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當女孩遇上拋棄
距離跳樓事件已經過去七天了。
除了周末的兩天，這五天來，麗華並沒有來上課，以「心理壓力過大，疑似患有抑鬱症，需要靜養」為由休假了。
當這個理由被公布出來以後，全校譁然；那些粉絲團成員更是一個個上躥下跳，恨不得馬上跑去替麗華受過。
全校只有我一人知道麗華休假的真正原因——因為我，或者說是因為我對她過激的調教。
也許她真的去看心理醫生了，但肯定不是因為什麼抑鬱症。
我對她的現況也很關心，但只是止於從探望過她的粉絲團成員那裡偷聽到一些情況——我沒有親自去探望她的勇氣。
一方面，在別人眼中，我這種平時和麗華沒什麼交集，甚至可能得罪過她的人去探望她，如果被粉絲團成員知道了的話肯定有會大動干戈的。
現在沒有人約束的他們就是一條條瘋狗，之前是我最後送麗華去保健室的消息被他們得知後，我就被他們用各種問題逼問了整整一天，最後好歹是應付過去了。
另一方面，我也有著深深的不安。
雖然我曾下過不讓她告訴任何人我們之間關係的指令，但是我這自學來的半吊子催眠，在真正的心理醫生那裡會露出什麼蛛絲馬跡嗎？
麗華是否真的去看心理醫生，我還不得而知；但是這種事情會發展到無法挽回的可能性卻一直深深困擾著我。
如果事情真的發展到了最後一步，而我還能夠做出一絲補救的話，我願意對她放手，也願意為之前的所作所為付出一些代價——只是希望這代價不要太過沉重，我還不想這麼年輕就去坐牢。
就這樣，我帶著茫然若失和忐忑不安的心情度過了這幾天。
那時的我還不知道接下來的故事會有那麼戲劇化的發展……
————————————
周六的早晨，還在熟睡的我被一陣門鈴聲吵醒。
「抱歉啊，我家不接受什麼推銷……咦？！」身穿睡衣打著哈欠的我隨意地打開家門，準備轟走早上的不速之客。
但是開門之後，映入我那布滿血絲的眼睛裡是——一身女僕裝的麗華，她還微笑著向我揮著手。
我呆愣了兩秒，將睡意完全趕出腦袋，輕捏了一下自己確認不是在做夢；又重新打量了對方一遍，在確定對方就是麗華本人，而不是什麼某種特殊的上門服務之後；我馬上一把抓住她，將她拉進了家裡，緊張地看了看門外四周，然後快速將門關上。
看玩笑，一身女僕裝的麗華大小姐站在某人的家門口，如果被學園裡的任何一個人知道，那麼轉天各式各樣的傳言就會滿天飛的，而這個某人也多半會被粉絲團中最激進的親衛隊用慘無人道的方式幹掉吧……
「喂，你要幹什麼，今天我沒讓你來……」
還沒等我說完，只見麗華在我詫異的目光下，自顧自地換完了鞋子，從玄關走上地板，轉身面沖我，恭恭敬敬地跪下，雙手都以食指中指無名指撐地，給我行了一個大禮。
「小女子北都麗華，請主人您多多關照。」
在我的腦袋還沒有完全理解這個「三指之禮」到底有什麼意義的時候，她又自顧自地起身在我的家裡轉了一遍。
「啊，主人，你又通宵玩遊戲了，這樣對身體不好。」、「主人，當天穿過的衣服如果換下來不馬上洗，會很麻煩的。」、「主人，怎麼冰箱裡什麼都沒有，難道你又整天都吃杯麵？」……
這突如其來的發展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是整人遊戲嗎？是整人遊戲吧……
我的腦袋混亂到完全當機，眼睜睜地看著她忙著整理我隨處亂放的東西，清洗我堆起的髒衣服，從冰箱的角落裡找出雞蛋和其他什麼食材，用我家的廚房做出了一頓簡便早餐。
直到被她拉到餐桌坐下，面對著還冒著熱氣的早餐和她美麗的笑靨，我才稍微清醒一點。
「喂，你究竟受了什麼刺激？怎麼一下子對我這樣，我明明沒有給你什麼命令……」
事實上，即使是我命令她成為我女僕的那段時間，她也沒有這麼積極和主動地工作。在我所不知道的時間裡，她一定發生了很大變化。
然而，對於我的質疑，她只是報以一個神秘的微笑。
之後，我又被她打發去商業街買食材。回來的時候，我家已經被打掃得煥然一新。
我們一起吃了由她料理的午餐，和今天所吃到的複雜、美味、用心的料理相比，之前她出於我的命令才動手做的，只能被歸於「能吃」的範疇——那時，我還以為身為大小姐的她像動畫中人物一樣不擅長料理，原來我又被她耍了。
傍晚，她為我放好洗澡水，只裹著一條浴巾為我洗頭和擦背。
晚上，我們又吃了和午餐一樣豐盛的晚餐。晚餐過後，她便告辭了。
這一天過得如此這般，宛如身在夢中，讓我不禁懷疑是否在不經意間救了一隻白鶴什麼的。
我十分期待明天的到來；但又有些不安，生怕今天的遭遇只是臨死前的一頓美餐，而明天我就要受到警察逮捕什麼的。
————————————
幸好，轉天如期而至的不是警察而是女僕麗華。
對我來說，又是夢幻般的一天……
