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救佳人林沖收義女.護君王徐晟除妖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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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鎮西王林無雙治下的吐蕃最近出了一件大事兒。

  上個月有一個吐蕃頭人聚眾造反,殺了朝廷任命的知縣。

  吐蕃頭人們有不少對大明律法不滿,他們從前對自己的奴隸要殺要剮隨心所欲,現在大明律嚴禁私自處死奴隸,他們覺得權威受到了莫大的挑戰。

  這個頭人就是因為處死了奴隸而被知縣傳訊,他害怕被依法懲治,乾脆起來造反。

  無雙對這樣的人從來都是毫不妥協的,她派欒英帶兵去將造反的頭人抓起來殺了,他的家人都送去充軍,所有財物土地被充公,所有的奴隸也都被消除奴籍成了自由人。

  欒英欒勇到了鎮西王這裡後,成了她的得力助手和心腹。

  欒英被任命為吐蕃羅些城的守備官,負責羅些城和附近地區的治安。

  欒勇給姐姐當助手。

  無雙想讓她姐弟倆經過一番歷練後再擔任更重要的職位。

  王平因原來在西夏就有豐富的帶兵經驗被直接任命為鎮西王轄下的三個西域鎮守使之一,掌管原西夏境內好幾個州府的兵權,手下有兩萬兵馬。

  他妻子李玉倩也領取鎮西王府的將軍俸祿,協助他處理軍務。

  祝永清擔任鎮西王的內侍統領,這只是個臨時職位,過幾年無雙接掌皇位後永清就會自然而然地成為大明朝的禁軍指揮使。

  吐蕃羅些城鎮西王的行宮內,一對男女正在大床上鏖戰。

  男的是祝永清,女的自然是鎮西王林無雙了。

  母親扈三娘將自己寵幸的祝永清派來女兒身邊,一是要照顧永清讓他在無雙登基以後有個好前程,二是要送給無雙一個可以絕對信任的心腹。

  她知道永清一定會像效忠自己那樣效忠無雙的。

  內侍統領必須是能夠為鎮西王做任何事的,包括上床侍寢。

  當然永清是很樂意給無雙侍寢的。

  無雙的美貌可以和她母親相比,今生今世能夠和這樣的一對絕色母女發生親密關係,他覺得自己已經是大明朝最為幸運的男人了。

  和母親扈三娘銷魂蝕魄的溫柔不同,無雙在床上大膽主動,潑辣狂野,每次都將永清刺激得欲仙欲死。

  不過虧得永清身體強健,不然也經不起她的這般折騰。

  狂風暴雨過後,無雙一邊叫宮女進來伺候她沐浴更衣,一邊將欲起身的永清按回床上,在他臉上親了一下,道:「你且不要起來,先在這裡睡一會兒。」

  她知道自己性慾太強,剛才永清可能體力透支,想讓他多歇一會兒。

  永清聽話躺下,很快就睡著了。

  沐浴後,無雙穿好鎮西王的服飾後出了寢宮,來到處理公務的大廳里。

  早在等候的欒英上前來向無雙稟報,道:「羅些城出了個採花大盜,專門姦殺年輕女子,城中已有好幾個人家的漂亮女孩都遭了殃。羅些附近還有不少失蹤的女子,估計也和這個採花大盜有關。現在城裡謠言四起,市民們惶恐不安。」

