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轉過天來的周二，韓鋒上班的時候在電梯門口看到了曹揚，這個技術部總監正在不停地打著哈欠，顯然昨晚睡得並不太好。
「怎麼了？」
韓鋒看著灰頭土臉的曹揚，「狀態不對啊。」
「困。」
曹揚用雙手搓了搓臉，「伺候個孕婦真是累……」
「不是還有你岳母呢？」
韓鋒走進電梯，對跟在他身後的曹揚繼續道。
「誰知道，反正我覺得挺累的。」
曹揚搖了搖頭。
「晚上出去喝點兒怎麼樣？」
韓鋒說話之間電梯已經到了三樓，「鄭大公子還說要給你打電話呢。」
「晚上再說，不一定走得開。」
曹揚應了一聲走出電梯。
一天的工作之後，韓鋒再次下樓的時候已經是晚上，鄭建和陳斌此刻正等在辦公室的大廳里，看見韓鋒下來，鄭建徑直說道：「曹哥說要回家陪老婆，晚上還是咱們三個，去哪開心開心？」
「我也不知道。」
韓鋒摸了摸額頭，「你不用陪方琳的？」
「得去，不過要等她下班。」鄭建回答道。
「不然隨便吃點兒就回家吧。」
韓鋒看了看陳斌，「你說呢？斌子。」
「我無所謂，看你們。」
陳斌攤開雙手。
「那就簡單吃點兒。」
鄭建嘆了口氣，「有了女人就是麻煩。」
三個人說著話出了公司，直接開車回到了韓鋒家所在的小區，在外面的飯店吃了晚飯，鄭建去鋼琴中心接方琳下班，陳斌和韓鋒兩個人晃晃悠悠走進了小區。
「斌子……」
韓鋒一邊走路一邊看著旁邊往來的人群，「曹揚都要有孩子了，鄭建的婚事也定了，你呢？有什麼打算？」
「走一步看一步吧。」
陳斌回答道，「你不也是一樣，這種事兒看運氣的。」
「也是。」
韓鋒點點頭，「你是心裡有數的人，懶得管你。」
「管好你自己吧。」
陳斌推了韓鋒一把，「晚晴和小貓都不錯的，你可別以後後悔。」
「我知道。」韓鋒應聲道。
回到家裡，韓鋒和陳斌各自休息，接下來的三天，幾個人按部就班地上班，周六一早，韓鋒出去超市採購了很多食材，走出超市，看到路邊蔣羽珊正從一輛計程車上下來，韓鋒騰不出手，只能伸著脖子對蔣羽珊喊了一聲：「羽珊！」
「韓律師！」
蔣羽珊走到韓鋒跟前，看著韓鋒手裡的東西，「今天居然在家吃！」
「我也不想，麻煩。」
韓鋒說著引領蔣羽珊走進小區，邊走邊說道，「那天說要給你們餞行，我本來想要出去找個地方，結果方琳晚上有課，所以……」
「在家也挺好的。」
蔣羽珊笑了笑，「比較隨便。」
「嗯。」
韓鋒說著話兩個人走進了樓門，來到韓鋒家的門前按下門鈴，房門打開，看到蔣羽珊和韓鋒一起回來，陳斌愣了一下：「你們怎麼一起回來了？」
「路上遇到的。」
蔣羽珊對陳斌點了點頭，「這邊挺好找的。」
進了房間，鄭建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見韓鋒買好了東西，幾個人一起進到廚房一陣忙活，等到方琳、依然和顧晚晴下了班來到韓鋒家裡的時候，桌上已經擺滿了準備好的食物，中間火鍋里的水也已經沸騰了起來。
「火鍋！」
依然看著桌上的食物，「我最喜歡火鍋了！」
「饞死你！」
鄭建看了依然一眼，「趕緊洗手，我們都餓了。」
說著去到廚房搬來了一箱啤酒。
「祝鄭大公子、方琳和羽珊一路順風！」
眾人坐好之後，陳斌舉起酒杯，「乾杯！」
「乾杯！」
大家紛紛舉杯，依然一口酒喝下，立馬抄起筷子吃了起來。
牆上的時鐘在韓鋒等人頻頻舉杯之間似乎走得特別的快，眼看三個男人都已經醉醺醺地開始胡言亂語，時間也已經過了午夜，鄭建瞪著通紅的眼睛看了看表：「我操，這麼晚了！」
轉過頭看著方琳，「我送你回去？」
「嗯。」
方琳點點頭，站起身去拿外套，鄭建把杯子裡的最後一口酒和韓鋒、陳斌一起喝光，然後走到方琳的身邊摟住方琳對其他人道：「我送方琳回家。」
「不回來了吧？」陳斌隨口問道。
「看情況。」鄭建立刻回話道。
「別回來了！」
韓鋒大笑起來，抽出煙扔給鄭建一根，「你們出去我就鎖門！」
「靠！」
鄭建點燃香菸，「那我晚上不回來了，你們可別太過分。」
說著擁著臉色發紅的方琳走出門外。
「我也得走了。」
鄭建和方琳離開之後，蔣羽珊也站了起來，「回去好好睡個覺，明天還要收拾行李呢，等我回來再跟你們聚。」
「我送你？」
陳斌仰起頭看著蔣羽珊。
「這……」
蔣羽珊回望著陳斌，「也好，走吧。」
看著他們兩個走到門口，韓鋒這邊也點上一根煙，對著門口喊道：「你今晚是不是也不回來了？」
「想什麼呢？」
陳斌站在門前，「放著你在家跟兩個美女在一起，我怎麼放心？」
「有什麼不放心的？我是好人。」韓鋒嘿嘿笑著道。
「那我可真不回來了。」
陳斌顯然酒喝得不少，轉頭對蔣羽珊道，「就是不知道羽珊讓不讓……」
「我那裡有地方睡。」
蔣羽珊拉了一把陳斌，轉頭對韓鋒道，「他喝成這樣我也不想他亂跑，今晚就讓他睡我那兒吧，我那兒有空床。」
「收到！」
韓鋒揮了揮手，「一路平安！」
眼見蔣羽珊和陳斌一起出了門，韓鋒起身鎖好了門，回來又坐到桌邊，拿起筷子在鍋里一頓亂撈，邊撈邊道：「總算清淨了。」
「他們真不回來了？」顧晚晴面對韓鋒問道。
「回來個毛？」
韓鋒終於撈出一片肉放在嘴裡，「都喝成這樣了，估計沾上枕頭就能睡著。」
「那你呢？」
顧晚晴又問了一句。
「我還好。」
韓鋒說話之間，發現依然還在繼續吃著青菜，愣了愣道，「你妹子還真能吃。」
「我說了我喜歡吃火鍋！」
依然嚼完最後一片菜葉放下筷子摸著肚皮，「吃飽了，洗澡去，你們聊吧！」
她這邊離開餐廳回房換衣服洗澡，顧晚晴移動了一下身子靠近韓鋒：「你和婷婷……」
「你都知道了吧。」
韓鋒望著顧晚晴的臉，「不用安慰我，我沒事兒的。」
「看出來了。」
見韓鋒又開始倒酒，顧晚晴按住了他的手，「別再喝了，你已經喝得不少了。」
「沒事……」
韓鋒用另一隻手拍了拍顧晚晴的手背，「難得沒有人打擾，咱們也有段時間沒在一起了，你再陪我喝點兒。」
「去……」
顧晚晴伸出手指向依然的房間指了指，「還有人呢。」
「她還算人？」
韓鋒不由分說給顧晚晴的杯子裡倒滿了啤酒，「就是只小貓而已，不管她！」
「你呀……」
顧晚晴話說到這裡，忽然看見韓鋒望著她的眼睛，噗嗤笑了一聲，拿起酒杯，「好吧，那我就陪你。」
兩個人喝了幾杯，顧晚晴的臉上已經顯出一片紅雲，再次端起酒杯的時候，她在桌下拉住了韓鋒的手：「婷婷的事兒……」
「我真的沒什麼。」
韓鋒握緊顧晚晴的纖細的手指，很認真地道，「現在這應該是最好的結果，我們應該為她高興對吧？」
「嗯。」
顧晚晴點了點頭，「好啦，我不說婷婷還不成嘛，你真的喝多了。」
「不算多……」
韓鋒說著再次拿起酒杯。
也許是此刻的氣氛確實不錯，也許是剛才喝得確實不少，顧晚晴這次沒有再攔著韓鋒，而是跟他一起喝了起來，他們兩個喝得很快，等到依然洗完澡出來的時候，韓鋒和顧晚晴歪在椅子上面對面笑得格外地誇張。
「你們喝多了！」
依然穿著睡衣走到兩人面前大聲道，「別喝了，該收拾東西了。」
「你收拾吧！」
韓鋒指著桌上的杯盤，搖搖晃晃站起來拉著顧晚晴向客廳走去，「我們歇會兒！」
「姐！」
依然盯著顧晚晴。
「你收拾……」