雖然這兩天，我們並沒有坐下來好好地交流。
但是我相信，我們兩個人都知道，隨著麗華對我的態度有了巨大的轉變，我們之間的關係也在發生著微妙的變化。
明天就去學園上課了。看樣子，麗華應該也會結束休假。
那麼我們在學園中的關係又會是怎樣呢？
如果她還是這樣對我，我相信那絕不是夢幻；即使是夢，也是噩夢——我已經能想像到粉絲團成員們虎視眈眈地想要將我人道毀滅的場景了。
就這樣，我懷著深深的不安進入了夢鄉，做了一個至今都不願想起的恐怖的夢……
————————————
還好，我的噩夢並沒有成真。
回到學園的麗華大小姐，又變成了那個表現完美的生徒會長，一上午便積極投身各項工作，補完了落下一星期的課程，解決完生徒會和田徑部積壓的相關事務。
在感慨人與人差距的同時，我又感到有些失落。
雖然不希望在校時她會對我特別關心，但是一想到她又變成之前那個對我不屑一顧的生徒會長時，我就覺得心裡不是很舒服。
正當我質疑周末麗華對我的反常行為，是不是因為催眠失誤或是調教時的刺激，所導致的精神分裂或是多重人格時；一個紙團飛了過來。
打開紙團，裡面是一把鑰匙，已經皺巴巴的紙上寫著「主人，午休時天台等我，有驚喜」，後面畫了一個吐舌頭的可愛鬼臉。
這用詞，這語氣，這筆跡，難道是麗華？！
我連忙抬頭尋找麗華的位置——她正在專心上課，而我則死盯著她的臉，希望能看出什麼端倪。
而她好像也注意到了我，趁著沒人注意的一瞬間，沖我偷眨了一下眼。
我心中一陣狂喜，她還是她？或者說她不是她？
接下來的課，我完全沒有心思去聽。等到午休，我連去小賣部買午餐都沒顧上，急忙地跑去天台。
我難以形容我的心情，是急於確認什麼，還是期待著什麼。
雖然麗華來的有點晚，但總算沒有放我鴿子，她手裡還拿著什麼藏在背後。
喂喂，你藏在身後的不是刀子吧……我不禁被自己的猜想嚇出一身冷汗。
「抱歉抱歉，主人，我被粉絲團那些人纏住了，所以來晚了。作為補償，我請你吃我的便當。」她從身後拿出一個用粉色花布包裹的四方體，裡面應該是便當盒吧。
雖然說是她自己的便當，但那便當盒裡裝的明顯是兩人份。
我對她的這點言不由衷感到好笑的同時，也體驗到了之前只有在遊戲中才遇到過的場景——在無人的天台上，由女生餵我她親手做的料理。
美好的午休時間很短暫；下午的課又是那麼無聊，讓我一直沉浸在中午的回憶中；放學後，我也沒有煞風景地提出要繼續調教什麼的，就那樣各自回家了。
————————————
然而，午休的秘密時間只持續了五天，因為迎來了暑假。
暑假剛一開始，麗華就住進了我家，當起了不要錢的全職女僕。我則開始了有生以來最幸福的暑假時光。
經過這幾天的接觸和交往，我們兩個人都知道，「主人和奴隸」的關係已經名存實亡，是只存在於口頭上的東西，我們的關係更像是「親密的情侶」和「夫婦」，只是我們都很有默契地沒有要求改口。
這種甜蜜的關係也沒有幾天。
直到有一天，她臉紅地跑到我跟前，「你，你，你要為被你調教開發後，變態的敏感的下流的身體負，負責！」她大聲丟下這麼一句話後，就低頭跑開了。
當時一頭霧水的我愣了好久才弄明白，她是想要我繼續調教她……
除了讓她在廚房料理時必須身穿裸體圍裙，有時還要受到我的愛撫；排泄和自慰必須向我打報告，在我的注視下進行；在全裸的情況下為我表演花道、茶道和空手道等技藝這些較輕口味的恥辱系調教以外。
我們甚至還去了一次有特殊服務的情人旅館，讓她嘗試了一下緊縛和軟SM的調教方式。
然後，雖然不算正規的調教，我還讓她進行角色扮演。
在我感冒時，她扮演了一位上門照顧病人，滿足病人不合理要求的看護婦；為了我一直想要卻無法實現的夢想，她扮演一位戀兄卻又傲嬌心口不一的妹妹。
她很聰明，無論是調教還是角色扮演，她都表現得很好；但她也很調皮，有時會故意在一些低級的地方犯錯，讓我懲罰她，懲罰的方式往往是我用手打她幾下屁股。
不同於之前的鬼畜調教，我越來越注意和重視她的感受。
雖然調教力度和之前完全不能比，她得到的高潮也不那麼激烈，但是她卻很投入，很享受這些。
好像我們彼此在意的已經不是調教本身，而是這種既親密又有些難以言明某種感覺的關係。
最後，在徵得她的同意之後，我們SEX了……
她得到了一次沒有出血、沒有痛苦的快樂初夜，而我失去了保持了十多年的童貞。
事後，我們互相擁抱著躺在床上。
我不禁感慨，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而我這時也聽到了她的夢囈「早一點遇到你就好了，以後也……」，好像對於未來的憧憬並不是我的一廂情願。
————————————
兩個人的暑假就要結束了，明天就要開學了。
而我們也約定好，繼續在午休時間一起去天台吃便當；然後在放學後無人的學園裡進行一些不為人知的遊戲。
