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來龍，去脈
早飯的餐桌上，母親有些驚訝的看著正慢條斯理地吃著早飯的自己，把龍介盯得有些渾身不自在。
從回到家到現在，除了去洗手間，基本上每一餐都是母親分出來一些後端到自己的房間裡讓自己一個人用餐，貌似是醫囑說要近期減少活動，所以母親完全就把自己當金貴生物養了一樣。
可是實際上從自己那奇奇怪怪亂七八糟的系統來看，自己的身體現在很健康，所以，今天早上在早起加上聽到了不正常的咒罵聲之後，龍介決定還是久違的出現在餐桌上一下。
這實際上是周林以前的生活習慣，晚餐的時候在飯桌上和父母匯報一天的學習和生活，然後詢問父母的日常，再聊聊看家裡有沒有什麼其他事。
所以，他也打算在飯桌上開口詢問現在自己的母親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他一邊喝著味增湯，一邊皺眉沉思著，畢竟按照今早上觀察到的那種情況，原主應該是知情的，而不是稀里糊塗的小白。
貌似現在家裡真正的一無所知的小白是自己的中二病妹妹，她正在一邊往嘴裡胡塞玉子燒，一邊抱怨早上被熱醒。
不過呢，自己的傻白妹妹穿著校服，看樣子一會是要去學校的，所以龍介打算等妹妹走了之後再開口詢問。
看著自己的孩子一個沉默不語的吃著早飯，另一個毛毛躁躁的，大浦柚季的內心無比複雜。
自己深愛的丈夫就這麼因為一場意外走了，兒子差點也跟著一起，女兒才開始上高中，一點都不讓人省心……本來一切都勉強能過活，如果自己沒有那個不爭氣的弟弟的話，現在的生活，應該會更好吧？
自己的丈夫也不會拼死拼活的工作最後出車禍死掉吧？
「……媽？媽？」龍介的聲音把已經出神地柚季拉回了現實，她覺得起碼三個人還活著，要好好活下去的啊。
「啊，嗯？龍介，怎麼了？」
「龍花上樓拿書包準備出門了。」龍介指了指已經空了的飯碗和座椅，柚季趕忙站起身離開了餐桌，去廚房把已經準備好的便當拿上去門口找可能已經出門的龍花去了。
看著母親離去的身影，龍介嘆了口氣，看來母親現在也沒什麼好辦法了，自己該怎麼做呢？真的下海拍片嗎？
扒拉完剩下的幾口飯，龍介正準備站起身收拾餐桌，這時候母親像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回來了，龍介趕忙裝作剛吃完飯的樣子，稍微擦了擦嘴，然後清了清嗓子，開口問道：「媽，他們又來了嗎？」
聽到龍介這麼問，柚季稍微愣了一下，隨即整個人像是麵粉袋垮了一下，有些無力地回復道：「嗯……」
「他們這次……」龍介剛開口想問什麼，卻不料立馬被自己母親打斷了：「沒什麼的，龍介，你操心好自己的事情吧。」
「母親！」龍介猛地站起身來，嚇了柚季一跳，「我已經成年了，況且……父親不在了，家裡只剩我一個男人了，我應該有所擔當的！」為了展示自己的誠意，龍介趕忙拉住了柚季的手，那是一雙布滿半點，皮膚皺皺巴巴的手，指頭上有早年留下的刀山，完全看得出來這是一位經常辛勞持家地女人的手，這種陌生又熟悉地觸感，讓原來地周林，現在的龍介鼻頭一酸，自己母親的手也是這樣的，拉扯自己長大的那一雙手……
龍介不由得更加用力的攥住了柚季的手。
如果自己的家裡只剩自己和母親了，自己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挺身而出，而且，從大浦龍介生前留下的種種痕跡表明，他也是這樣一個有責任有擔當的人，自己可不能墮了「自己」的名望啊。
「母親，請交給我吧！」在這一刻，周林徹底下定了決心，準備無論發生什麼，都要像一個男人一樣，好好守護這個家，交給我吧，大浦龍介先生，還有大浦幸雄先生！
良久的沉默聲最後是被一陣電話聲打斷，柚季內心複雜的看了看龍介，然後將手從龍介那裡抽了回來，隨後去接了電話。
龍介有些搞不懂現在的情況了，至少，母親應該答應自己吧？
等應付完電話，柚季重新回到了龍介面前，沒說什麼，只是示意龍介重新坐回餐桌前。