顧晚晴也說著跟韓鋒一樣的話，看著他們兩個走到客廳的沙發邊一左一右地坐下，依然哼了一聲，然後居然真的規規矩矩收拾起了東西。
洗碗用了很長時間，當依然整理好所有的杯盤從廚房來到客廳，看到韓鋒仰在沙發上，自己的表姐顧晚晴閉著眼睛趴在韓鋒的胸膛上，兩個人似乎正在說著什麼，依然湊近聽了半天，結果是連一個字都沒有聽清。
「我說你們……」
依然看著韓鋒和顧晚晴嘆了口氣，「怎么喝成這樣？」
說著拉起顧晚晴的一條手臂，「姐，回去休息了。」
「我不……」
依然終於聽清楚了顧晚晴說的這句話，只見顧晚晴甩開她的胳膊然後抱緊韓鋒，櫻唇幾乎貼在韓鋒的臉上對韓鋒道，「你都好長時間沒有抱我了……」
「姐！」
眼見韓鋒伸手抱住顧晚晴，依然又拉了拉自己的表姐。
「小孩子回房睡覺去！」
顧晚晴甩開依然，這會兒韓鋒的手已經伸到了她的衣服裡面，看著顧晚晴衣裳里韓鋒亂動的那隻手，依然惡狠狠地在韓鋒的頭上打了一拳：「你喝醉了！」
「我沒有！」
韓鋒把手從顧晚晴的衣服里抽出來，看著依然嘟囔道，「我沒醉，小貓，你看……我認得你！」
「認得我有什麼奇怪的！」
依然還想說話，韓鋒卻已經不再理她，反手抱緊顧晚晴，一把撕扯開顧晚晴的衣服，把頭埋在顧晚晴的乳溝里，含含混混地說道：「你回去睡覺去！」
「你！」
依然瞪了瞪眼睛，然而等她發現顧晚晴正用手托著雙乳在韓鋒的臉上摩擦的時候，臉色忽地變得通紅，跟著跺了跺腳向自己的房間裡跑去。
依然這邊離開，韓鋒和顧晚晴便越發沒了顧忌，兩個人互相摟抱著對方，三下五除二便將身上的衣服脫了個精光，然而就在顧晚晴爬到韓鋒的身上張開雙腿讓韓鋒的陰莖沒入到自己小穴里的時候，依然房間的門忽然一開，穿戴整齊的依然走到客廳拉開大門跑了出去。
離開家裡，氣呼呼的依然站在樓下左顧右盼，午夜的小區里幾乎一個人都沒有，她站了一會兒走到小花園裡的長椅上坐了下來，拿出手機撥通了杜宇的電話。
「餵？」
電話響了半天才接通，聽筒里杜宇的聲音顯得有些迷糊，「這麼晚……」
「過來陪我！」依然對著電話喊道。
「怎麼了？」
杜宇似乎有些吃驚，「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覺得無聊，出來陪我走走。」
依然的說話聲稍微低了一些。
「你在哪呢？」
杜宇又問了一句。
「我家樓下。」
依然回答道，「你來不來？」
「又跟誰生氣了？」
杜宇在電話那邊道，「我一時也過不去，你還是上樓睡覺吧。」
「不來拉倒！」
依然說著沒好氣地掛斷了電話。
正要把電話放回口袋，鈴聲再次響了起來，依然看了看屏幕，見是杜宇的名字，於是按下了接聽的按鈕：「怎麼？」
「我現在過去，你等我。」
聽筒里杜宇的聲音略有些急切。
「不用了。」
依然回了一句，「我回家了。」
「那……也好。」
杜宇似乎笑了起來，「早點兒休息吧。」
收好電話，依然搖了搖頭，正要起身上樓，一隻手突然從身後的樹叢里伸出來捂住了她的嘴巴。
「啊！」
依然驚慌地用手臂向後使勁兒撞去，那隻手立刻離開了她，「救……」
依然的第二個字還沒有喊出口，只聽身後有人快速說道：「別喊……」
「啊？」
這個聲音實在很耳熟，依然轉過頭，借著昏暗的月光，看到一個人正用手捂著肚子，臉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居然是剛剛還在樓上跟顧晚晴溫存的韓鋒。
「你？」
依然愣了愣。
「這麼晚一個人跑出來，還真不讓人省心。」
韓鋒直起腰，「不過你那一下子勁頭還真夠大的，差點把我的酒都打出來。」
說到這裡張嘴打了個嗝，噴出一股濃濃的酒氣。
「要知道是你我就往死里打。」
依然盯著韓鋒，「看來你喝得沒我想像的那麼多。」
「已經不少了。」
韓鋒說著坐到剛才依然坐過的地方，「不過還認得人。」
「我姐呢？」
依然左右看了看，沒有發現顧晚晴的身影。
「在我床上呢。」
韓鋒抬眼看著樓門的方向，「她比我醉得厲害，這會兒應該睡著了吧。」
「你一直在跟著我？」
依然又問了一句。
「也不算一直。」
韓鋒咧嘴笑著，「你走進園子我就下來了。」
「那你聽見我打電話了？」
依然坐到長椅的另一頭。
「嗯。」
韓鋒點頭，「給杜宇吧？他是不是不過來？」
「對。」
依然舒了口氣，「我現在也有點兒後悔，萬一他過來我還真不知道跟他說什麼。」
「你可以跟他開房去。」
韓鋒又打了個嗝。
「你怎麼看也不想是個會把女人送出去的傢伙啊……」
依然問出在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浮現出不解的神色。
「我確實不是。」
韓鋒在身上一陣亂翻，最後在褲兜里掏出了煙，點上一根吸了一口，看著依然的臉，過了很久才緩緩道，「我今天喝了不少，你聽我說……」
咬著牙避開依然的目光，韓鋒望著天空：「我知道你喜歡我，其實……其實我也挺喜歡你的，不過……」
「你！」
依然想要開口，卻見韓鋒對她擺了擺手：「讓我說完……我是喜歡你，不過你是個好女人，應該找個正經男人過日子，我不合適的。」
似乎是不想依然打斷他說的話，韓鋒沒有再給依然說話的機會，捏著煙繼續道：「自從我老婆離開之後，我已經習慣了放蕩的日子，一開始我對自己說這樣可以讓我不去想何瑩，事實也確實如此，但到了現在我覺得我已經習慣了這種沒牽沒掛的生活，即便我覺得自己喜歡你，也沒有信心給你一個穩定的生活，所以……」
「幼稚！」
依然還是趁韓鋒再次抽菸的時候插了一句，「沒試過怎麼知道？也許我們可以呢？」
「萬一不行呢？」
韓鋒反問道，「做錯了的事是沒法回頭的，我不想有一天後悔……」
「我不怕！」
依然向韓鋒的身邊移動了一下，把頭靠在韓鋒的肩膀上，「我一個女人都不怕後悔，你怎麼說也是個男人，怕這怕那的丟不丟人？」
「這不是丟人的事兒……」
韓鋒側身躲開依然的依靠，可是依然的頭馬上跟了過來，這次依然的秀髮蹭在韓鋒臉上的時候他沒有再躲，而是搖著頭道，「我只是不想傷害你。」
「我不怕！」
依然把之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反正我現在就是想跟你在一起，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
轉過頭來看著韓鋒的眼睛，「我有這個勇氣，你呢？」
「我……」
韓鋒深吸了口煙，「晚晴還在我床上，現在接受你我怎麼跟她交代？」
「那不用你管。」
依然把嘴唇在韓鋒的腮邊掃了一下，站起身向樓門的方向走去，邊走邊說，「現在你還不清醒，這事兒等明天再說。」
跟著依然的腳步，韓鋒也上了樓，回到家裡顧晚晴果然已經睡熟，依然回到自己的臥室，韓鋒則去了之前曹揚住過的房間，第二天早上他從臥室出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中午，鄭建和陳斌還沒有回來，顧晚晴和依然也都不在房間裡，韓鋒回到自己的臥室時收到了依然發來的一條簡訊：「晚上開車來接我們下班。」
「搞什麼？」
韓鋒放下手機努力回想著自己昨晚說過的話，等他想起自己好像對依然說了喜歡她的話時，韓鋒伸著腦袋撞了撞牆。