  據欒英分析這個大盜不是獨自作案,而是有好幾個幫手。

  這幾個受害人都是被先奸後殺的,手段十分殘忍。

  或許還有活著的受害人,可是這種事傳出去對女孩的名聲不好,若她們的父母家人隱瞞不報,官府是無法得知真相的。

  無雙吩咐欒英要徹查這件事,一定要將這個採花大盜繩之以法。

  欒英領命而去。

  無雙帶著一百名侍衛騎馬往城外的一座軍營馳去。

  最近她在吐蕃新招募了的五百火炮兵,他們正在那裡試用剛剛裝備的火炮,她要去查看他們的訓練情況。

  按照女皇扈三娘的部署,大明朝還要繼續向西擴張,直到征服那個傳說中的花剌子模國。

  無雙明白母親這樣做的一番苦心:她是要在有生之年消滅一切可能的來自外族的威脅,爭取為大明朝贏得幾百年的穩定和繁榮。

  徐晟現在跟就在無雙身後的一百侍衛裡頭。

  這些侍衛都是從鎮西王的十餘萬名老兵中挑出來的,個個對鎮西王無比忠誠,其中不少人身懷絕技。

  徐晟平時跟著他們一起切磋武藝,收穫頗大。

  鎮西王現在還沒有特別重用他。

  不過他也不著急,作為親兵他更有機會保護好鎮西王,完成師傅的囑託。

  他相信以後總是會有機會表現自己的。

  欒英對徐晟很是迷戀,送徐晟去見鎮西王之前幾乎每晚她都要摟著徐晟睡。

  她告訴徐晟,鎮西王這個人個性很強,喜歡自己對人和事做出獨立判斷。

  因此她推薦徐晟當鎮西王的貼身侍衛時並未對他作特別的介紹,她認為讓鎮西王自己發現徐晟的本事對他的前途會更好。

  欒英的柔情蜜意讓徐晟十分感動。

  面見鎮西王的前一天晚上徐晟和欒英恩愛了將近兩個時辰,最後兩人都累得精疲力盡。

  欒英紅著臉用她那好聽的聲音對徐晟道:「徐郎以後不要忘了我。」

  徐晟聽了心裡一軟,差點說出要留下永遠陪伴她的話來。

  昨天半夜裡師傅林沖潛入徐晟的住處,交給他一包東西,道是徐晟家的祖傳之物。

  徐晟待要細問時,師傅已經離開了。

  他打開包裹一看,原來是一副精緻的盔甲。

  徐晟隱隱約約地記得自己小時候家裡就有這麼一副盔甲,裝在一個紅羊皮匣子裡,被父母親當作傳家之寶,輕易不讓人看到。

  徐晟只聽得父親說起那副盔甲是稀世之寶,刀槍箭矢均不能穿透。

  父親死後那副盔甲就不見了,他猜想是被母親賣掉還債了。

  如今這副盔甲竟被師傅得到又送還給了他,徐晟感動得眼淚直流。

  他暗自發誓一定要報答師傅的大恩。

  徐晟現在孤身一人,沒有什麼好地方收藏這件寶貝。

  白天他就將這副甲穿在身上,晚上睡覺時才脫下來。

  他知道現在正是保護鎮西王的關鍵時刻,說不定突然就要和人廝殺,穿著它肯定沒錯。

  穿上這副盔甲後徐晟才懂得為什麼它被稱為稀世之寶:它又輕又軟,恐怕只有幾斤重,穿在身上好像沒穿盔甲一樣。

  一般的盔甲有幾十斤重,試想若是身上穿著那麼重的東西和人廝殺,身體的靈活性定會大受影響。

  徐晟不由得心中益發感激師傅。

  東京的皇宮裡,女皇扈三娘躺在御床上,一邊享受著天壽妹妹的溫柔服侍,一邊思考著大明朝的未來。

  左丞相朱武已經向女皇告老,被她封為保國公,並賜與了許多金銀回家鄉養老。

  右丞相曾升半年前病故,他的遺孀花菱(花榮的妹子)是三娘的結拜妹妹,被接到皇宮裡和三娘一起住。

  現在朝廷里主持大局的是新任左丞相武文瑾,右丞相一職是由阮文君兼任。

  不過阮文君現在還是大明朝的南疆節度使,肩上還承擔著輔佐鎮南王完顏東生的重任,因此無法來東京上任。

  三娘讓她先掛著右丞相的虛銜,等過幾年鎮南王長大後再將她招回東京。

  王進欒廷玉顧大嫂這些老功臣們也都告老退下了,他們都被封了公爵留在東京養老。他們肩上的重擔被岳飛張節花逢春這些年輕一輩接過。

  到現在為止,大明朝只有四個王爺的王位是世襲的,即鎮西王林無雙,鎮北王林無敵,鎮東王完顏麗榮,鎮南王完顏東生。

  為了鼓勵文官武將們為國征戰,女皇剛剛頒布了新法:大明朝將設立新的世襲王位,專門獎勵那些為大明朝拓展了疆界的有功人士。

  這些新王爺的權利會和現在的四位世襲王爺一般大,他們的領地將設在新開闢的國土上,等於是在大明朝和異域之間設立了的一道道屏障。

  這條新法一出,朝廷里的武將們個個摩拳擦掌向女皇請戰,文官們也紛紛獻計獻策。連岳飛張節花逢春這些已經立了大功的人都坐不住了。

  女皇認為,即使征服了花剌子模國以後不再向外擴張,大明朝也應該保持強大的軍力,用來對付將來無法預料的外患和內亂。

  鎮西王林無雙和金花親王花憶春聯名向女皇建議:要大力建造威力更為強大的火炮和有配有火炮的戰船,這樣才能在未來的戰爭中立於不敗之地。

  女皇當即批准了這個建議,然後指示兵部拿出章程,加緊辦理。

  除了國事之外,女皇也在考慮自己退位後的私事。

  她陪伴林沖白頭到老的初衷一直沒有改變。

  她和林沖的五年之約早到了。

  這些年她一直在派人找他,可是一點兒消息也沒有。

  三娘都快要絕望了。

  就在這時傳來消息,在吐蕃發現了一個外貌很像林沖的和尚。

  三娘現在根本沒心思追究為何林沖哥哥出家當了和尚,她只想趕快找到他。

  她一連派出了三撥人去吐蕃找他。

  徐晟在去羅些城的路上遇見的那些尋找師傅的官府的人就是女皇派來的。

  三娘還給女兒鎮西王去了信,讓她多加留意。

  其實三娘心裡也不是沒有顧慮:自己現在是尊貴無比的女皇,退位以後也是太上皇,想平平淡淡默默無聞肯定是做不到了。

  林沖這些年過得怎樣她一無所知,他那樣淡泊的性格能不能適應和她在一起的生活?

  另外,她的這幾個親密無間的妹妹們該怎麼辦?

