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盛世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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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王婚駕經過將近一日一夜,毫不停歇的往復來回,終於一路踏著綿延數百里,一眼望去根本瞧不見盡頭的紅妝大道,將新娘從仙雲莊迎回,駛進了國都天京那雄偉巍峨,高達數丈的朱紅城門內。

  大晉國都的中央城門共有三扇,皆呈拱形類似三個高大橋洞,其中左右兩扇較矮較窄,常年大開,供百姓經商之人或是外派官員通行過往,而中間那扇尤為宏偉霸氣,其上還有暗金閃爍,這一扇最為厚重磅礴的城門,常年封閉,唯有大舉出征時或是當今的九五至尊晉帝楊紹親臨此地才有資格被開啟使用。

  然而如今魏王楊桐的婚駕馬車便是從中間這扇顯然是專門用來迎接他們而早已門戶大開的城門中緩緩駛入,這一舉動無不彰顯著這一次大婚典禮的非同凡響,還向世人展現出魏王楊桐在大晉皇朝的崇高威望與地位。

  城牆上燈火通明,紅光漫天,原本那一列列持槍列陣,威風凜凜,總是滿臉肅殺之意的守城將士們此刻卻都人手提著一盞喜紅燈籠,以示慶賀。

  豪華婚駕剛減速駛入天京城內便有等候多時的禮部重臣親自前來配合著駕車馬夫將婚車馭停,隨後這位點頭哈腰的朝廷重臣便將韁繩松解,牽馬離去。

  緊接著,有數十位身著紅裝的威猛力士大步整齊而來,他們將豪華馬車的底盤八輪熟練拆卸,再用品相極佳,絕非凡品,雕有龍鳳纏綿祥圖的木柱穿扣在車廂下早已設計好的柱形凹槽里,當檢查過再無鬆動痕跡後,他們大喝一聲,共同發力,借用木柱將這架由豪華馬車改卸成迎親花轎樣式的婚輦扛起於肩,朝著魏王府邸遊街而回。

  被珠簾遮掩的車廂內,兩位貼身美婢早已在魏王楊桐的吩咐下正為唐玉仙清洗擦拭著身子。

  她們完全料想不到,這原本是備來燒茶的清水,在此刻卻還有其他大用,她們溫柔細緻的為唐玉仙擦洗著騷臭美軀。

  其實唐玉仙在第一眼看見兩個婢女走進車廂時,便已渾身不自在,再一想到她這一路上都被身旁王爺給姦淫到騷媚呻吟不止,那只有女人在快美舒爽到欲死時才會發出的叫床羞恥聲更是根本無法掩藏壓低,肯定被她們全都聽了去,因此她在第一時間就拒絕了兩位婢女的服侍。

  可是魏王楊桐卻以獨自清洗太過拖沓耗時為由非要讓婢女伺候她,最後她實在拗不過身旁男人,也就只好全程嬌羞紅臉由著兩個婢女為她仔細擦拭身子。

  當兩位美婢心靈手巧的替唐玉仙擦洗乾淨嘴角的精斑尿漬與蜜穴處輕輕一按便會湧出的大量渾濁污穢後,她們還將整理乾淨的喜紅婚裙重新為她穿戴整齊,抹平褶皺,最後,還貼心的研磨了些檀香粉末灑在她的秀髮與嬌軀上,以此掩蓋住那股暫時沒法徹底抹除的腥精尿臭味與女人發情時才會分泌出的熟媚騷香。

  終於完成一切準備事項後,唐玉仙有些疲憊的斜靠在車窗邊,透過薄薄的紅色紗幔她望著街道旁那無邊無際,幾乎每家每戶都掛滿屋檐的無數個囍紅燈籠,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複雜難言。

  曾幾何時,她與愛夫龐雲成親時雖不如當下這般極盡奢靡,卻也與現在的氛圍一樣歡天喜地,熱鬧非凡。

  可如今再次身臨其境,她的心緒早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曾經成親時她是真心歡喜,翹首以盼,如今改嫁時,她是心如死灰,迫不得已。

  儘管天色已黑,到了晚膳飯點之時,可寬闊的街道兩旁依然是人潮湧動,聲勢鼎沸。

  如此一副繁榮富華之象,就算明知這些人與這些奢華婚慶之飾皆是為了迎接她而專門前來與準備好的,可唐玉仙此刻的內心中卻依舊感到無比孤單寂寞,仿佛她與此間熱鬧的萬事萬人都十分疏遠難融,格格不入。

  她那張恢復白淨清冷,猶如九天仙女般精緻絕美的臉龐上,從始至終也都再沒有露出過類似上一次成親時那一抹能夠迷倒眾生的傾世笑顏,而原本欺霜賽雪的肌膚在此刻也顯得格外詭異冰涼,存托得她仿佛就似與這熱鬧輝煌的人世間陰陽相隔,了無生氣的幽怨女鬼。

  婚輦在足以容納十數輛馬車並行,鋪有華貴紅毯的寬廣主道上緩緩前行遊街著,一路上有數十位面相姣好,身著宮裙的侍女緊緊追隨,並不時在婚轎必經之處撒上漫天花瓣,一時間婚驕所過之地,花香四溢,鮮香蓋天。

