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唔,」清晨的微光從窗外照入,陸文濤從夢鄉中醒了過來,苦笑著看著懷中如八爪魚般的白夭夭。

  五十多日的千里跋涉,兩人終於快要到了修道之人的聖地,天山。

  「夭夭,可以起來啦,」「唔唔,小陸子,讓我再睡一會會兒哦。」白夭夭說著在陸文濤的嘴角輕啄了一下,臻首又埋進了陸文濤懷裡。

  「好吧好吧,」陸文濤輕撫著白夭夭如美玉般的美背,哄著她入睡。

  太陽慢慢的升起,陽光也從小小的窗口照耀了進來,白夭夭坐在床上,嘟著嘴巴,不情不願的穿著衣服。

  「背!」

  陸文濤早已習慣,背起白夭夭就繼續上路了。

  「找夫婿就當找像那位小哥那樣的,妻子腿瘸了也不離不棄,背著妻子四處尋醫,知道嗎?」

  客棧對面的鋪子中,一名大娘指著陸文濤對身邊的女兒說著。

  「是,女兒知道了,」

  「咯咯,」白夭夭湊到了陸文濤耳邊輕笑著說道:「聽到了嗎,好夫婿,」

  「好的,娘子,為夫帶你去那天山求藥,定要將你殘廢的雙腿治好!」

  「去你的,壞蛋!」白夭夭說著伸出了纖細的玉腿踢在了陸文濤的小腿上。

  「哎呦,為夫要瘸了,娘子背我!」

  「咯咯!」

  鋪子中的少女看著兩人的背影,眼神中的同情戛然散去,露出了滿滿的羨慕。

  兩人慢慢的走出了小鎮,繼續上路了,白夭夭在陸文濤的背上也鬧騰的累了,慢慢的安靜了下來。「夭夭,」

  「嗯,」

  「今天就能到天山腳下的小鎮,你就在鎮中休息,我論道結束了就來帶你回山,」

  「今天還到不了,」白夭夭的聲音中沒了歡笑聲。

  「啊?」

  「我說今天到不了天山鎮!」

  「哦,好,好。」

  陸文濤特意放慢了腳程,傍晚時分兩人也到了里天山鎮最近的鎮子中,距離天山鎮僅有幾十里路。

  陸文濤躺在客棧的大床之上,望著窗外的月光,雖懷抱著美艷的白夭夭,心裡卻還在思念著遠方的肖嫻,目光逐漸模煳,陸文濤也慢慢的睡了過去。

  似是在那月宮之上,朦朧之間陸文濤看到了肖嫻滿臉柔情的望著她,「師姐!」

  陸文濤向著肖嫻伸出了手,肖嫻的身影卻如同鏡花水月般,可見而不可及。

  「師弟,」肖嫻輕柔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響起,肖嫻的身影逐漸遠去,聲音也慢慢變得遙不可及。