她要回家整理開學後的一些事情，今晚只有我一個人。
我無聊地上網，試圖尋找一些新奇的調教方法，也順便網購一些在遊戲中可能會用到的小道具。
在一個我曾去過的以調教為討論主題的秘密論壇里，一個頗具爭議的帖子引起了我的注意。
【你們不要以為因奸能生愛，那是斯德哥爾摩候群！！！】
斯德哥爾摩候群？之前對這個詞有點印象，如今仔細地看過這些案例和心理學分析，讓我有些觸動和動搖。
難道麗華她對我的感情、我們之間的愛戀，只是她基於心理上自我保護的虛假感情？
不是的，一定不是的，我們之間的情況和那些案例不一樣。我對她的感情是真的，她對我的也一定是……不想了，不能想了，也不該想了。
最近我太過幸福了，像這樣懷著不安的心情入睡，上一次是什麼時候了呢？
————————————
轉天早晨，學園門口。
「該死的……」沒想到開學的第一天，風紀委員就聯合教師們突擊檢查學生們的書包。
風紀委員，北川綾，你那達到F罩杯的巨大兇器本身，就是違反學園風紀的存在啦，我看你怎麼沒收。
沒時間想這些有的沒的，我得等著人多時混過去……不好，那個大胸女注意到我了。
她徑直向我走來，「村越同學，按照規定，我要檢查你的書包……拿來」她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一把將我手中的書包搶了過去，打開以後「唰」地一聲將裡面的東西全部倒在地上。
「你！」、「果然啊……」
根本沒有時間讓我抗議她的差別待遇，那種與其他人完全不同的粗暴的檢查方式。
因為放在書包里，用來和麗華在放學後遊戲的小道具——跳蛋、按摩棒什麼的，已經掉在了地上，被周圍的人全部看在眼裡。
「我早看你不順眼，果不其然讓我發現了吧，你這種噁心變態的眼睛宅男，帶這些東西來幹什麼？想侵犯誰嗎，你這個強姦犯！畢竟你這最差的人渣，根本不會有人喜歡你嘛，你也只能花錢去找那些妓女吧……」
再後面惡毒的咒罵，我都沒有聽清，腦中只迴蕩著「你這最差的人渣，根本不會有人喜歡你嘛」、「你是人渣，根本沒有人會喜歡你」、「沒有人會喜歡你」……
不，我還有麗華，麗華還喜歡我……
我又突然想到昨晚看過的帖子內容，我仿佛一下子被罵醒。
是啊，我這樣的人怎麼會得到麗華那樣完美女性的青睞呢？
我們之間的關係，起因也只是因為我催眠過她、調教過她，她對我的感情只是因為服從我的催眠指令？
她對我的感情只是那該死的斯德哥爾摩候群？
如果那天她叫住的不是我，如果那天她叫住的人也懂一點催眠和調教，那麼此刻她可能就會在別人的胯下哀婉求歡……我其實並不是她唯一的主人，更不是什麼戀人……
這，這種虛假的感情，我不想要！！！
事件最後還是麗華出面，以「我們不能干涉每個學生的私生活，但是學生的私生活不能影響到學園生活」為理由，只是沒收了全部的淫具，並讓教師批評教育了我一番而解決。
本應該是和麗華在一起度過的午休時間，我卻站在生徒指導室里聽著教師聒噪地說些什麼。
我那莫名煩躁的心情，不僅完全沒有聽進去對方在說些什麼，而且就算對方不選在午休時間，我也應該沒有心情和勇氣去和麗華一起吃便當。
而麗華為了安慰我，也是因為早上突然的變故導致晚上原定計劃的改變，她特邀我在放學後去她家做客。
————————————
首次來到她家，安保係數很高的高級公寓，躍層式的建築結構，高檔家具的擺放，給人以空間很大、很豪華也很整齊的感覺。
雖然我之前從來沒來過她家，卻感到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你的父母呢，不擔心他們會突然回來嗎？」
「主人你呢，我去主人家玩的時候，你不也從不擔心嗎？」
「我那是……」
我突然意識到我為什麼會在她家感覺熟悉，是和我家一樣的，只有一人獨自居住的空寂感；我也突然明白為什麼她會有那麼多時間住在我家。
但這次來，我並不是來感慨她的生活的，我是來做個了斷的；她的生活再寂寞，以後安慰她的人也不可能再是我了……想到這裡，我的心仿佛被人揪了一下。
她身穿吊帶背心和熱褲，坐在壁掛電視前的沙發上，上身前傾露出乳溝，一手拄著沙發邊緣，一手拿著電視遙控器隨意地換著台，兩條修長白嫩的小腿不斷地踢動著。
看到我走了過來，她放下電視遙控器，指著畫面中某個年輕男藝人組合，說道，「主人你看，那個男人長得那麼輕浮，就算上了電視節目，其實也一點不如主人呢，主人對我最好了，主人的溫柔只有我知道，別人都不了解主人。」
我知道她只是在討好我，想撫慰我早上遭遇那件事後一直低落的心情。
也許之前的我會很受用很高興，但此刻對我來說卻是反效果。
我自認為自己沒有那個男藝人那麼帥氣，那麼有才藝，那麼聰明，那麼吸引女孩子。
一般情況，女孩子都是喜歡這種偶像明星吧。
