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漢水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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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陽初升,襄陽城內的喧囂漸漸平息。

  這座雄城剛剛經歷了一場持續整夜的騷亂,背後竟是蒙古漢將劉整精心策劃的陰謀。

  就在昨晚蒙軍主力對漢水防線發起猛攻之際,潛伏在襄陽城內的蒙古細作也同時發難。

  那些早先入城的難民中,竟隱藏著數百名蒙古精銳。

  他們分散在城內各處,趁夜色掩護,四處縱火。

  鐘鼓樓、糧倉、軍械庫等重要建築皆成目標。

  頃刻間,襄陽城內火光沖天,濃煙瀰漫。

  范文虎雖率軍連夜清剿,最終平息了騷亂,但這場突如其來的動亂已然達成了蒙古細作的目的。

  精心策劃的破壞成功擾亂了襄陽守軍的部署,漢水防線的兵力調動因此受阻,給蒙軍創造了可乘之機。

  漢水之濱,殺聲震天。

  郭靖趁著短暫的空隙,忙用衣袖擦去眼角的血跡,頓覺視線清晰。郭靖環顧戰場,心中不禁一陣欣慰。

  這支由各派武林高手臨時組建的義軍,雖人數不多,卻個個身懷絕技,戰力非凡。

  但見丐幫弟子在魯有腳帶領下,盤龍棍和打狗棒法齊出,在敵軍中左衝右突,殺出一片血路。

  不遠處,全真教弟子結成北斗七星劍陣,劍光閃爍,攻守兼備,令蒙古兵難以近身。

  再看那邊,少林僧人拳風呼嘯,五嶽劍客劍如驚電,威勢驚人。

  郭靖目光所及,處處可見各路好手或輕功騰挪,或奇門兵器齊出,各展神通。

  這支義軍雖寡不敵眾,卻憑藉精湛武藝和默契配合,一時間竟將蒙古大軍阻於漢水之濱。

  戰場中央一個矮小身影引人注目。

  定睛一看,竟是「老頑童」周伯通。

  他雙手各持一支奪來的長矛,身法詭異,在敵陣中穿梭自如。

  「哈哈哈!蒙古小兒,來抓我啊!」周伯通大笑著戲耍敵軍,動作飄忽不定,令蒙古兵團團圍住卻無可奈何,陣勢大亂。

  一夜酣戰,郭靖心弦緊繃,未敢稍有懈怠。

  眼見周伯通於敵陣中穿梭往來,如入無人之境,郭靖心頭不禁略寬。

  然則,正是這片刻的鬆懈,疲憊與內傷齊齊湧上,胸口一陣劇痛,眼前一黑,幾欲跌倒。

  就在此時,身後忽傳來一聲悠遠清亮的佛號:「阿彌陀佛!」那聲音如晨鐘暮鼓,在郭靖耳邊迴蕩,滌盪他疲憊的心神。

  郭靖心中一喜,知是一燈法師駕臨。

  老僧微微一笑,輕聲道:「靖兒,你且安心運功調息。」話音剛落,郭靖便覺一股溫和醇厚的內力,隨著這輕柔的話語,如涓涓細流般湧入體內。

  這股內力似春風化雨,潤物無聲,在他體內遊走,撫平了內傷的痛楚,調和了紊亂的氣息。

  郭靖心中暗驚,知曉這是一燈大師以音傳功的絕世神通,郭靖急忙盤膝而坐,運轉內功心法,引導這股溫和內力在體內周天運行。

  隨之一燈而來的朱子柳與泗水漁隱如離弦之箭,殺入敵中,二人一文一武,配合默契。

  轉眼間,已殺出一條血路,留下一地哀嚎遍野的敵軍。

  一燈大師見郭靖入定,微微頷首,從容踱步向前。

  面對喊殺震天的戰場,老僧雙目微閉,雙手合十,低聲誦起經文。梵音驟起,如佛陀慈悲普度。

  蒙古兵將恍惚間仿佛看到金身佛陀,不由得心神搖曳,動作遲滯。前排士兵更是駭然失色,爭相後退。

  反觀義軍將士,如獲神力,士氣暴漲。

  雖然人數僅有數百,卻爆發出驚人的戰鬥力。

  他們藉助有利地形,對成千上萬的蒙軍發起了猛烈攻勢。

  剎那間,喊殺聲震天,刀光劍影紛飛。

  蒙軍雖眾,卻節節敗退,死傷無數。

  這支小股精銳竟然壓制住了數倍於己的敵軍,一時間竟扭轉了戰場局勢。

  郭靖目睹此景,胸中熱血奔涌,恨不得立即提刀沖入戰陣,與敵廝殺一番。

  正當他躍躍欲試之際,心頭忽有異動,猶如微風拂過湖面。

  略一沉吟,猛然想起先前瞥見的白衣倩影,連忙四下張望。

  只見漢水之濱,那白衣女子身姿曼妙,恍若驚鴻,劍光閃爍間,宛如水銀瀉地,無孔不入。

  縱使身陷重圍,亦是進退自如,蒙古兵卒,根本無法近身。

  在她身側,一位黑衣才俊緊隨左右,時刻護衛。

  只見他劍法凌厲,招招直取來犯之敵,與白衣女子的飄逸靈動相得益彰,陰陽相濟。這黑衣青年身形挺拔,早已褪去昔日青澀,愈顯英姿勃發。

  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似乎在為她開闢一方淨土,讓她在亂軍中依舊從容自若。

  多年未見,這對璧人,已是人中龍鳳,郭靖不禁感慨萬千,往事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正自思忖間,忽聞身後河堤上戰鼓雷動,聲震四野。