  她們不時還朝街道兩旁扔去由紅布編裹成花的祥瑞禮品,惹得一眾圍觀百姓高聲嚎叫,爭先搶奪。

  越是臨近天京城中心,街道兩旁那一棟棟建造有序,鱗次櫛比的各色商鋪住宅與樓閣台榭便越是美輪美奐,燈火輝煌,其上掛著的大囍燈籠也更加精緻亮堂,再加之那一縷縷系掛在屋檐之下象徵著慶賀之意的紅綢羅緞隨風飄搖,反映光彩,直將原本黑寂下來的天空都照映得紅光沖天,亮如白晝。

  夜空被紅光裝點,顯現出一片喜慶吉祥的罕見奇象,月光與紅輝傾灑在萬眾矚目正在遊行的婚輦上,仿佛在向世人宣示著其上乘坐之人是何等的得天獨厚,何等的聖潔與尊貴。

  如果此刻有人能夠登頂皇宮聖殿之巔俯瞰整座恢弘廣闊的天京國都,那他一定會發現此時整個天京城內可謂是萬人空巷,幾乎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繁忙事物,趕來這條天京最寬闊熱鬧的街市,皆想要親眼一睹大晉第一美人唐玉仙出嫁時的絕世姿容。

  街道兩旁,萬頭攢動,摩肩接踵,當真是人滿為患被堵的水泄不通,要不是有朝廷軍隊親自站在大道兩旁持劍看守,震懾宵小,一些覬覦唐玉仙美貌的膽大之人恐怕就要一撲而上,恨不得撕爛整輛車驕,親眼仔細檢驗一番那位傳言中第一美的女人到底是怎樣一個國色天香,貌美如仙,如果還能趁亂渾水摸魚,劫走美人,那他們在日後就連睡覺怕是都要笑醒了。

  只可惜天京城內,守衛森嚴,密不透風,而且尊卑有別,能在前排觀望的無不是有權有勢,忠於大晉的有頭有臉之人,所以奢華婚驕慢慢悠悠的在紅妝大道上向著魏王府邸緩緩遊行而去,一路皆是順風順水,暢通無阻。

  所有覬覦唐玉仙這位絕色美婦的男人,也都只能有歹心卻沒那個膽子與實力真上前來搶奪一番。

  而一些躲在後排眼看著就要失去得到美人機會的頗具野心之人,便會開始破口大罵,以解心頭之恨,他們不敢上前爭搶難道還不敢逞一逞口舌之快?

  她唐玉仙又不是什么九五至尊,天龍之子!

  只是一個生養過孩子長得好看的婦人罷了,一個前夫剛死就改嫁他人,不知廉恥的騷婦而已,何況,他們也只是在訴說一個事實,難道那位同樣昏庸好色,敗壞禮法的魏王殿下還能治他們的罪不成?

  就算魏王楊桐真的下令嚴懲辱罵之人,他們也巋然不懼,因為罵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難道他魏王楊桐還敢下令將大街兩旁所有亂嚼舌根之人盡數處死滅口?

  不僅這些想要擁有絕色美婦而不得的男人們在嫉妒中痛罵唾棄著,就連他們身旁的妻妾或是情婦們也因為自家男人那副被勾了魂魄的窩囊樣子,給瞧的是氣不打一處來,因此也就各自跟著自家男人一起瞎嚷嚷,宛如潑婦罵街一般罵得是口水四濺,唾沫橫飛。

  「呸!騷婦!蕩婦!臭寡婦!都是個生過孩子嫁過人的破鞋了,這還沒見到人影呢,就已經把天京城搞的是雞飛狗跳,到處都是一股狐騷味,不用看,老娘都知道是一個狐媚子騷貨!就知道勾引男人,這麼喜歡勾引男人還當啥王妃娘娘,咋不去青樓妓院當個花魁娘娘啊!保證夜夜有男人操得你哭爹喊娘!」

  「就是!就是!還大晉第一美人,我呸!她相公剛死不到幾月,屍骨都還沒涼透呢,就搖著大屁股找上了個這麼有錢有勢的野男人,這大婚排場都快趕上皇帝老兒納妃娶妾了吧?希望這好色魏王的雞巴和狗命都要比她死去的相公更大更硬,不然可就沒那個福分享受也餵不飽這個騷婦啊,到時候他的一頭黑髮可也就要變成跟青蔥綠草一樣的顏色咯,哈哈哈!哥幾個我說的對吧?」

  「那可不是,長得漂亮的女人哪個不是水性楊花的性子,都喜歡雞巴又大,又有錢有勢的男人,我可告訴你們啊,我曾經就操過一個,那可是個朝廷命官的小妾,那騷婦在床上的騷樣你們是沒瞧見,真是恨不得要我把她活活操死在床上呢,每次完事了,那騷蹄子還主動跪在爺們胯下給我的好二弟吞舔得那叫一個乾乾淨淨,光是回想一下都要被爽死了啊,想必這傳聞中的第一美人肯定也是個遇到大雞巴就走不動道的榨精騷婦!哎……只可惜爺爺我是無法一親芳澤嘍。」