雖然麗華和他並不合適，但是他卻肯定比我更加配得上她。
「在沙發上坐好。」我板起了臉。
「哦～」看到我那麼嚴肅的表情，她也收起了調皮之心，兩腿併攏，上身挺直，雙手放在膝上，眼睛看著我。
我在她一旁坐下，一隻手摸上了她的手背，盯著她的眼睛，說了一句她此刻絕對猜不到的話語——「【高傲的靈魂】」
看來許久未用的關鍵語依然有效，她閉上眼倒在沙發上。那美麗的臉龐宛如故事裡的睡美人，而我卻不是那個應該吻醒她的王子。
也許就這麼讓她忘記我比較好，「做起來，睜開眼睛看著我，」但是我還是想讓她再注視一會我，哪怕只是永別前的目送。
「等一下我會從10倒數到0，聽到我的倒數，你會慢慢陷入沉睡，一直睡到明天早上。醒來之後，就會忘記我們之間的一切，忘記我催眠過你，忘記我對你的調教，忘記我們在一起的午休時光，忘記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暑假，忘記和我的相處……這一切都是夢，嗯，是一場夢……」說著說著，我的聲音有些哽咽，喉嚨里像有東西堵著一樣難受，「醒來之後，你就會回復到你原來的生活，再也不會受到我催眠指令的影響，變成那個完美的麗華大小姐、生徒會長……」
「那麼，10……」
「為什……」我好像聽到了她在小聲說著什麼，一定是我情緒不穩造成的幻聽。
「9……」
「為什麼，會這樣……」這回我聽清了，確實是她在說話，她本應呆滯的目光此刻漸漸有了神采。
「8……」我驚異於她此刻的狀態，看似從催眠狀態中清醒；但從她放鬆無力的身體，和她焦急的神情和語氣，我斷定她還受到催眠制約而無法行動。
雖然我無法理解她現在的狀態，但我還是決定繼續倒數下去。
「為什麼，要讓我忘記，我需要一個理由。」
「7……因為從今以後我就要離開你了，你可以自由了，再也不用當我的奴隸了。」雖然我可以自顧自地倒數下去，但是我還是選擇了解釋，不僅她需要一個理由，我也同樣需要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
「為什麼，是因為主人身體不好嗎？沒關係，我可以花錢買最好的藥給主人治病，有我陪在主人身邊，一定會讓主人好起來的。」
「6……不不不，我很健康，只是我覺得我配不上你，不能陪在你的身邊，你以後一定會找到一個比我更好的人……」
「為什麼，主人你要拋棄我了嗎？是因為麗華做錯了什麼嗎？我一定會改的，我以後一定會很乖的，會聽主人的話，求主人不要拋棄麗華啊。」
「5……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一切，一切都是我不好。如果當時我沒有催眠你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如果當時我沒有調教你，那麼你也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為什麼，怎麼會，麗華覺得這樣很好啊，和主人在一起很幸福啊。」
「4……你對我的感情都是虛假的，都是因為我的催眠指令和斯德哥爾摩候群才會這樣，這並不是你的真心。」
「為什麼，不！我愛主人，我真的愛主人啊！」
「3……聽到你說愛我，我真的很高興，謝謝你，謝謝你愛我，我也愛你。但就因為這樣，我才要離開你，我配不上你，我不能因為你那被扭曲的愛而霸占你一生，你以後一定會遇到比我更好的人……」
「為什麼，連主人也要拋棄我了嗎？我又要一個人了嗎？我不要主人離開，什麼更好的人，我只想跟主人你在一起！」
「2……嗯，等你真的清醒了，我會嘗試著去追求你的，如果那時你還覺得我可以陪在你身邊，還可以愛我，就接受我的告白吧，那時我們再在一起……」
「為什麼，騙人，我知道的，主人一定沒有勇氣向那時的我告白的。」
「1……也許正如你所說吧，那麼我就只能躲在暗處默默地祝你幸福了……」
「為什麼，你明明說過的，明明說過的，即使全世界都不要我了，主人你也會要我，主人是個大騙子，我恨你，主人！」本應該無法動彈的她，抓起了我放在她手背上的手，拉到嘴邊，在我的小臂上重重的咬了一口。
明明連鮮血都流出來，明明痛徹心扉，但此刻的我好像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我微笑著抬起了另一隻手，輕撫她的長髮。
「0……再見了，吾愛。」
最終她果然還是睡著了。
我輕輕地將她放倒在沙發上，把手從她嘴裡抽出來，用衣服稍微處理了一下傷口，找到紙巾清理了一下沙發上的血跡，又找出了一床被給她蓋上。
最後在她的書桌上找到了她的日記，而我們之間為了保密又沒有照任何照片，在確認沒有留下我的任何痕跡之後，我頭也不回地逃走了。