下午陳斌和鄭建兩個人回到家之後，韓鋒跟他們聊了會兒天，看看快到晚上這才獨自出了門，到了車庫開著車繞出來停在鋼琴中心的對面，在車上坐了半個多小時，快到七點的時候看到依然和顧晚晴拉著手從中心的正門走了出來。
「為啥讓我開車？」
依然和顧晚晴坐到車裡，韓鋒回頭問道。
「去我姐家。」
依然催促道，「開車吧你！」
「嗯？」
韓鋒回頭看了看顧晚晴，後者搖了搖頭，顯然她也不知道依然到底是什麼意思。
開著車來到顧晚晴家裡，依然拽著顧晚晴下廚忙活了一陣，很快做好的菜便擺滿了桌子，當顧晚晴問韓鋒要不要喝酒的時候，依然制止了顧晚晴。
吃完晚飯，依然像個家庭主婦一樣收拾好餐具，不明所以的韓鋒還是坐在桌邊看著顧晚晴去幫忙，一時也想不出自己是不是也該干點兒什麼，索性就在那裡抽起煙來。
「好啦，搞定。」
整理好東西的依然脫掉圍裙，按著顧晚晴坐到韓鋒的對面，她自己則一屁股坐到桌子的一頭，看了看兩邊的韓鋒和顧晚晴，一臉壞笑地說道：「好了，吃完飯，說正事兒。」
「什么正事兒？」
顧晚晴的目光從依然的臉上移動到韓鋒身上。
「我也不知道……」
韓鋒聳了聳肩，「聽她說好了。」
「就是嘛。」
依然指了指顧晚晴對韓鋒問道，「你喜歡我姐，對吧？」
「關你屁事！」
韓鋒哼了一聲。
「我當你喜歡了。」
依然轉向顧晚晴，「姐，你喜歡大狗是吧？」
「你有什麼事兒就直接說！」
顧晚晴哭笑不得地點著頭。
「那你喜歡我不？」
依然還是望著顧晚晴。
聽她這麼問，顧晚晴皺起眉頭：「神經，你是我妹妹，我當然喜歡你了。」
「是啦是啦。」
依然嬌笑起來，「對呀，咱們是姐妹嘛，我也喜歡你這個姐姐啦。」
說著嘴角一歪又轉向韓鋒，「你昨晚跟我說你喜歡我是不是？」
「我喝多了……」
韓鋒撓著頭。
「酒後吐真言唄。」
依然向前傾了傾身子，「我也一樣喜歡你啊，所以嘛……」
靠在椅子靠背上好像總結性發言似的繼續道，「咱們三個互相喜歡，這就沒什麼問題了，以後咱們三個就一起過日子好不好？」
「噗！」
韓鋒一口煙沒吸好嗆得自己咳嗽起來，「你……有毛病……吧？」
「又犯渾了。」
顧晚晴也無奈地搖起了頭，「這叫什麼話？我回頭告訴你媽去！」
「隨便！」
依然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反正就這麼定了，我看挺好的。」
「閉嘴吧。」
韓鋒猛地掐滅菸頭，「上次你說打賭我就由著你亂來，還沒完了！」
「打賭的事兒本來就是說著玩的呀。」
依然一點兒都沒有生氣，「我也沒當回事兒啊，考慮一下我現在的提議好不好？我都已經讓步了呢，要是在以前我才不會同意你們……」
「少來！」
韓鋒站起身對顧晚晴道，「先回家了，回頭給你電話。」
「嗯。」
顧晚晴瞪了依然一眼，「不著調的小丫頭！」
「我說的是真的呀！」
依然看著韓鋒和顧晚晴，「我昨晚想了一晚上才想到這麼個好辦法，你們就不考慮考慮？」
「考慮什麼？」
韓鋒又瞪了瞪依然，「我要回家睡覺，你走不走？」
「啊……」
依然顯得十分失望，看了看顧晚晴，又看了看韓鋒，「好吧，一起走好了，真是的。」
和顧晚晴道了別，韓鋒和依然一起下了樓，一言不發的韓鋒直到坐進車裡也沒有再跟依然說一句話。
「沒話想跟我說？」
依然坐到副駕駛的位置轉頭看著韓鋒。
聽她這麼問，韓鋒四處伸手找煙：「你今天太胡來了，都什麼跟什麼啊？」
「好吧，算我錯了。」
依然嬌笑了一聲，「現在姐姐不在，你說實話，你昨晚說喜歡我是不是真的？」
「我昨晚說了？」
韓鋒終於找到了煙，點上抽了一口，「我怎麼不記得？」
「果然是喝多了啊……」
依然瞪了韓鋒一眼，「還好昨晚你沒幹什麼，不用想了，現在回答我，你喜不喜歡我？」
「這個……」
韓鋒拿著煙左看右看，半天才說道，「有那麼一丁點兒了。」
「那就跟我在一起吧！」
依然指著自己。
「拒絕！」
韓鋒搖了搖頭。
「婆媽！」
依然哼了一聲，「既然你喜歡我，我又喜歡你，為什麼不能在一起？」
「我早說過了。」
韓鋒看著依然，「我不是個適合做你丈夫的男人。」
「那誰適合？」依然立刻追問道。
「杜宇，或者別的你還沒認識的人。」
韓鋒想了想，「我應該說過吧，你該找個更好的男人過更好的生活，我希望你以後過得幸福。」
「你昨晚也說過。」
依然直視著韓鋒的眼睛，「好吧，就算我跟別人在一起，你就能保證我會過得幸福？」
「這……」
韓鋒停頓了一下，「這種事可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我怎麼敢保證？」
「就是呀！」
依然忽然伸手拉住了韓鋒的手，「你說希望我幸福，可是我要是跟別人在一起會不會幸福是你控制不了的，那為什麼不把我留在你身邊，這樣我能不能幸福至少是在你的控制之內，不是嗎？」
「我……」
韓鋒顯然沒有想到依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不由得沉默了片刻，最後才道，「當年何瑩嫁給我我也以為能給她幸福……但，有些事兒終究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
「那又怎麼樣？」
依然還是握著韓鋒的手，「難道何瑩嫁給別人就不會生病了？無論如何她離開的時候至少還有個愛她的人在身邊，要是我死了……」
「別胡說！」
韓鋒用力掙脫依然的手，「年紀輕輕的要死要活的。」
「狗子！」
依然伸手指著韓鋒的鼻子，「你其實是個又自私又膽小的男人，只顧著自己的感受，對婷姐也好，對我姐姐也好，表面上好像很為她們著想，其實你一直考慮的都是你自己對不對？」
依然這句話說出來，韓鋒猛然愣在了那裡，直到菸頭燙著手才慌忙把菸蒂拋出車窗外，避開依然的眼睛，看著車子外面的街道，過了很久才點了點頭：「也許是吧。」
見韓鋒有些六神無主的樣子，依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現在給你一個做有責任感的男人的機會，娶我吧！」
「我靠！」
回過神來的韓鋒再次轉向依然，「你也太能扯了吧？」
「考慮考慮嘛！」
依然湊近韓鋒的臉，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彌散在韓鋒的四周，令韓鋒覺得心中蕩漾了一下。
「好吧！」
韓鋒推了推依然的肩膀，讓依然稍稍離自己遠了一些，「你知不知道我當年是怎麼下決心去追何瑩的？」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依然搖了搖頭。
只見韓鋒回手從口袋裡掏出一枚硬幣，面對依然道：「我當時還是個學生，那時追何瑩的男生很多，我根本沒有把握她會看得上我，所以要不要開口說喜歡她這件事我猶豫了很久……」
「不是吧？」
這回輪到依然愣了楞，「你也會猶豫？」
看著韓鋒手裡的硬幣，「你難道……」
「就是拋硬幣。」
韓鋒點點頭，「我現在也一樣拿不定主意，這樣，如果是正面我就娶你，反面的話，你以後不要再糾纏我好不好？」
「這樣……」