  「那可不一定,你不知道吧,咱們天京城裡嫁給那些個高官老爺們當高門貴婦的騷貨可都是為了錢財富貴而去的,可那些老爺們的小妾情婦們多如牛毛,操弄女人的器物早就不行了,根本滿足不了她們啊,只要是天京城本地人誰不知道這些騷娘們兒都喜歡出來偷偷找雞巴大的鄉野壯漢?說不定過幾天這魏王府的新王妃娘娘就會給咱們這位威風王爺吸的是一蹶不振,到時候等她饑渴難耐又得不到滿足自然就會出來找別的男人操她了,哈哈,你們可得多吃點好的,長長身體,不然到時候人家可能連看都不帶看你們一眼的,只有跟我一樣如猛虎般夠壯夠大,才有機會討得美人的青睞與歡心,把她們給操服了。」

  「瞧你們那點出息,人兒都還沒見著呢,就猴急做夢成這樣,一個個細胳膊細腿的,連老娘都看不上你們,嘿!還在這自吹自捧上癮了是吧?那花轎里號稱第一美的妖姬寡婦怎麼可能看得上你們?真是做他娘的春秋大夢,別人就算撒泡尿給人喝也輪不到你們!」

  「胖娘們!你家男人是不是不舉!沒把你餵飽,說話怎麼這麼欠操!」婚輦遊街經過之處,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議論聲不絕,不過這些污穢嘈雜之音好似都喜歡欺軟怕硬,大部分全是在指責痛斥唐玉仙的種種罪行,只有極少數是在怒罵魏王楊桐的不仁不義。

  唐玉仙生平第一次切實領悟到了人言可畏,當真是比那洪水猛獸還要更加恐怖駭人,它不僅能在一瞬間成就一個人,更能在頃刻間讓一個人崩塌毀滅。

  聽著耳邊傳來源源不斷的污言穢語,而且大部分居然全都是在侮辱她的,一時間唐玉仙只感覺無辜至極,可是改嫁的事實擺在眼前,她已是百口莫辯,她委屈的微微嘟起朱唇,伸手抹了抹眼角淚珠。

  魏王楊桐一直坐在唐玉仙的身邊,那些骯髒言語自然也都進入了他的耳中,他早就命人去鎮壓那些出口不遜之人了,可是人數實在是太多,根本鎮壓不了,除非用鐵血手段,殺人滅口,可那樣做估計整座城的人都要死絕一空,最終他也只能無奈一嘆。

  這場原本喜氣洋洋的盛世大婚,在此刻卻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晦氣陰翳。

  二人一路無話,半個時辰後,婚驕沿著紅色錦毯被扛進了一條幽靜小道,唐玉仙只感覺世間終於恢復了一絲清淨,道路兩邊再無口出污言,喧譁震耳的平民百姓,唯有身披甲冑威嚴聳立的大晉將士與身著錦衣玉袍正不斷哈腰恭賀的富庶名流。

  又朝前遊行了一會兒,婚驕終於抵達魏王府邸,並停放在了府門前兩座呈臥趴狀的巨型石獅子中間。

  當感覺到婚驕已經平穩著地,魏王楊桐當即對著身側美人微微一笑,親手替她蓋上繡金雕鳳的紅紗蓋頭,隨後便牽握住她的柔軟玉手,一同緩緩掀簾而出。

  婚驕外,數十位扛驕力士早已在抵達目的地之後的第一時間便迅速退走,因此除了在身後貼身伺候正為唐玉仙捧抬裙擺的兩位美婢外已經再無他人,就連一路上隨處可見的甲冑將士也已消失無影。

  這齣奇寂靜的場景讓得唐玉仙心中疑惑,透過輕紗紅蓋她再次見到身前那扇宛如縮小城門的王府黑門,望著大門上方那一塊刻有魏王府三個霸氣金字的輝煌牌匾,唐玉仙只感覺慚愧自責,她終究馬上要改嫁他人為妻……

  魏王楊桐與唐玉仙並肩攜手走向府門,隱隱透著王霸之氣的威嚴黑門頓時仿若接收到命令一般,隨著二人的不斷靠近而緩緩開啟,厚重古老的開門吱吱聲好似演奏起一曲慶賀之樂,莫名悅耳。

  當這對新婚夫婦即將邁入府邸之際,王府大門也正好掐著完美時間被完全開啟,而在他們攜手共同一步跨入府邸後的那一剎那,府內高空中,無數絢爛煙火與數以萬記的祈天明燈一同升空綻放,飄浮搖曳,一時間,整個大晉國都噼啪震響,光染滿天。

  唐玉仙抬首望去,從紅紗蓋頭內她可以隱約看見高空中一片五彩斑斕的絢爛美景。

  臨近尾聲時,無數煙火竟然還匯聚成一龍一鳳呈相互依偎態的盛世奇觀,她的一顆芳心不禁都微微有些被觸動,只是稍縱即逝。

  當一切徹底平息安靜下來時,王府庭院內早已在紅毯大道兩旁恭候多時,尊卑有序,一位位身著官服頭戴玉冠,滿面紅光的百官王侯們和站在他們身後同樣雍容貴氣的家眷子嗣們,他們一同面朝站在府們上首的魏王楊桐與唐玉仙,你一言我一嘴阿諛奉承的恭賀出一句句早已背得滾瓜爛熟的虛偽賀詞。

