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秀梅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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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力自打進了屋,臉就一直垂著,一張參考消息被他翻得嘩啦嘩啦直響。

  「又誰惹你了?臉耷拉的跟水兒似的。」

  王力厭煩地瞥了一眼琳姐,繼續翻騰報紙。

  「是不是這兩天手氣背?」

  王力忍了忍,還是沒有說話。

  「我可告兒你,你要是再管不住自己,這個家早晚也得輸進去。」

  「都是你他媽這娘們兒的破嘴方的!」

  王力終於忍不住站起來嚷。

  琳姐看他臉上大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王力的火沒有發出來,啪地將報紙拍著桌子上生悶氣。

  整個一晚上兩人都沒說話。

  吃完晚飯,琳姐打開電視一邊磕著瓜子一邊盯著黑白屏幕。

  王力像只被圈在籠子裡的狐狸一會兒站起來,一會兒又坐下。

  一會兒點根煙,沒抽幾口又滅掉。

  琳姐也不理他,只顧看著電視裡的光夫和幸子。

  王力瞅著她,幾次想張嘴又憤憤地閉上。

  電視劇完了,琳姐起身洗漱準備睡覺,她瞄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王力,還是一臉陰沉。

  「你今兒不出去了?」

  王力看了看琳姐,沒有回答她的話。「我跟你說的事兒,你跟成子說了嗎?」

  「什麼事兒?」

  「漲飯錢啊!」

  「人家又不該你的。再說成子又不是天天在這兒吃。」

  「廢話,在這兒吃一次就得給一次錢!」

  「人家又不是沒給?」

  「你他媽怎麼胳膊肘往外拐?是不是看上那小流氓了?」

  「王力!」

  琳姐想嚷,但知道時間已經不早了,於是又壓低了聲音。「我不跟你吵。有本事自己個兒掙錢去。」

  「肏!你他媽是不是嫌我沒錢?肏!」

  王力雙手緊緊握成拳頭,仿佛就要攥出血來,一晚上憋的火終於爆發了。

  他兩步就跨進裡屋,抓住正在整理床的琳姐,抬手一個耳光扇在她的臉上。

  琳姐被打在床上,臉頰火辣辣地疼,腦子有些懵了。

  「你!你打我……」

  她捂著臉,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

  「就他媽打你了!怎麼著?肏!嫌我不會掙錢!你他媽找能掙錢的去啊!你他媽賣屄就有錢了!肏!」

  王力嚷著,瘋了一樣撲過去就去扯琳姐的褲子。

  琳姐褲子死死地拽住自己的褲子,可面對瘋狗一樣的王力她似乎使不出力氣,她的下身很快就被扒光了。

  王力把她拉下床,翻過她的身體死死地按在床沿,掏出雞巴就往兩腿之間插。

  琳姐像一條落在岸上的魚痛苦地扭動著身體,可她感覺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無論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王力那隻發狂的手似乎快要把自己碾碎了,每掙扎一分,身上的疼痛就會增加十分。

  終於,她不再掙扎,像當初接受了這段婚姻一樣接受了王力的粗暴。

  她只有捂著臉,忍受著下身的疼痛,不讓自己哭出聲。

  王力握著雞巴使勁頂著琳姐乾澀的陰道口,艱難劇烈地摩擦同樣讓他自己也感到難受。「媽的!肏!」

  他罵著,更加用力地往裡插。

  隨著從琳姐的鼻腔里突然發出哀哽的呻吟,他的雞巴終於擠了進去。

  他咬著牙艱難地開始抽動,但看著身下顫抖的琳姐,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抽,有一種強烈扭曲的快意。