  郭靖循聲望去,但見河堤之上,宋軍士卒一字排開,旌旗招展,殺氣直衝雲霄。

  禁軍統制李文忠高舉令旗,一聲厲喝:「放!」剎那間,萬箭齊發,箭雨如瀑布般傾瀉而下。

  漢水中正欲渡河的蒙軍頓時措手不及,紛紛中箭落水,哀嚎聲響徹河面。水面頓時被染成一片殷紅,無數蒙古兵士掙扎著沉入水中。

  蒙軍主將劉整見勢不妙,當即傳令鳴金收兵。

  霎時間,南岸蒙軍在水師掩護下,魚貫撤回北岸。

  敵軍既退,南岸宋軍眾將士無不如釋重負。

  然則舉目四望,但見樊城渡處狼煙未散,岸邊水寨已是一片狼藉。

  那些昔日堅固的柵欄木牆,如今盡數倒塌;碼頭船塢,亦是殘破不堪。

  漢水之上,處處可見戰船殘骸,那引以為傲的水師,竟已十不存一。

  樊城渡水寨覆沒,宋軍賴以控制漢水的憑藉,至此已是付諸東流。

  水寨不存,水師覆滅,這漢水天險,已成了虛設。

  蒙軍此番退卻,實是棄卒保車之計,他日再欲渡江,已是探囊取物。蒙古漢將劉整此計巧妙絕倫,環環相扣。

  先令蒙古水師佯攻樊城渡,虛晃一槍;同時命完顏察罕猛攻上游灘頭驛,目的僅在調走宋軍水師統領張世傑。

  劉整深諳兵法,欲破漢水防線,必先除去張世傑,不惜以完顏察罕部為餌,製造蒙軍主力進攻假象。

  果然,張世傑急率主力北上救援。

  然而,劉整這盤棋遠未下完。

  他早已暗中調遣阿術率領一支精銳騎兵,悄然繞道漢水下游。

  這支騎兵星夜兼程,避開宋軍耳目,成功渡過漢水,並在拂曉前抵達樊城渡,突襲宋軍水師後方大營,宋軍水師猝不及防,腹背受敵,頃刻潰敗。

  劉整這招「聲東擊西」與「迂迴包抄」相結合的戰術,不僅打了宋軍一個措手不及,更是徹底粉碎了宋軍苦心經營的漢水防線。

  細究劉整這一計謀,與蒙古軍隊歷來擅長的戰略戰術,可謂具有異曲同工之妙。

  蒙古大軍南下,乃是秉承成吉思汗以來的軍事傳統,再次施展其聞名天下的「斡腹」之策。

  這一戰術源於蒙古人在草原上圍獵的經驗,後被巧妙地運用到戰場之上。

  昔日攻金之時,蒙古兵分兩路:一路正面強攻,牽制金兵主力;另一路則長途奔襲,借道南宋,迂迴包抄,此舉使金國首尾難顧,最終土崩瓦解,斡腹之策可謂成效顯著。

  如今,面對南宋賴以為屏障的京湖防線,蒙古大軍故技重施,再次祭出這一克敵制勝的法寶。

  他們分兵三路:東路軍直取荊湖北路重鎮鄂州;中路軍對準襄陽這一京湖門戶;西路軍從大理國入廣南西路(廣西),意在後發制人。

  西路軍繞道西南,非為分散宋軍注意力這般簡單。

  待其攻克廣南西路,便可長驅北上,直入潭州路(湖南)。

  彼時,他若向東進,可在南宋腹地肆意馳騁,攪亂宋軍後方;若向北進,則可策應東、中兩路大軍,形成三路夾擊之勢。

  無論如何,都將在宋軍腹地掀起滔天巨浪,使南宋腹背受敵。

  這便是蒙古人慣用的「斡腹之計」——避實就虛,攻其無備。

  一旦得手,宋軍腹背受敵,引以為傲的江淮防線恐將不攻自破。

  這條以長江為天險、以京湖為屏障的防線,正是南宋賴以抵禦北方鐵騎的最後一道堅固壁壘。

  此時此刻,漢水防線已然告破。

  宋軍不得不放棄這條賴以為屏障的防線,退守襄陽城內。

  至此,更為殘酷的襄陽保衛戰,既將拉開序幕。

  夜幕低垂,襄陽城西白馬寺內,萬籟俱寂,唯余香菸裊裊,鐘聲隱隱,更顯禪意幽深。

  寺內後院,一稚齡沙彌手擎油燈,引郭靖、武三通二人穿行於曲徑迴廊之間。三人足音輕緩,唯恐擾了這方清淨。

  行不多時,至一僻靜禪房前,房內燈火如豆,在夜色中明明滅滅。

  小沙彌躬身而退,郭靖上前叩門,輕聲道:「晚輩求見一燈大師。」門「吱呀」一聲開,泗水漁隱現身,拱手道:「郭大俠,武師弟,有失遠迎。師父正在內堂等候。」

  泗水漁隱引領二人步入屋內,眼前是一間樸素的禪房。

  屋內光線柔和,角落裡一盞青銅油燈靜靜燃燒,散發出溫暖的光芒。

  正中蒲團上端坐著一位鬚眉皆白的老者,正是江湖上德高望重的一燈大師。

  郭靖心中肅然,快步上前,恭敬行禮道:「郭靖見過一燈大師。」武三通緊隨其後,向一燈跪下叩首:「弟子給師父請安。」一燈微笑著抬手示意:「兩位請起。」

  隨即指向旁邊的蒲團,「坐吧。」

  朱子柳起身讓出位置,為郭靖、武三通各斟了一杯清茶。

  四人分主客而坐,茶香裊裊,在這寧靜的禪房中緩緩瀰漫開來。

  一燈大師初至襄陽,郭靖原本打算將大師請到府上暫住,以便朝夕相處,共商抗敵大計。

  然而,一燈大師素來喜好清淨,即便在這種危急時刻,也不願改變其恬淡本色。襄陽城中雖只有一座白馬寺,卻也幽靜雅致。

  一燈大師欣然選擇在此安居。