  「恭祝魏王殿下,新婚燕爾,恩愛不疑!」

  「老夫祝王爺殿下,百年好合,多生貴子!」

  ……

  無數代表著美好寓意的祝福如浪潮般席捲而來,魏王楊桐微笑著點頭致意,繼續牽著微微垂下腦袋,身形略顯僵硬的唐玉仙,緩步走在大囍紅毯上,接受眾人的慶賀恭祝。

  一炷香的功夫後,兩人來到了魏王府邸最大的待客大廳,此時大廳主位高座上正端坐著一位身穿金黃龍袍與魏王楊桐面貌相似的威嚴男子。

  他便是大晉皇帝楊紹了,他的身邊則坐著寵妃南湘舞,她身穿華貴宮裙,雙胸鼓鼓露出深邃乳溝,雪白的大長腿隱沒在若隱若現的紗裙之內,其貌若天仙,身上透出的高貴優雅竟然絲毫不輸唐玉仙,只是一個嫵媚妖嬈,一個端莊溫婉。

  坐在皇帝楊紹身側的貴妃南湘舞直直望向大殿門口身穿霓裳嫁裙緩步而入的第一美人唐玉仙,她的美眸中露出一絲罕見的嫉妒恨意,但轉瞬就變成不恥與鄙夷。

  唐玉仙也感受到了一股莫名敵意,她抬頭朝上一望,兩位絕世美婦當即隔紗相視,只是唐玉仙隨後便又低頭不理,對於還持續望著她的敵對目光視而不見。

  圓月當空,吉時已到,婚禮如期舉行,在一桌桌位高權重賓客的歡聲笑語中。

  魏王楊桐身穿紅色囍袍,頭戴金冠,雖然面目略顯滄桑,但在此刻卻也顯得格外英俊瀟灑,他的臉上洋溢著得償所願的溫和笑意,眼中充滿了對將來與身前美人的期待和愛意。

  唐玉仙則鳳冠霞帔,紅紗蓋面,說不出的高雅驚艷,只是在她被掩藏的傾世美顏上再也不見第一次嫁人時才會有的嬌羞憨態,唯有深深的無奈愧疚。

  在主持官員的指示下,對站兩邊的新郎新娘一同邁步,朝大殿中央緩緩而聚,唐玉仙腳踏高跟凰鞋,行走之間,噠噠有聲,步步生蓮,她紅裙素手,身姿娉婷,頭上的鳳冠珠簾亦在搖曳生輝,直將她映寸得真如遺世神女,貴不可攀,美無法言,一舉一動間直將場中所有人的目光都盡數吸引。

  二人在大殿中央相聚後便聆聽起主持官員們訴說著冗長的大婚誓辭。「一拜天地!」

  終於在耗時良久的宣誓之後,一聲嘹亮悠遠的呼喝聲在大殿響徹。

  立時,場中靜默,除了高居主位的晉帝楊紹與貴妃南湘舞外,其餘的所有人竟然都立馬虔誠跪地,一同與大殿中央的新娘新郎跪拜天地。

  「二拜高堂!」

  由於唐玉仙與魏王楊桐的父母早已仙逝,此拜唯有跪拜當今聖上,場中眾人也是一同跪拜。

  「夫妻對拜!喝合卺酒!系同心結!」

  在呼喝聲中,魏王楊桐與唐玉仙一同起身又復而相互一拜,之後便共同挽手餵對方喝下交杯喜酒,再割下各自的一縷頭髮系成同心結印。

  就這樣他們在王府主殿上,在大晉皇朝最有權勢之人的矚目見證中,一步步拜了天地,拜了高堂,拜了江山社稷,拜了大晉帝皇,最後夫妻對拜。

  「禮成!」

  隨著禮部官員慷慨高昂的嗓音落下,成親儀式也已初步結成,隨後有官員雙手恭敬的捧著鍍金婚書來到魏王楊桐與唐玉仙身前。

  「請王爺與王妃娘娘在此聖書上撰寫下自己的尊名,從此以後王爺與娘娘便算真正喜結連理,受到大晉聖祖龍運庇佑,成為律法下名正言順的結髮伉儷。」

  魏王楊桐毫不猶豫接過筆墨便火急火燎的寫下名字,唐玉仙等他寫完後,也接過筆開始寫下自己的芳名,只是在寫的時候,她的手顫抖的厲害,所以等寫完後那本金書上的名字尤為歪七八扭,很是醜陋。

  好在魏王楊桐並不在乎,那位捧書官員也不敢多嘴嫌棄便低頭退走。

  這份聖籍上記載有大晉開國以來所有皇室成員的婚契命書,將會永遠存放在皇宮中戒備最森嚴的祖閣之內,不僅有供後世子孫瞻仰之用,還算是一種能夠載入史冊的恩愛象徵,但凡其上有記載者他們珠聯壁合的美滿良緣皆能流芳百世,千古長存。

  做完了以上這些極其繁瑣的一切,慶典酒席也由此拉開帷幕,華麗寬闊的王府主殿內,所有貴客盡數入席,一時間歌舞昇平,鼓樂鏗鏘,一列列訓練伶俐的貌美舞女開始在大殿中央輕歌曼舞,撩人心魄,還有專門的美婢為賓客們斟茶倒酒,百般伺候。