  「讓你他媽說!肏死你!」

  也許是快感太強烈了,沒幾下就把持不住射了進去。

  「肏!肏!」

  他悻悻地罵,提上褲子走到衣櫃前,打開裡面的小抽屜拿了錢塞進褲兜,摔門出去了。

  琳姐癱坐在地上,眼淚被嘭的聲響撞擊出眼眶。

  她整個身體仿佛都空了,剛剛的一幕像電影片段一樣不停地在她腦子裡重放。

  無論她怎麼想停下,可那些畫面伴著下身隱隱的疼痛就是揮之不去。

  她捂著臉又抽泣了一陣,心情才慢慢恢復平靜。

  她掙扎著站起身從床頭拿過手紙,撕下一段,把生殖器上的污穢擦乾淨,穿好褲子關了燈躺到床上。

  黑暗中,她慢慢停止了哭泣,腦子裡吵雜也逐漸平靜下來。

  她開始想了很多事,初戀的男友,甜蜜又單純的日子。

  剛剛結婚時候和王力短暫也美好的生活。

  小傑的出生……

  最後想到了孫成,她淺淺地笑笑,可立刻腦子裡又出現了剛才的情景。

  她不禁身體一顫,清醒了很多。

  四周一片漆黑,外面也出奇的寂靜,沒有一點聲音。

  她睜開眼睛,又閉上,再睜開,沒有任何區別。

  孫成比許亮幸運得多。

  他不僅看了英子的屁眼兒,甚至還舔了那裡。

  屋裡的燈不亮不暗,把兩個人照得清清楚楚。

  孫成和英子脫得精光膩在一起,卿卿我我地小聲說笑。

  孫成讓英子躺在掰著自己的兩腿,他則用手向上托起英子的胯到自己眼前。

  「流氓……」

  英子笑吟吟地罵。

  「別鬧,干正事兒呢。」

  「所以這就是流氓的正事兒。」

  「說對了,小妞兒。哥們兒以後就寫一本關於女人的屄和屁眼兒的小說。」

  「一準兒讓雷子給你拘了。」

  「我肏,這是性教育,懂不懂?傻娘們兒。」

  英子笑吟吟地不再言語。

  她的私處在燈光下一覽無餘,閃著迷人的光亮。

  剛剛洗過的陰部甚至還隱隱地散發著香氣,一蓬細細軟軟的毛像華麗的黑絲。

  那一條美妙的細縫兒在孫成的眼前含羞欲開,仿佛一道迷人的眼神。

  孫成目不轉睛地盯著英子的屁眼兒,小巧玲瓏,拘謹害羞,就像英子此刻的臉。

  孫成看看屁眼兒,又看看英子。

  「你有完沒完?」

  「我問你。」

  孫成一本正經地說。「你說,這女人的屄和屁眼為什麼都藏在屁股蛋子裡邊兒?」

  英子看著孫成認真的表情,忍不住咯咯地笑。

  「說你是流氓,一點兒都不冤枉你。別人都正在為實現四個現代化加班加點兒。你倒好,加班加點兒研究屁眼兒。你說,再過二十年,我們再相會,你說什麼?我研究屁眼取得了巨大成就。」