  這時三娘的思緒被天壽妹妹從冥想中拉回來了,她正把頭埋在三娘胯下,賣力地舔允三娘的桃花洞。

  三娘感覺舒服極了。

  三娘心裡決定了:自己是無論如何都離不開這幾個妹妹的,找到林沖後她要「逼迫」他也接受她們。

  她的林沖哥哥過去從來都是順著她的,這次應該也一樣。

  她被自己的想法刺激得興奮不已。

  正想著,瓊英推門進來了。

  三娘暗叫:「來得正好!」

  怪叫一聲,從御床跳起身來將瓊英拉過來,伸手就去剝她的衣裙,三兩下就將瓊英剝得赤條條的。

  天壽妹妹撇著嘴叫道:「姐姐真偏心!」

  三娘用力在天壽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道:「多嘴!」

  三個女人很快就在御床上嬉笑打鬧成一團。

  瓊英是來向三娘辭行的,她想念無敵和無雙了,要去看看他們。不過現在三娘正像一團火一樣地摟住她親吻,漸漸地將她也燒起來了。

  離羅些城不到五里的地方有一座巨大的莊園。

  莊園的主人叫圖桑,是吐蕃近些年來三個最有勢力的頭人之一,也是三人中唯一的倖存者。

  其餘兩個已經因為與鎮西王作對而丟掉了性命。

  圖桑擁有奴隸近萬人,田地房產無數。

  大明朝將吐蕃納入版圖之後,他一直憂心忡忡,擔心自己的處境。

  像他這樣的頭人的日子在吐蕃確實是每況愈下。

  朝廷委任的吐蕃地方官員依法保護商貿,只要商人們按章納稅,守法經營,任何人都不得欺壓他們。

  這等於是斷了圖桑的一條主要的財路。

  以前他常常唆使自己手下的惡奴搶劫商人,或者去他們的店鋪里無理取鬧,迫使他們向自己行賄以求保護。

  羅些城幾乎所有的生意圖桑都有涉及,他自己名下的店鋪就有幾十家之多。

  現在大家都要一樣地依法納稅,他的下人們並不善於做正經買賣,幾年下來連連虧損。

  另一件惱火的事是他的奴隸中有不少人開始逃亡。

  大明朝並沒有在吐蕃禁止擁有奴隸,但是大明律明文廢除了奴隸的子女還是奴隸這一延續了多年的傳統。

  近年來吐蕃回紇西夏在無雙治理下百業興旺,身強體壯的年輕人即使沒有土地也能掙錢養活自己。

  因此奴隸中的下一代開始大量地離開主人自謀生路。

  圖桑擔心要不了幾年他手下就只剩下一堆老弱病殘了。

  和圖桑同病相憐的頭人們還有不少。

  他們覺得自己快要走投無路了,於是開始串聯,想一起來反抗鎮西王。

  圖桑表面上對朝廷俯首帖耳,暗地裡為謀反之事已經籌劃了很久。

  他很早就將自己的最小的女兒,被稱為「羅些之花」的卡娜嫁給了手裡握有兵權的李忠夏。

  李忠夏是原西夏王子,靖國公李仁義的兒子,也是無雙的義子。

  他的名字還是無雙當西夏女王時給他取的。

  他原來對無雙忠心耿耿,立下了許多戰功。

  後來隨著地位的升高,權力的增大,他逐漸野心膨脹,心裡開始對鎮西王不滿了。

  他認為無雙搶走了屬於自己的父親李仁義的西夏王之位。

  其實要不是無雙,他父親李仁義早被當時的西夏王李仁忠(李仁義的同父異母的哥哥)給殺了,他連跟父親相認的機會都不會有。

  他們一大家子那時被回紇和吐蕃的仇敵追殺,若不是投靠了無雙,最好的結局就是給人當奴僕。

  李忠夏知道父親對鎮西王死心塌地,決不會背叛她,因此不敢在他面前透露自己的不滿。

  他被圖桑的女兒卡娜勾引到手後,拋棄了對他一往情深的欒英。

  通過岳父圖桑他結識了許多吐蕃的貴族和上層僧侶。

  他們都對他的野心表示支持,暗中推舉他為頭,密謀刺殺鎮西王。

  他們計劃在鎮西王死後掀起暴亂,讓吐蕃人回紇人西夏人和漢人互相殘殺。

  若鎮西王一死,在整個西域最有聲望的就數靖國公李仁義了。

  那時候女皇陛下為了穩定吐蕃和西夏,將不得不請李仁義出來繼位鎮西王。

  李忠夏有吐蕃本地勢力的暗中支持,可以架空父親,進而奪得整個西域的大權。

  當然,這些只是李忠夏和他的支持者們心裡的如意算盤。

  李忠夏的職務和王平一樣,是鎮西王轄下的西域鎮守使之一。

  他統領著兩萬兵馬,這些兵馬雖然是忠於鎮西王的,但是他這些年來還是培養了不少自己的心腹。

  欒英在調查採花大盜時無意中發現了李忠夏部下的一些詭秘舉動,似乎他們在謀劃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兒。

  她隻身來到鎮守使府衙求見李忠夏,想要提醒自己過去的相好,讓他約束部下的行為,以免釀成大禍。

  李忠夏見了欒英心中吃了一驚,同時也感到內疚:她還是沒有忘了自己。

  他對欒英賭咒發誓,道自己絕不會對恩人和義母鎮西王有二心,一定會嚴厲管教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部下,讓他們老實下來。