  「師姐!師姐!」陸文濤邁開了步子向肖嫻追去,但無論他多麼賣力,那如仙般的身影卻依然越來越遠。

  「轟!」一聲驚雷從他的身後響起,陸文濤不由的回過了頭來,入目之處的白夭夭卻是從未見過的滿眼淚水。

  「夭夭?」陸文濤疑惑的四下望去,肖嫻早已不見了蹤跡。

  「夫君,」白夭夭的小手輕撫著陸文濤的臉頰,替他拂去了不知何時流下的淚水,「我愛你,」

  白夭夭說著在他的額頭上輕輕一吻,轉身慢慢的離開,而他卻不知為何動彈不得。

  「夭夭!別走!」陸文濤跪倒在了地上,大喊道。

  天空中開始下起了大雨,遠方的白夭夭回過了頭,充滿了愛意與不舍的眼神留在了他的心中。

  陸文濤從睡夢中驚醒,窗外的陽光正烈,街道上嘈雜的聲音不絕於耳,但懷中的佳人早已芳蹤飄淼。

  「哎,終究還是離開了。」

  蒼雲山巔,肖嫻站在那古樹之下,出神的看著下方在蒼雲閣上空御劍飛行的慕容清。

  「師姐,師姐!」

  慕容清嫻熟的落在了肖嫻的身前,略帶羞澀的問道:「我們幾時出發呀,天山論道也沒有幾日了,也不知道陸師兄路途是否順利。」

  肖嫻看著慕容清微笑道:「明日早晨啟程吧,」

  「好哦,」慕容清高興的說道:「我再去做些糕點路上吃,」說著便迫不及待的飛下了山去。

  看著慕容清的背影,肖嫻的眼神愈發的堅定了。

  ********************

  天山派乃是大陸正道第一大派,數千年前便在這天山上問道修行。上山之路也不似蒼雲山般筆直,彎彎曲曲盤旋在天山之上。

  青翠的山林之間,嘰嘰喳喳的鳥兒聲音與那茂密的綠色枝葉,顯得生機勃勃,在修道人的眼中,這就是靈氣飽滿的象徵。

  「陸師兄,這裡好像比我們蒼雲山高多了呢,」

  整潔的石階上,三名青年男女緩步行來,正是陸文濤肖嫻慕容清三人。

  「是啊,蒼雲山登雲道千階台階方能登頂,可這天山上山之路有著近五千台階,相比之下,可謂是小巫見大巫了。」

  「啊?那還要走多久啊,」

  「午時便可到了,」

  登天山乃是每個修行之人的必行之路,相傳第一個修行之人便是在這登山路上有所感悟,在天山頂上感悟天地,終成大道,羽化升仙。

  蒼元子在世之時,每當天山論道,便會帶他們在這天山路上走上一遭,故此三人此次便也選擇了步行上山。

  陽光逐漸刺眼了起來,陸文濤指著前方山彎處的涼亭說道:「師姐,在這裡休息片刻吧,」

  看著眼前熟悉的涼亭,又看了看身後有些疲倦的陸文濤及慕容清,肖嫻點了點頭。

  「師姐,喝些水吧,」陸文濤手中的樹葉舀著些潭水遞給了肖嫻。「哎,」肖嫻的心裡長嘆一口氣,接過了水來。

  慕容清在對面的水潭邊揮著手喊道:「陸師兄,快過來!」

  「去吧,清兒第一次來天山,去陪她玩會兒吧,」肖嫻坐在涼亭中閉目說道。

  「嗯,」

  陸文濤剛一轉過身去,肖嫻便睜開了眼睛,略帶羨慕欣慰的看著水潭邊玩鬧的兩人,似乎看到了自己的過去。

  回過神來,便看到了山下台階上緩緩走來了三名青年男子。

  「肖師妹!」領頭的青年男子看到了涼亭中的肖嫻,快步走了上來,開心的叫道。

  「程師兄,」肖嫻站起身來,微微頷首。

  三人乃是萬壽山五莊觀弟子,為首的是如今的首席弟子程雲,身後便是清風明月兩人。他們的師傅瀟湘子如今應當在那天山之上了。

  「蒼元子前輩此行未有同來嗎?」四人坐下後,程雲便疑惑的問道。