  「你懂個屁啊。我這是,這是性科學。趕明兒咱哥們兒說不定也能發表個論文,混個諾貝爾獎。」

  「你呀,得不了諾貝爾獎,肯定能得個孔子獎,嘻嘻。」

  「孔子獎?什麼意思?」

  孫成沒明白。「哪兒有他媽什麼孔子獎啊?」

  英子拿著枕頭捂著嘴笑,孫成突然明白了。

  「好啊,你這個女流氓,竟敢對聖人無禮。讓我替老孔教訓你的小孔兒。」

  說著,兩個人就嘻嘻哈哈地扭成一團,在床上滾。

  扭著滾著,皮肉相觸,情慾便如同膠水一樣從心裡流出把兩具年輕的裸體粘在一起。

  不知怎的,兩人已頭尾顛倒,卻忽然感覺興奮難言,索性舔吸起對方的私處。

  孫成勾住英子的小臀,臉埋在兩腿之間,他感到激情頓時迸發。

  因為他不僅正在舔吻著英子的小穴,而且自己的雞巴也正被英子嘬得酥癢快活。

  他腦子的神經像樹杈一樣錯亂,兩頭的快樂讓他應顧不暇。

  那一連串的快感從英子的舌尖舔送到雞巴頭,再由雞巴頭傳遍全身,最後匯集在大腦。

  孫成的頭髮根發緊,舌頭如強勁的彈簧在英子的陰蒂以及所有充滿敏感神經的區域跳動,使得英子的兩腿一個勁地收縮,同時發出輕微的呻吟聲。

  孫成抱住她,伸著脖子將舌頭又盡力向外伸,去舔英子的屁眼兒。

  英子一驚,屁眼兒竟如同含羞草般縮了回去。

  孫成歡喜,找准位置,扒著臀肉便開始舔起英子的整個地方。

  英子被他舔得渾身無力,那個曾經醜陋骯髒的地方此刻竟讓她如此激動難耐,快活無比。

  忽然內心一陣激盪,隨著一聲幸福的歡吟,英子雙手抓住孫成的屁股,全身用力地收縮不停,一股愛液從小縫兒流出,被孫成一舔而光。

  孫成看看身下起伏的英子,心裡像喝了蜜一樣,可屁股上卻隱隱作痛。

  「你這小娘們兒,又他媽掐我!」

  孫成一邊說,一邊胡擼著自己的屁股。

  「嘻嘻……」

  「還他媽笑!看我怎麼肏你!」

  說著,孫成壓過身,雞巴自動對準英子的濕穴毫不費力地插了進去。

  英子身體一震,咬著下唇,睜著眼睛看著孫成,無限的愛意和嬌媚無遺地綻放在緋紅的臉上。

  孫成感覺英子的眼睛像清澈的水,蕩漾著令他痴迷的波光。

  他突然想脫口而出說出一句心裡的話,可就在話要出口的瞬間,他變了主意。

  「你媽屄的,真他媽騷!」

  英子臉上的羞紅立刻消散了,她盯著孫成,沒說話。

  「肏你媽屄的!」

  孫成繼續說,身下更加用力地抽動。

  「肏你媽屄!孫成!」英子突然瞪著眼睛說。

  「還他媽敢還嘴?肏死你個小騷屄!」

  「肏你媽個屄!」

  孫成的抽插愈發猛烈,「騷屄!」

  「臭流氓!」

  「騷屄!」

  「臭流氓!臭流氓!你媽屄……」

  英子的眼睛忽然泛出了淚光,她開始捶打孫成,用力地在他的肩膀上拍擊。

  孫成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忍著痛繼續肏著英子,只是嘴裡不再廢話。

  英子把臉扭到一邊,閉上眼,仿佛整個身體對孫成沒有任何反應。

  「肏!」

  過了一會兒,孫成終於忍不住罵。

  他離開英子的身體,挺著雞巴在屋裡轉圈找煙抽。

  把煙叼在嘴裡,可手裡的火柴怎麼都劃不著。

  「肏!肏他媽的!」

  他看見床上的英子開始穿衣服。「肏,你丫這又是怎麼了?剛還好好兒的。」

  英子沒有說話,也沒有看他,把衣服穿好以後走出屋去。

  「肏!」

  孫成狠狠地把煙摔在地上,突然,抬手給了自己一嘴巴。

  秀梅下班騎車路過美術學院,看見門口圍著一些人,便下了車走了過去。

  這幾天她一直想著小鐘的事兒。

  自從上次吉他被警察沒收以後,不管能不能要回來,她都不想再讓小鍾到大街上去唱歌了。

  可用什麼事能拴住他呢?

  秀梅扶著車看見牆上的啟事,原來美術學院要辦個夜校,正面向社會招生。

  她想也許這是一條讓小鍾走正路的辦法,他小時候也挺喜歡畫這畫那的。

  「你好,你也是來報名的?」

  秀梅循聲回頭看見一個瘦高的大鬍子笑眯眯地站在她身後。

  「啊,是,哦,不是。」

  她害羞地不知所措。

  「到底是不是啊?哈哈,你很有意思啊。自我介紹一下,鄭海濤,美術學院的教師。」

  秀梅膽怯地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你是來報名的?」

  「不是,我是想替我弟報名。」

  「哦,這麼回事。他的基礎怎麼樣?」

  「還好吧。其實……」

  秀梅欲言又止。

  「怎麼了?他不願意?」

  「不是不是,我還沒有問過他。」

  「這樣吧,如果你沒有什麼急事的話,要不要到我的辦公室去好好談談,我正好負責這件事。也許我能幫上什麼忙。」

  秀梅看他熱心的樣子便點點頭,跟著鄭海濤來到他的辦公室。

  剛一進去,滿屋的素描,油畫和石膏像立刻讓秀梅眼花繚亂,她還是生平第一次走進畫家的辦公室,看到這麼多的畫作。

  「工作室加辦公室,有點亂,別在意。」

  鄭海濤拿過一把椅子放到秀梅面前。

  「不不不,不亂,很,很……」

  秀梅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頗有些尷尬地低下頭。

  「哈哈哈,謝謝,你是第一個說我這裡不亂的人。看來你很懂得藝術啊。」

  「我不懂,真的,我就是喜歡看。」

  「哦?那太好了,那也算是半個知音了。你都喜歡什麼畫?」

  「我?說不好,好看的我就喜歡。」

  「那你看我的畫怎麼樣?」

  鄭海濤指了指牆上的畫兒。

  「好,真好!」

  鄭海濤笑著打量著秀梅,「你很樸實。對了我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呢?」

  「鍾秀梅。」

  「同樣樸實的名字。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我就是一個,普通工人。」

  「誒,怎麼能說普通呢?要說普通,我們每個人都很普通,包括我。我們整個社會就是由千千萬萬個普通人構成的嘛。再說,工人是實現四個現代化最重要的組成部分啊。如果沒有你們這些工人全心全意地為我們的國家做出貢獻,那四個現代化和共產主義是絕對實現不了的。你說對嗎?」