除了周末的兩天，這五天來，麗華並沒有來上課，以「心理壓力過大，疑似患有抑鬱症，需要靜養」為由休假了。
當這個理由被公布出來以後，全校譁然；那些粉絲團成員更是一個個上躥下跳，恨不得馬上跑去替麗華受過。
全校只有我一人知道麗華休假的真正原因——因為我，或者說是因為我對她過激的調教。
也許她真的去看心理醫生了，但肯定不是因為什麼抑鬱症。
我對她的現況也很關心，但只是止於從探望過她的粉絲團成員那裡偷聽到一些情況——我沒有親自去探望她的勇氣。
一方面，在別人眼中，我這種平時和麗華沒什麼交集，甚至可能得罪過她的人去探望她，如果被粉絲團成員知道了的話肯定有會大動干戈的。
現在沒有人約束的他們就是一條條瘋狗，之前是我最後送麗華去保健室的消息被他們得知後，我就被他們用各種問題逼問了整整一天，最後好歹是應付過去了。
另一方面，我也有著深深的不安。
雖然我曾下過不讓她告訴任何人我們之間關係的指令，但是我這自學來的半吊子催眠，在真正的心理醫生那裡會露出什麼蛛絲馬跡嗎？
麗華是否真的去看心理醫生，我還不得而知；但是這種事情會發展到無法挽回的可能性卻一直深深困擾著我。
如果事情真的發展到了最後一步，而我還能夠做出一絲補救的話，我願意對她放手，也願意為之前的所作所為付出一些代價——只是希望這代價不要太過沉重，我還不想這麼年輕就去坐牢。
就這樣，我帶著茫然若失和忐忑不安的心情度過了這幾天。
那時的我還不知道接下來的故事會有那麼戲劇化的發展……
————————————
周六的早晨，還在熟睡的我被一陣門鈴聲吵醒。
「抱歉啊，我家不接受什麼推銷……咦？！」身穿睡衣打著哈欠的我隨意地打開家門，準備轟走早上的不速之客。
但是開門之後，映入我那布滿血絲的眼睛裡是——一身女僕裝的麗華，她還微笑著向我揮著手。
我呆愣了兩秒，將睡意完全趕出腦袋，輕捏了一下自己確認不是在做夢；又重新打量了對方一遍，在確定對方就是麗華本人，而不是什麼某種特殊的上門服務之後；我馬上一把抓住她，將她拉進了家裡，緊張地看了看門外四周，然後快速將門關上。
看玩笑，一身女僕裝的麗華大小姐站在某人的家門口，如果被學園裡的任何一個人知道，那麼轉天各式各樣的傳言就會滿天飛的，而這個某人也多半會被粉絲團中最激進的親衛隊用慘無人道的方式幹掉吧……
「喂，你要幹什麼，今天我沒讓你來……」
還沒等我說完，只見麗華在我詫異的目光下，自顧自地換完了鞋子，從玄關走上地板，轉身面沖我，恭恭敬敬地跪下，雙手都以食指中指無名指撐地，給我行了一個大禮。
「小女子北都麗華，請主人您多多關照。」
在我的腦袋還沒有完全理解這個「三指之禮」到底有什麼意義的時候，她又自顧自地起身在我的家裡轉了一遍。
「啊，主人，你又通宵玩遊戲了，這樣對身體不好。」、「主人，當天穿過的衣服如果換下來不馬上洗，會很麻煩的。」、「主人，怎麼冰箱裡什麼都沒有，難道你又整天都吃杯麵？」……
這突如其來的發展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是整人遊戲嗎？是整人遊戲吧……
我的腦袋混亂到完全當機，眼睜睜地看著她忙著整理我隨處亂放的東西，清洗我堆起的髒衣服，從冰箱的角落裡找出雞蛋和其他什麼食材，用我家的廚房做出了一頓簡便早餐。
直到被她拉到餐桌坐下，面對著還冒著熱氣的早餐和她美麗的笑靨，我才稍微清醒一點。
「喂，你究竟受了什麼刺激？怎麼一下子對我這樣，我明明沒有給你什麼命令……」
事實上，即使是我命令她成為我女僕的那段時間，她也沒有這麼積極和主動地工作。在我所不知道的時間裡，她一定發生了很大變化。
然而，對於我的質疑，她只是報以一個神秘的微笑。
之後，我又被她打發去商業街買食材。回來的時候，我家已經被打掃得煥然一新。
我們一起吃了由她料理的午餐，和今天所吃到的複雜、美味、用心的料理相比，之前她出於我的命令才動手做的，只能被歸於「能吃」的範疇——那時，我還以為身為大小姐的她像動畫中人物一樣不擅長料理，原來我又被她耍了。
傍晚，她為我放好洗澡水，只裹著一條浴巾為我洗頭和擦背。
晚上，我們又吃了和午餐一樣豐盛的晚餐。晚餐過後，她便告辭了。
這一天過得如此這般，宛如身在夢中，讓我不禁懷疑是否在不經意間救了一隻白鶴什麼的。
我十分期待明天的到來；但又有些不安，生怕今天的遭遇只是臨死前的一頓美餐，而明天我就要受到警察逮捕什麼的。
————————————
幸好，轉天如期而至的不是警察而是女僕麗華。
對我來說，又是夢幻般的一天……
雖然這兩天，我們並沒有坐下來好好地交流。
但是我相信，我們兩個人都知道，隨著麗華對我的態度有了巨大的轉變，我們之間的關係也在發生著微妙的變化。