依然看著那枚硬幣深深吸了口氣，最後仿佛下了很大決心似的用力點了一下頭，「好，一言為定，正面你娶我，反正咱們各走各的路！」
「好！」
韓鋒說著把硬幣拋向空中，看著硬幣不停地旋轉著落下，韓鋒伸手去接，沒想到依然已經先他一步伸出手來把下落的硬幣牢牢攥在手裡。
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後，依然把玉手伸到韓鋒的面前，她的臉此刻已然變得發紅，呼吸也急促了許多，慢慢張開纖細的手指，將掌心攤開在兩個人的面前。
韓鋒似乎也很緊張，眼珠不轉地盯著依然伸來的手，直到依然的手掌打開，那枚光潔的硬幣立刻展現在兩個人的眼中。
正面。
「你娶我。」
依然的神情在這一刻變得從未有過的嚴肅，慢慢把硬幣收回握在手裡，「不許賴皮。」
看她這個樣子，韓鋒用手撓了撓頭，小聲嘀咕了一句什麼，然後忽然湊近依然，在她的臉上用力親了一口：「好！」
說完便拉開了車門。
「去哪？」
見韓鋒想要下車，依然在後面問了一句。
「去告訴晚晴。」
韓鋒說著下了車，依然這邊也跳下車來，上樓的時候依然跟在韓鋒身後小聲問了一句：「你剛才親我前說什麼了？我沒聽清。」
「我說天意……」
韓鋒苦笑了一聲，「這他媽的也許就是該死的天意吧……」
被他們的敲門聲吵到的顧晚晴打開門看到去而復返的韓鋒和依然先是呆了呆，站在門邊不知道這兩個人又耍什麼把戲，直到韓鋒和依然重新坐回吃飯時的位置才走到桌邊對韓鋒問道：「怎麼又回來了？」
「來給你報喜！」
沒等韓鋒說話依然便搶著道，「我們準備要結婚了……」
「什麼？」
顧晚晴的臉瞬間變得發紅，然後又變成了白色。
「是這樣……」
韓鋒把剛才和依然在樓下的對話和拋硬幣的事對顧晚晴說了一遍，末了搖著頭道，「願賭服輸，我說話算數。」
「你們太……」
顧晚晴變得有些哭笑不得，「就這麼定了？」
「嗯。」
依然面帶笑容看著顧晚晴，「定了。」
「那……」
顧晚晴不知所措地看著韓鋒，後者搖頭嘆氣，遠沒有依然那麼開心。
「對了，還有件事兒得說好！」
依然轉向韓鋒，「你現在是我的未婚夫了，從今天開始就不能再碰別的女人，知道了嗎？」
「你說啥？」
韓鋒左顧右盼。
「別裝傻！」
依然皺起鼻子，「不過我說話也是算數的，別的女人不能碰，我姐姐除外，這總行了吧？」
「你……」
顧晚晴盯著依然，半天都沒有再說出第二個字。
「好吧好吧。」
韓鋒的表情終於回復了正常，「你這算什麼？把晚晴……姐妹倆一起賣了？」
「不跟你們鬼混了！」
顧晚晴的臉上顯出一絲怒氣，「你們趕緊走，我要睡了。」
「別啊，」
依然站起來走到顧晚晴身邊，「姐，剛才忘了問你，那你同意不啊？你要是不同意就算了，要是你想嫁給這隻狗，我把他讓給你也成，你看怎麼樣？」
「那就讓給我！」
顧晚晴沒好氣地說了一句。
「哈！」
聽了顧晚晴這句話，依然一下子便笑了出來，「我就說你捨不得他吧，誰讓你是我姐呢，你嫁給他好了，不過……你不在的時候把姐夫借給我怎麼樣？」
「越說越離譜。」
顧晚晴拉起依然的手，看著韓鋒，「你要是真打算娶小貓，以後就對她好點兒，別再出去瞎扯，你也該收收心了……」
「聽你的。」
韓鋒也站了起來，拽著依然向大門走去，邊走邊道，「回家，讓晚晴歇著吧。」
「這就走了？」
依然向門邊走了兩步，回過頭再次望向顧晚晴，「姐，跟我們一起回去吧，看你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瞎說！」
顧晚晴搖了搖頭，「你們在一起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既然打算結婚就都本分點兒，別再跟以前一樣胡鬧了。」
「哦……」
依然應了一聲，甩開韓鋒的拉扯快步走到顧晚晴身邊，「姐，你還是不會撒謊，我看得出來，你就跟我們回家吧。」
「傻丫頭。」
顧晚晴又搖了搖頭，「三個人……」
「三個人怎麼了？」
依然抱住顧晚晴的手臂，「只要我們都願意有什麼不可以的？之前你和婷姐不也是……」
「那不一樣……」
顧晚晴說話的時候眼睛瞟向韓鋒。
見對方望向自己，韓鋒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兩隻手，過了片刻忽然搖著頭嘿嘿了兩聲，然後面向著顧晚晴和依然伸開手臂，露出一臉壞笑，開口道：「這種事兒只要你們不反對，我好像也沒有什麼理由拒絕吧？哪個男人不想三妻四妾的？」
「你還想三妻四妾？」
依然聽了這話兩步跑到韓鋒跟前給了韓鋒一拳，「信不信我宰了你？」
「信！」
韓鋒說著一把摟住依然，然後呼了口氣看著顧晚晴，他的另一隻手還是直直地伸著，「很晚了，再晚回去開車就不安全了。」
「你們……」
顧晚晴抬眼看著面前這兩個人，咬著下唇在原地站了半天，最後幽幽地嘆了口氣，緩緩走到韓鋒的面前，「真的可以嗎？」
「不要臉就行！」
韓鋒抓住顧晚晴的手腕，「三個人分擔家務比兩個人輕鬆，跟我回家洗衣服做飯好不好？」
「沒個正經！」
聽了韓鋒這句話，顧晚晴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側身依靠在韓鋒肩上，小聲說道，「我啊，真是上輩子欠了你們的……」
鎖好房門，韓鋒左擁右抱著下了樓，儘管顧晚晴一直試圖從韓鋒的懷裡掙脫，可是這傢伙顯然正在興頭上，顧晚晴努力了好幾次都沒有甩開他的手臂，直到下到樓下，韓鋒才放開顧晚晴和依然，他坐上汽車的時候，兩個女人手拉著手坐進了後排的座椅。
載著顧晚晴和依然回到家，陳斌跟鄭建正坐在客廳里聊天，見三個人進來，陳斌看了看表：「這麼晚回來？晚晴來了啊！」
這後半句自然是跟顧晚晴打招呼。
「十點而已。」
韓鋒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別晚晴晚晴的，改口叫大嫂子吧！」
「啥？」
鄭建從沙發上跳起來指著顧晚晴，「你，你們打算……」
轉又看到春風滿面的依然，「小貓，韓哥要跟你姐姐結婚了？」
「也別小貓小貓的了……」
韓鋒靠在沙發靠背上，「這個叫小嫂子……」
「啥？」
這回鄭建的聲音又提高了八度，眼看著顧晚晴紅著臉和依然進了依然的臥室，鄭建結結巴巴地對韓鋒道，「韓哥，你……」
「我怎麼了？」
韓鋒拿起煙點上又扔給鄭建一根，「我們三個打算一起過了，就這樣。」
「可以啊！」
陳斌哈哈笑了起來，「還是你這傢伙有辦法，居然一次收了兩個，不怕犯法啊？」
「又沒人告。」
韓鋒吞雲吐霧，「沒羞沒臊地過吧。」
「厲害！」
鄭建豎了豎大拇指，「那你今兒晚上打算翻哪個的牌子？」
「我去那邊睡。」
韓鋒指著之前曹揚住的臥室，「老實說，我現在心裡也在打鼓，以前和婷婷晚晴在一起都是心照不宣，這回說明白了反而覺得有些彆扭，這日子還真不知道怎麼過呢……」
「可惜我明天就走。」
鄭建唉了一聲，「真想看看你怎麼擺平我這兩個嫂子。」
「晚晴還好。」
韓鋒撇著嘴，「小貓還是麻煩……算了，不管了，過著看吧……」
「嘿……嘿嘿！」
聽了韓鋒這話，鄭建和陳斌一起笑了起來，韓鋒跟著搖了搖頭，然後站起來邁步向自己的房間走去，步履沉重得好像腳上栓了個鐵球一般。
