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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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波府。

  若是尋常客人,佘賽花便要垂下珠簾,簾後見客。

  然童貫內侍出身,是為閹人,倒省了許多麻煩。

  美婦人穿著錦繡五色華衣,頭上雲光巧額鬢,撐著金鳳,手持龍頭杖,千嬌百媚地在穆桂英和七娘杜金娥的陪同下來到正堂,見了童貫盈盈萬福。

  「太尉安好。」

  「夫人好。」

  賓主落座,童貫直言來意,「夫人,前日某在延福宮聽聞蔡太師提及江南路方臘作亂,睦州,衢州告急,致函兵部,方知另有宋江等賊子在山東反叛,雖勢不及方臘,猶可慮之。為我大宋江山計,為天下百姓計,某有意請皇命討之,望夫人應允,某率楊門將士出征,必可一戰克敵,還我江南安定。」

  「太尉此言差已,吾等食君之祿,上陣殺敵乃分內事,何須吾應允?只是桂英我兒征西方歸,如今便要再披戰袍,似乎不妥,太尉然否?」

  「夫人所慮甚是,某此來正是請夫人再賜良將。」

  佘賽花略為沉思,片刻,「吾次兒翠萍,三兒翠玉,兵書戰法皆通,量方臘賊寇必不能敵,定可馬到功成。」

  「夫人深明大義,童某拜服。某這便上書,請聖命。」

  「太尉,吾聞方臘戒葷食素,篤信摩尼,自稱教主,可有此事?」

  「嗯,摩尼一教,傳自西域,非我東土正教,方臘等行事詭秘,此乃邪教所為,某持天子劍,浩然正氣,邪魔外道,退避三舍,夫人不必多慮。」

  「正是此理。」

  童貫說罷,便要告辭,佘賽花早命人備下茶點,請童貫稍歇。

  卻說牽馬童子慕容燕隨主人到了天波府,便在馬廄等候。

  過了多時,有些內急,便問過下人,急匆匆趕去解手,可天波府府闊院深,三兩下少年迷了路,竟闖入了內院,眼見來去人等儘是些婆子丫鬟,少年也覺得不妥,越走越是偏僻。

  繞過一座八角玲瓏亭,亭後是座假山,少年再忍不住,就地方便起來,解得內急,覺得神清氣爽,惦記主人的行程,想要立刻返回。

  忽聽假山後傳來似有似無的女子嬌聲,這聲音騷媚難當,少年在紫光洞已然司空見慣,知道是男女交合時才有,便覺好奇,躡手躡腳爬上假山,向下看去,只見一宮裝貴婦翹著肥圓大臀,任憑身後的男子抽插肏弄,那男子肏得美婦,志得意滿,抽插愈發激烈,貴婦被肏的面紅似火,雙目無神。

  慕容燕知道這二人頃刻間就要丟精泄身,心底暗自查起數來,還未念到九,果然那男子一生低吼,緊緊抱著貴婦,腰間抖動,貴婦穴內被陽精一燙,不覺昂起頭來,表情慾死。

  少年擔心被人發現,便慢慢爬下假山,不料一腳登空,山石滾落,那交合中的二人立時聽到了聲響,大吃一驚。

  男子抽出佩劍,繞到假山後,攔住驚慌失措的少年,用劍一指,「你,你是何人?」

  「我…我…」

  慕容燕十年間與人甚少接觸,此時驚恐,訥訥地說不出話。

  那宮裝貴婦也已整束衣裙,走了過來,仔細瞧了幾眼,對男子輕聲說,「不像府里的下人,你且問他,到底來自何處。」

  「說,你到底哪裡來的,不說實話這便捅了你!」男子面露猙獰,用劍指著慕容燕。

  「我…我是童太尉府上的牽馬童子,今日隨太尉至此,因有內急,走迷了路,才衝撞了貴人,貴人饒命!」

  少年生死堪憂,話語也利落起來,而且說著便俯身跪下,搗頭如蒜。

  男子聽聞少年是太尉府上,眉頭一皺,低聲對貴婦說,「若真是,可取不得性命。」

  貴婦在男子耳旁言語幾句,男子從懷中掏出塊碎銀,扔在地下,「那小廝,拿著銀子滾遠些,今日之事,若對人講起,我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少年如蒙大赦,卻沒忘撿了碎銀,頭也不回跑了。