「你多少也是知道點的……關於你舅舅的事情……但是，事情沒有你想像得那麼簡單……」看到龍介坐下，柚季也坐回了餐桌上，開始給龍介詳細把事情說一遍。
事情說複雜不複雜，說簡單也不簡單。
龍介的舅舅，也就是柚季的弟弟，高條次，原來是個賭徒。
不過說是賭徒也不正確，他是搞金融的，上個世紀末借高利貸玩槓桿玩崩了，被收高利貸的人打了個半死不活，之後就找不到人了。
因為這事，直接把母親的母親，也就是自己的外婆氣死了，而自己的外公早就歸了西。
雖然當時靠著變賣娘家的房產和資產把大部分錢還上了，但還有一小部分卻沒能夠換上。
那些收高利貸的根本就不管能不能找到高條次，他們只要錢，所以就盯上了高條次的姐姐一家。
如果懂點法律知識，這事本來輪不到大浦龍介一家來償還貸款，但是奈何這夫妻倆屬於是老實忠厚的那種人，一來二去竟然稀里糊塗認了剩下的帳，繼續開始還高利貸了。
龍介聽到現在真的是想一巴掌扇死那個叫高條次的舅舅，真的是次。
本來當初只剩下了十幾萬的貸款，但是因為金融危機的影響，賺不到多少錢的大浦家，也就只能一點一點的還，可惜始終趕不上高利貸利滾利，現在又滾成了一百多萬。
瘋了，這是真的瘋了，龍介有些無語的看著一臉沉痛的母親，內心這樣想著。
家裡最終把父親的撫恤金選擇拿去先還了房貸，畢竟高利貸還不上了也不至於無家可歸，那些收高利貸的現在也就只敢在門口大吵大鬧，不敢真的衝進來做什麼，那樣可是可以直接上法庭的。
所以龍介對於母親這個決定還是比較支持的，那麼接下來的問題就是，這個高利貸短了一個月多了，那些收高利貸的人越來越兇惡了，而母親的工資只夠堪堪擠出一點來還高利貸……
來錢快？
可能還是只能去找黑幫控制的色情產業簽賣身契了吧……而且，女生簽才會有高價，男生嘛……除了gay片，誰比較樂意看男的在A片裡浪叫？
或者誰樂意男性服務啊？
雖然牛郎也不是不存在……要不還是依靠自己的床技去傍個富婆？
算了算了，最起碼，去東京吧，日本一切的希望，都在東京。
即使日本一切的絕望也在那裡。
「母親，我要去東京。」龍介開口打斷了母親的念叨。
「什麼？」
「我要去東京。」
「你別胡鬧，家裡沒錢讓你去東京。」這是實話，家裡根本分不出一分錢讓龍介在東京生活，龍介現在根本沒有工作的，去了東京也是無頭蒼蠅一般亂竄，最後還是在浪廢了一堆錢後，狼狽的夾著尾巴回來。
「不，媽媽，我不打算用家裡的一分錢。」龍介看著自己母親的眼鏡逐漸瞪大，說出了一句比較違心的話：「我在自己房間裡還有十萬日圓，這可以讓我撐過一開始在東京生活的艱苦了。」
他並沒有十萬日圓，他只有四萬，而且還是系統點數兌換出來的，再加上昨晚上他浪費了三次調整參數的機會，他現在系統里只剩下一千多點數了。
說十萬日圓，只是為了讓自己的母親不是那麼的擔心。
「十萬日元？好我的兒啊，你在那能吃什麼？能住哪裡？」母親的悲傷與淒涼從表情和話語裡毫無保留地流露出來，但這反而更堅定了龍介去東京打拼的念頭。
他沉默不語的盯著母親，他知道，自己大概率只能睡在街頭，吃的東西只能無比廉價，是自己先餓死，敗走回家，還是先找到工作，賭博的成分很大。
但他不能在家裡等死，雖然說可以靠母親和父親生前的關係介紹一份工作，但是終究感覺像是嗟來之食，最主要的是，根本不可能賺夠還貸的錢。
高利貸就是這種東西，他不會逼死你，而是慢慢從你身上吸血，血不足的時候多咬兩口，跟寄生蟲沒有區別。
「我……我不能……再……」
「母親，不要再猶豫了！」龍介猛地一聲大喝，讓柚季整個人一個激靈在椅子上坐直了。
她仿佛感受到了，當年幸雄地父親呵斥猶豫不決的幸雄時地那種感覺。
當時面對自己的愛意，幸雄一直猶猶豫豫的，他害怕自己不能給自己幸福，所以一直沒有答應，直到自己去了幸雄的家裡，幸雄的父親看到自己猶豫不決的兒子，非常生氣地呵斥了一聲，讓幸雄最終拋棄了猶豫，下定決心娶自己為妻子。
是啊，猶豫的話，可是會錯過一切啊。
直到最後，柚季沒有把那句話說出口，她不敢說，她怕說出來會讓自己淚流滿面，她只敢微微點了點頭，隨後，看著自己的兒子鄭重地向自己鞠了一躬，然後離開了餐廳。
