玉姝臥室的房門,伸頭向裡面掃視了一下。

  整理的非常乾淨,看來沒有埋伏。

  在床上放在一個長方形的大紙箱。

  幾乎接近床一樣的長度,寬度和高度都有半米左右,外面還裝飾了數條彩帶。

  真的有禮物還是大件,幕龍放心下來。

  為了保險幕龍進去之後,圍著紙箱反覆看了幾遍。「這麼大的箱子…該不會是兵馬俑吧…不會…玉姝沒有這麼大方…再說國家也不同意…」

  幕龍想像了各種可能,都逐一排除。

  最終幕龍還是解開了彩帶,心裡竟然非常的忐忑。

  輕輕打開箱子幕龍痴痴的愣住了。

  一身白色長裙的孫玉珠,像剛剛睡醒的公主一樣,靜靜的躺在箱子裡。

  「喜歡這件禮物嗎?」

  孫玉珠對幕龍的反應非常滿意,明眸一笑嫣然無方。

  突如而來的幸福感,讓幕龍有種要窒息的感覺。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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