明天就去學園上課了。看樣子，麗華應該也會結束休假。
那麼我們在學園中的關係又會是怎樣呢？
如果她還是這樣對我，我相信那絕不是夢幻；即使是夢，也是噩夢——我已經能想像到粉絲團成員們虎視眈眈地想要將我人道毀滅的場景了。
就這樣，我懷著深深的不安進入了夢鄉，做了一個至今都不願想起的恐怖的夢……
————————————
還好，我的噩夢並沒有成真。
回到學園的麗華大小姐，又變成了那個表現完美的生徒會長，一上午便積極投身各項工作，補完了落下一星期的課程，解決完生徒會和田徑部積壓的相關事務。
在感慨人與人差距的同時，我又感到有些失落。
雖然不希望在校時她會對我特別關心，但是一想到她又變成之前那個對我不屑一顧的生徒會長時，我就覺得心裡不是很舒服。
正當我質疑周末麗華對我的反常行為，是不是因為催眠失誤或是調教時的刺激，所導致的精神分裂或是多重人格時；一個紙團飛了過來。
打開紙團，裡面是一把鑰匙，已經皺巴巴的紙上寫著「主人，午休時天台等我，有驚喜」，後面畫了一個吐舌頭的可愛鬼臉。
這用詞，這語氣，這筆跡，難道是麗華？！
我連忙抬頭尋找麗華的位置——她正在專心上課，而我則死盯著她的臉，希望能看出什麼端倪。
而她好像也注意到了我，趁著沒人注意的一瞬間，沖我偷眨了一下眼。
我心中一陣狂喜，她還是她？或者說她不是她？
接下來的課，我完全沒有心思去聽。等到午休，我連去小賣部買午餐都沒顧上，急忙地跑去天台。
我難以形容我的心情，是急於確認什麼，還是期待著什麼。
雖然麗華來的有點晚，但總算沒有放我鴿子，她手裡還拿著什麼藏在背後。
喂喂，你藏在身後的不是刀子吧……我不禁被自己的猜想嚇出一身冷汗。
「抱歉抱歉，主人，我被粉絲團那些人纏住了，所以來晚了。作為補償，我請你吃我的便當。」她從身後拿出一個用粉色花布包裹的四方體，裡面應該是便當盒吧。
雖然說是她自己的便當，但那便當盒裡裝的明顯是兩人份。
我對她的這點言不由衷感到好笑的同時，也體驗到了之前只有在遊戲中才遇到過的場景——在無人的天台上，由女生餵我她親手做的料理。
美好的午休時間很短暫；下午的課又是那麼無聊，讓我一直沉浸在中午的回憶中；放學後，我也沒有煞風景地提出要繼續調教什麼的，就那樣各自回家了。
————————————
然而，午休的秘密時間只持續了五天，因為迎來了暑假。
暑假剛一開始，麗華就住進了我家，當起了不要錢的全職女僕。我則開始了有生以來最幸福的暑假時光。
經過這幾天的接觸和交往，我們兩個人都知道，「主人和奴隸」的關係已經名存實亡，是只存在於口頭上的東西，我們的關係更像是「親密的情侶」和「夫婦」，只是我們都很有默契地沒有要求改口。
這種甜蜜的關係也沒有幾天。
直到有一天，她臉紅地跑到我跟前，「你，你，你要為被你調教開發後，變態的敏感的下流的身體負，負責！」她大聲丟下這麼一句話後，就低頭跑開了。
當時一頭霧水的我愣了好久才弄明白，她是想要我繼續調教她……
除了讓她在廚房料理時必須身穿裸體圍裙，有時還要受到我的愛撫；排泄和自慰必須向我打報告，在我的注視下進行；在全裸的情況下為我表演花道、茶道和空手道等技藝這些較輕口味的恥辱系調教以外。
我們甚至還去了一次有特殊服務的情人旅館，讓她嘗試了一下緊縛和軟SM的調教方式。
然後，雖然不算正規的調教，我還讓她進行角色扮演。
在我感冒時，她扮演了一位上門照顧病人，滿足病人不合理要求的看護婦；為了我一直想要卻無法實現的夢想，她扮演一位戀兄卻又傲嬌心口不一的妹妹。
她很聰明，無論是調教還是角色扮演，她都表現得很好；但她也很調皮，有時會故意在一些低級的地方犯錯，讓我懲罰她，懲罰的方式往往是我用手打她幾下屁股。
不同於之前的鬼畜調教，我越來越注意和重視她的感受。
雖然調教力度和之前完全不能比，她得到的高潮也不那麼激烈，但是她卻很投入，很享受這些。
好像我們彼此在意的已經不是調教本身，而是這種既親密又有些難以言明某種感覺的關係。
最後，在徵得她的同意之後，我們SEX了……
她得到了一次沒有出血、沒有痛苦的快樂初夜，而我失去了保持了十多年的童貞。
事後，我們互相擁抱著躺在床上。
我不禁感慨，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而我這時也聽到了她的夢囈「早一點遇到你就好了，以後也……」，好像對於未來的憧憬並不是我的一廂情願。
————————————
兩個人的暑假就要結束了，明天就要開學了。
而我們也約定好，繼續在午休時間一起去天台吃便當；然後在放學後無人的學園裡進行一些不為人知的遊戲。
她要回家整理開學後的一些事情，今晚只有我一個人。
我無聊地上網，試圖尋找一些新奇的調教方法，也順便網購一些在遊戲中可能會用到的小道具。