  郭靖雖心有遺憾,卻也深知大師性情,遂不再多言。

  郭靖今夜來訪,原為探望一燈大師這位長者,兼為今日漢水一戰得大師援手,心中感激,不便言表,唯以此一行,致謝恩德。

  幾人圍坐暢談,話題卻不經意間轉到了當日漢水防線被破一事。

  提及此事,郭靖心中不禁愧疚萬分。

  漢水防線被蒙軍突破,他身為襄陽守將,自覺難辭其咎。

  言談間,郭靖的語氣不由自主地帶上了幾分落寞,眼中也閃過一絲自責之色。

  一燈大師見郭靖神色黯然,微微一笑,慈祥地說道:「靖兒,兵凶戰危,勝負難料。今日漢水一役,雖有損失,卻未傷及根本。襄陽城高牆厚,更有你這等忠義之士堅守,大局未失,何必憂心過甚?」

  頓了頓,大師又道:「天下英雄豪傑,誰能保百戰百勝?是勝是敗,皆是學問。勝則能鼓舞士氣,敗亦可汲取教訓。靖兒勿需太過自責,還是想想如何固守襄陽,才是正理。」郭靖聽了一燈大師的開導,心中稍安。

  他恭敬地說道:「大師教誨極是。只是弟子愚鈍,未能盡心盡力保住漢水防線,實在慚愧。眼下蒙軍勢大,襄陽危在旦夕。弟子斗膽請教,往後我等該如何抵禦蒙軍?還請大師不吝賜教。」

  說到這裡,郭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迫切和期盼,眼中閃爍著求知的光芒。

  他深知一燈大師智慧超群,希望能從大師那裡得到指點,以便在接下來的戰事中有所突破。

  一燈大師聽罷郭靖的請教,輕輕搖了搖頭,溫和地說道:「靖兒,老衲一介出家人,於兵法韜略實在不甚了了。這等軍國大事,應當問你那聰明絕頂的夫人才是。說起來,蓉兒素來足智多謀,怎麼今日一整天都不見她的身影?」提到黃蓉,郭靖面露難色,沉默片刻,方才低聲道:「蓉兒早已離城多日……」

  一燈大師聞言,慈眉微蹙,目光深邃地看著郭靖,似有所悟。

  他略一沉吟,目光轉向屋內三人,三人見狀,心領神會,悄然退出。轉眼間,禪房內只剩下郭靖與一燈大師二人。

  沉吟片刻,一燈大師輕聲問道:「蓉兒為何在此危急時刻離開襄陽?」郭靖答道:「大師,蓉兒臨行前留下一封書信。」說罷,將信中內容一一道來。

  一燈大師聽罷,面上並無異色,只是雙目微闔,若有所思。

  片刻之後,他睜開眼睛,慈祥地望著郭靖,語氣平和地問道:「靖兒,除此之外,可還有什麼要對老衲明言的?」

  聽罷,郭靖心中一動,抬頭望向這位德高望重的老僧,只見他目光如炬,深邃平和,仿佛已將一切洞悉。

  郭靖不禁想起自己的岳父黃藥師和恩師洪七公,心中油然而生一股親切感。一燈大師與黃藥師、洪七公齊名,皆為當世武林泰斗。

  郭靖向來對這等前輩心懷敬仰,此刻更是將一燈大師視若親近長輩。

  他略一沉吟,心道:「大師智慧通達,何必有所隱瞞?」當下深吸一口氣,正色道:「大師明鑑,弟子確有一事相告。」

  郭靖深吸一口氣,將近來江湖上沸沸揚揚的「三神器」之事,以及彌勒教主於鳳年告知他的詳情,一五一十地道來。

  他語氣時而凝重,時而疑惑,將那些紛繁複雜的傳言和自己的困惑娓娓道出。

  說到與黃蓉因此事起的爭執時,郭靖不禁眉頭緊蹙,聲音中不覺帶了幾分苦澀。

  「大師,這『三神器』之說,弟子實在難辨真偽。既擔心蓉兒被人矇騙,又怕自己孤陋寡聞,誤解了天下大事。還望大師明示。」郭靖說完,恭敬地看著一燈大師,目光中既有對長輩的敬重,也帶著幾分迷茫與期盼。

  一燈聽罷,雙目微闔。

  片刻後,他睜眼望向郭靖,平靜道:「萬法緣起,皆有其因。執著有無,不見實相。」

  郭靖聞言,不由得一怔:「大師,此話怎講?」一燈微微頷首,目光深遠,仿佛回憶起往事:「老衲年少之時,曾在天龍寺藏經閣偶然得見一卷奇書。此書隱於重重經卷之中,鮮為人知。其中有載,便提及這『三神器』之事。」

  他頓了頓,目光深邃,繼續道,「書中言道,『三神器』乃天地靈秀所鍾,每五百年現世一次。非凡俗之物,亦非常人可妄加揣測。」一燈話音方落,郭靖頓時心頭一震,雙目圓睜,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這位德高望重的高僧。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內心的震撼,聲音略顯顫抖地問道:「大師,您的意思是……這『三神器』當真存在?」

  一燈慈祥一笑:「佛經記載,必有其因。然而,萬法皆空,有無之間,又豈能輕易斷言?靖兒,你是聰慧之人,遇事多加思量,自能明辨是非。」郭靖聽罷一燈大師之言,不由得陷入沉思。

  他低垂著頭,眉頭緊蹙,心中翻騰不已。

  倘若「三神器」當真存在,蓉兒種種異於常人之處,豈非都有了緣由?