  欒英想了想,她也實在無法相信李忠夏會喪心病狂地去和對自己有大恩的鎮西王作對。

  她覺得此事可以到此為止了。

  不過李忠夏並沒有讓欒英離開,他一把將欒英拉進懷裡,兩手開始撫摸揉搓她那熟悉的身子。

  欒英被她摸的面紅耳赤,來到吐蕃後她還是第一次主動找李忠夏說話,李忠夏的舉動讓她回憶起了以前兩人在一起的甜蜜日子。

  不一會兒她就喘息不止,兩腿間也開始淫水泛濫。

  自此送徐晟去鎮西王那裡之後,她很感孤單,夜裡常常難以入睡。

  李忠夏當著幾個侍衛和女僕的面剝光了欒英的衣裙,開始騎在她身上大力馳騁。

  李忠夏那粗黑而堅挺的下體不停地插入欒英那柔軟的羞人之處,將她肏得水花四濺。

  欒英是知道李忠夏的怪癖的,他總喜歡當著外人的面和她做那事兒,久而久之溫柔嫻淑的她也變得臉皮厚了許多。

  不過欒英心裡已決定:她和李忠夏緣分已盡,這是最後一次讓他肏自己,以後再也不會和他糾纏不清了。

  回守備府的路上,她碰見了弟弟欒勇,他最近和姐姐一樣在帶人四處打探那個採花大盜的行蹤。

  欒勇告訴姐姐,他已經打聽到一些有用的消息了:找到了一個活著的受害人,是一個外來商人的女兒。

  這女孩的表姐喜歡欒勇,為了討好他,就將自己表妹被害的事兒告訴了他。

  這個商人因害怕女兒的名聲被毀,死活不讓欒勇見她。

  欒英一聽,急忙和欒勇趕去那個商人家裡。

  經過欒英一個時辰的苦口婆心的勸說,那個商人終於依允自己的女兒出來和欒英相見。

  據這個女孩說,一共有五六個蒙面人姦淫過自己,他們做那事兒時口中念念有詞,似乎是在練一種神秘的功法。

  後來他們用利刃割開了她的喉嚨,不過她僥倖沒死。

  他們以為她死了,離開前互相間說了些話。

  她記得不是太清楚,好像他們之中一人用吐蕃話說了「靈鷲宮」幾個字。

  靈鷲宮是吐蕃最大最有名的寺廟,大明朝征服吐蕃前那裡的香火很旺盛,去燒香拜佛的人絡繹不絕。

  靈鷲宮建在險要的靈鷲山上,離開羅些城只有十里路,主持是(據說)整個吐蕃最為靈驗的活佛固始大師。

  固始活佛有弟子數千人,許多吐蕃貴族都是他的俗家弟子,其中包括李忠夏的岳父圖桑。

  欒英尋思要是採花大盜跟靈鷲宮有關,那可是非同小可之事,恐怕會在整個吐蕃引起劇烈騷動。

  她決定和弟弟欒勇一起夜探靈鷲宮,待查出一些頭緒後再向鎮西王稟報。

  送走欒英後,李忠夏趕回家見了自己的岳父圖桑,告訴他:他們的密謀有可能已被人察覺。圖桑聽了,急忙帶他去靈鷲宮面見固始活佛。

  固始活佛表面上是個世外高僧,其實他不但是代表吐蕃舊貴族勢力的首要人物,而且還是最近那個因叛亂被鎮西王處死的頭人的親哥哥,不過很少人知道這層關係。

  固始的師傅是西域武功高人,自創了一門極為隱秘而又邪惡的功法,叫陰靈功。

  師傅去世後,固始就接手了這個門派,他的弟子們大都修習陰靈功。

  這個功法的邪惡之處在於,當練到一定程度時,就可以用某些有「靈氣」的女子的身子來提高自己的功力修為。

  那些被用來練功的女子最後都被殺了滅口,因為害怕她們活著會泄露陰靈功的秘密。

  固始活佛對鎮西王恨之入骨,不單因為她殺了他的弟弟,還因為大明徵服吐蕃後,吐蕃的賤民們中信徒大大減少了。

  他損失了大部分香火錢,也很難找到女孩子來給本門中的弟子們練功了。

  要是在以前他那些富有的俗家弟子們會向他提供女奴來練功。

  現在奴隸逃亡之風日盛,合格的女奴越來越少了。

  那些採花的勾當其實是他的幾個功力較高的弟子們幹的。

  他們在吐蕃羅些城附近姦殺了五十餘名女子,其中有不少女子的屍體被他們毀掉了,官府至今還不知道。

  這五十餘人中有大約一大半是被綁架到靈鷲宮來先給固始本人練功用,然後再給其他弟子們分享。

  固始活佛在暗中還是吐蕃境內的幾股強盜武裝的幕後主人。

  這些強盜主要由當年被無雙的西夏大軍殺敗的吐蕃軍人和一些地痞流氓組成,他們投靠固始是為了報仇。

  他們一心要聯合回紇人將漢人殺光,至少要將他們都趕出吐蕃和回紇。

  圖桑和李忠夏見了固始活佛,和他商議了大約一個時辰。

  他們決定在引起鎮西王警覺之前開始刺殺行動。

  李忠夏現在心裡雖然忐忑不安,不過他已經沒有退路了,只能跟著這些人走下去。

  整個靈鷲宮都動起來了,固始活佛派弟子們中武藝最好的參與刺殺,其餘的被分派去各處聯絡,他們要在第一時間造成吐蕃大亂,最好能將羅些城的外來人口都殺光。

  欒英欒勇趁黑夜潛入了靈鷲宮,因為靈鷲宮戒備森嚴,他們沒有帶隨從去。

  這時已經二更天了,整個靈鷲宮燈火通明,人聲嘈雜,欒英覺得太反常了。

  她和弟弟打昏了兩個在外面巡視的小僧,披上他們的僧袍戴上僧帽混入了其他忙碌著的眾僧之中。

  他們兩人來吐蕃時間不長,聽不太懂吐蕃話,所以轉來轉去也未發現什麼特殊的情況。

  不過現在靈鷲宮進進出出的人都面帶殺氣,欒英感覺似乎有大事要發生。

  突然間欒英注意到了幾個軍官打扮的人,其中一人乃是鎮守使李忠夏的貼身侍從。

  白天李忠夏在府里脫光欒英肏她的時候這個人就站在身邊,因此欒英還記得他的模樣。

  只見他在和那些僧人們有說有笑,十分親密的樣子。

  欒英的心開始往下沉,若靈鷲宮的人要謀反的話,李忠夏肯定參與其中了。

  他手握兵權,很容易使鎮西王身陷險境。

  想到此,欒英當機立斷,決定馬上和欒勇回去向鎮西王稟報。

  就在他們倆快要走出靈鷲宮時,一個僧人搬著一個大瓦罐走過欒英身邊,他腳下一滑和欒英撞在了一起,大瓦罐掉在地下摔得粉碎,響聲引得眾人都向欒英欒勇這邊看過來。

  有個為頭的僧人發覺他們倆不像是本寺的僧人,就帶著幾個手持刀槍棍棒的武僧過來攔住他們盤問。

  欒英欒勇見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也不答話,各自上前去奪那幾個武僧手裡的長兵器。