  一盤盤山珍海味,大魚大肉目不暇接的被她們端上換下,金碧輝煌的王府宮殿內霎時間酒香四溢,令人聞之欲醉。

  大廳中央那些身著輕紗翩翩起舞間,美腿雪奶若隱若現的妙齡美人們更是讓人目眩神迷。

  大殿之外,占地極廣的府邸庭院內也是人影綽綽,這些沒有資格進入主殿一同享受最高規格的親王盛宴之人,也皆在交頭接耳,互相攀識。

  在比晉帝楊紹稍微矮上一頭的主位高座上,魏王楊桐輕輕擁摟著愛妃唐玉仙的柳腰,十分輕鬆愜意的躺坐在那,他的臉上充滿春風得意之色,不時舉杯痛飲,大口吃肉。

  「恭喜魏王爺,賀喜魏王爺,殿下正值壯年,早已過了婚娶年紀,還能遇見並且娶到如此美人為妃,真真是不知羨煞了多少旁人啊!」

  有連綿不絕想要交好獻媚之人主動前來敬酒恭賀,聽著耳邊那此起彼伏的新婚賀語,此刻的魏王楊桐真是感覺到了獨一無二的自豪成就感,當下他只感覺就是比那問鼎天下,成為九五至尊還要滿足快意,今日,一定是他此生最幸福亦是最幸運,永生難忘的一日。

  「魏王殿下真是好福氣啊,本相在此祝願王爺在今後也能日日如當下大婚一般,洪福齊天,鴻運永照,也祝願王爺殿下與王妃娘娘早生貴子,兒孫滿堂,享盡人間天倫之……大膽!你是何人!」

  這時一位王府親衛突然走上前來,一把推開身前正彎腰獻媚之人,直言不諱道:「末將參加王爺!雖然今日是王爺的大喜之日,但是屬下冒死也不得不出言提醒,王爺今日娶了如此一位人間尤物為妾,可也一定不能沉醉其中,定要注意保養貴體啊!」

  聞言,魏王楊桐的臉色當即黑了下來。

  「殿下難道不知有一個詞叫作紅顏禍水?殿下不惜費盡人力,傾灑萬金只為冊封一個妾室側妃便舉辦如此盛大奢靡遠勝正主的婚宴,實乃不祥之兆!她定是……」

  「閉嘴!愛妃才不是你口中所說的紅顏禍水!本王如何行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魏王楊桐怒拍桌案,將還想繼續口出狂言之人喝止。

  「滾!看在今日是本王大喜之日的份上,暫且饒你一條賤命!日後若是再犯,本王定要讓你永生永世都無法再吐一句污言!」

  在魏王楊桐的冷哼聲與斥罵聲中,這位失言的魏王親信也只好灰頭土臉,唉聲嘆氣的弓身退走,自家殿下的言辭之堅定固執,他已知道根本沒有再勸說下去的必要了。

  這一個影響心情的小插曲很快便被火熱異常的大婚氛圍給吞沒湮滅,無人在意。

  魏王楊桐喝了一口悶酒隨後便擁摟著在整個婚禮過程中都宛如行屍走肉一般的王妃唐玉仙一同起身,在他的示意下,夫妻二人雙手皆端了一杯美酒朝著四方來客致意敬酒。

  「來者皆是本王的貴客,今日,諸位隨孤,不醉不歸!」

  ……

  這場盛世大婚一直持續到了翌日凌晨。

  等到酒足飯飽,賓主盡歡,已經醉倒一片百官大臣之時,魏王楊桐這才牽著唐玉仙起身離開了主位,一同走向那些還未醉倒的權貴顯要與王公貴族,一一為他們拜別送行。

  唐玉仙幾乎誰都不認識,只好任由魏王楊桐牽引,全程柔柔弱弱的默默跟在他的身邊,不時尷尬的施禮送別。

  這些達官貴人有的與魏王楊桐相談甚歡,依依惜別,臨走時還不忘再次祝他早生貴子,夜夜笙歌,也有的皮笑肉不笑,只等逢場作戲般敷衍回應完,便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魏王楊桐對此見怪不怪,全都不失禮節的悉數與其道別。

  當將大部分有頭有臉的清醒之人送走之後,面露疲態的唐玉仙便被魏王楊桐先行安排由著之前在馬車上服侍她的婢女帶路,向他們夫婦日後定居的洞房府邸而去。

  而魏王楊桐則依然留在待客大殿內了結剩餘尾事。

  晉帝楊紹早在冊封儀式禮畢之際,便以有些疲乏為由帶著寵妃南湘舞回宮離去,並且命令眾人無需送行。

  ……

  王府主殿內,一位喝的酩酊大醉,神志不清的肥胖大臣突然起身欲走,臨了,還不忘主動上前與魏王楊桐攀言醉別,隨後他便由著身後的大婦妻妾們攙扶著搖搖晃晃的踏上了返家途中。

  只是眾人根本沒有發現,在這一行攜家帶口多達數十人的離席隊伍末尾,有一大一小兩個單薄身影悄悄離隊潛逃,他們身如鬼魅,眨眼間便已隱沒在燈火照亮不到的黑暗之中,離奇不見……

  風聲呼嘯,月影朦朧,一位身材火爆浮凸,堪稱真正妖姬尤物的女人正手提一位男童後頸身輕如燕般在一棟棟宮殿屋檐上翻飛騰挪,落腳無聲。

  其間她還不忘順手撕掉人皮面具與小妾裝扮,更是膽大妄為的將其隨手拋扔,好在,那些被扔掉的偽裝飾物正巧全掛在了紅帶飄揚的樹杈上,若是無人爬樹細看,根本沒法認出是何物事,只會當作是婚宴裝點。