  她那聰穎絕倫的智慧,傾國傾城的容貌,那微微上翹的眼角,嘴角含笑的神韻……還有那夜溫存,蓉兒的眉目含情,舉止間那股說不盡、道不明的誘人之態……郭靖心頭一震,忽又想起在竹林中碎布,於鳳年的「此處仍有異香殘留」……

  種種跡象交織在心頭,如同一張大網,將他的思緒牢牢纏住。

  郭靖只覺得有個呼之欲出的答案在心底翻騰,卻又不敢細想,不願相信。他的心中五味雜陳,既有對真相的渴求,又有對未知的恐懼。

  一燈大師見郭靖神色複雜,輕嘆一聲,慈祥而嚴肅地說道:「靖兒,天地萬物,皆有其存在之理。蓉兒智慧超群,心思縝密,她所作所為,必有深意。你與她患難與共,更應彼此信任。」

  他頓了頓,目光深邃地看著郭靖,繼續道:「然而,眼下國難當頭,蒙軍壓境。你身為襄陽守將,更應專注戰事,不可為兒女私情亂了心智。」一燈大師說完,目光如炬,語重心長地道:「待到戰事平定,自有時間與蓉兒坦誠相見。如今,當以大局為重。」

  郭靖聽聞一燈大師的言辭,心中如遭雷霆震盪,久久不能言語。

  沉吟片刻,郭靖抬起頭來,聲音低沉而堅定:「大師教誨,弟子銘記於心。待到戰事平定,必會與蓉兒詳加言明。如今,唯有守土盡責,護我襄陽不失。」一燈大師目光中透出幾分讚許,輕輕頷首,道:「你心中有此大義,正是國家的棟樑。去吧,前路雖險,因果自有定數,守住本心,方能迎難而上。」郭靖起身肅然道:「弟子謹遵教誨。」說完,他深深作了一揖,轉身離去。

