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去途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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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行沒法把叄只狗都帶著,路途遙遠,舟車勞頓,又不知會遇上什麼危險。

  白絡決定先給它們訓練捕獵和野外生存的技能。

  每天和齊案眉帶狗進雪地入山林。

  「黑!搜雞!」

  一聲令下,叄只已有成年體格的狗子們衝進雪地,它們朝著雪中覓食的鳥雀飛撲,輕輕鬆鬆捕獲獵物。

  日子一天天過去,狗子們捕到的野物越來越大,從鳥雀、竹鼠再到野兔,有一次遇到狐狸,叄只狗子勢壓而上,把狐狸打的落荒而逃。

  那些圈養的牲畜只能放歸山林,白絡望著山雞揮動翅膀飛進竹林,野豬殘有野性,在雪裡拱吃草根,心裡不舍。

  田間地頭暫時無甚需要打理,她們帶走一部分糧食,留下部分作為種子,窖藏到那戶人家的地窖里。

  等待歸來或是再遇有緣人。

  開春雪停,積雪也漸漸消融,油菜花鋪滿時便整裝出發。

  北上需要走省道,一行人沿公路行駛。

  因為太陽能板儲能有限性,他們一日只有半日時間是在路上,其餘時間用來休整和覓食。

  因為怕路上耗費多,自帶的食物金貴,休整時由齊案眉帶狗捕獵,白厘負責生火架設帳篷,白絡肚子已經鼓起,行動愈加不便,多數時間都是在車裡回顧爸爸的書籍和手稿,和肚子裡的寶寶說話。

  出行第一天安全度過。

  第二日出山,路遇叄兩乾屍橫在道上,直接開車軋了過去,車廂內顛簸一下,乾屍被軋得四分五裂,頭顱和殘肢順著坡道跟隨車尾慢滾,四散路邊。

  應該是進入了以前人口密集區,周圍偶爾能見到村莊城鎮,普通喪屍懼光,白天不喜活動,即便街道路口看不見多少行屍走肉也無法確保那些地方沒有危險。

  他們不做停留,遠離城區。

  行到一處營地,被防獸網阻隔。網後有站崗的,他們見來人就舉起手中的槍械,大聲呵停。

  「什麼人?」

  白厘出示證件。

  他們軍人都有很強的動手能力,因擔心途中遇到另一股勢力,早早備下掃蕩隊的通行證,人手一份貼身收藏,以防走失。

  崗衛看到標識示意白厘把通行證扔過去,一番仔細檢查後拉開防護門,放叄人進去。

  那兩人十分警惕,見來人是生面孔嚴聲逼問,何處來,去何處。

  白絡一行人按照原先計劃好的有條不紊交代。

  他們扮作一家叄口,丈夫,懷孕的妻子和小姑子。

  因為戰爭攜帶女眷滯留在南嶺外圍的無人區,後來女人懷孕需要醫療救助,一家輾轉北上,去投奔好友。

  這個通行證便是曾經的友人所曾。

  而白厘口中的友人則是在南嶺戰役中死去的一位敵方軍官。

  崗衛核查後放人通行。

  雖然順利進入掃蕩隊的踞點,但他們在營中沒有熟人,只能一路摸索尋找出口,儘快脫離牢籠。

  他們不惹事不代表麻煩不會找上門。

  在營中艱難度過叄日,接連被一些小隊伍頭目盯上,因為兩位女性長相出眾,隨身只有一位相貌可怖的男人,幾次叄番出言挑逗。

  白絡有孕,需儘量避免爭鬥,白厘把糧食和車上好物差不多送完了,叄人低頭做人。

  沒成想最後關頭遇到了難纏貨。

  那傢伙是一群原籍山匪的頭目,叫兮漢叄,大涼山溝里的原住民,為人彪悍放蕩,手下有一些軍火。

  被收歸掃蕩隊後依然難改本性,甚至在這樣的環境下囂張氣焰被助長。

  這幾天不斷過來騷擾的人其實也是他的手下,試探至今,終於主動出擊。

  「走哪去呢?拖家帶口的,哥幫你照顧照顧?」

  這人一身土家打扮,頭上卻戴著牛仔帽。喉嚨仿佛有倒刺,說話聲音像剌人的鐵皮鋸。

  見勢頭不妙,叄人心頭一緊。隨後交換眼神,決定挺而走險。

  「帶我媳婦回娘家呢,這不揣著崽麼,想家想得狠,我這一尋思戰事吃緊,剛好也回去躲躲。」

  「家?呵,都這世道了,跟著哥混唄。」

  兮漢叄嘴裡不知嚼著啥,牙口闕黑,手上的斧頭往車蓋上一鈍,眼神鷹利。

  白絡坐在副駕上,趁人劍拔弩張悄悄挪座駕駛位。

  然後猛踩一腳油門撞得兮漢叄猝不及防。

  雖然被車撞了一下,但起跑路程短,那混慣打殺場的人側身躲過半截腰身,這會飛出叄米躺在地上抽搐叫喚。

  白厘見狀大喊叄聲:

  「感染者!有感染者!快跑!」

  這最後一句也是喊給白絡她倆聽的。

  兮漢叄的手下發現情況有變,不時便反應過來,開始朝著車子駛離的方向掃射。

  普通民眾被嚇得四下逃竄,隊員們倒是訓練有素,迅速向出事點聚集,將疑似感染者和開槍一眾人隔離。

  像這種槍聲密集雖不常發生,但作為守護據點已久的崗衛似乎習以為常。白絡她們趁亂開到出口,將通行證交由查看,很快被放行,逃出牢籠。

  「白大哥怎麼辦?沒有他我們也找不到軍隊啊!」

  白絡攥拳砸在方向盤上,喇叭聲刺耳。

  「他應該有後手。」

  齊案眉發現這件事是他們還在村裡的時候,有一天她去敲門,看到白厘拿著一卷布袋,裡面裝有各種試管和針劑。

  「那是他的研究,裡面有血清半成品和改良病毒。」

  如果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會趁亂給兮漢叄注射病毒,作為第一位人體實驗對象,白厘會親自觀察他的整個異變過程,然後在他徹底異變後斬殺腳下,獲取新鮮血液。

  躲過一劫的二人油門不停,足足逃出30里。

  把車藏進樹林,打算停留兩日等待,兩日後如果等不到白厘,她們就會根據留下的大概路線,繼續尋找遼東軍。

  這山開野闊的,卻不比她們小村的山,周圍好物早被搜刮一盡往營地集中。

  她們在山林好找,連個會飛的都沒見著。

  兩人一狗錘頭喪氣回到車內,最後是小黑不知道從車裡哪個旮瘩叼出來半袋餌塊。

  本以為接下來會是漫長的等待,不過半日,白厘便找了過來。

  「還好哥哥聰明,瞧中那小癟叄還算機靈,用一劑血清換了輛寶馬。」

  他所謂的寶馬是輛兒童電瓶車。難為他趕了半天路,電量耗盡又踩了幾里地。

  「有吃的嗎?我快餓暈了。」

  他嘲兩人眼巴巴望去,發現狗也在吞口水。

  「沒了。趕得早不如趕的巧,剛吃完。」

  白絡摸摸肚子,肚子裡的小傢伙也應聲踢她一腳,她歡歡喜喜地朝齊案眉報備,白厘被完全忽視。

  沒有食物只好儘快趕路。好在這幾日的停滯蓄足了電量,他們夜行幾十里後出了營地的外圍,前方無法繞道,必須進入城區。

  省道橫穿城中村,他們準備冒險一試,搜尋糧食和水。

  從城中村的小道拐入,夜色下一片寂靜,入口房屋密匝,具都是一些門面鋪子。

  把車停頓好,白絡和小黑留在車上,齊案眉和白厘深入住宅尋找食物。

  小城寂寥,已是春季街道卻堆滿枯葉,夜風襲來,捲起一地殘葉和塑料垃圾。

  他們擇一家菸酒鋪,從半開的捲簾鑽進去。

  手電的白光在周圍繞一圈,櫃檯上趴著一隻腐屍,脖頸跟頭顱幾乎分離,櫃檯的牆壁有暗褐的血跡,地板上是厚厚一層落灰。

  暫時沒有危險信號,他們轉身投入貨架。

  貨架上多為菸酒、牛奶和老年保健品。白厘隨手撈了幾瓶白酒放進背簍,被齊案眉盯住。

  「消毒,嘿嘿,消毒用。」

  齊案眉找到幾包調料,出於廚房人本能各式拿一樣。

  貨架盡頭發現一道門,半敞著,門口有較新的足印且往裡延伸,兩人怕生事,轉身欲走。

  白厘東西太多重心沒把握好,一不小心撞到貨架,把酒瓶撞落,咚得一聲然後咕嚕滾進門裡。

  兩人屏住呼吸,手摸上腰側的砍刀。

  那門吱吱呀呀響起,從裡面蹣跚走出一隻眼窩深陷的矮小喪屍,聞見人的氣味後亮出細小的獠牙。

  兩人對視一眼不忍下手,轉身離開。

  那小喪屍跟隨其後,欲從捲簾門爬出,被白厘大手一拉,隔在門裡。

  繞著障礙物繼續前行,這條街都是菸酒鋪子,他們沒再進去。

  在路過一條減速帶後進入下一個街道的拐點。

  拐角是一座很小的人工湖,上面飄著一具浮屍,畢竟與乾屍不同,整條河都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腐臭味。

  兩人捂住口鼻走進一家小吃店。

  小吃店的玻璃門碎了一地渣,桌椅翻亂,靠近後廚的門,裡面隱隱傳來咚咚的撞牆聲。

  齊案眉不想上前,攔住白厘意欲探入的身子,示意離開。

  他們又走過幾戶店鋪,遇到一家門窗封得嚴實,從二樓窗台架下一道木梯,上面的落灰輕淺,還有幾枚新鮮的泥土印。

  白厘卸下背簍,沿著木梯往上爬,齊案眉留在原地。

  他爬到窗口,聽室內靜悄悄的,使足力氣才把嚴實的窗戶拉開一條縫。

  手電照進去,只見室內還算整潔,門也是封死的,書架上堆的不是書而是各式罐頭和速食品。

  房屋中心的地板燒黑了一塊,牆角碼放著一堆乾柴和煤炭。

  看來是曾經有人倖存,但近期遭遇不測再沒回來。

  白厘將砍刀握在手裡,把窗戶別出半人大的縫隙,朝齊案眉招呼一聲跳了進去。

  齊案眉背著背簍爬上木梯,白厘在裡面拿物資,她在外面接。

  兩人配合良好,又取了一些煤炭,見好就收,原路返回。

  「怎麼樣?沒受傷吧?」

  白絡一個人在車裡坐臥難安,見兩人歸來半懸著心問道。

  「沒事,找到很多物資,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了。」

  天青亮,車子啟動,他們又要趕路逃離。

  ———

  後面會有副角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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