  而那些筆直站立於頂樓廊道,正持槍警戒的甲冑將士們也完全無從察覺屋檐陰暗中的細微異樣。

  當女人一路飛檐走壁提著男童來到一處格外幽靜無人卻地處王府核心地帶的新建宅邸時,她才停下身形,並將手中稚童放於瓦礫之上。

  終於重新著地,生的唇紅齒白,很是俊秀的稚童立馬唔唔有聲,雙手開始瘋狂比划起來。

  妖艷女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當下一指點出,解開了他被封住已久的聲穴。

  「仙子姐姐!求你救救娘親,只要能夠救走娘親,我……我願意永遠給仙子姐姐做牛做馬,報答大恩。」

  終於能夠發聲言語,只有八九歲年紀的稚嫩孩童立馬一邊跪地磕頭,一邊淚流滿面的哀聲乞求道。

  「龐駿!站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虧你還是曾經一代才子龐雲的親生兒子,怎麼?說跪就跪,你還有沒有一點身為男兒該有的骨氣與血性了!」

  「可,可是……」

  這一大一小自然便是已經隱去蹤跡三月之久的幼年龐駿與在山林里救下他的那位神秘女人了,龐駿微微張嘴,還像要說些什麼,但當瞧見身前女人那越發陰寒的臉色時,他也只好瑟縮起身。

  「哼!」脫去偽裝只剩一身極其暴露輕紗的女人冷哼一聲。

  「日後,你若是還敢這般輕易跪人,我便打舍你的腿!」

  「你……你怎麼如此惡毒。」年幼的龐駿眼眶通紅,但他仍是倔強的說道:「我除了求你,還能怎樣?我就只認識你這麼一位擁有一身蓋世神功的神仙姐姐,除了你還有誰能救我娘親,你為何不願意救她?我都說過了,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只要你能救我娘親。」

  「哎……」妖嬈女人微微一嘆,「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本聖主不過是在身法上稍有建樹而已,帶著你一個無關緊要的輕巧累贅自然仍能在偌大天地間,來去自如,隨心遨遊。」

  「可你娘親呢?一個身材與本聖主差不多的女人,你真當本聖主乃神仙降世,力大無窮啊?在這個敏感關頭,背著你娘這麼大個累贅逃走,你是想害死仙子姐姐我是嗎?」

  「那你不能救我娘親,還帶我來這裡作甚?」龐駿心中無比失望。

  「當然是為了讓你認清事實,讓你知道你娘根本不需要別人救,大婚儀式上的情形你還沒看夠嗎?你娘分明是自願改嫁給魏王楊桐的。」

  「走吧,以後別再聽見一點你娘的風聲,就纏著仙子姐姐我不放,回去之後好好讀書練功,本聖主可不是白白救你的。」

  妖嬈女子伸手想要去提龐駿的後頸,可卻被他縮頭躲過。

  她微微皺眉有些不悅道:「怎麼?不願意跟本聖主回去?是想認你娘的新男人為後爹嗎?」

  「我娘絕對是被逼的!她絕不可能拋下我不管,也絕不可能背叛我爹,我要當面去問她!」龐駿稚聲篤定道。

  可下一刻,身前女人的話語仿若當頭給他潑了一身冰水,使他幼小的心靈大受衝擊。

  「就算真的是有外人不得知的苦衷或是被逼無奈的,可那又如何?等你問清楚了,你娘就不會改嫁給魏王楊桐了嗎?等你問清楚了,你和你娘就能一同安然離開此地回到從前嗎?問清楚了,你就能替你龐家替你爹報仇雪恨了嗎?還有……」

  「你怎麼知道,這魏王楊桐就不是你龐家的其中一個滅門仇人呢?你這麼明目張胆的出去相認,是想找死不成?」

  「我……」

  「我什麼我?就不說以上那些,回到本聖主最開始說的那個問題,難道你就能完全肯定,你娘她不是自願改嫁的嗎?天下女人皆慕強,古時常有母儀天下的喪夫皇后為了鞏固權力與富貴而改嫁新君為妃,你母親難不成還要比那些名傳千古的皇后娘娘更加品德良淑,守貞如玉?」

  說到這,妖嬈女人面露一絲譏諷:「若真是這般,大晉自古便有女誡,夫死婦隨,從一而終,你娘不僅沒有追隨你爹而去,還在短短三月內就輕易改嫁他人為妻,呵……你母親若是真如你說的那麼一心愛護龐家,那她在被逼改嫁之際,為何不以死明志?以死守貞?」

  眼見龐駿仍舊面露猶豫困惑之色,妖嬈女子有些怒其不爭道:「走,今夜老娘豁出命去也要讓你這個不爭氣的小兔崽子認清殘酷的事實!身處這個大爭亂世別說你娘,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父親或是兒子,只要他們有私心,有欲望,不管出於利益權力也好,還是其他別的也罷,總是會做出一些你無法想像與相信的事情來,包括本聖主同樣也是。」

  語落,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再次隨風而逝,空曠的屋檐上再次恢復了往日的冰冷與幽寂。