  夜幕低垂,襄陽城內一片寂寂。

  郭靖獨自騎行,緩緩行於回府的街衢之上。

  馬蹄聲聲,踏碎一地月光。

  郭靖神遊天外,渾然不覺周遭事物。

  直至城頭火把明滅,忽而驚醒。

  抬首望那一簇簇照亮城頭的火光,郭靖默然良久,喃喃自語:「兒女情長,英雄氣短。此時此刻,守土衛民,方是要務。」思及此,郭靖神色一凜,雙腿一夾馬腹,疾馳而去。

  漢水淪陷後,蒙古大軍迅速在對岸安營紮寨。

  短短數日,漢水上已架起數座浮橋,鐵騎輜重源源不斷湧向襄陽。城外十里,蒙軍連營結寨,旌旗蔽日,刀槍如林。

  營中工匠晝夜不息,搭建營帳,豎起箭樓瞭望台。

  糧草堆積如山,軍械閃耀寒光。

  更令人心驚的是那些龐大的攻城器械:巨型投石機、高聳的攻城塔,還有數不清的雲梯、衝車。

  蒙古斥候四處探查,為攻城做最後準備。

  襄陽城危如累卵,將士卻只能按兵不動。

  宋軍不善野戰,唯有倚仗堅城固守,方可抵擋蒙古鐵騎。

  縱使眼看蒙軍在城外耀武揚威,將士們也只能強壓怒火,緊閉城門。如今漢水防線失守,襄陽成孤城,援軍難至。

  唯有憑藉堅城,以逸待勞,方能與蒙軍周旋。

  三日後,蒙古大軍對襄陽城發起猛攻。

  天剛微明,投石轟城,巨石如雨。

  繼而騎兵馳騁,攻城塔徐進,步卒填河架梯。

  喊殺聲震天,箭矢如蝗,雙方奮力相搏。

  日頭漸高,蒙軍幾番攻退,終於有一隊士卒攀上城頭。

  然而,郭靖、楊過、周伯通等高手早已嚴陣以待。

  這些武林豪傑各展絕技,如神兵天降,瞬間將攻上城頭的蒙軍一掃而空。蒙軍雖前仆後繼,卻始終難以站穩腳跟。

  武林高手武藝超群,非尋常士卒可敵。

  加之城牆狹窄,蒙軍人多勢眾反難施展。

  日落時分,蒙軍主將劉整見傷亡慘重,只得鳴金收兵。

  蒙軍見強攻無果,遂改變策略,改為圍城之計。

  只見蒙軍撤出攻擊範圍,在城外十里處築起高大的圍牆,內有壕溝,外有鹿砦,將襄陽城團團包圍。

  城內城外,俱成一座牢籠。

  蒙哥大汗下令嚴防死守,斷絕襄陽與外界一切聯繫。

  糧草輜重源源不斷從後方運來,顯然是打算以逸待勞,慢慢耗盡襄陽的補給。就這樣,襄陽城陷入了持久的圍困之中。

  城內城外,殺機四伏,一場曠日持久的較量就此展開。

  襄陽城被圍月余,處境日益艱難。

  糧草漸少,軍心不穩,百姓怨聲載道。

  郭靖雖竭盡全力調度,卻也難以扭轉頹勢。

  城外蒙軍嚴防死守,不使一粒糧食入城。

  同時,他們不時小規模進攻,消耗襄陽兵力。

  日子一天天過去,襄陽城如同困獸,難以掙脫重圍。

  圍困襄陽一月有餘,天氣漸寒。

  這日夜裡,冷風撲面,凜冽刺骨。

  子時剛過,蒙軍突然行動。

  漆黑的夜空中,無數火把如群星閃耀。

  投石機率先發動,巨石如雨般砸向城牆。

  緊接著,攻城塔在火把掩護下緩緩推進,雲梯架起,密密麻麻布滿城牆。襄陽城頭戰火熊熊,蒙軍四面圍攻,喊殺聲震天動地。

  東門乃敵軍主攻之地,戰況最為慘烈。

  但見禁軍統領李文忠手執大刀,指揮若定,將士用命。

  郭靖則一柄鋼刀使得出神入化,在敵陣中左衝右突,如入無人之境。蒙軍攻勢甚急,源源不斷攀上城頭。

  郭靖見狀,長嘯一聲,刀鋒一展,登時幻出萬道刀光。

  但聽得一陣慘呼,湧上城頭的蒙軍如割麥子般紛紛倒下。

  這一記神來之筆,為守軍贏得了片刻喘息。

  戰至數個時辰,東門城頭已是屍山血海。

  郭靖與李文忠奮勇殺敵,然蒙軍如潮水般源源不斷湧來,一批倒下,又有一批填補。守軍雖然士氣高昂,卻也漸顯疲態。

  郭靖手中長刀如飛,連環幾刀,將眼前湧上城頭的幾名蒙古士兵盡數斬倒。他稍稍喘息,目光一掃,只見不遠處李文忠正與數名敵軍纏鬥。

  就在此時,郭靖眼角瞥見一抹寒光閃過——

  一名蒙古士兵悄然攀上城頭,手握鋼刀,正要從李文忠背後偷襲。郭靖眼疾手快,右腳猛然踢出,將地上的一柄長矛直接踢飛。

  長矛破空而去,發出一聲尖嘯,瞬間將那名偷襲的蒙古士兵釘在了城牆上。

  李文忠聽聞身後異響,回頭一看,郭靖已經飛至他身旁,手中長刀如電,瞬間將他身前的敵人盡數斬殺。

  李文忠還未來得及道謝,郭靖已轉身投入新的戰鬥。

  轉眼間,城頭上的敵軍都被清理乾淨,然而守軍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遍地橫屍,不少熟悉的面孔永遠地倒下了。

  郭靖和李文忠相視一眼,眼中既有勝利的欣慰,也有深深的悲痛。

  李文忠喘息片刻,眼看城下黑壓壓一片,低聲道:「賢弟,怕是要守不住了。」郭靖凝神立於城頭,眼中精光閃動。

  沉默片刻,說道:「襄陽城在,郭某便在。今日之戰,當以死守!」郭靖巍然而立,背脊挺直,宛如一座不可撼動的山嶽。

  寒風呼嘯,吹動他的衣袍獵獵作響,卻無法撼動他分毫。

  李文忠轉身面向郭靖,眼中閃過一絲決然,聲音洪亮而堅定:「賢弟,你我兄弟共赴生死,至此方休。今日能與你並肩作戰,文忠縱死亦無憾矣!」城頭警訊四起,喊殺聲震天,又一隊蒙古兵卒如蟻附膻,攀城而上。

  郭靖沉聲道:「來了。」

  李文忠提刀在手,厲聲應道:「好!殺!」

  話音未落,大批蒙古兵卒已如潮水般湧上城頭。

  郭靖與李文忠二人同時出手,郭靖長刀如龍,勢大力沉,李文忠大刀揮舞如風,凌厲無匹。

  頃刻間,沖在最前的數名蒙軍應聲而倒。

  城頭頓時陷入混戰,襄陽將士與蒙軍短兵相接。

  刀光劍影中,喊殺聲此起彼伏,雙方殺得難解難分。

  鮮血很快染紅了城牆,然而更多的蒙古兵卒仍在源源不斷地攀援而上。東方漸白,一輪紅日緩緩升起。

  郭靖長刀揮落,又一名蒙古兵應聲倒地。

  他喘息未定,抬眼正好撞見初升的朝陽,耀眼的光芒使他不由得抬手遮擋。

  那紅日從遠處的鹿門山巔緩緩躍出,金光灑遍山川,就在這時,黃蓉臨行前的話突然在他腦海中響起:「霜降既過,北風乍起,晨霧初散,當遠眺鹿門山。」郭靖心頭一震,忙凝神望去。

  果見鹿門山頂隱約有物事閃爍,猶如天際一點寒星。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方向,生怕錯過任何細微的變化。

  細看之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但見山巔之上,一騎當先,白馬素裘,銀槍在握。

  那人英姿颯爽,身後披風隨風飄揚,恍若一面迎風招展的戰旗。

  凝神細看,不是他的妻子黃蓉,還有誰?