  「師傅,他已經仙去,」

  「是哪個妖人所為!」程雲站起了身來,氣憤的說道。

  「魔尊羅天,」

  「肖師妹,上山後待我稟報師傅,有師傅出手定能為前輩報仇雪恨!」

  「不必了,羅天已經伏誅,」

  幾人之間逐漸沉默了下來,而另一邊的陸文濤及慕容清也走了回來。

  「肖師姐!」慕容清捧著一束鮮花走了進來,見裡邊多了幾人,連忙躲到了肖嫻身邊。

  「清兒,」肖嫻拉著慕容清,說道:「這位是萬壽山五莊觀首席弟子程雲,這兩位是清風明月,他們的師傅瀟湘子與師傅乃是多年老友,你喚作師兄便是了。」

  「程師兄,這是我代師傅收的師妹,慕容清。入門不久,此次也帶她來結識下各派師兄弟。」

  「程師兄,」慕容清雖然年輕,但也是出身世家,禮貌禮節也是必修課程。

  「慕容師妹,」程雲四下看了看,疑惑的問道:「怎麼沒看到陸師弟?」

  「程師兄幾年未見,如今更是隱隱成為正派新一代領軍人物,還記得我這個師弟呀,」

  「哈哈,陸師弟也是天縱奇才,如今不過是龍游淺灘,遲早會一飛沖天的。」

  「承師兄吉言,」

  陸文濤與程雲已相識二十年,當年天山論道,程雲十一歲之齡跨入辟穀期,不說前無古人,也算是天縱奇才了,卻被陸文濤七日築基搶去了所有風頭。

  五年後,陸文濤十歲辟穀,程雲十六結丹,堪稱世上唯二的天才,不過陸文濤卻是略勝一籌。

  所有人都關注著兩人之間誰會成為新一代的領軍人物,而兩人的關係卻出乎意料的好,一直以來兩人便是英雄惜英雄。

  第三次天山論道,兩人之間的競爭卻戛然而止,程雲踏入金丹期,五年一境,堪稱奇才,而陸文濤卻止步辟穀,雖陸文濤暫時落後,依舊有不少人依舊看好他。

  但是上一次天山論道,陸文濤卻依舊在辟穀期未進一步,被無數的普通弟子趕上,天才之名有名無實。

  幾人談論之間,難免提及些陳年往事,陸文濤曾經輝煌的過去被慕容清牢牢的記在了心中。

  「時候也不早了,肖師妹,陸師弟,我們早些上山吧,」

  陸文濤站起身來說道:「好,程師兄請,」一旁的肖嫻也站起了身來。

  「請,」

  說著幾人便繼續踏上了登山之路。

  「哇!這麼大!」幾人剛踏上最後一階台階,來到了天山派的大門口,就聽到了慕容清的驚呼聲。

  修真界的各大派都有著不少區別,天山派乃是第一大派,門下內門弟子近百人,外門弟子近千。

  內門弟子跟隨師傅修行,而外門弟子在完成門派雜務的同時可以自行修行。

  萬壽山五莊觀由鎮遠大仙創立,鎮元大仙下有二十四弟子,人人皆是一脈相傳,故此程雲身邊的兩人便與鎮元大仙的兩大弟子清風明月同名。

  相比之下蒼雲閣就顯得隨意了許多,掌門一脈相傳,終生僅有一名弟子得到真傳。

  天山派全派千餘人,所需的地方自然比起蒼雲閣來的大上許多,天山派與蒼雲閣比起來像是城市與村莊的分別。

  「陸師弟,肖師妹,慕容師妹,」剛到山門口,程雲便拱手向三人招呼道:「我等要先去尋師門長輩,就此別過。」

  「好,程師兄明日再見,」陸文濤拱手道,隨後三人在天山派外門弟子的引領下來到了他們的廂房。

  陸文濤剛一放下行李,慕容清便來叫他,兩人一起來到了肖嫻的房內。

  「如今世上邪教橫行,四大邪教魔門,陰陽宗,妖宗,鬼門已然合縱連橫。明日論道之時,必然會有人提起正邪大戰。五年前師傅與那魔尊羅天兩百俱傷,師傅先去,羅天也再無音訊,不過他魔門的報復我們卻不得不防。」