  待到尋回馬廄,童貫一行已整裝待發,卻不見牽馬童子,少年滾到車架前,叩頭請罪,早有執事拿著皮鞭,噼頭蓋臉便是十抽,少年滿臉血痕,強忍著痛,去牽韁繩,隨大隊回府。

  且說天波府送走童貫,穆桂英向佘賽花躬身施禮,「母堂在上,孩兒有一事容秉。」

  「我兒但說。」

  「昔日兒在童貫帳前,與西夏交兵,曾見雲中有仙家助陣,似夢似幻,後問及此事,太尉笑而不答,此次我楊家再隨其出征,兒思非同小可,想回驪山紫霞宮,請師尊解惑。」

  「哦,原來如此,那你便去吧,代我問聖母安。」

  「兒領命。」

  蜀山之巔,金頂之上,上有仙山。

  八寶太虛宮,長眉開壇講道,眾弟子坐聽真經,掌教夫人荀蘭茵隨侍一旁。

  講到妙處,眾弟子無不面露喜悅,有歡喜相。

  忽地,太虛宮外,風雲變色,仙鶴亂飛,寶獸奔逃,青銅鐘叮噹作響,剎那間天色昏暗,竟變得血紅,有童兒慌忙跑入太虛宮跪倒,「祖師,外面…外面…」長眉袍袖一站,站起身來,悠然說道,「幽泉到了。」

  「師兄,你且稍坐,我去看看究竟,紫郢青索,天擊雷炎,眾弟子,隨我出宮!」

  荀蘭茵足不點地,飄飄然飛出宮外,浮在半空,就地一指,四瓣金蓮由火而生,托住仙子,再看雲頭,已成血雲之勢,腥氣滾滾而來,更有無數厲鬼哀嚎之聲,遮天蔽日,罩住仙山。

  妙一真人知道仙山有陣法加持,不易攻破,便凌空虛點,喝道,「昊天鏡!」

  寶鏡金光燦爛,浮空而現,瞬時霞光萬道,直射血雲。

  「紫郢青索,天擊雷炎,隨我昊天鏡!」

  蜀山四秀祭出法器,四色寒光直奔血雲,游龍般掃了個來回,血雲的勢頭稍減。

  「幽泉,還不現身!」

  荀蘭茵喝道。

  血雲止住來勢,雲頭慢慢凝成一尊法身,卻是個魅惑眾生的少婦,少婦身無寸縷,豐乳漲挺,臀肥腿長,羞處畢現,蜀山弟子無不側目,少婦咯咯嬌笑,「荀蘭茵,叫長眉那個縮頭烏龜出來!」

  「邪魔外道,不以為恥,我且問你,蜀山之約未滿,你為何攻我太虛宮?」

  「我什麼時候要攻蜀山了?人家只是聽說長眉出關,行將功德圓滿,飛升而去,想來問問這得證大道之法,順便看看妹子可否空虛寂寞,如若長眉沒空陪伴,姐姐便來陪你,享那溫存之樂,豈不妙哉?」

  「呸!你什麼時候又換了法身?男女不分,妖邪果真厚無廉恥,我荀蘭茵豈會怕你?」

  仙子念動真言,昊天鏡急速旋轉,金光更勝,足下蓮花頃刻長大,異香撲鼻,荀蘭茵雙掌一合,蜀山劍冢飛起無數飛劍,成萬劍之勢,變作一飛舞劍輪,向著幽泉飛速前行,裸身少婦哼了一聲,右手一指,血雲中現出兩尊巨大骷髏頭顱,血氣翻湧,迎上劍輪,劍輪精光四射,攪碎了一尊,另一尊卻趁勢撕咬,飛劍紛紛折斷,再無法成陣。

  荀蘭茵立在蓮花之上,寶相莊嚴,再念法咒,「萬法皆破!」

  那血色骷髏被荀蘭茵聲浪擊中,掙扎了幾下,轟然爆裂,幽泉縴手再揮,血雲中又凝出四頭骷髏,猙獰著要破雲而出。

  荀蘭茵知幽泉邪焰正盛,柳眉一豎,現了無窮幻象,無數個荀蘭茵各捏法訣,作勢要攻,裸身少婦咯咯一笑,指著荀蘭茵說道,「荀蘭茵!昔日長眉用那雙修之法與你勾搭成奸,致你夫齊漱溟橫死,妙一真人的法號才傳與你,你不思為夫報仇,反而委身下嫁,日夜貪淫,想是長眉將你肏爽了吧?今日你這般維護於他,有何面目見你亡夫?我凝鍊九世血身,縱使齊漱溟形神具散,也可拘他殘存靈識,你要不要看看?」