  陡然間,只見黃蓉胯下白馬一聲長嘶,前蹄高高揚起。

  這嘹亮的馬鳴聲震盪山谷,猶如一聲號令。

  霎時間,但見左右山巔之上人影晃動,鐵騎如潮,湧現而出。

  鐵騎一字排開,旌旗招展,刀光閃爍,煞是威風。

  再看那鐵騎,連人帶馬都裹在厚實的鐵甲之中。

  鐵甲上泛著寒光,威風凜凜,不可一世。

  郭靖不由得脫口而出:「鐵浮屠!」

  「鐵浮屠」是當年金國著名的重裝騎兵部隊,由完顏宗弼(金兀朮)統領。這支部隊人馬俱披重甲,形成了堅不可摧的攻防體系。

  鐵浮屠的名字來源於「浮屠」,意指佛塔,形象地比喻其騎兵如同鐵塔般巍然不動。

  鐵浮屠的甲冑結構複雜,厚重的鐵甲覆蓋騎士與戰馬,使其防禦力極強,幾乎刀槍不入。

  「鐵浮屠」雖已成往事,但其威名猶存。

  此時山巔上列陣的這支重甲鐵騎,乃是忽必烈麾下的精銳,由完顏胤忠統領的飛鷹軍。

  這支勁旅不僅傳承了鐵浮屠的精髓,更融入了蒙古騎兵的靈活機動,可謂集重裝與輕騎之長於一體。

  此時,鹿門山巔之上,飛鷹軍鐵騎整齊列陣,重甲在朝陽映照下閃爍著寒光。

  郭靖見此情形,心中頓時明悟,顯然這支重裝鐵騎已經被黃蓉成功策反。

  他不禁對黃蓉佩服得五體投地,暗自讚嘆:「蓉兒這一手,當真是高明絕頂。」就在郭靖驚嘆之際,山巔上的黃蓉突然有了動作。

  但見她手中長槍猛然揮出,如銀龍飛舞,直指山下敵軍。

  霎時間,山巔上一片轟鳴,鐵騎如同山洪暴發般奔騰而下。

  但見鐵甲森森,馬蹄如雷,匯聚成一股勢不可擋的鋼鐵洪流,朝著蒙古大軍席捲而去。

  蒙古大軍頓時警覺,號角聲響徹戰場。

  蒙軍後方一名萬夫長迅速下令:「列陣!擋住他們!」後方側翼蒙軍迅速重組,前排兵士將厚重的盾牌豎於身前,連接成一面堅實的盾牆。

  盾牆之後,長矛手挺矛而出,矛尖直指山坡。

  後排弓箭手彎弓搭箭,嚴陣以待。

  黃蓉見狀,柳眉倒豎,嬌叱一聲:「衝鋒!踐踏他們!」重甲鐵騎得令,如離弦之箭般向前衝去,馬蹄聲如雷鳴般震耳欲聾,大地都為之震顫。

  蒙古弓箭手急忙放箭,箭矢如雨點般落下,卻大多被高速衝鋒的騎兵閃過。霎時間,鐵甲重騎已如滾滾洪流般沖至敵軍陣前。

  蒙古長矛手齊聲吶喊,將手中長矛疾刺而出,意圖擋住這雷霆萬鈞之勢。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但見黃蓉胯下白馬猛地一躍,竟似生了雙翼,凌空飛渡。

  那白馬四蹄翻飛,竟輕輕巧巧越過重重盾牆與森森長矛,直如天外飛仙,令人嘆為觀止。

  緊隨其後,大批鐵騎也紛紛騰空而起,人馬如龍,如同一道洶湧的波濤,狠狠地拍擊在蒙古軍陣之上。

  盾牆瞬間被沖得七零八落,長矛陣型也被徹底打亂。

  此時,蒙軍後方已然大亂,飛鷹軍如虎入羊群,來回衝殺,攪得蒙古軍隊陣腳大亂。

  前方攻城的士兵雖仍奮力攻打,但後方的喊殺聲不絕於耳,戰馬嘶鳴震天,令他們心神不寧。

  守軍見狀,士氣大振,趁機發起反攻,箭如飛蝗,刀鋒如雨,將攻城的蒙古兵紛紛擊落城下。

  郭靖站在城頭,見敵軍攻勢已然鬆動,便對李文忠說道:「李兄,機不可失,隨我殺出去,合擊敵軍!」

  李文忠豪情頓生,朗聲答道:「正合我意!」

  襄陽城東門大開,郭靖率軍如猛虎下山,凶涌而出,直撲蒙軍。

  蒙軍已被後方突如其來的鐵騎衝擊得心神不定,進退失據,此時又遭到襄陽守軍的反撲,頓時腹背受敵,陷入一片混亂。

  蒙哥立於高處,眺望戰場。

  原本勝券在握的襄陽之戰,竟在轉瞬間風雲突變。

  他眼看精心策劃的攻勢如沙堡般崩塌,胸中怒火翻騰。

  「怎麼回事?」蒙哥厲聲質問身旁的將領。

  那將領面色凝重,回稟道:「大汗,那支突襲的騎兵,乃是忽必烈王爺麾下的飛鷹軍。」

  蒙哥聞言,眉頭微皺,似乎對這支騎兵沒有印象。

  「飛鷹軍?」他沉聲問道。

  那將領見狀,連忙補充道:「回大汗,就是完顏胤忠統領的那支重甲騎兵。」蒙哥眼中閃過一絲恍然,隨即怒氣更盛。

  「原來是他們!」

  他咬牙切齒地說道,「沒想到竟敢背叛大軍!」話音未落,蒙哥已然拔出腰間彎刀,厲聲喝道:「親軍護衛聽令!隨本汗親自討伐這支叛軍!」

  只見蒙哥銀盔銀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胯下戰馬一聲長嘶,率先衝出。他身後的親軍護衛如潮水般涌動,緊隨其後。