在一個我曾去過的以調教為討論主題的秘密論壇里，一個頗具爭議的帖子引起了我的注意。
【你們不要以為因奸能生愛，那是斯德哥爾摩候群！！！】
斯德哥爾摩候群？之前對這個詞有點印象，如今仔細地看過這些案例和心理學分析，讓我有些觸動和動搖。
難道麗華她對我的感情、我們之間的愛戀，只是她基於心理上自我保護的虛假感情？
不是的，一定不是的，我們之間的情況和那些案例不一樣。我對她的感情是真的，她對我的也一定是……不想了，不能想了，也不該想了。
最近我太過幸福了，像這樣懷著不安的心情入睡，上一次是什麼時候了呢？
————————————
轉天早晨，學園門口。
「該死的……」沒想到開學的第一天，風紀委員就聯合教師們突擊檢查學生們的書包。
風紀委員，北川綾，你那達到F罩杯的巨大兇器本身，就是違反學園風紀的存在啦，我看你怎麼沒收。
沒時間想這些有的沒的，我得等著人多時混過去……不好，那個大胸女注意到我了。
她徑直向我走來，「村越同學，按照規定，我要檢查你的書包……拿來」她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一把將我手中的書包搶了過去，打開以後「唰」地一聲將裡面的東西全部倒在地上。
「你！」、「果然啊……」
根本沒有時間讓我抗議她的差別待遇，那種與其他人完全不同的粗暴的檢查方式。
因為放在書包里，用來和麗華在放學後遊戲的小道具——跳蛋、按摩棒什麼的，已經掉在了地上，被周圍的人全部看在眼裡。
「我早看你不順眼，果不其然讓我發現了吧，你這種噁心變態的眼睛宅男，帶這些東西來幹什麼？想侵犯誰嗎，你這個強姦犯！畢竟你這最差的人渣，根本不會有人喜歡你嘛，你也只能花錢去找那些妓女吧……」
再後面惡毒的咒罵，我都沒有聽清，腦中只迴蕩著「你這最差的人渣，根本不會有人喜歡你嘛」、「你是人渣，根本沒有人會喜歡你」、「沒有人會喜歡你」……
不，我還有麗華，麗華還喜歡我……
我又突然想到昨晚看過的帖子內容，我仿佛一下子被罵醒。
是啊，我這樣的人怎麼會得到麗華那樣完美女性的青睞呢？
我們之間的關係，起因也只是因為我催眠過她、調教過她，她對我的感情只是因為服從我的催眠指令？
她對我的感情只是那該死的斯德哥爾摩候群？
如果那天她叫住的不是我，如果那天她叫住的人也懂一點催眠和調教，那麼此刻她可能就會在別人的胯下哀婉求歡……我其實並不是她唯一的主人，更不是什麼戀人……
這，這種虛假的感情，我不想要！！！
事件最後還是麗華出面，以「我們不能干涉每個學生的私生活，但是學生的私生活不能影響到學園生活」為理由，只是沒收了全部的淫具，並讓教師批評教育了我一番而解決。
本應該是和麗華在一起度過的午休時間，我卻站在生徒指導室里聽著教師聒噪地說些什麼。
我那莫名煩躁的心情，不僅完全沒有聽進去對方在說些什麼，而且就算對方不選在午休時間，我也應該沒有心情和勇氣去和麗華一起吃便當。
而麗華為了安慰我，也是因為早上突然的變故導致晚上原定計劃的改變，她特邀我在放學後去她家做客。
————————————
首次來到她家，安保係數很高的高級公寓，躍層式的建築結構，高檔家具的擺放，給人以空間很大、很豪華也很整齊的感覺。
雖然我之前從來沒來過她家，卻感到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你的父母呢，不擔心他們會突然回來嗎？」
「主人你呢，我去主人家玩的時候，你不也從不擔心嗎？」
「我那是……」
我突然意識到我為什麼會在她家感覺熟悉，是和我家一樣的，只有一人獨自居住的空寂感；我也突然明白為什麼她會有那麼多時間住在我家。
但這次來，我並不是來感慨她的生活的，我是來做個了斷的；她的生活再寂寞，以後安慰她的人也不可能再是我了……想到這裡，我的心仿佛被人揪了一下。
她身穿吊帶背心和熱褲，坐在壁掛電視前的沙發上，上身前傾露出乳溝，一手拄著沙發邊緣，一手拿著電視遙控器隨意地換著台，兩條修長白嫩的小腿不斷地踢動著。
看到我走了過來，她放下電視遙控器，指著畫面中某個年輕男藝人組合，說道，「主人你看，那個男人長得那麼輕浮，就算上了電視節目，其實也一點不如主人呢，主人對我最好了，主人的溫柔只有我知道，別人都不了解主人。」
我知道她只是在討好我，想撫慰我早上遭遇那件事後一直低落的心情。
也許之前的我會很受用很高興，但此刻對我來說卻是反效果。
我自認為自己沒有那個男藝人那麼帥氣，那麼有才藝，那麼聰明，那麼吸引女孩子。
一般情況，女孩子都是喜歡這種偶像明星吧。
雖然麗華和他並不合適，但是他卻肯定比我更加配得上她。
「在沙發上坐好。」我板起了臉。