  肖嫻嚴肅的看著兩人講述了起來。

  羅天雖然與蒼元子同歸於盡,但魔門在羅天之下有兩大護法,四大長老,手下門人無數,新任魔尊對蒼雲閣也是虎視眈眈。

  但如今蒼雲閣貴為天山榜八大宗門,一旦動手便會掀起整個正邪大戰,僅僅魔門尚不敢輕舉妄動。

  可蒼雲閣敗落,若是此次論道丟掉八大宗門地位,正派聯盟也不會因此向魔門宣戰,那他們三人便是岌岌可危。

  若是未丟,那魔門先行動手便不如等四大邪教一起動手,那蒼雲閣也不會孤軍奮戰。

  若是按肖嫻所想,明日必然有宗門會向蒼雲閣發起挑戰,這八大宗門的席位也是大家皆想要得到的,況且還難免有邪教眾人混入其中。

  第二日清晨,八大宗門掌門依次落座,隨行的幾名弟子或是長老站在了身後,而下方則零散的坐著各門各派的來客。

  在座的人對於肖嫻與陸文濤來說都並不陌生,但是慕容清卻只認得出昨日剛剛相識的程雲。

  距離論道開始的吉時還有些時候,陸文濤便為慕容清介紹了起來。

  天山榜一天山派,掌門天一真人踏入渡劫期已有兩百年之久,堪稱世上第一人,大長老也已是渡劫期,兩大高手讓天山派穩坐榜首。

  榜二蜀山,劍仙太武也是渡劫期高手,師兄弟七人並稱七聖,合力之下的蜀山小劍陣更是威力無窮,再與親傳弟子結成四十九人的蜀山大劍陣,也是正派最強戰力之一。

  榜三佛門,雖非修道之人,但是佛門住持也有著渡劫期實力,幾次正邪大戰也出過不少力氣。

  榜四蒼雲閣,蒼元子天縱奇才,劍術道術陣法無一不精。

  榜五五莊觀,瀟湘子與蒼元子乃多年老友,雖不如蒼元子,但也是渡劫期高手。

  榜六白雲觀,白雲山乃是在那京城洛陽境內,與如今魏國皇家似有著些許關聯,掌門雲牙子乃是出竅期實力,乃是正派後起之秀。

  榜七神女門,門內上下皆是女子,門內心法只有女子可以修煉,掌門劉鈺,出竅期。

  榜八太清派,前任掌門也是渡劫期高手,不過上次正邪大戰不幸身亡,如今掌門陶天師也是出竅期實力。

  「肖師侄,」五莊觀的位置就在蒼雲閣的邊上,瀟湘子轉身過來問道:「聽聞蒼雲子道友已然仙去?」

  「是的,家師不幸遭那魔尊羅天偷襲,兩敗俱傷後在閣內修養兩年,還是沒能,」肖嫻的語氣聲音中滿是淒涼,悲傷的氣氛影響了周遭的人們。

  「無量天尊,」瀟湘子雙手合十,閉目念叨。

  不多時,瀟湘子睜開了眼睛,認真的說道:「肖師侄,若是有宵小敢在此時作亂,無須客氣,貧道也好盡一份力。」

  「多謝師伯,閣內暫時無憂。」

  肖嫻坐在了掌門座上,也引起了各大宗門的注意,相互詢問之下,蒼元子仙去的消息也變得人盡皆知了。

  時至辰時,山邊的朝陽慢慢升起,來來往往的人也都安定了下來,天山論道也就開始了。

  百餘年前,距離上一位聖人成功渡劫,羽化升仙后,已有數十年未有雷劫現世。

  依古籍記載,天一真人的境界早已踏入渡劫期巔峰,隨時可能面臨天劫,可如今天劫遲遲未至,陽壽的大限便逐漸近來。

  天一真人無奈舉辦論道大會,邀請各門各派渡劫期高手來天山論道,慢慢的便演變成了五年一度的天山論道。

  天一真人首先上前,將五年來對於大道新的感悟分享給了大家,隨後便是大長老,太武,住持,瀟湘子。

  夕陽西下,在座的人或多或少都感悟到了些新的東西,皆閉目靜靜的思索著。

  空中的太陽升起落下,時光如白駒般流過,三日時間轉瞬即逝。

  「哎,」天一真人心中再次長嘆一口氣,站起了身來,說道:「論道大會就此結束,不過如今邪教橫行,我天山派在此提議以八大宗門為首,組成正道聯盟,除魔衛道,各位以為如何。」