  ……

  夜色漸深。

  已經正式成為魏王妃子的唐玉仙,正端坐在無數絲滑紅綢裝點遍布的婚房之中,她在此已經等候了將近半個時辰了,魏王楊桐仍沒有半點即將歸來的跡象。

  換做以前的她,在與亡夫龐雲大婚之時,在這喜慶婚房獨自等待之際,定然會心中焦灼忐忑,又羞又喜。

  但當下她已非從前的自己,成親的對象也已物是人非,她在房中苦坐許久,仍心靜如水,未有太過焦慮,反而還希望若是魏王楊桐永遠不會歸來那該多好。

  但是她深知,這只是痴人說夢的幻想罷了,她與魏王楊桐重聚也只是時間上的問題而已,她的人生將真正註定會與另外一個根本不愛的男人纏繞相伴。

  這一刻,唐玉仙不禁想起,她已經與亡夫龐雲和兒子龐駿分別了快有數月多的時間了,她心中對他們真的極是思念,她有些的自欺欺人的想著,若是他們一家能夠逆轉時光,從歸最初該有多幸福啊。

  也不知雲哥他在九泉之下可曾安息?也不知駿兒他如今到底身在何處,是生是死?為什麼就連一個消息也遲遲搜尋不到呢?

  唐玉仙呆呆的望著身前桌案上的搖曳燭火,不禁悲從心來,欲哭無淚,她現在就連為亡夫龐雲祭奠上香都必須得偷偷摸摸的,從不敢正大光明,只怕會惹惱魏王楊桐,惹得麻煩纏身。

  窗外,圓月當空,已有西下之象。

  當唐玉仙一直苦等到深夜丑時之際,耳邊才隱隱約約的傳來了一些聲響,似是婢女在問安的聲音。

  緊跟著的,有若隱若現的足音傳入耳中。

  唐玉仙當即心中一沉,那個男人終究還是回來了,這一刻,她突然想起他曾在馬車上說過今晚定要讓她明早都下不了床的羞人話語,「哎……」一想到這兒她不禁又是無奈一嘆。

  這一刻,她真的認命了,心中最後的那一絲希望與僥倖也就此熄滅,如今婚契已成,儀式已拜,日後她就算被魏王楊桐每時每刻不分晝夜的按在床上狠狠姦淫操弄,她也再沒有任何理由與立場反抗阻攔,從今往後魏王楊桐對她所做的一切都將名正言順,理所應當……

  很快,腳步拾階而上的聲音,傳入到她的耳中,唐玉仙身形一僵,面上露出一絲悲哀。

  在唐玉仙認命等待的時候,在她看不見,聽不見也感覺不到任何異常的房梁黑暗中,一個妖嬈美婦人正提著再次被封鎖聲穴的孩童龐駿潛藏其上。

  他們二人剛剛通過大開著的窗戶潛入此地沒有多久,隨著登梯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龐駿好似也意識到接下來將會是誰要蒞臨此地,他想要放聲呼喊,好讓正端坐於下方大紅婚床邊的娘親唐玉仙起身逃走,可任憑他如何使力張嘴,都不能從喉中發出一絲聲響。

  身旁正拿捏著龐駿的妖嬈美婦人低頭望見他此刻焦急的模樣,嘴角露出一抹妖笑,她彎腰在龐駿耳邊嫵媚喘息道:「急什麼,一會可有好戲看呢,保證讓你大飽眼福哦,就算我現在把你扔下去,也改變不了任何東西,如果今夜之後,你還是一副只會叫娘的窩囊樣子,那我就把你扔到魏王楊桐的面前,看一看他會不會動手殺你,就算不會,你又能怎麼樣呢?如喪家之犬一般跟在你娘新找的男人身邊?日日夜夜聆聽魏王楊桐把你娘操的死去活來,發出那令男人骨頭都要酥軟發麻,響徹大半王府的淫蕩叫床聲嗎?」

  聽著耳邊妖嬈美婦的辱母言語,幼童龐駿憤怒的咬牙切齒,這個妖女總是這樣時好時壞,口無遮攔,而且還滿嘴淫語,他可還是一個孩子啊?

  雖然該懂的都懂,已經快到婚娶的年紀,可他也只是個孩子啊?

  她難道就非得這般當面侮辱自己的娘親嗎?

  兩行委屈清淚止不住的從龐駿眼角流出。

  妖嬈美婦餘光一掃,已是將整個房間內的陳設狀況牢記於心,突然,她壞壞一笑,腳尖輕點,無聲無息間,她便提著龐駿如一道魅影,趁著屋內燈火昏暗,從房樑上一躍而下,溜進了婚床邊,唐玉仙背對著的一個極其寬大的衣櫃之中,衣櫃無聲打開,又無聲關閉,全程行雲流水,熟練至極,沒有引動任何聲響。

  衣櫃內,趁著好戲還未上演,妖嬈美婦不禁回想起三月之前,當她初聞當世大家仙雲莊一夜被屠滅時,這麼一個驚天變故也是把她驚得不輕,在聯想到前夜她正巧路過仙雲山脈還在附近隨手撿到了一個孩童,之後再通過屬下的調查與確認,很快她便知曉那夜撿到的小孩就是龐雲與唐玉仙之子,起初龐駿在她面前還抵死不認,真是惹得她一陣發笑,如今想起來也是有點可愛呀。

  她也是看在龐雲生前是一表人才,兒子肯定也不會差到哪裡去,才會生出一絲善心,所以在龐駿得知娘親即將改嫁他人的消息之後,在他的百般哀求下,她才會答應潛入這危機四伏的魏王府邸一趟,看看能否有救走唐玉仙還能全身而退的機會,若是不能,也好讓身邊這個乳臭未乾整日失魂落魄的毛頭小子認清現實的殘酷。

  如果今夜他能夠看清成長,日後定會像他爹一般,善,可成為一位逍遙自在,遨遊天地的江湖巨擘,惡,亦可成為稱霸一方疆域的梟雄霸主。

  若是看不清,是個昏庸無能之輩,那就在日後由她親自好好調教床事技巧,打磨體魄肉身,好在成年時有資格夜夜都在大軟床上猛展雄風把她給伺候得舒舒服服,這麼一位江山才子與第一美人所生的俊胚子,怎麼可以白白浪費呢?