「哦～」看到我那麼嚴肅的表情，她也收起了調皮之心，兩腿併攏，上身挺直，雙手放在膝上，眼睛看著我。
我在她一旁坐下，一隻手摸上了她的手背，盯著她的眼睛，說了一句她此刻絕對猜不到的話語——「【高傲的靈魂】」
看來許久未用的關鍵語依然有效，她閉上眼倒在沙發上。那美麗的臉龐宛如故事裡的睡美人，而我卻不是那個應該吻醒她的王子。
也許就這麼讓她忘記我比較好，「做起來，睜開眼睛看著我，」但是我還是想讓她再注視一會我，哪怕只是永別前的目送。
「等一下我會從10倒數到0，聽到我的倒數，你會慢慢陷入沉睡，一直睡到明天早上。醒來之後，就會忘記我們之間的一切，忘記我催眠過你，忘記我對你的調教，忘記我們在一起的午休時光，忘記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暑假，忘記和我的相處……這一切都是夢，嗯，是一場夢……」說著說著，我的聲音有些哽咽，喉嚨里像有東西堵著一樣難受，「醒來之後，你就會回復到你原來的生活，再也不會受到我催眠指令的影響，變成那個完美的麗華大小姐、生徒會長……」
「那麼，10……」
「為什……」我好像聽到了她在小聲說著什麼，一定是我情緒不穩造成的幻聽。
「9……」
「為什麼，會這樣……」這回我聽清了，確實是她在說話，她本應呆滯的目光此刻漸漸有了神采。
「8……」我驚異於她此刻的狀態，看似從催眠狀態中清醒；但從她放鬆無力的身體，和她焦急的神情和語氣，我斷定她還受到催眠制約而無法行動。
雖然我無法理解她現在的狀態，但我還是決定繼續倒數下去。
「為什麼，要讓我忘記，我需要一個理由。」
「7……因為從今以後我就要離開你了，你可以自由了，再也不用當我的奴隸了。」雖然我可以自顧自地倒數下去，但是我還是選擇了解釋，不僅她需要一個理由，我也同樣需要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
「為什麼，是因為主人身體不好嗎？沒關係，我可以花錢買最好的藥給主人治病，有我陪在主人身邊，一定會讓主人好起來的。」
「6……不不不，我很健康，只是我覺得我配不上你，不能陪在你的身邊，你以後一定會找到一個比我更好的人……」
「為什麼，主人你要拋棄我了嗎？是因為麗華做錯了什麼嗎？我一定會改的，我以後一定會很乖的，會聽主人的話，求主人不要拋棄麗華啊。」
「5……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一切，一切都是我不好。如果當時我沒有催眠你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如果當時我沒有調教你，那麼你也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為什麼，怎麼會，麗華覺得這樣很好啊，和主人在一起很幸福啊。」
「4……你對我的感情都是虛假的，都是因為我的催眠指令和斯德哥爾摩候群才會這樣，這並不是你的真心。」
「為什麼，不！我愛主人，我真的愛主人啊！」
「3……聽到你說愛我，我真的很高興，謝謝你，謝謝你愛我，我也愛你。但就因為這樣，我才要離開你，我配不上你，我不能因為你那被扭曲的愛而霸占你一生，你以後一定會遇到比我更好的人……」
「為什麼，連主人也要拋棄我了嗎？我又要一個人了嗎？我不要主人離開，什麼更好的人，我只想跟主人你在一起！」
「2……嗯，等你真的清醒了，我會嘗試著去追求你的，如果那時你還覺得我可以陪在你身邊，還可以愛我，就接受我的告白吧，那時我們再在一起……」
「為什麼，騙人，我知道的，主人一定沒有勇氣向那時的我告白的。」
「1……也許正如你所說吧，那麼我就只能躲在暗處默默地祝你幸福了……」
「為什麼，你明明說過的，明明說過的，即使全世界都不要我了，主人你也會要我，主人是個大騙子，我恨你，主人！」本應該無法動彈的她，抓起了我放在她手背上的手，拉到嘴邊，在我的小臂上重重的咬了一口。
明明連鮮血都流出來，明明痛徹心扉，但此刻的我好像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我微笑著抬起了另一隻手，輕撫她的長髮。
「0……再見了，吾愛。」
最終她果然還是睡著了。
我輕輕地將她放倒在沙發上，把手從她嘴裡抽出來，用衣服稍微處理了一下傷口，找到紙巾清理了一下沙發上的血跡，又找出了一床被給她蓋上。
最後在她的書桌上找到了她的日記，而我們之間為了保密又沒有照任何照片，在確認沒有留下我的任何痕跡之後，我頭也不回地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