  欒英奪得一把大刀,欒勇則奪了一根禪杖,兩人一起往寺外殺去。

  那些武僧們被他們冷不防打到了三四個,其他的都大呼起來,挺起手中兵器就往欒英欒勇身上招呼。

  欒英欒勇不敢戀戰,奪路而走。

  這時那幾個軍官也加入到追殺他們的人群中。

  欒英砍倒了幾個僧人,對欒勇道:「你快衝出去,我來擋住敵人。」

  欒勇深知若稍有遲疑他們姐弟兩個人都會被擒,當務之急是衝出去向鎮西王稟報。於是他把心一橫,掄起禪杖往寺外殺去。

  欒英則返身沖向追來的敵人,舞動手裡的大刀猛砍。

  那個李忠夏的貼身侍衛武藝高強,他見欒英不要命地阻擋追兵,就悄悄地從後面欺近欒英,揮劍朝她脖子上劈去。

  欒英聽得背後風聲,略一低頭,那柄劍將她戴著的僧帽削去,還連帶著削掉了她的一束頭髮。

  這時圍攻欒英的眾人才看清楚這個厲害的敵人是個女子。

  那個李忠夏的貼身侍衛更是認出了欒英,大叫道:「此人是鎮西王派來的奸細,快將她拿下!」

  欒英知道自己闖不出去了,索性掉頭向寺里殺去。

  那些武僧和軍官們分出一半人去追欒勇,其餘的朝欒英圍過來。

  欒英揮刀逼退身邊的幾個敵人,轉身欲走,卻見一個乾瘦的老僧擋在了她的去路上。

  她不想誤傷那個老僧,就閃身從他身邊繞過去,不提防那老僧閃電般地一掌擊在她的左胸上。

  她胸部好像骨頭被打碎了一般,疼痛不堪。

  她兩眼一黑,昏倒在地。

  眾人一擁而上,將她擒住,用繩索綁了。

  那老僧就是固始活佛,圖桑和李忠夏也隨後趕來了。

  李忠夏剛才在人群外就認出了欒英,暗叫不好。

  不過他現在已有謀反之實,回頭之路已斷,也顧不得欒英了。

  他對固始道:「此女乃是羅些城守備官,鎮西王的親信。那個逃走的似乎是她兄弟。快多派人前去追他,不要讓他逃回鎮西王那裡報信。」

  固始活佛聽罷轉身對他的一個弟子用吐蕃語吩咐了幾句,那弟子帶著二三十人追出去了。

  李忠夏辭了固始活佛,帶著他的親信們下山回自己的軍營去了。

  他要去集合軍兵,只等鎮西王一死就開始起事。

  欒英過了半個時辰才從昏迷中醒來,見自己被脫光了用一根粗繩子吊在一間大廳的橫樑上。

  她在剛才的激戰中受了不少傷,背上腿上胳膊上都有一道道的被兵器劃破的口子。

  她的左乳被那個乾瘦的老和尚出掌打中,腫的比右乳大了一倍有餘,上面還印著一個青紫色的手掌印。

  欒英只覺得左邊半個身子火辣辣地痛,而且疼痛的區域似乎還在慢慢地擴大。

  大廳站著有十七八個身體強壯相貌兇惡的吐蕃僧人,一個年輕女人,再加上那幾個李忠夏的侍衛。

  欒英見這些男人的眼光在自己的身子上來回掃視,感覺很不自在,臉也不由得紅了。

  「你就是羅些城守備官欒英?」欒英聽到這句問話,抬眼看了看說話的人,見是個麻臉僧人,手裡拿著一條皮鞭,鞭梢在她胸前來回劃著名。

  欒英沒理他,而是轉頭看向了那個年輕女人。

  她生得頗有姿色,頭上耳朵上脖子上掛滿了珠寶,裸著雙臂,一副水蛇腰,外加一雙會勾人的眼睛。

  她也在盯著欒英看,眼裡帶著一絲迷茫。

  欒英心裡暗道:「想必這便是那個被稱為「羅些城之花」的圖桑大頭人的女兒卡娜吧。」

  她雖然從來沒有見過這個自己從前的情敵,卻憑直覺認出了她。

  「大膽賤人!竟敢不回我話?」

  麻臉僧人揚起手中的鞭子,「啪」地抽在欒英的赤裸的身子上,留下一道血印。

  欒英一聲慘叫,痛得牙齒發抖,眼淚奪眶而出。

  麻臉見了哈哈大笑,他接著道:「你中了我師父固始活佛的陰靈掌,活不了多久了。你不是要抓捕採花大盜嗎?現在我們這些大盜全在此處,正好讓你死前開開眼,看看我們是如何採花的。」

  說完他對那些吐蕃僧人嘰里咕嚕地說了些什麼,只見那些僧人都脫了衣服,赤身裸體向欒英圍了過來,將她從橫樑上解了下來。

  欒英自知難以倖免,只好要緊牙關,閉上眼睛忍受他們的姦淫。

  卡娜似乎不同意這些僧人們的行為,用吐蕃話和他們爭了起來。

  這些人顯然不買她的帳,她只好跺了跺腳,自己出門去了。

  李忠夏的幾個侍衛猶豫了一下,也跟著卡娜出去了,其中那個最先認出欒英的侍衛臨出門時還不舍地看了看欒英。

  這十幾個強壯的僧人走過來輪流抱住欒英傷痕累累的身子姦污她,欒英因為傷痛加羞憤,幾乎又要昏死過去。

  那些吐蕃僧人們一邊肏欒英一邊嘴裡還在念著些經文,想必是在修煉邪惡的功法。

  過了大約一個時辰,那些僧人們都在欒英的身子裡發泄過了。

  他們又將她吊在了橫樑上。

  欒英現在噁心得想吐,赤裸的身子上沾滿了這些男人們的臭汗和髒東西。

  也許是到了最後的時刻,欒英的頭腦反倒變得格外清醒起來。

  那個麻臉僧人手裡拿著一個頂端帶著鉤子的利刃走近前來,臉上帶著獰笑。

  欒英為了抓捕採花盜,仔細看過好幾個被姦殺的女孩子的屍體,現在她才明白她們喉嚨上的奇怪傷痕是被這種兵器連割帶鉤留下的。

  這時只聽轟隆一聲響,大廳的門被人踹開了,一個手持長槍的黑衣蒙面人站立在門口,一動不動地盯著裡面的這些吐蕃僧人。

  麻臉僧人一聲驚叫,其他人顧不得穿衣服,急忙拾起地上的兵器,如臨大敵似的舉著兵器對準那個黑衣人。

  欒英久經戰陣,知道這些僧人的身手都不錯,一對一自己也不一定能速勝。

  可是他們似乎極為害怕那個黑衣人,十七八個對一個還被嚇得瑟瑟發抖。

  那個麻臉僧人躲在眾人後面,他的後背離欒英前胸不到三尺遠。

  那黑衣人一聲清嘯,手裡槍尖抖動,身子像飛一般往前欺近。

  這些吐蕃僧人們不待他靠近就四散躲避,只有那個麻臉僧人因被前面的人擋住了視線,沒及時躲開,被那黑衣人用長槍一槍貫穿胸脯,血如泉涌。

  其他僧人見了,卻不來趁機圍攻那個黑衣人,而是奪路逃走,不一會兒就走得一乾二淨。

  整個大廳里就剩下了黑衣人,欒英,和那個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的麻臉僧人。

  黑衣人抽出腰刀將捆綁欒英的繩索割斷,插好腰刀。

  然後一手將欒英抱在懷裡,一手持長槍出了大廳,隱入黑暗之中。

  欒英兩手緊緊摟住那黑衣人,頭趴在他肩上,鼻子裡聞著他身上的男人氣息。

  她覺得自己回到了兒時,正被強壯的父親抱在懷裡。

  她好像心裡緊繃著的一根弦給放鬆了,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接著昏睡過去。

  再說欒勇從靈鷲宮逃出後,被人一路追殺。

  他身上多處受傷,可是他想起姐姐還陷在靈鷲宮,若自己逃不出去的話就沒人去搭救姐姐,連鎮西王都可能會有危險。

  他強忍住傷痛奮力拚殺,終於擺脫敵人,逃進了羅些城。

  守城的士兵認得他是守備官欒英的親兄弟。

  欒勇對他們大叫:「快去稟報鎮西王,靈鷲宮的固始活佛,圖桑頭人,還有西域鎮守使李忠夏要造反了!」

  剛說完就支撐不住昏倒在地。

  這時鎮西王卻不在行宮中。

  侍衛統領祝永清因為躺在御床上睡著了,沒有跟著無雙出城。

  他接到這幾個人謀反的消息大驚:李忠夏可是手裡掌握著兩萬兵馬的大將,他若造反非同小可。

  這些兵馬雖然不一定都跟著他造反,可是永清覺得自己不能抱任何僥倖之心。

  他火速派侍衛持鎮西王的令牌封鎖羅些城,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

  接著又請來鎮西王的頭號謀士張盛,讓他坐鎮行宮主持大局。

  他自己要親自出城去接鎮西王回來。

  保衛鎮西王的安全是他的最大職責,要是她遇到危險自己如何能面對女皇陛下?