「怎麼了？」
韓鋒看著灰頭土臉的曹揚，「狀態不對啊。」
「困。」
曹揚用雙手搓了搓臉，「伺候個孕婦真是累……」
「不是還有你岳母呢？」
韓鋒走進電梯，對跟在他身後的曹揚繼續道。
「誰知道，反正我覺得挺累的。」
曹揚搖了搖頭。
「晚上出去喝點兒怎麼樣？」
韓鋒說話之間電梯已經到了三樓，「鄭大公子還說要給你打電話呢。」
「晚上再說，不一定走得開。」
曹揚應了一聲走出電梯。
一天的工作之後，韓鋒再次下樓的時候已經是晚上，鄭建和陳斌此刻正等在辦公室的大廳里，看見韓鋒下來，鄭建徑直說道：「曹哥說要回家陪老婆，晚上還是咱們三個，去哪開心開心？」
「我也不知道。」
韓鋒摸了摸額頭，「你不用陪方琳的？」
「得去，不過要等她下班。」鄭建回答道。
「不然隨便吃點兒就回家吧。」
韓鋒看了看陳斌，「你說呢？斌子。」
「我無所謂，看你們。」
陳斌攤開雙手。
「那就簡單吃點兒。」
鄭建嘆了口氣，「有了女人就是麻煩。」
三個人說著話出了公司，直接開車回到了韓鋒家所在的小區，在外面的飯店吃了晚飯，鄭建去鋼琴中心接方琳下班，陳斌和韓鋒兩個人晃晃悠悠走進了小區。
「斌子……」
韓鋒一邊走路一邊看著旁邊往來的人群，「曹揚都要有孩子了，鄭建的婚事也定了，你呢？有什麼打算？」
「走一步看一步吧。」
陳斌回答道，「你不也是一樣，這種事兒看運氣的。」
「也是。」
韓鋒點點頭，「你是心裡有數的人，懶得管你。」
「管好你自己吧。」
陳斌推了韓鋒一把，「晚晴和小貓都不錯的，你可別以後後悔。」
「我知道。」韓鋒應聲道。
回到家裡，韓鋒和陳斌各自休息，接下來的三天，幾個人按部就班地上班，周六一早，韓鋒出去超市採購了很多食材，走出超市，看到路邊蔣羽珊正從一輛計程車上下來，韓鋒騰不出手，只能伸著脖子對蔣羽珊喊了一聲：「羽珊！」
「韓律師！」
蔣羽珊走到韓鋒跟前，看著韓鋒手裡的東西，「今天居然在家吃！」
「我也不想，麻煩。」
韓鋒說著引領蔣羽珊走進小區，邊走邊說道，「那天說要給你們餞行，我本來想要出去找個地方，結果方琳晚上有課，所以……」
「在家也挺好的。」
蔣羽珊笑了笑，「比較隨便。」
「嗯。」
韓鋒說著話兩個人走進了樓門，來到韓鋒家的門前按下門鈴，房門打開，看到蔣羽珊和韓鋒一起回來，陳斌愣了一下：「你們怎麼一起回來了？」
「路上遇到的。」
蔣羽珊對陳斌點了點頭，「這邊挺好找的。」
進了房間，鄭建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見韓鋒買好了東西，幾個人一起進到廚房一陣忙活，等到方琳、依然和顧晚晴下了班來到韓鋒家裡的時候，桌上已經擺滿了準備好的食物，中間火鍋里的水也已經沸騰了起來。
「火鍋！」
依然看著桌上的食物，「我最喜歡火鍋了！」
「饞死你！」
鄭建看了依然一眼，「趕緊洗手，我們都餓了。」
說著去到廚房搬來了一箱啤酒。
「祝鄭大公子、方琳和羽珊一路順風！」
眾人坐好之後，陳斌舉起酒杯，「乾杯！」
「乾杯！」
大家紛紛舉杯，依然一口酒喝下，立馬抄起筷子吃了起來。
牆上的時鐘在韓鋒等人頻頻舉杯之間似乎走得特別的快，眼看三個男人都已經醉醺醺地開始胡言亂語，時間也已經過了午夜，鄭建瞪著通紅的眼睛看了看表：「我操，這麼晚了！」
轉過頭看著方琳，「我送你回去？」
「嗯。」
方琳點點頭，站起身去拿外套，鄭建把杯子裡的最後一口酒和韓鋒、陳斌一起喝光，然後走到方琳的身邊摟住方琳對其他人道：「我送方琳回家。」
「不回來了吧？」陳斌隨口問道。
「看情況。」鄭建立刻回話道。
「別回來了！」
韓鋒大笑起來，抽出煙扔給鄭建一根，「你們出去我就鎖門！」
「靠！」
鄭建點燃香菸，「那我晚上不回來了，你們可別太過分。」
說著擁著臉色發紅的方琳走出門外。
「我也得走了。」
鄭建和方琳離開之後，蔣羽珊也站了起來，「回去好好睡個覺，明天還要收拾行李呢，等我回來再跟你們聚。」
「我送你？」
陳斌仰起頭看著蔣羽珊。
「這……」
蔣羽珊回望著陳斌，「也好，走吧。」
看著他們兩個走到門口，韓鋒這邊也點上一根煙，對著門口喊道：「你今晚是不是也不回來了？」
「想什麼呢？」
陳斌站在門前，「放著你在家跟兩個美女在一起，我怎麼放心？」
「有什麼不放心的？我是好人。」韓鋒嘿嘿笑著道。
「那我可真不回來了。」
陳斌顯然酒喝得不少，轉頭對蔣羽珊道，「就是不知道羽珊讓不讓……」
「我那裡有地方睡。」
蔣羽珊拉了一把陳斌，轉頭對韓鋒道，「他喝成這樣我也不想他亂跑，今晚就讓他睡我那兒吧，我那兒有空床。」
「收到！」
韓鋒揮了揮手，「一路平安！」
眼見蔣羽珊和陳斌一起出了門，韓鋒起身鎖好了門，回來又坐到桌邊，拿起筷子在鍋里一頓亂撈，邊撈邊道：「總算清淨了。」
「他們真不回來了？」顧晚晴面對韓鋒問道。
「回來個毛？」
韓鋒終於撈出一片肉放在嘴裡，「都喝成這樣了，估計沾上枕頭就能睡著。」
「那你呢？」
顧晚晴又問了一句。
「我還好。」
韓鋒說話之間，發現依然還在繼續吃著青菜，愣了愣道，「你妹子還真能吃。」
「我說了我喜歡吃火鍋！」
依然嚼完最後一片菜葉放下筷子摸著肚皮，「吃飽了，洗澡去，你們聊吧！」
她這邊離開餐廳回房換衣服洗澡，顧晚晴移動了一下身子靠近韓鋒：「你和婷婷……」
「你都知道了吧。」
韓鋒望著顧晚晴的臉，「不用安慰我，我沒事兒的。」
「看出來了。」
見韓鋒又開始倒酒，顧晚晴按住了他的手，「別再喝了，你已經喝得不少了。」
「沒事……」
韓鋒用另一隻手拍了拍顧晚晴的手背，「難得沒有人打擾，咱們也有段時間沒在一起了，你再陪我喝點兒。」
「去……」
顧晚晴伸出手指向依然的房間指了指，「還有人呢。」
「她還算人？」
韓鋒不由分說給顧晚晴的杯子裡倒滿了啤酒，「就是只小貓而已，不管她！」
「你呀……」
顧晚晴話說到這裡，忽然看見韓鋒望著她的眼睛，噗嗤笑了一聲，拿起酒杯，「好吧，那我就陪你。」
兩個人喝了幾杯，顧晚晴的臉上已經顯出一片紅雲，再次端起酒杯的時候，她在桌下拉住了韓鋒的手：「婷婷的事兒……」
「我真的沒什麼。」
韓鋒握緊顧晚晴的纖細的手指，很認真地道，「現在這應該是最好的結果，我們應該為她高興對吧？」
「嗯。」
顧晚晴點了點頭，「好啦，我不說婷婷還不成嘛，你真的喝多了。」
「不算多……」
韓鋒說著再次拿起酒杯。
也許是此刻的氣氛確實不錯，也許是剛才喝得確實不少，顧晚晴這次沒有再攔著韓鋒，而是跟他一起喝了起來，他們兩個喝得很快，等到依然洗完澡出來的時候，韓鋒和顧晚晴歪在椅子上面對面笑得格外地誇張。
「你們喝多了！」
依然穿著睡衣走到兩人面前大聲道，「別喝了，該收拾東西了。」
「你收拾吧！」
韓鋒指著桌上的杯盤，搖搖晃晃站起來拉著顧晚晴向客廳走去，「我們歇會兒！」
「姐！」
依然盯著顧晚晴。
「你收拾……」
顧晚晴也說著跟韓鋒一樣的話，看著他們兩個走到客廳的沙發邊一左一右地坐下，依然哼了一聲，然後居然真的規規矩矩收拾起了東西。