  「您說的對。」

  「你看,我們都已經相互了解,你有什麼困難儘管說出來。看我能不能幫到你。」

  秀梅抬頭看看鄭海濤,定了定神,說:「我弟其實是個好孩子,就是有些調皮。他以前很愛畫畫兒。自從我媽去世以後,我和我爸又忙著上班,所以對他管的少了。其實,他很聽話的。」

  「我明白了。你是想讓他學習美術,這樣他就不會到外面惹是生非了。」

  秀梅點點頭。「只是……」

  「有什麼問題儘管說,我覺得咱們應該算是朋友了,對嗎?其實,如果你弟弟真的很喜歡畫畫兒的話,我是很願意教他的。說不定以後他學有所成,真的會成為大畫家呢。」

  「那真的太感謝您了!」

  秀梅滿懷感激地說。「只是,只是學費有些……我一時拿不出這麼多……」

  「哦,是這樣。」

  鄭海濤低頭尋思了片刻。「這樣吧,我已經說了,我們算是朋友了。那我就給你這個朋友走個後門,學費減半。你看怎麼樣?」

  「真的?」

  秀梅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當然是真的了,我以我的人格擔保。」

  「我,我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秀梅有些激動,站起了給鄭海濤深深鞠了一躬。

  「但有一點,我一定要先看看你弟弟的畫兒。讓他這幾天畫幾張拿來給我看看。如果我覺得他有基礎,是可塑之才,我就會教他。」

  「好的好的,我回去就讓他畫。太謝謝您了,鄭老師!」

  「好了,問題解決了。你看,時間還早,我們隨便聊聊,好嗎?」

  「不會耽誤您的時間嗎?」

  「不會不會,我有的是時間。秀梅,你自己喜歡畫畫兒嗎?」

  「嗯,其實我小時候想當個畫家。可現在不想了。」

  「為什麼?」

  「沒時間,我得工作,還要照顧我弟,我爸每天上夜班,所以……不過只要我弟有出息,我就算沒白辛苦。」

  「你真是一個好姐姐啊。這樣,我有一個辦法,也許可以幫到你。」

  「幫我?可您已經幫我了。」秀梅不解地問。

  「是這樣,我現在這裡有一個工作,如果你肯干,我保證,不僅你弟弟的學費可以全免,而且還可以掙到錢。當然,是利用你的業餘時間。」

  「真的?我干!」

  秀梅激動地想都沒想就乾脆地答應了。她怎麼也沒想到今天真的遇上貴人了。

  「可你還不知道是什麼工作呢?」

  「不管什麼,只要能讓小鍾走上正路,我都干!」

  鄭海濤笑著點點頭,「真是一個好姐姐啊。」

  說完,他起身從桌子上的書堆里拿出兩本畫冊。

  「這是關於古希臘神話的油畫,都是西方的畫家畫的,你看看。」

  秀梅接過書一看封面,臉就立刻紅了。

  封面上是一個赤身裸體金色長髮的西方女人,站在一個貝殼上。

  雖然雙手遮擋住敏感部位,但仍有一隻白皙的乳房裸露出來。

  秀梅羞得臉通紅,連翻開書的勇氣都沒有了,尷尬地坐在椅子上,不知如何是好。

  「秀梅,你知道這幅畫嗎?」

  秀梅搖搖頭。

  「這是文藝復興時期的大師波提切利畫的維納斯的誕生。你不需要害羞,這是藝術。你不應該對它有什麼抗拒和厭惡。」

  「沒有沒有,我知道這是藝術……」

  「你看,畫面上的愛神維納斯從愛琴海里誕生出來,站在如盛開的花朵般的貝殼上,旁邊的風神把她吹到岸邊。」

  鄭海濤坐過來,表情肅穆認真地指著書上的畫給秀梅講解。

  「而岸邊的春神正手拿著用天上的星星織成的衣服迎接維納斯。你再看,維納斯的臉上充滿了少女般的羞澀,以及對未來的憧憬。波提切利運用了他高超的繪畫技巧將這幅畫描繪得像詩一般的美麗,從而為全世界全人類留下了寶貴的精神財富。」