  「除魔衛道乃是我輩的職責所在,我蜀山無異議。」說話的是一名身穿白衣的中年男子,正是劍仙太武。

  場上場下的人紛紛附議道。

  「我有疑問,」說話的是一名中年男子,身材卻是出乎意料的強壯,看著像是以武入道之人。

  雜亂的聲音突然安靜了下來,天一真人便開口問道:「閣下有何疑問?」

  「正道聯盟沒問題,除魔衛道也是應當,不過為首的八大宗門中有渾水摸魚之輩怕是不好服眾吧?」

  場上的人紛紛向著蒼雲閣這邊看來,場下的人也開始議論了起來,話語中對蒼雲閣占著八大宗門的位置多少也有些不滿。

  「來了,」陸文濤心中一緊,默念道。

  「那閣下以為?」

  「我霸刀門馬威願做這齣頭鳥,挑戰蒼雲閣!」

  馬威高昂著頭,說道:「若是勝了,那便由我霸刀門替代蒼雲閣。若是敗了,我霸刀門今後就聽從八大宗門的吩咐。若是有其他兄弟不滿我做這代表,也可以與我先行解決!」

  馬威說著抽出了腰間血紅色的大刀,身上的內力也展現了出來,竟有著出竅期實力。場下其他想要嘗試的人立馬便坐了回去,不再言語。

  「這,」馬威所說的也有一定道理,不過天一真人與蒼元子也相識近百年,蒼元子剛一仙去,就任由他人在他的地盤上欺負他的後人,天一真人左思右想還是有些猶豫。

  肖嫻站起了身,說道:「如何比法?」

  馬威眯著眼打量著肖嫻,眼神中的淫邪讓肖嫻略感不滿。「天山論道早有規矩,先輩一場,後輩兩場。」

  天山論道中發生爭執的門派不再少數,便有了這挑戰的規矩,門派內最強的人比較一場,記兩分。

  五十歲以下後輩戰兩場,一人只得上場一次,各記一分,結果有勝有敗有平。

  「若是蒼雲閣只能與我小小霸刀門齊平,那就不必占據這八大宗門了吧,不如就七大宗門算了。」

  「若平,便算我蒼雲閣輸了!」馬威眼神中的淫邪,輕蔑讓肖嫻惱火不已,當下便立言道。

  「肖師妹勿衝動啊!」程雲緊張的看著肖嫻說道,他身前的瀟湘子也略帶憂慮的看了過來。

  「多謝瀟湘師伯,程師兄關心,事關我蒼雲閣名聲,見諒。」肖嫻說著便走上了前,說道:「請太一師伯做個見證,」

  「自然,」太一真人面帶無奈的說道:「兩位,比試為主,切勿傷了人。」

  場下的人紛紛撤開,給兩人留下了足夠的空間。

  馬威高大的身影化為一道殘影,手中血紅色的大刀劃出一道血光直奔肖嫻,由武入道的出竅期比起八大宗門的幾位出竅期掌門都不遑多讓。

  八大宗門的地位已經許久未有改動了,相互之間的來往也相當密切,眾人皆緊張的看著場上,慕容清緊張的將腦袋埋在了陸文濤懷中,不敢看去。

  馬威的身影瞬間出現在了肖嫻身前,大刀帶起了破釜沉舟之力向肖嫻斬去。

  「呼,」肖嫻步伐輕點,嬌柔的身軀如蝴蝶般轉身後退,避過了這一擊。

  消失,出現,馬威的再次出現在了肖嫻身前,雙手持大刀由下向上挑起。

  再退!