  ……

  坐在大囍婚床邊的唐玉仙心緒雜亂,突然,她只感覺身後有一陣清風拂過,她猛然轉頭一看,可除了華貴家具之外再無別物,她有些疑惑的四處掃視一番,當瞧見大開著的窗戶之外正有陣陣冷風吹來,這才重新迴轉秀首,默默等待著魏王楊桐的到來。

  她並沒有發現已經有人偷偷潛入了這間魏王楊桐專門為她精心布置的婚房裡,也並沒有瞧見在她回頭之前都還在輕微搖晃的衣櫃門扇。

  而在那寬闊柔軟的婚床旁邊,在那一個由千年金絲楠木打造而成的巨型衣櫃內,此刻,正有兩雙星眸隱藏在櫃門縫隙後的黑暗之中,正一瞬不瞬地窺視著她。

  衣櫃內空間寬敞,讓一個女人和一個稚童躲藏其中綽綽有餘,其內還收納有諸多疊放整齊或是掛鋪懸空的華美衣裳,龐駿與那位救下他的妖嬈女人此刻便躲藏在這衣海之中。

  妖嬈美婦在漆黑中打量了一圈那些漂亮衣物,當發現竟然全是女人穿戴的,無一件男人衣袍,她立時妖魅一笑,低頭俯身,豪碩柔軟的胸部順勢擠壓在身前幼童的後背上,並口貼稚童耳邊微聲嫵媚道:「喲!小子,看見沒,這麼多件布料極少卻製作的十分精美的嶄新衣裙,這些啊,估計都是那魏王楊桐專門準備送給你娘親的驚喜大禮呢。」

  「嘖嘖,你快摸摸這件,一摸就是那種穿上去便會袒露出胸部的情趣衣裙啊。」

  「還有這件,哎呀呀……屁股後面怎麼沒有布料,好奇怪呢,你猜猜為什麼那裡沒有布料呢?」

  「這衣櫃裡,少說也有數千件各式各樣的輕紗薄裙,你娘親以後可有的是福氣要享受了啊,估計每個夜晚都要換上一件不同的騷艷衣物去勾引她新找的男人。」

  「勾引得他慾火高漲,獸性大發,恨不得把你娘親日日夜夜操的哇哇浪叫,一輩子都下不了床呢。」

  「咦,這件晶藍色還散發著微光的紗裙還挺好看的,一會本聖主就順便笑納了。」年幼的龐駿聽著身後妖女的輕聲穢語,雖然他早已被其封住穴脈無法動彈,但還是被氣得小身板微微顫抖,儘管他尚且年幼,但也完全明白那些代表著什麼。

  衣櫃合上之後,並沒有嚴絲合縫,中間尚留著一條可供透氣的細微小縫,倒不至於讓潛藏在內的二人生出氣悶之感。

  他們藏身於櫃中,不需要湊近小縫處,就能從內里望見外面婚床上的大部分景象。妖嬈美婦呢喃自語了一會兒,自覺無趣便沉靜了下來。

  這時,一縷縷白霧順著衣櫃縫隙飄入其中,很快衣櫃內便也充盈著淡淡的幽香。

  這股淡淡的幽香讓妖嬈女子感到十分熟悉,她輕吸瓊鼻,仔細品嘗一番後,發現居然是能夠催發男女情愫的床事輔助藥香。

  她再次邪邪一笑,在小男孩耳邊繼續道:「聞見這些香味沒,本聖主曾在一本大典記載上翻閱到過,也曾有幸花費重金秘購了幾柱用來研究試藥,據說這些可都是大晉皇帝御用情香,傳聞是由數以千計的宮中處女她們第一次來臨的葵水煉製而成,乃是上好的床事助威之物,不僅對身體沒有任何副作用,還具有助孕甚至是一孕多胎的神效。」

  「嘻嘻,但是這玩意雖然不會損害心智,但卻會讓男人與女人在行房過程中更加敏感更加快樂,待會就算你娘親在你心中再多麼的端莊慈愛,高貴溫婉,可一旦吸入此香數量多了,怕是也會被男人操成淫賤蕩婦呢,是那種爽得趴在床上高高翹著肥臀,搔首弄姿求著男人狠狠操弄寵愛像條母狗的淫賤騷婦喔,你可要提前做好心理準備呀,親眼見見你從未見到過的娘親。」

  一想到衣櫃裡的這些衣裙,皆是娘親在往後日常里為了更好的取悅服侍魏王楊桐而時常要換穿於身的暴露衣裙,再加上耳邊妖女不斷刺激侮辱的言語,龐駿心如刀絞,只恨沒有能力改變一切。

  屋外樓道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很快,他便聽到有人推門而入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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