  秀梅聽著他的話,看著書上的話,似乎剛才的羞澀減少了很多。

  鄭海濤接著翻開書,一頁一頁詳細地給她講解上面的畫作。

  秀梅一邊聽著,一邊看著書里那些赤裸的形態各異的男男女女,不知不覺地在腦子裡變成一個個悽美的神話。

  鄭海濤說了一會兒,直起身往旁邊坐了坐,離開她一點距離。

  「我知道你剛才為什麼臉紅。其實,秀梅,你知道嗎?人體其實是世界上最美最純潔的藝術。就像你,你沒發覺你就是書上的維納斯嗎?年輕,美麗,羞澀,單純。」

  他的話讓秀梅又羞紅著臉低下了頭。

  「我說的是真話,以我的人格保證。秀梅,你擁有世界上最美的東西。但可悲的是,在我們的國家,卻將這樣的美視為醜惡,罪惡。曾經我們的文化在世界上是最燦爛的,可現在,我們還剩下什麼?一具具行屍走肉!」

  鄭海濤說著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

  「鄭老師,您別生氣。您說的我都懂,我能理解。」

  「比如說你吧,如果沒有四人幫,沒有文化大革命,也許你現在已經是一名出類拔萃的畫家了!」

  鄭海濤繼續義憤填膺地說。

  「可你看看你現在呢?唉,我們國家有多少人才就這麼被耽誤了!本來我給你看這些世界上最好最有名的藝術,以為你會欣賞,但沒想到……」

  「鄭老師,其實我,我剛才只是不習慣。經過您的講解,我覺得這些真的是最好的藝術。」

  「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秀梅,不要誤會。這真的不怪你,不是你的錯。怪只怪我們這個時代。雖然已經改革開放了,可是還是有很多人的腦子是僵化的,封建的。」

  「您說的對。其實就前兩天我弟和幾個朋友在胡同口唱歌,就被派出所把吉他沒收了,還說他們唱的是靡靡之音。」

  「真是混蛋!都什麼年代了!這些人還想讓我們每天跳忠字舞嗎?說起這些事情,氣就不打一處來。算了,不說了。」

  「嗯,鄭老師,您是好人,別生氣。」

  「不生氣,我是不會在乎那些人的。來,我給你看看我畫的畫兒。」

  秀梅聚精會神地聽著鄭海濤談論著他的畫和他對藝術的追求,不禁暗暗泛起敬慕之情。

  特別是他那一臉剛毅的絡腮鬍須以及稜角分明的面頰,使得秀梅心中忽的泛起漣漪。

  她情不自禁地扭開臉,去看別處。

  「你在聽我說嗎,秀梅?」

  「我在聽,我在聽。」

  「美是沒有界限的,藝術也是這樣。同樣為藝術獻身的人是最值得敬佩和尊敬的。你看。」

  鄭海濤從一堆畫作的後面拿出一張人體素描。「你看,秀梅,這是我的作品。」

  秀梅看著畫面上一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女子赤裸斜倚,雙手撫弄一頭烏黑的長髮,一對俏麗的乳房像秋後的果實般艷麗。

  重疊的兩腿之間是一片黑漆漆的遮掩。

  秀梅的心砰砰直跳。

  她想說點什麼,又不知該怎麼張嘴。

  「你覺得怎麼樣?」

  「好,好……」

  「這是我的一個模特,大學生,人很漂亮。做人體模特是她業餘的工作。她和你一樣從小也很喜歡藝術,可家裡發對,她只好學了別的專業。可你知道她怎麼說嗎?如果我學不了藝術,那我就要變成藝術的一部分。她做到了。我覺得她簡直就是美的化身。你說呢,秀梅?」

  「對,您說的對,鄭老師。她確實很美,我很佩服她。」

  「來,秀梅。」

  鄭海濤把秀梅拉回到桌子邊坐下。「你比她還要漂亮,還要美。如果你把上天賦予你的美浪費掉,那真的是犯罪。」

  「鄭老師,您,您想說什麼?」

  秀梅下意識地揪住衣領。

  「你剛才說過,為了你弟弟,你可以做任何事情。好,現在我跟你說,做我的人體模特,好嗎?這樣,我不僅可以把你弟弟的學費全免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可以把你變成藝術品,一個讓所有人都讚嘆不已的藝術品。」

  秀梅看著眼前目光閃爍的鄭海濤,腦子裡嗡嗡地發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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