  馬威故技重施,大刀斜里噼來。

  有道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這三刀的威力也是一刀不如一刀。

  「鐺!」雪白的長劍正面擋住了大刀,肖嫻身上的氣勢也瞬間綻放了出來。

  出竅期!八大宗門的人再也坐不住了,雖然心裡略微有些感覺,但是真的看到了肖嫻以二十六歲之齡踏入出竅期還是驚訝萬分。

  「哈哈,陸師弟,虧我們還在爭這天才之名啊,」程雲驚訝過後轉過頭來說道。

  閉關五年,終於在天山論道之前成功碎丹成嬰,原以為可以穩固他天才之名,卻不想。

  場下無論如何驚訝,場上的爭鬥還在繼續。

  馬威的刀法以霸道為名,大開大合,肖嫻手中的劍法乃是蒼雲閣秘傳的蒼雲劍法,精妙無窮,相鬥之下竟是出乎意料的焦灼。

  「哈哈,痛快!若是早知肖仙子有此實力,在下怕是會心悅誠服。」馬威單手持大刀舉過頭頂,高聲說道:「不過霸刀門人,能戰便是未敗!」

  話語聲中,血紅的大刀攜開天闢地之力,向肖嫻的頭頂斬來,無窮的靈氣化作刀鋒。

  肖嫻玉手一抖,一個白色帶著澹藍的物件飛了向了半空中。

  「逍遙扇!」瀟湘子看著空中已經打開的扇子,略帶憾意的嘆道:「哎,」

  這逍遙扇本事他五莊觀一脈相傳的法寶,雖不是什麼鎮派之寶,但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法寶。

  況且這逍遙扇上畫著山河流水,看著也讓人賞心悅目。

  不過百餘年前打賭輸給了蒼元子,如今看著讓他不由想起了故人。

  「破!」馬威一聲大喝,逍遙扇被擊飛了出去,山河流水間藍色的光芒也變得黯澹,落在了地上顯得樸實無華。

  強烈的氣浪將馬威卷飛了出去,落在了地上,同時也吹開了肖嫻的面紗,吹散她的秀髮。

  俏麗的面容上帶著澹然又自信的笑容,灰白色的長髮在狂風中飛舞。

  肖嫻雙手合十,純白色的長劍一分為七,向著馬威飛去。

  「奪奪奪!」馬威揮舞著大刀,卻發現飛劍無一向著他的身體而來,反倒落在了他身邊的地上。

  若是從空中看去,七柄飛劍便如同那北斗七星,而馬威便被困在那星勺之中。

  「七星伏魔!」

  隨著肖嫻的低語聲,七柄飛劍同時散發出了無窮的靈氣,結成一張大網向馬威壓去。

  「啊!哈!」血色的刀影在網中閃現,不過刀講究噼斬,自下向上本就有違刀法,而被困又破壞了馬威那霸道的氣勢,失敗在所難免。

  白色的大網愈壓愈低,直到將馬威壓得單膝跪地,大刀插進地里支撐身體。

  勝負已分。

  「承讓,」

  七柄飛劍應聲離地,合於一處飛回了肖嫻身後。

  精妙的算計,神秘的劍法及道法,強大的實力再加上出眾的外表,所有人都在為肖嫻叫好著。

  「清兒,切記避其鋒芒,以慢制快,一擊破敵。」肖嫻輕聲說道:「他那兩個兒子看著似乎不成氣候,拿下這場便可無憂。」

  下方的馬威也在他的兒子耳邊囑咐著什麼,眼神不停的向她們這邊看來。

  慕容清已經站在場上,天一真人順勢問道:「不知貴門出戰的是哪位青年俊才?」

  馬威的嘴角微微翹起,陰邪的笑容讓人看著有些不安。「是我!」馬威的身後,一名中年男子站起來說道。

  「馬掌門,這?」

  「這是吾弟馬彪,年四十有八,再過兩年怕是不好上場了,」

  在場的人紛紛議論了起來,畢竟在座的都是修道之人,駐容有道,往往在世七十餘載,依舊貌若青年,見這情形倒是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馬掌門,這規矩中便是後輩出戰,爾等乃是同輩,怕是不合規矩吧。」見天一真人不知如何答話,瀟湘子立馬站起身來解圍說道。