  「呸,邪魔滿嘴胡言,齊師兄力斗黃泉之魔,才致身死魂滅,我托他名號,正是要光大我蜀山以身護道之名,豈容你玷污我等清名?來來來,讓我見識見識你的血身!」

  荀蘭茵被幽泉說中心中隱痛,無數幻象皆動了真火,各引天雷,朝著幽泉血雲噼下,裸身少婦絲毫不懼,挺著高聳豪乳,猛把四具骷髏擲向太虛宮,太虛宮外護山大陣被撞得轟隆一聲,搖晃不定,「長眉,你給我滾出來!當年你以南明離火壞我修行,斷我法身,今日南明離火已滅,你還以何物擋我?」

  荀蘭茵維持千萬幻象,足下金蓮已成凋謝之狀,嘴角滲出鮮血,危急時只聽半空中紫火天降,一顆紫色寶珠墜入血雲,爆出紛紛紫火,將血雲蒸發殆盡,白眉真人破空而至,指著幽泉怒喝,「沒有南明離火,我長眉便不能斬你嗎?念及蜀山之約未滿,今日暫且饒過你,再做糾纏,定叫爾形神俱滅!」

  幽泉不怒反笑,「長眉,我承認不是你對手,不過我九世血身豈是你能毀的?你今日舍了紫炎珠,將來天劫之日,你用何物護法?咯咯咯,我去也!」

  幽泉說走便走,消散無形。長眉來到荀蘭茵身旁,關切問道,「師妹,可礙事嗎?」

  「不妨事,師兄,紫炎珠…」

  「師妹,如若沒有紫炎珠我便渡劫不成,那便是我不應飛升,你執著了。」夫婦二人看著遠遁的幽泉,各懷心事,憂心忡忡。

  慕容燕在童府將養幾日,臉上的傷好了大半。

  這一日執事告知,府上無事,小廝具可出府遊玩,少年從未到過汴梁,那日又拾了塊碎銀,心癢難耐,便想去看看熱鬧,在童府地位低下,也無相交之好,就獨身一人來到鬧市,買了些小食,看了看雜耍,玩到天色已晚,才向童府回返,不料穿過街巷,忽地覺著頭上被罩了什麼東西,捆了個結實,一人惡狠狠地說,「如若喊叫,老子便宰了你!」

  少年驚恐莫名,只得噤聲,那人將麻袋扛起,扔上馬車,向城外駛去,不知走了多遠,忽地停下,那人取下麻袋,少年一看,已是漫天星斗,月色下站著一男子,正是那日在天波府窺到的行淫之人。

  「小子,你撞破我的好事,今日便埋了你!」

  男人將慕容燕提下馬車,趕到一處亂葬崗,少年不住求饒,男子不為所動,就地挖了個坑,竟是要將少年活埋,少年體如篩糠,淚如雨下,男子將少年推下坑,開始揚土,眼看快要沒入頭頸,卻聽靜悄悄的夜中一聲怪笑,「深更半夜埋人,料來不是什麼好事,這樁買賣有的做!」

  男子本來甚是膽大,在亂葬崗中也無妨,可聽了怪笑,不由嚇出一身冷汗,抽出佩劍,「誰,是誰?」

  從一棵老樹上跳下一人,青衣青袍,腰系絲絛,背著劍匣,滿面須髯,叉腰看了看男子,向少年問道,「你可有錢嗎?」

  少年不明所以,只是拼命點頭。

  「好,那便救得!」

  男子見此人非妖非怪,仗著膽子一劍刺來,須髯大漢右腳輕踢,便踢飛了寶劍,「你豈是某家對手,快些滾吧!」

  男子落荒而逃,大漢將慕容燕從土中提出,問道,「你是何許人,怎落到這方田地?」

  少年也不隱瞞,將身在童府當差,卻目睹姦情的事講了一遍,大漢微微點頭,「原來如此,拿錢來!」

  少年掏出白日用碎銀換的銅錢,遞給大漢,大漢掂了掂,笑道,「少是少些,不過也沒費事,小朋友,一回生兩回熟,下次再被埋了我給你打折。」

  慕容燕心道我怎麼那麼倒霉,總是被埋?