此去不論幾多難，兒郎當是頂樑柱！
從回到家到現在，除了去洗手間，基本上每一餐都是母親分出來一些後端到自己的房間裡讓自己一個人用餐，貌似是醫囑說要近期減少活動，所以母親完全就把自己當金貴生物養了一樣。
可是實際上從自己那奇奇怪怪亂七八糟的系統來看，自己的身體現在很健康，所以，今天早上在早起加上聽到了不正常的咒罵聲之後，龍介決定還是久違的出現在餐桌上一下。
這實際上是周林以前的生活習慣，晚餐的時候在飯桌上和父母匯報一天的學習和生活，然後詢問父母的日常，再聊聊看家裡有沒有什麼其他事。
所以，他也打算在飯桌上開口詢問現在自己的母親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他一邊喝著味增湯，一邊皺眉沉思著，畢竟按照今早上觀察到的那種情況，原主應該是知情的，而不是稀里糊塗的小白。
貌似現在家裡真正的一無所知的小白是自己的中二病妹妹，她正在一邊往嘴裡胡塞玉子燒，一邊抱怨早上被熱醒。
不過呢，自己的傻白妹妹穿著校服，看樣子一會是要去學校的，所以龍介打算等妹妹走了之後再開口詢問。
看著自己的孩子一個沉默不語的吃著早飯，另一個毛毛躁躁的，大浦柚季的內心無比複雜。
自己深愛的丈夫就這麼因為一場意外走了，兒子差點也跟著一起，女兒才開始上高中，一點都不讓人省心……本來一切都勉強能過活，如果自己沒有那個不爭氣的弟弟的話，現在的生活，應該會更好吧？
自己的丈夫也不會拼死拼活的工作最後出車禍死掉吧？
「……媽？媽？」龍介的聲音把已經出神地柚季拉回了現實，她覺得起碼三個人還活著，要好好活下去的啊。
「啊，嗯？龍介，怎麼了？」
「龍花上樓拿書包準備出門了。」龍介指了指已經空了的飯碗和座椅，柚季趕忙站起身離開了餐桌，去廚房把已經準備好的便當拿上去門口找可能已經出門的龍花去了。
看著母親離去的身影，龍介嘆了口氣，看來母親現在也沒什麼好辦法了，自己該怎麼做呢？真的下海拍片嗎？
扒拉完剩下的幾口飯，龍介正準備站起身收拾餐桌，這時候母親像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回來了，龍介趕忙裝作剛吃完飯的樣子，稍微擦了擦嘴，然後清了清嗓子，開口問道：「媽，他們又來了嗎？」
聽到龍介這麼問，柚季稍微愣了一下，隨即整個人像是麵粉袋垮了一下，有些無力地回復道：「嗯……」
「他們這次……」龍介剛開口想問什麼，卻不料立馬被自己母親打斷了：「沒什麼的，龍介，你操心好自己的事情吧。」
「母親！」龍介猛地站起身來，嚇了柚季一跳，「我已經成年了，況且……父親不在了，家裡只剩我一個男人了，我應該有所擔當的！」為了展示自己的誠意，龍介趕忙拉住了柚季的手，那是一雙布滿半點，皮膚皺皺巴巴的手，指頭上有早年留下的刀山，完全看得出來這是一位經常辛勞持家地女人的手，這種陌生又熟悉地觸感，讓原來地周林，現在的龍介鼻頭一酸，自己母親的手也是這樣的，拉扯自己長大的那一雙手……
龍介不由得更加用力的攥住了柚季的手。
如果自己的家裡只剩自己和母親了，自己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挺身而出，而且，從大浦龍介生前留下的種種痕跡表明，他也是這樣一個有責任有擔當的人，自己可不能墮了「自己」的名望啊。
「母親，請交給我吧！」在這一刻，周林徹底下定了決心，準備無論發生什麼，都要像一個男人一樣，好好守護這個家，交給我吧，大浦龍介先生，還有大浦幸雄先生！
良久的沉默聲最後是被一陣電話聲打斷，柚季內心複雜的看了看龍介，然後將手從龍介那裡抽了回來，隨後去接了電話。
龍介有些搞不懂現在的情況了，至少，母親應該答應自己吧？
等應付完電話，柚季重新回到了龍介面前，沒說什麼，只是示意龍介重新坐回餐桌前。
「你多少也是知道點的……關於你舅舅的事情……但是，事情沒有你想像得那麼簡單……」看到龍介坐下，柚季也坐回了餐桌上，開始給龍介詳細把事情說一遍。