  「哈哈哈,」馬彪突然發笑。

  「有何不對?」

  「她們便是師徒關係了?」

  天一真人一揮手,一名青年道士走到了馬彪身邊,雙手快速的拍打在了馬彪身上的骨骼上。

  「掌門,此人年四十有八無誤,」很快便退了下來,拱手對天一真人說道。

  此乃摸骨之術,修道之人外貌不代表年齡,故需用這摸骨之術來確定年齡。

  馬彪雙手各持一把大刀,刀鋒之上寒光凌冽,一身元嬰期實力展露無遺。

  而慕容清則手捏劍訣,水藍色的飛劍漂浮在了身邊,隨時準備飛射而出。

  「咻!」馬彪的身形越來越近,半空中的飛劍突然飛射了出去,直指馬彪上身。

  「叮!」大刀將飛劍噼飛,馬彪定睛向前看去,卻發現慕容清已經近在眼前。

  馬彪的雙刀並不適合貼身戰鬥,反倒被慕容清的掌法打的出其不意,不過境界的差距讓慕容清無法造成可觀的傷害。

  「呀!」馬彪穩住身形,強抗了慕容清幾掌以後,雙刀合在一處,橫腰斬去。

  慕容清順勢後退,馬彪正待追擊卻發現身形似乎受到了些阻礙。

  腳邊不知何時插著幾面水藍色的小旗,小旗範圍之內瞬間結冰,包括了他的雙腿也被寒冰凍住。

  「斬!」第一時間被擊飛的飛劍又飛射了回來。

  「啊啊!」馬彪身上的靈氣瘋狂運轉,身上的寒冰紛紛裂開,碎落在了地上,幾面小旗也失去了光芒,到落在了地上。

  大刀一揮,飛劍再次被噼飛了出去,馬彪兇狠的嚮慕容清衝去。

  「鐺,鐺!」雙刀被白色的光幕擋住,馬彪的虎口也被震得生疼。

  「這一場,我們輸了。」肖嫻揮手之間,白色的光幕消失不見。

  馬威與馬彪相視而笑,馬威的兩個兒子馬南馬北臉上掛滿了不屑,畢竟他們的對手是那第一廢材陸文濤。

  最終,弟弟馬北在猜拳中贏了哥哥,獲得了這上場的機會。

  與霸刀門那邊不同,肖嫻與慕容清兩人都沉默的坐在椅子上,陸文濤突然站了起來,向前走去。

  陸文濤走過肖嫻的身邊時,肖嫻突然說道:「師弟,要不就放棄吧,」

  「不必了,」

  「萬事小心,若是不行,」

  「放心吧,」陸文濤自信的向前走去。

  無人可以見得,肖嫻那面紗下的臉上掛滿的擔憂之情。

  馬北斜著眼輕蔑的看著陸文濤說道:「來吧,」

  「請,」

  「嗤,」

  馬北手中的大刀比起他的父親或是叔叔還要大上幾分,嗤笑過後,大刀拖在地上向陸文濤衝來。

  「呼,呼,呼。」接連三刀被陸文濤輕鬆躲過,「就這點能耐嗎?」

  「哼!」厚重的大刀在馬北手中輕若無物,冷哼一聲徑直向陸文濤刺去。

  陸文濤雙手合十,牢牢的夾住了大刀,身上的氣息便再也遮掩不住了。

  金丹期!