  這支精銳騎兵平日裡都是蒙哥的貼身護衛,個個驍勇善戰,此刻在蒙哥的率領下,如同一把鋒利的尖刀,直插向那支叛變的飛鷹軍。

  蒙哥馬上,手中彎刀高舉,指向遠處的黃蓉,厲聲喝道:「擒賊先擒王!隨我先拿下那個女子!」

  飛鷹軍正在蒙軍後方肆意衝殺,如入無人之境,士氣正盛。

  忽然間,一陣震天動地的馬蹄聲從側翼傳來,只見一支銀光閃閃的騎兵如同利箭般直撲而至。

  「是蒙哥大汗!」有人高聲驚呼。

  飛鷹軍雖然早有準備,卻也不免為之一驚。

  黃蓉見狀,立即揮槍高喝:「列陣迎敵!」

  轉眼間,兩支精銳騎兵已如兩股洪流般狠狠撞在一起。

  兵器相擊之聲不絕於耳,喊殺聲此起彼伏。

  蒙哥親軍仗著氣勢洶洶,一開始就占據上風;飛鷹軍雖然久經沙場,卻因人數劣勢而逐漸感到壓力。

  雙方你來我往,殺得難解難分。

  刀光劍影中,不時有人落馬,慘叫聲此起彼伏。

  蒙哥與黃蓉各自率軍,在陣中來回衝殺,屢次短兵相接。

  這場惡戰瞬間將戰局推向白熱化。

  原本已顯頹勢的蒙軍主力見大汗親自率軍迎敵,士氣為之一振,紛紛集結重整旗鼓。

  飛鷹軍僅有三千餘騎,雖是精銳中的精銳,卻難以抵擋蒙軍的人海戰術。

  隨著蒙哥親自加入戰場,局勢急轉直下。

  蒙哥大汗身先士卒,親自衝殺在前,激勵著麾下將士。

  蒙軍主力在大汗的帶領下越戰越勇,開始全面反撲。

  蒙軍的反擊如潮水般洶湧而來。

  他們調集了約一萬騎兵,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包圍之勢,意圖將飛鷹軍徹底吞沒。蒙哥親自率領主力,直指黃蓉所在的位置。

  飛鷹軍的處境愈發艱難。

  蒙軍的包圍圈逐漸收緊,飛鷹軍的傷亡不斷增加。

  黃蓉的白馬上已沾滿鮮血,她的面容因疲憊和擔憂而顯得格外凝重。戰場上煙塵瀰漫,喊殺聲震天動地。

  飛鷹軍將士奮勇殺敵,但已顯疲態。

  蒙軍的優勢愈發明顯,飛鷹軍的潰敗似乎只是時間問題。

  漢水岸邊,戰況已然發生了巨大轉變。

  「大汗親征」的消息,如同一劑強心針,迅速在蒙軍中擴散開來。

  儘管隔著滔滔漢水,蒙哥大汗親臨前線的影響依然深刻地影響了這邊的戰局。

  原本節節敗退的蒙軍在得知這一消息後,士氣立刻為之一振。

  他們仿佛被注入了新的力量,眼中重新燃起了鬥志。

  一名蒙古將領高舉彎刀,用蒙古語高呼了「為了大汗,為了帝國」的口號,周圍的士兵紛紛響應,喊聲震天。

  郭靖與李文忠率領的襄陽守軍,原本氣勢如虹的出城攻勢很快就遭遇了頑強的抵抗。蒙軍不再是被動防守,而是主動出擊。

  他們的騎兵開始了猛烈的衝鋒,弓箭手的箭矢如雨般傾瀉而下。

  襄陽守軍的進攻節奏被打亂,不得不轉為防守姿態。

  郭靖雖然身先士卒,在前線奮勇殺敵,他的「降龍十八掌」威力無窮,每一掌都能擊退數名蒙軍。

  然而,即便是郭靖這樣的高手,也無法同時出現在戰場的每一個角落。蒙軍的反撲來勢洶洶。

  他們採取了分散突擊的策略,在襄陽軍的防線上尋找突破口。

  襄陽守軍雖然訓練有素,但面對突然爆發的蒙軍,也顯得有些力不從心。戰場上煙塵瀰漫,喊殺聲不絕於耳。

  原本占優勢的襄陽軍,此刻已經陷入了被動。

  他們的攻勢受阻,有些地方甚至出現了潰退的跡象。

  局勢對襄陽軍來說已經十分不利,而情況很快變得更加糟糕。

  隨著金輪法王及他的兩個徒弟霍都王子與達爾巴突然加入了戰場。

  這三位武林高手的出現,無疑給本就處於劣勢的襄陽軍雪上加霜。

  金輪法王以其高深的武功和詭異的密宗法術,給襄陽軍造成了極大的威脅。

  霍都和達爾巴則如同兩把利刃,在襄陽軍陣中來回衝殺,造成了不小的傷亡。

  面對這樣的局面,即便是郭靖和李文忠這樣的高手,也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襄陽軍不僅要應對士氣高漲的蒙軍主力,還要面對這幾位強敵的威脅,處境變得愈發艱難。

  烽火連天,喊殺震地。

  襄陽城外的這場大戰,眼看就要傾覆天下格局。

  正當郭靖、李文忠等人陷入重圍之際,忽聽得一聲長嘯,穿雲裂石,震得四野皆驚。

  郭靖抬頭望去,但見一位白髮飄飄的老者凌空而至,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老頑童」周伯通。