事情說複雜不複雜，說簡單也不簡單。
龍介的舅舅，也就是柚季的弟弟，高條次，原來是個賭徒。
不過說是賭徒也不正確，他是搞金融的，上個世紀末借高利貸玩槓桿玩崩了，被收高利貸的人打了個半死不活，之後就找不到人了。
因為這事，直接把母親的母親，也就是自己的外婆氣死了，而自己的外公早就歸了西。
雖然當時靠著變賣娘家的房產和資產把大部分錢還上了，但還有一小部分卻沒能夠換上。
那些收高利貸的根本就不管能不能找到高條次，他們只要錢，所以就盯上了高條次的姐姐一家。
如果懂點法律知識，這事本來輪不到大浦龍介一家來償還貸款，但是奈何這夫妻倆屬於是老實忠厚的那種人，一來二去竟然稀里糊塗認了剩下的帳，繼續開始還高利貸了。
龍介聽到現在真的是想一巴掌扇死那個叫高條次的舅舅，真的是次。
本來當初只剩下了十幾萬的貸款，但是因為金融危機的影響，賺不到多少錢的大浦家，也就只能一點一點的還，可惜始終趕不上高利貸利滾利，現在又滾成了一百多萬。
瘋了，這是真的瘋了，龍介有些無語的看著一臉沉痛的母親，內心這樣想著。
家裡最終把父親的撫恤金選擇拿去先還了房貸，畢竟高利貸還不上了也不至於無家可歸，那些收高利貸的現在也就只敢在門口大吵大鬧，不敢真的衝進來做什麼，那樣可是可以直接上法庭的。
所以龍介對於母親這個決定還是比較支持的，那麼接下來的問題就是，這個高利貸短了一個月多了，那些收高利貸的人越來越兇惡了，而母親的工資只夠堪堪擠出一點來還高利貸……
來錢快？
可能還是只能去找黑幫控制的色情產業簽賣身契了吧……而且，女生簽才會有高價，男生嘛……除了gay片，誰比較樂意看男的在A片裡浪叫？
或者誰樂意男性服務啊？
雖然牛郎也不是不存在……要不還是依靠自己的床技去傍個富婆？
算了算了，最起碼，去東京吧，日本一切的希望，都在東京。
即使日本一切的絕望也在那裡。
「母親，我要去東京。」龍介開口打斷了母親的念叨。
「什麼？」
「我要去東京。」
「你別胡鬧，家裡沒錢讓你去東京。」這是實話，家裡根本分不出一分錢讓龍介在東京生活，龍介現在根本沒有工作的，去了東京也是無頭蒼蠅一般亂竄，最後還是在浪廢了一堆錢後，狼狽的夾著尾巴回來。
「不，媽媽，我不打算用家裡的一分錢。」龍介看著自己母親的眼鏡逐漸瞪大，說出了一句比較違心的話：「我在自己房間裡還有十萬日圓，這可以讓我撐過一開始在東京生活的艱苦了。」
他並沒有十萬日圓，他只有四萬，而且還是系統點數兌換出來的，再加上昨晚上他浪費了三次調整參數的機會，他現在系統里只剩下一千多點數了。
說十萬日圓，只是為了讓自己的母親不是那麼的擔心。
「十萬日元？好我的兒啊，你在那能吃什麼？能住哪裡？」母親的悲傷與淒涼從表情和話語裡毫無保留地流露出來，但這反而更堅定了龍介去東京打拼的念頭。
他沉默不語的盯著母親，他知道，自己大概率只能睡在街頭，吃的東西只能無比廉價，是自己先餓死，敗走回家，還是先找到工作，賭博的成分很大。
但他不能在家裡等死，雖然說可以靠母親和父親生前的關係介紹一份工作，但是終究感覺像是嗟來之食，最主要的是，根本不可能賺夠還貸的錢。
高利貸就是這種東西，他不會逼死你，而是慢慢從你身上吸血，血不足的時候多咬兩口，跟寄生蟲沒有區別。
「我……我不能……再……」
「母親，不要再猶豫了！」龍介猛地一聲大喝，讓柚季整個人一個激靈在椅子上坐直了。
她仿佛感受到了，當年幸雄地父親呵斥猶豫不決的幸雄時地那種感覺。
當時面對自己的愛意，幸雄一直猶猶豫豫的，他害怕自己不能給自己幸福，所以一直沒有答應，直到自己去了幸雄的家裡，幸雄的父親看到自己猶豫不決的兒子，非常生氣地呵斥了一聲，讓幸雄最終拋棄了猶豫，下定決心娶自己為妻子。
是啊，猶豫的話，可是會錯過一切啊。
直到最後，柚季沒有把那句話說出口，她不敢說，她怕說出來會讓自己淚流滿面，她只敢微微點了點頭，隨後，看著自己的兒子鄭重地向自己鞠了一躬，然後離開了餐廳。
此去不論幾多難，兒郎當是頂樑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