  因事情緊急,兵力不夠,他留下大部分侍衛守護行宮,只帶了二百餘人出城。

  鎮西王林無雙和她的一百侍衛們正在回羅些城的路上,徐晟手持長槍騎著馬走在隊伍的最前列。

  不知怎的,他心裡升起一股不安的情緒。

  他默默地用師傅傳授的功法去壓制這種不安,卻沒有效果。

  這讓他加倍警覺起來,不時地觀察路邊的行人和地形,時刻準備著應付突發狀況。

  這時他們的隊伍正經過羅些城外的一個小鎮,天已經快黑了。

  突然間傳來了嗖嗖的弓弦聲,一陣箭雨從兩側的屋頂上朝鎮西王的隊伍潑來。

  徐晟大喝一聲:「敵襲!快去保護鎮西王!」

  舞動手中長槍一邊撥打射來的箭矢一邊朝鎮西王身邊靠攏。

  其他侍衛見了,也都跟著他一起行動。

  這伙襲擊他們的人有的是靈鷲宮派來的高手,有的是投靠固始活佛的強盜,共有三百餘人。

  李忠夏的親信給他們提供了情報,道鎮西王正在城外的軍營巡視,回城時必然經過這個小鎮。

  他們準備了不少弓弩箭矢,專門埋伏在這裡等候她。

  他們指望第一波箭雨就算射不死鎮西王也能射殺大部分侍衛,不料徐晟及時反應過來,帶領侍衛們護著鎮西王退到了一處高約七八尺的斷牆後面,只死傷了二十幾個侍衛。

  到了斷牆後,徐晟立刻指揮侍衛們用弓箭還擊,暫時擋住了敵人的攻勢。

  鎮西王林無雙剛才因為徐晟及時呼喊報警,幾個侍衛搶上前來替她擋住了飛來的箭矢,因此她沒有受傷。

  不過她身邊的侍衛一下子就被射死了五人,她自己的坐騎亦被射死。

  她取出自己的日月雙刀,準備親自上陣殺敵。

  這時她看見徐晟向自己走來。

  她早注意到了欒英向自己推薦的這個貼身侍衛,好像他名叫徐晟。

  剛才就是他臨危不懼,從容指揮,這才減少了傷亡。

  徐晟走近無雙,將自己穿的寶甲脫下,跪在地上雙手將它捧過頭頂,遞給無雙,道:「請鎮西王將此甲貼身穿上。這是我徐家祖傳的寶物,不懼刀槍箭矢。」

  剛才徐晟肩上和背部中了兩箭,都是被寶甲護住了方才無事。

  他自己受傷事小,鎮西王的安危才是大事兒。

  故此他毫不猶豫地獻出了寶甲。

  這時其他侍衛們都在忙著用弓箭抵禦敵人的進攻。

  無雙看了看徐晟,也沒多說甚麼,就當著徐晟的面脫下自己身上穿著的黃金鎖子甲,然後將徐晟的寶甲穿上。

  徐晟第一次在近處端詳無雙那美艷的臉龐和傲人的嬌軀,特別是她那呼之欲出的乳峰。

  他心裡撲通撲通直跳,急忙將頭低下。

  無雙穿好寶甲後,見徐晟正在脫下一個受傷死去的侍衛的盔甲要往自己身上穿。

  無雙走過去拉住他,遞過去自己剛剛脫下來的黃金鎖子甲,道:「你先穿這個。」

  徐晟將身子一躬,對無雙道:「徐晟謝過鎮西王。」

  說完他就將無雙的黃金鎖子甲穿在身上。

  這黃金鎖子甲上還帶著無雙的體香,徐晟感到一陣溫暖傳遍全身。

  無雙又幫著徐晟將那死去的侍衛的盔甲穿在外面。

  徐晟向無雙鞠了一躬,道:「鎮西王多保重。」

  說罷回頭提著長槍和其他侍衛們一起禦敵去了。

  無雙傳下號令:所有侍衛都聽從徐晟的指揮。

  這伙敵人見偷襲失敗,只好轉為強攻。

  他們仗著人多,掄起刀槍往上沖。

  鎮西王這邊只剩下七十餘名侍衛,不過他們一個個都是挑選出來的精兵。

  徐晟見敵人衝上來,估計他們攜帶的箭矢都差不多用完了。

  他留下二十餘人保護鎮西王,自己領著剩下的五十個勇士奮力殺入敵群中。

  徐晟和這些侍衛們久經操練,他們互相掩護,進退如一。

  敵方雖然人多,但是這裡道路狹窄施展不開,竟被這五十餘人殺得一敗塗地,不一時竟死傷了一百餘人。

  徐晟這邊只傷亡了不到十人。

  這伙敵人雖敗,卻並未潰散逃走。

  雙方一時在此僵持著。

  徐晟剛才在敵群中往來衝突,拼盡了全力。

  好在他穿著雙重盔甲,只受了些小傷。

  敵人攻勢一緩,他立刻坐下運功調息。

  無雙見徐晟指揮若定,就放下了心。

  她開始思考著到底是誰發起的這次叛亂。

  吐蕃的頭人們和上層僧侶的利益受損,心懷不滿發動叛亂是很有可能的。

  不知軍中是否有人參與其中?