  只見他身形一晃,已如一陣旋風般捲入戰場,頃刻間便將數十名蒙古兵掀翻在地。

  「哈哈哈!郭小子,老頑童來也!」周伯通一邊大笑,一邊施展出匪夷所思的「左右互搏」之術,雙手分別使出截然不同的武功,令敵軍眼花繚亂,難以抵擋。

  緊隨其後,又見兩道身影如一對比翼雙飛的仙鶴般輕盈落地,正是「神鵰俠侶」楊過與小龍女。

  楊過手持君子劍,劍勢沉穩大氣;小龍女則使出玉女素心劍法,劍招輕靈飄逸。二人劍法相輔相成,宛如一體,所到之處,敵軍紛紛避退。

  朱子柳和泗水漁隱也加入戰場。

  朱子柳手持判官筆,筆走龍蛇;泗水漁隱揮舞雙槳,槳法精妙。

  兩人武功各具特色,卻都融合了一燈大師心法,招式凌厲,頓時在蒙古軍中掀起腥風血雨。

  儘管有這些武林高手的加入,戰局卻並未立即扭轉。

  蒙古大軍人數眾多,訓練有素,面對突如其來的勁敵不但沒有退縮,反而鬥志更盛。

  金輪法王見狀,手持金輪,大喝一聲,率領霍都和達爾巴沖向前線。

  三人武功高強,很快就與郭靖、楊過等人戰作一團。

  戰場上煙塵瀰漫,喊殺聲此起彼伏。

  襄陽軍雖然因高手助陣而士氣大振,但蒙古軍的頑強抵抗使得雙方陷入了膠著狀態。刀光劍影中,勝負仍難以預料。

  襄陽城下的戰鬥雖然陷入膠著,但漢水對岸戰場的局勢卻已危在旦夕。

  自蒙哥大汗親自披甲上陣以來,那邊的戰況便一直呈現一邊倒的態勢。

  蒙哥大汗如同一座移動的鐵塔,率領蒙古鐵騎在戰場上所向披靡。

  在他們的猛烈攻勢下,援軍節節敗退。

  即便是飛鷹軍這等精銳,也難以抵擋蒙古大軍的鐵蹄。

  經過一番激戰,這支曾令敵人聞風喪膽的重甲騎兵如今已折損大半。倖存者仍在苦苦支撐,但已難以扭轉戰局頹勢。

  正當此時,一匹白馬突出重圍,馬上端坐著一位英姿颯爽的女子——正是黃蓉。蒙哥大汗眼神一凜,認出了這個令人棘手的對手。

  他一聲呼哨,胯下戰馬如離弦之箭般衝出,直取黃蓉。

  剎那間,兩騎相逢。

  黃蓉手持一桿銀色長槍,槍尖寒光閃閃,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光芒。

  她憑藉著絕頂的武藝,槍法如行雲流水,每一招都直取蒙哥要害。

  銀槍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時而如蛟龍出海,時而似燕子穿林,招招狠辣,勢勢驚人。

  然而蒙哥大汗豈是易與之輩?他騎術精湛,馬下如山,馬上如飛。每每在黃蓉的凌厲攻勢下,都能巧妙地借力打力,化解危機。

  蒙哥的身形與馬匹渾然一體,隨著戰馬的奔騰起伏而進退自如,讓黃蓉的銀槍總是差之毫厘。

  交手數十回合,蒙哥抓住機會,突然一個馬下騰挪,避開黃蓉的進攻。緊接著,他猛地反身,胯下戰馬人立而起,前蹄高高揚起。

  黃蓉一時不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到。

  她雖急忙穩住身形,卻已失了先機。

  蒙哥趁勢揮動馬鞭,狠狠抽向黃蓉手腕。

  「啪!」的一聲脆響,黃蓉吃痛,手中兵器脫落。

  還未及反應,又是一鞭抽來,正中腰間。

  這一下力道極重,黃蓉再難穩住身形,從馬背上跌落下來。

  她在地上連滾幾圈,勉強站起,卻已狼狽不堪。

  蒙哥大汗居高臨下,眼中閃過一絲讚賞,卻又很快被凜冽的殺意取代。戰場上瞬息萬變,容不得他有絲毫憐憫之心。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蒙哥大喝一聲,雙腿猛地一夾馬腹。

  那戰馬仿佛聽懂了主人的心意,嘶鳴一聲,如離弦之箭般向黃蓉衝去。馬蹄翻飛,激起陣陣塵土,眨眼間已逼近黃蓉身前。

  黃蓉見狀,心知此刻正是生死攸關之際。

  她雙目一凝,身形一矮,閃電般抄起跌落在地的銀槍。

  女俠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仿佛已看破生死。

  「咄!」

  就在蒙哥戰馬即將撞上的剎那,黃蓉猛然一個轉身,腰肢如靈蛇般扭轉。

  她那銀色長槍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正是殊死一搏的回馬槍!

  「噗嗤!」

  槍尖準確無誤地沒入蒙哥胸口。

  蒙哥大汗臉上閃過一絲不可思議的神情,顯然沒料到黃蓉還有如此後著。然而,事已至此,覆水難收。

  可蒙哥的戰馬去勢未止,仍以雷霆萬鈞之勢撞向黃蓉。

  「砰!」一聲巨響,女俠猛然被撞飛,如一隻斷線的風箏般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直直墜入洶湧的漢水之中。

  「嘩啦」一聲水響,轉眼間,女俠的身影就被湍急的河水吞沒。

  岸邊眾人只見一抹白影在波濤中若隱若現,眨眼間就被沖得無影無蹤。

  與此同時,蒙哥大汗也搖搖欲墜,終於支撐不住,從馬背上栽了下來。

  「大汗!」蒙古將士們發出驚恐的呼喊。

  眼見主帥落馬,幾名親兵如飛般衝上前去。

  他們手忙腳亂地將蒙哥扶起,只見大汗面色慘白,胸前的長槍隨著他的呼吸而微微顫動,鮮血不住地從傷口湧出。

  「快!護送大汗離開!」一名將領高聲下令。

  幾名親兵架起蒙哥,迅速向後方撤去。

  蒙哥的雙眼緊閉,已是昏迷不醒。

  誰也不知道,這位叱吒風雲的蒙古大汗是否還能挺過這一劫。

  戰場上頓時陷入一片混亂。

  蒙古軍中爆發出驚慌失措的喊叫,士氣瞬間降到了冰點。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戰局已然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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