  卻不敢說,見那大漢要走,自己識不得路,只好跟在後面。

  走了一程,大漢皺眉回問,「你這小廝,跟著某家作甚?」

  「我…我不認得路…」

  「哦,可我還有事,不能送你,這樣,你且…」

  大漢話未說完,猛地去摸身後劍匣,原來濃霧之下,隱約走出一具骷髏,手持長刀,向大漢砍去,大漢退避三尺,一按劍匣,一把巨劍騰空飛起,把骷髏斬個粉碎。

  大漢收了劍,神色凝重,仍盯著濃霧,不多時,霧中又走出兩具骷髏,與之前的大大不同,披著厚重盔甲,持的是青銅巨斧,對少年視而未見,只向大漢攻來,大漢再祭飛劍,卻傷不得骷髏戰將,忙咬破舌尖,吐出一口鮮血,在手上畫了個陰陽太極,喝到,「天地無極,乾坤借法,去!」

  身後劍匣數劍飛出,圍著骷髏戰將,一炷香後,劍身折斷,骷髏戰將卻也轟然倒下,化作黑霧散去。

  大漢鬚眉皆炸,坐地調理內息,少年早已嚇傻,雖在紫光洞十年,但未曾得學一成功法,怎能不慌,可大漢救己性命,不願離去,只好盼著大漢儘速恢復。

  可那濃霧中再次走出一物,大漢一見暗道我命休矣,那骷髏騎士騎著一匹骷髏戰馬,陰深深泛著青光,騎士眼洞中更燃著青色火焰,死死盯著大漢,大漢靈氣未復,祭不出法器,骷髏騎士越來越近,手上鐮形巨刃高高舉起,便要砍下,不知為何,經過慕容燕身旁頓了一下,黑洞洞的雙眼瞄向少年,少年肝膽俱裂,扭頭要跑,這時大漢氣息已復,拉起少年已躍,從懷中取出一冊法咒,喝道,「急急如律令,法咒顯聖靈,奇門飛甲,出鞘!」

  一身玄色甲冑憑空罩到身上,大漢精神百倍,哈哈大笑,「地府幽騎,看你追不追得上我!」

  雙腿如風,嗖的一聲不見了蹤影,少年叫苦不迭,怎地把自己忘下?

  果不其然,大漢轉瞬又至,拉著慕容燕懊惱不已,「把你這小廝忘了,快走,這幽騎厲害得很,某家不是它對手!」

  大漢來去如風,拉著慕容燕蹤跡不見,地府幽騎木然而立,盯著兩人逝去的方向,濃霧中又走出數個幽騎,紛紛盯著半空中經久不散的一絲殘影黑氣,似乎極是敬畏,骷髏馬四蹄一軟,緩緩跪倒。

  大漢與少年不知奔走了多久,總算停了下來,收了奇門飛甲,大漢大口喘著粗氣,喃喃道,「想……想是追不上了」

  再看二人,頭髮亂如草,身上沾滿了樹枝樹葉,倒像個跑出來的野人,不禁哈哈大笑。

  大漢一抱拳,說道,「某家崆峒山末學術士,無門無派,知秋一葉。」

  少年有樣學樣,也一抱拳,「太尉府牽馬童子,慕容燕。」

  知秋一葉看看天光和地勢,知道離汴梁城有一段路,兩人劫後餘生,要把這小廝送回去才是,想罷領著少年,向前走去,不多時,見前方掛著歌幌子,上書悅來客棧,便決定打尖,敲了半晌房門,夥計睡眼惺忪地開了門,「誰呀?」

  「投宿,可有房間?」

  「客滿,沒有。」

  說著小二就要關門,知秋一葉拿了幾個慕容燕給的銅板,從門縫裡塞了進去,夥計立刻變了臉色,喊道,「客兩位,上房一間!」

  時至深夜,知秋一葉有些腹餓,讓夥計切些牛肉,要一角酒,等了許久,才姍姍來遲。

  「那小廝,你餓不餓?餓了就來吃,不算你的錢,睡足了覺,天明我便送你回汴梁。」

  慕容燕卻甚是興奮,跟著蹭了幾口酒肉,問道,「知秋大哥,那些…那些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找你?」

  「鬼府陰兵,大概是奔著我的靈氣而來,只是它們絕少在人間現身,最近這是怎麼了?難道我的修為又精進了?」

  知秋一葉也想不通,索性就不再想,吃了酒肉,和衣而臥,快要睡熟時,忽聽門外有動靜,大漢嘴角一絲冷笑,繼續假寐,不多時,房門哐的一聲被撞開,那夥計手持一把鋼刀,身後幾人各持兵刃火把,高聲叫著,「把銀子銅錢都拿出來!大爺管殺不管埋!」

  慕容燕醒轉過來,嚇了一跳,知秋一葉慢吞吞坐起,「銀子我有,可我憑什麼給你?」

  「哎呀小子,你也不看看,老子手裡這是九子連環奪命刀,你怕是不怕?」

  「你有刀,我也有啊!」

  大漢一拍劍匣,拿出一把與夥計一模一樣的刀來,只是足足大了三倍,「是你的刀大還是我的刀大?」

  群匪看的眼睛發直,不知是誰喊了聲,「刀大有什麼了不起,咱們螞蟻啃大象,上!」

  一群人呼啦向大漢砍來,知秋一葉左撥右擋,砍瓜切菜,一會的功夫,群匪都躺在了血泊里,慕容燕看的膽戰心驚,下得床來,不小心踢到了不知是誰的腦袋,忙跑到大漢身後,大漢收了兵器,把匪徒身上財物颳了乾淨,換了間房,毫不在乎接著睡下。