  這時敵人的後方忽然傳來喊殺聲,徐晟起身觀看,發現那邊一片混亂,不像是裝出來的。

  他當機立斷,令一半人留下保護鎮西王,自己帶著另一半去夾擊敵人。

  殺到跟前一看,原來是祝永清率領的二百侍衛趕到。

  他們正在和叛賊酣戰。

  徐晟帶人加入後,那些敵人很快就支持不住了,開始有人棄械投降。

  祝永清和徐晟合兵一處,將不肯投降的敵人全部斬殺。

  祝永清在鏖戰中肩膀上中了一箭。

  他帶箭來到無雙跟前,跪在地下道:「祝永清救援來遲,請鎮西王處罰。」

  無雙將他扶起,一邊讓侍衛給他包裹傷口,一邊詢問叛亂的詳情。

  永清道叛亂的主要是靈鷲宮的人,據欒勇的情報,圖桑頭人和李忠夏亦參與其中。

  無雙大怒,立刻派遣親信侍衛帶著她的令牌去李忠夏軍中將他捉拿歸案。

  徐晟獻計道:「固始活佛定會派出他的弟子們四下里去煽動叛亂,此時老巢靈鷲宮必然空虛。我願帶五十名侍衛去襲擊靈鷲宮,將賊首們一網打盡。」

  無雙准了。

  這時軍師張盛已控制了羅些城內的局勢,又加派了五百侍衛前來保護鎮西王。

  無雙從中挑出一百生力軍交給徐晟,還給他找來了兩個曾經在靈鷲宮出家當和尚的侍衛帶路,又將徐晟的寶甲從自己身上脫下來給他穿好。

  然後她自己帶著永清和其餘的人馬回行宮去了。

  欒英從昏睡中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床邊有一張桌子,點著一盞昏暗的油燈。

  她從床上爬起來,不料左邊身子傳來一陣劇痛。

  她兩眼發黑,全身冷得打顫。

  忍不住慘叫了一聲,又倒回床上。

  她掀開身上蓋著的被臥,發覺自己赤裸裸的,並未著一絲一縷。

  不過身子上的污垢似乎已被人清洗過了。

  她左乳依然高高腫起,那個青紫色的手掌印還清晰可見。

  這時門外進來一人,是個六十餘歲的和尚,鬚眉皆白。

  欒英知道這和尚就是將自己從靈鷲宮裡救出來的黑衣蒙面人,因為他依舊穿著那身黑衣,只是沒有蒙面了。

  欒英對他道:「恕欒英受傷不能起身行禮。多謝老師傅相救之恩,欒英今生必將報答。」

  那和尚手裡拿著一套乾淨的男人衣服。

  他將衣服放在欒英身邊,雙手合十道:「善哉善哉,姑娘醒了。我替姑娘取來一套衣服。姑娘中了妖僧固始的陰靈掌,毒性很快就會發作。待我先替姑娘解毒,然後姑娘再穿衣服。若遲了,姑娘就算不死也會終身致殘。」

  欒英問道:「老師傅要如何替我解毒?」

  老和尚道:「我會用佛門功法按摩揉搓姑娘身子,如此才能將陰靈掌的毒性逼出體外。」

  欒英聽了不禁臉一紅,心道:這老和尚要觸摸我的身子?

  看這人一臉正氣,不過他到底是個男人,不由得心裡猶疑不定。

  她轉念一想:若不是他相救我的命早沒了,還在乎甚麼赤身裸體?

  我被那麼多男人輪姦,是他將我骯髒的身子從那魔窟里抱出來的。

  我身上的血跡和那些男人的髒東西已被清洗乾淨,定是他在我醒來之前做的。

  既如此,被這人觸摸一下有又有何妨?

  何況他並無歹意?