洗碗用了很長時間，當依然整理好所有的杯盤從廚房來到客廳，看到韓鋒仰在沙發上，自己的表姐顧晚晴閉著眼睛趴在韓鋒的胸膛上，兩個人似乎正在說著什麼，依然湊近聽了半天，結果是連一個字都沒有聽清。
「我說你們……」
依然看著韓鋒和顧晚晴嘆了口氣，「怎么喝成這樣？」
說著拉起顧晚晴的一條手臂，「姐，回去休息了。」
「我不……」
依然終於聽清楚了顧晚晴說的這句話，只見顧晚晴甩開她的胳膊然後抱緊韓鋒，櫻唇幾乎貼在韓鋒的臉上對韓鋒道，「你都好長時間沒有抱我了……」
「姐！」
眼見韓鋒伸手抱住顧晚晴，依然又拉了拉自己的表姐。
「小孩子回房睡覺去！」
顧晚晴甩開依然，這會兒韓鋒的手已經伸到了她的衣服裡面，看著顧晚晴衣裳里韓鋒亂動的那隻手，依然惡狠狠地在韓鋒的頭上打了一拳：「你喝醉了！」
「我沒有！」
韓鋒把手從顧晚晴的衣服里抽出來，看著依然嘟囔道，「我沒醉，小貓，你看……我認得你！」
「認得我有什麼奇怪的！」
依然還想說話，韓鋒卻已經不再理她，反手抱緊顧晚晴，一把撕扯開顧晚晴的衣服，把頭埋在顧晚晴的乳溝里，含含混混地說道：「你回去睡覺去！」
「你！」
依然瞪了瞪眼睛，然而等她發現顧晚晴正用手托著雙乳在韓鋒的臉上摩擦的時候，臉色忽地變得通紅，跟著跺了跺腳向自己的房間裡跑去。
依然這邊離開，韓鋒和顧晚晴便越發沒了顧忌，兩個人互相摟抱著對方，三下五除二便將身上的衣服脫了個精光，然而就在顧晚晴爬到韓鋒的身上張開雙腿讓韓鋒的陰莖沒入到自己小穴里的時候，依然房間的門忽然一開，穿戴整齊的依然走到客廳拉開大門跑了出去。
離開家裡，氣呼呼的依然站在樓下左顧右盼，午夜的小區里幾乎一個人都沒有，她站了一會兒走到小花園裡的長椅上坐了下來，拿出手機撥通了杜宇的電話。
「餵？」
電話響了半天才接通，聽筒里杜宇的聲音顯得有些迷糊，「這麼晚……」
「過來陪我！」依然對著電話喊道。
「怎麼了？」
杜宇似乎有些吃驚，「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覺得無聊，出來陪我走走。」
依然的說話聲稍微低了一些。
「你在哪呢？」
杜宇又問了一句。
「我家樓下。」
依然回答道，「你來不來？」
「又跟誰生氣了？」
杜宇在電話那邊道，「我一時也過不去，你還是上樓睡覺吧。」
「不來拉倒！」
依然說著沒好氣地掛斷了電話。
正要把電話放回口袋，鈴聲再次響了起來，依然看了看屏幕，見是杜宇的名字，於是按下了接聽的按鈕：「怎麼？」
「我現在過去，你等我。」
聽筒里杜宇的聲音略有些急切。
「不用了。」
依然回了一句，「我回家了。」
「那……也好。」
杜宇似乎笑了起來，「早點兒休息吧。」
收好電話，依然搖了搖頭，正要起身上樓，一隻手突然從身後的樹叢里伸出來捂住了她的嘴巴。
「啊！」
依然驚慌地用手臂向後使勁兒撞去，那隻手立刻離開了她，「救……」
依然的第二個字還沒有喊出口，只聽身後有人快速說道：「別喊……」
「啊？」
這個聲音實在很耳熟，依然轉過頭，借著昏暗的月光，看到一個人正用手捂著肚子，臉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居然是剛剛還在樓上跟顧晚晴溫存的韓鋒。
「你？」
依然愣了愣。
「這麼晚一個人跑出來，還真不讓人省心。」
韓鋒直起腰，「不過你那一下子勁頭還真夠大的，差點把我的酒都打出來。」
說到這裡張嘴打了個嗝，噴出一股濃濃的酒氣。
「要知道是你我就往死里打。」
依然盯著韓鋒，「看來你喝得沒我想像的那麼多。」
「已經不少了。」
韓鋒說著坐到剛才依然坐過的地方，「不過還認得人。」
「我姐呢？」
依然左右看了看，沒有發現顧晚晴的身影。
「在我床上呢。」
韓鋒抬眼看著樓門的方向，「她比我醉得厲害，這會兒應該睡著了吧。」
「你一直在跟著我？」
依然又問了一句。
「也不算一直。」
韓鋒咧嘴笑著，「你走進園子我就下來了。」
「那你聽見我打電話了？」
依然坐到長椅的另一頭。
「嗯。」
韓鋒點頭，「給杜宇吧？他是不是不過來？」
「對。」
依然舒了口氣，「我現在也有點兒後悔，萬一他過來我還真不知道跟他說什麼。」
「你可以跟他開房去。」
韓鋒又打了個嗝。
「你怎麼看也不想是個會把女人送出去的傢伙啊……」
依然問出在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浮現出不解的神色。
「我確實不是。」
韓鋒在身上一陣亂翻，最後在褲兜里掏出了煙，點上一根吸了一口，看著依然的臉，過了很久才緩緩道，「我今天喝了不少，你聽我說……」
咬著牙避開依然的目光，韓鋒望著天空：「我知道你喜歡我，其實……其實我也挺喜歡你的，不過……」
「你！」
依然想要開口，卻見韓鋒對她擺了擺手：「讓我說完……我是喜歡你，不過你是個好女人，應該找個正經男人過日子，我不合適的。」
似乎是不想依然打斷他說的話，韓鋒沒有再給依然說話的機會，捏著煙繼續道：「自從我老婆離開之後，我已經習慣了放蕩的日子，一開始我對自己說這樣可以讓我不去想何瑩，事實也確實如此，但到了現在我覺得我已經習慣了這種沒牽沒掛的生活，即便我覺得自己喜歡你，也沒有信心給你一個穩定的生活，所以……」
「幼稚！」
依然還是趁韓鋒再次抽菸的時候插了一句，「沒試過怎麼知道？也許我們可以呢？」
「萬一不行呢？」
韓鋒反問道，「做錯了的事是沒法回頭的，我不想有一天後悔……」
「我不怕！」
依然向韓鋒的身邊移動了一下，把頭靠在韓鋒的肩膀上，「我一個女人都不怕後悔，你怎麼說也是個男人，怕這怕那的丟不丟人？」
「這不是丟人的事兒……」
韓鋒側身躲開依然的依靠，可是依然的頭馬上跟了過來，這次依然的秀髮蹭在韓鋒臉上的時候他沒有再躲，而是搖著頭道，「我只是不想傷害你。」
「我不怕！」
依然把之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反正我現在就是想跟你在一起，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
轉過頭來看著韓鋒的眼睛，「我有這個勇氣，你呢？」
「我……」
韓鋒深吸了口煙，「晚晴還在我床上，現在接受你我怎麼跟她交代？」
「那不用你管。」
依然把嘴唇在韓鋒的腮邊掃了一下，站起身向樓門的方向走去，邊走邊說，「現在你還不清醒，這事兒等明天再說。」
跟著依然的腳步，韓鋒也上了樓，回到家裡顧晚晴果然已經睡熟，依然回到自己的臥室，韓鋒則去了之前曹揚住過的房間，第二天早上他從臥室出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中午，鄭建和陳斌還沒有回來，顧晚晴和依然也都不在房間裡，韓鋒回到自己的臥室時收到了依然發來的一條簡訊：「晚上開車來接我們下班。」
「搞什麼？」
韓鋒放下手機努力回想著自己昨晚說過的話，等他想起自己好像對依然說了喜歡她的話時，韓鋒伸著腦袋撞了撞牆。
下午陳斌和鄭建兩個人回到家之後，韓鋒跟他們聊了會兒天，看看快到晚上這才獨自出了門，到了車庫開著車繞出來停在鋼琴中心的對面，在車上坐了半個多小時，快到七點的時候看到依然和顧晚晴拉著手從中心的正門走了出來。