  十年來,陸文濤的廢材之名名聲在外,十年間止步辟穀期不得存進,如今卻突然踏入金丹期,追平了除了程雲以外所有的同齡人,當然肖嫻並不算在內。

  肖嫻與慕容清眼中滿是驚喜之意,邊上的瀟湘子更是興奮的站了起來,程雲也展露出了笑容。

  其餘六大宗門之人也各自若有所思的看著場下,霸刀門的三人眼神中皆露出了緊張的神情,本來三場應該都是毫無疑問的輕鬆取勝,卻不想。

  馬北也收起了輕蔑之情,眼中露出了凝重。陸文濤鬆開了雙手,不敢托大的馬北立馬抽回大刀,再尋機會。

  碧玉的長劍出現在了陸文濤手中,精妙的蒼雲劍法在陸文濤手中嫻熟無比。

  蒼山,雲端,陸文濤的劍招如同在那蒼雲之巔隨風而行,隨雲而動,比起有形的劍招,更強的是那無形的劍心。

  陸文濤體內無窮的靈氣隨著劍心慢慢流動了起來,行動之間更加隨心所欲。

  而馬北卻愈發吃力了起來,身前的陸文濤彷佛不再是個人,反而是座大山,牢牢不可撼動,腳下似乎不再是在青石地上,反而在那雲端,無處安放。

  霸道之心愈來愈遠,陸文濤的勝利便顯得理所應當,馬北手中的大刀似有千斤之中,落在了地上再也舉不起來了。

  「承讓,」

  隨著陸文濤的聲音,馬北這才感覺落回了地面。

  馬北灰熘熘的回到了位置上,天一真人也站了出來,說道:「各位道友對八大宗門可還有不滿?」

  「我等沒有,」

  「我等沒有。」

  場上的剩餘七大宗門說完,下面的小門小派也紛紛應聲道。

  「如今正道聯盟組建勢在必行,請各位道友休息一日,明日我們會與各位相商正道聯盟的細節。」

  第二天午時,正道聯盟的第一次會議正式結束,如今也還未進入大戰之時,故以消滅邪派的有生力量為主,依據擊殺的人實力強弱,將給予個人功勳用以交換由八大宗門提供的各類物資。

  當然各大宗門也可以上繳修煉物資換取功勳,聯盟也將從中受益以供持續發展。

  「盟主!」場下突然傳來了一名男人的聲音。

  雖然霸刀門挑戰未勝蒼雲閣,不過強勁的實力還是讓他們在聯盟內有著一定的地位,天一真人也略帶客氣的說道:「馬門主請講!」

  「我曾在某處尋得一古仙洞天,當中乃是奇妙不堪,僅有四十歲以下青年方可入內,可惜兩名犬子無能,破不了當中精巧機關,不若由盟主牽頭,集各派俊傑一齊探上一探?」

  「馬門主大義,若是當真如此,可以為之,屆時按各人收穫給予馬門主功勳,意下如何?」

  「甚好甚好。」

  隨後亦有不少宗門拿出些奇珍異寶換取功勳,畢竟在這世上遊歷,得到的奇珍異寶大多並不合適自身所用,能藉此換些可用的物件,倒是美事一樁。

  蒼雲閣也拿出了不少藥物飛劍換取了些功勳,如今閣內僅剩他們三人,此些物件也是夠用便可。

  陸文濤踏入金丹期後,三人便皆可御劍飛行,蒼雲山與天山雖地處極東極西,有八千里之遙,卻也只需一日便可歸去,當下便也不再停留,踏上歸途。

  ********************

  「不可!」

  「吾意已決,」

  「師姐!」

  「清兒如何待你,你何嘗不知?」

  「師姐!我如何心思,你又何嘗不知呢?」

  「此事休要再提!」

  陸文濤雙拳緊緊的握住,滿臉痛苦的看著布滿紅色的房間,還有身前依舊一身白衣的女子。

  「清兒也是可憐之人,你且好好待她,你我之間緣分已盡。」

  話音已落,女子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房中。

  陽光漸漸被高聳山脈吞沒,蒼雲閣中大紅的燈籠卻將整個蒼雲閣照的如同白晝一般。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禮成。」

  火紅的婚床之上,嶄新的紅色錦被整齊的鋪在了床上,新娘子蓋頭尚未揭開,身邊坐著的也並不是新郎,反而是一名白衣女子。

  「清兒,對不起,」一張白色的信箋放在桌上,一個白色的瓷瓶放在了一邊。

  「清兒,對不起,」女子推開了門,走了出去。

  新娘子疑惑的走到了桌邊坐下,拿起信箋看了起來,看不到的蓋頭之下,只剩下了震驚。

  蒼雲山巔,月光之下,古樹之下,一個悲涼的身影正舉著酒壺,對月獨酌。

  求醉之人,如何可以不醉?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