  待到天明,知秋一葉盤算著城門已開,便從店後取了匹馬,帶著慕容燕一路飛奔到了汴梁城口,「小子,你我有緣,我卻只能送你到這裡,他日若有難,你只需吞了這符,再大喊我的名號,我自會前來,世人險詐,我寧願與鬼為伍,你好自為之吧。」

  說罷給了少年一紙符咒,催馬離去。

  少年平生第一次與人結交,不由惆悵。

  回到童府,見了執事,說自己迷了路,尋到天明才得返,倒也未受責罰,鑽進自己的小屋,想著知秋一葉策馬江湖的瀟灑,不由悠悠神往。

  忽然,少年覺得胸口有什麼物事,伸手一掏,卻掏出件只有掌心大小的黑色小塔,塔分九層,色如墨染,不時冒著黑色霧氣,少年記不起這東西是什麼時候到了自己身上,覺得好玩,仔細看著,塔身有字,字跡古拙,少年全然不識,看來看去也不知這東西有什麼用,正思索間,黑色小塔忽地生出一股怪力,旋轉著奔向少年胸口,慕容燕大驚,急忙用手去擋,不料塔身滾燙,竟將少年衣物燃盡,小塔貼在胸口肌膚,旋了進去,慕容燕眼前一黑,暈厥過去。

  穆桂英辭別楊門眾女,騎著胭脂駒星夜兼程,不日來到驪山紫霞宮,自從藝成下山,一別十餘載,美人心潮澎湃。

  隨著引路童子,到了九品蓮台前,跪倒叩頭,「師尊在上,徒兒桂英來了。」說罷伏地痛哭。

  蓮台上高坐一女子,素錦道袍,手持拂塵,杏眼桃腮,眼波如水,天生麗質,倒像是穆桂英的姐姐,正是紫霞宮主驪山聖母。

  「我徒起來,快讓為師瞧瞧。」

  穆桂英抬起頭,笑中帶淚,「徒兒清減了。」

  「師尊您卻沒變。」

  「唉,快八百年了,還是舍不去這身皮囊!」

  師徒二人笑靨如花,執手相談。

  「徒兒,你此來可為何事?」

  「師尊,弟子征西夏時,與敵交戰,偶見雲中有仙家助我,似夢似幻,事後問及太尉童貫,卻不得解,還請師尊為弟子解惑。」

  驪山聖母聽罷閉目沉思,好一陣才睜開杏眼,「桂英,我傳你武藝,兵書戰法,是望你為天下蒼生造福,也享人間富貴,不料你夫橫死陣前,你年少守寡,真是苦了你。你知為師修煉八百餘年,為的是得證大道,尋覓仙路,卻未授你任何修煉之法,是因為千百年來,修士都需守那不與人間為伍,不在俗世顯跡的天條,否則必遭天譴,可仙界飄淼,總有人不守天規,想來天機混沌,行將大亂,我今日便授你修真之術,我們師徒共御劫難,你且到宮後玉清池洗滌身心,更衣焚香。」

  「是,師尊。」

  「對了,你師姐行將出關,到時你可見你師姐一面。」

  穆桂英大喜,「真的?我與師姐從未謀面,神交已久,這下可好了!」

  驪山聖母笑道,「傻孩子,你師姐與你都是女中豪傑,巾幗英雄,國之棟樑,都是我的好徒兒!」

  穆桂英別了驪山聖母,轉到紫霞宮後一處清幽之地,玉清池池水清澈,霧氣蒸騰。

  美人解了袍服,去掉貼身小衣,一具集天地靈氣的胴體現了出來。

  雖久經沙場,那雪膚卻嫩白如玉,肥不見肉,瘦不見骨,胸前兩座山峰傲然挺立,豐碩至極,雪峰上嫣紅兩點,細如紅豆。

  小腹平坦如鏡,柳腰陡然收緊,卻又生了個絕美大臀,粉嘟嘟墜在腰下,鼓脹若桃,長腿豐潤筆直,線條極美,肌肉緊實,胯間芳草如茵,一絲粉縫隱現。

  美人沒入池水中,靈台便是一清,蒸騰霧氣滲入肌膚,昏昏然不知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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