「為啥讓我開車？」
依然和顧晚晴坐到車裡，韓鋒回頭問道。
「去我姐家。」
依然催促道，「開車吧你！」
「嗯？」
韓鋒回頭看了看顧晚晴，後者搖了搖頭，顯然她也不知道依然到底是什麼意思。
開著車來到顧晚晴家裡，依然拽著顧晚晴下廚忙活了一陣，很快做好的菜便擺滿了桌子，當顧晚晴問韓鋒要不要喝酒的時候，依然制止了顧晚晴。
吃完晚飯，依然像個家庭主婦一樣收拾好餐具，不明所以的韓鋒還是坐在桌邊看著顧晚晴去幫忙，一時也想不出自己是不是也該干點兒什麼，索性就在那裡抽起煙來。
「好啦，搞定。」
整理好東西的依然脫掉圍裙，按著顧晚晴坐到韓鋒的對面，她自己則一屁股坐到桌子的一頭，看了看兩邊的韓鋒和顧晚晴，一臉壞笑地說道：「好了，吃完飯，說正事兒。」
「什么正事兒？」
顧晚晴的目光從依然的臉上移動到韓鋒身上。
「我也不知道……」
韓鋒聳了聳肩，「聽她說好了。」
「就是嘛。」
依然指了指顧晚晴對韓鋒問道，「你喜歡我姐，對吧？」
「關你屁事！」
韓鋒哼了一聲。
「我當你喜歡了。」
依然轉向顧晚晴，「姐，你喜歡大狗是吧？」
「你有什麼事兒就直接說！」
顧晚晴哭笑不得地點著頭。
「那你喜歡我不？」
依然還是望著顧晚晴。
聽她這麼問，顧晚晴皺起眉頭：「神經，你是我妹妹，我當然喜歡你了。」
「是啦是啦。」
依然嬌笑起來，「對呀，咱們是姐妹嘛，我也喜歡你這個姐姐啦。」
說著嘴角一歪又轉向韓鋒，「你昨晚跟我說你喜歡我是不是？」
「我喝多了……」
韓鋒撓著頭。
「酒後吐真言唄。」
依然向前傾了傾身子，「我也一樣喜歡你啊，所以嘛……」
靠在椅子靠背上好像總結性發言似的繼續道，「咱們三個互相喜歡，這就沒什麼問題了，以後咱們三個就一起過日子好不好？」
「噗！」
韓鋒一口煙沒吸好嗆得自己咳嗽起來，「你……有毛病……吧？」
「又犯渾了。」
顧晚晴也無奈地搖起了頭，「這叫什麼話？我回頭告訴你媽去！」
「隨便！」
依然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反正就這麼定了，我看挺好的。」
「閉嘴吧。」
韓鋒猛地掐滅菸頭，「上次你說打賭我就由著你亂來，還沒完了！」
「打賭的事兒本來就是說著玩的呀。」
依然一點兒都沒有生氣，「我也沒當回事兒啊，考慮一下我現在的提議好不好？我都已經讓步了呢，要是在以前我才不會同意你們……」
「少來！」
韓鋒站起身對顧晚晴道，「先回家了，回頭給你電話。」
「嗯。」
顧晚晴瞪了依然一眼，「不著調的小丫頭！」
「我說的是真的呀！」
依然看著韓鋒和顧晚晴，「我昨晚想了一晚上才想到這麼個好辦法，你們就不考慮考慮？」
「考慮什麼？」
韓鋒又瞪了瞪依然，「我要回家睡覺，你走不走？」
「啊……」
依然顯得十分失望，看了看顧晚晴，又看了看韓鋒，「好吧，一起走好了，真是的。」
和顧晚晴道了別，韓鋒和依然一起下了樓，一言不發的韓鋒直到坐進車裡也沒有再跟依然說一句話。
「沒話想跟我說？」
依然坐到副駕駛的位置轉頭看著韓鋒。
聽她這麼問，韓鋒四處伸手找煙：「你今天太胡來了，都什麼跟什麼啊？」
「好吧，算我錯了。」
依然嬌笑了一聲，「現在姐姐不在，你說實話，你昨晚說喜歡我是不是真的？」
「我昨晚說了？」
韓鋒終於找到了煙，點上抽了一口，「我怎麼不記得？」
「果然是喝多了啊……」
依然瞪了韓鋒一眼，「還好昨晚你沒幹什麼，不用想了，現在回答我，你喜不喜歡我？」
「這個……」
韓鋒拿著煙左看右看，半天才說道，「有那麼一丁點兒了。」
「那就跟我在一起吧！」
依然指著自己。
「拒絕！」
韓鋒搖了搖頭。
「婆媽！」
依然哼了一聲，「既然你喜歡我，我又喜歡你，為什麼不能在一起？」
「我早說過了。」
韓鋒看著依然，「我不是個適合做你丈夫的男人。」
「那誰適合？」依然立刻追問道。
「杜宇，或者別的你還沒認識的人。」
韓鋒想了想，「我應該說過吧，你該找個更好的男人過更好的生活，我希望你以後過得幸福。」
「你昨晚也說過。」
依然直視著韓鋒的眼睛，「好吧，就算我跟別人在一起，你就能保證我會過得幸福？」
「這……」
韓鋒停頓了一下，「這種事可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我怎麼敢保證？」
「就是呀！」
依然忽然伸手拉住了韓鋒的手，「你說希望我幸福，可是我要是跟別人在一起會不會幸福是你控制不了的，那為什麼不把我留在你身邊，這樣我能不能幸福至少是在你的控制之內，不是嗎？」
「我……」
韓鋒顯然沒有想到依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不由得沉默了片刻，最後才道，「當年何瑩嫁給我我也以為能給她幸福……但，有些事兒終究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
「那又怎麼樣？」
依然還是握著韓鋒的手，「難道何瑩嫁給別人就不會生病了？無論如何她離開的時候至少還有個愛她的人在身邊，要是我死了……」
「別胡說！」
韓鋒用力掙脫依然的手，「年紀輕輕的要死要活的。」
「狗子！」
依然伸手指著韓鋒的鼻子，「你其實是個又自私又膽小的男人，只顧著自己的感受，對婷姐也好，對我姐姐也好，表面上好像很為她們著想，其實你一直考慮的都是你自己對不對？」
依然這句話說出來，韓鋒猛然愣在了那裡，直到菸頭燙著手才慌忙把菸蒂拋出車窗外，避開依然的眼睛，看著車子外面的街道，過了很久才點了點頭：「也許是吧。」
見韓鋒有些六神無主的樣子，依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現在給你一個做有責任感的男人的機會，娶我吧！」
「我靠！」
回過神來的韓鋒再次轉向依然，「你也太能扯了吧？」
「考慮考慮嘛！」
依然湊近韓鋒的臉，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彌散在韓鋒的四周，令韓鋒覺得心中蕩漾了一下。
「好吧！」
韓鋒推了推依然的肩膀，讓依然稍稍離自己遠了一些，「你知不知道我當年是怎麼下決心去追何瑩的？」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依然搖了搖頭。
只見韓鋒回手從口袋裡掏出一枚硬幣，面對依然道：「我當時還是個學生，那時追何瑩的男生很多，我根本沒有把握她會看得上我，所以要不要開口說喜歡她這件事我猶豫了很久……」
「不是吧？」
這回輪到依然愣了楞，「你也會猶豫？」
看著韓鋒手裡的硬幣，「你難道……」
「就是拋硬幣。」
韓鋒點點頭，「我現在也一樣拿不定主意，這樣，如果是正面我就娶你，反面的話，你以後不要再糾纏我好不好？」
「這樣……」
依然看著那枚硬幣深深吸了口氣，最後仿佛下了很大決心似的用力點了一下頭，「好，一言為定，正面你娶我，反正咱們各走各的路！」
「好！」