  想到此,欒英對和尚道:「欒英多謝老師傅的大恩大德。就請老師傅施救吧。」

  那和尚道:「請姑娘閉上雙眼,放鬆全身。」

  這個老和尚自然就是林沖。

  六和寺里那個傳授佛門功法給林沖的慧覺大師原是吐蕃人,是固始活佛的師伯。

  自從他師弟創立了陰靈功後他們之間就關係破裂,分道揚鑣了。

  慧覺去中原遊歷了幾年,到杭州後就在六和寺住下了。

  林沖拜他為師學習佛門功法,進展神速。

  他見林沖生性淡泊,武藝高強,有心剃度林沖,讓他做本門派的掌門人。

  可惜林衝心里裝著扈三娘,塵緣未盡。

  慧覺臨死時向林沖吐露自己的未了心愿,希望林衝去吐蕃幫他清理門戶,剷除那幾個修煉淫邪武功禍害百姓的不肖弟子。

  林沖感激師傅傳授功法救了他的性命,答應他剃度為僧,等幫師門清理好門戶後,找到新的掌門人後他再還俗。

  慧覺這才放了心,三日之後就圓寂了。

  林衝來到吐蕃後,發現這裡的頭人們和上層僧侶對大明朝極度不滿,正暗地裡串通謀反。

  靈鷲宮就是這些謀反的人的核心。

  靈鷲宮的勢力頗大,高手雲集,那個固始活佛的武藝恐怕不比自己差多少。

  他們人多勢眾,憑自己一人之力難以完成師傅的重託。

  好在自己可以藉助女兒鎮西王的力量來完成清理門戶之事。

  他將徒弟徐晟送去女兒身邊保護她,自己留下來暗中監視固始活佛的一舉一動。

  他和固始的弟子們交過幾次手,因他在暗處掌握著主動,每次都能重創敵人,安全脫險。

  固始的弟子們被他打怕了,一見蒙面的黑衣人就四散逃走,因此他能輕易地從魔窟中將欒英救出來。

  他已知道這個年輕女子是羅些城的守備官,女兒無雙的心腹愛將。

  欒英被林沖的大手緩緩地在身上撫摸揉搓,心裡生出一片溫暖。

  漸漸地感覺到左邊身子的疼痛減輕了。

  她睜開眼睛,見林沖正全神貫注,頭上冒著白氣。

  他的手掌搭在自己胸脯上,在她皮膚上留下灼熱卻又舒服的感覺。

  慧覺大師和固始的師傅是同門師兄弟,他們從小學的是一樣的功法。

  陰靈功雖然邪惡,它也是從師門的功法里變化出來的。

  慧覺大師在杭州六和寺住了二十餘年,漸漸地琢磨出解除陰靈功毒性的獨特手法。

  他將這些手法都傳授給了林沖。

  過了大約一個時辰,林沖道:「好了,姑娘現在沒事了。」

  欒英活動了一下身子,果然沒有疼痛了。

  她的左乳雖然沒有全部消腫,不過那個青紫的手掌印變得淡了許多,想必歇息幾天就會全好了。

  欒英接過林沖遞過來的衣服,卻沒有馬上穿它。

  她盯著林沖的眼睛看,覺得他那眼神跟自己的父親一樣慈祥,一下子勾起了她心裡的許多往事。

  她扔下衣服,撲進林沖的懷裡,抱著他的脖子痛哭起來。

  林沖道:「你應該叫我一聲伯伯。我叫林沖,是你無雙姐姐的親生父親。」

  欒英聽了,抬頭看了林沖一眼,然後將林沖抱得更緊,也哭得更厲害了。

  林沖一邊用手撫摸著欒英的背哄她,一邊替她穿好了衣服。

  欒英抹乾眼,對林沖道:「伯伯相救之恩,欒英結草銜環難以報答。欒英欲拜伯伯為義父,侍奉終生,請伯伯依允。」

  說罷就跪在地下。

  林沖本欲阻止她,見了她嬌弱無力的模樣,實在於心不忍,就受了她的禮。

  欒英拜罷,站起身來依偎在義父懷中,喜極而泣。

  徐晟帶著一百侍衛棄了馬匹,待天快黑時悄悄摸上了靈鷲山。

  沿途他們殺死了一夥下山的僧侶,徐晟和十幾個侍衛換上了那些僧侶的衣服。

  徐晟就像他師傅林沖說的那樣,還真不是個迂腐之人。

  這次上山他讓侍衛們帶足了弓箭引火之物。

  他根本就沒想跟靈鷲宮的人光明正大地決鬥,而是要施展陰謀手段閃電般地殺死叛亂的首領固始活佛。

  如徐晟所料,固始活佛正調遣一批批的信徒和弟子,讓他們下山去挑動騷亂,燒殺搶掠。

  吐蕃幾乎人人信教,固始本人更是被譽為最為靈驗的活佛。

  其實他心裡清楚得很,都是他讓那些修煉了陰靈功的弟子們使出各種手段,暗中加害那些與他自己的門派分庭抗禮的其他幾個活佛,將他們除去。

  這才使他自己的地位被抬得如此之高。

  僧侶和頭人們對他敬若神明,若不是那個可恨的鎮西王林無雙,他都快要成為吐蕃的無冕之王了。

  謀反之事進行得很順利,吐蕃的多數頭人們都參與其中,他們再想翻悔已經不可能了。

  要不是那個神秘的黑衣人來搗亂,他現在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那個黑衣人盜走了陰靈功和其他本門功法的圖譜和秘籍,還有一些靈鷲宮從信徒那裡收取的珍寶田契房契,使他的門派蒙受了重大損失。

  要是這次謀反成功的話,他還有希望從被殺死的漢人那裡搶回來大量的錢財,彌補損失。

  據弟子們說,那個黑衣人也是個和尚,騎一匹青鬃馬。

  他似乎學過本門派的武功,固始派出去尋找他的幾撥弟子都敗在他手下。

  固始盼著黑衣人再次出現在靈鷲宮,他要將他親自擊殺。

  徐晟和十幾個侍衛裝扮成僧人潛伏在正門外,等候機會混入靈鷲宮。

  他讓其餘的八十餘侍衛從側面向靈鷲宮施放火箭。

  靈鷲宮裡的廟宇建築大都是用的木頭,不一時火光沖天而起,一片驚慌之聲。

  那些僧侶們除了負責守門的以外,其餘的都拿著鐵盆木桶瓦罐,從院子裡的幾口井裡取水來救火。

  靈鷲宮雖然還有五六百僧人,但是經不住徐晟的人四下里施放火箭投擲引火之物,那些僧人們忙得顧此失彼。

  這時有一夥已經被派下山的僧人們見靈鷲宮火起,返回靈鷲宮來救火。

  徐晟和那十幾個侍衛趁亂跟著這伙僧人混進了靈鷲宮。

  徐晟等人由那兩個僧人出身的侍衛帶著,直撲固始活佛居住和議事的一座偏殿而來。

  到了跟前砸開大門一看,只見裡面三十餘個僧人正在圍著一個黑衣蒙面人大戰,另一個黑衣人則爬在高高的橫樑上正用弓箭射殺下面的僧人。

  下面那些僧人爬不上去,急的哇哇大叫,不過橫樑上那人只剩下最後幾枝箭矢了。

  因徐晟等人都是身穿僧衣頭戴僧帽,靈鷲宮的人只道他們是來幫著自己這邊廝殺的。

  徐晟看著大廳中間那個手持長槍同時抵擋著十幾個僧人的黑衣人,已經有好幾個僧人在他手裡喪生了。

  從他的槍法上徐晟認出了他就是自己的師傅林沖,不由心中大喜。

  這時旁邊一個乾瘦的老僧尖叫了幾聲,那十幾個正在鏖戰的僧人們都退在一邊,這個乾瘦的老僧手持一條禪杖上前和林沖戰在一處。

  這乾瘦的老僧武藝好生了得,竟與林沖鬥了個不分勝負。

  徐晟認定這乾瘦的老僧是固始活佛無疑,就手持鉤鐮槍加入了這場酣斗。

  旁邊的僧人們以為他要去夾攻那個黑衣人,都未加阻攔。

  橫樑上那個黑衣人看了大急,用最後一支箭朝徐晟背心射來。

  那支箭正中徐晟背心,卻被他衣服裡面穿的寶甲擋住了,未射傷他。

  徐晟上前用鉤鐮槍朝固始活佛猛刺過去,固始原以為他是自己門派的弟子,未曾提防。

  急閃身躲避時,肩膀上早著了一下。

  徐晟將鉤鐮槍往回帶時,鉤鐮槍上的尖利鉤子又將固始的手臂劃破一條長長的口子,血流如注。

  靈鷲宮的僧人們見了驚得目瞪口呆。

  固始受了兩處傷,轉身欲走,卻被林沖掄起槍桿掃在他小腿上。

  他腿似斷裂般疼痛,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掙扎著剛要站起來,徐晟又是一槍搠來,從他腹部扎進去。

  固始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心有不甘地死去了。

  徐晟抽出腰刀將他的頭顱割下。

  旁邊那些僧人們此時方才回過神來,紛紛奪路逃命。

  徐晟帶來的那十幾個侍衛一起發作,攔住他們砍殺。

  頃刻間就被殺死了大半,其餘的都抱頭鼠竄地逃走了。

  徐晟雖然打扮成僧人,林沖剛才一見那鉤鐮槍就認出了他是自己的徒弟,因此能及時配合他殺掉固始活佛。

  這時橫樑上那個黑衣人也跳了下來,對著林沖叫道:「義父!」

  徐晟聽得那聲音十分耳熟,仔細看時,那個黑衣人竟是欒英。

  不知她為何將師傅林沖呼為義父?

  這時欒英也認出了徐晟,大驚失色,過來抱住徐晟道:「徐郎你如何來此?剛才我那一箭射中你後背,傷著你沒有?」

  她看著徐晟似乎一點兒事也沒有,十分不解。

  林沖道:「妖僧雖已授首,這靈鷲宮還有不少歹人。我等先撤出去再說。」

  徐晟道:「師傅說的是。」領著林沖欒英和其他侍衛們一起撤出靈鷲宮,一路上竟無人敢來阻擋。

  徐晟出來後會合了靈鷲宮外面的那些侍衛,指揮他們把守住通往山下的那條險要的小路,等候鎮西王派大軍前來清剿。

  他們帶著許多弓箭,靈鷲宮裡的人幾次想往山下沖,都被他們射回去了。

  徐晟這才得空和欒英林沖兩個敘話。

  他聽得欒英被師傅所救,認師傅作了義父,遂向師傅道賀。

  欒英得知心愛的徐郎原來是義父的徒弟,忍不住抱著他大哭大笑。

  只有林沖一人在旁微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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