韓鋒說著把硬幣拋向空中，看著硬幣不停地旋轉著落下，韓鋒伸手去接，沒想到依然已經先他一步伸出手來把下落的硬幣牢牢攥在手裡。
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後，依然把玉手伸到韓鋒的面前，她的臉此刻已然變得發紅，呼吸也急促了許多，慢慢張開纖細的手指，將掌心攤開在兩個人的面前。
韓鋒似乎也很緊張，眼珠不轉地盯著依然伸來的手，直到依然的手掌打開，那枚光潔的硬幣立刻展現在兩個人的眼中。
正面。
「你娶我。」
依然的神情在這一刻變得從未有過的嚴肅，慢慢把硬幣收回握在手裡，「不許賴皮。」
看她這個樣子，韓鋒用手撓了撓頭，小聲嘀咕了一句什麼，然後忽然湊近依然，在她的臉上用力親了一口：「好！」
說完便拉開了車門。
「去哪？」
見韓鋒想要下車，依然在後面問了一句。
「去告訴晚晴。」
韓鋒說著下了車，依然這邊也跳下車來，上樓的時候依然跟在韓鋒身後小聲問了一句：「你剛才親我前說什麼了？我沒聽清。」
「我說天意……」
韓鋒苦笑了一聲，「這他媽的也許就是該死的天意吧……」
被他們的敲門聲吵到的顧晚晴打開門看到去而復返的韓鋒和依然先是呆了呆，站在門邊不知道這兩個人又耍什麼把戲，直到韓鋒和依然重新坐回吃飯時的位置才走到桌邊對韓鋒問道：「怎麼又回來了？」
「來給你報喜！」
沒等韓鋒說話依然便搶著道，「我們準備要結婚了……」
「什麼？」
顧晚晴的臉瞬間變得發紅，然後又變成了白色。
「是這樣……」
韓鋒把剛才和依然在樓下的對話和拋硬幣的事對顧晚晴說了一遍，末了搖著頭道，「願賭服輸，我說話算數。」
「你們太……」
顧晚晴變得有些哭笑不得，「就這麼定了？」
「嗯。」
依然面帶笑容看著顧晚晴，「定了。」
「那……」
顧晚晴不知所措地看著韓鋒，後者搖頭嘆氣，遠沒有依然那麼開心。
「對了，還有件事兒得說好！」
依然轉向韓鋒，「你現在是我的未婚夫了，從今天開始就不能再碰別的女人，知道了嗎？」
「你說啥？」
韓鋒左顧右盼。
「別裝傻！」
依然皺起鼻子，「不過我說話也是算數的，別的女人不能碰，我姐姐除外，這總行了吧？」
「你……」
顧晚晴盯著依然，半天都沒有再說出第二個字。
「好吧好吧。」
韓鋒的表情終於回復了正常，「你這算什麼？把晚晴……姐妹倆一起賣了？」
「不跟你們鬼混了！」
顧晚晴的臉上顯出一絲怒氣，「你們趕緊走，我要睡了。」
「別啊，」
依然站起來走到顧晚晴身邊，「姐，剛才忘了問你，那你同意不啊？你要是不同意就算了，要是你想嫁給這隻狗，我把他讓給你也成，你看怎麼樣？」
「那就讓給我！」
顧晚晴沒好氣地說了一句。
「哈！」
聽了顧晚晴這句話，依然一下子便笑了出來，「我就說你捨不得他吧，誰讓你是我姐呢，你嫁給他好了，不過……你不在的時候把姐夫借給我怎麼樣？」
「越說越離譜。」
顧晚晴拉起依然的手，看著韓鋒，「你要是真打算娶小貓，以後就對她好點兒，別再出去瞎扯，你也該收收心了……」
「聽你的。」
韓鋒也站了起來，拽著依然向大門走去，邊走邊道，「回家，讓晚晴歇著吧。」
「這就走了？」
依然向門邊走了兩步，回過頭再次望向顧晚晴，「姐，跟我們一起回去吧，看你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瞎說！」
顧晚晴搖了搖頭，「你們在一起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既然打算結婚就都本分點兒，別再跟以前一樣胡鬧了。」
「哦……」
依然應了一聲，甩開韓鋒的拉扯快步走到顧晚晴身邊，「姐，你還是不會撒謊，我看得出來，你就跟我們回家吧。」
「傻丫頭。」
顧晚晴又搖了搖頭，「三個人……」
「三個人怎麼了？」
依然抱住顧晚晴的手臂，「只要我們都願意有什麼不可以的？之前你和婷姐不也是……」
「那不一樣……」
顧晚晴說話的時候眼睛瞟向韓鋒。
見對方望向自己，韓鋒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兩隻手，過了片刻忽然搖著頭嘿嘿了兩聲，然後面向著顧晚晴和依然伸開手臂，露出一臉壞笑，開口道：「這種事兒只要你們不反對，我好像也沒有什麼理由拒絕吧？哪個男人不想三妻四妾的？」
「你還想三妻四妾？」
依然聽了這話兩步跑到韓鋒跟前給了韓鋒一拳，「信不信我宰了你？」
「信！」
韓鋒說著一把摟住依然，然後呼了口氣看著顧晚晴，他的另一隻手還是直直地伸著，「很晚了，再晚回去開車就不安全了。」
「你們……」
顧晚晴抬眼看著面前這兩個人，咬著下唇在原地站了半天，最後幽幽地嘆了口氣，緩緩走到韓鋒的面前，「真的可以嗎？」
「不要臉就行！」
韓鋒抓住顧晚晴的手腕，「三個人分擔家務比兩個人輕鬆，跟我回家洗衣服做飯好不好？」
「沒個正經！」
聽了韓鋒這句話，顧晚晴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側身依靠在韓鋒肩上，小聲說道，「我啊，真是上輩子欠了你們的……」
鎖好房門，韓鋒左擁右抱著下了樓，儘管顧晚晴一直試圖從韓鋒的懷裡掙脫，可是這傢伙顯然正在興頭上，顧晚晴努力了好幾次都沒有甩開他的手臂，直到下到樓下，韓鋒才放開顧晚晴和依然，他坐上汽車的時候，兩個女人手拉著手坐進了後排的座椅。
載著顧晚晴和依然回到家，陳斌跟鄭建正坐在客廳里聊天，見三個人進來，陳斌看了看表：「這麼晚回來？晚晴來了啊！」
這後半句自然是跟顧晚晴打招呼。
「十點而已。」
韓鋒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別晚晴晚晴的，改口叫大嫂子吧！」
「啥？」
鄭建從沙發上跳起來指著顧晚晴，「你，你們打算……」
轉又看到春風滿面的依然，「小貓，韓哥要跟你姐姐結婚了？」
「也別小貓小貓的了……」
韓鋒靠在沙發靠背上，「這個叫小嫂子……」
「啥？」
這回鄭建的聲音又提高了八度，眼看著顧晚晴紅著臉和依然進了依然的臥室，鄭建結結巴巴地對韓鋒道，「韓哥，你……」
「我怎麼了？」
韓鋒拿起煙點上又扔給鄭建一根，「我們三個打算一起過了，就這樣。」
「可以啊！」
陳斌哈哈笑了起來，「還是你這傢伙有辦法，居然一次收了兩個，不怕犯法啊？」
「又沒人告。」
韓鋒吞雲吐霧，「沒羞沒臊地過吧。」
「厲害！」
鄭建豎了豎大拇指，「那你今兒晚上打算翻哪個的牌子？」
「我去那邊睡。」
韓鋒指著之前曹揚住的臥室，「老實說，我現在心裡也在打鼓，以前和婷婷晚晴在一起都是心照不宣，這回說明白了反而覺得有些彆扭，這日子還真不知道怎麼過呢……」
「可惜我明天就走。」
鄭建唉了一聲，「真想看看你怎麼擺平我這兩個嫂子。」
「晚晴還好。」
韓鋒撇著嘴，「小貓還是麻煩……算了，不管了，過著看吧……」
「嘿……嘿嘿！」
聽了韓鋒這話，鄭建和陳斌一起笑了起來，韓鋒跟著搖了搖頭，然後站起來邁步向自己的房間走去，步履沉重得好像腳上栓了個鐵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